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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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曾有話說, 女子的心底事如同那海底月，難猜難測，這話其實也不盡然, 畢竟不是每件事都會是那海底月，且還要看打撈這輪美月的人是誰, 譬如，像裴蘊這般古靈精怪的聰明人。
如同那京郊獵場中的小獸一樣, 他們可以憑借著微妙的氣味變化輕易的分辨出自己的同類, 畢竟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領，就像此時的裴蘊一樣，僅憑著朝露這一細微的眸色和幾不可查的神情就能得出判斷。
她這小妹, 說不準是有喜歡的人。
朝露是沒料到裴蘊會突然將問題扔給了她, 可偏這問題的答案明明就有，但就是不能告訴裴蘊，而她不擅長說謊, 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不是在說二姐你的事嗎？怎突的說起我來了。”
隨手撥了撥額前的亂發，借著這個動作她眼皮垂下, 沒敢去同裴蘊直視, 害怕一個不慎就露出馬腳會被她看出什麽。
裴蘊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事似的, 沒讓她繼續，按住她的肩膀使她擡頭凝視著自己, 又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笑意直達眼底：“昭昭有心事瞞著二姐？”
“沒有的，我若有心事，自是會告訴二姐的, 還須二姐來問？”她這話接的很快，也要慶幸的是她天生就長了一張無辜的臉, 大大的杏眼忽閃忽閃的看著你一閉一眨的時候，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這是在說謊，以至於這略顯拙劣的謊話配上這入木三分的神色，還真讓她給糊弄了過去。
四目相對了好一會，裴蘊實在沒能從那清澈的眼底裏再看出別的什麽來，半晌後只能眨了眨眼，有些頹敗的收回手說，隨意的擺了擺：“算了，有心事的應該是我才是，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究竟要怎樣才能讓爹爹不逼著我呀！”
她本性貪玩，心性又大，縱使回了京城快半年有餘，但依舊沒能規訓住哪骨子裏的恣肆，而從小到大裴家也將她保護的極好，除了兄長以外，同外男幾乎沒什麽過多接觸，現在年歲一至，卻驟然就要讓她同不熟識的男子相接觸，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她已經被這個事情折磨了良久，裴父那明裏暗裏的提點早已讓她苦不堪言，難得在這會尋到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自是迫不及待就想分享那些女兒家不能言說的秘密心事。
她沒打算就此放過朝露，兀自說到：“你還有不到一月也要及笄了，到時候皇伯母定也會像我爹那樣見天兒的給你看那些男子的圖樣，可隔著那些個東西怎能生出感覺來，至少我是不能的，怎麽著也要見到人才行啊。”
大燕時下的高門裏，雖不至於真的盲婚啞嫁，但男女成婚前夕只見過寥寥數面便成婚的也不在少數，裴蘊沒有喜歡的人，要她就這樣隔著張沒有感情的薄紙和粗粗勾勒的幾筆墨汁就讓她做出一輩子的選擇，也是真的難為了她。
“昭昭你說，若是你及笄後皇伯母也讓你就這樣選，你能一下就選出來嗎？恐怕也同我一樣，未必吧。”
這問題回答起來不難，難得是這個問題本身。
皇後現在的態度不明，而她的身份同裴蘊也不一樣，或許真到了那時，皇後連選擇的機會都不會給她太多，只會是礙於喚了她這麽些年皇伯母的情份上看來，或許能給她些稍微好一些的選擇也未可知，但那些選擇裏，肯定不會有肖晗。
她緘默不言，又陷入沈思當中，也是在思考還有不到一月的及笄過後，對於自己這麽個尷尬的存在，帝後還會容忍自己繼續在宮裏住下去嗎？裴蘊身後有裴家和裴劭可以替她兜底，可她呢？若是失去了內廷的這層漂亮的薄殼後，她又能有什麽來替自己轉圜這尷尬的場面。
這個問題她沒敢深想，索性還有半月有餘，她至少可以掩耳盜鈴的欺騙自己，可以再過些時日才去思慮那個問題，同樣，裴蘊也沒能思慮出她那問題的答案，但今日回去之後等待她的依然會是那些難以抉擇的畫像。
她倒是大吐了一番苦水，心裏是好受不少，卻累的朝露又陷入同她一樣的困境之中，不知不覺間時辰也就過了，裴蘊甚是不舍這會離開，說兩人這麽久不見，就這麽一小會根本不夠。
別看裴蘊年歲比朝露大那麽幾個月，裴家驕縱她這位二小姐，任性起來的時候也是無人能及，左右推脫不過，朝露也就只能順著她的意，送她一道去鳳棲宮接江瓊兒，說是又能延長兩人相處的時辰，姐妹倆路上還能繼續閑聊，兩不耽誤。
卻不想，到了鳳棲宮後卻被皇伯母告知瓊兒表姐已經答應會留在宮裏陪著皇伯母小住一段時日，皇伯母已經提前遣人回裴家傳話，將她的東西收拾妥帖後再送進宮來，至於裴蘊，今日就只能勞煩她自己一人回裴家了。
兩人面面相覷，寒暄了幾句之後便也告辭離開，行至出宮的青石路上，裴蘊一改方才的頹然，滿臉興奮的說這瓊兒表姐是真得了姑姑的青眼了，單獨宣召進宮不說，還特地邀來宮中小住，看來姑姑這次是鐵了心要點這本鴛鴦譜了。
“別看這瓊兒表姐性子溫婉，可聽說還尚待字閨中的時候就已將那當家主母的所要習得的所有事物都學了個遍，哪像你我，做起事來都束手束腳的，也難怪姑姑一眼就能瞧上。”
朝露緘默了一會，空氣中只剩下腳步聲，過於寂靜了些，兩人不知都在思慮著什麽事情，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她回答：“要是這樣說來，皇伯母也沒看錯人。
“性子好，會的東西也比你我多，坐那兒不說話都能討的長輩的喜歡，你說這樣的大美人表哥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她三句話不離這個，看得出來是近日被這問題擾的入了魔，說起自己的婚事時她興致寥寥，談起別人的事來，卻興致盎然，恢覆了本性的她一路都在同朝露說著皇後和裴家的意思。
說她猜測，皇後這次留下江瓊兒是為了讓她同肖晗多多接觸，畢竟肖晗身為太子，每日要替皇帝處理那麽多的政務，哪來的時間去談情說愛，而眼下既江瓊兒住進了宮裏，這時不時的就能見上一面，那話本子裏不常常就這樣寫的嗎，這一日日涓涓細流般生出來的感情最是深厚不已了，而今姑姑的下一步棋，不正打算這樣走嗎？
讓人先接觸接觸，等到熟識起來後再談別的，慢火燒冷竈，溫水煮青蛙的道理誰都懂，而今戲臺都已經搭好，就等著兩位主角兒開嗓了。
裴蘊說的這些屬實是無心之言了，但聽在有朝露這有心之人的耳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心裏不知緣何就此堵的慌，她自顧的想將自己的眼睛遮住不去看，將耳朵堵住不去聽，但卻抑制不住心裏忍不住的去想。
如此自欺欺人的所為便罷，偏老天就愛捉弄人，越是不想去碰觸的事情，越是讓你不得不去碰觸。
馬球結束之後，朝上的所有事情都在逐漸回歸正軌，自肖旭重回朝堂之後，那看似平靜的湖面之下漸漸的起了洶湧的暗潮，皇帝的年紀和精神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在連續經歷過去歲的天災人禍之後，越發的沒有了雄心鬥志。
朝上的百官都是何其的敏銳，絲毫的氣息都能引起風吹草動，肖旭及其身為貴妃的母親難免會趁著這時機在四下游走，只有肖晗和其身後的東宮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是恪守自己身為太子的本分。
且三月一過，他就又要準備今歲的巡幸邊關了，又是長達好幾月的不能相見，那些蔓延在心裏的一種叫做不舍和思念的東西就像這即將到來的夏季一般，潮濕，密布和難耐。
皇後對於肖晗要去巡邊的事情沒有任何的異議，畢竟那是他身為太子儲君的職責，只讓他離開之前多去鳳棲宮探望她這位為他日漸操心的母後。
那鳳棲宮內小住著誰，朝露再清楚不過，皇後此舉也不過是為了給兩人相處做筏，借著讓肖晗去鳳棲宮的名義同江瓊兒多些相處的時日罷了。
她這理由肖晗無法拒絕，畢竟再過不久他又要出去，母子之間的相處本就日少，而皇後之於他的感情同皇帝不同，他理應在今歲第一次巡邊之前多多陪陪他的母後的。
夜裏的鳳棲宮燈火通明，是獨屬於皇後母子的離別時刻，當然，還多了一個江瓊兒。
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覺得今日的皇後不同以往，慈眉善目更甚往日一籌，溫聲細語聽的人心都快化掉，肖晗只當這是一次尋常的晚膳，進殿之後習慣性的往殿內掃了一圈，在看到江瓊兒後眼底無波的收回視線，頗有禮節的先道了個好，江瓊兒同樣回以一禮。
隨後，欣長的身姿就這樣邁進了內殿，也就幾步的功夫就到了皇後跟前，他拱手行禮：“母後。”
皇後掩著唇淺笑，眼神在兩人間看了幾個來回，頷首讓候在一側的宮人上茶，他習慣性的撚著杯子在指尖轉了轉，聽皇後吩咐那宮人說可以讓小廚房上菜了。
等人走後，才狀似無意的問起：“怎都快這會了，還不見昭昭？”
皇後動作幾不可查的頓了頓，眼尾微微一跳，不動聲色的朝身旁的江瓊兒看了眼，眼底晦暗不明，卻依舊是面露淺笑的說：“本宮已經派人去請了，想必這會已經在來的路上，再過一會就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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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話說, 女子的心底事如同那海底月，難猜難測，這話其實也不盡然, 畢竟不是每件事都會是那海底月，且還要看打撈這輪美月的人是誰, 譬如，像裴蘊這般古靈精怪的聰明人。
如同那京郊獵場中的小獸一樣, 他們可以憑借著微妙的氣味變化輕易的分辨出自己的同類, 畢竟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領，就像此時的裴蘊一樣，僅憑著朝露這一細微的眸色和幾不可查的神情就能得出判斷。
她這小妹, 說不準是有喜歡的人。
朝露是沒料到裴蘊會突然將問題扔給了她, 可偏這問題的答案明明就有，但就是不能告訴裴蘊，而她不擅長說謊, 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不是在說二姐你的事嗎？怎突的說起我來了。”
隨手撥了撥額前的亂發，借著這個動作她眼皮垂下, 沒敢去同裴蘊直視, 害怕一個不慎就露出馬腳會被她看出什麽。
裴蘊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事似的, 沒讓她繼續，按住她的肩膀使她擡頭凝視著自己, 又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笑意直達眼底：“昭昭有心事瞞著二姐？”
“沒有的，我若有心事，自是會告訴二姐的, 還須二姐來問？”她這話接的很快，也要慶幸的是她天生就長了一張無辜的臉, 大大的杏眼忽閃忽閃的看著你一閉一眨的時候，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這是在說謊，以至於這略顯拙劣的謊話配上這入木三分的神色，還真讓她給糊弄了過去。
四目相對了好一會，裴蘊實在沒能從那清澈的眼底裏再看出別的什麽來，半晌後只能眨了眨眼，有些頹敗的收回手說，隨意的擺了擺：“算了，有心事的應該是我才是，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究竟要怎樣才能讓爹爹不逼著我呀！”
她本性貪玩，心性又大，縱使回了京城快半年有餘，但依舊沒能規訓住哪骨子裏的恣肆，而從小到大裴家也將她保護的極好，除了兄長以外，同外男幾乎沒什麽過多接觸，現在年歲一至，卻驟然就要讓她同不熟識的男子相接觸，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她已經被這個事情折磨了良久，裴父那明裏暗裏的提點早已讓她苦不堪言，難得在這會尋到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自是迫不及待就想分享那些女兒家不能言說的秘密心事。
她沒打算就此放過朝露，兀自說到：“你還有不到一月也要及笄了，到時候皇伯母定也會像我爹那樣見天兒的給你看那些男子的圖樣，可隔著那些個東西怎能生出感覺來，至少我是不能的，怎麽著也要見到人才行啊。”
大燕時下的高門裏，雖不至於真的盲婚啞嫁，但男女成婚前夕只見過寥寥數面便成婚的也不在少數，裴蘊沒有喜歡的人，要她就這樣隔著張沒有感情的薄紙和粗粗勾勒的幾筆墨汁就讓她做出一輩子的選擇，也是真的難為了她。
“昭昭你說，若是你及笄後皇伯母也讓你就這樣選，你能一下就選出來嗎？恐怕也同我一樣，未必吧。”
這問題回答起來不難，難得是這個問題本身。
皇後現在的態度不明，而她的身份同裴蘊也不一樣，或許真到了那時，皇後連選擇的機會都不會給她太多，只會是礙於喚了她這麽些年皇伯母的情份上看來，或許能給她些稍微好一些的選擇也未可知，但那些選擇裏，肯定不會有肖晗。
她緘默不言，又陷入沈思當中，也是在思考還有不到一月的及笄過後，對於自己這麽個尷尬的存在，帝後還會容忍自己繼續在宮裏住下去嗎？裴蘊身後有裴家和裴劭可以替她兜底，可她呢？若是失去了內廷的這層漂亮的薄殼後，她又能有什麽來替自己轉圜這尷尬的場面。
這個問題她沒敢深想，索性還有半月有餘，她至少可以掩耳盜鈴的欺騙自己，可以再過些時日才去思慮那個問題，同樣，裴蘊也沒能思慮出她那問題的答案，但今日回去之後等待她的依然會是那些難以抉擇的畫像。
她倒是大吐了一番苦水，心裏是好受不少，卻累的朝露又陷入同她一樣的困境之中，不知不覺間時辰也就過了，裴蘊甚是不舍這會離開，說兩人這麽久不見，就這麽一小會根本不夠。
別看裴蘊年歲比朝露大那麽幾個月，裴家驕縱她這位二小姐，任性起來的時候也是無人能及，左右推脫不過，朝露也就只能順著她的意，送她一道去鳳棲宮接江瓊兒，說是又能延長兩人相處的時辰，姐妹倆路上還能繼續閑聊，兩不耽誤。
卻不想，到了鳳棲宮後卻被皇伯母告知瓊兒表姐已經答應會留在宮裏陪著皇伯母小住一段時日，皇伯母已經提前遣人回裴家傳話，將她的東西收拾妥帖後再送進宮來，至於裴蘊，今日就只能勞煩她自己一人回裴家了。
兩人面面相覷，寒暄了幾句之後便也告辭離開，行至出宮的青石路上，裴蘊一改方才的頹然，滿臉興奮的說這瓊兒表姐是真得了姑姑的青眼了，單獨宣召進宮不說，還特地邀來宮中小住，看來姑姑這次是鐵了心要點這本鴛鴦譜了。
“別看這瓊兒表姐性子溫婉，可聽說還尚待字閨中的時候就已將那當家主母的所要習得的所有事物都學了個遍，哪像你我，做起事來都束手束腳的，也難怪姑姑一眼就能瞧上。”
朝露緘默了一會，空氣中只剩下腳步聲，過於寂靜了些，兩人不知都在思慮著什麽事情，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她回答：“要是這樣說來，皇伯母也沒看錯人。
“性子好，會的東西也比你我多，坐那兒不說話都能討的長輩的喜歡，你說這樣的大美人表哥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她三句話不離這個，看得出來是近日被這問題擾的入了魔，說起自己的婚事時她興致寥寥，談起別人的事來，卻興致盎然，恢覆了本性的她一路都在同朝露說著皇後和裴家的意思。
說她猜測，皇後這次留下江瓊兒是為了讓她同肖晗多多接觸，畢竟肖晗身為太子，每日要替皇帝處理那麽多的政務，哪來的時間去談情說愛，而眼下既江瓊兒住進了宮裏，這時不時的就能見上一面，那話本子裏不常常就這樣寫的嗎，這一日日涓涓細流般生出來的感情最是深厚不已了，而今姑姑的下一步棋，不正打算這樣走嗎？
讓人先接觸接觸，等到熟識起來後再談別的，慢火燒冷竈，溫水煮青蛙的道理誰都懂，而今戲臺都已經搭好，就等著兩位主角兒開嗓了。
裴蘊說的這些屬實是無心之言了，但聽在有朝露這有心之人的耳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心裏不知緣何就此堵的慌，她自顧的想將自己的眼睛遮住不去看，將耳朵堵住不去聽，但卻抑制不住心裏忍不住的去想。
如此自欺欺人的所為便罷，偏老天就愛捉弄人，越是不想去碰觸的事情，越是讓你不得不去碰觸。
馬球結束之後，朝上的所有事情都在逐漸回歸正軌，自肖旭重回朝堂之後，那看似平靜的湖面之下漸漸的起了洶湧的暗潮，皇帝的年紀和精神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在連續經歷過去歲的天災人禍之後，越發的沒有了雄心鬥志。
朝上的百官都是何其的敏銳，絲毫的氣息都能引起風吹草動，肖旭及其身為貴妃的母親難免會趁著這時機在四下游走，只有肖晗和其身後的東宮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是恪守自己身為太子的本分。
且三月一過，他就又要準備今歲的巡幸邊關了，又是長達好幾月的不能相見，那些蔓延在心裏的一種叫做不舍和思念的東西就像這即將到來的夏季一般，潮濕，密布和難耐。
皇後對於肖晗要去巡邊的事情沒有任何的異議，畢竟那是他身為太子儲君的職責，只讓他離開之前多去鳳棲宮探望她這位為他日漸操心的母後。
那鳳棲宮內小住著誰，朝露再清楚不過，皇後此舉也不過是為了給兩人相處做筏，借著讓肖晗去鳳棲宮的名義同江瓊兒多些相處的時日罷了。
她這理由肖晗無法拒絕，畢竟再過不久他又要出去，母子之間的相處本就日少，而皇後之於他的感情同皇帝不同，他理應在今歲第一次巡邊之前多多陪陪他的母後的。
夜裏的鳳棲宮燈火通明，是獨屬於皇後母子的離別時刻，當然，還多了一個江瓊兒。
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覺得今日的皇後不同以往，慈眉善目更甚往日一籌，溫聲細語聽的人心都快化掉，肖晗只當這是一次尋常的晚膳，進殿之後習慣性的往殿內掃了一圈，在看到江瓊兒後眼底無波的收回視線，頗有禮節的先道了個好，江瓊兒同樣回以一禮。
隨後，欣長的身姿就這樣邁進了內殿，也就幾步的功夫就到了皇後跟前，他拱手行禮：“母後。”
皇後掩著唇淺笑，眼神在兩人間看了幾個來回，頷首讓候在一側的宮人上茶，他習慣性的撚著杯子在指尖轉了轉，聽皇後吩咐那宮人說可以讓小廚房上菜了。
等人走後，才狀似無意的問起：“怎都快這會了，還不見昭昭？”
皇後動作幾不可查的頓了頓，眼尾微微一跳，不動聲色的朝身旁的江瓊兒看了眼，眼底晦暗不明，卻依舊是面露淺笑的說：“本宮已經派人去請了，想必這會已經在來的路上，再過一會就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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