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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柔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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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柔弱15

溫兆齡是正人君子, 還是狡詐小人,都不會改變他是錦陽侯世子的事實。

向來對他寄予厚望的錦陽侯,之所以教訓他, 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母親隱瞞算計, 而不是因為他不該有這樣不磊落的心思。

在溫兆齡養了一段時間的傷能起身後,錦陽侯將他叫到了書房,正式過問起了他的婚事。

溫兆齡只能實話實說, 而錦陽侯知道他想娶周閣老的孫女後,沒說這婚事好還是不好。

溫兆齡有些沈不住氣,將準備了許久的, 和周靜姝或者說周家聯姻的種種好處說了出來,以求父親準允。

錦陽侯卻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淡淡道, “兆齡, 我教過你的, 不管什麽時候, 都不要亮出所有的底牌和底線。”

溫兆齡背後一刺,冷汗打濕了沒完全長好的傷口,他卻眉頭都不皺一下, 點頭應道, “是, 父親。”

雖然過程艱難,但溫兆齡仍然如上輩子一樣,爭取到了娶周靜姝的機會。

雲夫人也終於知道兒子的心上人是誰了,周靜姝是周閣老的孫女, 又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女,雲夫人對她頗有好感, 只是想到溫兆齡為了她耍心眼,心裏難免有些別扭。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開始為兒子張羅婚事。

然而在雲夫人接觸周家提親之前,她得知了另一個消息。

端王府為小郡王李呈舟,聘東都裴氏宗子嫡女裴清鳶,為郡王妃。

端王獨子早逝,膝下只剩一對孫兒,連皇帝都對侄子侄女憐愛有加,特許他們襲承郡王郡主之位。

李呈舟要娶妻,自然是排場甚大,據說去往東都的提親隊伍,猶如蜿蜒巨龍,給足了裴家體面。

對此,京都也興起了一番熱議,裴清鳶是東都第一才女,也是第一美人,她要嫁給那除了家世一無是處的小郡王,不知有多少人為之惋惜不已。

唯有一些見過小郡王如今模樣的人,覺得兩人倒也堪堪相配。

不過不管怎麽樣,裴清鳶和李呈舟的婚事,都這麽定了下來,最懵逼的人,或許就是雲夫人了。

堂姐給她來了信,並沒生她的氣,只道以後還是好姐妹,清鳶也還是她的好外甥女,她本來還挺高興,結果就聽聞裴清鳶定下婚事了,對方還是端王之孫,皇親國戚。

理論上來說,是她不能遵守約定,裴家沒有丁點對不起她的地方,而且裴清鳶嫁給小郡王,她們雲氏一族也與有榮焉。

可不知怎麽的,雲夫人心裏就是怪怪的,可惜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有何不對。

雲夫人還在這兒糾結呢,溫兆齡知道這件事後,是徹底松了口氣,他不是不覺得愧對表妹的,也已經拿出自己半數體己作為補償,如今裴清鳶和小郡王定了婚事,這件事才總算告一段落了。

他也終於,可以娶自己想娶的人了。

崔近月也在這時,收到了裴清鳶的信。

裴清鳶的婚事定在了來年三月,她如今要在東都待嫁,只待成婚後,再與崔近月相見。

而崔近月在看到這個日期後,覺得有點意思,因為在記憶中,溫兆齡和周靜姝的婚禮,也在來年三月。

崔近月在裴清鳶的事情上摻和了一點,可對於周靜姝,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她需要考慮原身,不可能和周靜姝做朋友,而且攪和了周靜姝和溫兆齡的婚事,對她未必是好事。

周靜姝的祖父是閣老沒錯,可她母親早亡,親姨母成了後娘,她自小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雖然外家和祖父母都對她不錯,但沒有了親生母親,這姑娘處境並沒有那麽自在,寄詩歌縱情,也能看出些許端倪。

溫兆齡不是個磊落君子,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可他喜歡周靜姝是真的喜歡,與她成親前就潔身自好,成親後更是除她之外再沒別的女人,滿心滿眼都是她。

原身會那樣不甘心,也是因為她明白,溫兆齡對周靜姝的愛很難得,她很嫉妒周靜姝。

對原身來說,溫兆齡實在無情,一點情分都不講,可對周靜姝來說,他卻是個好丈夫,未來應該也是個好父親。

雖然不管是崔近月還是裴清鳶,如今都與上輩子不同了,但溫兆齡求娶周靜姝,仍如上輩子一般順利,周家並沒有拒絕這門婚事,全靠周閣老頂著的寒門家族,很需要這樣顯赫的姻親。

沒過多久,溫兆齡和周靜姝的婚事,也定了下來,明年三月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好日子,因此,溫兆齡和裴清鳶的婚禮,相差不過三天。

溫兆齡給周靜姝的聘禮,同樣十分貴重,他剩下的體己全填進去了,錦陽侯又早早就為嫡長子準備好了一切,聘禮擡到周家的那天,同樣轟動了半個京城,還有不少人都提到了前段時間端王府下聘的事,感嘆不愧都是頂尖勳貴人家。

下過聘後,周靜姝就成了溫兆齡的未婚妻,溫明意能正大光明黏著她了,溫家的女眷,也常與周靜姝及其姐妹出入同一個場合。

崔近月參加了幾回京都貴女們的聚會,就覺得沒什麽意思,又變得深居簡出起來,蔣老太君怕她在外受委屈,便也由著她。

她偶爾會在侯府看到周靜姝,滿身書卷氣的小姑娘看起來與以前沒什麽變化,只是似乎對於嫁給溫兆齡,也沒多開心。

想來,她是不知道溫兆齡早就喜歡上她,並且費盡心思才終於與她有了婚約的。

崔近月才沒功夫管這種閑事,反正沒了她搗亂,想來溫兆齡和周靜姝之間,是不會有那麽多誤會了。

轉眼間,又臨寒冬,在過完這個年後,整個錦陽侯府都開始為溫兆齡的婚事忙碌起來。

在崔近月的記憶裏,原身這時的記憶非常昏暗,表哥要成親,新娘不是她,她甚至在天冷之後,就病得下不了床,冰雪消融也沒好起來的跡象,只能在沁芳閣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猜測著溫兆齡的新婚妻子是何模樣,盼著她是個醜八怪,一成親就遭了表哥厭棄。

這姑娘很傻,她忽略了是溫兆齡主動求娶人家的,也忘記了如今的男人不黑心肝到極點也不會對發妻太過惡劣。

她所求的,註定只是場空,就算她能給溫兆齡當妾,她也會欲壑難填,不可能甘心永遠做小。

她是惡毒的,也是可悲的,她所有的算計都不可能成功,溫兆齡不愛她,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他甚至不會讓心愛的妻子沾手,就親自將她隔離在兩人之外,讓她所有的謀算都變成笑話。

崔近月不想審判原身對錯,她只會好好孝順蔣老太君,讓她安度晚年,也一定會在最後,令溫兆齡念念不忘。

三月很快到來,在裴清鳶自東都嫁入端王府後,溫兆齡也將心愛的女子迎娶進門。

崔近月在蔣老太君身邊,見到了來請安的周靜姝,她梳起了婦人發髻,面帶羞澀,卻也端莊而溫婉。

反觀溫兆齡,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意味,他從年少時起就很少有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他是穩重的,聰慧的,也是被信任的,是個很合格的世子。

連蔣老太君都忍不住說了一句,“齡哥兒,很少見你這麽高興啊!”

聞言,7438樂呵呵地在崔近月耳邊道,“少爺很久沒這麽開心地笑過了。”

崔近月差點沒禮貌地笑出聲來。

而溫兆齡面對祖母的調侃,亦能沈穩應對,“新婚之喜,情不自禁。”

這下子,崔近月是真的笑出聲了,連蔣老太君都被逗得一樂,唯有周靜姝,被羞得滿臉通紅,嗔了溫兆齡一眼。

溫兆齡卻不以為意,反而握住了周靜姝的手,繼續神情自若地陪蔣老太君說話。

直到蔣老太君露出了倦意,溫兆齡才帶著妻子離去,兩人仍牽著手,遠遠望去,倒是好一對璧人。

在淩鶴堂只剩下崔近月後,蔣老太君突然問道,“可會遺憾?”

崔近月一聽就知道她什麽意思,“姥姥,我真的不願意嫁給表哥,比真金還真。”

她坐到老太太身邊,抱著她的手臂撒嬌,“我啊,才不想成親呢,我只想一直陪在姥姥身邊,永遠當個自由自在的小姑娘。”

蔣老太君摸了摸她的頭發,嘆息道,“傻孩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也不可能一直陪著我,我若是走了,你到時候要怎麽辦呢?”

她疼愛外孫女不假,卻也思想老派,認為女子該嫁人,有了孩子,將來就有依靠,就算不是親生的孩子,也不會孤獨終老,她怎麽舍得外孫女落得那樣下場?

崔近月卻搖了搖頭,“規矩是人定的,老天爺可沒規定女子一定要嫁人,若沒有了您,我就化作一縷清風遨游世間,到那蓬萊當神仙去。”

蔣老太君以為她在說孩子話,也不舍得現在就逼她改變想法,便只道,“好好好,當神仙就當神仙,只要你過得好,我才不管你呢!”

崔近月眼前一亮,伸出小拇指,“那我們說好了啊!”

蔣老太君失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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