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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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在朝露竭力的堅持和溫柔的言語攻勢之下, 打馬球這件事在肖晗這處也就順堂的塵埃落定下來，如此，太子殿下即將在下月的上巳節打馬球的消息一傳出來後, 內廷和朝堂上都不免訝然一片。
熟悉肖晗的人都知曉，太子殿下替皇帝巡邊這麽些年, 又上過幾次戰場，馬上功夫自是不必說, 只苦於殿下對馬球和錘丸此類事不甚有興致, 是以朝廷每次有這類事的時候，大家無不可惜，說難以見到殿下在馬背上的英姿。
這事過去了好些年, 內廷也早就不期待他會參與, 卻不期然這次竟聽到禮部傳來那麽點風聲，說下月上巳的馬球賽，太子或可會參與到其中。
這消息不輸於平地一聲驚雷起, 一時之間內廷的各個角落裏都能聽見有人在談論此事，大家紛紛都在猜測肖晗這次會下場打馬球的真正目的。
有說, 是因為之前的疫病沒能堅守到最後, 就想以此重新博得皇帝的關註, 也有說，自去歲開始殿下就屢次打破大家的認知, 不僅是參與了秋獵，連這次馬球也會參與，猜想是因為年歲和閱歷的緣故，心性變了也未可知, 更有甚者還說，是因為殿下久久不納妃, 皇帝皇後著急了，就想借著這次的馬球來相一相未來的兒媳婦，背地裏給太子施了壓也不是不可。
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皇後那兒自然也就聽了一耳朵，趁著朝露來鳳棲宮問安的時候，順勢問了一嘴。
時下已經入了春，天亮的越來越早，即便是剛剛辰時，天邊也早已染上一半的火紅，讓人看著就感覺後背已經起了一層薄汗，實際上，也卻是如此。
離上巳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在經歷過最開始的束手無措和茫然之後，朝露也開始逐漸摸到些竅門，例如，有關馬場的布置，其實禮部主事的手裏有一副大致的圖樣，而此前每次的馬球賽都是參照這個圖樣大差不差的來布置，要說布置的多麽出彩說不上，但至少不會出大的差錯。
又例如，這馬球賽籌措起來雖說確實是繁瑣，但好在馬球的規則是不變的，不同的只是將抽簽在一組的人事先分配好，再將隊伍與隊伍之間做好安排就好。
只是在此之前，她也碰壁了不少次，雖說是受了皇後的命令來的，但禮部的官員和內廷裏說得上話的宮人也非全然樂意的就傾囊相授，但她好似沒什麽怨言，一遍一遍的不恥下問，又一次一次的同工匠們校對所有圖紙的細節，就連手臂被木刺戳傷也沒讓大家知曉，匆匆上藥過後就又回來同大家一道籌措。
也是她的這份誠心和固執打動了眾人，見她是真的沒有什麽別樣的目的，也沒有盛氣淩人的迫人架勢後，那禮部的主事才逐漸對她放下了芥蒂，也願意同她說那些可以避免做錯事的所為。
果然，在漸漸摸清這裏面的門門道道後，朝露行事起來也是事半功倍，而今，那馬場的高臺已經搭好，場上對戰雙方的陣地也都布置好，剩下的半個月，只需在仔細檢查有無錯漏之處，再將他們抽簽分組的結果一一張貼出來後就大差不離了。
朝露這半月來忙前忙後，受過冷遇，也遭過冷眼，但她似乎不在乎，只一心一意想將皇伯母囑托這件的事給做好，一絲都不敢馬虎。
就像一個被人不斷鞭策的陀螺，轉的都快忘記要上風棲宮問安，今兒陡然想起這事，起身梳洗過後，急色匆匆的就趕了過來，才辰正的時刻，太陽就已經露了全臉了，火紅的像那樹上的石榴花，顏色緋麗，連帶著晨間的空氣都熾熱了許多。
念著已經許久沒有來鳳棲宮問過安了，恐害怕這次失了規矩，她一路的疾行，額上自然就生了一層薄薄的香汗，是以，皇後在鳳棲宮內見到她的時候，亂發都淩亂的貼在兩頰，彎彎曲曲的。
她微瞇著眼，又不禁細細的打量，看著眼前這身著一襲青色裙裾的女子，想到的卻是旁的事。
就快及笄的年歲，這些年在宮裏養尊處優下來的她早已褪去幼時的青澀，偏圓的下巴，飽滿的額頭，唇紅齒白，鬢間淋淋，無一不是在告訴她，曾經矮小羸弱的幼苗，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長至開花的時候，她出落的很是美麗，就連那花瓣上的一滴滴露水，也是足以讓男人動心的那種嬌艷。
肖晗自小到大身邊的女子並不多，而她卻是少有的一直跟在肖晗身側的‘女子’。
沒錯，眼前這樣美麗的她，對肖晗來說早已不是單純的‘妹妹’，而是一名‘女子’，是足矣讓他墜入深淵的禍水，也是能讓他一無所有名譽掃地的毒藥。
而對一時耽溺於美色的男子而言，就像那驅逐火光的飛蛾，明知撲過去只有一條路，卻偏要在鬧的滿身是傷之後才會幡然醒悟。
肖晗雖說是太子，但他得先是一名男子，她身在皇後這個位置如此之久，自然知道什麽叫做男人的劣根性，既然叫根，那便是與生俱來的，而又能稱之為劣，則說明，它並沒有存在的必要與合理性。
那斬斷這根，摒棄這劣，對於男人來說，屬實是難了些，既如此，那她便要推一把，好讓二人明白，這沖動之下的禁忌愛戀，如同那潰爛傷口上的腐肉一般，礙眼又礙事，既如此，倒不如，長痛不如短痛。
此前以為，只要將兩人都放在眼皮下，適時分開和提點便可有效的規避這些事情，可沒想到疫病來臨的時候，肖晗還是不顧一切的為了她進宮，她倒是沒想過二人會情深至此，只心裏擔心的依然是肖晗的安危。
她不動聲色的在打量她，看見她從袖口掏出一方娟帕，輕拭額頭處的黏膩，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極盡妍美的樣子，天生的美人，又日日在身旁晃悠，太子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
察覺到她的視線，朝露隨後回應她甜甜的一笑：“皇伯母。”
她收回心思，抿唇後又變回那個和藹可親的伯母，朝著她伸出手，絲毫看不出她方才在心裏惡意的揣度過她：
“來，到伯母這來。”
她徐徐挪步過來，中間隔著一定的距離，兩人相對而坐，就聽皇後問：
“本宮也是適才聽到的風聲，說下月上巳的馬球會太子也會去？可有此事？”
她聽後點頭，也沒瞞著她，笑意不減一臉誠懇的回答：
“是真的，皇兄簽都抽過了，是同燕京兆府上的燕二公子一組呢。”
簽是昨日在禮部抽的，那會是下朝的時辰，大家三三兩兩的相攜就去了禮部，沒誰會在意，是以知道這件事的並不多，大家也就愈發對肖晗這次參加與否的消息更加諱莫如深的猜測。
是沒想到肖晗真的會答應，皇後這次遲疑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滯在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須臾才感慨的說：
“本宮都不記得，太子究竟有多少年沒打過馬球了，每次問他不是事務重，就是不喜歡，眼下看來，還是你們兄妹感情最好，本宮問了這麽些年他都沒松過口，偏就今年他要下場。”
這話聽的朝露心裏有些沒底，若今日她和肖晗的關系只是兄妹，她不會有這種感覺，可就在不久前，她才和肖晗在一起，又在這會突然聽到皇後這番說辭，即便是無心之言，也很難不引起心裏的波動。
她訕訕的笑了兩聲，想著該如何回答，就聽皇後又言：“你可別推辭，本宮也算是看出來了，上次秋獵他明明出來又回去就不提了，就連這次疫病，不知他從哪裏聽到的風聲，巴巴的扔下宮外的事務就進宮來看你，昭昭，你皇兄他是太子，可不能一而再的犯這種錯處，本宮知曉你懂事聽話，若是下次太子又欲此為，你可得好好點醒他。”
這話裏話外，不無有指責的意味，朝露心裏陡然的一驚，擡頭就撞進皇後那一雙精明探究的眼神裏，她急匆匆的起身站起來，雙手捏著袖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氣氛凝滯了片刻，皇後也瞧見了她的反應，二人心裏各自有一桿秤在心裏衡量。
皇後所慮，不過是隱晦的指出二人之間的不妥之處，大家既都心知肚明，那就先禮後兵，如果她聽明白了今日這席話，那想必就該懂得日後該如何同肖晗相處。
她這會站在皇後跟前，心裏甚是有些緊張，畢竟在皇後那打量的神色中，她還暫時做不到全然的鎮定自若，但或許是同肖晗在一處久了，時間一長也練出來那麽幾分，心裏最初的緊張過去後，面上也就漸漸地恢覆平靜。
看似凝滯的氣氛，一下就變得膠著起來，兩人心思各異的在進行考量，最後還是朝露現行打破。
“皇伯母言重了，不過是皇兄心善，不忍心拒絕昭昭才會勉為其難答應的。”
在皇後看不見的隱秘角落裏，她悄悄繞了繞手指，話裏話外也都是想同肖晗撇清的語氣，皇後深以為然，點著頭算是同意：
“本宮也知道，昭昭你為了上巳的馬球會操勞了許久，太子若還不答應，就是他的不是了。”
見她已經將話揭了過去，朝露也沒在過多辯解，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及時的點頭同意，皇後親昵的拉著她過來坐下，笑稱不過是隨口一個問題，何至她要這樣正經的回答。
朝露心裏喟嘆，就是這看似隨口的一個問題，讓她方才差點露餡，也好在最近她學著厚顏了許多，若非這樣，恐早被皇後看出來。
“你那皇兄也實在讓本宮操心，眼見都這時候了還不肯成家，陛下這馬球會開的好，聽說這次許多大臣的親眷都會去，本宮也不求什麽，只這次他若有能瞧得上的，他這大事都能有的談。”
她拉著朝露坐下，嘴裏在自言自語的說到肖晗的事，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本就心照不宣的緣故，朝露總覺得皇後今日所為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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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露竭力的堅持和溫柔的言語攻勢之下, 打馬球這件事在肖晗這處也就順堂的塵埃落定下來，如此，太子殿下即將在下月的上巳節打馬球的消息一傳出來後, 內廷和朝堂上都不免訝然一片。
熟悉肖晗的人都知曉，太子殿下替皇帝巡邊這麽些年, 又上過幾次戰場，馬上功夫自是不必說, 只苦於殿下對馬球和錘丸此類事不甚有興致, 是以朝廷每次有這類事的時候，大家無不可惜，說難以見到殿下在馬背上的英姿。
這事過去了好些年, 內廷也早就不期待他會參與, 卻不期然這次竟聽到禮部傳來那麽點風聲，說下月上巳的馬球賽，太子或可會參與到其中。
這消息不輸於平地一聲驚雷起, 一時之間內廷的各個角落裏都能聽見有人在談論此事，大家紛紛都在猜測肖晗這次會下場打馬球的真正目的。
有說, 是因為之前的疫病沒能堅守到最後, 就想以此重新博得皇帝的關註, 也有說，自去歲開始殿下就屢次打破大家的認知, 不僅是參與了秋獵，連這次馬球也會參與，猜想是因為年歲和閱歷的緣故，心性變了也未可知, 更有甚者還說，是因為殿下久久不納妃, 皇帝皇後著急了，就想借著這次的馬球來相一相未來的兒媳婦，背地裏給太子施了壓也不是不可。
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皇後那兒自然也就聽了一耳朵，趁著朝露來鳳棲宮問安的時候，順勢問了一嘴。
時下已經入了春，天亮的越來越早，即便是剛剛辰時，天邊也早已染上一半的火紅，讓人看著就感覺後背已經起了一層薄汗，實際上，也卻是如此。
離上巳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在經歷過最開始的束手無措和茫然之後，朝露也開始逐漸摸到些竅門，例如，有關馬場的布置，其實禮部主事的手裏有一副大致的圖樣，而此前每次的馬球賽都是參照這個圖樣大差不差的來布置，要說布置的多麽出彩說不上，但至少不會出大的差錯。
又例如，這馬球賽籌措起來雖說確實是繁瑣，但好在馬球的規則是不變的，不同的只是將抽簽在一組的人事先分配好，再將隊伍與隊伍之間做好安排就好。
只是在此之前，她也碰壁了不少次，雖說是受了皇後的命令來的，但禮部的官員和內廷裏說得上話的宮人也非全然樂意的就傾囊相授，但她好似沒什麽怨言，一遍一遍的不恥下問，又一次一次的同工匠們校對所有圖紙的細節，就連手臂被木刺戳傷也沒讓大家知曉，匆匆上藥過後就又回來同大家一道籌措。
也是她的這份誠心和固執打動了眾人，見她是真的沒有什麽別樣的目的，也沒有盛氣淩人的迫人架勢後，那禮部的主事才逐漸對她放下了芥蒂，也願意同她說那些可以避免做錯事的所為。
果然，在漸漸摸清這裏面的門門道道後，朝露行事起來也是事半功倍，而今，那馬場的高臺已經搭好，場上對戰雙方的陣地也都布置好，剩下的半個月，只需在仔細檢查有無錯漏之處，再將他們抽簽分組的結果一一張貼出來後就大差不離了。
朝露這半月來忙前忙後，受過冷遇，也遭過冷眼，但她似乎不在乎，只一心一意想將皇伯母囑托這件的事給做好，一絲都不敢馬虎。
就像一個被人不斷鞭策的陀螺，轉的都快忘記要上風棲宮問安，今兒陡然想起這事，起身梳洗過後，急色匆匆的就趕了過來，才辰正的時刻，太陽就已經露了全臉了，火紅的像那樹上的石榴花，顏色緋麗，連帶著晨間的空氣都熾熱了許多。
念著已經許久沒有來鳳棲宮問過安了，恐害怕這次失了規矩，她一路的疾行，額上自然就生了一層薄薄的香汗，是以，皇後在鳳棲宮內見到她的時候，亂發都淩亂的貼在兩頰，彎彎曲曲的。
她微瞇著眼，又不禁細細的打量，看著眼前這身著一襲青色裙裾的女子，想到的卻是旁的事。
就快及笄的年歲，這些年在宮裏養尊處優下來的她早已褪去幼時的青澀，偏圓的下巴，飽滿的額頭，唇紅齒白，鬢間淋淋，無一不是在告訴她，曾經矮小羸弱的幼苗，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長至開花的時候，她出落的很是美麗，就連那花瓣上的一滴滴露水，也是足以讓男人動心的那種嬌艷。
肖晗自小到大身邊的女子並不多，而她卻是少有的一直跟在肖晗身側的‘女子’。
沒錯，眼前這樣美麗的她，對肖晗來說早已不是單純的‘妹妹’，而是一名‘女子’，是足矣讓他墜入深淵的禍水，也是能讓他一無所有名譽掃地的毒藥。
而對一時耽溺於美色的男子而言，就像那驅逐火光的飛蛾，明知撲過去只有一條路，卻偏要在鬧的滿身是傷之後才會幡然醒悟。
肖晗雖說是太子，但他得先是一名男子，她身在皇後這個位置如此之久，自然知道什麽叫做男人的劣根性，既然叫根，那便是與生俱來的，而又能稱之為劣，則說明，它並沒有存在的必要與合理性。
那斬斷這根，摒棄這劣，對於男人來說，屬實是難了些，既如此，那她便要推一把，好讓二人明白，這沖動之下的禁忌愛戀，如同那潰爛傷口上的腐肉一般，礙眼又礙事，既如此，倒不如，長痛不如短痛。
此前以為，只要將兩人都放在眼皮下，適時分開和提點便可有效的規避這些事情，可沒想到疫病來臨的時候，肖晗還是不顧一切的為了她進宮，她倒是沒想過二人會情深至此，只心裏擔心的依然是肖晗的安危。
她不動聲色的在打量她，看見她從袖口掏出一方娟帕，輕拭額頭處的黏膩，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極盡妍美的樣子，天生的美人，又日日在身旁晃悠，太子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
察覺到她的視線，朝露隨後回應她甜甜的一笑：“皇伯母。”
她收回心思，抿唇後又變回那個和藹可親的伯母，朝著她伸出手，絲毫看不出她方才在心裏惡意的揣度過她：
“來，到伯母這來。”
她徐徐挪步過來，中間隔著一定的距離，兩人相對而坐，就聽皇後問：
“本宮也是適才聽到的風聲，說下月上巳的馬球會太子也會去？可有此事？”
她聽後點頭，也沒瞞著她，笑意不減一臉誠懇的回答：
“是真的，皇兄簽都抽過了，是同燕京兆府上的燕二公子一組呢。”
簽是昨日在禮部抽的，那會是下朝的時辰，大家三三兩兩的相攜就去了禮部，沒誰會在意，是以知道這件事的並不多，大家也就愈發對肖晗這次參加與否的消息更加諱莫如深的猜測。
是沒想到肖晗真的會答應，皇後這次遲疑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滯在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須臾才感慨的說：
“本宮都不記得，太子究竟有多少年沒打過馬球了，每次問他不是事務重，就是不喜歡，眼下看來，還是你們兄妹感情最好，本宮問了這麽些年他都沒松過口，偏就今年他要下場。”
這話聽的朝露心裏有些沒底，若今日她和肖晗的關系只是兄妹，她不會有這種感覺，可就在不久前，她才和肖晗在一起，又在這會突然聽到皇後這番說辭，即便是無心之言，也很難不引起心裏的波動。
她訕訕的笑了兩聲，想著該如何回答，就聽皇後又言：“你可別推辭，本宮也算是看出來了，上次秋獵他明明出來又回去就不提了，就連這次疫病，不知他從哪裏聽到的風聲，巴巴的扔下宮外的事務就進宮來看你，昭昭，你皇兄他是太子，可不能一而再的犯這種錯處，本宮知曉你懂事聽話，若是下次太子又欲此為，你可得好好點醒他。”
這話裏話外，不無有指責的意味，朝露心裏陡然的一驚，擡頭就撞進皇後那一雙精明探究的眼神裏，她急匆匆的起身站起來，雙手捏著袖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氣氛凝滯了片刻，皇後也瞧見了她的反應，二人心裏各自有一桿秤在心裏衡量。
皇後所慮，不過是隱晦的指出二人之間的不妥之處，大家既都心知肚明，那就先禮後兵，如果她聽明白了今日這席話，那想必就該懂得日後該如何同肖晗相處。
她這會站在皇後跟前，心裏甚是有些緊張，畢竟在皇後那打量的神色中，她還暫時做不到全然的鎮定自若，但或許是同肖晗在一處久了，時間一長也練出來那麽幾分，心裏最初的緊張過去後，面上也就漸漸地恢覆平靜。
看似凝滯的氣氛，一下就變得膠著起來，兩人心思各異的在進行考量，最後還是朝露現行打破。
“皇伯母言重了，不過是皇兄心善，不忍心拒絕昭昭才會勉為其難答應的。”
在皇後看不見的隱秘角落裏，她悄悄繞了繞手指，話裏話外也都是想同肖晗撇清的語氣，皇後深以為然，點著頭算是同意：
“本宮也知道，昭昭你為了上巳的馬球會操勞了許久，太子若還不答應，就是他的不是了。”
見她已經將話揭了過去，朝露也沒在過多辯解，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及時的點頭同意，皇後親昵的拉著她過來坐下，笑稱不過是隨口一個問題，何至她要這樣正經的回答。
朝露心裏喟嘆，就是這看似隨口的一個問題，讓她方才差點露餡，也好在最近她學著厚顏了許多，若非這樣，恐早被皇後看出來。
“你那皇兄也實在讓本宮操心，眼見都這時候了還不肯成家，陛下這馬球會開的好，聽說這次許多大臣的親眷都會去，本宮也不求什麽，只這次他若有能瞧得上的，他這大事都能有的談。”
她拉著朝露坐下，嘴裏在自言自語的說到肖晗的事，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本就心照不宣的緣故，朝露總覺得皇後今日所為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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