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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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皇後那話一出, 裴家自是明白其中深意，索性大家端的是什麽心思早就已經心照不宣，是以回宮後的第二日, 就在裴父的要求下，裴蘊陪同著江瓊兒一道就入了宮。
許久未曾進宮, 裴蘊自是求之不得，不顧跟著江瓊兒能不能跟得上, 一路疾行就到了鳳棲宮, 她的心思是早就飛到了朝陽殿那處了，但皇後的心思卻是在於眼前的江瓊兒。
在京郊的馬場上已經相處過兩日了，眼下不過是環境有所變化, 但卻並不妨礙皇後喜愛江瓊兒的程度, 今日是入宮覲見，她的衣著甚是得體，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落落大方的姿態, 不輸京城高門裏的貴眷，是以, 在此刻的皇後眼中, 江瓊兒真的是越看越滿意。
兩人是一道入宮的, 又一道去向皇後請了安後，她便借口有話要說留下了江瓊兒在鳳棲宮, 說是兩人多年未見，難得今日她興致尚好，就想同瓊兒再多說兩句，江瓊兒遠道而來, 她這個姨母自是要拿瓊兒當半個女兒來看待，裴蘊這次倒沒什麽體己話要同她說, 她心裏還記掛著朝露，如此大家倒也喜聞樂見，遂請安過後沒一會就又借口去了朝陽殿。
還是熟悉的風風火火的性子，一進來就對朝露‘上下其手’，嘴裏甚還念念有詞：
“昭昭我快擔心死你了，快給二姐看看，可還有哪裏不妥的？”人還未至，聲音便先到。
“聽說你病了，我本意是想來看你的，卻沒想姑父那麽不近人情，聽說你生病前同我們接觸過，連我和大哥也都被關在了裴家，輕易的不能出門，就連飯食都是下人送至屋外。”
關於那段不太好的記憶，雖說不願想起，但也不得不承認是造成兩人長久不能見面的緣由，姐妹倆感情好，又因故分開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見面，當然有說不完的閨中話。
她先是左右看了朝露那麽幾圈，眼見沒看出什麽不妥來，才微微松了口氣，拉著她的手一道進屋去坐，自如的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後又繼續：“被關了大半個月，什麽脾性秉性都被關沒了，原本這次的馬球會我是要來的，可爹卻說趁著我這會能靜下心來，便讓我在府裏好好學習那什麽女紅，偏偏不讓我去。”
上次見面還是在正月上元的時候，甚至那次還因為肖晗的‘刻意’所為讓兩人幾乎沒怎麽獨處過，而自那之後京城又出疫病這事，更是輕易相見不了，若真要算上所有時日，二人是真的一月都未曾見過了，她已經許久沒聽到裴蘊的聲音了，此刻甚是覺得親切，這會撐著圓圓的下巴，覺得就這樣聽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也是一種幸福。
她依舊還在抱怨，說朝露染病的時候她沒能前來探望，就連前幾日的馬球會也都沒能去，昔日裏，行事尚算恣肆的裴家大小姐第一次有如此吃癟的時候。
擔心她越說越生氣，眼見時機合適，她及時打斷道：“皇伯父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那會形勢不明，這疫病也不知曉什麽時候才是個頭，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除了將所有患病的源頭控制住，別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裴蘊說的口幹舌燥，杯中的茶水又一次見了底，朝露順手拎過水壺就給她註滿，嘴裏勸慰依舊：
“至於那馬球，也是皇伯父興致突起，我也沒什麽經驗，給操辦的漏洞百出，你沒來還好，要真的是來了，不定還能看我的笑話，”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見人已經是平靜了不少，又將話題給不動聲色的岔開：
“倒是二姐你，舅舅一向是縱容你的，怎這次突然的就對你嚴厲起來了？”
對於皇伯父突然禁了兄妹倆的足這件事，她一直都耿耿於懷，畢竟幾人在上元那晚還一同接觸過，然而自己接下來驟然患病，連累了兩人受到牽連一道被禁足在裴府不得而出，這本就是皇伯父的意思，而裴劭又是年輕一輩臣子中最受他器重的，眼下因為她的緣故，致使裴劭被禁足，皇帝雖面上不會說什麽，但還是會擔心會因此對她存有偏見。
之前沒有這種顧慮是因為她將自己排開在外，而目下，她心裏既已經接受了肖晗，自然是也會不由的想到該如何取得帝後的喜愛和信任，為二人的日後多做考慮。
而一想到肖晗，就不免會想起那些過去被關在朝陽殿的日子，實在是有些難忘，生病到最重的時候，她甚至神志都是不清醒的，高熱所致的胡言亂語和受到的病痛折磨也是她對那段渾渾噩噩的時日唯一的記憶了。
但也同樣慶幸，不是因著這場疫病，她也不會看清自己對肖晗的感情，以至於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日子裏，這段記憶都成了能支撐她信念一般的存在。
而關於那疫病的一切，裴蘊自然是沒經歷過，她被裴家很好的保護了起來，所以那留在記憶中的除了是被關在裴府的閨閣中甚覺無趣外，再有的便是對她態度悄然改變的裴父了。
是朝露這話令她想起了什麽似的，她撅著嘴，滿臉不情願的說到：
“其實，今年的上元節以前我爹就提點過我快要及笄的事情，只是那會我沒放在心上，左耳進右耳出的，許是他看我真沒將那話給聽進去，一日日和從前那般沒心沒肺的，估摸著急了，明裏暗裏的都在讓人替我留意著京城的男子。”
父親畢竟不是母親，有些話不能對女兒說的過於直白，但舅舅此話也確非妄言，這女子不比男子，就像皇後之前說的那樣，及笄的女子就是一朵盛放的嬌花，堪折的時候若是沒有遇上合適的惜花之人，等錯過了花期也許就真的無人問津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平日裏裴蘊再怎樣鬧騰作為父親的他不會過問的太多，但若是有關裴蘊的終身大事一事上，便是再寵溺她的父親，也不會由著她的性子來了。
眼下，裴蘊就是這朵即將盛放的嬌花，裴家未來的女婿人選自然是馬虎不得，這事舅舅上心也是尋常，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落在裴蘊眼裏時也就成了她所謂的負擔。
朝露甚少見到她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不免又要勸上兩句：“舅舅也是關心你，裴家這一輩只有你一個女子，自小金尊玉貴的養著，哪能隨便就讓人給娶走。”
裴家在京城地位是有那麽些尷尬，既是外戚不談，門下裴家父子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斐然，是以，這裴蘊的婆家，既不能太招搖，又不能過於低調，至少要堪配得上她這裴家的大小姐，不能委屈了裴蘊不說，還要門當戶對，這其中道理二人都自然明白，而這話雖也中聽，但裴蘊這會本能的排斥這件事，這勸慰的話聽多了便也習慣性的駁斥：
“話雖如此說，可這一輩還只有我大哥一個男子呢，他而今都二十有六了，京城裏的同他一般年歲的孩子都能跑了，怎也沒見他們如此著急，見天兒的盡催我了，就連表哥也不見姑母催他呀。”
舅舅有沒有催大哥，朝露倒是不清楚，但皇伯母對於肖晗的婚事卻是心急的不行，且不僅是皇伯母急，就連裴家所有人也在一並急，裴蘊不明其中緣由自是不清楚，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不然怎會有這江瓊兒表姐千裏迢迢探親，又那麽合適的來參加馬球會呢？
這不僅是心急，還是心急如焚般的心急，她沒忍住小聲嘀咕：“你怎知皇伯母和舅舅不急的…”
裴蘊原本半趴在桌案上，聞言蹭的一下起了身子，隨即自言自語：“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她扭頭看了看窗外見沒人後，才朝著朝露繼續“今晨我同那瓊兒表姐一道去問候姑母的時候，瞧見姑母看她那眼神，可不就是她之前在看林佳嘉的眼神。”
皇伯母當初是怎樣看林佳嘉的呢？朝露也是這會才想到仔細回憶，那是一種婆母看未來兒媳的眼光，有打量，有考究，但更多的卻是滿意。
自馬場上看到皇伯母親自為肖晗引見過後，她便知曉，這位江瓊兒表姐，比之林佳嘉更得皇伯母的喜愛。
“只是昭昭，你日日都在宮裏，知不知曉表哥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之前的林佳嘉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不知這次的瓊表姐能不能得他的心。”
她這話鋒轉變的有些突然，朝露的深思都還沒來及收回，就像是在皇後跟前回答這個問題一樣，她甚覺有些難為情，覺得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他們二人的感情做遮掩，她還沒習慣在裴蘊面前自如的撒謊，驟然被問到時語氣還有些期期艾艾的：
“我，我也不知道呀……”
這話也就能騙騙她自己，若是被肖晗知曉她此刻是這樣的回答，指不定今晚就能潛入她這朝陽殿，吻到她氣喘籲籲的要她給出肯定的回答，問她肖晗喜歡的到底是誰。
相處日久之後，就連對方的性子秉性都能摸的一清二楚，她甚至只用默一默就能猜到肖晗對什麽事會有什麽反應，就像在黑夜裏，即使是看不清彼此，也能在呼吸出現微妙變化的時候能及時給出回應。
柔軟的雙唇，堅實的臂膀，甚至不用過多的言語，肖晗只要拍一拍她就能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是揚起美麗的脖頸，還是任由他解下自己單薄的衣衫，亦或是榻上的翻轉身子，他們早已了解彼此，就像裴蘊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裏早就清楚，但就是不能宣之於口。
裴蘊見她這樣子，儼然一副羞於談論兄長的樣子，也對，肖晗是個什麽人，海底月，涯上花，輕易揣測不得，她喟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卻又轉而將問題又指向了朝露。
方才發洩了一通過後，心情已經平覆不少的她這會已經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她笑意盈盈的湊上前，先是看了看眼前的不置一詞的朝露，好半晌才悠悠然開口：
“那昭昭呢？昭昭又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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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那話一出, 裴家自是明白其中深意，索性大家端的是什麽心思早就已經心照不宣，是以回宮後的第二日, 就在裴父的要求下，裴蘊陪同著江瓊兒一道就入了宮。
許久未曾進宮, 裴蘊自是求之不得，不顧跟著江瓊兒能不能跟得上, 一路疾行就到了鳳棲宮, 她的心思是早就飛到了朝陽殿那處了，但皇後的心思卻是在於眼前的江瓊兒。
在京郊的馬場上已經相處過兩日了，眼下不過是環境有所變化, 但卻並不妨礙皇後喜愛江瓊兒的程度, 今日是入宮覲見，她的衣著甚是得體，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落落大方的姿態, 不輸京城高門裏的貴眷，是以, 在此刻的皇後眼中, 江瓊兒真的是越看越滿意。
兩人是一道入宮的, 又一道去向皇後請了安後，她便借口有話要說留下了江瓊兒在鳳棲宮, 說是兩人多年未見，難得今日她興致尚好，就想同瓊兒再多說兩句，江瓊兒遠道而來, 她這個姨母自是要拿瓊兒當半個女兒來看待，裴蘊這次倒沒什麽體己話要同她說, 她心裏還記掛著朝露，如此大家倒也喜聞樂見，遂請安過後沒一會就又借口去了朝陽殿。
還是熟悉的風風火火的性子，一進來就對朝露‘上下其手’，嘴裏甚還念念有詞：
“昭昭我快擔心死你了，快給二姐看看，可還有哪裏不妥的？”人還未至，聲音便先到。
“聽說你病了，我本意是想來看你的，卻沒想姑父那麽不近人情，聽說你生病前同我們接觸過，連我和大哥也都被關在了裴家，輕易的不能出門，就連飯食都是下人送至屋外。”
關於那段不太好的記憶，雖說不願想起，但也不得不承認是造成兩人長久不能見面的緣由，姐妹倆感情好，又因故分開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見面，當然有說不完的閨中話。
她先是左右看了朝露那麽幾圈，眼見沒看出什麽不妥來，才微微松了口氣，拉著她的手一道進屋去坐，自如的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後又繼續：“被關了大半個月，什麽脾性秉性都被關沒了，原本這次的馬球會我是要來的，可爹卻說趁著我這會能靜下心來，便讓我在府裏好好學習那什麽女紅，偏偏不讓我去。”
上次見面還是在正月上元的時候，甚至那次還因為肖晗的‘刻意’所為讓兩人幾乎沒怎麽獨處過，而自那之後京城又出疫病這事，更是輕易相見不了，若真要算上所有時日，二人是真的一月都未曾見過了，她已經許久沒聽到裴蘊的聲音了，此刻甚是覺得親切，這會撐著圓圓的下巴，覺得就這樣聽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也是一種幸福。
她依舊還在抱怨，說朝露染病的時候她沒能前來探望，就連前幾日的馬球會也都沒能去，昔日裏，行事尚算恣肆的裴家大小姐第一次有如此吃癟的時候。
擔心她越說越生氣，眼見時機合適，她及時打斷道：“皇伯父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那會形勢不明，這疫病也不知曉什麽時候才是個頭，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除了將所有患病的源頭控制住，別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裴蘊說的口幹舌燥，杯中的茶水又一次見了底，朝露順手拎過水壺就給她註滿，嘴裏勸慰依舊：
“至於那馬球，也是皇伯父興致突起，我也沒什麽經驗，給操辦的漏洞百出，你沒來還好，要真的是來了，不定還能看我的笑話，”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見人已經是平靜了不少，又將話題給不動聲色的岔開：
“倒是二姐你，舅舅一向是縱容你的，怎這次突然的就對你嚴厲起來了？”
對於皇伯父突然禁了兄妹倆的足這件事，她一直都耿耿於懷，畢竟幾人在上元那晚還一同接觸過，然而自己接下來驟然患病，連累了兩人受到牽連一道被禁足在裴府不得而出，這本就是皇伯父的意思，而裴劭又是年輕一輩臣子中最受他器重的，眼下因為她的緣故，致使裴劭被禁足，皇帝雖面上不會說什麽，但還是會擔心會因此對她存有偏見。
之前沒有這種顧慮是因為她將自己排開在外，而目下，她心裏既已經接受了肖晗，自然是也會不由的想到該如何取得帝後的喜愛和信任，為二人的日後多做考慮。
而一想到肖晗，就不免會想起那些過去被關在朝陽殿的日子，實在是有些難忘，生病到最重的時候，她甚至神志都是不清醒的，高熱所致的胡言亂語和受到的病痛折磨也是她對那段渾渾噩噩的時日唯一的記憶了。
但也同樣慶幸，不是因著這場疫病，她也不會看清自己對肖晗的感情，以至於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日子裏，這段記憶都成了能支撐她信念一般的存在。
而關於那疫病的一切，裴蘊自然是沒經歷過，她被裴家很好的保護了起來，所以那留在記憶中的除了是被關在裴府的閨閣中甚覺無趣外，再有的便是對她態度悄然改變的裴父了。
是朝露這話令她想起了什麽似的，她撅著嘴，滿臉不情願的說到：
“其實，今年的上元節以前我爹就提點過我快要及笄的事情，只是那會我沒放在心上，左耳進右耳出的，許是他看我真沒將那話給聽進去，一日日和從前那般沒心沒肺的，估摸著急了，明裏暗裏的都在讓人替我留意著京城的男子。”
父親畢竟不是母親，有些話不能對女兒說的過於直白，但舅舅此話也確非妄言，這女子不比男子，就像皇後之前說的那樣，及笄的女子就是一朵盛放的嬌花，堪折的時候若是沒有遇上合適的惜花之人，等錯過了花期也許就真的無人問津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平日裏裴蘊再怎樣鬧騰作為父親的他不會過問的太多，但若是有關裴蘊的終身大事一事上，便是再寵溺她的父親，也不會由著她的性子來了。
眼下，裴蘊就是這朵即將盛放的嬌花，裴家未來的女婿人選自然是馬虎不得，這事舅舅上心也是尋常，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落在裴蘊眼裏時也就成了她所謂的負擔。
朝露甚少見到她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不免又要勸上兩句：“舅舅也是關心你，裴家這一輩只有你一個女子，自小金尊玉貴的養著，哪能隨便就讓人給娶走。”
裴家在京城地位是有那麽些尷尬，既是外戚不談，門下裴家父子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斐然，是以，這裴蘊的婆家，既不能太招搖，又不能過於低調，至少要堪配得上她這裴家的大小姐，不能委屈了裴蘊不說，還要門當戶對，這其中道理二人都自然明白，而這話雖也中聽，但裴蘊這會本能的排斥這件事，這勸慰的話聽多了便也習慣性的駁斥：
“話雖如此說，可這一輩還只有我大哥一個男子呢，他而今都二十有六了，京城裏的同他一般年歲的孩子都能跑了，怎也沒見他們如此著急，見天兒的盡催我了，就連表哥也不見姑母催他呀。”
舅舅有沒有催大哥，朝露倒是不清楚，但皇伯母對於肖晗的婚事卻是心急的不行，且不僅是皇伯母急，就連裴家所有人也在一並急，裴蘊不明其中緣由自是不清楚，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不然怎會有這江瓊兒表姐千裏迢迢探親，又那麽合適的來參加馬球會呢？
這不僅是心急，還是心急如焚般的心急，她沒忍住小聲嘀咕：“你怎知皇伯母和舅舅不急的…”
裴蘊原本半趴在桌案上，聞言蹭的一下起了身子，隨即自言自語：“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她扭頭看了看窗外見沒人後，才朝著朝露繼續“今晨我同那瓊兒表姐一道去問候姑母的時候，瞧見姑母看她那眼神，可不就是她之前在看林佳嘉的眼神。”
皇伯母當初是怎樣看林佳嘉的呢？朝露也是這會才想到仔細回憶，那是一種婆母看未來兒媳的眼光，有打量，有考究，但更多的卻是滿意。
自馬場上看到皇伯母親自為肖晗引見過後，她便知曉，這位江瓊兒表姐，比之林佳嘉更得皇伯母的喜愛。
“只是昭昭，你日日都在宮裏，知不知曉表哥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之前的林佳嘉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不知這次的瓊表姐能不能得他的心。”
她這話鋒轉變的有些突然，朝露的深思都還沒來及收回，就像是在皇後跟前回答這個問題一樣，她甚覺有些難為情，覺得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他們二人的感情做遮掩，她還沒習慣在裴蘊面前自如的撒謊，驟然被問到時語氣還有些期期艾艾的：
“我，我也不知道呀……”
這話也就能騙騙她自己，若是被肖晗知曉她此刻是這樣的回答，指不定今晚就能潛入她這朝陽殿，吻到她氣喘籲籲的要她給出肯定的回答，問她肖晗喜歡的到底是誰。
相處日久之後，就連對方的性子秉性都能摸的一清二楚，她甚至只用默一默就能猜到肖晗對什麽事會有什麽反應，就像在黑夜裏，即使是看不清彼此，也能在呼吸出現微妙變化的時候能及時給出回應。
柔軟的雙唇，堅實的臂膀，甚至不用過多的言語，肖晗只要拍一拍她就能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是揚起美麗的脖頸，還是任由他解下自己單薄的衣衫，亦或是榻上的翻轉身子，他們早已了解彼此，就像裴蘊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裏早就清楚，但就是不能宣之於口。
裴蘊見她這樣子，儼然一副羞於談論兄長的樣子，也對，肖晗是個什麽人，海底月，涯上花，輕易揣測不得，她喟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卻又轉而將問題又指向了朝露。
方才發洩了一通過後，心情已經平覆不少的她這會已經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她笑意盈盈的湊上前，先是看了看眼前的不置一詞的朝露，好半晌才悠悠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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