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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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
魏老夫人正和周氏還有魏氏說著府裏的事情,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嬤嬤急急忙忙進來回稟道：“老夫人，東宮派人來咱們府裏傳話, 說是明日太子殿下和表姑娘要來咱們安國公府呢！”
那嬤嬤說著，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表姑娘進了東宮當了太子嬪才幾日功夫, 竟能叫太子殿下答應和她一塊兒回安國公府，可見是得了殿下的喜歡的。
不過想想也是，姌姑娘生得那般貌美, 性子也好, 太子殿下性子再如何清冷那也是男人不是？洞房花燭寵幸了姌姑娘後，自然就上心了。
她話音剛落，魏老夫人猛地一下子就站起身來，高興道：“好，好, 我早就說了姌丫頭定能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寵，瞧瞧，這不叫我給說對了嗎？還是咱們姌丫頭有能耐，殿下明日陪她回安國公府，也算得上是回門了，這可真是天大的體面。往後就是太子妃進了東宮，也輕易不敢欺負了咱們姌丫頭的。”
一旁坐著的大夫人周氏臉上也露出笑意來, 二夫人魏氏心中也高興, 畢竟謝姌這個太子嬪能得了這份兒體面對他們安國公府來說是件好事，日後若是殿下登基，謝姌能給殿下生下個皇子, 他們安國公府說不得還能更顯赫呢。
只是，她心中雖高興, 可這份兒高興裏也帶著幾分唏噓和感慨。畢竟，女兒傅怡早就愛慕太子殿下，想著進宮當太子妃，哪裏能想到，昭陽長公主來了那一趟，差點兒就直接說女兒品性配不上太子殿下，哪怕是個侍妾之流也不可能。女兒如今正相看婚事，謝姌這個上門來投親的表姑娘卻是不僅進了東宮當了太子嬪，如今瞧著短短幾日功夫竟叫太子殿下在意上她了，要不然，她又不是太子妃，哪裏有回門這回事，太子此舉，明顯是在給謝姌臉面呢。
也不知怡丫頭知道這消息後如何做想，雖說怡丫頭之前當著傅瑩的面給謝姌道了歉，可道歉是一回事，心裏頭真正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聽著謝姌這般得寵，她也是女人，如何能想不到女兒聽了這消息後心裏頭的覆雜呢。
魏氏輕輕嘆了口氣，就聽周氏對著魏老夫人道：“既是太子殿下陪著側妃回門，咱們府裏可要好好準備才是，免得怠慢了，傳出去倒叫人覺著咱們對殿下不敬。”
聽著周氏這話，魏氏想了想，也開口道：“這件事還是要知會瓊華一聲，畢竟她才是姌丫頭親生的母親。要不您將瓊華叫過來親自和她說說，免得她不知輕重，明日當著太子殿下的面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惹得殿下動怒。”
按說這事情大夫人周氏也能想到，魏氏不說周氏待會兒定也會提醒老夫人，可魏氏還是先說了出來，畢竟她和老夫人更親近一些，她說這個話，老夫人心裏才不會覺著有什麽不妥。
魏氏一向沒有想要執掌中饋的心思，所以平日裏也不想著和周氏這個國公夫人別苗頭，反倒有時候周氏不好提的話她這個當弟妹的會幫著說一嘴。所以，妯娌二人處的算是不錯。
魏老夫人聽著魏氏這話，微微蹙了蹙眉，倒不是在責怪魏氏不該說這個，而是心裏頭有些發愁傅瓊華的性子。
這世上沒有誰比她這個當母親的更了解瓊華了，瓊華因著當年生姌丫頭的時候傷了身子，至今都沒有給謝紹傳生個兒子的事情心裏頭一直遷怒謝姌這個女兒，真未必樂意見著謝姌得了太子的恩寵。
她又一向被她這個當母親的給寵壞了，不僅驕縱任性，有時候說話更是不顧場合，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她若不提點些，明日保不準真就得罪了太子殿下，反倒連累了姌丫頭呢。
還有謝嬿這個外孫女兒，一向小家子氣，怕是更見不得謝姌這個妹妹得了恩寵吧？
這般想著，魏老夫人心裏頭就一陣堵得慌，對著周氏道：“過會兒我派人將瓊華和嬿丫頭叫過來，提醒她們幾句，明日你也幫我多盯著些，沒得叫她說錯了話，將太子殿下給得罪了，反倒連累了咱們姌丫頭。”
魏老夫人這話說得直白，周氏自然聽懂了，當下就應了下來：“媳婦知道，只是不知道明日殿下送姌丫頭回來是在咱們府裏用膳，還是說送了姌丫頭進門就回宮去了。”
魏老夫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當然是盼著殿下能在安國公府用膳的。
只是殿下到底身份尊貴，姌丫頭哪怕是太子嬪入了玉牒，也並非是殿下的正妻，殿下能送她回府給她這個臉面就不錯了，哪裏敢想叫殿下如同陪正妻回門一樣，留在府裏用膳？
“咱們自然是盼著殿下能在府裏用膳的，所以叫膳房去采買些新鮮的蔬菜，選出些菜式來，還有瓜果點心，上好的茶葉都要好好準備，不管殿下用不用膳，總要坐一坐吧，這些都不能怠慢了。”
“再則咱們鄭重些也顯得對姌丫頭看重，殿下瞧見了心裏頭定也是滿意的。”
周氏點了點頭，溫聲道：“是，媳婦知道了，那媳婦就下去安排了。”
魏老夫人點了點頭：“你去吧，對了，將這事情告訴沈氏，看看賀之身子好不好，若是還有些虛弱，明日若是殿下留下來用膳，他便不必去陪著了，不然過了病氣給殿下咱們可擔待不起。”
周氏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這些年她如何不知道婆母不喜傅賀之這個長孫，甚至是有幾分嫌棄呢。可她這個當母親的，總不好不替兒子說幾句。
周氏溫聲道：“賀之這幾日身子好些了，也沒再咳嗽，大夫都說了可以停藥了。若是明日殿下留下來用膳，想來他也是能去的。”
“賀之到底是長房長子，他若病倒下不來床便罷了，若是身子還好，反倒是因著諸多顧忌不露這個面，怕是太子殿下心裏頭覺著賀之對他這個儲君不敬了。”
魏老夫人原本是不想叫病懨懨的傅賀之在殿下跟前兒露臉的，可聽周氏這般說，也覺著周氏說得有理，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嗯，他既好些了，是不好稱病不見太子殿下。”
周氏聽老夫人這般說，心裏頭輕輕松了一口氣，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了下去。
周氏離開後，二夫人魏氏也跟著走了出去。
待會兒傅瓊華要過來，她們可不好聽老夫人勸解傅瓊華的話。
周氏和魏氏一前一後出了樨瀾院，周氏含笑對著魏氏道：“方才我才想提姑奶奶，你倒是先替我說了，要不然，老夫人心裏頭不知怎麽想我，覺著我這個當嫂嫂的專門將小姑子往壞裏想呢。”
魏氏笑著道：“這有什麽，咱們妯娌兩個誰不知道她傅瓊華是什麽性子。她若明日說錯了話得罪了太子殿下，老夫人怕是有得氣要生呢。到時候，還是咱們這些當兒媳的跟著受氣，還要替她收拾那些爛攤子？”
魏氏說著，聲音壓低了幾分，道:“真是沒見過有這麽偏心的，姌丫頭進東宮有幾日了，我昨日在園子裏見著她，竟是沒從她嘴裏聽到一句關心惦記姌丫頭的話，可見她心裏是一絲半點都不在意姌丫頭這個女兒的。”
“要我說，她這樣待自己嫡親的女兒，人在做天在看，興許老天都在替姌丫頭抱不平，所以這些年才沒叫她給那謝紹傳生下個兒子！”
魏氏這話雖有些刻薄，可比起傅瓊華對待謝姌這個嫡親女兒的態度，這份兒刻薄還少了幾分呢。
周氏點了點頭：“說不定是這個緣故呢，這世間玄之又玄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她呀，一心都在謝紹傳身上，可你瞧瞧，她進京多少日子了，也沒見謝紹傳這個姑爺寫過一封信，問她好是不好，問她什麽時候回謝家去。就這樣，她還覺著謝紹傳對她極好，我這當嫂嫂的實在是不好說她，我看，這其中怕是有什麽事情。”
魏氏也是內宅婦人，如何聽不懂周氏這話中的意思，忍不住道：“他謝紹傳敢在外頭安置外室？這些年，謝家可都是靠著傅瓊華的嫁妝過日子，老夫人都不知往謝家送過多少東西，貼補過多少銀子？”
周氏搖了搖頭：“升米恩鬥米仇，縱是夫妻之間也是一樣的，你怎麽敢保證謝紹傳心裏不覺著窩囊，既享用了咱們安國公府的東西，心裏反倒是嫉恨不喜起姑奶奶呢？”
“瓊華驕縱任性，可要說聰明還真就沒多少，謝紹傳不是沒可能瞞著她在外頭有了外室，要不然，謝家那樣的門第應該是最在意香火的，怎麽能忍著不納妾呢？”
聽周氏這般說，魏氏深吸了一口氣，覺著很是有些道理。
畢竟，傅瓊華進京這麽些日子了，謝家卻是一封信都沒往京城裏送，這哪裏是在乎傅瓊華呢？
魏氏忍不住道：“若真是如此，往後瓊華知道了，還不知怎麽鬧騰呢。”
“還有，若是如此，她這樣待姌丫頭，往後更是要後悔的。”
畢竟，謝姌如今是太子嬪，又得太子殿下喜歡，若是太子日後登基，謝姌能夠在宮中封個妃位，給殿下生個皇子，日後不定有什麽好前程呢？
到那時，傅瓊華才真有的後悔呢？
妯娌兩人一邊說著話，到了分岔路口，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的院子。
......
魏老夫人派人往牡丹院傳了話，不過一會兒功夫，傅瓊華就帶著女兒謝嬿來了樨瀾院。
魏老夫人見著女兒坐下來，便蹙了蹙眉道：“姌丫頭進宮都幾日了，你這當娘的也沒在我跟前兒提過姌丫頭一回，竟真不擔心姌丫頭在東宮過得好是不好，有沒有受什麽委屈？你這哪裏是當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姌丫頭不是你親生的呢？”
魏老夫人這話一出，傅瓊華還未如何，一旁站著的謝嬿就眼底露出幾分緊張來。
自打謝嬿那日聽母親和康嬤嬤說話，知曉了謝姌真正的身世，她便聽不得什麽親生不親生的話，魏老夫人這樣說，她心裏沒得咯噔一下，下意識就朝母親傅瓊華看去。
傅瓊華臉上有些尷尬，訕訕一笑，道：“怎麽會不擔心，只是宮裏頭的事情也不是咱們能打聽到的，我便是再擔心也無用不是？”
“再說，姌丫頭進宮便是太子嬪，她之前又得昭陽長公主喜歡，宮裏頭不缺吃不缺穿的，日子過的只會比咱們安國公府還好，我又何必白白替她擔心？”
魏老夫人聽得一陣語塞，可傅瓊華這話倒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尤其明日太子殿下要陪著謝姌回安國公府更是證明了這點兒，所以此時魏老夫人心裏頭倒不在意女兒這般說了。
她含笑點了點頭，道：“你這話說得不錯，咱們姌丫頭可不是討人喜歡嗎？這才進宮幾日就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寵，殿下方才派人來傳話，說是明日要陪著姌丫頭來咱們安國公府呢？這可是天大的體面，可見殿下對姌丫頭這個太子嬪是極為滿意的。”
魏老夫人話音落下，傅瓊華嘴角的笑意就僵在了那裏。
謝嬿也忍不住道：“妹妹只是個太子嬪，哪怕是上了玉牒的也並非是太子殿下的正妻，怎麽還要回門了，豈不是壞了規矩叫人議論？”
她這話剛說完，魏老夫人的臉色就沈了下來，她緊緊盯著謝嬿的眼睛，訓斥道：“怎麽，你這當姐姐的是半點兒都見不得姌丫頭得了殿下的恩寵，心裏頭只剩下嫉妒了？”
謝嬿臉色微變，心裏一慌解釋道：“怎，怎麽會，外祖母您誤會了，嬿兒只是怕妹妹恃寵而驕，求殿下陪著她回門，傳出去對妹妹不好，沒得叫人以為妹妹才得寵便張揚起來了。”
“再說，妹妹如今得了這份兒體面，可東宮日後是要有太子妃的，妹妹這般做，不是早早將太子妃給得罪了嗎？往後太子妃進門，定會因著此事對她心生忌憚的。”
魏老夫人看了她半晌，才冷冷開口道：“太子妃那是三朝回門，咱們姌丫頭是太子嬪，明日是第四日，說不上什麽壞了規矩。便是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也不會怪罪姌丫頭的。”
“這個時候你這當姐姐的替姌丫頭高興就好了，無需說這些喪氣掃興的話！”
謝嬿臉色一白，眼底露出幾分委屈來。
外祖母如今是愈發不喜歡她了，她不過說了幾句話，外祖母就這般教訓她。
傅瓊華張了張嘴想替女兒解圍，不等她開口，魏老夫人就看著她，道：“你也是，如今姌丫頭身份不同，是殿下的側妃，你可不許再和之前在謝家和安國公府那樣對待姌丫頭了？要不然，便是殿下不責罰你，我這當母親的頭一個饒不過你！”
“你若是不聽，還將我的話當耳旁風，你便帶著嬿姐兒回謝家去吧！省得你不知輕重闖出什麽禍事來帶累了安國公府！”
老夫人這話著實是有些重了，傅瓊華臉色大變，猛地擡起頭來。
魏老夫人看著傅瓊華：“這話我只說一回，如今姌丫頭進了宮，一年也回不來幾回，她回來時你若不給她好臉，你就不必在安國公府住著了。畢竟，你是謝家的媳婦，哪好一直住娘家。”
傅瓊華如何聽不出魏老夫人的警告，她心裏頭覺著分外委屈，往日裏母親是將她放在頭一位的，如今卻是為著謝姌，竟這般威脅警告她，還要趕她回謝家？
她怎麽能回去？不看著緒之當了世子，甚至成婚娶妻，她怎麽能放心回謝家去？
這般想著，傅瓊華便點了點頭，道：“女兒知道了，姌丫頭如今身份不同，明日回府，女兒會好好和她說話的。”
她說完這話，就垂下了眉眼，臉上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來。只她眼底露出幾分不甘和冷意，好個謝姌，竟不僅有福氣當了太子嬪，還短短幾日就勾得太子殿下這般待她，竟肯陪她回安國公府？
真是個狐媚子？早知如此，就該在謝家的時候就叫她傷了臉，這樣她就不會攀上太子殿下了！
只是如今後悔也有些遲了，她只盼著謝姌恃寵而驕快些惹得太子殿下不喜，叫她早些失了恩寵！
魏老夫人聽她這樣說，表情緩和了幾分，看了站在那裏臉色蒼白的謝嬿，揮了揮手道：“你們母女知道輕重就好了，行了，回去吧，說了這會兒話我也有些乏了。”
聽魏老夫人這麽說，傅瓊華就帶著女兒謝嬿退了出來。
等到出了樨瀾院，謝嬿就忍不住道：“她怎麽那般好命？不僅當了太子嬪，還勾得太子殿下那樣待她？真是個狐媚的貨色！”
“早知如此，您就不該將她也帶到京城來！”
傅瓊華也憋屈的很，沒好氣道：“還不是你那祖母，非叫我帶著她？要不然，哪裏有這樣的事情？我只盼著她快些失寵，最好被殿下厭惡了才好呢？”
她不敢想若是謝姌繼續如此得寵下去，甚至專寵東宮，替太子殿下生個兒子，等到日後殿下登基，謝姌身份水漲船高母以子貴封了妃位，那是個什麽情形？
若是當年她將謝姌和緒之掉包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又會落得個什麽下場？緒之又會是何種處境？
便是不因著當年掉包之事，傅瓊華也不想見著周氏的女兒這般風光！
傅瓊華臉色陰沈，難看得很。
一旁的謝嬿如何猜不到她此時的心情，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抱怨道：“您當年既然做了那樣的事情，怎就不做的更果決些，竟還好好將謝姌給養大了？”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謝姌早早夭折了，她們母女哪裏還會這般發愁？
傅瓊華此時也有些後悔，只是當年她還年輕，做了那樣的事情心裏頭不是不心虛的，如何再敢叫兄長的女兒夭折了？再則婆母梁老夫人那樣的性子，本就因著她生的又是個女兒而不喜，若是謝姌夭折了，沒得又要折騰，說她連個孩子都帶不好。
想起當年的事情，她不是不後悔的，若是再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她是斷然不會叫謝姌活下來的。
......
掌燈時分，濯纓院
蕭衍瞧著眼前粉紅色花瓣形狀的桃花酥，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視線朝陶嬤嬤看了過去。
陶嬤嬤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她並未將明日要回安國公府的事情告訴了謝姌，側妃做了這桃花酥，並非是為著明日回府的事情。
蕭衍才收回視線，便聽謝姌道：“這桃花酥妾身在家時經常做，很是拿手，殿下嘗嘗看喜不喜歡？”
謝姌說著，見著蕭衍沒有動作，就撚了一塊兒桃花酥遞到蕭衍面前。
蕭衍微楞，卻也沒有拒絕，就著她的手低下頭去輕輕咬了一口，只覺外皮酥脆，層次分明，內裏綿軟清甜，甜而不膩，倒叫一向不愛吃甜食的他也覺著很是不錯。
“好吃嗎？妾身特意做給殿下吃的，殿下送了妾身貴重的白迦南佛塔，還有迦南香，妾身也不知道拿什麽謝過殿下，便親手做了這桃花酥，殿下若是喜歡的話妾身往後經常給殿下做，妾身還會幾樣江南的點心呢。”謝姌含笑道。
蕭衍笑了笑，點頭應下了。
他看了眼眼裏含著笑，手裏還拿著半個桃花酥的謝姌，出聲道：“明日一早，孤陪你回趟安國公府，也好叫老夫人她們安心。”
謝姌一時楞住，下意識就想開口拒絕：“妾身......”她才開口，便聽蕭衍道：“安國公府一向都是支持孤的，緒之又是孤的伴讀，孤總要給傅家一些該有的體面的。”
謝姌很快就領會到了蕭衍的用意，含笑點了點頭：“既是如此，妾身就替傅家謝過殿下了。”
蕭衍看了她一眼，低頭將她手中的半個桃花酥吃進了嘴裏，便起身拉著謝姌到了桌前坐下，吩咐陶嬤嬤傳膳。
謝姌看了眼被他拉過的手腕，覺著蕭衍對她是不是太過親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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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
魏老夫人正和周氏還有魏氏說著府裏的事情,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嬤嬤急急忙忙進來回稟道：“老夫人，東宮派人來咱們府裏傳話, 說是明日太子殿下和表姑娘要來咱們安國公府呢！”
那嬤嬤說著，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表姑娘進了東宮當了太子嬪才幾日功夫, 竟能叫太子殿下答應和她一塊兒回安國公府，可見是得了殿下的喜歡的。
不過想想也是，姌姑娘生得那般貌美, 性子也好, 太子殿下性子再如何清冷那也是男人不是？洞房花燭寵幸了姌姑娘後，自然就上心了。
她話音剛落，魏老夫人猛地一下子就站起身來，高興道：“好，好, 我早就說了姌丫頭定能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寵，瞧瞧，這不叫我給說對了嗎？還是咱們姌丫頭有能耐，殿下明日陪她回安國公府，也算得上是回門了，這可真是天大的體面。往後就是太子妃進了東宮，也輕易不敢欺負了咱們姌丫頭的。”
一旁坐著的大夫人周氏臉上也露出笑意來, 二夫人魏氏心中也高興, 畢竟謝姌這個太子嬪能得了這份兒體面對他們安國公府來說是件好事，日後若是殿下登基，謝姌能給殿下生下個皇子, 他們安國公府說不得還能更顯赫呢。
只是，她心中雖高興, 可這份兒高興裏也帶著幾分唏噓和感慨。畢竟，女兒傅怡早就愛慕太子殿下，想著進宮當太子妃，哪裏能想到，昭陽長公主來了那一趟，差點兒就直接說女兒品性配不上太子殿下，哪怕是個侍妾之流也不可能。女兒如今正相看婚事，謝姌這個上門來投親的表姑娘卻是不僅進了東宮當了太子嬪，如今瞧著短短幾日功夫竟叫太子殿下在意上她了，要不然，她又不是太子妃，哪裏有回門這回事，太子此舉，明顯是在給謝姌臉面呢。
也不知怡丫頭知道這消息後如何做想，雖說怡丫頭之前當著傅瑩的面給謝姌道了歉，可道歉是一回事，心裏頭真正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聽著謝姌這般得寵，她也是女人，如何能想不到女兒聽了這消息後心裏頭的覆雜呢。
魏氏輕輕嘆了口氣，就聽周氏對著魏老夫人道：“既是太子殿下陪著側妃回門，咱們府裏可要好好準備才是，免得怠慢了，傳出去倒叫人覺著咱們對殿下不敬。”
聽著周氏這話，魏氏想了想，也開口道：“這件事還是要知會瓊華一聲，畢竟她才是姌丫頭親生的母親。要不您將瓊華叫過來親自和她說說，免得她不知輕重，明日當著太子殿下的面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惹得殿下動怒。”
按說這事情大夫人周氏也能想到，魏氏不說周氏待會兒定也會提醒老夫人，可魏氏還是先說了出來，畢竟她和老夫人更親近一些，她說這個話，老夫人心裏才不會覺著有什麽不妥。
魏氏一向沒有想要執掌中饋的心思，所以平日裏也不想著和周氏這個國公夫人別苗頭，反倒有時候周氏不好提的話她這個當弟妹的會幫著說一嘴。所以，妯娌二人處的算是不錯。
魏老夫人聽著魏氏這話，微微蹙了蹙眉，倒不是在責怪魏氏不該說這個，而是心裏頭有些發愁傅瓊華的性子。
這世上沒有誰比她這個當母親的更了解瓊華了，瓊華因著當年生姌丫頭的時候傷了身子，至今都沒有給謝紹傳生個兒子的事情心裏頭一直遷怒謝姌這個女兒，真未必樂意見著謝姌得了太子的恩寵。
她又一向被她這個當母親的給寵壞了，不僅驕縱任性，有時候說話更是不顧場合，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她若不提點些，明日保不準真就得罪了太子殿下，反倒連累了姌丫頭呢。
還有謝嬿這個外孫女兒，一向小家子氣，怕是更見不得謝姌這個妹妹得了恩寵吧？
這般想著，魏老夫人心裏頭就一陣堵得慌，對著周氏道：“過會兒我派人將瓊華和嬿丫頭叫過來，提醒她們幾句，明日你也幫我多盯著些，沒得叫她說錯了話，將太子殿下給得罪了，反倒連累了咱們姌丫頭。”
魏老夫人這話說得直白，周氏自然聽懂了，當下就應了下來：“媳婦知道，只是不知道明日殿下送姌丫頭回來是在咱們府裏用膳，還是說送了姌丫頭進門就回宮去了。”
魏老夫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當然是盼著殿下能在安國公府用膳的。
只是殿下到底身份尊貴，姌丫頭哪怕是太子嬪入了玉牒，也並非是殿下的正妻，殿下能送她回府給她這個臉面就不錯了，哪裏敢想叫殿下如同陪正妻回門一樣，留在府裏用膳？
“咱們自然是盼著殿下能在府裏用膳的，所以叫膳房去采買些新鮮的蔬菜，選出些菜式來，還有瓜果點心，上好的茶葉都要好好準備，不管殿下用不用膳，總要坐一坐吧，這些都不能怠慢了。”
“再則咱們鄭重些也顯得對姌丫頭看重，殿下瞧見了心裏頭定也是滿意的。”
周氏點了點頭，溫聲道：“是，媳婦知道了，那媳婦就下去安排了。”
魏老夫人點了點頭：“你去吧，對了，將這事情告訴沈氏，看看賀之身子好不好，若是還有些虛弱，明日若是殿下留下來用膳，他便不必去陪著了，不然過了病氣給殿下咱們可擔待不起。”
周氏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這些年她如何不知道婆母不喜傅賀之這個長孫，甚至是有幾分嫌棄呢。可她這個當母親的，總不好不替兒子說幾句。
周氏溫聲道：“賀之這幾日身子好些了，也沒再咳嗽，大夫都說了可以停藥了。若是明日殿下留下來用膳，想來他也是能去的。”
“賀之到底是長房長子，他若病倒下不來床便罷了，若是身子還好，反倒是因著諸多顧忌不露這個面，怕是太子殿下心裏頭覺著賀之對他這個儲君不敬了。”
魏老夫人原本是不想叫病懨懨的傅賀之在殿下跟前兒露臉的，可聽周氏這般說，也覺著周氏說得有理，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嗯，他既好些了，是不好稱病不見太子殿下。”
周氏聽老夫人這般說，心裏頭輕輕松了一口氣，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了下去。
周氏離開後，二夫人魏氏也跟著走了出去。
待會兒傅瓊華要過來，她們可不好聽老夫人勸解傅瓊華的話。
周氏和魏氏一前一後出了樨瀾院，周氏含笑對著魏氏道：“方才我才想提姑奶奶，你倒是先替我說了，要不然，老夫人心裏頭不知怎麽想我，覺著我這個當嫂嫂的專門將小姑子往壞裏想呢。”
魏氏笑著道：“這有什麽，咱們妯娌兩個誰不知道她傅瓊華是什麽性子。她若明日說錯了話得罪了太子殿下，老夫人怕是有得氣要生呢。到時候，還是咱們這些當兒媳的跟著受氣，還要替她收拾那些爛攤子？”
魏氏說著，聲音壓低了幾分，道:“真是沒見過有這麽偏心的，姌丫頭進東宮有幾日了，我昨日在園子裏見著她，竟是沒從她嘴裏聽到一句關心惦記姌丫頭的話，可見她心裏是一絲半點都不在意姌丫頭這個女兒的。”
“要我說，她這樣待自己嫡親的女兒，人在做天在看，興許老天都在替姌丫頭抱不平，所以這些年才沒叫她給那謝紹傳生下個兒子！”
魏氏這話雖有些刻薄，可比起傅瓊華對待謝姌這個嫡親女兒的態度，這份兒刻薄還少了幾分呢。
周氏點了點頭：“說不定是這個緣故呢，這世間玄之又玄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她呀，一心都在謝紹傳身上，可你瞧瞧，她進京多少日子了，也沒見謝紹傳這個姑爺寫過一封信，問她好是不好，問她什麽時候回謝家去。就這樣，她還覺著謝紹傳對她極好，我這當嫂嫂的實在是不好說她，我看，這其中怕是有什麽事情。”
魏氏也是內宅婦人，如何聽不懂周氏這話中的意思，忍不住道：“他謝紹傳敢在外頭安置外室？這些年，謝家可都是靠著傅瓊華的嫁妝過日子，老夫人都不知往謝家送過多少東西，貼補過多少銀子？”
周氏搖了搖頭：“升米恩鬥米仇，縱是夫妻之間也是一樣的，你怎麽敢保證謝紹傳心裏不覺著窩囊，既享用了咱們安國公府的東西，心裏反倒是嫉恨不喜起姑奶奶呢？”
“瓊華驕縱任性，可要說聰明還真就沒多少，謝紹傳不是沒可能瞞著她在外頭有了外室，要不然，謝家那樣的門第應該是最在意香火的，怎麽能忍著不納妾呢？”
聽周氏這般說，魏氏深吸了一口氣，覺著很是有些道理。
畢竟，傅瓊華進京這麽些日子了，謝家卻是一封信都沒往京城裏送，這哪裏是在乎傅瓊華呢？
魏氏忍不住道：“若真是如此，往後瓊華知道了，還不知怎麽鬧騰呢。”
“還有，若是如此，她這樣待姌丫頭，往後更是要後悔的。”
畢竟，謝姌如今是太子嬪，又得太子殿下喜歡，若是太子日後登基，謝姌能夠在宮中封個妃位，給殿下生個皇子，日後不定有什麽好前程呢？
到那時，傅瓊華才真有的後悔呢？
妯娌兩人一邊說著話，到了分岔路口，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的院子。
......
魏老夫人派人往牡丹院傳了話，不過一會兒功夫，傅瓊華就帶著女兒謝嬿來了樨瀾院。
魏老夫人見著女兒坐下來，便蹙了蹙眉道：“姌丫頭進宮都幾日了，你這當娘的也沒在我跟前兒提過姌丫頭一回，竟真不擔心姌丫頭在東宮過得好是不好，有沒有受什麽委屈？你這哪裏是當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姌丫頭不是你親生的呢？”
魏老夫人這話一出，傅瓊華還未如何，一旁站著的謝嬿就眼底露出幾分緊張來。
自打謝嬿那日聽母親和康嬤嬤說話，知曉了謝姌真正的身世，她便聽不得什麽親生不親生的話，魏老夫人這樣說，她心裏沒得咯噔一下，下意識就朝母親傅瓊華看去。
傅瓊華臉上有些尷尬，訕訕一笑，道：“怎麽會不擔心，只是宮裏頭的事情也不是咱們能打聽到的，我便是再擔心也無用不是？”
“再說，姌丫頭進宮便是太子嬪，她之前又得昭陽長公主喜歡，宮裏頭不缺吃不缺穿的，日子過的只會比咱們安國公府還好，我又何必白白替她擔心？”
魏老夫人聽得一陣語塞，可傅瓊華這話倒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尤其明日太子殿下要陪著謝姌回安國公府更是證明了這點兒，所以此時魏老夫人心裏頭倒不在意女兒這般說了。
她含笑點了點頭，道：“你這話說得不錯，咱們姌丫頭可不是討人喜歡嗎？這才進宮幾日就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寵，殿下方才派人來傳話，說是明日要陪著姌丫頭來咱們安國公府呢？這可是天大的體面，可見殿下對姌丫頭這個太子嬪是極為滿意的。”
魏老夫人話音落下，傅瓊華嘴角的笑意就僵在了那裏。
謝嬿也忍不住道：“妹妹只是個太子嬪，哪怕是上了玉牒的也並非是太子殿下的正妻，怎麽還要回門了，豈不是壞了規矩叫人議論？”
她這話剛說完，魏老夫人的臉色就沈了下來，她緊緊盯著謝嬿的眼睛，訓斥道：“怎麽，你這當姐姐的是半點兒都見不得姌丫頭得了殿下的恩寵，心裏頭只剩下嫉妒了？”
謝嬿臉色微變，心裏一慌解釋道：“怎，怎麽會，外祖母您誤會了，嬿兒只是怕妹妹恃寵而驕，求殿下陪著她回門，傳出去對妹妹不好，沒得叫人以為妹妹才得寵便張揚起來了。”
“再說，妹妹如今得了這份兒體面，可東宮日後是要有太子妃的，妹妹這般做，不是早早將太子妃給得罪了嗎？往後太子妃進門，定會因著此事對她心生忌憚的。”
魏老夫人看了她半晌，才冷冷開口道：“太子妃那是三朝回門，咱們姌丫頭是太子嬪，明日是第四日，說不上什麽壞了規矩。便是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也不會怪罪姌丫頭的。”
“這個時候你這當姐姐的替姌丫頭高興就好了，無需說這些喪氣掃興的話！”
謝嬿臉色一白，眼底露出幾分委屈來。
外祖母如今是愈發不喜歡她了，她不過說了幾句話，外祖母就這般教訓她。
傅瓊華張了張嘴想替女兒解圍，不等她開口，魏老夫人就看著她，道：“你也是，如今姌丫頭身份不同，是殿下的側妃，你可不許再和之前在謝家和安國公府那樣對待姌丫頭了？要不然，便是殿下不責罰你，我這當母親的頭一個饒不過你！”
“你若是不聽，還將我的話當耳旁風，你便帶著嬿姐兒回謝家去吧！省得你不知輕重闖出什麽禍事來帶累了安國公府！”
老夫人這話著實是有些重了，傅瓊華臉色大變，猛地擡起頭來。
魏老夫人看著傅瓊華：“這話我只說一回，如今姌丫頭進了宮，一年也回不來幾回，她回來時你若不給她好臉，你就不必在安國公府住著了。畢竟，你是謝家的媳婦，哪好一直住娘家。”
傅瓊華如何聽不出魏老夫人的警告，她心裏頭覺著分外委屈，往日裏母親是將她放在頭一位的，如今卻是為著謝姌，竟這般威脅警告她，還要趕她回謝家？
她怎麽能回去？不看著緒之當了世子，甚至成婚娶妻，她怎麽能放心回謝家去？
這般想著，傅瓊華便點了點頭，道：“女兒知道了，姌丫頭如今身份不同，明日回府，女兒會好好和她說話的。”
她說完這話，就垂下了眉眼，臉上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來。只她眼底露出幾分不甘和冷意，好個謝姌，竟不僅有福氣當了太子嬪，還短短幾日就勾得太子殿下這般待她，竟肯陪她回安國公府？
真是個狐媚子？早知如此，就該在謝家的時候就叫她傷了臉，這樣她就不會攀上太子殿下了！
只是如今後悔也有些遲了，她只盼著謝姌恃寵而驕快些惹得太子殿下不喜，叫她早些失了恩寵！
魏老夫人聽她這樣說，表情緩和了幾分，看了站在那裏臉色蒼白的謝嬿，揮了揮手道：“你們母女知道輕重就好了，行了，回去吧，說了這會兒話我也有些乏了。”
聽魏老夫人這麽說，傅瓊華就帶著女兒謝嬿退了出來。
等到出了樨瀾院，謝嬿就忍不住道：“她怎麽那般好命？不僅當了太子嬪，還勾得太子殿下那樣待她？真是個狐媚的貨色！”
“早知如此，您就不該將她也帶到京城來！”
傅瓊華也憋屈的很，沒好氣道：“還不是你那祖母，非叫我帶著她？要不然，哪裏有這樣的事情？我只盼著她快些失寵，最好被殿下厭惡了才好呢？”
她不敢想若是謝姌繼續如此得寵下去，甚至專寵東宮，替太子殿下生個兒子，等到日後殿下登基，謝姌身份水漲船高母以子貴封了妃位，那是個什麽情形？
若是當年她將謝姌和緒之掉包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又會落得個什麽下場？緒之又會是何種處境？
便是不因著當年掉包之事，傅瓊華也不想見著周氏的女兒這般風光！
傅瓊華臉色陰沈，難看得很。
一旁的謝嬿如何猜不到她此時的心情，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抱怨道：“您當年既然做了那樣的事情，怎就不做的更果決些，竟還好好將謝姌給養大了？”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謝姌早早夭折了，她們母女哪裏還會這般發愁？
傅瓊華此時也有些後悔，只是當年她還年輕，做了那樣的事情心裏頭不是不心虛的，如何再敢叫兄長的女兒夭折了？再則婆母梁老夫人那樣的性子，本就因著她生的又是個女兒而不喜，若是謝姌夭折了，沒得又要折騰，說她連個孩子都帶不好。
想起當年的事情，她不是不後悔的，若是再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她是斷然不會叫謝姌活下來的。
......
掌燈時分，濯纓院
蕭衍瞧著眼前粉紅色花瓣形狀的桃花酥，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視線朝陶嬤嬤看了過去。
陶嬤嬤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她並未將明日要回安國公府的事情告訴了謝姌，側妃做了這桃花酥，並非是為著明日回府的事情。
蕭衍才收回視線，便聽謝姌道：“這桃花酥妾身在家時經常做，很是拿手，殿下嘗嘗看喜不喜歡？”
謝姌說著，見著蕭衍沒有動作，就撚了一塊兒桃花酥遞到蕭衍面前。
蕭衍微楞，卻也沒有拒絕，就著她的手低下頭去輕輕咬了一口，只覺外皮酥脆，層次分明，內裏綿軟清甜，甜而不膩，倒叫一向不愛吃甜食的他也覺著很是不錯。
“好吃嗎？妾身特意做給殿下吃的，殿下送了妾身貴重的白迦南佛塔，還有迦南香，妾身也不知道拿什麽謝過殿下，便親手做了這桃花酥，殿下若是喜歡的話妾身往後經常給殿下做，妾身還會幾樣江南的點心呢。”謝姌含笑道。
蕭衍笑了笑，點頭應下了。
他看了眼眼裏含著笑，手裏還拿著半個桃花酥的謝姌，出聲道：“明日一早，孤陪你回趟安國公府，也好叫老夫人她們安心。”
謝姌一時楞住，下意識就想開口拒絕：“妾身......”她才開口，便聽蕭衍道：“安國公府一向都是支持孤的，緒之又是孤的伴讀，孤總要給傅家一些該有的體面的。”
謝姌很快就領會到了蕭衍的用意，含笑點了點頭：“既是如此，妾身就替傅家謝過殿下了。”
蕭衍看了她一眼，低頭將她手中的半個桃花酥吃進了嘴裏，便起身拉著謝姌到了桌前坐下，吩咐陶嬤嬤傳膳。
謝姌看了眼被他拉過的手腕，覺著蕭衍對她是不是太過親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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