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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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Z市風雨大作。
狂風卷著雨點, 猛烈地砸著玻璃，劈啪作響。窗框不斷震顫，發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嗚咽。
韓家別墅, 輝煌的水晶吊燈並未打開, 只是零星點著幾盞落地式臺燈。
黑暗從房間的角落裏湧出來, 在燈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蠢蠢欲動地窺伺著。
秦清苒癱坐在沙發上，手機扔在一旁, 消息提示音持續不斷地響。
韓芥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手臂一揮, 將窗簾甩到一旁, 任由煞白的閃電將玻璃切割成碎片。
秦清苒被這突然閃過的白光刺到，不悅地瞇起眼睛。
韓裕的私人司機走進屋裏，在韓裕耳邊匯報了什麽。
韓裕聽完，嗓音低得嚇人：“我安插了那麽多人, 一個都不剩了？”
司機往後縮了縮，像是怕被韓裕的怒火傷及：“是，小韓總這次做的很絕。”
“我還不知道他的手腕？”韓裕的語氣裏壓著煩躁的火, “行了，下去吧。”
他點燃了一支煙，時明時滅的火光襯得他的臉上更加陰沈。
“你不是保證過, 韓芥川手裏不可能有證據的麽？”
“我眼見著他刪了我的好友, 按理來說是會自動清除聊天記錄的。”
秦清苒靠在沙發裏, 一點兒也沒有往日風光的女明星的氣質。
“按理來說。”韓裕譏諷地哼了一聲。
“算了吧，老韓總。你自己不也是虛有其表, 掌握的信息還沒有我多呢。”
她說著，動作遲緩地撈起手機。
手機上是經紀人打來的二十幾個未接來電。見她實在不接電話, 對方只得放棄，轉而發來信息。
滿屏幕的白色聊天氣泡，一滑滑不到底。
其中最多的，就是經紀人提醒她合作的所有代言被甲方緊急叫停，近期參與視鏡的幾部新戲也紛紛落選。
她草草掃了一眼，便又把手機關上了。
“我真是昏了頭，才會與你合作。”她哼了一聲。
“這一次，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敗得很徹底。”韓裕猛吸了一口煙，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秦清苒不以為意地站起來，“老韓總和我可不一樣，老韓總可是還握著底牌呢。”
“就算韓芥川和江喃度過了這次又怎樣？要想結婚登記，不還得回韓家來求戶口本？”
話音落下，她把隨身的東西收拾好，背起包就要往外走。
偌大的客廳裏，只留下韓裕一個人站在窗前。
暴風雨還在持續，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
網上的風波剛過，為了避免麻煩，韓芥川給自己和江喃各找來了一只黑色口罩。
江喃帶上以後照了照鏡子，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應該都認不出來才對。
兩人沒有什麽明確的目的地，只是手牽著手，一起壓馬路。
遛彎的老夫妻彼此攙扶聊著閑話，年輕人則大多埋頭敲著手機，往來行人不少，卻都沒有對他們產生太多註意。
走了一會兒，江喃的肚子“咕嚕”地叫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還是被韓芥川捕捉到了。
他看了眼路旁的餐廳，適時出言：“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江喃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家吃拉面燒烤的館子。
館子店面不大，裝修風格和價格也都比較接地氣，桌子是木質圓桌，椅子是那種紅色的塑料凳。
韓芥川看出她的猶豫：“不喜歡吃拉面，我們也可以換一家其他的。”
江喃遲疑了下，又往前看了看。
前面是一個很大的公園，道路兩邊都用圍墻攔了起來，一眼望去，並看不見其他餐廳。
“我是沒問題，就是覺得t擔心這種街邊小館……你會不會吃不慣？”江喃緩緩地說。
畢竟，一想到韓芥川穿著襯衫坐在塑料凳上吃拉面的畫面，總覺得有些違和。
“你在內涵我，不夠接地氣？”韓芥川勾起唇角。
“……”江喃一瞬間感覺，自己剛才那麽多顧慮，完全是多餘的。
“就吃這家了，今天不管怎麽說，也得讓韓總品鑒一下，A市的街頭拉面能值多少顆米其林星星。”
她說著，頭也不回地便往店裏走。
伸手撥開塑料垂簾，正前方就是點菜區。
江喃看過菜單，很快做出選擇：“您好，我要一碗招牌牛肉面，毛細，再來一份花生拼毛豆。”
而後，又轉身看向韓芥川：“你吃什麽？”
韓芥川微微瞇起眼睛，對比著菜單上兩樣菜品的不同名稱。
半晌，才緩緩出言：“請問招牌牛肉面與超值牛肉面有什麽區別？”
收銀臺後的老板連頭都不擡一下：“超值多加一分牛肉。”
韓芥川這才點了點頭：“那就要超值吧。”
老板熟練地在點單機上操作幾下，“粗細呢？需要哪種？”
韓芥川微微蹙眉，“就正常做吧。”
老板打出面票，交到二人手裏。
韓芥川接過，道了聲謝，就要找地方落座。
江喃提醒一聲：“我們等下再坐吧，這個面票需要先給廚房那邊的。”
韓芥川意味深長地瞥了江喃一眼。
“我知道，只是怕你太累。”
江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戳穿他的假話。
拉面出鍋，江喃挑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調料放進碗裏，順手又拿了雙人份的筷子和勺。
轉頭想要告訴韓芥川一聲，卻見他正端著調料瓶，仔細閱讀上面貼著的文字。
她沒有催促他，端著盤子先找位置坐下了。
不一會兒，韓芥川也回來了，坐在了她的對面。
時間到了飯點，拉面館裏的客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面湯的熱氣在塑料門簾蒙上一層水露露的白霧，嘈雜的人聲將兩人包圍其中。
江喃卻不覺得吵，反而有種腳踏實地的踏實感。
她很快就把拉面吃完了，又喝下半碗熱湯，滿足地舒了口氣。
而對面的韓芥川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
江喃把花生毛豆盤拉到面前，剝出一些，放在盤子的一邊。
“這些是給你的。”她向剝出來的花生仁示意了下。
韓芥川微微挑眉：“江喃，我不常來這種街頭館子，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剝花生。”
他這句話說得一本正經，惹得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有沒有，”江喃清了清嗓子，企圖掩飾自己的笑意。
但是看韓芥川的表情，似乎……自己的掩飾並沒有什麽效果。
她試圖辯解：“主要……我怕我吃得太快，不小心把一整盤都吃完，還是提前給你留出來一些吧。”
韓芥川瞥了她一眼，沒再出聲回應，只是默默地夾起了一粒花生。
門簾又是一陣響動，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其他桌子都沒位置了，她走到江喃和韓芥川的桌子旁，禮貌詢問了句：“您好，請問可以拼個桌嗎？”
江喃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東西往靠墻的一側推了推。
女生真誠地說：“謝謝。”
又過了一會兒，女生把自己的拉面也取了回來。
剛出鍋的面還有點燙，她一邊用手扇著面碗上的熱氣，一邊試探性地向江喃搭話：
“請問，你們……是情侶嗎？”
韓芥川從熱氣之間擡起視線，還沒來得及開口，江喃便搶先一步回答：
“對，他是我男朋友。”
女生的眼神裏流露出讚嘆：“真好啊。”
“我剛才在路上就遠遠地看見你們了，你們的互動也太甜了！”
“哎？”江喃笑了笑，“這個我倒是沒有註意……”
女生聊到了興頭上，語速飛快地說：“真的真的！我一個路人都可以看出來，你們肯定非常、非常喜歡對方——要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啊。”
江喃聽得出，女生是沒有摻雜任何其他想法的、單純的祝福。
她的胸口微微發熱，“一定會的，謝謝你。”
離開面館以後，兩人走進了公園。
輕柔的晚風吹亂了江喃的長發，她張開雙臂，享受著微風從指尖穿過的感覺。
韓芥川跟隨著她的腳步，雙手抄兜，視線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
“感覺好久沒有這麽放松過了。”江喃呼出了一口氣。
長久以來的擔憂和焦慮，終於在今天成為了過去式。
她終於可以在面對別人的詢問時，毫無顧慮地說出她與韓芥川的關系。
也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壓馬路、一起下館子、一起做任何一對情侶都會做的事情。
有兩個小孩子手裏拿著鮮花，笑鬧著沖過來，眼看就要撞到江喃身上。
韓芥川趕忙拉了江喃一把，“小心。”
江喃站穩腳步，望向小孩跑走的方向。
那邊是一小片空地，此時，空地上圍了十來個人，有人抱著花束，有人舉著彩色燈牌。
透過人群的縫隙，可以看到中央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男生單膝跪地，手中拖著一個戒指盒，正向女生說著什麽。而女生捂著嘴，看樣子似乎是在激動地抽泣。
隔著一段距離，具體的聽不太清。江喃只能根據看到的場面猜測，男生應該是在向女生求婚。
過了一會兒，人群躁動起來，起哄般地拖長了聲音：“哦——”
移動的人影擋住了她的視線，江喃這才把註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路上。
雖然不認識當事人，但有幸見證了對方生命中的重要時刻，江喃還是替那對情侶感到高興。
指尖輕輕一勾，拉住了韓芥川的手。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江喃的睫毛輕輕顫動。
“你說。”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以後會是什麽樣子？”
同居、求婚、領證……那些曾經只存在於認知層面的概念，如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引發無限的遐想和期待。
韓芥川在聽到問題之後，沈默了片刻。
她不大滿意地攥緊了他的手，探尋地望向他的眼睛，“你沒想過？”
韓芥川沒有忽略她語氣中的委屈，啞然失笑。
“喃喃，我圖謀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我們的以後。”
他之所以沈默，不是因為沒有想過，而是已經在腦海中排演了太多次。
他幾乎考慮了所有的可能性，忖度過所有好的或壞的結果，正因如此，對待這個問題才格外慎重。
他和江喃，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我不想在任何環節，給你留下任何遺憾。”他緩聲說。
原來如此。
江喃眨了眨眼，克制住眼裏的潮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韓芥川將她拉入環中，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
“我知道。”
“但，我的喃喃，值得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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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從房間的角落裏湧出來, 在燈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蠢蠢欲動地窺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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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芥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手臂一揮, 將窗簾甩到一旁, 任由煞白的閃電將玻璃切割成碎片。
秦清苒被這突然閃過的白光刺到，不悅地瞇起眼睛。
韓裕的私人司機走進屋裏，在韓裕耳邊匯報了什麽。
韓裕聽完，嗓音低得嚇人：“我安插了那麽多人, 一個都不剩了？”
司機往後縮了縮，像是怕被韓裕的怒火傷及：“是，小韓總這次做的很絕。”
“我還不知道他的手腕？”韓裕的語氣裏壓著煩躁的火, “行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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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見著他刪了我的好友, 按理來說是會自動清除聊天記錄的。”
秦清苒靠在沙發裏, 一點兒也沒有往日風光的女明星的氣質。
“按理來說。”韓裕譏諷地哼了一聲。
“算了吧，老韓總。你自己不也是虛有其表, 掌握的信息還沒有我多呢。”
她說著，動作遲緩地撈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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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昏了頭，才會與你合作。”她哼了一聲。
“這一次，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敗得很徹底。”韓裕猛吸了一口煙，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秦清苒不以為意地站起來，“老韓總和我可不一樣，老韓總可是還握著底牌呢。”
“就算韓芥川和江喃度過了這次又怎樣？要想結婚登記，不還得回韓家來求戶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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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會兒，江喃的肚子“咕嚕”地叫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還是被韓芥川捕捉到了。
他看了眼路旁的餐廳，適時出言：“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江喃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家吃拉面燒烤的館子。
館子店面不大，裝修風格和價格也都比較接地氣，桌子是木質圓桌，椅子是那種紅色的塑料凳。
韓芥川看出她的猶豫：“不喜歡吃拉面，我們也可以換一家其他的。”
江喃遲疑了下，又往前看了看。
前面是一個很大的公園，道路兩邊都用圍墻攔了起來，一眼望去，並看不見其他餐廳。
“我是沒問題，就是覺得t擔心這種街邊小館……你會不會吃不慣？”江喃緩緩地說。
畢竟，一想到韓芥川穿著襯衫坐在塑料凳上吃拉面的畫面，總覺得有些違和。
“你在內涵我，不夠接地氣？”韓芥川勾起唇角。
“……”江喃一瞬間感覺，自己剛才那麽多顧慮，完全是多餘的。
“就吃這家了，今天不管怎麽說，也得讓韓總品鑒一下，A市的街頭拉面能值多少顆米其林星星。”
她說著，頭也不回地便往店裏走。
伸手撥開塑料垂簾，正前方就是點菜區。
江喃看過菜單，很快做出選擇：“您好，我要一碗招牌牛肉面，毛細，再來一份花生拼毛豆。”
而後，又轉身看向韓芥川：“你吃什麽？”
韓芥川微微瞇起眼睛，對比著菜單上兩樣菜品的不同名稱。
半晌，才緩緩出言：“請問招牌牛肉面與超值牛肉面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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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芥川這才點了點頭：“那就要超值吧。”
老板熟練地在點單機上操作幾下，“粗細呢？需要哪種？”
韓芥川微微蹙眉，“就正常做吧。”
老板打出面票，交到二人手裏。
韓芥川接過，道了聲謝，就要找地方落座。
江喃提醒一聲：“我們等下再坐吧，這個面票需要先給廚房那邊的。”
韓芥川意味深長地瞥了江喃一眼。
“我知道，只是怕你太累。”
江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戳穿他的假話。
拉面出鍋，江喃挑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調料放進碗裏，順手又拿了雙人份的筷子和勺。
轉頭想要告訴韓芥川一聲，卻見他正端著調料瓶，仔細閱讀上面貼著的文字。
她沒有催促他，端著盤子先找位置坐下了。
不一會兒，韓芥川也回來了，坐在了她的對面。
時間到了飯點，拉面館裏的客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面湯的熱氣在塑料門簾蒙上一層水露露的白霧，嘈雜的人聲將兩人包圍其中。
江喃卻不覺得吵，反而有種腳踏實地的踏實感。
她很快就把拉面吃完了，又喝下半碗熱湯，滿足地舒了口氣。
而對面的韓芥川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
江喃把花生毛豆盤拉到面前，剝出一些，放在盤子的一邊。
“這些是給你的。”她向剝出來的花生仁示意了下。
韓芥川微微挑眉：“江喃，我不常來這種街頭館子，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剝花生。”
他這句話說得一本正經，惹得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有沒有，”江喃清了清嗓子，企圖掩飾自己的笑意。
但是看韓芥川的表情，似乎……自己的掩飾並沒有什麽效果。
她試圖辯解：“主要……我怕我吃得太快，不小心把一整盤都吃完，還是提前給你留出來一些吧。”
韓芥川瞥了她一眼，沒再出聲回應，只是默默地夾起了一粒花生。
門簾又是一陣響動，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其他桌子都沒位置了，她走到江喃和韓芥川的桌子旁，禮貌詢問了句：“您好，請問可以拼個桌嗎？”
江喃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東西往靠墻的一側推了推。
女生真誠地說：“謝謝。”
又過了一會兒，女生把自己的拉面也取了回來。
剛出鍋的面還有點燙，她一邊用手扇著面碗上的熱氣，一邊試探性地向江喃搭話：
“請問，你們……是情侶嗎？”
韓芥川從熱氣之間擡起視線，還沒來得及開口，江喃便搶先一步回答：
“對，他是我男朋友。”
女生的眼神裏流露出讚嘆：“真好啊。”
“我剛才在路上就遠遠地看見你們了，你們的互動也太甜了！”
“哎？”江喃笑了笑，“這個我倒是沒有註意……”
女生聊到了興頭上，語速飛快地說：“真的真的！我一個路人都可以看出來，你們肯定非常、非常喜歡對方——要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啊。”
江喃聽得出，女生是沒有摻雜任何其他想法的、單純的祝福。
她的胸口微微發熱，“一定會的，謝謝你。”
離開面館以後，兩人走進了公園。
輕柔的晚風吹亂了江喃的長發，她張開雙臂，享受著微風從指尖穿過的感覺。
韓芥川跟隨著她的腳步，雙手抄兜，視線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
“感覺好久沒有這麽放松過了。”江喃呼出了一口氣。
長久以來的擔憂和焦慮，終於在今天成為了過去式。
她終於可以在面對別人的詢問時，毫無顧慮地說出她與韓芥川的關系。
也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壓馬路、一起下館子、一起做任何一對情侶都會做的事情。
有兩個小孩子手裏拿著鮮花，笑鬧著沖過來，眼看就要撞到江喃身上。
韓芥川趕忙拉了江喃一把，“小心。”
江喃站穩腳步，望向小孩跑走的方向。
那邊是一小片空地，此時，空地上圍了十來個人，有人抱著花束，有人舉著彩色燈牌。
透過人群的縫隙，可以看到中央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男生單膝跪地，手中拖著一個戒指盒，正向女生說著什麽。而女生捂著嘴，看樣子似乎是在激動地抽泣。
隔著一段距離，具體的聽不太清。江喃只能根據看到的場面猜測，男生應該是在向女生求婚。
過了一會兒，人群躁動起來，起哄般地拖長了聲音：“哦——”
移動的人影擋住了她的視線，江喃這才把註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路上。
雖然不認識當事人，但有幸見證了對方生命中的重要時刻，江喃還是替那對情侶感到高興。
指尖輕輕一勾，拉住了韓芥川的手。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江喃的睫毛輕輕顫動。
“你說。”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以後會是什麽樣子？”
同居、求婚、領證……那些曾經只存在於認知層面的概念，如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引發無限的遐想和期待。
韓芥川在聽到問題之後，沈默了片刻。
她不大滿意地攥緊了他的手，探尋地望向他的眼睛，“你沒想過？”
韓芥川沒有忽略她語氣中的委屈，啞然失笑。
“喃喃，我圖謀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我們的以後。”
他之所以沈默，不是因為沒有想過，而是已經在腦海中排演了太多次。
他幾乎考慮了所有的可能性，忖度過所有好的或壞的結果，正因如此，對待這個問題才格外慎重。
他和江喃，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我不想在任何環節，給你留下任何遺憾。”他緩聲說。
原來如此。
江喃眨了眨眼，克制住眼裏的潮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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