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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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融洽的氣氛和緩和的關系都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經過上次花園中二人將話說開後，朝露也在逐漸同矛盾的自己和解著。
但她清楚，那些看似和解的只是浮於表面的東西, 深處那些沒被察覺和窺探到的才是真正需要兩人去克服的。
原本是打算同肖晗秉燭夜談的，但天氣漸漸轉寒, 他又在不停地在忙碌朝政的事情，而畏冷的她幾乎日日都呆在朝陽殿內, 兩人已經許久都沒見過了, 以至於這件事也就只能暫時的不了了之。
但京城的冬雪季節實在是無趣的緊，那些她從藏書閣中帶回來的游記一類的書也在這甚是無趣的日子裏被她一一都翻了個遍。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淌著，綿綿的細雪也從一開始的鹽粒大小漸漸變的如同柳絮一般, 朝露窩在書房內看書, 被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指也差點就快翻不動書頁了。
裴蘊推門而入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朝露不停的朝著手心呵氣的畫面，面色一緊，嘴裏不免抱怨兩句：“這惜薪司的碳火再不送來, 你這就快冷的和冰窟一樣了。”
京城的冬日本就無甚可做，數今年尤甚, 在裴家待不住的裴蘊終是管住那雙推, 還是進宮來尋了朝露, 本就帶著滿身寒氣的她以為進屋就能暖和暖和，那成想這書房也就只比外面少了陣風罷, 該冷的還是一樣的冷。
也難怪看著朝露在屋裏也穿的如此之厚，見了是她來，眼裏欣喜也是掩藏不住，嘴裏興奮：“二姐怎來了, 也該提前說一聲的，我好讓小廚房多給準備些膳食的。”
她走上前, 接過裴蘊手裏的擋風的鬥篷，隨意抖落了上面夾的雪粒，遞給一旁盼夏的時候嘴裏還不忘吩咐，今日讓小廚房多備些菜，害怕裴蘊冷，又讓去燒了個湯婆子給她取暖。
“都入冬這麽久了，怎那紅羅炭還沒送進宮？”她隨著朝露坐在了桌案前，捧著騰騰熱氣的茶盞邊喝邊問。
“聽說是今年霜雪太重，從上羅進京的道路一直都不通，宮裏現在用的紅羅炭還是去歲剩下的，數量本就不多，自然要緊著皇伯父皇伯母那裏的。”
在這些事情上，她一向最有分寸，是因為清楚自己在宮裏尷尬的身份，是以從不會主動討要什麽東西，規矩的不成樣子。
可裴蘊卻不那麽依，她本就是裴家的嫡女，萬千從愛於一身的，在裴家就連她的屋子裏都暖融融的，怎到了朝露這反倒冷冷清清，宮裏的人一向拜高踩低，知曉朝露後面沒人兜底，日常用度上苛刻一點只要不捅出簍子，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見此憤憤不平，幾句話間就說要去鳳棲宮問問清楚，朝露連忙攔住，扯過她的袖子告饒道：“皇伯母最近本就鳳體欠安，你再為了這事去叨擾她，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聽說最近幾次皇後宣林佳嘉進宮，也是喚了肖晗去赴約，可這幾次卻不知為何，三催四請都不頂用了，肖晗無論如何都不再露面，每次遣人去請，一律都是在忙且抽不開身，一次兩次便罷，次次如此，皇後也猜出來他的用意，無非是對那林佳嘉不大滿意，只礙於人姑娘面皮薄，不好直接拒絕，才會用這樣迂回的方式。
皇後是什麽人，見此怎能不明白，可眼見這之前還相處的好好的二人就這麽突然間斷了聯系，而肖晗過了這個冬日就又長了一歲，婚事還依舊沒個著落，見此情形，怎能不急。
裴蘊自然知道這其中曲折，朝露見她神色有所動容，趁勢將她拉回了椅上：“如此，二姐還去嗎？”
她別了別嘴，難得在這種時候顯露出一些女兒家的情態來，小聲嘀咕：“也就只有你脾性最好，善解人意，又什麽都能忍，也難怪姑姑喜歡你。”
她嘴上是如此說，卻也忽略了朝露在年幼時的那段不好的經歷，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份多有不便才會從小就如此謹言慎行，那些明面上的善解人意，溫潤大氣，也不過只是在這深宮之中的求生之道而已。
她也沒有辯駁，只含笑的應是，一副要同她好好敘敘舊的樣子：
“二姐也是啊，不然這會怕是已經到了鳳棲宮，在皇伯母面前喋喋不休了罷。”
“好啊，現在還學會取笑我了。”
氣氛融洽，姐妹倆就在書房裏打打鬧鬧，盼夏沒過一會就拎著湯婆子進來，兩人各捧著一個在懷裏，倒也沒覺得多冷，說笑的時候，朝露的一張粉面嬌靨迎著冬日裏暖黃的日光顯得楚楚動人，就快十七的年歲，比之半年之前又像是哪裏不一樣了。
冬日的發飾多有應景，毛茸茸的雙簪別再上頭沒有一絲違和的感覺，這會掩唇偷笑的樣子只會讓人騰升起無盡的保護欲來，裴蘊見著有些看呆了，腦子裏適時的劃過什麽東西，她及時抓住：
“姑姑可有提及過你的親事？”
再過不久，她就要十七了，而這個年歲的女子在京城來說也早該說人家了，偏生皇後近來一門心思都在肖晗的婚事上，哪還分得出心神來操心她的事情。
“尚未，我還不到十七呢，哪能這麽快就許人家的。”她嘴上辯駁，但看那神情，倒是真的一點也不著急。
裴蘊聽著這話有些敷衍的意思，又想到皇後因為肖晗的事情前後忙碌好幾個月，時間和心神都廢了，最後竟落得這麽個不了了之的結果，心裏也不免替朝露不值。
嘴裏不禁抱怨：“姑姑現在是只顧表哥了，半點心思也沒放在你身上，要我說那林佳嘉有什麽好，眼高於頂不說，每次見面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一國之母的寬厚的大度，待人接物還不如昭昭你。”
說完，也沒反應過來，直到好一會，眼神才朝著窗外看了看，滿臉的愧疚：“昭昭對不住，我給忘了。”
朝露一開始也聽得糊裏糊塗，想了想才明白裴蘊是何意思，雖說她本意只是想說林佳嘉不堪為肖晗的太子妃人選，但說出來卻變了意味，聽樣子倒像是覺得朝露比她更適合。
類似的話她之前就說過一次，是說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像兄妹，更像情人，當時她的反應還挺大，連忙捂住了裴蘊的嘴讓她不要繼續說下去，可這次，連裴蘊都意識到話裏的不對了，她還在神游之中不思其解。
這事對她來說，不知是好是壞，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從淺表的認知開始，已經慢慢地在接受肖晗，否則，她應該會在聽到裴蘊剛出口的時候，就及時捂住她的嘴。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下午的時辰不過轉眼就過了，裴蘊今日是同裴劭一入宮的，是以離宮的時候兄妹倆也是要一道。
知道朝露身子畏寒，裴蘊披上遮風雪的鬥篷後及時按住了她要一道出去的身子：“我同大哥一道回去的，丟不了，你身子涼，就別送了。”
知曉裴劭會來接，朝露也就放心，不再堅持要送她出去，只送到朝陽殿外的路上也就回了。
裴劭今日進宮是同肖晗有事商量的，京城主要的薪碳來源，上羅縣因為冰雪的原因引發的道路受阻，不僅是禦碳，就連普通百姓用的碳也進不來，沒料到這場凍雪天氣來的如此迅速，沒做好準備額京城整個都陷入了無碳可用的境地，冰天雪地的天氣，陰冷潮濕的屋內沒有碳火取暖，溫飽都成了問題的京城百姓已經有些隱隱的躁動了。
“微臣看過地圖，上羅過來不僅只有那一條路，只是另一條路距離遠些，商隊利薄，才沒幾家走，但而今眼下百姓已經不安，再拖下去恐釀成大禍，殿下可要盡快裁決，時間拖的越長，形勢就越不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二人都懂，只是眼下該如何具體安排才是最大的問題，商隊不肯走，便只能用軍隊，但軍隊亦沒有碳火可用，這要等到行至半路過夜的話，恐怕一夜醒來，就會凍死一片，還談什麽別的。
事情停滯不前，肖晗和裴劭已經就此事商討了好些時日，這會都沒拿出個決定來。
裴蘊見到裴劭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大男人在勤政殿外緊皺眉頭，俱都不言不語，不知是被什麽困住了。
她向來就怵肖晗，這會見他又是板著一張臉的樣子更是不願多說，見禮之後就立在裴劭身邊，只用餘光偷偷打量他。
兩人之前不知是在商議什麽事情，她都來了好一會還是默不作聲，氣氛安靜的落針可聞，可就是在這樣安靜的情形下她卻想起了在朝陽殿的朝露來。
過得太過小心謹慎，脾性又偏偏善解人意，明明就是被眼前這男人帶回宮的，卻不知是在礙於什麽考量，寧願自己吃虧些，也不願麻煩他，想到那一整個冷如冰窖的書房，沒人在意的生辰，在對比上自己從小就受寵的情形和一直都優渥的生活，心裏漸漸替朝露感到有些不平。
出去宮門的路上，兩人依舊還在私語說著要事，她心裏猶如擂鼓，在思索到底要不要開口，直到兩人頷首道別，裴劭帶著她就快出宮的時候，她終於是沒忍住，捏緊拳頭，扭頭朝著肖晗走去。
“表哥，我有話要給你說。”
…
不說京城的百姓家，現在就連宮裏也拿不出多少的碳來，內廷惜薪司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盡可能的保證勤政殿和鳳棲宮的碳火，至於別的，實在顧忌不了這麽多。
朝露幼時是在西戎過過苦日子的，缺衣少食的日子都過了不知多少，只是少了碳火還不至於能會要了她的命，不過就是每日多飲些熱乎乎的茶水，在讓盼夏將湯婆子內灌的水燒的勤些，再冷的日子也都能扛過去了。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上羅送來新的碳火，卻不想裴蘊走後的第二日，天才剛亮，朝陽殿外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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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同肖晗秉燭夜談的，但天氣漸漸轉寒, 他又在不停地在忙碌朝政的事情，而畏冷的她幾乎日日都呆在朝陽殿內, 兩人已經許久都沒見過了, 以至於這件事也就只能暫時的不了了之。
但京城的冬雪季節實在是無趣的緊，那些她從藏書閣中帶回來的游記一類的書也在這甚是無趣的日子裏被她一一都翻了個遍。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淌著，綿綿的細雪也從一開始的鹽粒大小漸漸變的如同柳絮一般, 朝露窩在書房內看書, 被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指也差點就快翻不動書頁了。
裴蘊推門而入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朝露不停的朝著手心呵氣的畫面，面色一緊，嘴裏不免抱怨兩句：“這惜薪司的碳火再不送來, 你這就快冷的和冰窟一樣了。”
京城的冬日本就無甚可做，數今年尤甚, 在裴家待不住的裴蘊終是管住那雙推, 還是進宮來尋了朝露, 本就帶著滿身寒氣的她以為進屋就能暖和暖和，那成想這書房也就只比外面少了陣風罷, 該冷的還是一樣的冷。
也難怪看著朝露在屋裏也穿的如此之厚，見了是她來，眼裏欣喜也是掩藏不住，嘴裏興奮：“二姐怎來了, 也該提前說一聲的，我好讓小廚房多給準備些膳食的。”
她走上前, 接過裴蘊手裏的擋風的鬥篷，隨意抖落了上面夾的雪粒，遞給一旁盼夏的時候嘴裏還不忘吩咐，今日讓小廚房多備些菜，害怕裴蘊冷，又讓去燒了個湯婆子給她取暖。
“都入冬這麽久了，怎那紅羅炭還沒送進宮？”她隨著朝露坐在了桌案前，捧著騰騰熱氣的茶盞邊喝邊問。
“聽說是今年霜雪太重，從上羅進京的道路一直都不通，宮裏現在用的紅羅炭還是去歲剩下的，數量本就不多，自然要緊著皇伯父皇伯母那裏的。”
在這些事情上，她一向最有分寸，是因為清楚自己在宮裏尷尬的身份，是以從不會主動討要什麽東西，規矩的不成樣子。
可裴蘊卻不那麽依，她本就是裴家的嫡女，萬千從愛於一身的，在裴家就連她的屋子裏都暖融融的，怎到了朝露這反倒冷冷清清，宮裏的人一向拜高踩低，知曉朝露後面沒人兜底，日常用度上苛刻一點只要不捅出簍子，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見此憤憤不平，幾句話間就說要去鳳棲宮問問清楚，朝露連忙攔住，扯過她的袖子告饒道：“皇伯母最近本就鳳體欠安，你再為了這事去叨擾她，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聽說最近幾次皇後宣林佳嘉進宮，也是喚了肖晗去赴約，可這幾次卻不知為何，三催四請都不頂用了，肖晗無論如何都不再露面，每次遣人去請，一律都是在忙且抽不開身，一次兩次便罷，次次如此，皇後也猜出來他的用意，無非是對那林佳嘉不大滿意，只礙於人姑娘面皮薄，不好直接拒絕，才會用這樣迂回的方式。
皇後是什麽人，見此怎能不明白，可眼見這之前還相處的好好的二人就這麽突然間斷了聯系，而肖晗過了這個冬日就又長了一歲，婚事還依舊沒個著落，見此情形，怎能不急。
裴蘊自然知道這其中曲折，朝露見她神色有所動容，趁勢將她拉回了椅上：“如此，二姐還去嗎？”
她別了別嘴，難得在這種時候顯露出一些女兒家的情態來，小聲嘀咕：“也就只有你脾性最好，善解人意，又什麽都能忍，也難怪姑姑喜歡你。”
她嘴上是如此說，卻也忽略了朝露在年幼時的那段不好的經歷，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份多有不便才會從小就如此謹言慎行，那些明面上的善解人意，溫潤大氣，也不過只是在這深宮之中的求生之道而已。
她也沒有辯駁，只含笑的應是，一副要同她好好敘敘舊的樣子：
“二姐也是啊，不然這會怕是已經到了鳳棲宮，在皇伯母面前喋喋不休了罷。”
“好啊，現在還學會取笑我了。”
氣氛融洽，姐妹倆就在書房裏打打鬧鬧，盼夏沒過一會就拎著湯婆子進來，兩人各捧著一個在懷裏，倒也沒覺得多冷，說笑的時候，朝露的一張粉面嬌靨迎著冬日裏暖黃的日光顯得楚楚動人，就快十七的年歲，比之半年之前又像是哪裏不一樣了。
冬日的發飾多有應景，毛茸茸的雙簪別再上頭沒有一絲違和的感覺，這會掩唇偷笑的樣子只會讓人騰升起無盡的保護欲來，裴蘊見著有些看呆了，腦子裏適時的劃過什麽東西，她及時抓住：
“姑姑可有提及過你的親事？”
再過不久，她就要十七了，而這個年歲的女子在京城來說也早該說人家了，偏生皇後近來一門心思都在肖晗的婚事上，哪還分得出心神來操心她的事情。
“尚未，我還不到十七呢，哪能這麽快就許人家的。”她嘴上辯駁，但看那神情，倒是真的一點也不著急。
裴蘊聽著這話有些敷衍的意思，又想到皇後因為肖晗的事情前後忙碌好幾個月，時間和心神都廢了，最後竟落得這麽個不了了之的結果，心裏也不免替朝露不值。
嘴裏不禁抱怨：“姑姑現在是只顧表哥了，半點心思也沒放在你身上，要我說那林佳嘉有什麽好，眼高於頂不說，每次見面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一國之母的寬厚的大度，待人接物還不如昭昭你。”
說完，也沒反應過來，直到好一會，眼神才朝著窗外看了看，滿臉的愧疚：“昭昭對不住，我給忘了。”
朝露一開始也聽得糊裏糊塗，想了想才明白裴蘊是何意思，雖說她本意只是想說林佳嘉不堪為肖晗的太子妃人選，但說出來卻變了意味，聽樣子倒像是覺得朝露比她更適合。
類似的話她之前就說過一次，是說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像兄妹，更像情人，當時她的反應還挺大，連忙捂住了裴蘊的嘴讓她不要繼續說下去，可這次，連裴蘊都意識到話裏的不對了，她還在神游之中不思其解。
這事對她來說，不知是好是壞，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從淺表的認知開始，已經慢慢地在接受肖晗，否則，她應該會在聽到裴蘊剛出口的時候，就及時捂住她的嘴。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下午的時辰不過轉眼就過了，裴蘊今日是同裴劭一入宮的，是以離宮的時候兄妹倆也是要一道。
知道朝露身子畏寒，裴蘊披上遮風雪的鬥篷後及時按住了她要一道出去的身子：“我同大哥一道回去的，丟不了，你身子涼，就別送了。”
知曉裴劭會來接，朝露也就放心，不再堅持要送她出去，只送到朝陽殿外的路上也就回了。
裴劭今日進宮是同肖晗有事商量的，京城主要的薪碳來源，上羅縣因為冰雪的原因引發的道路受阻，不僅是禦碳，就連普通百姓用的碳也進不來，沒料到這場凍雪天氣來的如此迅速，沒做好準備額京城整個都陷入了無碳可用的境地，冰天雪地的天氣，陰冷潮濕的屋內沒有碳火取暖，溫飽都成了問題的京城百姓已經有些隱隱的躁動了。
“微臣看過地圖，上羅過來不僅只有那一條路，只是另一條路距離遠些，商隊利薄，才沒幾家走，但而今眼下百姓已經不安，再拖下去恐釀成大禍，殿下可要盡快裁決，時間拖的越長，形勢就越不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二人都懂，只是眼下該如何具體安排才是最大的問題，商隊不肯走，便只能用軍隊，但軍隊亦沒有碳火可用，這要等到行至半路過夜的話，恐怕一夜醒來，就會凍死一片，還談什麽別的。
事情停滯不前，肖晗和裴劭已經就此事商討了好些時日，這會都沒拿出個決定來。
裴蘊見到裴劭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大男人在勤政殿外緊皺眉頭，俱都不言不語，不知是被什麽困住了。
她向來就怵肖晗，這會見他又是板著一張臉的樣子更是不願多說，見禮之後就立在裴劭身邊，只用餘光偷偷打量他。
兩人之前不知是在商議什麽事情，她都來了好一會還是默不作聲，氣氛安靜的落針可聞，可就是在這樣安靜的情形下她卻想起了在朝陽殿的朝露來。
過得太過小心謹慎，脾性又偏偏善解人意，明明就是被眼前這男人帶回宮的，卻不知是在礙於什麽考量，寧願自己吃虧些，也不願麻煩他，想到那一整個冷如冰窖的書房，沒人在意的生辰，在對比上自己從小就受寵的情形和一直都優渥的生活，心裏漸漸替朝露感到有些不平。
出去宮門的路上，兩人依舊還在私語說著要事，她心裏猶如擂鼓，在思索到底要不要開口，直到兩人頷首道別，裴劭帶著她就快出宮的時候，她終於是沒忍住，捏緊拳頭，扭頭朝著肖晗走去。
“表哥，我有話要給你說。”
…
不說京城的百姓家，現在就連宮裏也拿不出多少的碳來，內廷惜薪司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盡可能的保證勤政殿和鳳棲宮的碳火，至於別的，實在顧忌不了這麽多。
朝露幼時是在西戎過過苦日子的，缺衣少食的日子都過了不知多少，只是少了碳火還不至於能會要了她的命，不過就是每日多飲些熱乎乎的茶水，在讓盼夏將湯婆子內灌的水燒的勤些，再冷的日子也都能扛過去了。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上羅送來新的碳火，卻不想裴蘊走後的第二日，天才剛亮，朝陽殿外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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