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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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巷子裏的涼風刮的嗖嗖的, 看起來是即將會下一場大雨，肖晗被風掠起的衣角也因此而發出獵獵的聲響，伴隨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提醒著他人已經越走越遠了。
寒涼孤寂的夜裏，最容易勾起一些深處的回憶, 捧著手中的東西和耳畔那若有若無的餘音，肖晗恍惚間想起一些年少的事來, 那時他拖著受傷的身體歸來, 戰場上受傷本就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他是主帥，又是太子, 為了鼓舞身後的士卒, 每次都要沖在最前頭，自然身上的傷勢也就最重，舊傷添新傷, 疊在一起又因為一路長途跋涉的顛簸沒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傷勢的加劇也就在所難免。
耳畔的風還在繼續吹, 手上的珠子觸體生溫, 已經在她手上戴了許久, 直到這會都還是溫溫熱熱的，一如握著她手腕的觸覺。
裸露的後背將他的傷勢毫無保留的全數坦誠在朝露面前, 不意外的聽見她口中有倒吸氣的聲音，後背上的傷有多猙獰和醜陋他暫時不知，卻也明白不會是什麽美好的樣子，他其實並不願意讓她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 但奈何那時兩人兄妹情深，她又習慣了替他處理傷口, 肖晗拗不過她，在聽到她抽抽噎噎的語氣裏在埋怨他究竟還要經歷多久這樣的事情時，他竟會覺得那傷勢似乎沒那麽痛了。
耳邊傳來‘嘎吱’的開門聲，不算厚重的房門因為年生久了的緣故開開合合間就會發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雨夜前夕的大風中聽得依然清晰，他原本垂著的眼皮在這瞬間擡起，看到他手上那串珠子的主人正拉開那道門，準備擡腳進去。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是怎麽回答她的，他回答說：“孤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要持續多久，孤是太子，保護大燕的子民是孤的責任。”
“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皇兄會不會因此而死掉？”
她那會年紀還小，不懂的有些話是不能在肖晗面前說，他沒有糾正斥責她，是回身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語氣裏滿是無奈：“昭昭不是去過學館了？夫子可有給你講過《後漢書》？”
雨滴漸次從頭頂上方簌簌落下，肖晗即刻握緊手中的東西，沒有絲毫的猶豫提步就往那開門的背影沖了過去，黑夜裏人的目力不好，但他卻沒有碰上任何的阻礙，幾個彈指，就在對方已經踏進那扇門，回身準備闔上的時候，擡手按住了那向外關上的力道。
“先生講了很多，皇兄說的是哪一句？”
方才還只是一點點淅淅瀝瀝的小雨，轉眼間雨勢就變大了，立在門裏側的，是剛剛才將東西還給他疾馳而回的朝露，正滿臉不解的看著站在門外側阻止閉門的他，他的肩頭上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一些，額上也有幾滴雨珠掛在上面，朝露有些不明他追上來的目的，猜測大抵是不太想接受這樣的結果，妄圖據理力爭一下，但此刻的場景實在不適合細說。
她正待想婉拒讓他回去，卻在剛剛開口的時候，捏在門扉上的手就被人拽過去，說不上什麽強勢不強勢，只覺得那掌心薄繭的觸覺還是那麽的熟悉，沒來得及讓她多想，那方離開不足片刻的手串又再次貼在她手腕之上。
“你。”她擰著秀眉，有些惱了他的樣子，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這人怎就聽不明白？
肖晗卻視若無睹，沒去計較她剛剛那傷人的所為和言語，難得的眼角帶笑，唇角上提，是朝露曾經熟悉的有些耍賴的樣子，正好這時一滴水珠從側頰邊滑了下去，留下一條長長的水痕，剛好就落在他下頜的位置，隨著他從喉結裏發出的聲音，一顫一顫的，那聲音很是好聽，一如當年他教時說的一樣，而那好聽的音色還是她獨有的，只聽他這會說：
“昭昭可是忘了，‘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還是孤教你的。”
話音剛落，下頜上的那滴水也就順勢落下，恰好滴在了朝露還有些幹燥的手背上，她這會心裏正在怦怦怦的亂跳。
肖晗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言說放棄的人，幼時不受父皇的重視，他孤零零在冷宮啃著早已涼掉的幹硬饅頭時也沒想過要放棄，後來進了太學，又得了機遇上了戰場，即便是被敵人殺的體無完膚也從未曾想過‘放棄‘二字。
如今，卻有人想讓他放棄？且不說他願不願意，首先也該先問問他同不同意，那八百多個日日夜夜他都熬過來了，更遑論這才不過幾日，他不願意，也不同意，倘若真要放棄，那大約也是在夢裏，不，就算是夢裏他也不會放棄，他只會緊緊拽住她的手，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當今日聽完裴劭那樁無疾而終的感情之時，出於安慰和鼓勵，她尚且還能說句‘有志者，事竟成’，可知這句話當初雖是夫子所授，但其中蘊含意義還是自己教的，而今她能對別人說這句話，又豈會想不到這句話又同樣適用於他們兩人。
只要不主動‘放棄’那勢必會‘有志者，事竟成’。
而對待感情也是一樣，不能因為你今日拒絕了我，我便就此放棄，也不能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你便就此逃避，而那些所謂對的，好的，正確的選擇在現在來看都是在讓他們分開的理由，而今這簡單的六個字也讓原本堅不可摧的城防在怦怦聲中產生了些許的裂縫。
朝露沒有回答肖晗，她右手還被肖晗緊緊的拽在手裏，左手早已不知何時按在了心口之上，除了因為不知該說些什麽，也是妄圖想壓住那顆快要躍出胸口的東西，甚至肖晗也沒有給予她說話的機會，在看到已經楞在當下的人時，肖晗甚至伸手去捏了捏她有些僵硬掉的臉，等她回神過後才說了句：“下雨了，先進屋，孤明日再來接你。”
語畢，也沒等朝露回答，他兀自將人推進屋，細心的關上門扉，回身就入了雨霧之中朝著那墻角的馬車而去。
雨勢沒有變大的勢頭，依舊是這樣纏纏綿綿的下著，遙城的風沙有些重，這雨一落空氣都要好聞不少，肖晗原本還覺得胸口堵的慌，但這會置身在雨中卻覺得暢快無比。
胸臆裏吐出好大一口濁氣，掀開那阻擋視線的馬車前的幕簾後，裴劭還是一臉好奇的朝他後面探去視線：“小妹呢？”
他臉上已經覆上一層細密的水珠，沒太在意，順著裴劭的視線朝後面的屋子看了一眼，隨後提步上車，坐定以後一臉淡漠的開口：“回去。”
沒人能勸他放棄，哪怕是她也不行，既然他已經留過了印記，她也喚過‘夫君’，那這段感情中他們就是認定了彼此，開弓沒有回頭箭，也沒人能提前說結束。
權勢，他要，朝露，他也要。
這場不大不小的雨來的實在是適宜，不僅將他淋了個透徹，也將她想就此分開的心思給徹底澆滅，肖晗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她再清楚不過，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
她猜到了肖晗不會輕易放手，而今日所為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但當他意志堅決，雙目炯炯的推開那扇即將關閉的心門，急匆匆的沖過來將東西再次歸還給她時，說了那樣一句話。
外面還在就落雨，檐下的垂角也匯聚成大滴大滴的水珠，聲音頗大的往地面上砸，一如他方才說的能那幾個字，砸到地上濺出的水花能潤進人的心上。
裴劭還一臉興味的看著在車內細細擦拭水漬的人，兩人一道出去，他卻獨自返回，身上被淋的半透不惱不說，此刻還能眼尾帶笑。
他甚覺新奇，語氣中也難免摻著疑惑：“殿下和小妹，如今又是怎麽回事？”
在京城的時候，兩人愛的死去活來，肖晗甚至為了這次能來遙城不惜將北地的事情給加急處理，本以為是水到渠成的來接人回京，沒想到今日卻看到兩人淡漠疏離的模樣。
“還是說，這件事只是殿下在想，小妹壓根就沒想過？”
然則此類話已經在肖晗的心裏掀不起任何的波瀾，自下定決心以後任何的阻撓都不算阻撓了，唯一的阻撓也就剩那沒良心的女人了。
“那又如何？總歸是孤的東西，再如何別扭也不成不了別人的。”
他將手伸出車外，感受著絲絲縷縷的雨滴偶爾飄在他掌心，那年聽聞母後要將她許人的消息他匆忙自北地趕回那日也下了雨，只是那時不同，那時是夏夜，除了有雨外還伴隨著陣陣悶雷，父皇說那是老天對他們愛情的譴責，才會天將大雨，是在大發雷霆。
他無聲嗤笑，覺得甚是荒謬，他方才不也一樣在向她示愛，但老天除了越來越小的雨勢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又何以見得他們之間不被祝福，不受認可？
他才不信，他偏要試試。
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畢竟他才說了“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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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裏的涼風刮的嗖嗖的, 看起來是即將會下一場大雨，肖晗被風掠起的衣角也因此而發出獵獵的聲響，伴隨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提醒著他人已經越走越遠了。
寒涼孤寂的夜裏，最容易勾起一些深處的回憶, 捧著手中的東西和耳畔那若有若無的餘音，肖晗恍惚間想起一些年少的事來, 那時他拖著受傷的身體歸來, 戰場上受傷本就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他是主帥，又是太子, 為了鼓舞身後的士卒, 每次都要沖在最前頭，自然身上的傷勢也就最重，舊傷添新傷, 疊在一起又因為一路長途跋涉的顛簸沒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傷勢的加劇也就在所難免。
耳畔的風還在繼續吹, 手上的珠子觸體生溫, 已經在她手上戴了許久, 直到這會都還是溫溫熱熱的，一如握著她手腕的觸覺。
裸露的後背將他的傷勢毫無保留的全數坦誠在朝露面前, 不意外的聽見她口中有倒吸氣的聲音，後背上的傷有多猙獰和醜陋他暫時不知，卻也明白不會是什麽美好的樣子，他其實並不願意讓她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 但奈何那時兩人兄妹情深，她又習慣了替他處理傷口, 肖晗拗不過她，在聽到她抽抽噎噎的語氣裏在埋怨他究竟還要經歷多久這樣的事情時，他竟會覺得那傷勢似乎沒那麽痛了。
耳邊傳來‘嘎吱’的開門聲，不算厚重的房門因為年生久了的緣故開開合合間就會發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雨夜前夕的大風中聽得依然清晰，他原本垂著的眼皮在這瞬間擡起，看到他手上那串珠子的主人正拉開那道門，準備擡腳進去。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是怎麽回答她的，他回答說：“孤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要持續多久，孤是太子，保護大燕的子民是孤的責任。”
“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皇兄會不會因此而死掉？”
她那會年紀還小，不懂的有些話是不能在肖晗面前說，他沒有糾正斥責她，是回身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語氣裏滿是無奈：“昭昭不是去過學館了？夫子可有給你講過《後漢書》？”
雨滴漸次從頭頂上方簌簌落下，肖晗即刻握緊手中的東西，沒有絲毫的猶豫提步就往那開門的背影沖了過去，黑夜裏人的目力不好，但他卻沒有碰上任何的阻礙，幾個彈指，就在對方已經踏進那扇門，回身準備闔上的時候，擡手按住了那向外關上的力道。
“先生講了很多，皇兄說的是哪一句？”
方才還只是一點點淅淅瀝瀝的小雨，轉眼間雨勢就變大了，立在門裏側的，是剛剛才將東西還給他疾馳而回的朝露，正滿臉不解的看著站在門外側阻止閉門的他，他的肩頭上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一些，額上也有幾滴雨珠掛在上面，朝露有些不明他追上來的目的，猜測大抵是不太想接受這樣的結果，妄圖據理力爭一下，但此刻的場景實在不適合細說。
她正待想婉拒讓他回去，卻在剛剛開口的時候，捏在門扉上的手就被人拽過去，說不上什麽強勢不強勢，只覺得那掌心薄繭的觸覺還是那麽的熟悉，沒來得及讓她多想，那方離開不足片刻的手串又再次貼在她手腕之上。
“你。”她擰著秀眉，有些惱了他的樣子，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這人怎就聽不明白？
肖晗卻視若無睹，沒去計較她剛剛那傷人的所為和言語，難得的眼角帶笑，唇角上提，是朝露曾經熟悉的有些耍賴的樣子，正好這時一滴水珠從側頰邊滑了下去，留下一條長長的水痕，剛好就落在他下頜的位置，隨著他從喉結裏發出的聲音，一顫一顫的，那聲音很是好聽，一如當年他教時說的一樣，而那好聽的音色還是她獨有的，只聽他這會說：
“昭昭可是忘了，‘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還是孤教你的。”
話音剛落，下頜上的那滴水也就順勢落下，恰好滴在了朝露還有些幹燥的手背上，她這會心裏正在怦怦怦的亂跳。
肖晗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言說放棄的人，幼時不受父皇的重視，他孤零零在冷宮啃著早已涼掉的幹硬饅頭時也沒想過要放棄，後來進了太學，又得了機遇上了戰場，即便是被敵人殺的體無完膚也從未曾想過‘放棄‘二字。
如今，卻有人想讓他放棄？且不說他願不願意，首先也該先問問他同不同意，那八百多個日日夜夜他都熬過來了，更遑論這才不過幾日，他不願意，也不同意，倘若真要放棄，那大約也是在夢裏，不，就算是夢裏他也不會放棄，他只會緊緊拽住她的手，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當今日聽完裴劭那樁無疾而終的感情之時，出於安慰和鼓勵，她尚且還能說句‘有志者，事竟成’，可知這句話當初雖是夫子所授，但其中蘊含意義還是自己教的，而今她能對別人說這句話，又豈會想不到這句話又同樣適用於他們兩人。
只要不主動‘放棄’那勢必會‘有志者，事竟成’。
而對待感情也是一樣，不能因為你今日拒絕了我，我便就此放棄，也不能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你便就此逃避，而那些所謂對的，好的，正確的選擇在現在來看都是在讓他們分開的理由，而今這簡單的六個字也讓原本堅不可摧的城防在怦怦聲中產生了些許的裂縫。
朝露沒有回答肖晗，她右手還被肖晗緊緊的拽在手裏，左手早已不知何時按在了心口之上，除了因為不知該說些什麽，也是妄圖想壓住那顆快要躍出胸口的東西，甚至肖晗也沒有給予她說話的機會，在看到已經楞在當下的人時，肖晗甚至伸手去捏了捏她有些僵硬掉的臉，等她回神過後才說了句：“下雨了，先進屋，孤明日再來接你。”
語畢，也沒等朝露回答，他兀自將人推進屋，細心的關上門扉，回身就入了雨霧之中朝著那墻角的馬車而去。
雨勢沒有變大的勢頭，依舊是這樣纏纏綿綿的下著，遙城的風沙有些重，這雨一落空氣都要好聞不少，肖晗原本還覺得胸口堵的慌，但這會置身在雨中卻覺得暢快無比。
胸臆裏吐出好大一口濁氣，掀開那阻擋視線的馬車前的幕簾後，裴劭還是一臉好奇的朝他後面探去視線：“小妹呢？”
他臉上已經覆上一層細密的水珠，沒太在意，順著裴劭的視線朝後面的屋子看了一眼，隨後提步上車，坐定以後一臉淡漠的開口：“回去。”
沒人能勸他放棄，哪怕是她也不行，既然他已經留過了印記，她也喚過‘夫君’，那這段感情中他們就是認定了彼此，開弓沒有回頭箭，也沒人能提前說結束。
權勢，他要，朝露，他也要。
這場不大不小的雨來的實在是適宜，不僅將他淋了個透徹，也將她想就此分開的心思給徹底澆滅，肖晗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她再清楚不過，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
她猜到了肖晗不會輕易放手，而今日所為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但當他意志堅決，雙目炯炯的推開那扇即將關閉的心門，急匆匆的沖過來將東西再次歸還給她時，說了那樣一句話。
外面還在就落雨，檐下的垂角也匯聚成大滴大滴的水珠，聲音頗大的往地面上砸，一如他方才說的能那幾個字，砸到地上濺出的水花能潤進人的心上。
裴劭還一臉興味的看著在車內細細擦拭水漬的人，兩人一道出去，他卻獨自返回，身上被淋的半透不惱不說，此刻還能眼尾帶笑。
他甚覺新奇，語氣中也難免摻著疑惑：“殿下和小妹，如今又是怎麽回事？”
在京城的時候，兩人愛的死去活來，肖晗甚至為了這次能來遙城不惜將北地的事情給加急處理，本以為是水到渠成的來接人回京，沒想到今日卻看到兩人淡漠疏離的模樣。
“還是說，這件事只是殿下在想，小妹壓根就沒想過？”
然則此類話已經在肖晗的心裏掀不起任何的波瀾，自下定決心以後任何的阻撓都不算阻撓了，唯一的阻撓也就剩那沒良心的女人了。
“那又如何？總歸是孤的東西，再如何別扭也不成不了別人的。”
他將手伸出車外，感受著絲絲縷縷的雨滴偶爾飄在他掌心，那年聽聞母後要將她許人的消息他匆忙自北地趕回那日也下了雨，只是那時不同，那時是夏夜，除了有雨外還伴隨著陣陣悶雷，父皇說那是老天對他們愛情的譴責，才會天將大雨，是在大發雷霆。
他無聲嗤笑，覺得甚是荒謬，他方才不也一樣在向她示愛，但老天除了越來越小的雨勢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又何以見得他們之間不被祝福，不受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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