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21 章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 宋如惠發話：“等吃完飯，審墨，顏若都到我屋裏來。”
兩人剛應了聲好, 就聽常媽比他們倆還積極地問：“啥事不能在桌上說，不會是要結婚吧。”
這倆人真要結婚？這麽快？顏若真的能嫁到秦家？
宋如惠不緊不慢地說：“等定好你就知道了。”
吃完飯，倆人就隨著宋如惠進了屋，“都坐吧。”宋如惠說。
顏若給宋如惠的瓷杯裏添了點熱水, 又在秦審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宋如惠的視線在他們倆臉上各轉了一圈，怎麽看都覺得倆人外形上特別般配，文憑工作上顏若差了點，但她年輕聰慧, 以後日子還長,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人家相親的都是見面就能決定行不行，你們倆相處快一個星期，感覺怎麽樣？還行的話就把結婚證領了。”
顏若一個姑娘家在秦家需要身份, 秦審墨既然回來就把她的身份定下來。
秦審墨看了顏若一眼, 見她很安靜乖巧地坐著，她媽雖然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但其實更像是通知。
顏若並不覺得意外，在秦家這麽多天，宋如惠對她一直釋放善意, 她能感覺到宋如惠對她還算滿意，要不她也不會呆得這麽安穩。
“媽, 先問顏若。”秦審墨說。
宋如惠正對門坐著, 看到門簾後倆娃露出小腦袋, 就招呼他們：“你們進來吧。”
甜寶撒著歡的往秦審墨身邊跑，伸出小胳膊抱住他的腿說：“舅舅, 你要是不跟姨姨結婚，我們就不認你了。”
秦審墨跟她擡杠：“認不認我都是你舅舅，這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
甜寶突然被杠，一下就沒詞了，轉頭朝法寶求助，可法寶不開口，她只能耍賴說：“你不跟姨姨結婚的話，那就讓陳叔叔跟姨姨結婚。”
她認識的都是大雜院那些人，適齡青年最親近的大概只有陳漢民。
秦審墨神情一凝：“……”
他伸出食指按甜寶的鼻尖，說：“這你就別想了，沒門。”
本來宋如惠這樣直接的問話讓屋裏氣氛有些凝滯，但倆娃一來氣氛立刻變得輕松。
甜寶朝舅舅哼了一聲，趕緊走到顏若身邊，抓著她的胳膊往她身上爬，顏若搭了把手，甜寶就縮到顏若懷裏，小臉神情緊繃地看向秦審墨。
屋裏的情景就跟談判似的，三個大人都很冷靜，可是倆娃神情緊張，顏若來了之後，他們覺得家裏不再冷清變得溫暖，他們被溫柔的安全感包圍，這讓他們踏實安穩，他們當然希望顏若能留下來，希望有完整的家。
宋如惠忽視倆娃打岔，說：“顏若，你覺得怎麽樣？”
顏若開口：“讓審墨先說。”
秦審墨又看了顏若一眼，收回視線後說：“我可以。”
他以前沒想過要跟什麽樣的女人結婚，但他覺得顏若可以。
顏若聽他說得很幹脆，一點都沒猶豫，也說：“我也可以。”
這場婚姻雙方各取所需，都帶著明確的目的，大老板跟二老板爽快，顏若當然沒什麽好不樂意的。
“你們倆都扭扭捏捏的，我看了都著急，那結婚的事兒就這樣定下。”宋如惠說。
緊張的法寶立刻松了一口氣，小臉都舒展開來，甜寶滑到地上，一人歡天喜地地蹦蹦跳跳，制造出了熱鬧的效果。
“舅舅跟姨姨要結婚啦，我們有舅媽啦。”
“舅舅表現還湊合。”
甜寶去抱宋如惠大腿說：“姥姥，謝謝你給我們找姨姨當舅媽，以後是不是要管姨姨叫舅媽了。”
宋如惠摸她的發頂，慈愛地說：“現在就可以叫。”
甜寶又去抱顏若大腿，聲音歡快地喊舅媽，完了之後去抱秦審墨的大腿，問：“舅舅，你以後就有漂亮媳婦了，你高興嗎？”
秦審墨看著面前兩張小臉，詫異：“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成熟了嗎？”
“你高不高興？”甜寶堅持問。
被逼說高興的秦審墨：高興，他能不高興嗎？
常媽在廚房洗碗，一直聽著屋裏的動靜，聽到屋裏熱鬧就喊：“甜寶，你樂啥呢。”
倆娃歡快地跑進院子，常媽從廚房走出來，攔住甜寶問：“咋了？”
“舅舅跟姨姨要結婚。”甜寶唇角揚得老高，開心地說。
“啊，還真結婚啊，這麽快。”常媽喃喃自語。
顏若這個農村來的麻雀真的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以後在秦家的地位在她之上？
屋裏，三人在商量跟結婚有關的事情。
秦家是體面周全的人家，娶了別人家的閨女，一定要給彩禮，而且聽宋如惠那意思，彩禮錢不能由顏若自己拿在手裏，要真給到她娘家。
宋如惠說：“給你家一千塊錢，現在城裏給彩禮錢能拿出三五百的人家不少，給這個數你娘家人臉上有光，秦家名聲也好聽，最主要是在外人看來，秦家重視你，沒人敢小看你。”
顏若感覺到了宋如惠的誠意，給這麽多彩禮說明秦家重視她，重視這門親事，給足了三方面子。
可她想了想說：“我倒是不在乎名聲面子之類的，我更擔心這麽多錢給了我娘家，說不定我父母會覺得這麽親事有利可圖，索取更多的。要不，就給兩百吧，在我們當地，給個百八十塊就不少了。”
她自己一窮二白，沒有血可供他們吸，堅決杜絕別人扒在自己身上吸血的可能。
從結婚開始，就讓他們打消吸血的念頭。
宋如惠是被自己遠房親戚吸了很多血的人，理解顏若的這種心態，見她有主意，且態度堅決，很容易就同意這個數額。
宋如惠說一定要舉辦婚禮，她的理由是秦審墨工作忙，又經常出差，要通過婚禮把顏若介紹給親朋，而不是讓這些親朋一個個認識顏若。
顏若覺得不管是彩禮還是婚禮，宋如惠都在為她考慮。
而秦審墨覺得這些事情宋如惠早就考慮過了，就差他點頭同意結婚。
秦審墨要上班，顏若對城裏還有親戚朋友都不熟，就由宋如惠操持準備婚禮。
“請廚子到咱家做飯，就在咱家擺酒席，我多找些各種票，審墨，有空咱倆好好合計。”
秦審墨點頭答好。
宋如惠又問：“審墨的房間就是你們的新房，他那個房間夠大，顏若你還要添置什麽家具嗎？”。
“我衣服不多，騰空一個衣櫃給顏若。”秦審墨說。
“家具夠用，不用添置。”顏若說。她覺得現在的房間布局就很好，空曠而整齊。而且屋裏的這些都是老式中式紅木家具，跟現在百貨大樓裏賣的那些完全不同，要真買了現代化家具放到屋裏簡直是格格不入。
“把我屋裏的梳妝臺搬你屋去，你還可以當書桌用，我不想屋子放鏡子，也用不著。”宋如惠說。
秦審墨說好。
他們馬上搬梳妝臺，厚實的紅木家具很沈，本來是秦審墨、顏若再加常媽一起動手，可是顏若一個人就搬了起來。
秦審墨：“……”
非常意外。
不是看著嬌滴滴的女人嗎，這女人力氣這麽大讓他很沒面子。
好在顏若一人搬並不方便，秦審墨給她搭了把手，很快把梳妝臺搬到西邊房間，安置到原有的書桌旁。
看著安置好的梳妝臺，顏若覺得這效率可真不一般t。
“別人結婚都要冰箱電視洗衣機，七十二條腿，顏若缺個手表，審墨你有空給她買個手表，顏若你還有想要置辦的不，或者你看咱家裏哪兒需要改動，你可以提出來。”宋如惠和氣地說。
顏若覺得宋如惠真是個很開明的人，很尊重她的想法，很能給人面子。
那她就不客氣，有想法就提，她覺得上廁所是個大問題，於是她說：“咱們院子上下水方便嗎，要是方便可以建個衛生間，用抽水馬桶，這樣幹凈還方便。以後我跟秦審墨睡一個房間，屋裏還要放個夜壺，想想都尷尬。”
她可以接受去院子裏上廁所。
秦審墨默默看了顏若一眼，別人家也不都這樣嗎，好歹是他們倆人的房間，房間又寬敞，不像別人家那樣男女老少擠在一起，她這不說倒好，這一說吧，他也覺得挺尷尬。
主要還是他們兩個不熟。
宋如惠：“……”
顏若有個優點是說話直接，相處起來不累。
她看了眼兒子通紅的小臉，說：“兩口子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們在一起這些事情習慣了就好，審墨，能修衛生間不？這事得你來做。”
秦審墨說：“修衛生間肯定麻煩，得接自來水管，還得挖下水管道，工程量不小，但也能弄，要是修了衛生間，可以把洗衣機放裏面，洗衣服就方便。這事兒你們就別操心了，我來弄。前段時間咱胡同有人家施工，我去打聽一下。”
秦家沒有洗衣機，洗衣機沒地方放，排水也不方便，只能放廚房，要麽就放屋裏用的時候搬到院子裏，宋如惠嫌麻煩，就沒買。
宋如惠很幹脆：“行，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顏若覺得也太突然了，像是做夢一樣，短短時間，他們效率極高，定好很多大事兒。
“這是你們倆的終身大事，都主動點，要不你們倆聊會兒。”宋如惠提議。
兩個年輕人對視，不知道秦審墨是怎麽想的，反正顏若感覺很奇異，就這麽點時間，他們已經成為未婚夫妻。
“咱倆商量下建衛生間的事兒？”秦審墨詢問。
顏若點頭：“好。”
“我想聽下你的想法，然後畫圖紙，去我房間？”秦審墨提議。
兩人走進秦審墨房間，秦審墨擺了兩把椅子讓顏若坐下，他手裏拿著紙筆，說：“對衛生間的構造，物品如何擺放你有想法吧。”
顏若本來覺得修建個衛生間是很簡單的事情，可秦審墨很認真，既然他問，顏若便說：“花園那塊地沒有鋪地磚，要有地磚鋪到廁所，要不下雨天會一腳泥。”
秦審墨點頭：“以後有空花園這塊地方好好規劃，咱媽沒心思管，這塊地就交給你，你想種花種菜都可以，我們可以去花木門市部買花，你怎麽改造都行。”
顏若倒是很喜歡那一片空地，完全可以搞成漂亮的花園菜地，不過她暫時放下改造花園的念頭，提議說衛生間要能洗澡、洗衣、洗漱還有上廁所互不幹擾，還有考慮冬天裏面放個爐子，太陽能熱水器估計幾年後才有，現在能拎熱水進去洗澡就行，顏若沒提太陽能熱水器，但預留出了位置。
秦審墨考慮他的意見，在紙上大致畫出來。
這時倆娃在院子裏瘋跑幾圈釋放過快樂心情進了屋，一左一右擠在倆人旁邊。
等倆人說完話，甜寶問：“舅媽你不會走了吧。”
雖然說要結婚，可是她的小小心靈還是有點擔心。
“不走啊。”顏若撫摸著她的小腦袋說。
“我想去告訴涵涵姐你們要結婚。”甜寶非常想把這個消息跟小夥伴分享。
“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再告訴涵涵姐好不好？”顏若柔聲說。
甜寶眨巴著大眼睛，乖巧地答應下來。
還是有倆娃在好，要不倆人獨處氣氛會有些凝滯，連空氣都不怎麽流動似的。
“你考慮得很周到，建好的衛生間一定很方便。”秦審墨說。
顏若則覺得有衛生間能極大提高生活質量。
她還覺得秦審墨做事非常認真，大概把什麽事情交給他做都能夠放心。
只是一件小事，說明秦審墨足夠重視他，這讓她對二老板多了點好感。
而且在倆人的討論中，顏若覺得對這座院子有了一丁點歸屬感，她以後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
次日，常媽一直在找機會跟宋如惠單獨說話，一直到宋如惠午睡起床，看顏若跟倆娃都在樹蔭下，忙給宋如惠泡了茶，滿臉喜氣地開口：“審墨跟顏若要結婚了？我真為他們倆高興，恭喜。”
她心裏在挑理，這麽大事也不當面告訴她，還是她從甜寶口中知道的。
宋如惠點頭：“是，是要結婚。”
常媽用推心置腹的語氣說：“審墨才回來沒幾天，跟顏若才認識，這婚事是不是草率了點，不如讓他們倆多了解一下。”
宋如惠瞧了常媽一眼，怎麽哪兒都顯得著她。
壓根不考慮常媽怎麽想的，宋如惠喝了口茶，慢斯條理的一句話結束對話：“他們倆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下少偉的婚事吧。”
——
秦審墨要上班，宋如惠要找各種票據找廚子準備食材，他們還要通知親戚朋友，準備起來最快也要一個星期，婚禮就定在下周日，反倒是顏若最輕松。
顏若只需要告訴大姑跟娘家她要結婚的消息，其實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訴大姑，還沒等她去大雜院那邊，傍晚吃過晚飯，大姑又帶著涵涵過來玩兒。
甜寶看到涵涵馬上跑過去跟她報喜：“我舅舅跟舅媽要結婚啦。”
涵涵哇得一聲驚呼，說：“是秦叔叔跟我表姐結婚嗎？”
甜寶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宋如惠笑瞇瞇地問：“是，審墨跟顏若商量好要結婚。”
她先做邀請：“下周日舉辦婚禮，你們家別做飯，一家子全都過來吃飯。”
顏丹紅覺得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比她期待的快了很多，她甚至覺得整個跨院都敞亮起來。
秦家是她侄女能夠嫁的條件最好的人家，帶有偶然跟運氣的成分，秦家的家風跟宋如惠還有秦審墨的人品她都清楚的很，顏若嫁到她們家，不出意外就能過得不錯。
她看向自己侄女，漂亮，嫻淑，乖巧，聰明，跟秦審墨非常般配。秦審墨能娶到顏若這樣的媳婦，也是秦家的造化。
她絲毫沒掩飾喜悅之情，說：“顏若能嫁到秦家太好了，這我就放心了，他們倆郎才女貌特別般配，以後秦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紅火。”
宋如惠聽她說話也高興，她把顏丹紅當成是能給顏若做主的人，詢問她關於婚禮的看法，顏丹紅沒啥建議跟意見，就說宋如惠看著安排就行，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叫她。
倆人聊了好一會兒倆人結婚的事兒，顏若就在旁邊聽著，宋如惠又問：“現在茶攤生意咋樣？”
顏丹紅最近精力都放在跟西頭那家茶攤較勁，本來她過來就是想說茶攤的事兒，聽宋如惠提起，就說：“西頭那家還真是跟屁蟲，他們也弄了臺電視，又把我們生意搶走一半。他們茶攤臉皮真厚，就不能想點自己的點子。”
“誰家生意好？”宋如惠很感興趣。
“都差不多，都有人圍著看電視，分不出好壞來，一天能賣一千五百碗也夠了，茶攤起碼能經營下去，等天再熱點估計能賣得更多點。”顏丹紅說。
這些都在顏若的預料之中，畢竟放個電視簡單，誰都可以放，效果都是立竿見影的。
她思索一會兒後說：“大姑，你們茶攤可以多給顧客一些茶水，我看茶水邊緣離碗沿還有一公分呢，多加點，反正給顧客的茶是溫的，不會燙到。熟客能占一點點便宜說不定就會選擇你們茶攤。”
宋如惠聽到顏若的話，立刻來了精神，不想看兩家大碗茶茶攤互鬥，她當然希望顏丹紅她們茶攤生意紅火，但她想看顏若給出的主意到底好不好用。
要是競爭一直持續下去，就會有好戲看。
顏丹紅眼睛一亮，說：“行啊，就多這麽一點，成本增加有限，但就比西頭有優勢，時間長了顧客就到我們這邊來，我明天就去試試。要是這法子真好使西頭估計又得學，不過沒準他們發現不了呢。”
“去試試，有沒有效果都來告訴t我們。”宋如惠說。
“嗯，一定要試試。”顏丹紅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等到明天試試新點子。
顏丹紅要走的時候，宋如惠還想起一件事，問道：“我聽說要頒布新的婚姻法，以後女性的結婚年齡不得低於二十歲。”
顏丹紅點頭：“我也聽說了，現在顏若十八歲剛好可以領證，萬一趕上新婚姻法的話，那就得等兩年之後才能結婚。”
現在擺酒也算是結婚，但在宋如惠看來，當然領證才算是有保證的婚姻。
只有領了證她才會把四合院過戶給顏若，可要是真等兩年後才把房子給顏若那就是空頭支票，顏若未必樂意。
“等審墨休假，讓他們倆趕緊把證領了。”宋如惠說。
——
秦家這樣的體面人家肯定要叫親家來參加婚禮，要是按顏若的意思，她都不想叫。顏若往櫻桃溝大隊部打了兩次電話都撲了個空，直到打第三次電話找到顏安平，跟他說要結婚。
顏安平知道現在的妹妹跟之前不同，她有主見，誰都左右不了她，也欺負不了她，既然她願意結婚說明男方條件合她的心意。
很欣慰妹妹找個好婆家，他想叮囑顏若好好過日子，但又覺得幹巴巴說這麽一句話沒啥意思，就什麽都沒說，只答應下來。
“先不要跟村裏人說。”顏若叮囑。
她嫁到城裏有錢人家的消息要是讓村裏人知道，肯定村裏最大的新聞，她的事兒會成下飯菜。
“我知道。”顏安平點頭。
——
傍晚帶著倆娃摘桑葉回來，宋如惠正跟一個年輕姑娘坐在窗根下聊天。
年輕女人長得眉清目秀，紮著馬尾，跟宋如惠長得有五分像。
她打量著顏若，率先開口：“你就是嫂子？”
她又轉向宋如惠：“媽，我哥要結婚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好像我不是家裏人似的。”
宋如惠嗔道：“怎麽沒告訴你，我不是定了馬上就通知你的？”
“只是通知我，也沒跟我商量。”年輕姑娘說。
宋如惠可沒法認同她的話，說：“就你這麽不靠譜的，我能跟你商量？”
秦文荷喊著法寶、甜寶的名字迎了過來，她摸著倆寶的頭，問道：“想小姨了沒有。”
甜寶奶聲奶氣，眨巴著大眼睛看向秦文荷說：“沒想。”
秦文荷哼了一聲，板起臉說：“倆臭崽子，跟小姨一點都不親，你就騙小姨說想了不行啊。”
倆娃看起來跟她不熟也不親，甜寶除了回答一句話就沒啥表示。法寶就不用說了，直接跑回客廳把挎籃拎了出來。
宋如惠給兩人介紹：“這是秦文荷，審墨的妹妹，去年考上的大學，她是學醫的，學校不錯，醫科大學，平時住校不常回來。”
然後又介紹顏若說：“這就是你嫂子。”
秦文荷跟倆娃說話的時候，早就把顏若從頭到腳打量個遍，笑著對宋如惠說：“媽，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長得這麽俊的姑娘，這要放到我們學校也是校花，媽你真費心了，你這是揣摩了我哥的審美眼光，照著他的審美給他找的媳婦。”
沒等宋如惠搭話，她又轉過頭來對顏若說：“我哥肯定美滋滋，你長得這麽俊俏，怪不得他願意結婚。”
顏若覺得這姑娘說話有點誇張，笑道：“你哥讀過大學，應該更願意找跟他有思想共鳴，有共同語言的對象吧。”
秦文荷笑道：“不，你想多了，我哥就是個俗人，特別俗，他喜歡長得漂亮的。”
“誰說我俗？”秦審墨騎著自行車進了院。
秦文荷連忙說：“你不俗，你是才能出眾勤勉穩重的工程師，總行了吧。”
“我出差的時候你都沒怎麽回家。”秦審墨說。
“媽看我不順眼，我回來惹她煩嗎？”秦文荷說。
她又打量顏若一眼，說：“有人跟我嚼舌根子說我嫂子壞話，我得回來看看。”
宋如惠皺起眉頭問：“誰嚼舌根子，說什麽壞話？”
秦文荷說：“嚼舌根子的人我也懶得揪出來，不過是說嫂子把倆娃把在手裏不讓別人插手，還想要咱們家的四合院。”
宋如惠趕緊看顏若，解釋說：“文荷就這樣，說話直來直去。”
秦審墨眉心微凝，問道：“是誰說的？”
說完又安撫顏若：“這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秦文荷笑道：“哥，看你緊張的，這就知道護著媳婦啦，不錯，女人找對象就要找一顆心全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哥，你馬上就要結婚計較這個幹啥。”
倆娃正在餵蠶，聽到這些話立刻支著小耳朵聽，甜寶邁著小腿跑過來奶聲奶氣地問秦文荷：“誰說舅媽壞話，我削她去。”
顏若一點沒把秦文荷的話放在心上，攬著甜寶肩膀說：“寶啊，你都沒有削別人的實力，別總說這麽狠的話。”
秦文荷非常佩服顏若，她淡定自若，聽到這些話居然不氣不惱，神情沒有一點變化。
秦文荷大聲說：“不過我瞅著我嫂子挺好的，漂亮姑娘誰不喜歡呢，我要是男的，也找我嫂子這樣的。”
宋如惠聽不下去，揉著眉心對顏若說：“你聽她說的這都是什麽話，她平時也這樣說話，你別介意。”
晚飯比平時多兩個菜，秦文荷吃過飯就回學校，她不在家住，倒是秦審墨不放心妹妹走夜路要送她。
“外邊人多著呢，不用送我，陪你媳婦吧。”秦文荷說。
秦審墨還是堅持去送他。
顏若覺得這對母女的關系多少有點奇怪，一點都不親熱，有層隔閡一樣。
宋如惠讓顏若把桌上的兩罐奶粉跟兩罐麥乳精拎走並說：“文荷買的，甜寶喝奶粉，法寶不願意喝，你盡量讓法寶也跟著喝，他得補充營養。你也跟著喝，我看你臉色有點白，咱家不缺那點吃喝，喝完了再去買就行了。”
顏若又對大老板多了一些好感，這些細節說明大老板大方不摳搜，她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倆每天喝一杯。”
等秦審墨回來，顏若已經帶娃去睡覺，秦審墨洗漱完就在門外等著，直到屋裏安靜沒有聲音才輕聲敲門招呼顏若：“你睡了嗎，出來聊兩句。”
顏若起床開門，側身關好門，走到臺階下，輕聲說：“還沒睡著，有啥想說的？”
秦審墨先是解釋了一通秦文荷就是那樣的性格，看著挺機靈的其實心眼子都擺明面上，說話直來直去容易得罪人。
顏若心說其實她也是這樣式兒的。
“我覺得她那樣挺好。”顏若說。
秦審墨說：“不管她說啥，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還有她說的別人嚼舌根子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顏若看向秦審墨，微弱的燈光斜射，讓他的臉龐線條格外明晰俊朗，目光專註深邃，他這是在解釋在安撫她？
顏若點頭：“我不在意。”
她不生氣不反駁，因為嚼舌根子的人說的對。
秦審墨也看顏若，她的眉眼舒展精致嬌美，神情跟平時並無兩樣，平和淡然，應該是沒有受這些話影響。
“你不在意就行。”秦審墨溫聲說，“早點睡覺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顏若說。
宋如惠在客廳裏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秦審墨平時話不多，很欣慰他能說這麽一大篇話安撫顏若，起碼說明他看重顏若，這讓她對他們未來的關系很有信心。
次日上午顏若給倆娃加餐喝奶粉跟麥乳精，三個透明玻璃杯泡了熱氣騰騰的三杯，顏若先喝了一口，驚嘆：“哇，竟然這麽好喝。”
她真覺得很好喝，又香又甜，簡直是這個年代最好喝的飲品。
等稍涼一些，甜寶跟她一塊兒喝，可法寶只看著她們倆喝，自己那杯不動。
在顏若眼裏，法寶這個不管穿什麽衣服都顯得寬大的黑瘦小子板著小臉在嫌棄奶粉麥乳精。
把這小子投放到六零年他還能挑食嗎？
“法寶覺得牛奶又香又膩，他不愛喝。”甜寶喝著香噴噴的營養品，為法寶代言。
顏若想要說服法寶，說：“你要是想長大長得強壯，能夠打贏老碩的話，就要喝奶粉補充營養。”
一句話剛好戳中法寶的幼小心靈，他最想打敗老碩，於是他端起杯子，試探地喝了一口，然後皺著小眉頭把整杯奶都喝了下去。
“法寶真棒啊，以後要堅持喝哦。”顏若邊拍t手邊誇獎他。
甜寶也拍著小手誇他：“法寶哥哥好棒。”
甚至甜寶還大聲喊：“姥姥，法寶好厲害，他喝了一大杯奶粉跟麥乳精。”
她剛喊完，宋如惠就溜達過來，也是把法寶好一頓誇。
法寶想不到自己被三人圍住誇獎，嘴角上揚，小臉羞得通紅，她們太誇張，他只是喝了奶粉而已，沒那麽厲害啦。
——
婚禮定在周日，周日民政局不上班，秦審墨周六提前回來兩個小時，他們一起去領證。
顏若穿的是新買的裙子，秦審墨穿的是白襯衣，倆娃也穿戴一新。
“舅媽穿裙子可真漂亮。”甜寶很嘴甜地說，小丫頭嘴裏含了顆奶糖，白凈的臉頰鼓鼓的。
倆娃這幾天情緒非常好，讓倆娃更開心的是舅媽平時不讓他們多吃糖，現在一下給了三塊奶糖。
法寶拉秦審墨的衣服下擺讓他看顏若，甜寶代言：“法寶讓你看舅媽的裙子。”
秦審墨臉頰微紅，說：“舅舅看到了，舅媽很漂亮。”
顏若穿著他給挑的裙子就是漂亮，亭亭玉立滿臉嬌俏。
可顏若心裏在吐槽秦審墨是什麽眼光，他怎麽喜歡粉裙子啊，大男人有顆少女心麽。
四人走著去民政局領證，很順利領完證出來，秦審墨想起他口袋裏還有塊表，叫住顏若，從口袋裏掏出手表盒，取出手表說：“中午我趁吃飯的時間出去買的。”
顏若瞥見上面的勞力士的標志，說：“我不用戴這麽貴的手表。”
“不貴，四五百塊錢，你跟我戴一個牌子的表。我給你戴上？”秦審墨說。
四五百塊在顏若看來很貴，可聽這個富二代的語氣，他真不覺得貴。
最近她可是花了不少錢，花的還都是別人的錢，以後她一定要自己多多掙錢。
顏若伸出右臂，說：“戴吧。”
女士手表表盤表帶都很精致，可秦審墨覺得還是不如顏若柔白細膩的手腕精致，表帶是純鋼的可以調節長度，秦審墨的指尖劃過顏若的皮膚，只覺得細膩溫軟的觸感傳遞到手上，他的大手一抖，手表掉地上了。
顏若本來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有清晰的筋絡，但動作很笨拙，直到看到手表掉地上，顏若：“……”
幾百塊錢的嶄新勞力士就這樣掉地上。
秦審墨：“……”
他看了顏若一眼，彎腰撿起手表，翻過來調過去檢查了一下說：“質量挺好，完好的，一點都沒磕碰壞。”
甜寶正美滋滋地吃奶糖，根本就沒註意到舅舅舅媽，可是法寶看到了。
法寶看著舅舅的眼神滿是質疑，戴手表很難嗎，舅舅是不是不太行啊！
“咱倆證都領了，你自己媳婦的手，摸一下沒事兒。”顏若聲音帶笑。
甜寶聽到了這句話，揚起小腦袋說：“舅舅，舅媽讓你摸她手，你摸啊。”
法寶在旁邊急壞了，舅舅不行，給他機會他都抓不住。
顏若看到兩抹紅色漫上秦審墨的臉頰，暈染到耳朵尖，秦審墨這麽純情的嗎？
秦審墨不動聲色，把手表重新給顏若帶好，掩飾似的說：“你看，沒摔壞。”
顏若擡起手腕看了看，確實沒壞，嶄新如初，要是新手表磕碰壞了她肯定會心疼。
“謝謝你給我買手表。”顏若說。
“咱們倆現在是合法夫妻，不用客氣。”秦審墨微擡唇角說，他們倆都得適應新的關系。
——
顏安平這幾天就是個鋸嘴葫蘆，他沒把顏若要結婚的事兒告訴村裏人，他很謹慎，怕村裏人犯紅眼病會搞破壞。
他甚至沒告訴家裏人，直到顏若婚禮的頭天晚上，他才在吃晚飯的時候說這事兒。
“你早就知道，咋今兒才告訴我們，我們也沒個準備。”李秋霜有些慌亂，親家是城裏的有錢人家，他們可是娘家人，最重要的客人，她家顏柳是不是能在婚禮上找個好對象？
顏安平才不會提前告訴他們，提前告訴李秋霜，那就相當於告訴了全村人。
“顏柳，你可得打扮漂亮一點，你這長相可不比顏若差，顏若能找那麽好的對象，你能比她找更好的。”李秋霜充分詮釋了什麽叫母不嫌兒醜。
顏安定毫不留情地給李秋霜跟顏柳潑了冷水，說：“就是去吃頓飯，不用你們說話，也不用你們做什麽，顯不著你們。”
他現在明白，明天他在婚禮上有個重要任務，就是看好這一家子，強力壓制，絕對不能讓他們給顏若拖後腿。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 宋如惠發話：“等吃完飯，審墨，顏若都到我屋裏來。”
兩人剛應了聲好, 就聽常媽比他們倆還積極地問：“啥事不能在桌上說，不會是要結婚吧。”
這倆人真要結婚？這麽快？顏若真的能嫁到秦家？
宋如惠不緊不慢地說：“等定好你就知道了。”
吃完飯，倆人就隨著宋如惠進了屋，“都坐吧。”宋如惠說。
顏若給宋如惠的瓷杯裏添了點熱水, 又在秦審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宋如惠的視線在他們倆臉上各轉了一圈，怎麽看都覺得倆人外形上特別般配，文憑工作上顏若差了點，但她年輕聰慧, 以後日子還長,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人家相親的都是見面就能決定行不行，你們倆相處快一個星期，感覺怎麽樣？還行的話就把結婚證領了。”
顏若一個姑娘家在秦家需要身份, 秦審墨既然回來就把她的身份定下來。
秦審墨看了顏若一眼, 見她很安靜乖巧地坐著，她媽雖然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但其實更像是通知。
顏若並不覺得意外，在秦家這麽多天，宋如惠對她一直釋放善意, 她能感覺到宋如惠對她還算滿意，要不她也不會呆得這麽安穩。
“媽, 先問顏若。”秦審墨說。
宋如惠正對門坐著, 看到門簾後倆娃露出小腦袋, 就招呼他們：“你們進來吧。”
甜寶撒著歡的往秦審墨身邊跑，伸出小胳膊抱住他的腿說：“舅舅, 你要是不跟姨姨結婚，我們就不認你了。”
秦審墨跟她擡杠：“認不認我都是你舅舅，這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
甜寶突然被杠，一下就沒詞了，轉頭朝法寶求助，可法寶不開口，她只能耍賴說：“你不跟姨姨結婚的話，那就讓陳叔叔跟姨姨結婚。”
她認識的都是大雜院那些人，適齡青年最親近的大概只有陳漢民。
秦審墨神情一凝：“……”
他伸出食指按甜寶的鼻尖，說：“這你就別想了，沒門。”
本來宋如惠這樣直接的問話讓屋裏氣氛有些凝滯，但倆娃一來氣氛立刻變得輕松。
甜寶朝舅舅哼了一聲，趕緊走到顏若身邊，抓著她的胳膊往她身上爬，顏若搭了把手，甜寶就縮到顏若懷裏，小臉神情緊繃地看向秦審墨。
屋裏的情景就跟談判似的，三個大人都很冷靜，可是倆娃神情緊張，顏若來了之後，他們覺得家裏不再冷清變得溫暖，他們被溫柔的安全感包圍，這讓他們踏實安穩，他們當然希望顏若能留下來，希望有完整的家。
宋如惠忽視倆娃打岔，說：“顏若，你覺得怎麽樣？”
顏若開口：“讓審墨先說。”
秦審墨又看了顏若一眼，收回視線後說：“我可以。”
他以前沒想過要跟什麽樣的女人結婚，但他覺得顏若可以。
顏若聽他說得很幹脆，一點都沒猶豫，也說：“我也可以。”
這場婚姻雙方各取所需，都帶著明確的目的，大老板跟二老板爽快，顏若當然沒什麽好不樂意的。
“你們倆都扭扭捏捏的，我看了都著急，那結婚的事兒就這樣定下。”宋如惠說。
緊張的法寶立刻松了一口氣，小臉都舒展開來，甜寶滑到地上，一人歡天喜地地蹦蹦跳跳，制造出了熱鬧的效果。
“舅舅跟姨姨要結婚啦，我們有舅媽啦。”
“舅舅表現還湊合。”
甜寶去抱宋如惠大腿說：“姥姥，謝謝你給我們找姨姨當舅媽，以後是不是要管姨姨叫舅媽了。”
宋如惠摸她的發頂，慈愛地說：“現在就可以叫。”
甜寶又去抱顏若大腿，聲音歡快地喊舅媽，完了之後去抱秦審墨的大腿，問：“舅舅，你以後就有漂亮媳婦了，你高興嗎？”
秦審墨看著面前兩張小臉，詫異：“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成熟了嗎？”
“你高不高興？”甜寶堅持問。
被逼說高興的秦審墨：高興，他能不高興嗎？
常媽在廚房洗碗，一直聽著屋裏的動靜，聽到屋裏熱鬧就喊：“甜寶，你樂啥呢。”
倆娃歡快地跑進院子，常媽從廚房走出來，攔住甜寶問：“咋了？”
“舅舅跟姨姨要結婚。”甜寶唇角揚得老高，開心地說。
“啊，還真結婚啊，這麽快。”常媽喃喃自語。
顏若這個農村來的麻雀真的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以後在秦家的地位在她之上？
屋裏，三人在商量跟結婚有關的事情。
秦家是體面周全的人家，娶了別人家的閨女，一定要給彩禮，而且聽宋如惠那意思，彩禮錢不能由顏若自己拿在手裏，要真給到她娘家。
宋如惠說：“給你家一千塊錢，現在城裏給彩禮錢能拿出三五百的人家不少，給這個數你娘家人臉上有光，秦家名聲也好聽，最主要是在外人看來，秦家重視你，沒人敢小看你。”
顏若感覺到了宋如惠的誠意，給這麽多彩禮說明秦家重視她，重視這門親事，給足了三方面子。
可她想了想說：“我倒是不在乎名聲面子之類的，我更擔心這麽多錢給了我娘家，說不定我父母會覺得這麽親事有利可圖，索取更多的。要不，就給兩百吧，在我們當地，給個百八十塊就不少了。”
她自己一窮二白，沒有血可供他們吸，堅決杜絕別人扒在自己身上吸血的可能。
從結婚開始，就讓他們打消吸血的念頭。
宋如惠是被自己遠房親戚吸了很多血的人，理解顏若的這種心態，見她有主意，且態度堅決，很容易就同意這個數額。
宋如惠說一定要舉辦婚禮，她的理由是秦審墨工作忙，又經常出差，要通過婚禮把顏若介紹給親朋，而不是讓這些親朋一個個認識顏若。
顏若覺得不管是彩禮還是婚禮，宋如惠都在為她考慮。
而秦審墨覺得這些事情宋如惠早就考慮過了，就差他點頭同意結婚。
秦審墨要上班，顏若對城裏還有親戚朋友都不熟，就由宋如惠操持準備婚禮。
“請廚子到咱家做飯，就在咱家擺酒席，我多找些各種票，審墨，有空咱倆好好合計。”
秦審墨點頭答好。
宋如惠又問：“審墨的房間就是你們的新房，他那個房間夠大，顏若你還要添置什麽家具嗎？”。
“我衣服不多，騰空一個衣櫃給顏若。”秦審墨說。
“家具夠用，不用添置。”顏若說。她覺得現在的房間布局就很好，空曠而整齊。而且屋裏的這些都是老式中式紅木家具，跟現在百貨大樓裏賣的那些完全不同，要真買了現代化家具放到屋裏簡直是格格不入。
“把我屋裏的梳妝臺搬你屋去，你還可以當書桌用，我不想屋子放鏡子，也用不著。”宋如惠說。
秦審墨說好。
他們馬上搬梳妝臺，厚實的紅木家具很沈，本來是秦審墨、顏若再加常媽一起動手，可是顏若一個人就搬了起來。
秦審墨：“……”
非常意外。
不是看著嬌滴滴的女人嗎，這女人力氣這麽大讓他很沒面子。
好在顏若一人搬並不方便，秦審墨給她搭了把手，很快把梳妝臺搬到西邊房間，安置到原有的書桌旁。
看著安置好的梳妝臺，顏若覺得這效率可真不一般t。
“別人結婚都要冰箱電視洗衣機，七十二條腿，顏若缺個手表，審墨你有空給她買個手表，顏若你還有想要置辦的不，或者你看咱家裏哪兒需要改動，你可以提出來。”宋如惠和氣地說。
顏若覺得宋如惠真是個很開明的人，很尊重她的想法，很能給人面子。
那她就不客氣，有想法就提，她覺得上廁所是個大問題，於是她說：“咱們院子上下水方便嗎，要是方便可以建個衛生間，用抽水馬桶，這樣幹凈還方便。以後我跟秦審墨睡一個房間，屋裏還要放個夜壺，想想都尷尬。”
她可以接受去院子裏上廁所。
秦審墨默默看了顏若一眼，別人家也不都這樣嗎，好歹是他們倆人的房間，房間又寬敞，不像別人家那樣男女老少擠在一起，她這不說倒好，這一說吧，他也覺得挺尷尬。
主要還是他們兩個不熟。
宋如惠：“……”
顏若有個優點是說話直接，相處起來不累。
她看了眼兒子通紅的小臉，說：“兩口子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們在一起這些事情習慣了就好，審墨，能修衛生間不？這事得你來做。”
秦審墨說：“修衛生間肯定麻煩，得接自來水管，還得挖下水管道，工程量不小，但也能弄，要是修了衛生間，可以把洗衣機放裏面，洗衣服就方便。這事兒你們就別操心了，我來弄。前段時間咱胡同有人家施工，我去打聽一下。”
秦家沒有洗衣機，洗衣機沒地方放，排水也不方便，只能放廚房，要麽就放屋裏用的時候搬到院子裏，宋如惠嫌麻煩，就沒買。
宋如惠很幹脆：“行，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顏若覺得也太突然了，像是做夢一樣，短短時間，他們效率極高，定好很多大事兒。
“這是你們倆的終身大事，都主動點，要不你們倆聊會兒。”宋如惠提議。
兩個年輕人對視，不知道秦審墨是怎麽想的，反正顏若感覺很奇異，就這麽點時間，他們已經成為未婚夫妻。
“咱倆商量下建衛生間的事兒？”秦審墨詢問。
顏若點頭：“好。”
“我想聽下你的想法，然後畫圖紙，去我房間？”秦審墨提議。
兩人走進秦審墨房間，秦審墨擺了兩把椅子讓顏若坐下，他手裏拿著紙筆，說：“對衛生間的構造，物品如何擺放你有想法吧。”
顏若本來覺得修建個衛生間是很簡單的事情，可秦審墨很認真，既然他問，顏若便說：“花園那塊地沒有鋪地磚，要有地磚鋪到廁所，要不下雨天會一腳泥。”
秦審墨點頭：“以後有空花園這塊地方好好規劃，咱媽沒心思管，這塊地就交給你，你想種花種菜都可以，我們可以去花木門市部買花，你怎麽改造都行。”
顏若倒是很喜歡那一片空地，完全可以搞成漂亮的花園菜地，不過她暫時放下改造花園的念頭，提議說衛生間要能洗澡、洗衣、洗漱還有上廁所互不幹擾，還有考慮冬天裏面放個爐子，太陽能熱水器估計幾年後才有，現在能拎熱水進去洗澡就行，顏若沒提太陽能熱水器，但預留出了位置。
秦審墨考慮他的意見，在紙上大致畫出來。
這時倆娃在院子裏瘋跑幾圈釋放過快樂心情進了屋，一左一右擠在倆人旁邊。
等倆人說完話，甜寶問：“舅媽你不會走了吧。”
雖然說要結婚，可是她的小小心靈還是有點擔心。
“不走啊。”顏若撫摸著她的小腦袋說。
“我想去告訴涵涵姐你們要結婚。”甜寶非常想把這個消息跟小夥伴分享。
“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再告訴涵涵姐好不好？”顏若柔聲說。
甜寶眨巴著大眼睛，乖巧地答應下來。
還是有倆娃在好，要不倆人獨處氣氛會有些凝滯，連空氣都不怎麽流動似的。
“你考慮得很周到，建好的衛生間一定很方便。”秦審墨說。
顏若則覺得有衛生間能極大提高生活質量。
她還覺得秦審墨做事非常認真，大概把什麽事情交給他做都能夠放心。
只是一件小事，說明秦審墨足夠重視他，這讓她對二老板多了點好感。
而且在倆人的討論中，顏若覺得對這座院子有了一丁點歸屬感，她以後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
次日，常媽一直在找機會跟宋如惠單獨說話，一直到宋如惠午睡起床，看顏若跟倆娃都在樹蔭下，忙給宋如惠泡了茶，滿臉喜氣地開口：“審墨跟顏若要結婚了？我真為他們倆高興，恭喜。”
她心裏在挑理，這麽大事也不當面告訴她，還是她從甜寶口中知道的。
宋如惠點頭：“是，是要結婚。”
常媽用推心置腹的語氣說：“審墨才回來沒幾天，跟顏若才認識，這婚事是不是草率了點，不如讓他們倆多了解一下。”
宋如惠瞧了常媽一眼，怎麽哪兒都顯得著她。
壓根不考慮常媽怎麽想的，宋如惠喝了口茶，慢斯條理的一句話結束對話：“他們倆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下少偉的婚事吧。”
——
秦審墨要上班，宋如惠要找各種票據找廚子準備食材，他們還要通知親戚朋友，準備起來最快也要一個星期，婚禮就定在下周日，反倒是顏若最輕松。
顏若只需要告訴大姑跟娘家她要結婚的消息，其實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訴大姑，還沒等她去大雜院那邊，傍晚吃過晚飯，大姑又帶著涵涵過來玩兒。
甜寶看到涵涵馬上跑過去跟她報喜：“我舅舅跟舅媽要結婚啦。”
涵涵哇得一聲驚呼，說：“是秦叔叔跟我表姐結婚嗎？”
甜寶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宋如惠笑瞇瞇地問：“是，審墨跟顏若商量好要結婚。”
她先做邀請：“下周日舉辦婚禮，你們家別做飯，一家子全都過來吃飯。”
顏丹紅覺得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比她期待的快了很多，她甚至覺得整個跨院都敞亮起來。
秦家是她侄女能夠嫁的條件最好的人家，帶有偶然跟運氣的成分，秦家的家風跟宋如惠還有秦審墨的人品她都清楚的很，顏若嫁到她們家，不出意外就能過得不錯。
她看向自己侄女，漂亮，嫻淑，乖巧，聰明，跟秦審墨非常般配。秦審墨能娶到顏若這樣的媳婦，也是秦家的造化。
她絲毫沒掩飾喜悅之情，說：“顏若能嫁到秦家太好了，這我就放心了，他們倆郎才女貌特別般配，以後秦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紅火。”
宋如惠聽她說話也高興，她把顏丹紅當成是能給顏若做主的人，詢問她關於婚禮的看法，顏丹紅沒啥建議跟意見，就說宋如惠看著安排就行，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叫她。
倆人聊了好一會兒倆人結婚的事兒，顏若就在旁邊聽著，宋如惠又問：“現在茶攤生意咋樣？”
顏丹紅最近精力都放在跟西頭那家茶攤較勁，本來她過來就是想說茶攤的事兒，聽宋如惠提起，就說：“西頭那家還真是跟屁蟲，他們也弄了臺電視，又把我們生意搶走一半。他們茶攤臉皮真厚，就不能想點自己的點子。”
“誰家生意好？”宋如惠很感興趣。
“都差不多，都有人圍著看電視，分不出好壞來，一天能賣一千五百碗也夠了，茶攤起碼能經營下去，等天再熱點估計能賣得更多點。”顏丹紅說。
這些都在顏若的預料之中，畢竟放個電視簡單，誰都可以放，效果都是立竿見影的。
她思索一會兒後說：“大姑，你們茶攤可以多給顧客一些茶水，我看茶水邊緣離碗沿還有一公分呢，多加點，反正給顧客的茶是溫的，不會燙到。熟客能占一點點便宜說不定就會選擇你們茶攤。”
宋如惠聽到顏若的話，立刻來了精神，不想看兩家大碗茶茶攤互鬥，她當然希望顏丹紅她們茶攤生意紅火，但她想看顏若給出的主意到底好不好用。
要是競爭一直持續下去，就會有好戲看。
顏丹紅眼睛一亮，說：“行啊，就多這麽一點，成本增加有限，但就比西頭有優勢，時間長了顧客就到我們這邊來，我明天就去試試。要是這法子真好使西頭估計又得學，不過沒準他們發現不了呢。”
“去試試，有沒有效果都來告訴t我們。”宋如惠說。
“嗯，一定要試試。”顏丹紅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等到明天試試新點子。
顏丹紅要走的時候，宋如惠還想起一件事，問道：“我聽說要頒布新的婚姻法，以後女性的結婚年齡不得低於二十歲。”
顏丹紅點頭：“我也聽說了，現在顏若十八歲剛好可以領證，萬一趕上新婚姻法的話，那就得等兩年之後才能結婚。”
現在擺酒也算是結婚，但在宋如惠看來，當然領證才算是有保證的婚姻。
只有領了證她才會把四合院過戶給顏若，可要是真等兩年後才把房子給顏若那就是空頭支票，顏若未必樂意。
“等審墨休假，讓他們倆趕緊把證領了。”宋如惠說。
——
秦家這樣的體面人家肯定要叫親家來參加婚禮，要是按顏若的意思，她都不想叫。顏若往櫻桃溝大隊部打了兩次電話都撲了個空，直到打第三次電話找到顏安平，跟他說要結婚。
顏安平知道現在的妹妹跟之前不同，她有主見，誰都左右不了她，也欺負不了她，既然她願意結婚說明男方條件合她的心意。
很欣慰妹妹找個好婆家，他想叮囑顏若好好過日子，但又覺得幹巴巴說這麽一句話沒啥意思，就什麽都沒說，只答應下來。
“先不要跟村裏人說。”顏若叮囑。
她嫁到城裏有錢人家的消息要是讓村裏人知道，肯定村裏最大的新聞，她的事兒會成下飯菜。
“我知道。”顏安平點頭。
——
傍晚帶著倆娃摘桑葉回來，宋如惠正跟一個年輕姑娘坐在窗根下聊天。
年輕女人長得眉清目秀，紮著馬尾，跟宋如惠長得有五分像。
她打量著顏若，率先開口：“你就是嫂子？”
她又轉向宋如惠：“媽，我哥要結婚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好像我不是家裏人似的。”
宋如惠嗔道：“怎麽沒告訴你，我不是定了馬上就通知你的？”
“只是通知我，也沒跟我商量。”年輕姑娘說。
宋如惠可沒法認同她的話，說：“就你這麽不靠譜的，我能跟你商量？”
秦文荷喊著法寶、甜寶的名字迎了過來，她摸著倆寶的頭，問道：“想小姨了沒有。”
甜寶奶聲奶氣，眨巴著大眼睛看向秦文荷說：“沒想。”
秦文荷哼了一聲，板起臉說：“倆臭崽子，跟小姨一點都不親，你就騙小姨說想了不行啊。”
倆娃看起來跟她不熟也不親，甜寶除了回答一句話就沒啥表示。法寶就不用說了，直接跑回客廳把挎籃拎了出來。
宋如惠給兩人介紹：“這是秦文荷，審墨的妹妹，去年考上的大學，她是學醫的，學校不錯，醫科大學，平時住校不常回來。”
然後又介紹顏若說：“這就是你嫂子。”
秦文荷跟倆娃說話的時候，早就把顏若從頭到腳打量個遍，笑著對宋如惠說：“媽，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長得這麽俊的姑娘，這要放到我們學校也是校花，媽你真費心了，你這是揣摩了我哥的審美眼光，照著他的審美給他找的媳婦。”
沒等宋如惠搭話，她又轉過頭來對顏若說：“我哥肯定美滋滋，你長得這麽俊俏，怪不得他願意結婚。”
顏若覺得這姑娘說話有點誇張，笑道：“你哥讀過大學，應該更願意找跟他有思想共鳴，有共同語言的對象吧。”
秦文荷笑道：“不，你想多了，我哥就是個俗人，特別俗，他喜歡長得漂亮的。”
“誰說我俗？”秦審墨騎著自行車進了院。
秦文荷連忙說：“你不俗，你是才能出眾勤勉穩重的工程師，總行了吧。”
“我出差的時候你都沒怎麽回家。”秦審墨說。
“媽看我不順眼，我回來惹她煩嗎？”秦文荷說。
她又打量顏若一眼，說：“有人跟我嚼舌根子說我嫂子壞話，我得回來看看。”
宋如惠皺起眉頭問：“誰嚼舌根子，說什麽壞話？”
秦文荷說：“嚼舌根子的人我也懶得揪出來，不過是說嫂子把倆娃把在手裏不讓別人插手，還想要咱們家的四合院。”
宋如惠趕緊看顏若，解釋說：“文荷就這樣，說話直來直去。”
秦審墨眉心微凝，問道：“是誰說的？”
說完又安撫顏若：“這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秦文荷笑道：“哥，看你緊張的，這就知道護著媳婦啦，不錯，女人找對象就要找一顆心全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哥，你馬上就要結婚計較這個幹啥。”
倆娃正在餵蠶，聽到這些話立刻支著小耳朵聽，甜寶邁著小腿跑過來奶聲奶氣地問秦文荷：“誰說舅媽壞話，我削她去。”
顏若一點沒把秦文荷的話放在心上，攬著甜寶肩膀說：“寶啊，你都沒有削別人的實力，別總說這麽狠的話。”
秦文荷非常佩服顏若，她淡定自若，聽到這些話居然不氣不惱，神情沒有一點變化。
秦文荷大聲說：“不過我瞅著我嫂子挺好的，漂亮姑娘誰不喜歡呢，我要是男的，也找我嫂子這樣的。”
宋如惠聽不下去，揉著眉心對顏若說：“你聽她說的這都是什麽話，她平時也這樣說話，你別介意。”
晚飯比平時多兩個菜，秦文荷吃過飯就回學校，她不在家住，倒是秦審墨不放心妹妹走夜路要送她。
“外邊人多著呢，不用送我，陪你媳婦吧。”秦文荷說。
秦審墨還是堅持去送他。
顏若覺得這對母女的關系多少有點奇怪，一點都不親熱，有層隔閡一樣。
宋如惠讓顏若把桌上的兩罐奶粉跟兩罐麥乳精拎走並說：“文荷買的，甜寶喝奶粉，法寶不願意喝，你盡量讓法寶也跟著喝，他得補充營養。你也跟著喝，我看你臉色有點白，咱家不缺那點吃喝，喝完了再去買就行了。”
顏若又對大老板多了一些好感，這些細節說明大老板大方不摳搜，她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倆每天喝一杯。”
等秦審墨回來，顏若已經帶娃去睡覺，秦審墨洗漱完就在門外等著，直到屋裏安靜沒有聲音才輕聲敲門招呼顏若：“你睡了嗎，出來聊兩句。”
顏若起床開門，側身關好門，走到臺階下，輕聲說：“還沒睡著，有啥想說的？”
秦審墨先是解釋了一通秦文荷就是那樣的性格，看著挺機靈的其實心眼子都擺明面上，說話直來直去容易得罪人。
顏若心說其實她也是這樣式兒的。
“我覺得她那樣挺好。”顏若說。
秦審墨說：“不管她說啥，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還有她說的別人嚼舌根子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顏若看向秦審墨，微弱的燈光斜射，讓他的臉龐線條格外明晰俊朗，目光專註深邃，他這是在解釋在安撫她？
顏若點頭：“我不在意。”
她不生氣不反駁，因為嚼舌根子的人說的對。
秦審墨也看顏若，她的眉眼舒展精致嬌美，神情跟平時並無兩樣，平和淡然，應該是沒有受這些話影響。
“你不在意就行。”秦審墨溫聲說，“早點睡覺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顏若說。
宋如惠在客廳裏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秦審墨平時話不多，很欣慰他能說這麽一大篇話安撫顏若，起碼說明他看重顏若，這讓她對他們未來的關系很有信心。
次日上午顏若給倆娃加餐喝奶粉跟麥乳精，三個透明玻璃杯泡了熱氣騰騰的三杯，顏若先喝了一口，驚嘆：“哇，竟然這麽好喝。”
她真覺得很好喝，又香又甜，簡直是這個年代最好喝的飲品。
等稍涼一些，甜寶跟她一塊兒喝，可法寶只看著她們倆喝，自己那杯不動。
在顏若眼裏，法寶這個不管穿什麽衣服都顯得寬大的黑瘦小子板著小臉在嫌棄奶粉麥乳精。
把這小子投放到六零年他還能挑食嗎？
“法寶覺得牛奶又香又膩，他不愛喝。”甜寶喝著香噴噴的營養品，為法寶代言。
顏若想要說服法寶，說：“你要是想長大長得強壯，能夠打贏老碩的話，就要喝奶粉補充營養。”
一句話剛好戳中法寶的幼小心靈，他最想打敗老碩，於是他端起杯子，試探地喝了一口，然後皺著小眉頭把整杯奶都喝了下去。
“法寶真棒啊，以後要堅持喝哦。”顏若邊拍t手邊誇獎他。
甜寶也拍著小手誇他：“法寶哥哥好棒。”
甚至甜寶還大聲喊：“姥姥，法寶好厲害，他喝了一大杯奶粉跟麥乳精。”
她剛喊完，宋如惠就溜達過來，也是把法寶好一頓誇。
法寶想不到自己被三人圍住誇獎，嘴角上揚，小臉羞得通紅，她們太誇張，他只是喝了奶粉而已，沒那麽厲害啦。
——
婚禮定在周日，周日民政局不上班，秦審墨周六提前回來兩個小時，他們一起去領證。
顏若穿的是新買的裙子，秦審墨穿的是白襯衣，倆娃也穿戴一新。
“舅媽穿裙子可真漂亮。”甜寶很嘴甜地說，小丫頭嘴裏含了顆奶糖，白凈的臉頰鼓鼓的。
倆娃這幾天情緒非常好，讓倆娃更開心的是舅媽平時不讓他們多吃糖，現在一下給了三塊奶糖。
法寶拉秦審墨的衣服下擺讓他看顏若，甜寶代言：“法寶讓你看舅媽的裙子。”
秦審墨臉頰微紅，說：“舅舅看到了，舅媽很漂亮。”
顏若穿著他給挑的裙子就是漂亮，亭亭玉立滿臉嬌俏。
可顏若心裏在吐槽秦審墨是什麽眼光，他怎麽喜歡粉裙子啊，大男人有顆少女心麽。
四人走著去民政局領證，很順利領完證出來，秦審墨想起他口袋裏還有塊表，叫住顏若，從口袋裏掏出手表盒，取出手表說：“中午我趁吃飯的時間出去買的。”
顏若瞥見上面的勞力士的標志，說：“我不用戴這麽貴的手表。”
“不貴，四五百塊錢，你跟我戴一個牌子的表。我給你戴上？”秦審墨說。
四五百塊在顏若看來很貴，可聽這個富二代的語氣，他真不覺得貴。
最近她可是花了不少錢，花的還都是別人的錢，以後她一定要自己多多掙錢。
顏若伸出右臂，說：“戴吧。”
女士手表表盤表帶都很精致，可秦審墨覺得還是不如顏若柔白細膩的手腕精致，表帶是純鋼的可以調節長度，秦審墨的指尖劃過顏若的皮膚，只覺得細膩溫軟的觸感傳遞到手上，他的大手一抖，手表掉地上了。
顏若本來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有清晰的筋絡，但動作很笨拙，直到看到手表掉地上，顏若：“……”
幾百塊錢的嶄新勞力士就這樣掉地上。
秦審墨：“……”
他看了顏若一眼，彎腰撿起手表，翻過來調過去檢查了一下說：“質量挺好，完好的，一點都沒磕碰壞。”
甜寶正美滋滋地吃奶糖，根本就沒註意到舅舅舅媽，可是法寶看到了。
法寶看著舅舅的眼神滿是質疑，戴手表很難嗎，舅舅是不是不太行啊！
“咱倆證都領了，你自己媳婦的手，摸一下沒事兒。”顏若聲音帶笑。
甜寶聽到了這句話，揚起小腦袋說：“舅舅，舅媽讓你摸她手，你摸啊。”
法寶在旁邊急壞了，舅舅不行，給他機會他都抓不住。
顏若看到兩抹紅色漫上秦審墨的臉頰，暈染到耳朵尖，秦審墨這麽純情的嗎？
秦審墨不動聲色，把手表重新給顏若帶好，掩飾似的說：“你看，沒摔壞。”
顏若擡起手腕看了看，確實沒壞，嶄新如初，要是新手表磕碰壞了她肯定會心疼。
“謝謝你給我買手表。”顏若說。
“咱們倆現在是合法夫妻，不用客氣。”秦審墨微擡唇角說，他們倆都得適應新的關系。
——
顏安平這幾天就是個鋸嘴葫蘆，他沒把顏若要結婚的事兒告訴村裏人，他很謹慎，怕村裏人犯紅眼病會搞破壞。
他甚至沒告訴家裏人，直到顏若婚禮的頭天晚上，他才在吃晚飯的時候說這事兒。
“你早就知道，咋今兒才告訴我們，我們也沒個準備。”李秋霜有些慌亂，親家是城裏的有錢人家，他們可是娘家人，最重要的客人，她家顏柳是不是能在婚禮上找個好對象？
顏安平才不會提前告訴他們，提前告訴李秋霜，那就相當於告訴了全村人。
“顏柳，你可得打扮漂亮一點，你這長相可不比顏若差，顏若能找那麽好的對象，你能比她找更好的。”李秋霜充分詮釋了什麽叫母不嫌兒醜。
顏安定毫不留情地給李秋霜跟顏柳潑了冷水，說：“就是去吃頓飯，不用你們說話，也不用你們做什麽，顯不著你們。”
他現在明白，明天他在婚禮上有個重要任務，就是看好這一家子，強力壓制，絕對不能讓他們給顏若拖後腿。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