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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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肖晗承認, 她是有那麽些小聰明在身上的，或許是猜到自己會問起這道傷勢的來歷，甚至還會責怪她, 是以在他出口之前，她便先發制人的拋出了她的條件, 想提前同他進行斡旋並以此來轉移他對這道傷口的註意力。
也不知是對她此刻的行為甚感無奈，還是因為許久未見的緣故, 看著她這會一臉正經的捂著受傷的胳膊同自己商討時的樣子, 肖晗原本還緊擰的眉宇反而舒展開來，頗有些氣極反笑的意思，他有些散漫的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 說：
“你現在若是老老實實告訴孤這傷是怎麽來的, 孤或許還能答應你所說的事情。”
“可要是你有意隱瞞，待孤自己查出來，別說一件事, 半件也都不一定了。”
短短兩句話，話鋒就轉了幾道彎, 是他說話行事的作風無異。
可這問題又被他不動聲色的踢了回來, 看著那一臉成竹在胸甚是將她的心思穩穩拿捏的模樣, 朝露心裏也是犯了嘀咕。
他說的對，雖說日前他都在京郊沒回來, 今日也是兩人半月以來見的第一次面，可若是他想知曉，那即便是自己刻意的瞞著，也沒大作用, 而依照他這會說的話，自己主動坦白還好, 真要讓他去查，她也不見得能討到什麽好來。
她捂著手臂還在一旁深思該如何回答他方才說的那兩句話，時間一長，身邊枯坐著的男人也就沒了耐心，仗著自己手臂長的優勢一下就把她又拉了回來，力道雖說不小，但還是顧忌著她手上的傷勢，選了個巧妙的角度順利避開後，下一瞬，人也就乖乖的又到了他面前。
方才在太醫院，醫正說這傷口不算深，取出木刺後塗些藥粉，這兩日再多註意些，過不了幾天也就能痊愈，那醫正是男子，不能直接就替她上藥，是以這藥也就讓她帶了回來，這會就放在肖晗旁邊的桌上，明晃晃的一個小瓷瓶，上面貼了名字，肖晗方才一進屋就看見了。
她那會心裏記掛著事情，走的匆忙，也就沒有上藥，哪知肖晗細致入微，輔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會微微用力將她禁錮在身前，一手握著她那細細的胳膊，輕掀開上面的衣物，擰著眉角就將藥粉抖上，看那樣子，是有些不悅的。
而那傷口即便不大，但輔一接觸到藥粉的時候也難免還是會瑟縮一下，他手上用著力不讓她退縮，面上雖說是心疼的模樣，嘴裏還是忍不住責問了兩句：
“是你自己說，還是孤自己去查。”
她別了別嘴，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僵持了好一會後，嘴裏才開始小聲的在嘀咕：
“那你先說答應不答應。”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肖晗也是不想再繼續同她在這等小事上糾纏，手上動作不停，上完藥後再細致的將她衣袖輕輕放下，慢條斯理的將瓶口恢覆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且先說來聽聽。”
誠然，答應皇後籌措馬球會的事情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只她當初答應這事的時候就抱有一定的私心，是得知肖晗在對打馬球這一事曾經很是熱衷後，她心裏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小心思。
但，前提得是，她能成功說服他去參加這次的馬球賽。
她悄悄的覷了他兩眼，確定並沒什麽不妥後才將這事得前因後果給一一道了出來，畢竟在此之前皇後就已經讓她做過此類事，左右不過是籌措一個馬球，沒什麽好隱瞞的：
“皇伯母說的也甚有道理，多學些東西也沒什麽不好，只是…”她語氣隨即頓在這裏，沒繼續往下說。
“只是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就給自己弄了道傷口在身上，還不想讓孤知曉？”
她在那邊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可倒好，一點兒都沒的避諱，直截了當的就把她後面的話給說了出來，他說的直白坦蕩，反倒顯得她不夠真誠。
他話剛說完，朝露的頭就垂的更低了，肖晗雖不知她這會做何想，卻也覺得她那句未盡之言裏面頗有些姜太公釣魚的意思，釣的還是自己這條魚。
心裏如是的想，但他這條魚倒也自願上她這拙劣的鉤，沒等多久，也就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那你答應母後的目的，又是什麽？”他倒也不關心皇後為何讓她來做這件事，只好奇的是她最終答應此事的緣由，甚至連受傷能拿來當做條件來和他談判，想來，這事於他來說也是舉足輕重的。
他趁熱打鐵，就此問道，心裏隱隱有著那麽些期待，說不出來的感覺。
朝露也是沒料到他這會如此的急迫，三言兩語的直敘她的要害，如同他在朝堂上那般，步步緊逼，不給你一絲的退路，她沒了法子，既然都瞞不住，倒還不如大方的承認。
她深吸一口氣，有種下定了決心般的樣子看著他，須臾才開口：
“是因為你。”說出來後，神色都帶了點如釋重負的樣子。
肖晗聽她這樣說，也沒預料之中那詫異的樣子，朝露只能在有限的目力中看到他眉頭微微跳了一下，也沒開口，只是同方才一般繼續看著她。
他在等著她接下來的答案，眼神也是灼灼的散著熱意。
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口幹舌燥，她無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喉嚨，是想減輕些這會心裏的緊張感覺。
“秋獵那次我曾聽大哥提過，說你以前是很喜歡打馬球的，只是後來…”她頓了一下，有意的跳過了幾個字眼，接著說“我從來沒見過皇兄你打馬球，也想見見。”
他自然清楚那中間被她故意略掉的東西，畢竟是他不願憶起的一些往事，她遵從本心的據實已告，卻在話已經到了嘴邊的時候能夠及時的轉換話鋒，是有事想瞞著他，偏偏又什麽都沒瞞住。
午後的太陽很是毒辣，身邊伺候的人也不知躲哪兒去納涼了，然則外面溫度襲人，但殿內還是頗為涼爽，微涼又寂靜的環境中，稍顯浮躁的心緒也能緩慢平覆下來，是以，在兩人再次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心底的那些個小心思也就能被他輕易勘破。
話是之前裴劭說的，那其中的隱情她也知道，只是在這會的當下，她並不想把它說出來，像是在保護他那脆弱的心墻和心疼幼時的他。
他唇角隨即往上提了提，正了正身子問她：“怎麽說到一半就不繼續說了，是想到了什麽？還是你故意不說全乎的？”
自那晚有過肌膚之親過後，不知是出於何種緣故，朝露對他的靠近有種天然的舒適和信任感，就像此刻，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只是稍稍湊的近了些，語氣也是同往日一般再尋常不過，但此刻的他面前她就是說不出半點的謊話來。
她抿了抿唇角，神情像是經歷過莫大的思慮，須臾後才緩緩開口，將方才意猶未盡的話給說了個全：
“大哥說，你是因為皇伯父的緣由而不打馬球了，我想著，既你喜歡，如今又有這麽個合適的機會，我自當是想讓你去試試的。”
“為何？”他音色發沈
“皇兄是在害怕什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問了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就這樣迎上他的目光。
對呀，他在害怕什麽呢，是害怕沒有贏了這場馬球而又受到斥責，還是覺得自己這麽些年已經放下卻又沒放下的緣由而不敢去輕易觸碰。
誠然幼時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什麽細節，也或許而今的他早已對馬球沒了當初那般的喜愛，那些被他刻意潛藏在心底角落中，對他早已構不成心情起伏，他固執的想要摒棄的東西，這會卻被她小心的保護起來，捧在懷裏擦拭幹凈後又雙手奉在他面前。
這個問題他有想過，只是從來都沒有去考究最深層次的問題，可眼下的她卻固執的拽著他的手，迎面就走向那他回避了許久的難題。
她眼神沒有一絲的閃躲，直面就迎上去：
“是不想打馬球，還是害怕會輸了這場馬球？”
“…”他保持了沈默。
“皇兄那晚答應過，日後有事都不會瞞著我，既如此，那便回答我。”
他繼續沈默，但這次沈默的有些久了，久到殿外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方才不知去了哪裏的人，這會都陸陸續續回來後，他才無奈的輕笑，一副認輸的樣子，嘴裏輕飄飄的承認：
“好吧，是孤害怕。”
這看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太子殿下，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幼時的記憶過於深刻，皇帝皇後每次殷切期待的目光在無形之中給了他很莫大的壓力，以至於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竭力的壓抑著自己的喜好，只是為了在他們面前不行差踏錯招致無端的責罰。
這些他存在心底的往事從未為人所道過，也就沒人關心過他為何對一直喜歡的事物突然失去了興趣，久而久之他也在暗示著自己那些曾經喜歡的東西於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直到這會有人問他，你是不是在害怕。
而從未承認過這件事的他在經過短暫的思慮後，也直面了自己的內心，他說，是，孤是害怕。
朝露聞言，抱之甜甜一笑，不顧自己這會手臂上的傷，張開雙臂就往他腰間而去，滿懷過後半是安慰，半是肯定：
“昭昭說過，以後會陪在皇兄身邊，如此，下月的那場馬球賽，皇兄可能去打？”
回應她的是他堅實的手臂，屋外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埋首在她頸窩處呼著熱氣問：
“真想讓我去打？”
她重重的點頭。
“孤要是不去，是不是都對不起你手上這道傷？”
她格格的笑著，沒承認也沒否認。
但抱著她的男人用略帶恨恨的口吻故意說：
“兜了這麽大一圈子，為何不直接來問孤，若下次再受傷的話，孤這裏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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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晗承認, 她是有那麽些小聰明在身上的，或許是猜到自己會問起這道傷勢的來歷，甚至還會責怪她, 是以在他出口之前，她便先發制人的拋出了她的條件, 想提前同他進行斡旋並以此來轉移他對這道傷口的註意力。
也不知是對她此刻的行為甚感無奈，還是因為許久未見的緣故, 看著她這會一臉正經的捂著受傷的胳膊同自己商討時的樣子, 肖晗原本還緊擰的眉宇反而舒展開來，頗有些氣極反笑的意思，他有些散漫的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 說：
“你現在若是老老實實告訴孤這傷是怎麽來的, 孤或許還能答應你所說的事情。”
“可要是你有意隱瞞，待孤自己查出來，別說一件事, 半件也都不一定了。”
短短兩句話，話鋒就轉了幾道彎, 是他說話行事的作風無異。
可這問題又被他不動聲色的踢了回來, 看著那一臉成竹在胸甚是將她的心思穩穩拿捏的模樣, 朝露心裏也是犯了嘀咕。
他說的對，雖說日前他都在京郊沒回來, 今日也是兩人半月以來見的第一次面，可若是他想知曉，那即便是自己刻意的瞞著，也沒大作用, 而依照他這會說的話，自己主動坦白還好, 真要讓他去查，她也不見得能討到什麽好來。
她捂著手臂還在一旁深思該如何回答他方才說的那兩句話，時間一長，身邊枯坐著的男人也就沒了耐心，仗著自己手臂長的優勢一下就把她又拉了回來，力道雖說不小，但還是顧忌著她手上的傷勢，選了個巧妙的角度順利避開後，下一瞬，人也就乖乖的又到了他面前。
方才在太醫院，醫正說這傷口不算深，取出木刺後塗些藥粉，這兩日再多註意些，過不了幾天也就能痊愈，那醫正是男子，不能直接就替她上藥，是以這藥也就讓她帶了回來，這會就放在肖晗旁邊的桌上，明晃晃的一個小瓷瓶，上面貼了名字，肖晗方才一進屋就看見了。
她那會心裏記掛著事情，走的匆忙，也就沒有上藥，哪知肖晗細致入微，輔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會微微用力將她禁錮在身前，一手握著她那細細的胳膊，輕掀開上面的衣物，擰著眉角就將藥粉抖上，看那樣子，是有些不悅的。
而那傷口即便不大，但輔一接觸到藥粉的時候也難免還是會瑟縮一下，他手上用著力不讓她退縮，面上雖說是心疼的模樣，嘴裏還是忍不住責問了兩句：
“是你自己說，還是孤自己去查。”
她別了別嘴，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僵持了好一會後，嘴裏才開始小聲的在嘀咕：
“那你先說答應不答應。”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肖晗也是不想再繼續同她在這等小事上糾纏，手上動作不停，上完藥後再細致的將她衣袖輕輕放下，慢條斯理的將瓶口恢覆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且先說來聽聽。”
誠然，答應皇後籌措馬球會的事情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只她當初答應這事的時候就抱有一定的私心，是得知肖晗在對打馬球這一事曾經很是熱衷後，她心裏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小心思。
但，前提得是，她能成功說服他去參加這次的馬球賽。
她悄悄的覷了他兩眼，確定並沒什麽不妥後才將這事得前因後果給一一道了出來，畢竟在此之前皇後就已經讓她做過此類事，左右不過是籌措一個馬球，沒什麽好隱瞞的：
“皇伯母說的也甚有道理，多學些東西也沒什麽不好，只是…”她語氣隨即頓在這裏，沒繼續往下說。
“只是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就給自己弄了道傷口在身上，還不想讓孤知曉？”
她在那邊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可倒好，一點兒都沒的避諱，直截了當的就把她後面的話給說了出來，他說的直白坦蕩，反倒顯得她不夠真誠。
他話剛說完，朝露的頭就垂的更低了，肖晗雖不知她這會做何想，卻也覺得她那句未盡之言裏面頗有些姜太公釣魚的意思，釣的還是自己這條魚。
心裏如是的想，但他這條魚倒也自願上她這拙劣的鉤，沒等多久，也就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那你答應母後的目的，又是什麽？”他倒也不關心皇後為何讓她來做這件事，只好奇的是她最終答應此事的緣由，甚至連受傷能拿來當做條件來和他談判，想來，這事於他來說也是舉足輕重的。
他趁熱打鐵，就此問道，心裏隱隱有著那麽些期待，說不出來的感覺。
朝露也是沒料到他這會如此的急迫，三言兩語的直敘她的要害，如同他在朝堂上那般，步步緊逼，不給你一絲的退路，她沒了法子，既然都瞞不住，倒還不如大方的承認。
她深吸一口氣，有種下定了決心般的樣子看著他，須臾才開口：
“是因為你。”說出來後，神色都帶了點如釋重負的樣子。
肖晗聽她這樣說，也沒預料之中那詫異的樣子，朝露只能在有限的目力中看到他眉頭微微跳了一下，也沒開口，只是同方才一般繼續看著她。
他在等著她接下來的答案，眼神也是灼灼的散著熱意。
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口幹舌燥，她無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喉嚨，是想減輕些這會心裏的緊張感覺。
“秋獵那次我曾聽大哥提過，說你以前是很喜歡打馬球的，只是後來…”她頓了一下，有意的跳過了幾個字眼，接著說“我從來沒見過皇兄你打馬球，也想見見。”
他自然清楚那中間被她故意略掉的東西，畢竟是他不願憶起的一些往事，她遵從本心的據實已告，卻在話已經到了嘴邊的時候能夠及時的轉換話鋒，是有事想瞞著他，偏偏又什麽都沒瞞住。
午後的太陽很是毒辣，身邊伺候的人也不知躲哪兒去納涼了，然則外面溫度襲人，但殿內還是頗為涼爽，微涼又寂靜的環境中，稍顯浮躁的心緒也能緩慢平覆下來，是以，在兩人再次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心底的那些個小心思也就能被他輕易勘破。
話是之前裴劭說的，那其中的隱情她也知道，只是在這會的當下，她並不想把它說出來，像是在保護他那脆弱的心墻和心疼幼時的他。
他唇角隨即往上提了提，正了正身子問她：“怎麽說到一半就不繼續說了，是想到了什麽？還是你故意不說全乎的？”
自那晚有過肌膚之親過後，不知是出於何種緣故，朝露對他的靠近有種天然的舒適和信任感，就像此刻，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只是稍稍湊的近了些，語氣也是同往日一般再尋常不過，但此刻的他面前她就是說不出半點的謊話來。
她抿了抿唇角，神情像是經歷過莫大的思慮，須臾後才緩緩開口，將方才意猶未盡的話給說了個全：
“大哥說，你是因為皇伯父的緣由而不打馬球了，我想著，既你喜歡，如今又有這麽個合適的機會，我自當是想讓你去試試的。”
“為何？”他音色發沈
“皇兄是在害怕什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問了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就這樣迎上他的目光。
對呀，他在害怕什麽呢，是害怕沒有贏了這場馬球而又受到斥責，還是覺得自己這麽些年已經放下卻又沒放下的緣由而不敢去輕易觸碰。
誠然幼時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什麽細節，也或許而今的他早已對馬球沒了當初那般的喜愛，那些被他刻意潛藏在心底角落中，對他早已構不成心情起伏，他固執的想要摒棄的東西，這會卻被她小心的保護起來，捧在懷裏擦拭幹凈後又雙手奉在他面前。
這個問題他有想過，只是從來都沒有去考究最深層次的問題，可眼下的她卻固執的拽著他的手，迎面就走向那他回避了許久的難題。
她眼神沒有一絲的閃躲，直面就迎上去：
“是不想打馬球，還是害怕會輸了這場馬球？”
“…”他保持了沈默。
“皇兄那晚答應過，日後有事都不會瞞著我，既如此，那便回答我。”
他繼續沈默，但這次沈默的有些久了，久到殿外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方才不知去了哪裏的人，這會都陸陸續續回來後，他才無奈的輕笑，一副認輸的樣子，嘴裏輕飄飄的承認：
“好吧，是孤害怕。”
這看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太子殿下，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幼時的記憶過於深刻，皇帝皇後每次殷切期待的目光在無形之中給了他很莫大的壓力，以至於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竭力的壓抑著自己的喜好，只是為了在他們面前不行差踏錯招致無端的責罰。
這些他存在心底的往事從未為人所道過，也就沒人關心過他為何對一直喜歡的事物突然失去了興趣，久而久之他也在暗示著自己那些曾經喜歡的東西於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直到這會有人問他，你是不是在害怕。
而從未承認過這件事的他在經過短暫的思慮後，也直面了自己的內心，他說，是，孤是害怕。
朝露聞言，抱之甜甜一笑，不顧自己這會手臂上的傷，張開雙臂就往他腰間而去，滿懷過後半是安慰，半是肯定：
“昭昭說過，以後會陪在皇兄身邊，如此，下月的那場馬球賽，皇兄可能去打？”
回應她的是他堅實的手臂，屋外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埋首在她頸窩處呼著熱氣問：
“真想讓我去打？”
她重重的點頭。
“孤要是不去，是不是都對不起你手上這道傷？”
她格格的笑著，沒承認也沒否認。
但抱著她的男人用略帶恨恨的口吻故意說：
“兜了這麽大一圈子，為何不直接來問孤，若下次再受傷的話，孤這裏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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