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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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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側妃

魏老夫人滿臉笑意, 上前拉著謝姌的手,滿是慈愛道:“好,好, 外祖母怎麽也沒想到,咱們姌丫頭竟會這般有福氣, 不僅能入東宮服侍太子殿下,更是一進宮便是太子嬪的位分,只比太子妃差上一截, 這份兒體面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若不是詹公公親自來宣旨, 外祖母都不敢相信呢。”

魏老夫人說著,不待謝姌說話,就攜著她的手往樨瀾院走,又回頭吩咐大夫人周氏道:“咱們府上有了這般大的喜事,從上到下甭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加三兩的月例銀子, 也叫她們都沾沾喜氣。”

大夫人周氏聽著婆母吩咐,含笑應了下來,只是在見到老夫人身邊的謝姌時,眼底微微閃過一絲擔憂來。

方才她瞧見了姌丫頭聽著旨意時一瞬間的茫然和不安,依著她對自己這個外甥女的了解,心裏頭如何能猜不到甭管外頭如何猜測,姌丫頭自己是沒生出過攀上高枝兒入了東宮伺候太子殿下的想法的, 這道旨意對於姌丫頭來說, 未必是件喜事。

婆母這般高興,是一丁點兒都沒想到這一點。

想想也是,婆母本就覺著依著姌丫頭的身份只要進了東宮伺候太子就是她的福氣了, 哪怕是當個身份最低微的侍妾,也是一件好事。如今皇上一道旨意下來, 直接便給了個太子嬪的位分,婆母心裏頭只有高興的,哪裏還會想姌丫頭心裏頭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進了東宮呢?

不過想也無用,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旨意下來,姌丫頭自然是不敢抗旨的。

周氏在心裏頭輕輕嘆了口氣,對著身邊的顧嬤嬤吩咐了一句,顧嬤嬤就下去忙活了。

顧嬤嬤臨走時,視線往謝姌那邊看了一眼,心裏頭也是連連感慨,姌姑娘隨著姑奶奶來京城才多久,當初進府時那般沒有存在感,就連姑奶奶自己都不疼愛這個女兒,誰能想到,竟有一日會入了東宮,馬上就要當了那太子嬪呢?

姌姑娘生得貌美,進了東宮得了太子殿下恩寵,若有福氣能給殿下誕下一兒半女的,待往後殿下登基,姌姑娘這個太子嬪說不定有更好的前程呢,甚至,還有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造化。

顧嬤嬤感慨了一番,忙下去忙活了。

魏老夫人則是攜著謝姌的手一路進了樨瀾院,叫謝姌挨著自己坐了,才笑著對安國公道:“瞧瞧咱們姌丫頭,你這當舅舅的怎麽也想不到咱們姌丫頭有福氣當了這個太子嬪吧?”

安國公傅獻瞧著母親這般高興,又見著謝姌面上含笑,這笑意卻一點兒都沒到達眼底,心裏頭微微生出幾分憐惜來,覺著外甥女即將獨自進了東宮,哪怕是當了太子嬪,心裏頭哪裏能不害怕不緊張呢?

如此想著,傅獻心裏頭也不知是該替謝姌高興還是替謝姌惋惜。

魏老夫人瞧著兒子這樣子,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道:“這天大的喜事你露出這副表情做什麽?沒得傳到宮裏頭,叫皇上知道了,以為咱們家連太子嬪這個位分都瞧不上。”

魏老夫人說著,就含笑看向了謝姌:“姌丫頭你莫要覺著是給人當妾室,這太子嬪可是只比太子妃差一截,待你往後得寵,不知要比外頭尋常人家的主母要尊貴體面多少呢。”

謝姌點了點頭,臉上適時露出幾分羞赧來。

魏老夫人瞧著,心裏頭這才滿意了,又拉著謝姌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叫如意陪著謝姌回了碧蘅院。

等到屋子裏只留下魏老夫人、周氏、魏氏還有傅瓊華時,魏老夫人才又道:“之前我也沒想到姌丫頭竟是有這般福氣,能叫皇上直接便封了個太子嬪。雖是側妃,可也就比太子妃差那麽一點點,姌丫頭模樣又這般好,性子又聰慧謹慎,比怡丫頭和瑩丫頭都要穩重,昭陽長公主又那般喜歡她,她入了東宮當了這太子嬪,只要不出錯得罪了太子殿下,這日後的前程怕是咱們想都想不到的。所以,她半月後進宮,咱們府裏和瓊華你都要好好準備準備,要給姌丫頭準備一份兒厚厚的嫁妝才是。”

魏老夫人話音才落,周氏和魏氏還未說什麽,傅瓊華就忍不住道:“姌丫頭雖是太子嬪,可也是個妾,怎能帶著嫁妝?”

她這話才出口,魏老夫人臉色就不怎麽好了,便是大夫人周氏和二夫人魏氏也忍不住朝她這邊看過來。

傅瓊華臉色訕訕,解釋道:“我是說,咱們若是依著嫁娶行事準備,幾十臺嫁妝擡到東宮,瞧著也不像樣子,沒得叫人覺著姌丫頭當了個太子嬪,竟就張狂起來了。日後東宮總要有太子妃的,姌丫頭不好太過出頭,不然這會兒就將人給得罪了,是要被嫉恨的。”

魏老夫人聽她這樣說,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開口道:“倒也是這個理,所以我尋思著就給姌丫頭準備一些銀票,我這裏出一千兩,公中出上兩千兩,瓊華你這當母親的就給個三千兩,湊上六千倆銀子,也算是給姌丫頭一份兒厚實的嫁妝了,叫她進了東宮手裏也能松快些,不必打點起下人來手頭不寬裕。”

魏老夫人這樣說了,大夫人周氏和二夫人魏氏都應承下來。傅瓊華見著二人應承下來,也只好點了點頭,含笑道:“姌丫頭是我親生的,我自然也是盼著她好的。”

“這丫頭,誰能想到竟會有這般福氣呢?”傅瓊華心裏頭憋屈難受得厲害,可當著魏老夫人她們的面也不好表現出來,便又開口道:“只是,到底是個妾,進了東宮日後也不好輕易出宮,怕是連我這個當娘的都不好輕易見她了。”

魏老夫人聽著這話,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這會兒知道舍不得姌丫頭了?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往後少偏心些,多疼疼姌丫頭就是了。”

“對了,姌丫頭當了太子嬪這般大的喜事,你寫信告訴她父親和祖母,想必謝家上上下下知道這個消息,不知有多高興呢。”

魏老夫人看了女兒一眼,又道:“姌丫頭這般體面,想來你那婆母也不會為著梁恒被流放嶺南的事情難為你了。”

傅瓊華聽著這話,含笑點了點頭,心裏頭卻是難受得厲害。

她又陪著魏老夫人說了會兒話,便從樨瀾院出來,一路往回走去。

到了牡丹院,傅瓊華剛一進屋就見著了臉色很是不好的女兒謝嬿。

傅瓊華輕輕嘆了口氣,挨著謝嬿坐了下來。

她從袖子裏拿出那塊兒繡了“緒”字的帕子,又嘆了口氣道:“誰能想到,咱們才要動手,宮裏頭就有旨意下來,叫她當了這個太子嬪呢?謝姌可真是好福氣,她這般身份,皇上怎就這般擡舉她,直接就封了個太子嬪?她怎麽配?難不成,就因著昭陽長公主擡舉她,替她在皇上面前說了好話,皇上看在昭陽長公主的面子上,這才給了她這般大的體面?”

謝嬿沈著臉,開口道:“昭陽長公主也真是的,竟叫謝姌這樣身份的人當了太子嬪,也不怕太子殿下不高興了,更別說,往後要進東宮的那位太子妃了。”

謝嬿提起太子妃三個字,臉色微微有些變了。

傅瓊華眼底也閃過一抹不自在。

她們全都想到了這太子妃的位置本就該是謝姌這個周氏之女的,當年若不是傅瓊華將她和傅緒之掉包了,謝姌哪裏會只是個太子嬪,直接就會風風光光進了東宮,當了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

想到了此處,謝嬿心裏頭總算是沒那麽憋屈了,她笑了笑帶著幾分嘲諷道:“太子嬪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個妾?又不能納采納吉,正正經經從東宮正門進去,連嫁妝都不好往東宮帶。”

謝嬿說著,瞧見傅瓊華微微蹙了蹙眉,想到方才外祖母魏老夫人將母親和大舅母、二舅母都留了下來,眼底便露出幾分不安來,猜測道:“母親,莫不是外祖母還要您給謝姌準備嫁妝?她進東宮當妾,連婚禮都沒有,還要什麽嫁妝?”

傅瓊華心裏自然也是不願意拿這筆銀子的,只說道:“你外祖母說了,她那裏拿一千兩銀子,公中出兩千兩,咱們謝家出三千兩,算是給謝姌的嫁妝。謝姌總是姓謝,你外祖母和你大舅母,二舅母都答應了,娘這個當母親的,難道還能舍不得拿這些銀子,只能應承下來了,免得引來你大舅母她們的猜疑。”

謝嬿心裏頭不痛快,卻也知道這銀子多半是免不了了,她嘴上卻是埋怨道:“皇上怎就叫她當了太子嬪呢,若只是個侍妾,哪裏用得著您給她這麽多銀子,這可都是咱們謝家的銀子。這拿出去,往後怎麽能討回來?謝姌那性子,女兒看她進了東宮,怕是再也不想和咱們來往了,還妄想她能幫襯咱們謝家什麽嗎?”

三千兩銀子雖不算是太多,可對於謝家,也算是不少的開支了。

傅瓊華拍了拍謝嬿的手,寬慰道:“她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總不能攀上了太子這高枝兒,便瞧不上咱們母女了。放心,咱們拿孝道還是能拿捏住她的。再說,往後她難道還能一點兒都用不著咱們謝家。”

謝嬿撇了撇嘴,道:“娘寫信回去,父親若是知道了這事兒,不知要有多高興呢。父親本就更喜歡謝姌,如今謝姌成了太子嬪,心裏頭怕是更瞧不上女兒了。”說這話時,謝嬿語氣中含著許多委屈。

傅瓊華心裏頭也不痛快,她攬過女兒,拍了拍她的後背道:“莫要想這些了,咱們往好處想,太子殿下一向不近女/色,興許謝姌進了東宮,太子頭一個心裏頭就不痛快,甚至連碰都不碰她呢。”

謝嬿聽著這話,開口道:“最好是這樣,女兒就不信,殿下會覺著謝姌這樣身份的人配得上這個太子嬪的位分?只要太子心裏頭覺著不妥,不管她有多得昭陽長公主喜歡,在東宮的日子就不會好。”

“我就不信,謝姌她真有那個福氣得了太子的恩寵。”

碧蘅院

謝姌從樨瀾院回來,就坐在軟塌上喝著茶,微垂著眉眼一句話都不說,不知在想著什麽。

青黛瞧著自家姑娘這般樣子,心裏頭覺著很是難受,她服侍了姑娘這麽些年,哪裏不知道姑娘最是不願意給人當妾的。

哪怕太子嬪聽著風光,所有人都說能當了這太子嬪對姑娘來說是天大的福氣,是旁的貴女求都求不來的。可她卻知道,姑娘這會兒心裏頭是委屈的,是不想當這個太子嬪的,只是旨意下來,姑娘也不可能抗旨,這才將委屈和不願都咽了下去。

許是如意也猜到了一些姑娘的心思,方才從樨瀾院過來就沒進屋裏,反倒是叫她進來伺候。

青黛心裏頭又是發愁又是替自家姑娘委屈,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是不知該如何寬慰自家姑娘。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時,謝姌卻是擡起頭來,對著她笑了笑,道:“有些餓了,去拿些點心過來吧。”

青黛一楞,微微有些詫異,卻也聽話的拿了一碟子白玉糕過來,看著謝姌撚了一塊兒吃了起來,一連吃了三塊兒這才停了手。

青黛眼圈一紅,撲通一聲跪到謝姌跟前,開口道:“姑娘,奴婢知道姑娘心裏頭難受,您若是委屈便哭出來吧。待會兒奴婢伺候您重新梳洗,不會叫人看出來的。”

謝姌聽著她這話,卻是笑了笑,道:“太子嬪,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我得了這般大的體面,有什麽可哭的?”

謝姌說著,伸手扶了扶青黛:“傻丫頭,快起來吧,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如今也只能當這個太子嬪了。你莫要露出這般表情來,沒得叫人誤會了,傳到太子殿下耳中,覺著我瞧不上這太子嬪的位份。”

青黛聽著謝姌這話,當即就想起了之前在福安寺姑娘遇到太子殿下的那一回,差點兒就被太子殿下給掐死了。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連忙道:“奴婢知道的,奴婢不會給姑娘惹了麻煩的。”

青黛這般說著,連忙擡手擦幹了眼淚。

只是,她心裏頭到底是不安和擔心的。他們在安國公府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姑娘卻是這般快就要進東宮了。東宮是個什麽情形,她和姑娘都不知道,哪裏能不擔心呢。且太子殿下的性子,可不像是溫和的,她心裏實在是替姑娘擔心。

青黛沒忍住出聲問道:“姑娘,殿下那樣的性子,也不知姑娘能不能得了太子的喜歡。”

謝姌笑了笑,道:“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彼此能過得去就是了。我好好當這個太子嬪,不犯錯,不惹怒了殿下,殿下身份尊貴,自然不會為難我這個女子。”

青黛聽著謝姌這話,心裏頭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姑娘這般性子,又生得這般好,只要用心伺候謹小慎微,自然不會得罪了太子殿下的。

最多就是像在謝家和安國公府一般,揣測著殿下的脾氣,過一些時日,總能安穩下來的。

更何況,昭陽長公主十分喜歡姑娘,看在昭陽長公主這個姑母的面兒上,太子殿下也不會故意難為委屈了自家姑娘的。

她心裏頭有了底氣,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來,對著自家姑娘道:“姑娘當了這個太子嬪,日後就不必應對夫人和大姑娘了。從這一點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呢。”

謝姌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便對著青黛道:“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

青黛點了點頭,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就從屋子裏退了出來。

謝姌見著青黛出去,臉上的笑意這才淡了下來,她回了內室,趴在柔軟的錦被上,腦子裏卻是不自覺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她被傅瓊華算計壞了名聲,她要嫁給傅緒之時,也無人問過她願意還是不願意。

那時候,在所有人看來她能嫁給傅緒之是她的福氣,要不然,她何須用了下作的手段勾/引傅緒之。還有人說若不是姑奶奶傅瓊華得老夫人疼愛,在老夫人面前替她求情,她哪裏有資格嫁給傅緒之,說不得,到最後只是一個妾而已。

當日大婚之時滿目紅色,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心裏卻是一點兒喜悅都沒有,洞房花燭夜,傅緒之沒有踏進新房一步,而是宿在了書房。後來,他們二人形同陌路,不過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罷了。

最後她的身份被揭穿,傅緒之從魏老夫人手裏救下了她,可她還是沒逃過裴太後賜下的那杯毒酒。

重生回來,她想過不能遭了傅瓊華的算計,更是待在自己的碧蘅院,從不和府裏少爺們往來,尤其是傅緒之這個二少爺。

她卻是怎麽也沒想到,皇上一道旨意,她就要入東宮當了蕭衍的妾室了。

太子嬪?只比太子妃矮了那麽一截,這個位份叫魏老夫人高興成那樣,而不像前世魏老夫人答應叫她嫁給傅緒之時面色嚴肅,對她滿是挑剔,叫她安分規矩,告誡她嫁給傅緒之後莫要再做出什麽沒了規矩的事情來,壞了安國公府的名聲。

前世她是傅緒之的正妻,如今成了蕭衍這個太子的太子嬪,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謝姌自己願意的,她此時只覺著像是有一只大掌掌控著她的人生,叫她無論如何掙紮都逃脫不開。

她原本想著治好了蕭衍的頭疾她便能求了蕭衍一個恩典,哪怕日後身份揭穿了,她誰都不嫁,哪怕到廟裏清修,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因為她不會像前世那般,在不知自己身世的情況下嫁給傅緒之,所以沒有奪妻那樣的醜事,她就是安全的。

可一道旨意下來,打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她說不出自己到底是緊張還是覺著荒唐,更多的是一種被命運擺布的無力感。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裏頭細細盤算起來。

她進東宮當這太子嬪,好處是往後不必再應對傅瓊華和謝嬿她們的算計,也不必應付安國公府甚至是謝家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且她和蕭衍也算是私下裏相處過好幾回了,旁人口中蕭衍這個太子殿下清冷無情,手段最是狠厲,可她前世在那紫檀佛珠裏寄居了好些年,甚為了解蕭衍的性子,他並非如旁人所說的那般,只要她不得罪了他,在東宮的日子不會太差的。

再說,她能夠緩解蕭衍的頭疾,只這一點,對她就是有利的。

她又想到之前在崇法寺凈慈大師將那紫檀佛珠送給她,又叫她將佛珠拆解下來送給蕭衍時,蕭衍並未露出不快的表情來,甚至還叫她將佛塔留下。

其實,蕭衍這個旁人都害怕的太子殿下還是很不錯的,起碼是個大度之人。這一點,從前世他沒有要了傅緒之的性命就能知曉了。

她之前在謝家討好老夫人,討好傅瓊華,來了安國公府討好魏老夫人,每日要應付傅怡和謝嬿這些人,其實也是有些累的。

日後到了東宮,當了這個太子嬪,只需討好應對蕭衍這個太子殿下。其實,對她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她雖是太子嬪,可身份是不夠日日去給太後和繼後請安的,所以甚少會出東宮。蕭衍這個太子忙於朝政,東宮又沒有別的女子,這麽想來,她往後的日子倒也自在。

只是,前世謝姌嫁給傅緒之後,一直都是完璧之身,從未有過男女之事。謝姌不知道她當了這個太子嬪後,蕭衍會不會碰她,還是說,蕭衍不近女/色,她和蕭衍只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和前世與傅緒之一樣的相處方式。

謝姌覺著,依著她對蕭衍的了解,蕭衍哪怕會碰她,也不會在她進宮的那一日,這般想著,她心裏頭就沒那麽緊張了。

她輕輕松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幸運的是,她其實最是了解蕭衍,所以相處起來肯定不會犯了蕭衍的忌諱,且哪怕日後她的身份曝光了,她也只是全然受了委屈的那個,她這個原本該是太子妃的人當了太子嬪,世人只會覺著她可憐,都會同情她,向著她,而不是像前世那般,因著她嫁給了傅緒之,鬧得成了一樁醜聞,甚至還送了自己的性命。

如此反覆尋思著,謝姌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東宮

崔公公瞧了瞧自家殿下的臉色,見著殿下並未露出不快來,心裏頭才放心了。

他露出幾分笑意來,試探著問道:“殿下,謝側妃進宮,不知安排住在哪處?”

蕭衍聽了他的話,卻是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出聲道:“從崇法寺回宮,你不就忙活這個,這會兒還用問孤?”

崔公公打了個激靈,心裏卻是明白一切都瞞不過殿下,不過殿下既然這般說了,就是同意將謝二姑娘安置在濯纓院了。

這麽看來,殿下心裏頭沒有因著皇上這道旨意生氣,更沒有因此對謝二姑娘生出排斥之心來。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這濯纓院的名字還是殿下親自取的,不僅景致好,院子寬敞,且距離殿下的寢宮和書房都近些。

看來殿下心裏頭待謝側妃還是不一樣的,若是換了旁人,哪怕不好抗旨叫人進了東宮,也萬萬不會將人安排進這濯纓院的。

這般想著,崔公公心裏頭就愈發高興了,他回稟道:“殿下,依著規矩是要往安國公府派個嬤嬤教謝側妃宮中規矩的,殿下這裏若是不特意安排,就是內務府的嬤嬤出宮了。奴才倒覺著,與其叫內務府派人,叫慈寧宮或是景陽宮那位暗地裏使出什麽下作的手段來,叫謝側妃受了委屈,不如殿下派人將陶嬤嬤接回京城,安排到謝側妃身邊,陶嬤嬤到底是伺候過先皇後的,謝側妃又對殿下頭疾有益,安排去側妃身邊伺候倒也合適。”

崔公公說完,便等著蕭衍示下。

蕭衍合上手中的折子,開口道:“就這樣安排吧。”謝姌進了東宮,身邊確實不好沒個人提點,再說,東宮有了女子,宮裏頭總不好連個管事的嬤嬤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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