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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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皇後似乎已經預料到她的到來, 正用一種富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徐徐步入內殿的她，果不其然，過剛易折, 而促使它折斷的緣由，反而是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
感情是什麽東西, 最不值得讓人為之付諸一切的，在嘗到了從巔峰跌落至泥潭的滋味後, 感情二字更是不值一提, 她本就認為肖晗只需要權勢不需感情，年輕人的感情，不過是頭腦發暈的一腔熱血, 等到理智慢慢回籠, 才會痛徹心扉自己之前錯的有多離譜，而今她所做的，不過是提前讓兩人清醒罷了, 瞧，至少還有明白人不是嗎？
她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看著滿臉郁色的朝露問到：“昭昭可是想想明白了？”
皇後這次命人給她沏了杯今年新采的雨前龍井, 茶湯好看, 茶葉翠綠, 就連味道也是新鮮的，朝露就這樣看著杯盞內的茶葉, 一瞬間竟覺出些心酸來。
她點頭，看向皇後：“皇伯母，昭昭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要離開那個自己夜夜都無比熟悉的懷抱了，想清楚了要如何與自己愛的人說分開的話了, 想清楚了自己決定這一步所要承受的代價。
她會失去肖晗，但卻會因此讓大燕多一位名君。
肖旭此人是什麽性子又有多大能力大家都在清楚不過, 皇帝自也明白，否則為何朝堂上下眾口一詞要改立太子的聲音這麽久也不見皇帝有所動作。
只因自己在肖晗身邊一日，皇帝就不會妥協，肖晗也不願為之低頭，而皇後此舉無異於破釜沈舟，只有斷了肖晗的所有旖思旎想，才能讓他踏上破浪的帆舟。
朝露想的很清楚，她不願看到肖晗因她所故而就此沒落下去，他本該站在高臺之上睥睨眾生，指點江山，被人稱呼一聲‘殿下’，而不是被困囿在自己身邊，僅僅只做‘肖晗’。
所以，她決然的對皇後說：“皇伯母，我願意離開他。”
“但是，我還有一個請求。”
皇後沒想到她會在這會提出要求，有些驚訝，但朝露卻沒有猶豫：
“同我一起的這些日子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後，皇伯母能留下大哥，讓他繼續輔佐肖晗。”
“三皇兄和許貴妃一直在排擠他身邊能用的人，盧緒這會又在北地，他身邊已無可用之人，望皇伯母能將大哥留下，讓他不至於孤立無援。”
似乎是沒想到她在這會提出的要求竟不是為自己所求，有些納罕，不確定的再問：“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想要的？”
她搖了搖頭，是真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這也是今日以來，皇後第一次重新審視他，打破了自己此前對男女之情的所有認知，她甚至有些懷疑，是否哪裏出了差錯，為何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同。
但清醒如她，及時掐斷了那些想法，接著給出了她的答案：“好，本宮答應你，但本宮同樣也有要求。”
“昭昭，此一別，本宮不能給予你任何，為了讓太子相信你是自願走的，離開之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本宮甚至連錢財都不能給你，你明白嗎？”
自然，若是被肖晗知曉她的離開是因為皇後從中作梗的緣故，那今日所做的一切決定將毫無意義，她情願讓肖晗以為自己就是那種薄情寡義的女子，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同皇後的這筆交易，只是這筆交易來的有些不大公平，不過為了讓肖晗徹底死心，即便讓他恨自己又如何？
皇後雖說不會給予她任何幫助，但在臨走之前還是給了她一瓶無色無味的藥，那藥名作‘三日醉’，顧名思義，人一吃下去之後就會如同醉酒一般，陷入昏迷之中，三日後方醒過來。
今日的肖晗似乎興致不錯，早早回來之後一下就把她攬進懷裏，東宮現在人少，二人也早就習慣不再避諱著誰，情緒上來的時候也是順從自己的內心，親吻，擁抱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肖晗先是在殿內親了一會，後來實在覺得難捱，抱著人就往後面榻上而去，就在準備進一步的時候，胸膛之上就覺出了阻礙。
“你身上好涼，先去洗洗。”
現在已是初秋，京城在北方連秋風都透著股寒涼，他又才從外間回來，身上難免沾了些涼氣，知曉她素來畏寒，貼著她溫熱細膩肌膚的肖晗也只得逼著讓自己當一回柳下惠。
帳子裏頭光線不好，也說不上來他這會是種什麽面色，朝露只聽見他喉嚨裏發出了兩聲低嘆，隨即而來的就是腰上被人洩憤似的故意捏了一把：“等著，一會回來收拾你。”
他口中的收拾自然不是一般的收拾，但也沒想到今日的朝露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如之前那般羞澀，甚至極力的在配合他，今夜的肖晗可謂是得償所願，之前怎樣哄著都不肯的她如今主動的不行，雙腿從腰上到肩膀上，再到身下被壓著，最後那曾經放置雙腿的地方又被她的雙臂緊緊抱著。
殿外這會還吹著寒涼的風，帳內卻是霞紅滿天般的熾熱，激烈的肌膚碰撞讓兩人身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急促的呼吸聲能讓對方更加深刻的感受到彼此。
結束之後，難得饕足的男人還有些意猶未盡，不停的摩挲著她光潔的後背：“今日是怎麽了，這樣主動的給我？”
“你不喜歡嗎？”她亦是直白的回答。
“喜歡，”說完後又咬了咬她的唇角“今日的你好甜，哪哪兒都甜。”
在察覺到今日她的不同之後，肖晗便再也沒有壓抑自己，在嘗便了她渾身的味道過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看來皇伯母給的那‘三日醉’味道是甜的，真的就像酒一樣，入口甘甜，酒醒過後是怎樣卻不得而知，肖晗這人謹慎，那藥雖說無色無味，可她還是不敢冒險，能讓一個男人放松警惕的最好時刻，無外乎是他情動的時候。
直到這會的困倦襲來他才慢慢覺出不對，不過已經為時已晚，事後的溫存過去，他想替朝露清理清理，就在撩開帳子時才發現渾身沒了力氣。
“皇兄休息一會吧。”身後有一雙手將他重新按到在榻上，他竟沒有力氣來反抗，有些費解。
“你別動，我去替你打水，容我緩緩，我身上這會困乏的很。”
見他直到這會心裏還想著自己，朝露覺得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了，再留下去，舍不得的又會是自己了：“皇兄不必再費力氣了，你吃了藥失了力氣，睡一覺就好了。”
“昭昭給我吃了什麽？”他嘴角帶笑，還沒意識到什麽不對。
朝露看著他這樣子，心痛難耐：“若是你一直醒著，我又怎能離開。”
她是笑著說這話的，平靜無波的語氣卻蘊含了不得了的事實，肖晗似乎是意識到什麽，掙紮的想要起來：“又在同孤玩鬧了，快扶我起來。”
“我沒有同你玩鬧，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她再次將他按捺住，這次竟比之前還要容易，不費吹灰之力。
緊繃的心弦似乎受到觸動，回彈的力道讓人有些猝不及防：“你要去哪兒？”
她笑著說，裝作不在意，漫不經心的樣子：“只要是沒有皇兄的地方都可以，”如願的看到他眼神裏的不敢置信，剛才還在和自己顛鸞倒鳳的人怎一轉眼就不認識了，他頭痛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朝露還在繼續：“皇兄此前應該猜到過我想要離開，朝陽殿書房裏的那些圖紙就是我為自己留的後路。”
“為何？”他問
“不為何，因為不想同你在一處了。”這話說的決絕，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現在的你，失去了身為太子應有的一切，連自己都護不住，更遑論保護我了，同你在一處除了要忍受周遭異樣的眼光外，還要接受你的平凡，可你本不該是這樣的。”
皇後說，自己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助益，兩人在一起也不會有一個好結果，除了那一文不值，不堪大用的感情外，沒有別的依仗。
“孤不相信，若你說的是真的，那方才在榻上喚我夫君的人又是誰！”他還在用殘存的力氣歇斯底裏，想用這樣激將的方法再留她下來。”
她輕笑的搖搖頭，還在說著違心的話：“情動之時說的話怎可作數，皇兄之前不也說過，你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我的，可如今你連太子的位置都快不保了，又何來的那些承諾？”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克服任何困難，但不是的，任何的感情都需要底氣，但我們沒有這樣的底氣，你為了兩貼傷寒藥能窘迫到無可奈何，肖旭故意來羞辱你你也無能為力，皇兄……”她頓了下，深吸一口氣“肖晗，我們都太年輕了，自以為我們的羽翼豐滿到可以同一切抗衡，但其實，遠遠不夠，你失去了太子的權勢只會什麽都不是，而我，也本就是你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
就像再說訣別詞一般，肖晗此刻心裏越來越慌亂，但那‘三日醉’這會已經發揮出效力，血液流淌速度過快只會催發體內的困倦感，他方才已經伸手握住朝露的手腕，只是這會再也使不上什麽力氣，眉頭緊鎖，眼皮耷拉，嘴裏還一遍遍的愛呢喃：
“別走，別丟下我，昭昭，別走……”
她又何嘗想走，但若不狠下心腸，日後他就真的只能做肖晗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喜歡的是在天壇陪在皇帝身側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是在馬球場上肆意揮灑汗水的少年，不是如今這樣，為了她放棄自我，摒棄未來的肖晗。
她握著肖晗的手，知曉他就快睡過去了，這會是意識最朦朧之際，有些話他不一定能聽到，她有自己的私心，有些想說的心裏話並不一定都是傷人的，譬如此刻，她正細細的描繪他倦怠的眉眼，同方才的決絕判若兩人：
“你是皇上與元後的嫡長子，生來就應站在山巔，所走的路也不應該受到羈絆，而與我相遇只是你漫漫長路上的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只是那時候恰好，出現了太多的巧合，讓你誤以為我是能與同路的人，其實不然，我只是邊關一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怎能與你糾纏同往，他們說的對，我就是禍水，對你來說，除了在你的青雲梯上增添阻礙外，毫無用處……”
我也想能與你匹配，但卻不是現在。
肖晗已經睡了過去，就像一頭強行沈睡的猛獸，誰也不知這猛獸醒來後，會有怎樣的行為，朝露輕輕掰開他握住自己的手掌，也許是執念太深，睡過去後他也握的尤其的緊，朝露花了些力氣才卸下，腕上深深的痕跡表明了這個男人在睡前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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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似乎已經預料到她的到來, 正用一種富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徐徐步入內殿的她，果不其然，過剛易折, 而促使它折斷的緣由，反而是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
感情是什麽東西, 最不值得讓人為之付諸一切的，在嘗到了從巔峰跌落至泥潭的滋味後, 感情二字更是不值一提, 她本就認為肖晗只需要權勢不需感情，年輕人的感情，不過是頭腦發暈的一腔熱血, 等到理智慢慢回籠, 才會痛徹心扉自己之前錯的有多離譜，而今她所做的，不過是提前讓兩人清醒罷了, 瞧，至少還有明白人不是嗎？
她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看著滿臉郁色的朝露問到：“昭昭可是想想明白了？”
皇後這次命人給她沏了杯今年新采的雨前龍井, 茶湯好看, 茶葉翠綠, 就連味道也是新鮮的，朝露就這樣看著杯盞內的茶葉, 一瞬間竟覺出些心酸來。
她點頭，看向皇後：“皇伯母，昭昭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要離開那個自己夜夜都無比熟悉的懷抱了，想清楚了要如何與自己愛的人說分開的話了, 想清楚了自己決定這一步所要承受的代價。
她會失去肖晗，但卻會因此讓大燕多一位名君。
肖旭此人是什麽性子又有多大能力大家都在清楚不過, 皇帝自也明白，否則為何朝堂上下眾口一詞要改立太子的聲音這麽久也不見皇帝有所動作。
只因自己在肖晗身邊一日，皇帝就不會妥協，肖晗也不願為之低頭，而皇後此舉無異於破釜沈舟，只有斷了肖晗的所有旖思旎想，才能讓他踏上破浪的帆舟。
朝露想的很清楚，她不願看到肖晗因她所故而就此沒落下去，他本該站在高臺之上睥睨眾生，指點江山，被人稱呼一聲‘殿下’，而不是被困囿在自己身邊，僅僅只做‘肖晗’。
所以，她決然的對皇後說：“皇伯母，我願意離開他。”
“但是，我還有一個請求。”
皇後沒想到她會在這會提出要求，有些驚訝，但朝露卻沒有猶豫：
“同我一起的這些日子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後，皇伯母能留下大哥，讓他繼續輔佐肖晗。”
“三皇兄和許貴妃一直在排擠他身邊能用的人，盧緒這會又在北地，他身邊已無可用之人，望皇伯母能將大哥留下，讓他不至於孤立無援。”
似乎是沒想到她在這會提出的要求竟不是為自己所求，有些納罕，不確定的再問：“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想要的？”
她搖了搖頭，是真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這也是今日以來，皇後第一次重新審視他，打破了自己此前對男女之情的所有認知，她甚至有些懷疑，是否哪裏出了差錯，為何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同。
但清醒如她，及時掐斷了那些想法，接著給出了她的答案：“好，本宮答應你，但本宮同樣也有要求。”
“昭昭，此一別，本宮不能給予你任何，為了讓太子相信你是自願走的，離開之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本宮甚至連錢財都不能給你，你明白嗎？”
自然，若是被肖晗知曉她的離開是因為皇後從中作梗的緣故，那今日所做的一切決定將毫無意義，她情願讓肖晗以為自己就是那種薄情寡義的女子，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同皇後的這筆交易，只是這筆交易來的有些不大公平，不過為了讓肖晗徹底死心，即便讓他恨自己又如何？
皇後雖說不會給予她任何幫助，但在臨走之前還是給了她一瓶無色無味的藥，那藥名作‘三日醉’，顧名思義，人一吃下去之後就會如同醉酒一般，陷入昏迷之中，三日後方醒過來。
今日的肖晗似乎興致不錯，早早回來之後一下就把她攬進懷裏，東宮現在人少，二人也早就習慣不再避諱著誰，情緒上來的時候也是順從自己的內心，親吻，擁抱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肖晗先是在殿內親了一會，後來實在覺得難捱，抱著人就往後面榻上而去，就在準備進一步的時候，胸膛之上就覺出了阻礙。
“你身上好涼，先去洗洗。”
現在已是初秋，京城在北方連秋風都透著股寒涼，他又才從外間回來，身上難免沾了些涼氣，知曉她素來畏寒，貼著她溫熱細膩肌膚的肖晗也只得逼著讓自己當一回柳下惠。
帳子裏頭光線不好，也說不上來他這會是種什麽面色，朝露只聽見他喉嚨裏發出了兩聲低嘆，隨即而來的就是腰上被人洩憤似的故意捏了一把：“等著，一會回來收拾你。”
他口中的收拾自然不是一般的收拾，但也沒想到今日的朝露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如之前那般羞澀，甚至極力的在配合他，今夜的肖晗可謂是得償所願，之前怎樣哄著都不肯的她如今主動的不行，雙腿從腰上到肩膀上，再到身下被壓著，最後那曾經放置雙腿的地方又被她的雙臂緊緊抱著。
殿外這會還吹著寒涼的風，帳內卻是霞紅滿天般的熾熱，激烈的肌膚碰撞讓兩人身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急促的呼吸聲能讓對方更加深刻的感受到彼此。
結束之後，難得饕足的男人還有些意猶未盡，不停的摩挲著她光潔的後背：“今日是怎麽了，這樣主動的給我？”
“你不喜歡嗎？”她亦是直白的回答。
“喜歡，”說完後又咬了咬她的唇角“今日的你好甜，哪哪兒都甜。”
在察覺到今日她的不同之後，肖晗便再也沒有壓抑自己，在嘗便了她渾身的味道過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看來皇伯母給的那‘三日醉’味道是甜的，真的就像酒一樣，入口甘甜，酒醒過後是怎樣卻不得而知，肖晗這人謹慎，那藥雖說無色無味，可她還是不敢冒險，能讓一個男人放松警惕的最好時刻，無外乎是他情動的時候。
直到這會的困倦襲來他才慢慢覺出不對，不過已經為時已晚，事後的溫存過去，他想替朝露清理清理，就在撩開帳子時才發現渾身沒了力氣。
“皇兄休息一會吧。”身後有一雙手將他重新按到在榻上，他竟沒有力氣來反抗，有些費解。
“你別動，我去替你打水，容我緩緩，我身上這會困乏的很。”
見他直到這會心裏還想著自己，朝露覺得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了，再留下去，舍不得的又會是自己了：“皇兄不必再費力氣了，你吃了藥失了力氣，睡一覺就好了。”
“昭昭給我吃了什麽？”他嘴角帶笑，還沒意識到什麽不對。
朝露看著他這樣子，心痛難耐：“若是你一直醒著，我又怎能離開。”
她是笑著說這話的，平靜無波的語氣卻蘊含了不得了的事實，肖晗似乎是意識到什麽，掙紮的想要起來：“又在同孤玩鬧了，快扶我起來。”
“我沒有同你玩鬧，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她再次將他按捺住，這次竟比之前還要容易，不費吹灰之力。
緊繃的心弦似乎受到觸動，回彈的力道讓人有些猝不及防：“你要去哪兒？”
她笑著說，裝作不在意，漫不經心的樣子：“只要是沒有皇兄的地方都可以，”如願的看到他眼神裏的不敢置信，剛才還在和自己顛鸞倒鳳的人怎一轉眼就不認識了，他頭痛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朝露還在繼續：“皇兄此前應該猜到過我想要離開，朝陽殿書房裏的那些圖紙就是我為自己留的後路。”
“為何？”他問
“不為何，因為不想同你在一處了。”這話說的決絕，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現在的你，失去了身為太子應有的一切，連自己都護不住，更遑論保護我了，同你在一處除了要忍受周遭異樣的眼光外，還要接受你的平凡，可你本不該是這樣的。”
皇後說，自己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助益，兩人在一起也不會有一個好結果，除了那一文不值，不堪大用的感情外，沒有別的依仗。
“孤不相信，若你說的是真的，那方才在榻上喚我夫君的人又是誰！”他還在用殘存的力氣歇斯底裏，想用這樣激將的方法再留她下來。”
她輕笑的搖搖頭，還在說著違心的話：“情動之時說的話怎可作數，皇兄之前不也說過，你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我的，可如今你連太子的位置都快不保了，又何來的那些承諾？”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克服任何困難，但不是的，任何的感情都需要底氣，但我們沒有這樣的底氣，你為了兩貼傷寒藥能窘迫到無可奈何，肖旭故意來羞辱你你也無能為力，皇兄……”她頓了下，深吸一口氣“肖晗，我們都太年輕了，自以為我們的羽翼豐滿到可以同一切抗衡，但其實，遠遠不夠，你失去了太子的權勢只會什麽都不是，而我，也本就是你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
就像再說訣別詞一般，肖晗此刻心裏越來越慌亂，但那‘三日醉’這會已經發揮出效力，血液流淌速度過快只會催發體內的困倦感，他方才已經伸手握住朝露的手腕，只是這會再也使不上什麽力氣，眉頭緊鎖，眼皮耷拉，嘴裏還一遍遍的愛呢喃：
“別走，別丟下我，昭昭，別走……”
她又何嘗想走，但若不狠下心腸，日後他就真的只能做肖晗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喜歡的是在天壇陪在皇帝身側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是在馬球場上肆意揮灑汗水的少年，不是如今這樣，為了她放棄自我，摒棄未來的肖晗。
她握著肖晗的手，知曉他就快睡過去了，這會是意識最朦朧之際，有些話他不一定能聽到，她有自己的私心，有些想說的心裏話並不一定都是傷人的，譬如此刻，她正細細的描繪他倦怠的眉眼，同方才的決絕判若兩人：
“你是皇上與元後的嫡長子，生來就應站在山巔，所走的路也不應該受到羈絆，而與我相遇只是你漫漫長路上的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只是那時候恰好，出現了太多的巧合，讓你誤以為我是能與同路的人，其實不然，我只是邊關一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怎能與你糾纏同往，他們說的對，我就是禍水，對你來說，除了在你的青雲梯上增添阻礙外，毫無用處……”
我也想能與你匹配，但卻不是現在。
肖晗已經睡了過去，就像一頭強行沈睡的猛獸，誰也不知這猛獸醒來後，會有怎樣的行為，朝露輕輕掰開他握住自己的手掌，也許是執念太深，睡過去後他也握的尤其的緊，朝露花了些力氣才卸下，腕上深深的痕跡表明了這個男人在睡前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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