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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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在一陣急促的鬧鈴聲後, 丁一一伸手在枕頭旁邊摸索，找到手機後瞇著眼睛從被窩裏探出頭。
星期一早上七點整。
這個萬惡的時間點。
丁一一揉著腦袋，今天的頭格外沈。
等等——
她呼吸一窒，雙手攥緊被子, 腦袋轟地一下炸了, 隨即發出顫抖破碎的尖叫。
“啊——”
樓下剛剛做好飯的丁建山, 隱約聽到樓上有動靜, 匆匆跑到樓梯口, 聽到自家閨女崩潰的嚎叫, 急忙寬慰她：“一一呀, 放心, 這次起的正好，不會遲到。”
丁一一：“……”
還不如遲到呢。
她隱約記得昨天是在謝曉樓房間裏啊，怎麽會在自己床上，她怎麽會對怎麽回來這件事一點印象沒有？
丁一一摸摸有些幹癢的樣子, 自己在謝曉樓房間又唱又跳的畫面浮現在自己腦子裏，而且越來越清晰……
這鬼故事怎麽越來越恐怖了？
她連滾帶爬的打開電腦，迅速點開攝像頭，調回昨天自己還有印象的時間點, 快倍速的劃過，直到攝像頭裏出現人的影子才放到正常倍速。
畫面中謝曉樓扛著一團白色的東西健步如飛地走進畫面，離得近了丁一一才看看清那團白色的東西正是醉成一灘爛泥的自己，雖然很誇張，但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的感覺。
“……”
她毫不猶豫地“啪”的一聲合上電腦, 嘴裏念念有詞：“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她正常的洗漱吃飯, 開車上班。
回到辦公室，還是沒忍住, 一陣無聲的怒吼。
戒酒戒酒，必須戒酒。
丁一一獨自在辦公室抓狂了許久，然後覺得還是得幹點正事轉移一下註意力，就跟著李師傅把剩下的機器重新再檢查一邊。
操作間機器轟鳴，丁一一完全沈浸在重金屬的交響樂中，暫時忘記了昨天晚上的窘態。
查看結束之後，丁一一已經完全恢覆狀態，只是醉酒失態而已，跟這些年在他面前丟過的所有臉來說又算得了什麽呢，不值一提，這樣想著，她心情也好了許多，打算回辦公室就跟機器廠家對接，看看什麽時候看貨比較方便。
打開手機就看到多出來兩個未接電話，車間裏噪音比較多，聽不見也很正常，都是長期合作的客戶，都會理解，丁一一挨個回覆過去，把一些關鍵點記到紙上，一會兒還要給丁董事長過目。
微信裏有幾個小紅點，丁一一打開，引入眼簾的就是“勝春朝”的楓葉。
她點進去，幾條消息跳出來。
【一一你好，我是雷潤秋】
【昨天照顧不周，還請你見諒】
【如此冒昧的發信息給你，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
丁一一腦袋轟的一下炸開。有些木訥的回覆：【你好】
對話框瞬間顯示正在輸入中，消息隨之而來。
【給你看一個好東西，正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後面跟著一張圖片。
丁一一打開之後，是一角懸空的玻璃窗戶，嵌在三面墻上，窗外蒼翠碧綠，花樹點綴其中。大概是學設計的都能構思出好角度，這張照片讓本就分外美麗的窗戶一角變得更加美麗。
【真好看[笑臉]】
那邊發過來一個害羞的表情包，回覆：【我先去開會了，一會兒聊】
丁一一發了一個OK的手勢，並馬上撥通簡茜堯電話。
上午十一點二十分，簡茜堯睡得無比香甜，她和周一帆兩個夜場天王天後誰也不服誰，一直喝到第二天人家酒吧打烊，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找地方繼續喝下去。
“誰呀，這麽不懂事？！”
周一帆聽到刺耳的手機鈴聲，罵罵咧咧的睜眼找手機，他雖然困得要死，但出於醫生的職業素養，是一定要接到這個電話的。
“我的手機響了……”旁邊傳來簡茜堯宿醉之後格外沙啞的聲音。
周一帆瞬間清醒，猛地坐起來。
“你怎麽在這？”
宿醉的腦子t現在像是有只無形的大手在腦子裏胡亂撕扯，頭疼欲裂，卻在聽到周一帆的聲音後更加難受。她怎麽會帶男人回自己家，這個男人還他爹的是周一帆！真是好不了一點。
簡茜堯同樣吃驚，急忙去看雙方的衣服，都是昨天的衣服，並且都穿在身上，懸著的心才算落地，她還沒嘗試過跟已經睡過的男人做朋友。
簡茜堯握著手機，屏幕上丁一一的電話在不斷地晃動著叫囂著，要是被她發現了這件事，還能得了嗎？
她果斷掛掉電話。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簡茜堯走下床，雙手在頭發上隨意抓了幾下，栗色的長發被她輕巧用皮筋紮出一個慵懶的馬尾。
拜托，我可是簡茜堯，這點事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她很快鎮定下來，腦子裏卻對昨天的事情一點印象沒有。
“肯定是你帶我來的啊，不然我怎麽能找到你家，還能毫發無傷的進來，並且還在你閨房裏睡了一晚。”周一帆跟她不相上下，註意力已經在打量簡茜堯的房間。
她的房間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淩亂，反而有一些簡潔，基本上沒什麽家具，窗簾是厚重的宮廷風，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穿衣鏡和一個梳妝臺，上面零零散散放著還沒來得及收拾得化妝品，椅子上卻是小山一樣層層疊疊的衣服。旁邊一個推拉門，裏面應該是她的衣帽間。
在短暫的時間裏，雙方都接受了今早所發生的一一切——好朋友一起喝酒，斷片一晚而已。
“既然醒了，就趕緊離開吧。”簡茜堯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睡衣，準備去洗澡。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隔夜酒的味道，簡茜堯聞著有些難受，順便把窗戶打開，外面陽光明媚，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床上是兩人沒換衣服就睡了一夜的床單被套，簡茜堯想，肯定是不能要了，這勞動力請的，怎麽想怎麽虧本。
“還真是翻臉無情呢。”周一帆眼瞼一垂，委屈的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
簡茜堯皺眉，轉身進了浴室，反鎖了門。
周一帆自嘲一笑，出了臥室，順便幫她把門關上，浪子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客廳是明亮如鏡子的瓷磚，卻到處都是零碎東西，沙發旁邊鋪著一張厚實的紅色地毯，周圍有比剛剛更多更雜的衣服，桌子上淩亂堆放著幾本雜志，還有一桶沒吃完的方便面。
出門之前，周一帆看到旁邊的冰箱，上面幾張她出去旅游時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在山頂，裹著登山服，戴著眼鏡的照片，雖然看不清臉，但依然能感受到她的開心與美麗。
他鬼使神差的打開冰箱，裏面還有一些食材，他聽著臥室傳出來的水流聲，他猶豫了一下，果斷把手伸進冰箱。
作為一個父母經常不在家的留守兒童來說，他會幾個拿手菜不奇怪，更巧的是，冰箱裏的食材他都會做。
他在廚房忙碌，準備給喜歡的人做一頓豐盛有營養的午餐，這曾經是他某個階段的夢想。
後來卻在無數實驗中他總結出來經驗，幸福生活是可以具象化，但幸福生活與現實世界之間太像隔著一層窗明幾凈的玻璃，他只能看得到，卻進不去、摸不著。
簡茜堯洗完澡出來，聽見客廳裏面有動靜，還以為周一帆走時沒關好門，讓不法分子溜了進來，順手拿起放在門後的棒球棍躡手躡腳的往客廳走。
越往外走，越能聞見飯菜的香味。簡茜堯還以為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直到看見客廳裏已經被打掃的幹幹凈凈，那些進門脫掉還沒來得及被打掃阿姨收拾的衣服，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沙發一角，桌子上亂糟糟的東西已經物歸原位，取而代之的是幾個家常小炒。廚房裏是周一帆忙碌的身影。
從這收拾東西、打掃衛生的手法看，確實像是在大醫院幹過的。
她緩緩放下手裏的棒球棍，木訥地站在那裏，這種場景好熟悉，又好陌生。
熟悉到在她幼年時光裏，幾乎每天見到這樣的場景，陌生到，一晃眼，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廚房裏見到過這樣的身影。
周一帆炒完最後一盤菜端出來，看到簡茜堯站在前面，微微一楞，卻仍是神態自若的模樣，說：“醒了。”像是他出現在這這裏，做著這樣的事情合情合理。
簡茜堯半濕半幹的頭發披散而下，如墨如瀑，臉上不見修飾，卻依舊美的驚心動魄，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胸前一大片雪白呼之欲出，腰帶將細腰凸顯，身材更加玲瓏有致，手裏還拿著一根手腕粗的棒球棍。
沒聽說過她會打棒球，那只能是買來防身用的。
只是周一帆經常見到美女這種情景出現在他身邊，但他卻不是像個洗手作羹湯的小媳婦一樣，圍著圍裙，手裏還端著冒著熱氣的菜。沒有一個像簡茜堯這般，只是靜靜的站在這裏，充滿魅惑的同時卻又讓他毫無沖動的欲望。
他只是想著，時間卡的太好了，正好可以吃飯了。
有某個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不行。
但他知道不是。
他遲疑了一秒：“正好洗手吃飯。”
簡茜堯一看是他，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麽還沒走？”眼神卻忍不住落在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上，冰箱裏都是她和阿姨說好還沒來得及做的菜，被他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端上桌子，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如果再不狠一點，很難不被看出來。
周一帆看破不說破，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說：“好不容易做好了，叫我吃兩口再走吧。昨天晚上到現在幾乎沒吃飯，我要暈倒在半路怎麽辦？”
“少給我裝可憐！”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可以不用走，周一帆得到指令，把手裏的碗筷放到她面前：“嘗嘗，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改進的。”
小酥肉色澤金黃，簡茜堯吃了一口，香酥、滑嫩、肥而不膩。
開水白菜清新淡雅，香味濃郁，說是開水，簡茜堯還吃到了肉沫的味道。
……
“想不到，你竟然還會做飯。”簡茜堯並不掩飾對他的刮目相看，畢竟吃人家嘴短，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理應得到公正客觀的評價。
“那當然，你以為我還真是天天不學無術呢，我好歹是個正經的省醫執業醫師，上過手術臺的人。”周一帆所認知的自己的成就，沒有一項是跟他的家庭有關的，“而且我人長得又這麽帥氣。”
誇他兩句他還真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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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一揉著腦袋，今天的頭格外沈。
等等——
她呼吸一窒，雙手攥緊被子, 腦袋轟地一下炸了, 隨即發出顫抖破碎的尖叫。
“啊——”
樓下剛剛做好飯的丁建山, 隱約聽到樓上有動靜, 匆匆跑到樓梯口, 聽到自家閨女崩潰的嚎叫, 急忙寬慰她：“一一呀, 放心, 這次起的正好，不會遲到。”
丁一一：“……”
還不如遲到呢。
她隱約記得昨天是在謝曉樓房間裏啊，怎麽會在自己床上，她怎麽會對怎麽回來這件事一點印象沒有？
丁一一摸摸有些幹癢的樣子, 自己在謝曉樓房間又唱又跳的畫面浮現在自己腦子裏，而且越來越清晰……
這鬼故事怎麽越來越恐怖了？
她連滾帶爬的打開電腦，迅速點開攝像頭，調回昨天自己還有印象的時間點, 快倍速的劃過，直到攝像頭裏出現人的影子才放到正常倍速。
畫面中謝曉樓扛著一團白色的東西健步如飛地走進畫面，離得近了丁一一才看看清那團白色的東西正是醉成一灘爛泥的自己，雖然很誇張，但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的感覺。
“……”
她毫不猶豫地“啪”的一聲合上電腦, 嘴裏念念有詞：“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她正常的洗漱吃飯, 開車上班。
回到辦公室，還是沒忍住, 一陣無聲的怒吼。
戒酒戒酒，必須戒酒。
丁一一獨自在辦公室抓狂了許久，然後覺得還是得幹點正事轉移一下註意力，就跟著李師傅把剩下的機器重新再檢查一邊。
操作間機器轟鳴，丁一一完全沈浸在重金屬的交響樂中，暫時忘記了昨天晚上的窘態。
查看結束之後，丁一一已經完全恢覆狀態，只是醉酒失態而已，跟這些年在他面前丟過的所有臉來說又算得了什麽呢，不值一提，這樣想著，她心情也好了許多，打算回辦公室就跟機器廠家對接，看看什麽時候看貨比較方便。
打開手機就看到多出來兩個未接電話，車間裏噪音比較多，聽不見也很正常，都是長期合作的客戶，都會理解，丁一一挨個回覆過去，把一些關鍵點記到紙上，一會兒還要給丁董事長過目。
微信裏有幾個小紅點，丁一一打開，引入眼簾的就是“勝春朝”的楓葉。
她點進去，幾條消息跳出來。
【一一你好，我是雷潤秋】
【昨天照顧不周，還請你見諒】
【如此冒昧的發信息給你，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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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一腦袋轟的一下炸開。有些木訥的回覆：【你好】
對話框瞬間顯示正在輸入中，消息隨之而來。
【給你看一個好東西，正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後面跟著一張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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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笑臉]】
那邊發過來一個害羞的表情包，回覆：【我先去開會了，一會兒聊】
丁一一發了一個OK的手勢，並馬上撥通簡茜堯電話。
上午十一點二十分，簡茜堯睡得無比香甜，她和周一帆兩個夜場天王天後誰也不服誰，一直喝到第二天人家酒吧打烊，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找地方繼續喝下去。
“誰呀，這麽不懂事？！”
周一帆聽到刺耳的手機鈴聲，罵罵咧咧的睜眼找手機，他雖然困得要死，但出於醫生的職業素養，是一定要接到這個電話的。
“我的手機響了……”旁邊傳來簡茜堯宿醉之後格外沙啞的聲音。
周一帆瞬間清醒，猛地坐起來。
“你怎麽在這？”
宿醉的腦子t現在像是有只無形的大手在腦子裏胡亂撕扯，頭疼欲裂，卻在聽到周一帆的聲音後更加難受。她怎麽會帶男人回自己家，這個男人還他爹的是周一帆！真是好不了一點。
簡茜堯同樣吃驚，急忙去看雙方的衣服，都是昨天的衣服，並且都穿在身上，懸著的心才算落地，她還沒嘗試過跟已經睡過的男人做朋友。
簡茜堯握著手機，屏幕上丁一一的電話在不斷地晃動著叫囂著，要是被她發現了這件事，還能得了嗎？
她果斷掛掉電話。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簡茜堯走下床，雙手在頭發上隨意抓了幾下，栗色的長發被她輕巧用皮筋紮出一個慵懶的馬尾。
拜托，我可是簡茜堯，這點事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她很快鎮定下來，腦子裏卻對昨天的事情一點印象沒有。
“肯定是你帶我來的啊，不然我怎麽能找到你家，還能毫發無傷的進來，並且還在你閨房裏睡了一晚。”周一帆跟她不相上下，註意力已經在打量簡茜堯的房間。
她的房間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淩亂，反而有一些簡潔，基本上沒什麽家具，窗簾是厚重的宮廷風，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穿衣鏡和一個梳妝臺，上面零零散散放著還沒來得及收拾得化妝品，椅子上卻是小山一樣層層疊疊的衣服。旁邊一個推拉門，裏面應該是她的衣帽間。
在短暫的時間裏，雙方都接受了今早所發生的一一切——好朋友一起喝酒，斷片一晚而已。
“既然醒了，就趕緊離開吧。”簡茜堯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睡衣，準備去洗澡。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隔夜酒的味道，簡茜堯聞著有些難受，順便把窗戶打開，外面陽光明媚，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床上是兩人沒換衣服就睡了一夜的床單被套，簡茜堯想，肯定是不能要了，這勞動力請的，怎麽想怎麽虧本。
“還真是翻臉無情呢。”周一帆眼瞼一垂，委屈的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
簡茜堯皺眉，轉身進了浴室，反鎖了門。
周一帆自嘲一笑，出了臥室，順便幫她把門關上，浪子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客廳是明亮如鏡子的瓷磚，卻到處都是零碎東西，沙發旁邊鋪著一張厚實的紅色地毯，周圍有比剛剛更多更雜的衣服，桌子上淩亂堆放著幾本雜志，還有一桶沒吃完的方便面。
出門之前，周一帆看到旁邊的冰箱，上面幾張她出去旅游時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在山頂，裹著登山服，戴著眼鏡的照片，雖然看不清臉，但依然能感受到她的開心與美麗。
他鬼使神差的打開冰箱，裏面還有一些食材，他聽著臥室傳出來的水流聲，他猶豫了一下，果斷把手伸進冰箱。
作為一個父母經常不在家的留守兒童來說，他會幾個拿手菜不奇怪，更巧的是，冰箱裏的食材他都會做。
他在廚房忙碌，準備給喜歡的人做一頓豐盛有營養的午餐，這曾經是他某個階段的夢想。
後來卻在無數實驗中他總結出來經驗，幸福生活是可以具象化，但幸福生活與現實世界之間太像隔著一層窗明幾凈的玻璃，他只能看得到，卻進不去、摸不著。
簡茜堯洗完澡出來，聽見客廳裏面有動靜，還以為周一帆走時沒關好門，讓不法分子溜了進來，順手拿起放在門後的棒球棍躡手躡腳的往客廳走。
越往外走，越能聞見飯菜的香味。簡茜堯還以為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直到看見客廳裏已經被打掃的幹幹凈凈，那些進門脫掉還沒來得及被打掃阿姨收拾的衣服，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沙發一角，桌子上亂糟糟的東西已經物歸原位，取而代之的是幾個家常小炒。廚房裏是周一帆忙碌的身影。
從這收拾東西、打掃衛生的手法看，確實像是在大醫院幹過的。
她緩緩放下手裏的棒球棍，木訥地站在那裏，這種場景好熟悉，又好陌生。
熟悉到在她幼年時光裏，幾乎每天見到這樣的場景，陌生到，一晃眼，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廚房裏見到過這樣的身影。
周一帆炒完最後一盤菜端出來，看到簡茜堯站在前面，微微一楞，卻仍是神態自若的模樣，說：“醒了。”像是他出現在這這裏，做著這樣的事情合情合理。
簡茜堯半濕半幹的頭發披散而下，如墨如瀑，臉上不見修飾，卻依舊美的驚心動魄，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胸前一大片雪白呼之欲出，腰帶將細腰凸顯，身材更加玲瓏有致，手裏還拿著一根手腕粗的棒球棍。
沒聽說過她會打棒球，那只能是買來防身用的。
只是周一帆經常見到美女這種情景出現在他身邊，但他卻不是像個洗手作羹湯的小媳婦一樣，圍著圍裙，手裏還端著冒著熱氣的菜。沒有一個像簡茜堯這般，只是靜靜的站在這裏，充滿魅惑的同時卻又讓他毫無沖動的欲望。
他只是想著，時間卡的太好了，正好可以吃飯了。
有某個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不行。
但他知道不是。
他遲疑了一秒：“正好洗手吃飯。”
簡茜堯一看是他，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麽還沒走？”眼神卻忍不住落在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上，冰箱裏都是她和阿姨說好還沒來得及做的菜，被他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端上桌子，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如果再不狠一點，很難不被看出來。
周一帆看破不說破，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說：“好不容易做好了，叫我吃兩口再走吧。昨天晚上到現在幾乎沒吃飯，我要暈倒在半路怎麽辦？”
“少給我裝可憐！”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可以不用走，周一帆得到指令，把手裏的碗筷放到她面前：“嘗嘗，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改進的。”
小酥肉色澤金黃，簡茜堯吃了一口，香酥、滑嫩、肥而不膩。
開水白菜清新淡雅，香味濃郁，說是開水，簡茜堯還吃到了肉沫的味道。
……
“想不到，你竟然還會做飯。”簡茜堯並不掩飾對他的刮目相看，畢竟吃人家嘴短，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理應得到公正客觀的評價。
“那當然，你以為我還真是天天不學無術呢，我好歹是個正經的省醫執業醫師，上過手術臺的人。”周一帆所認知的自己的成就，沒有一項是跟他的家庭有關的，“而且我人長得又這麽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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