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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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驚喜
顧舟逸發現, 最近小姑娘變得很奇怪。
這些奇怪體現在平日裏她的反常舉動。
比如家裏的冰箱突然存放了很多雞蛋，他是知道小姑娘有吃面加雞蛋的習慣，可這兩大框的量未免有點太多了。要不是兩人都很相信對方, 他都懷疑家裏是不是藏了人。再比如每天晚上兩人都會有獨處的時候，但一定都會忙完後親熱一會兒，可她現在都把自己關在房裏, 甚至下了命令不許進她房間。
顧舟逸算了算, 不是生理期, 自己最近也沒怎麽惹到她。有了之前的教訓, 主打一個聽勸，他也不再瞎猜，主動找上本人, 卻總是被含糊過去。甚至去問了岳微微, 得到的答覆也說蘇清淺上班一切正常。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很難琢磨。
這種猜不到又沒解決的心理很磨人。
某個周末，兩人在外邊吃完晚飯。顧舟逸牽著她的手，在湖邊走了很久。
真的很奇怪，牽手也不排斥。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回去路上經過一家甜品店, 糕點的甜香誘人不已。顧舟逸想著她喜歡吃甜食，順路就想買一個。但晚上還餘下的蛋糕不多, 蘇清淺口味比較挑剔, 顧舟逸只好給她選了個小寸的水果蛋糕。
小朋友有了小蛋糕, 心情似乎又更雀躍了些, 就是拎著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甚至在開吃前還拍了不少照片。
顧舟逸看著在茶幾前吃得津津有味的蘇清淺, 扯著紙巾給她擦嘴角的奶油, “慢點, 沒人和你搶。”
蘇清淺又挖了一大勺, 遞過去，“你要不要吃一口？”
蛋糕對顧舟逸來說沒那麽大的吸引力，屬於是嘴癮來了會試試。
“不用，你慢慢吃吧。”
“噢。”
蘇清淺吃東西有個習慣，總會把自己覺得最好吃的東西留在最後享用。主體的蛋糕胚和奶油已經吃完，托盤上剩下了幾顆草莓。
“唔！”
顧舟逸見她扭曲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
“怎麽了？”
好不容易把草莓咽下去，蘇清淺緩和了一會兒，舌尖上還停留著那股酸爽的滋味。
“好酸啊！”
草莓個大，但顏色不深，如今還不算是應季的時候，不夠甜也屬正常。
看她還要堅持吃，顧舟逸提議：“那你把草莓上面吃了吧，剩下酸的地方留給我就好。”
也不知道這話是觸到哪塊逆鱗了，蘇清淺當即就忍著算吃完了全部，還惡狠狠地看著他。
“顧舟逸你多大了，想吃我的水果可以直說，用不著找那麽卑劣的借口。”
顧舟逸：？
“不是清淺，我沒有……”
可人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抱著睡衣就去洗手間了。
顧舟逸：……
看著垃圾簍裏丟棄的包裝盒，顧舟逸有點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難道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
——
直至八月。鳴溪一到盛夏就酷暑難耐，連吹起的風都卷著股熱浪，把人吹得直瞌睡。
可偏偏最近顧舟逸又忙了起來。已經過了下班點，抽空給蘇清淺發了條語音。沒成想她人早跑回去了，還在得意，安慰他能者多勞。
明後兩天是雙休，顧舟逸實在不想把事情又堆到周一，坐在辦公室裏和小夥伴們忙活，晚飯也就吃了幾口。
關了燈，幾乎又是最後一個走。
為什麽是幾乎，因為後面還跟著一個黃銘。
黃銘：“怎麽？今晚蘇妹怎麽沒等你？男人啊，還是選擇事業了？”
顧舟逸瞧他那副賤兮兮的樣子，沒好氣，等著電梯，“少說幾句吧你。”
“戳你痛處了？但是你先別生氣，今天可是個特別的日子。”
顧舟逸：？
“怎麽，你變成世界首富了？”
黃銘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語重心長。
“兄弟，你道行還不夠。”
電梯門開，黃銘也不等他，走在前面拖著個長音——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咯。”
顧舟逸：……
怎麽全世界都在和他打啞謎？
開車回到小區，顧舟逸擡頭看了一眼，客廳裏亮著，放心不少。
可剛把車停好下來，燈滅了。
顧舟逸：？？？
他不記得欠過電費啊。
給蘇清淺打通了電話，卻無人接聽，顧舟逸心裏突然又緊張起來。
人一旦手忙腳亂起來，連鑰匙都會拿錯。
開了門，玄關處也是一片黑暗，越往裏走越能看到地上反射出的光，但也還是不明顯。
然而，來到客廳，就見客廳上擺著一個蛋糕，上面插著蠟燭，成了屋內唯一的光亮來源。燭火的光在女孩臉上不停跳躍，將她雙手撐著桌面的身影拉長。哪怕到了夏天，蘇清淺也很少會穿裙子，說是行動不便，但今天她換上了一條碎花裙子，優雅的線條引人遐想。耳邊是她甜膩的催促。
“男朋友，你快過來，蠟燭一會兒就滅了。”她可是趴在窗臺等了好久，掐著時間點了蠟燭。
幾乎是有點機械地在對面坐下，顧舟逸垂眸看著這個雙臂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看著他的女孩，心裏翻湧著情緒，就好像有人往湖裏扔了塊石子，泛起漣漪，一圈一圈，難以抑制。
蘇清淺小心地把蛋糕推過去，護著火苗，“男朋友，許個願吧。”
顧舟逸聽她安排，閉眼默念著，情緒更加上湧。
蠟燭吹滅，周圍重新陷入黑暗。
借著一點月光，顧舟逸擡眼看向她。
“顧舟逸，生日快樂呀。”
話音剛落，顧舟逸就撲了過來。蘇清淺後腦勺被掌住，頭跟著仰起來，承受著熟悉熱烈的吻。顧舟逸從來沒有那麽急切過，好像魚兒碰到了水。屋內靜謐，只一點外面的光將兩人交纏的影子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輕啄聲響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清淺趴在男人懷裏喘息，感受到他的手指經過自己的下巴、鎖骨……惹得她下意識顫栗。
“什麽時候準備的？”
“嗯？”
顧舟逸給了桌上的蛋糕一個視線。
“這個嗎？也不久啦，把東西都準備好，你在加班的時候全正好就行。”但實際上，這蛋糕她學了幾個月。大概是老天覺得她很會下面條，在糕點上奪去了天賦點。買了雞蛋面粉回來學著做，可蛋糕發面總是差點意思。技術有限，口味上就更沒法挑了，也就是顧舟逸那天買了個水果蛋糕，才心血來潮下了心學這個。抹面現學現賣，不太好看，用了很多水果在上面做掩飾。
顧舟逸啞著聲一直在親，“你是真的傻。”他看出蛋糕不夠精致，知道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怎麽能有人傻得那麽坦誠。
感覺到顧舟逸想要往下親的趨勢，但一直都很克制地徘徊在她裙子的衣領附近，開口。
“等一下，還有別的東西。”
顧舟逸一頓，就見蘇清淺拿過放在沙發上的一本像冊子的東西。進門的時候一直不太亮，所以放在角落裏他也沒註意。
接過，拿起來還很有分量，規格比A4紙大一些。蘇清淺示意著，跟著一起期待，“不打開看看嗎？”說完就想起身去開大燈。
“不用。”顧舟逸出聲制止，拿著旁邊的遙控調了個暗光。也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翻開，紙很硬，每張都很有分量。紙張經過特殊處理，鉛筆的痕跡肉眼看上去都像是機器打印出來的。顧舟逸一開始沒看明白，但翻了大概十來張後，發現上面畫的，都是過去的自己。
中學時得獎，高中成人禮，大學合班畢業照，最後一張是上次去臨昕景區的合照……整整二十七張，每頁右下角都寫著一個數字，對應著他的年歲，記錄這每一歲他最美好的瞬間。
蘇清淺見他不說話，笑著在旁邊逗人，“怎麽不說話了？”
顧舟逸感覺嗓子被什麽堵住了，舌尖上繞了無數語詞，最後也只是問了句。
“畫了多久？”
“還好。也就四個月吧。”
實際上，就是從臨昕回來後，蘇清淺有了這個想法。要打探顧舟逸的生日也不難，查看公司系統裏的基本員工信息就有。可又怕他是不是亂填的，還特意去問了黃銘。也恰好就從黃銘那知道，顧舟逸對自己沒什麽儀式感，大學那會兒生日都是請吃一頓飯湊合過了。過去的二十多年她都沒參與過，說了不少好話才得來顧舟逸上學那會兒的照片。但小時候的是真沒辦法找著了，蘇清淺只能把自己悶在房裏，想象著一個男孩小時候童真調皮的模樣。
她在畫畫方面學得雜，各種繪畫類型和風格都涉足過，最熟練的是素描和油畫，思慮後還是選擇了鉛筆畫和偏浪漫的漫畫風。鉛筆最能傳神，但也容易汙染畫紙。蘇清淺不想讓畫面看起來臟兮兮的，顯得廉價，還特意換了上一塊新橡皮，花了一筆錢買了進口畫紙，找了商家裝訂成這本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畫冊。
唯獨他十八歲的那一張，蘇清淺磨了很久，用了彩畫。那是他最落魄的時候，她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畢竟時間沒法倒流，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抱抱那個十八歲的顧舟逸。
顧舟逸怕碰花上面的痕跡，小心翼翼地翻看，在寫著18的那頁停了很久。
蘇清淺主動過去雙手捧上男人的臉頰，感覺手指碰到涼涼的液體，有點慌亂，“哎哎，你別，我做這些可不是讓你哭的呀。”
“其實那天你跟我回去的時候，我就一直想著該送點什麽東西給你。感覺你也不缺錢，你也讓我存著自己的錢，我肯定不能甩過來銀行卡，很怪。”慢慢挪動碰到他的手指，蘇清淺扣進去十指相握，大概是有點害羞，她側身躲了起來，慢慢接著說。
“我希望我喜歡的人，他知道自己也是值得被愛的。我會希望我和他的關系不是委屈自己去謙讓對方。所以我不需要你讓著我吃草莓尖尖，因為在我看來，是我們都值得同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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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舟逸發現, 最近小姑娘變得很奇怪。
這些奇怪體現在平日裏她的反常舉動。
比如家裏的冰箱突然存放了很多雞蛋，他是知道小姑娘有吃面加雞蛋的習慣，可這兩大框的量未免有點太多了。要不是兩人都很相信對方, 他都懷疑家裏是不是藏了人。再比如每天晚上兩人都會有獨處的時候，但一定都會忙完後親熱一會兒，可她現在都把自己關在房裏, 甚至下了命令不許進她房間。
顧舟逸算了算, 不是生理期, 自己最近也沒怎麽惹到她。有了之前的教訓, 主打一個聽勸，他也不再瞎猜，主動找上本人, 卻總是被含糊過去。甚至去問了岳微微, 得到的答覆也說蘇清淺上班一切正常。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很難琢磨。
這種猜不到又沒解決的心理很磨人。
某個周末，兩人在外邊吃完晚飯。顧舟逸牽著她的手，在湖邊走了很久。
真的很奇怪，牽手也不排斥。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回去路上經過一家甜品店, 糕點的甜香誘人不已。顧舟逸想著她喜歡吃甜食，順路就想買一個。但晚上還餘下的蛋糕不多, 蘇清淺口味比較挑剔, 顧舟逸只好給她選了個小寸的水果蛋糕。
小朋友有了小蛋糕, 心情似乎又更雀躍了些, 就是拎著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甚至在開吃前還拍了不少照片。
顧舟逸看著在茶幾前吃得津津有味的蘇清淺, 扯著紙巾給她擦嘴角的奶油, “慢點, 沒人和你搶。”
蘇清淺又挖了一大勺, 遞過去，“你要不要吃一口？”
蛋糕對顧舟逸來說沒那麽大的吸引力，屬於是嘴癮來了會試試。
“不用，你慢慢吃吧。”
“噢。”
蘇清淺吃東西有個習慣，總會把自己覺得最好吃的東西留在最後享用。主體的蛋糕胚和奶油已經吃完，托盤上剩下了幾顆草莓。
“唔！”
顧舟逸見她扭曲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
“怎麽了？”
好不容易把草莓咽下去，蘇清淺緩和了一會兒，舌尖上還停留著那股酸爽的滋味。
“好酸啊！”
草莓個大，但顏色不深，如今還不算是應季的時候，不夠甜也屬正常。
看她還要堅持吃，顧舟逸提議：“那你把草莓上面吃了吧，剩下酸的地方留給我就好。”
也不知道這話是觸到哪塊逆鱗了，蘇清淺當即就忍著算吃完了全部，還惡狠狠地看著他。
“顧舟逸你多大了，想吃我的水果可以直說，用不著找那麽卑劣的借口。”
顧舟逸：？
“不是清淺，我沒有……”
可人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抱著睡衣就去洗手間了。
顧舟逸：……
看著垃圾簍裏丟棄的包裝盒，顧舟逸有點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難道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
——
直至八月。鳴溪一到盛夏就酷暑難耐，連吹起的風都卷著股熱浪，把人吹得直瞌睡。
可偏偏最近顧舟逸又忙了起來。已經過了下班點，抽空給蘇清淺發了條語音。沒成想她人早跑回去了，還在得意，安慰他能者多勞。
明後兩天是雙休，顧舟逸實在不想把事情又堆到周一，坐在辦公室裏和小夥伴們忙活，晚飯也就吃了幾口。
關了燈，幾乎又是最後一個走。
為什麽是幾乎，因為後面還跟著一個黃銘。
黃銘：“怎麽？今晚蘇妹怎麽沒等你？男人啊，還是選擇事業了？”
顧舟逸瞧他那副賤兮兮的樣子，沒好氣，等著電梯，“少說幾句吧你。”
“戳你痛處了？但是你先別生氣，今天可是個特別的日子。”
顧舟逸：？
“怎麽，你變成世界首富了？”
黃銘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語重心長。
“兄弟，你道行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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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咯。”
顧舟逸：……
怎麽全世界都在和他打啞謎？
開車回到小區，顧舟逸擡頭看了一眼，客廳裏亮著，放心不少。
可剛把車停好下來，燈滅了。
顧舟逸：？？？
他不記得欠過電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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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手忙腳亂起來，連鑰匙都會拿錯。
開了門，玄關處也是一片黑暗，越往裏走越能看到地上反射出的光，但也還是不明顯。
然而，來到客廳，就見客廳上擺著一個蛋糕，上面插著蠟燭，成了屋內唯一的光亮來源。燭火的光在女孩臉上不停跳躍，將她雙手撐著桌面的身影拉長。哪怕到了夏天，蘇清淺也很少會穿裙子，說是行動不便，但今天她換上了一條碎花裙子，優雅的線條引人遐想。耳邊是她甜膩的催促。
“男朋友，你快過來，蠟燭一會兒就滅了。”她可是趴在窗臺等了好久，掐著時間點了蠟燭。
幾乎是有點機械地在對面坐下，顧舟逸垂眸看著這個雙臂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看著他的女孩，心裏翻湧著情緒，就好像有人往湖裏扔了塊石子，泛起漣漪，一圈一圈，難以抑制。
蘇清淺小心地把蛋糕推過去，護著火苗，“男朋友，許個願吧。”
顧舟逸聽她安排，閉眼默念著，情緒更加上湧。
蠟燭吹滅，周圍重新陷入黑暗。
借著一點月光，顧舟逸擡眼看向她。
“顧舟逸，生日快樂呀。”
話音剛落，顧舟逸就撲了過來。蘇清淺後腦勺被掌住，頭跟著仰起來，承受著熟悉熱烈的吻。顧舟逸從來沒有那麽急切過，好像魚兒碰到了水。屋內靜謐，只一點外面的光將兩人交纏的影子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輕啄聲響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清淺趴在男人懷裏喘息，感受到他的手指經過自己的下巴、鎖骨……惹得她下意識顫栗。
“什麽時候準備的？”
“嗯？”
顧舟逸給了桌上的蛋糕一個視線。
“這個嗎？也不久啦，把東西都準備好，你在加班的時候全正好就行。”但實際上，這蛋糕她學了幾個月。大概是老天覺得她很會下面條，在糕點上奪去了天賦點。買了雞蛋面粉回來學著做，可蛋糕發面總是差點意思。技術有限，口味上就更沒法挑了，也就是顧舟逸那天買了個水果蛋糕，才心血來潮下了心學這個。抹面現學現賣，不太好看，用了很多水果在上面做掩飾。
顧舟逸啞著聲一直在親，“你是真的傻。”他看出蛋糕不夠精致，知道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怎麽能有人傻得那麽坦誠。
感覺到顧舟逸想要往下親的趨勢，但一直都很克制地徘徊在她裙子的衣領附近，開口。
“等一下，還有別的東西。”
顧舟逸一頓，就見蘇清淺拿過放在沙發上的一本像冊子的東西。進門的時候一直不太亮，所以放在角落裏他也沒註意。
接過，拿起來還很有分量，規格比A4紙大一些。蘇清淺示意著，跟著一起期待，“不打開看看嗎？”說完就想起身去開大燈。
“不用。”顧舟逸出聲制止，拿著旁邊的遙控調了個暗光。也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翻開，紙很硬，每張都很有分量。紙張經過特殊處理，鉛筆的痕跡肉眼看上去都像是機器打印出來的。顧舟逸一開始沒看明白，但翻了大概十來張後，發現上面畫的，都是過去的自己。
中學時得獎，高中成人禮，大學合班畢業照，最後一張是上次去臨昕景區的合照……整整二十七張，每頁右下角都寫著一個數字，對應著他的年歲，記錄這每一歲他最美好的瞬間。
蘇清淺見他不說話，笑著在旁邊逗人，“怎麽不說話了？”
顧舟逸感覺嗓子被什麽堵住了，舌尖上繞了無數語詞，最後也只是問了句。
“畫了多久？”
“還好。也就四個月吧。”
實際上，就是從臨昕回來後，蘇清淺有了這個想法。要打探顧舟逸的生日也不難，查看公司系統裏的基本員工信息就有。可又怕他是不是亂填的，還特意去問了黃銘。也恰好就從黃銘那知道，顧舟逸對自己沒什麽儀式感，大學那會兒生日都是請吃一頓飯湊合過了。過去的二十多年她都沒參與過，說了不少好話才得來顧舟逸上學那會兒的照片。但小時候的是真沒辦法找著了，蘇清淺只能把自己悶在房裏，想象著一個男孩小時候童真調皮的模樣。
她在畫畫方面學得雜，各種繪畫類型和風格都涉足過，最熟練的是素描和油畫，思慮後還是選擇了鉛筆畫和偏浪漫的漫畫風。鉛筆最能傳神，但也容易汙染畫紙。蘇清淺不想讓畫面看起來臟兮兮的，顯得廉價，還特意換了上一塊新橡皮，花了一筆錢買了進口畫紙，找了商家裝訂成這本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畫冊。
唯獨他十八歲的那一張，蘇清淺磨了很久，用了彩畫。那是他最落魄的時候，她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畢竟時間沒法倒流，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抱抱那個十八歲的顧舟逸。
顧舟逸怕碰花上面的痕跡，小心翼翼地翻看，在寫著18的那頁停了很久。
蘇清淺主動過去雙手捧上男人的臉頰，感覺手指碰到涼涼的液體，有點慌亂，“哎哎，你別，我做這些可不是讓你哭的呀。”
“其實那天你跟我回去的時候，我就一直想著該送點什麽東西給你。感覺你也不缺錢，你也讓我存著自己的錢，我肯定不能甩過來銀行卡，很怪。”慢慢挪動碰到他的手指，蘇清淺扣進去十指相握，大概是有點害羞，她側身躲了起來，慢慢接著說。
“我希望我喜歡的人，他知道自己也是值得被愛的。我會希望我和他的關系不是委屈自己去謙讓對方。所以我不需要你讓著我吃草莓尖尖，因為在我看來，是我們都值得同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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