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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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23
謝淺冒雨回到謝家。
謝雲暄仍在學校沒有回來。傭人見到謝淺, 提醒她剛剛謝母在找她。謝淺應聲，先回房間換上幹凈衣服，擦了擦淋濕的頭發, 然後下樓找到正在花房喝茶的梁業琴。
“回來了？”梁業琴放下茶杯，看到她，輕輕皺起眉, “你今天下午怎麽去市郊的醫院了？”
謝淺知道這件事瞞不過謝家, 所以直接承認：“我去醫院看了林阿姨。”
“看她？”梁業琴不解, 甚至確認一遍，“你閑著沒事去看林鑫？”
謝淺頓了頓，點頭：“去聊了會兒天。”
謝淺沒有直說她與林鑫聊了些什麽。潛意識裏，她認為謝家不願意她知道當年收養她的真相，故而此時沒有開口問梁業琴。
梁業琴也不在意, 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中, 現在她心中憂愁的是謝雲暄和謝淺之間的事。
昨天她才和謝雲暄吵了一架, 心裏正是不順的時候。
註意到謝淺仍站在原地, 梁業琴眼神示意她坐下, 又說：“之前說的事, 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因為之前謝雲暄的話，這次梁業琴話音中沒了之前強硬的態度, 可商量的語氣下還是希望謝淺能夠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終於到這一步了。
謝淺鼓起勇氣：“我還是想留在國內。”
聽到這個回答，梁業琴臉色暗下來。
她哼了一聲，正想說些道理勸說謝淺, 但尚未開口, 謝朗峰的聲音突然在門口傳進來, 旁邊的助理收起雨傘。
“要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謝家給你提供的條件。”
謝朗峰推開門走進來, 看向謝淺的是熟悉的不屑的眼神。
仿佛她多麽目光短淺，不知道抓住謝家給她的機會。
因著謝朗峰走進來，房間中彌漫開一股酒氣。
他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顯然有些醉了。
謝淺站起來，看著謝朗峰：“我想以後留在國內工作，尤其是國外也沒有我認識的人，出國留學並不是必要的選擇。更何況我從來沒有留在國外的理由和想法。”
謝朗峰的笑容有些古怪：“怎麽，反正你在國內也無親無故，對你這種情況，國內國外有區別嗎？”
謝淺臉色發白。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細聲解釋，“我不會給謝家添麻煩，也不會一直賴在這裏。”後一句話的意思已經尤為直白，謝淺的聲音低下去。
她低下頭。
聽到這話，謝朗峰笑了。
他壓低聲音，語速快起來：“謝淺，看來你很清楚，要不是因為你親媽當年舍己為人，你確實進不了謝家的門。”
謝淺猛地擡頭看他。
“你說什麽？”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謝朗峰說漏了嘴。謝家一直沒讓謝淺知道當年的事。
看謝淺這反應，謝朗峰索性不再隱瞞她：“你還不知道？你去找林鑫不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嘛。不過我想她應該沒有心情搭理你——”
他走近，周身濃郁的酒氣讓謝淺忍不住屏住呼吸。
“行了——”梁業琴開口制止他。
謝朗峰走過來，單手壓住梁業琴的肩膀，仍舊看著謝淺：“你以為你真的是被父母拋棄去孤兒院的嗎？當年你的親生父母和謝隆那家夥坐在一輛車上遇到車禍，若不是有你父母，謝隆早就死在那裏了。可惜你父親死在那裏，你母親也為了救謝隆難產而死，謝隆和車上其他人一樣，都沒什麽良心，竟忍心看著你被送去孤兒院。要不是謝家家族過了幾年後知道這件事，要求謝隆和林鑫去收養你，你現在恐怕還在孤兒院吧。”
聽到謝朗峰說完這段話，謝淺被巨大的恐慌和震驚席卷。
“我父母……”謝淺紅了眼眶，呆呆地問，“他們是為了救車上的人才去世離開我的？”
謝朗峰輕呵一聲：“他們其實算得上是謝隆的救命恩人。”
“為什麽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謝淺的情緒激動起來，“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是被父母拋棄在福利院門口的，說他們不要我！說我是被他們拋棄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像浮萍，像浮雲，像所有無法向下紮根、總是被拋棄的事物。
“你當然不知道，誰會願意提起這件事呢。”謝朗峰嗤笑，“可那個瘋女人還以為你是謝隆的私生女。”
當年謝隆養了很多情婦，林鑫又患上了精神類疾病，一直覺得謝淺是謝隆養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不待見謝淺。
說完，見謝淺臉色越來越白，謝朗峰又開口補充：“說真的，你長得和謝隆完全不同，要是林鑫神智清醒時見到你，也會覺得她以前的猜疑可笑吧。”
謝淺楞楞地看著他。
謝朗峰已經陷入回憶，更不願意停下講述，繼續說道：“當年謝家沒找到你其他的親人，所以才強迫謝隆和林鑫收養你，只不過謝隆沒多久就病死了，也算是上天給他的報應吧。”
原來如此。
原來這才是謝家願意收養她的真相。
不是因為當年傳說的“因為謝隆林鑫夫婦沒有孩子，所以才去孤兒院收養孤兒。”
難怪林鑫今天對她說“這都是謝家應該做的”，又說“這本就是謝家欠你的”。
原來她的父母是為了救謝隆而死。
謝家收養她，是為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謝淺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麽可笑，水汽逐漸濕潤她的眼角，她的聲音也越發顫抖：“就是因為你們的說辭，所以我從來都不問父母的事，也從來不敢想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沒見過他們的照片。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
謝淺又看向一旁黑著臉的梁業琴：“可是，他們沒有拋棄我？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願意告訴我這件事。”
“告訴你又能怎樣？這很重要嗎？”謝朗峰蠻不在意。
“當然重要！”謝淺第一次在謝家父母面前表現出這般生氣的態度，竟讓他們有些驚訝。
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啞：“我不是被父母隨意拋棄的孩子，這一點對我的人生來說難道不重要嗎？”
“謝淺，”梁業琴終於開口，“不論如何，謝家既然養你到這麽大，就不會放棄你坑害你。我和你謝叔叔都是看著你長大，這麽多年沒有血緣但有感情，你該相信我們會給你安排好你的人生路。”
“不用了。”謝淺深呼吸，“既然事情的真相是這樣，我更沒有賴在這裏的理由。你們放心，養育之恩我不會忘記，但是我的人生選擇，我自己決定就好。”
梁業琴徹底黑了臉。
“那麽謝雲暄呢？”見到謝淺要走，梁業琴急忙擡手拉住謝淺的手腕，她徹底把話挑明，“你不是最舍不得你哥哥了？”
她在暗示謝淺是否願意離開謝雲暄。
謝淺笑了。
她聽懂了對方的話，側頭看向梁業琴，用力掙脫對方的手。
謝淺的眼眶已經泛紅，她說：“他要繼承謝家的企業，當然和我不一樣。”
轟隆——
雷聲驚響。
謝淺沒有留在花房，她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雷聲震動整個大地，雨下的更大。
謝淺在雨中慢慢往前走。
她全身已經濕透了。
032忍不住冒出來。
032：「宿主，你沒事吧？」
032：「宿主？」
它叫了許多遍謝淺的名字，努力安慰她，想要喚起她的勇氣和鬥志。
謝淺失魂落魄地往住處走去，不言不語，眼神中仿佛浸透了濃墨，所有的情緒都無法沖破濃墨透露到外面。032看到實在慌張，害怕她出事。
電閃雷鳴中，謝淺終於開口。
“032，我很可笑對吧。”
她又問了一遍：“032，我是不是很可笑？這麽多年，我怎麽就沒有想過要去問問我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麽我會相信他們敷衍我的話，為什麽我甚至會在難過的時候埋怨我的爸爸媽媽，明明他們沒有拋棄我。”
032不忍心：「宿主，快去躲雨吧。快回房間。如果難過的話，那就哭出來吧。」
032在她腦海中說：「要是我能化出實體就好了，我一定要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緊緊地抱住你。」
「宿主，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欺騙了你啊。」
心中的防備徹底塌陷，淚水流出，謝淺終於哭出聲。
哭聲掩蓋在響徹整座城市的雷聲中。
暴雨洗刷整個城市，仿佛要把這裏所有的汙穢都洗刷幹凈。
這座城市已經很久沒有下這麽大的雨了。
謝雲暄回到家中時已是深夜。
與以往不同，這次家中一樓的客廳仍亮著燈。
他走進客廳，看到燈火通明中，父母正在吵架。
“早就說過多少次，喝酒誤事！喝酒誤事！你就是不聽！”
“她願意走那不是正好！你到底在氣什麽！”
“可是謝淺她——”
梁業琴一句話未說完，正好看到了回家的謝雲暄。
她的聲音一下子止住。
“妹妹怎麽了？”謝雲暄走上前，盯著他們。
梁業琴笑了：“她最近成績有些不穩定，你也是的，得督促督促他們的學習才對。”
謝雲暄又看向父親。
“好了，不早了，快點休息。”謝朗峰急忙說。
“睡覺去吧。”梁業琴也說。
謝雲暄壓下心中的隱隱不安，點頭。
他回到自己房間，換下被雨打濕的衣服。
外面仍舊雷聲轟鳴。
他關掉房間的燈，想了想，鎖上房門，直接下了樓。
猶豫再三，謝雲暄仍舊擡手敲響二樓謝淺的房門。
“茜茜，你睡了嗎？”他問。
沒有回答，房間內也沒發出任何聲響。
“你睡著了嗎？”謝雲暄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回答。
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謝雲暄說了句“那我進去嘍”，然後輕輕打開房門。
房間一片黑暗，走廊的光湧進來，床上沒有人。
謝雲暄心中一緊，急忙推開門擡步走進去。
“茜茜？”他走進去，確定謝淺沒在床上，心中更加恐慌。
這麽晚了，外面還下著大雨，謝淺能去哪裏？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房間裏的細碎聲響傳入他的耳朵。
謝雲暄攥緊拳頭，看向房間中的衣櫃。
他走過去，慢慢拉開衣櫃的門。
謝雲暄看到了在衣櫃中縮成一團、滿臉淚水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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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梁業琴放下茶杯，看到她，輕輕皺起眉, “你今天下午怎麽去市郊的醫院了？”
謝淺知道這件事瞞不過謝家, 所以直接承認：“我去醫院看了林阿姨。”
“看她？”梁業琴不解, 甚至確認一遍，“你閑著沒事去看林鑫？”
謝淺頓了頓，點頭：“去聊了會兒天。”
謝淺沒有直說她與林鑫聊了些什麽。潛意識裏，她認為謝家不願意她知道當年收養她的真相，故而此時沒有開口問梁業琴。
梁業琴也不在意, 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中, 現在她心中憂愁的是謝雲暄和謝淺之間的事。
昨天她才和謝雲暄吵了一架, 心裏正是不順的時候。
註意到謝淺仍站在原地, 梁業琴眼神示意她坐下, 又說：“之前說的事, 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因為之前謝雲暄的話，這次梁業琴話音中沒了之前強硬的態度, 可商量的語氣下還是希望謝淺能夠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終於到這一步了。
謝淺鼓起勇氣：“我還是想留在國內。”
聽到這個回答，梁業琴臉色暗下來。
她哼了一聲，正想說些道理勸說謝淺, 但尚未開口, 謝朗峰的聲音突然在門口傳進來, 旁邊的助理收起雨傘。
“要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謝家給你提供的條件。”
謝朗峰推開門走進來, 看向謝淺的是熟悉的不屑的眼神。
仿佛她多麽目光短淺，不知道抓住謝家給她的機會。
因著謝朗峰走進來，房間中彌漫開一股酒氣。
他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顯然有些醉了。
謝淺站起來，看著謝朗峰：“我想以後留在國內工作，尤其是國外也沒有我認識的人，出國留學並不是必要的選擇。更何況我從來沒有留在國外的理由和想法。”
謝朗峰的笑容有些古怪：“怎麽，反正你在國內也無親無故，對你這種情況，國內國外有區別嗎？”
謝淺臉色發白。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細聲解釋，“我不會給謝家添麻煩，也不會一直賴在這裏。”後一句話的意思已經尤為直白，謝淺的聲音低下去。
她低下頭。
聽到這話，謝朗峰笑了。
他壓低聲音，語速快起來：“謝淺，看來你很清楚，要不是因為你親媽當年舍己為人，你確實進不了謝家的門。”
謝淺猛地擡頭看他。
“你說什麽？”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謝朗峰說漏了嘴。謝家一直沒讓謝淺知道當年的事。
看謝淺這反應，謝朗峰索性不再隱瞞她：“你還不知道？你去找林鑫不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嘛。不過我想她應該沒有心情搭理你——”
他走近，周身濃郁的酒氣讓謝淺忍不住屏住呼吸。
“行了——”梁業琴開口制止他。
謝朗峰走過來，單手壓住梁業琴的肩膀，仍舊看著謝淺：“你以為你真的是被父母拋棄去孤兒院的嗎？當年你的親生父母和謝隆那家夥坐在一輛車上遇到車禍，若不是有你父母，謝隆早就死在那裏了。可惜你父親死在那裏，你母親也為了救謝隆難產而死，謝隆和車上其他人一樣，都沒什麽良心，竟忍心看著你被送去孤兒院。要不是謝家家族過了幾年後知道這件事，要求謝隆和林鑫去收養你，你現在恐怕還在孤兒院吧。”
聽到謝朗峰說完這段話，謝淺被巨大的恐慌和震驚席卷。
“我父母……”謝淺紅了眼眶，呆呆地問，“他們是為了救車上的人才去世離開我的？”
謝朗峰輕呵一聲：“他們其實算得上是謝隆的救命恩人。”
“為什麽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謝淺的情緒激動起來，“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是被父母拋棄在福利院門口的，說他們不要我！說我是被他們拋棄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像浮萍，像浮雲，像所有無法向下紮根、總是被拋棄的事物。
“你當然不知道，誰會願意提起這件事呢。”謝朗峰嗤笑，“可那個瘋女人還以為你是謝隆的私生女。”
當年謝隆養了很多情婦，林鑫又患上了精神類疾病，一直覺得謝淺是謝隆養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不待見謝淺。
說完，見謝淺臉色越來越白，謝朗峰又開口補充：“說真的，你長得和謝隆完全不同，要是林鑫神智清醒時見到你，也會覺得她以前的猜疑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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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朗峰已經陷入回憶，更不願意停下講述，繼續說道：“當年謝家沒找到你其他的親人，所以才強迫謝隆和林鑫收養你，只不過謝隆沒多久就病死了，也算是上天給他的報應吧。”
原來如此。
原來這才是謝家願意收養她的真相。
不是因為當年傳說的“因為謝隆林鑫夫婦沒有孩子，所以才去孤兒院收養孤兒。”
難怪林鑫今天對她說“這都是謝家應該做的”，又說“這本就是謝家欠你的”。
原來她的父母是為了救謝隆而死。
謝家收養她，是為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謝淺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麽可笑，水汽逐漸濕潤她的眼角，她的聲音也越發顫抖：“就是因為你們的說辭，所以我從來都不問父母的事，也從來不敢想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沒見過他們的照片。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
謝淺又看向一旁黑著臉的梁業琴：“可是，他們沒有拋棄我？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願意告訴我這件事。”
“告訴你又能怎樣？這很重要嗎？”謝朗峰蠻不在意。
“當然重要！”謝淺第一次在謝家父母面前表現出這般生氣的態度，竟讓他們有些驚訝。
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啞：“我不是被父母隨意拋棄的孩子，這一點對我的人生來說難道不重要嗎？”
“謝淺，”梁業琴終於開口，“不論如何，謝家既然養你到這麽大，就不會放棄你坑害你。我和你謝叔叔都是看著你長大，這麽多年沒有血緣但有感情，你該相信我們會給你安排好你的人生路。”
“不用了。”謝淺深呼吸，“既然事情的真相是這樣，我更沒有賴在這裏的理由。你們放心，養育之恩我不會忘記，但是我的人生選擇，我自己決定就好。”
梁業琴徹底黑了臉。
“那麽謝雲暄呢？”見到謝淺要走，梁業琴急忙擡手拉住謝淺的手腕，她徹底把話挑明，“你不是最舍不得你哥哥了？”
她在暗示謝淺是否願意離開謝雲暄。
謝淺笑了。
她聽懂了對方的話，側頭看向梁業琴，用力掙脫對方的手。
謝淺的眼眶已經泛紅，她說：“他要繼承謝家的企業，當然和我不一樣。”
轟隆——
雷聲驚響。
謝淺沒有留在花房，她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雷聲震動整個大地，雨下的更大。
謝淺在雨中慢慢往前走。
她全身已經濕透了。
032忍不住冒出來。
032：「宿主，你沒事吧？」
032：「宿主？」
它叫了許多遍謝淺的名字，努力安慰她，想要喚起她的勇氣和鬥志。
謝淺失魂落魄地往住處走去，不言不語，眼神中仿佛浸透了濃墨，所有的情緒都無法沖破濃墨透露到外面。032看到實在慌張，害怕她出事。
電閃雷鳴中，謝淺終於開口。
“032，我很可笑對吧。”
她又問了一遍：“032，我是不是很可笑？這麽多年，我怎麽就沒有想過要去問問我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麽我會相信他們敷衍我的話，為什麽我甚至會在難過的時候埋怨我的爸爸媽媽，明明他們沒有拋棄我。”
032不忍心：「宿主，快去躲雨吧。快回房間。如果難過的話，那就哭出來吧。」
032在她腦海中說：「要是我能化出實體就好了，我一定要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緊緊地抱住你。」
「宿主，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欺騙了你啊。」
心中的防備徹底塌陷，淚水流出，謝淺終於哭出聲。
哭聲掩蓋在響徹整座城市的雷聲中。
暴雨洗刷整個城市，仿佛要把這裏所有的汙穢都洗刷幹凈。
這座城市已經很久沒有下這麽大的雨了。
謝雲暄回到家中時已是深夜。
與以往不同，這次家中一樓的客廳仍亮著燈。
他走進客廳，看到燈火通明中，父母正在吵架。
“早就說過多少次，喝酒誤事！喝酒誤事！你就是不聽！”
“她願意走那不是正好！你到底在氣什麽！”
“可是謝淺她——”
梁業琴一句話未說完，正好看到了回家的謝雲暄。
她的聲音一下子止住。
“妹妹怎麽了？”謝雲暄走上前，盯著他們。
梁業琴笑了：“她最近成績有些不穩定，你也是的，得督促督促他們的學習才對。”
謝雲暄又看向父親。
“好了，不早了，快點休息。”謝朗峰急忙說。
“睡覺去吧。”梁業琴也說。
謝雲暄壓下心中的隱隱不安，點頭。
他回到自己房間，換下被雨打濕的衣服。
外面仍舊雷聲轟鳴。
他關掉房間的燈，想了想，鎖上房門，直接下了樓。
猶豫再三，謝雲暄仍舊擡手敲響二樓謝淺的房門。
“茜茜，你睡了嗎？”他問。
沒有回答，房間內也沒發出任何聲響。
“你睡著了嗎？”謝雲暄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回答。
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謝雲暄說了句“那我進去嘍”，然後輕輕打開房門。
房間一片黑暗，走廊的光湧進來，床上沒有人。
謝雲暄心中一緊，急忙推開門擡步走進去。
“茜茜？”他走進去，確定謝淺沒在床上，心中更加恐慌。
這麽晚了，外面還下著大雨，謝淺能去哪裏？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房間裏的細碎聲響傳入他的耳朵。
謝雲暄攥緊拳頭，看向房間中的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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