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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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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脈

蕭衍生辰宴後沒過幾日便是三皇子蕭遲迎側妃褚棠進宮的日子, 也是謝嬿進宮的日子。

傍晚時分,如意從外頭進來,走到謝姌身邊回稟道:“西五所那邊熱熱鬧鬧的, 聽說這會兒褚側妃已經入宮了,大姑娘的轎子也到了宮中, 只是大姑娘身份低,只是個侍妾,到底是要委屈些。”

“娘娘可要過去參加宴席?”

謝姌搖了搖頭:“派人送上一份兒賀禮便是了, 我就不過去了。”

如意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 聽著這話便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娘娘過去了,沒得叫人議論,倒不如送上一份兒賀禮,也算是叫人挑不出錯來。”

謝姌嗯了一聲, 問道:“殿下可會過去?”

如意搖了搖頭:“不過是納側妃而已,又不是去外頭開府迎三皇子妃,殿下這樣的身份豈會露面,最多叫崔公公送上一份兒賀禮全了禮數就是了。”

如意說完這話,自知有些失言,畢竟自家娘娘也只是個側妃,她臉色微微一變, 才要開口請罪, 就聽著謝姌輕笑一聲:“那你就準備一份兒賀禮送過去吧,大姐姐那裏也準備一份兒,不管怎麽說今個兒到底是她大喜的日子。”

如意點了點頭, 便下去安排了。

西五所三皇子蕭遲的住處。

因著側妃褚棠進宮,宮中裝點得格外的喜慶, 各處掛滿了紅綢,貼著喜字,宮燈此時也已點亮了,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的流光溢彩。

蕭遲在前邊和賓客喝了幾盞酒,才到了後院。

“殿下,太子和太子嬪謝氏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蕭遲眼底閃過一抹嘲諷,明顯聽到太子蕭衍心中生出幾分不喜來。

他一句話都沒說,就往新房的方向去了。

身邊的太監劉忠見著自家殿下這樣,心裏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殿下納側妃,皇上那裏卻是沒有什麽賞賜,皇後娘娘和太後倒是賞賜了東西下來,可殿下心裏頭哪裏能好受呢?

更別說,今個兒參加宴席的有幾個真心站在他們殿下這邊,如今皇上看重太子,太子地位穩固,甚至有好些府裏都沒進宮參加宴席,而是派人送了一份兒厚禮進宮,當殿下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呢。

劉忠這般想著,連忙追了上去,想到今個兒謝家大姑娘謝嬿一頂小轎擡進了宮中,他便忍不住問道:“殿下,謝氏那邊可要派個人過去伺候?也好安安她的心。”

蕭遲之前雖對謝嬿生出幾分念想來,可那日在景陽宮外頭碰到謝嬿和謝姌之後,蕭遲再看謝嬿就有些瞧不上眼了。

聽他這麽說,眼底閃過一分不耐來:“一個卑賤的侍妾而已,明日叫側妃安排吧。”

說著,就推門進了新房。

劉忠在外頭候著,朝著謝嬿住的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生出幾分同情來,卻也愈發看低了謝嬿幾分。

在這宮裏頭,不得寵便什麽出路都沒了。一個卑賤的侍妾,如今才進宮瞧著就被殿下嫌棄了,那他們這些下頭的人,也無需將謝氏當作主子了。

都是謝家女,濯纓殿住著的那位太子嬪謝氏可是比她這親姐姐命好,都是一家子姐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說這人的命誰能說得準呢?

福氣二字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房間裏

謝嬿穿著一身桃紅色的嫁衣坐在床榻上,屋子裏安靜的厲害,不知過了多久,謝嬿終是伸手將頭上蓋著的紅色的蓋頭揭了下來,用力丟到地上。

身邊跟她一塊兒進宮的是自小便伺候她的丫鬟芙蓉和茱萸。

二人見著她這般舉動,俱是嚇了一跳,連臉色都有幾分發白了。

芙蓉連忙彎腰將紅蓋頭撿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主子這是做什麽?這蓋頭總要殿下過來揭,這樣多不吉利呢?”說著,便要給謝嬿蓋在頭上。

謝嬿卻是側身一避,紅著眼圈道:“天都這麽黑了,殿下哪裏會過來,肯定是在褚棠那裏住下了。”

雖說進宮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身份卑微的侍妾,而褚棠這個承恩公府的大姑娘卻是側妃,是能夠上了玉牒的,身份不知比她高貴多少。

她也料到蕭遲今晚多半不會寵幸她,而是會宿在褚棠房裏。

可即便是料到了,她這會兒心裏頭也分外難受。而且她一頂小轎就被擡進了宮裏,都這個時候了,蕭遲那邊卻是沒派個嬤嬤過來問她好是不好,這屋子裏只有芙蓉和茱萸,蕭遲身邊的人都漠視了她,往褚棠這個側妃那裏獻殷勤去了,全然將她忘在了腦後。

謝嬿知道自己會受委屈,可剛進宮頭一晚便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和羞辱,她卻是怎麽也沒料到的。

明明那日蕭遲見著她,眼睛裏是有幾分異樣的,還親口和繼後褚氏說了要納她為妾,要不然,她怎會進宮成了他的侍妾?

他既中意她,怎就連一點兒子體面都不肯給她了,哪怕派個人過來問一問,她也能得幾分臉面,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難堪。

這樣子待一晚上,獨守空房,她不用想也能知道明日一早那些伺候的下人看她的目光會有多不屑多同情了。

對比謝姌這個太子嬪的尊貴,她這個當姐姐的卻是這般狼狽卑微。

這般想著,謝嬿的眼淚就忍不住簌簌落了下來。

芙蓉見著她落淚,心裏頭也難受,姑娘剛進宮就是這個情形,往後還不知能不能得寵呢。若是主子不能得寵,她們這些跟在身邊伺候的人大概也落不著什麽好吧。

芙蓉正想著,就聽著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她心下一緊,連忙將紅蓋頭蓋在了自家姑娘頭上。

她以為是三皇子過來了,直到簾子打起,進來一個小太監,心裏頭不自覺就閃過一抹失望。

“太子嬪娘娘派人送來了賀禮,一份兒送去了側妃那裏,這是主子的這份兒,劉公公吩咐奴才給主子送過來。”

那太監說著,就將一個紅色的禮盒遞到了芙蓉手中。

芙蓉接過,道了謝,一旁的茱萸又打點了個荷包,等到那太監離開,芙蓉才帶著幾分不安對著謝嬿道:“姑娘,這賀禮......”

她知道大姑娘和二姑娘一向不和,這個時候二姑娘送來賀禮,大姑娘心裏頭肯定是不高興的,多半以為二姑娘是故意刺激她,甚至是顯擺的。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就見著謝嬿拿下頭上的蓋頭,伸手用力一揮就將她手中的賀禮打翻在地上。

盒子落地,掉出一只成色極好的羊脂玉鐲子,此時鐲子已經碎裂成兩段,瞧著甚是可惜。

謝嬿臉色陰沈,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道:“她定然是故意的,故意來惡心我的,要不然怎麽會送這個羊脂玉鐲,她是料定了我會打翻這盒子,然後將這羊脂玉鐲子給摔碎了嗎?”

芙蓉見自家主子氣得臉色有些發青,身子都在控制不住顫抖著,連忙出聲寬慰道:“主子多心了,二姑娘怎會如此?”

她嘴上雖這樣說,心裏卻是覺著二姑娘故意為之也是有可能的。

二姑娘如今的性子可和之前在謝家時沒有一點兒一樣了,再加上如今身處高位,當了太子嬪,想要故意惡心她們主子這個當姐姐的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主子氣性也太大了些,這般貴重的羊脂玉鐲子,主子手裏也沒有,往後即便不戴出去,換了銀子打點宮裏頭的人也是好的,哪裏就用得著氣性這樣大給摔碎了呢?

更別說,若是往後二姑娘問起來,倒顯得自家主子這個當姐姐的太過小家子氣了些。

心中這般想著,芙蓉卻是沒敢繼續勸,而是將地上散落的鐲子撿起,好生收了起來。

這一晚,謝嬿穿著一身嫁衣躺在床榻上,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氣惱,眼淚不由得滑落下來,快到天亮時才睡著了。

翌日一早

謝姌才用過早膳,便見著如意進來,開口道:“娘娘,皇後娘娘派人傳話,說是今個兒褚側妃和大姑娘去景陽宮請安,也叫娘娘過去見見,說是往後都住在宮裏,也不好不走動。”

謝姌不想去,可褚氏到底是繼後,她這個太子嬪也不好推拒,便點了點頭,收拾了一番,就帶著如意一路往景陽宮的方向去了。

謝姌進了殿內,一眼就見到了站在褚側妃身邊的謝嬿,謝嬿穿著一身桃紅色繡著芙蓉花的宮裝,打扮的很是精致,眉眼間看不出一點兒委屈和平日裏的驕縱來。

果然,人進了宮,身份又不高,總是能夠將平日裏的任性收斂起來的。

謝姌緩步上前,對著褚氏福了福身子,道:“妾身見過皇後娘娘。”

褚棠見著她進來也站了起來。

褚氏瞧了謝姌一眼,含笑道:“起來吧,本宮尋思著棠兒和你姐姐進宮,往後這宮裏頭也能熱鬧些,你們也該多走動,多熟悉熟悉才是,便派人將你叫了過來。”

褚棠和謝姌彼此見了禮,便都坐了下來。只有謝嬿這個三皇子侍妾站在那裏,尤其她還是謝姌的親姐姐,便顯得有幾分狼狽卑微了。

謝嬿心裏頭委屈,死死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褚氏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帶著幾分關心問道:“謝氏你這是怎麽了?”

她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看了坐在那裏的謝姌一眼,又開口道:“按說你是太子嬪的親姐姐,本宮也該給你幾分臉面叫你坐下來,可宮裏頭的規矩就是如此。你是遲兒的侍妾,並非側妃,所以哪怕覺著委屈,也只能受著了。”

謝嬿心裏頭的想法被褚氏當眾揭穿了,頓時臉漲得通紅,恨不得當即就尋個地縫鉆進去,她福了福身子,道:“妾身不敢,妾身能進宮伺候殿下便已經是福分了,不敢覺著委屈。”

褚氏聽她這樣說,點了點頭:“你不委屈本宮便放心了,不過你只是遲哥兒的侍妾,往後莫要自稱妾身,該以婢妾自稱才是。”

謝嬿被褚氏這般羞辱,氣得差點兒就暈倒過去,可這樣的場合,又是在繼後面前,她若是失了儀態,這輩子大概也得不到蕭遲的寵愛了。

於是,謝嬿忍著委屈應了聲是:“婢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褚氏點了點頭,含笑道:“你受教就好,你妹妹自打進宮,規矩就極為不錯,你若有什麽不明白的,大可請教太子嬪。”

見著謝嬿眼底的屈辱,謝姌如何不明白繼後叫她過來是為著什麽的。

只是她也不在意,她和謝嬿本就不和,甚至她都不是謝家女,又怎會害怕因著褚氏這三言兩語被謝嬿給記恨上呢?

褚氏許是查到一些她和謝嬿不和的消息,可她肯定不知道,她們本就不是親姐妹,甚至是恨不得叫對方去死的。

謝嬿嫉恨遷怒她她不放在心上,也不會覺著繼後這般羞辱作踐謝嬿這個姐姐面兒上覺著難堪。

所以,在謝嬿這個當姐姐的難堪到臉色煞白的時候,謝姌也依舊面不改色坐在椅子上,沒有開口替謝嬿解圍,也沒有因著褚氏這番話打了謝家的臉面而眼底露出幾分羞惱難堪來。

她這般態度,叫繼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同樣坐在她身邊的側妃褚棠,則是帶著幾分詫異看了謝姌一眼,覺著謝姌這個太子嬪真是好生奇怪的性子。

旁人若是遇上這樣的事情,或是開口解圍,或是附和皇後娘娘的話,總之是要表露出自己的態度的。可謝氏這個當妹妹的,卻是從頭到尾像是沒聽到一般,只安安靜靜坐著,臉上依舊帶了幾分淺笑,真真是叫人看不透。

她難道就不怕被人說她看不起自己的親姐姐嗎?不怕被人說謝家夫人膝下總共兩個女兒,卻是姐妹不和嗎?

她這般態度,倒叫褚棠這個側妃有些不大自在了。

畢竟,她是蕭遲的側妃,謝嬿則是蕭遲的侍妾,依著宮中規矩,謝嬿是要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

這會兒謝姌這個太子嬪,這個當妹妹的一句話都不說,褚棠卻是滿身不自在,不得已開口對著繼後道:“謝氏初進宮許是有些不大習慣,娘娘性子寬厚,便饒了她這一遭吧,往後,她定會慢慢學好規矩的。”

褚氏點了點頭,心裏卻是覺著有些堵得慌。謝姌這個當妹妹的不開口解圍,她若再說什麽,倒是顯得她這個當皇後的不慈愛不大度了。

褚氏點了點頭,對著謝嬿道:“嗯,本宮這裏也沒什麽事情了,本宮還要和褚側妃私下裏說說話,你和太子嬪便先退下吧。”

謝嬿福了福身子應了聲是。

謝姌放下手中一口都沒喝的茶盞,也起身對著褚氏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才和謝嬿一前一後出了景陽宮。

長長的宮道上,謝嬿的臉色煞白,她滿是恨意看著謝姌道:“你心裏頭很得意很高興是不是?覺著我這個當姐姐的過去那般欺負你,如今終於是落到了這等境地,能被你踩在腳下了是不是?”

謝姌早就料到謝嬿進宮後處境不會很好,見著褚氏刁難羞辱她,也不覺著如何解氣,褚氏的性子,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聽謝嬿這般質問,她點了點頭,勾了勾唇角道:“姐姐這樣說,也不算是錯,見著姐姐被為難羞辱,我這心裏頭當真是覺著有些解氣的。”

謝嬿沒有想到她竟會一句都不辯解,反倒是直接承認了。氣得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要暈倒過去。

她身後跟著的宮女芙蓉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自家主子,帶著幾分祈求看向了謝姌,哽咽著道:“二姑娘快別刺激大姑娘了,奴婢知道往日裏大姑娘叫您受了好些委屈。可到底是一家子親姐妹,如今又都在宮中,大姑娘身邊也沒個親近的人,二姑娘多少也看在姐妹一場的情分上幫一幫大姑娘吧。”

謝姌聽著她這話,沒忍住冷笑一聲,眼底露出幾分嘲諷來。

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看在往日裏的姐妹情分上了,還想叫她幫忙嗎?

再說,繼後羞辱謝嬿這個蕭遲的侍妾,她又要如何替她解圍?

真是可笑?

她看了眼謝嬿手腕上戴著的碧璽手鐲,含笑問道:“昨個兒我給姐姐的賀禮姐姐收著了沒?可是喜歡?”

她是對著丫鬟芙蓉問的,芙蓉聽她提起這事兒來,不由得想起了昨晚自家主子將那羊脂玉鐲打翻掉在地上摔碎的事情,不由得便有些心虛,不敢直視謝姌的目光。

謝姌瞧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便有了幾分猜想。她也是今早隨口問了一句才知道如意送的是一只羊脂玉玉鐲的,如意說話時眼底有幾分笑意,謝姌想著謝嬿平日裏的性子,便也明白了幾分如意為何選了這個羊脂玉手鐲了。

她和謝嬿姐妹不和,她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也難為如意想出這個賀禮了。

謝姌淡淡看了芙蓉一眼,理都沒理會氣到差點兒暈厥過去的謝嬿,就徑直走開了。

芙蓉楞楞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腦子裏突然就閃現出一句話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姑娘在謝家如何欺辱二姑娘,如今二姑娘哪怕只幹幹看著,什麽都不做也能叫大姑娘氣得恨不得暈死過去。

不說別的,二姑娘身份是太子嬪,就是如今的大姑娘一輩子都求不來的身份和地位了。

尊卑顛倒,二姑娘不肯幫忙,大姑娘在宮裏頭如何立足呢?

這般想著,芙蓉後背不由得生出好些冷汗,風吹過,更叫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謝姌返回了濯纓殿,沒有再多想謝嬿的事情。

她靠在軟塌上看了會兒書,便覺著有些犯困,便將書放在一旁,歪在軟塌上睡著了。

陶嬤嬤拿了件薄被蓋在她身上,視線往她小腹處看了看,眼底露出幾分深思和喜色來。

中午,蕭衍過來濯纓院陪著謝姌一塊兒用了午膳便去了書房。

陶嬤嬤派人傳了太醫過來,說是給謝姌這個太子嬪請平安脈。

謝姌沒有疑心,知道宮裏頭有這麽個規矩,只是她進宮時日還短,這還是第一次見太醫院的太醫。

來的是個頭發發白的老太醫,進了殿內行禮請安後,便將手指搭在謝姌的手腕處診脈。

老太醫反覆探了兩次,一直沈默不語,叫謝姌心底不由得生出幾分緊張來。

正當謝姌緊張得忍不住想要開口相問時,老太醫終於收了手,臉上露出幾分喜色來,起身對著謝姌拱手道:“微臣給側妃娘娘道喜了,娘娘脈搏流利、脈象如珠又有力回旋,此乃喜脈。”

謝姌聽著老太醫這話微微一楞,下意識就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處,眼底露出幾分喜色和驚訝來。

屋子裏伺候的如意和青黛聽著老太醫這話也是一臉的高興,陶嬤嬤更是滿臉笑意。

“娘娘這幾日有些嗜睡,身子可還妥當?”

太醫笑回道:“不妨事,娘娘身子康健,有孕之人嗜睡些也是尋常。”

謝姌這時才回過神來,含笑看向了老太醫:“勞煩太醫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如意。

如意拿了個荷包遞給了老太醫。

老太醫也知道宮裏頭的規矩,再加上這是天大的喜事,便道了聲謝便收著了。

“微臣謝過側妃娘娘賞賜。”

謝姌笑了笑:“太醫客氣了,這事還勞煩太醫莫要聲張。”

老太醫哪裏不知她的意思,心中想著大可不必,他家裏受過太子殿下恩惠,自然是向著太子殿下的。

若不是信任之人,陶嬤嬤也不會叫他來給太子嬪診脈。

等到如意送走了老太醫,謝姌依舊不敢置信將手輕輕搭在自己的小腹處。

這幾日她有些犯懶,還以為是夏日裏天熱的緣故,不曾想竟是有了身孕?

她眼底露出幾分欣喜和笑意來,不管這孩子是女兒還是兒子,待生下來後,便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前世她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到死都是完璧之身,也不可能有機會有自己的孩子。

重活一世,她入了東宮,竟是這般快便有了身孕?

陶嬤嬤見著她楞神,以為她是歡喜壞了,也忍不住含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奴婢這便親自去書房將此事告訴殿下,殿下不知道要怎麽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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