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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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永遠
桌上的蛋糕被挖得東倒西歪, 旁邊放著吹滅的蠟燭。
蘇清淺低著頭，有些心虛地含下勺子上最後一口奶油。
天哪，中間的蛋糕胚怎麽一點味道都沒有！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期間擡頭瞄了一眼, 顧舟逸倒是吃得幹凈，盤裏一點沒剩。
這忘了放糖是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了？
但也不至於味覺失靈吧？
看著顧舟逸吃完最後一口，蘇清淺試探一問：“你覺得好吃嗎？”
“嗯？”
“就是……你覺得夠甜嗎？我好像糖放少了……”當然, 也可能壓根就沒放。
“不甜嗎？那你來嘗嘗。”
蘇清淺視線盯著只剩下奶油殘餘的盤子, 十分困惑：“啊？”眼見著男人換了座位, 將自己圈了起來, 單手摘下了眼鏡。
她知道，這是要親吻的信號。
顧舟逸順勢將人壓下，嘴唇也跟著落了下來。吻最開始是輕柔舒適的, 帶著安撫, 漸漸地，隨著唇瓣互相不停貼合、分開和摩挲，變得劇烈輾轉。兩人一起卷入了一場唇舌追逐糾纏的游戲。
蘇清淺感覺自己的舌尖被輕咬了一下，下意識唔了一聲, 想要換氣，卻被緊追上來, 繼續被抽幹氧氣。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安排的這一出, 顧舟逸比以往更加過火, 蘇清淺能明顯感覺他在挑逗自己。
直到一只手撫上她的手背, 裙子後背的拉鏈拉動。
蘇清淺抽出一只被他壓住的手繞到身後攔下, 被他手的溫度燙得一震。
顧舟逸因為小姑娘的反應停下動作, 有點難耐地喘息, 鼻尖蹭著她的, “洗過澡了？”
“嗯……你回來之前我就洗了。”說完蘇清淺就有點後悔, 交代那麽詳細幹什麽！索性裝鴕鳥把整個人往他懷裏供。
頭頂上再次落下一片陰影，蘇清淺本以為顧舟逸還想再親，卻被公主抱抱回了房間。
蘇清淺：？
這是要幹什麽啊？？？
穩穩躺進綿軟的床榻後，顧舟逸撐在上方，喉結滾動，十分克制地親著蘇清淺的額頭。
“早點休息吧。”說完就抽身走了。
蘇清淺：？？？
不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還沒從男人離開的情況抽離出來，浴室裏響起了水聲。
蘇清淺從床上坐起來，才看到顧舟逸幾分鐘前發的消息。
【joker】：我先洗澡了。
什麽叫“先”啊？
這是什麽她看不懂的操作？
明明知道他洗澡沒法看手機，蘇清淺還是回了一句：【好。】
敲下最後一個音節，蘇清淺努力平覆著，卻絲毫無法控制心跳加快。
冥冥之中，總覺得會發生一點。
連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害怕，還是期待。
百無聊賴地盯著房間的各個角落，蘇清淺還是決定避開他，心裏計算著時間，聽到門外衛生間細微的動靜，才慢吞吞起身。
可一開了門，卻和費盡心思躲避的對象碰個正著。
深夜，周圍只有衛生間頂燈微光打下來，男人陷在背光陰影裏，輪廓若隱若現。
大概是剛剛洗漱完，顧舟逸嘴角邊還停留著未擦的水珠，順著優秀的肩頸線條掩藏進深色冰絲睡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顧舟逸沒有好好穿衣服。
活像一只在荒郊野外專門勾引人犯罪的狐貍精。
蘇清淺呼吸一滯，下意識吞咽一聲。
兩人無聲對視幾秒，寂靜放大了心跳。
蘇清淺看著他回頭拿過洗手池上的眼鏡，一點點靠近過來。
“是要洗漱嗎？去吧。”
先禮後兵嗎？
蘇清淺不情不願地將視線從對面人裸露的鎖骨移開，嗓子都發緊。
心裏開始默念清心咒。
“好。”
可顧舟逸沒回去，手臂撐著門框，擺出一副看戲的架勢。
“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紅啊？”
被抓包的蘇清淺條件反射般雙手捂住臉側。
別吧，她剛冷靜下來啊。
不過，問題很正常，胡扯幾句就好，不虛。
結果，下一秒，始作俑者就開始不正經了。
“你不會是想揩油我吧？”
鏡子反射，蘇清淺看見他還認真把睡衣往上扯了扯。
啊？什麽意思？
雖然……她確實思想不太幹凈，但還是很遵紀守法的啊。
還沒反應過來，顧舟逸繼續火上澆油。
“我知道的。我現在渾身都散發著體香，可惜一會兒你就聞不到了。”
蘇清淺：！！！
餵，誰覺得可惜了！！！
我也洗了澡的，用的都是一款沐浴露，你在秀什麽優越感啊？！
惱羞成怒地把牙刷放在漱口杯上，蘇清淺把人往房裏推，無情地關上了門。
確定兩人隔著一道屏障，蘇清淺才放松下來，盯著鏡子前臉頰染上緋色的自己。
果然，大夏天就是那麽燥。
燥得她很想做些什麽。
在裏面磨蹭好一會兒，蘇清淺才回到客房。
想著調好鬧鐘入睡，孟詩妍打過來視頻電話。
蘇清淺被鈴聲嚇著，忙著按下音量鍵。
“周末了，我過來聯絡一下感情。清淺，你這是幹什麽了，著急忙慌的，做什麽虧心事了？”
“我沒有！”怕驚擾對面的人，蘇清淺刻意壓低了音量，還回頭開了一眼門縫。
還好，一切正常。
“你這大晚上找我，肯定不是就想單純聊個天吧？”
“還是你懂我。”孟詩妍在那頭樂著，“我呢，現在是談了個弟弟，不用鼓掌，這都是姐的魅力來的。”
蘇清淺笑笑，“之前不還喜歡年上嗎？怎麽突然就換了？”
“年上確實好，但偶爾來個弟弟也很不錯啊。對了，你和顧舟逸怎麽樣了啊？”
蘇清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很好啊。”剛剛還給人過了生日。
“少含糊，你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麽問題。”
手上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蘇清淺進行著心理建設，才慢吞吞問出來。
“你說，男的……都很能憋嗎？”
孟詩妍險些一口水噴出來，“什麽？”
“我說，顧舟逸好像挺能忍的……”畢竟，他抱著自己的時候，明顯就感受到了那個部位的狀態。
“嘖，姑奶奶，這有什麽好猜的。無非就兩個答案。”孟詩妍還有模有樣地分析起來，“在他不是gay的前提下，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還願意忍著，一是他尊重你；二是他可能不行。你把你家那位對號入座一下吧。
憑顧舟逸這八年的癡情，確實配得上忍著這個稱號。可每次好像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顧舟逸總是剎車，好幾次她都要忍不住了。
蘇清淺想了想，聲音不大不小敲定結論。
“那可能，他是個不行的神仙吧……”
幾乎是剛說完，外邊響起敲門聲。
電話那頭的孟詩妍顯然也是聽到了動靜，幸災樂禍地表示，“自求多福吧。”
掛了電話。
蘇清淺瞪大雙眼。
看了眼門，想要裝死沒聽見，手機發來命令——
【joker】：開門。
她才不要！
雙手拉過被子蒙住全身。
幾乎快在裏面憋沒了氣，蘇清淺才坐起來。
十分鐘了。
應該沒聲了吧。
他總不能在站著吧，那不是傻子嗎？
可這說不定，真像顧舟逸能做出的事。
蘇清淺下了床，盯著門縫又觀察了一分鐘，發現沒有光影閃動，稍稍放松，一點一點從門縫往外看。
大概拉開了一指寬，蘇清淺就見顧舟逸端著手臂，斜靠在衛生間的門上。
顯然是等待許久。
等待著她這個獵物主動上鉤。
蘇清淺想都沒想就把門關上，但力氣哪裏抵得過顧舟逸，立刻被破門而入，然後連人帶手機被扛起來往主臥走。
手機被調成了靜音模式，反扣在床頭櫃上，和他的手機並排放著。
顧舟逸絲毫不克制，和往常不同，直接壓了下來，感受著最直觀的身體接觸。蘇清淺被磨得不上不下，他的手指劃過鎖骨附近白嫩的皮膚，指尖移動間，逼得她皮膚都起了一層薄汗。
不願意就這樣占了下風，蘇清淺親上了他的喉結，手往下摸著他的腰腹，來回玩了起來，果然就聽到男人又難耐又渴望的喘息。
哼，你敢逗我我也敢玩你。
蘇清淺挑眉看著他。
可還沒得意一會兒，雙手就被他一手抓著摁在了頭頂上，衣擺因為動作卷起，露出優越誘人的腰線。
空調沒開多久，房裏的冷氣不是很多，可還是讓她起了層雞皮疙瘩，顧舟逸感覺到她的顫栗，動作也沒停下。
蘇清淺感覺他的手一直在打圈，而後耳邊響起讓她全身爆紅的話——
“滑的。要不要我幫你脫下來看看？”
根本不敢說話，蘇清淺咬著唇，任由他動作。直到聽到櫃子拉開的聲音，待看清那是什麽，瞬間不淡定了。
“你為什麽會準備這個？”
聽到了包裝被拆開，還有他快意的聲音。
“哄你住進來那會兒就一直備著了。”
帶著點發洩地咬上她的耳垂，顧舟逸算著剛才的賬，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上。
“不是說我是神仙嗎？那我們就來體驗一下，什麽叫欲、仙、欲、死。”
*
小船在平靜的大海上行駛，突然經過一片迷霧，天氣大變，狂風暴雨卷起巨浪。小船拼了命的想要找到方向，卻被一遍遍湧來的巨浪裹挾著無法前進。
全身都出了汗，被子裏很潮。
蘇清淺努力睜開了眼睛。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一個搖晃的世界。
還有她從來沒見過的顧舟逸。
因為是頭一回，略顯青澀，卻又滿是侵略性，肆意又不知滿足地占滿她的所有。
瞧得臉紅，蘇清淺歪著頭，把臉埋進枕頭裏，又被他捏著下巴掰了回來。
“怎麽了？埋起來不悶嗎？”
房間裏的空調被他關了，旁邊開了一小臺落地扇，還被調成了擺頭模式。
蘇清淺一開始不理解為什麽要這樣做，現如今經歷著才明白。風扇每經過一次，涼風吹著身上的熱汗，刺激得她又下意識反應，如此反覆地折磨著。風扇再次轉過來，蘇清淺又是一陣抖，把顧舟逸也帶著一起喘著。憤憤咬上他的鎖骨，額頭挨著他的肩膀。
“寶貝，放松，別夾啊。”
“還要嗎？”
“隔音很好，也別忍著。”
……
一句一句浪蕩的話蹦出來，蘇清淺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卻使不上力氣。
風雨聲越來越大，糟糕的天氣似乎快要過去，小船隱隱看到岸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顧舟逸追著她的唇親過來，笑著，“寶貝，覺不覺得我們的名字也很配。”
動作反而越來越過分了，蘇清淺已經徹底分不出精力來思考，隨意應付了一聲。
就感受著他似乎要證明些什麽，又是一動，蘇清淺聽見明顯的聲音，還有他有些惡劣的調笑——
“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
盛夏的夜晚，聒噪沈悶。兩個年輕又熱烈熱烈的心臟跳動著，只有彼此能聽見。
——
幾個月內，動畫那邊一切順利，收益和流量都很可觀，還開了一場線下的粉絲見面會。
過了秋，又換上了冬裝。
下午，蘇清淺午睡後自然醒過來。
窗外，下起了小雪，淺淺覆蓋住地面上草坪。
起身開門，就跟人形導航一樣，立刻抱住了顧舟逸。
小姑娘光著腳踩了上來，顧舟逸無奈，把她抱到沙發上，又回房間把鞋拿出來。
“就算有暖氣，也別光著腳。”
“噢。”毛毯軟，手感極好，蘇清淺手指在上面劃拉，“一會兒我們幹什麽呀？外面下雪了。”
“嗯。”顧舟逸看著窗外，天色還早。
“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聽到出去玩，蘇清淺立馬來精神，穿著鞋跑回房，“那我先去換衣服。”
她不太愛出門，但只要跟著顧舟逸，好像也不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車開出了市區，最後在郊外一座山前停了下來。這裏人煙稀少，遍布著常青的雪松，分外清冷。
有一小點雪花落在鼻尖上，蘇清淺得了趣，揉開，抓起旁邊的枯樹枝在一旁幹凈的積雪上畫著。雪和樹枝不比以往用的紙筆，蘇清淺故意畫了個歪扭的火柴人。
“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顧舟逸看了眼，確實像。他現在就靠著車，看著小姑娘玩鬧。
想起來去年的那場雪，比這時候還大些，他徒步走到租房，跟她表明了心意。
如今也過了一年了。
等玩累了，蘇清淺才想起正題。
“你怎麽，突然想帶我來這啊？看著跟世外桃源一樣。”
顧舟逸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巾，溫柔地擦幹凈她的手，邊回答著。
“這？一個免費的景區，因為太遠了，經濟不太景氣，就荒廢了。覺得你會喜歡，帶你來看看。”
其實，這裏也算是他的一個世外桃源。
那時家裏一堆事，心裏一直壓抑著，顧舟逸騎著自行車自己來到這散心。後來工作忙起來，來的次數也就少了。
蘇清淺小時候一直生活在南方，對於這種雪壓青松的景確實感覺很新鮮。
雪天路滑，顧舟逸扣著她的手，沿著石階一臺一臺往上走。幾步後，就見路邊建了個破舊的亭子。但其實連亭子都算不上，屋頂上還蓋著毛草，柱子也斑駁掉漆。
光線暗還有點看不出來，亭裏坐了位滿頭白發的老人，但很有精氣神。顧舟逸主動過去打了聲招呼。
“你是……舟逸？”老人戴著老花鏡仔細辨認著。
“是我。”
一來一回地對答，明顯是熟人的關系。
老人看到顧舟逸旁邊的女孩，和兩人相扣的手指，明白過來，“時間真快啊，想當年你還穿著校服，現在都要成家了吧。小姑娘長得也伶俐。”
蘇清淺被說得不好意思，也打了聲招呼。
“爺爺好。”
老人一聽就高興了，“好好好，你們也好好的啊。”
低著頭跟著顧舟逸往上走，蘇清淺還有點好奇，“你以前也來過這？爺爺對你印象那麽好。”
顧舟逸一聽，笑了，“只是以前過來的時候，順口幫了個忙。那第一次來的時候，這兒還挺多人，鄭叔是收門票費，有一對情侶想著逃票。我就給攔了下來。”
鄭叔老伴走得早，兒女也在外。也是在這吃住習慣了，挪不開身，一待就是十幾年了。
蘇清淺了然點頭，幫他掃著衣服上的雪。
“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高興？你應該比我見過不少雪了吧。”
顧舟逸牽著她的手放進大衣口袋，輕輕摩挲，“是啊。是見過很多。”
但對於你不是啊，傻姑娘。
每次初雪一來，也顧不得外邊有多冷，總要玩上才罷休。
顧舟逸也沒想過，明明是每年司空見慣的景了，自己居然也會期待下雪。光是這樣牽著她的手在雪地裏走，他就覺得很美好。
爬了好一會兒，蘇清淺指著一座寺廟，“我們去那看看吧。”
“好。”
殿裏，擺放著幾尊巨大的金身佛像，和寺廟本身一樣荒廢了。
“這是什麽？好像是許願帶。”
蘇清淺指著桌上的東西。因為被環境感染，聲音也不自覺變低。
“嗯。”顧舟逸偏頭示意旁邊的樹，綴滿了無數紅帶子。
“那我也寫一個吧。”蘇清淺在手背上試了一下旁邊的油性筆，還有墨。
能到這來的機會可不多，蘇清淺想了很久，彎著腰一筆一劃認真寫著。
寫完後扯著顧舟逸的衣服，指著比較高的一條紅帶子，“你幫我綁上去吧，就和那個差不多高吧。”
“好。”顧舟逸接過，還被提醒。
“你別偷偷看我寫的。”
蘇清淺站在下面，看著顧舟逸繞著樹枝綁著節。
她在上面寫的是：願我所愛，平安順遂。
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她都希望他們好好的。
“你不寫一個嗎？”蘇清淺歪著頭笑著看他，提議。
顧舟逸重新牽起她的手，力度不自覺加重了些。
“不用了。”
風將兩條挨得近的紅絲帶纏繞在一起，墜下的流蘇齊齊飄向上方。
顧舟逸想起八年前也在那張桌子寫下願望的自己。聽老人們說，這絲帶綁得越高，願望就越容易實現。
他信了，照著做。
現在，他確實不用再許願了，因為他的願望已經實現——
就站在他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到現在，真的可以說是完結了，但是他們的故事還會在另一個世界繼續。
完結一本書總覺得要說點什麽。開始的計劃這本書其實是二寶，但由於特殊原因成了處女作，按照原來的大綱，也設置了很多誤會啊困難啊，但還是心軟了，最後按小甜餅風格寫了下去。所以有些地方看著比較倉促，不夠成熟，是遺憾和缺陷，但我還是很喜歡他們，喜歡每一個可愛的他們。
也希望能看到這裏的朋友也感覺自己做了一個美夢。祝願每一個女生得償所願，平安喜樂，生活裏被無數浪漫包圍。如果沒有，就做自己的浪漫主義者。
下一個故事再見吧。
2024.3.6
時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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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蛋糕被挖得東倒西歪, 旁邊放著吹滅的蠟燭。
蘇清淺低著頭，有些心虛地含下勺子上最後一口奶油。
天哪，中間的蛋糕胚怎麽一點味道都沒有！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期間擡頭瞄了一眼, 顧舟逸倒是吃得幹凈，盤裏一點沒剩。
這忘了放糖是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了？
但也不至於味覺失靈吧？
看著顧舟逸吃完最後一口，蘇清淺試探一問：“你覺得好吃嗎？”
“嗯？”
“就是……你覺得夠甜嗎？我好像糖放少了……”當然, 也可能壓根就沒放。
“不甜嗎？那你來嘗嘗。”
蘇清淺視線盯著只剩下奶油殘餘的盤子, 十分困惑：“啊？”眼見著男人換了座位, 將自己圈了起來, 單手摘下了眼鏡。
她知道，這是要親吻的信號。
顧舟逸順勢將人壓下，嘴唇也跟著落了下來。吻最開始是輕柔舒適的, 帶著安撫, 漸漸地，隨著唇瓣互相不停貼合、分開和摩挲，變得劇烈輾轉。兩人一起卷入了一場唇舌追逐糾纏的游戲。
蘇清淺感覺自己的舌尖被輕咬了一下，下意識唔了一聲, 想要換氣，卻被緊追上來, 繼續被抽幹氧氣。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安排的這一出, 顧舟逸比以往更加過火, 蘇清淺能明顯感覺他在挑逗自己。
直到一只手撫上她的手背, 裙子後背的拉鏈拉動。
蘇清淺抽出一只被他壓住的手繞到身後攔下, 被他手的溫度燙得一震。
顧舟逸因為小姑娘的反應停下動作, 有點難耐地喘息, 鼻尖蹭著她的, “洗過澡了？”
“嗯……你回來之前我就洗了。”說完蘇清淺就有點後悔, 交代那麽詳細幹什麽！索性裝鴕鳥把整個人往他懷裏供。
頭頂上再次落下一片陰影，蘇清淺本以為顧舟逸還想再親，卻被公主抱抱回了房間。
蘇清淺：？
這是要幹什麽啊？？？
穩穩躺進綿軟的床榻後，顧舟逸撐在上方，喉結滾動，十分克制地親著蘇清淺的額頭。
“早點休息吧。”說完就抽身走了。
蘇清淺：？？？
不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還沒從男人離開的情況抽離出來，浴室裏響起了水聲。
蘇清淺從床上坐起來，才看到顧舟逸幾分鐘前發的消息。
【joker】：我先洗澡了。
什麽叫“先”啊？
這是什麽她看不懂的操作？
明明知道他洗澡沒法看手機，蘇清淺還是回了一句：【好。】
敲下最後一個音節，蘇清淺努力平覆著，卻絲毫無法控制心跳加快。
冥冥之中，總覺得會發生一點。
連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害怕，還是期待。
百無聊賴地盯著房間的各個角落，蘇清淺還是決定避開他，心裏計算著時間，聽到門外衛生間細微的動靜，才慢吞吞起身。
可一開了門，卻和費盡心思躲避的對象碰個正著。
深夜，周圍只有衛生間頂燈微光打下來，男人陷在背光陰影裏，輪廓若隱若現。
大概是剛剛洗漱完，顧舟逸嘴角邊還停留著未擦的水珠，順著優秀的肩頸線條掩藏進深色冰絲睡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顧舟逸沒有好好穿衣服。
活像一只在荒郊野外專門勾引人犯罪的狐貍精。
蘇清淺呼吸一滯，下意識吞咽一聲。
兩人無聲對視幾秒，寂靜放大了心跳。
蘇清淺看著他回頭拿過洗手池上的眼鏡，一點點靠近過來。
“是要洗漱嗎？去吧。”
先禮後兵嗎？
蘇清淺不情不願地將視線從對面人裸露的鎖骨移開，嗓子都發緊。
心裏開始默念清心咒。
“好。”
可顧舟逸沒回去，手臂撐著門框，擺出一副看戲的架勢。
“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紅啊？”
被抓包的蘇清淺條件反射般雙手捂住臉側。
別吧，她剛冷靜下來啊。
不過，問題很正常，胡扯幾句就好，不虛。
結果，下一秒，始作俑者就開始不正經了。
“你不會是想揩油我吧？”
鏡子反射，蘇清淺看見他還認真把睡衣往上扯了扯。
啊？什麽意思？
雖然……她確實思想不太幹凈，但還是很遵紀守法的啊。
還沒反應過來，顧舟逸繼續火上澆油。
“我知道的。我現在渾身都散發著體香，可惜一會兒你就聞不到了。”
蘇清淺：！！！
餵，誰覺得可惜了！！！
我也洗了澡的，用的都是一款沐浴露，你在秀什麽優越感啊？！
惱羞成怒地把牙刷放在漱口杯上，蘇清淺把人往房裏推，無情地關上了門。
確定兩人隔著一道屏障，蘇清淺才放松下來，盯著鏡子前臉頰染上緋色的自己。
果然，大夏天就是那麽燥。
燥得她很想做些什麽。
在裏面磨蹭好一會兒，蘇清淺才回到客房。
想著調好鬧鐘入睡，孟詩妍打過來視頻電話。
蘇清淺被鈴聲嚇著，忙著按下音量鍵。
“周末了，我過來聯絡一下感情。清淺，你這是幹什麽了，著急忙慌的，做什麽虧心事了？”
“我沒有！”怕驚擾對面的人，蘇清淺刻意壓低了音量，還回頭開了一眼門縫。
還好，一切正常。
“你這大晚上找我，肯定不是就想單純聊個天吧？”
“還是你懂我。”孟詩妍在那頭樂著，“我呢，現在是談了個弟弟，不用鼓掌，這都是姐的魅力來的。”
蘇清淺笑笑，“之前不還喜歡年上嗎？怎麽突然就換了？”
“年上確實好，但偶爾來個弟弟也很不錯啊。對了，你和顧舟逸怎麽樣了啊？”
蘇清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很好啊。”剛剛還給人過了生日。
“少含糊，你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麽問題。”
手上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蘇清淺進行著心理建設，才慢吞吞問出來。
“你說，男的……都很能憋嗎？”
孟詩妍險些一口水噴出來，“什麽？”
“我說，顧舟逸好像挺能忍的……”畢竟，他抱著自己的時候，明顯就感受到了那個部位的狀態。
“嘖，姑奶奶，這有什麽好猜的。無非就兩個答案。”孟詩妍還有模有樣地分析起來，“在他不是gay的前提下，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還願意忍著，一是他尊重你；二是他可能不行。你把你家那位對號入座一下吧。
憑顧舟逸這八年的癡情，確實配得上忍著這個稱號。可每次好像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顧舟逸總是剎車，好幾次她都要忍不住了。
蘇清淺想了想，聲音不大不小敲定結論。
“那可能，他是個不行的神仙吧……”
幾乎是剛說完，外邊響起敲門聲。
電話那頭的孟詩妍顯然也是聽到了動靜，幸災樂禍地表示，“自求多福吧。”
掛了電話。
蘇清淺瞪大雙眼。
看了眼門，想要裝死沒聽見，手機發來命令——
【joker】：開門。
她才不要！
雙手拉過被子蒙住全身。
幾乎快在裏面憋沒了氣，蘇清淺才坐起來。
十分鐘了。
應該沒聲了吧。
他總不能在站著吧，那不是傻子嗎？
可這說不定，真像顧舟逸能做出的事。
蘇清淺下了床，盯著門縫又觀察了一分鐘，發現沒有光影閃動，稍稍放松，一點一點從門縫往外看。
大概拉開了一指寬，蘇清淺就見顧舟逸端著手臂，斜靠在衛生間的門上。
顯然是等待許久。
等待著她這個獵物主動上鉤。
蘇清淺想都沒想就把門關上，但力氣哪裏抵得過顧舟逸，立刻被破門而入，然後連人帶手機被扛起來往主臥走。
手機被調成了靜音模式，反扣在床頭櫃上，和他的手機並排放著。
顧舟逸絲毫不克制，和往常不同，直接壓了下來，感受著最直觀的身體接觸。蘇清淺被磨得不上不下，他的手指劃過鎖骨附近白嫩的皮膚，指尖移動間，逼得她皮膚都起了一層薄汗。
不願意就這樣占了下風，蘇清淺親上了他的喉結，手往下摸著他的腰腹，來回玩了起來，果然就聽到男人又難耐又渴望的喘息。
哼，你敢逗我我也敢玩你。
蘇清淺挑眉看著他。
可還沒得意一會兒，雙手就被他一手抓著摁在了頭頂上，衣擺因為動作卷起，露出優越誘人的腰線。
空調沒開多久，房裏的冷氣不是很多，可還是讓她起了層雞皮疙瘩，顧舟逸感覺到她的顫栗，動作也沒停下。
蘇清淺感覺他的手一直在打圈，而後耳邊響起讓她全身爆紅的話——
“滑的。要不要我幫你脫下來看看？”
根本不敢說話，蘇清淺咬著唇，任由他動作。直到聽到櫃子拉開的聲音，待看清那是什麽，瞬間不淡定了。
“你為什麽會準備這個？”
聽到了包裝被拆開，還有他快意的聲音。
“哄你住進來那會兒就一直備著了。”
帶著點發洩地咬上她的耳垂，顧舟逸算著剛才的賬，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上。
“不是說我是神仙嗎？那我們就來體驗一下，什麽叫欲、仙、欲、死。”
*
小船在平靜的大海上行駛，突然經過一片迷霧，天氣大變，狂風暴雨卷起巨浪。小船拼了命的想要找到方向，卻被一遍遍湧來的巨浪裹挾著無法前進。
全身都出了汗，被子裏很潮。
蘇清淺努力睜開了眼睛。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一個搖晃的世界。
還有她從來沒見過的顧舟逸。
因為是頭一回，略顯青澀，卻又滿是侵略性，肆意又不知滿足地占滿她的所有。
瞧得臉紅，蘇清淺歪著頭，把臉埋進枕頭裏，又被他捏著下巴掰了回來。
“怎麽了？埋起來不悶嗎？”
房間裏的空調被他關了，旁邊開了一小臺落地扇，還被調成了擺頭模式。
蘇清淺一開始不理解為什麽要這樣做，現如今經歷著才明白。風扇每經過一次，涼風吹著身上的熱汗，刺激得她又下意識反應，如此反覆地折磨著。風扇再次轉過來，蘇清淺又是一陣抖，把顧舟逸也帶著一起喘著。憤憤咬上他的鎖骨，額頭挨著他的肩膀。
“寶貝，放松，別夾啊。”
“還要嗎？”
“隔音很好，也別忍著。”
……
一句一句浪蕩的話蹦出來，蘇清淺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卻使不上力氣。
風雨聲越來越大，糟糕的天氣似乎快要過去，小船隱隱看到岸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顧舟逸追著她的唇親過來，笑著，“寶貝，覺不覺得我們的名字也很配。”
動作反而越來越過分了，蘇清淺已經徹底分不出精力來思考，隨意應付了一聲。
就感受著他似乎要證明些什麽，又是一動，蘇清淺聽見明顯的聲音，還有他有些惡劣的調笑——
“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
盛夏的夜晚，聒噪沈悶。兩個年輕又熱烈熱烈的心臟跳動著，只有彼此能聽見。
——
幾個月內，動畫那邊一切順利，收益和流量都很可觀，還開了一場線下的粉絲見面會。
過了秋，又換上了冬裝。
下午，蘇清淺午睡後自然醒過來。
窗外，下起了小雪，淺淺覆蓋住地面上草坪。
起身開門，就跟人形導航一樣，立刻抱住了顧舟逸。
小姑娘光著腳踩了上來，顧舟逸無奈，把她抱到沙發上，又回房間把鞋拿出來。
“就算有暖氣，也別光著腳。”
“噢。”毛毯軟，手感極好，蘇清淺手指在上面劃拉，“一會兒我們幹什麽呀？外面下雪了。”
“嗯。”顧舟逸看著窗外，天色還早。
“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聽到出去玩，蘇清淺立馬來精神，穿著鞋跑回房，“那我先去換衣服。”
她不太愛出門，但只要跟著顧舟逸，好像也不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車開出了市區，最後在郊外一座山前停了下來。這裏人煙稀少，遍布著常青的雪松，分外清冷。
有一小點雪花落在鼻尖上，蘇清淺得了趣，揉開，抓起旁邊的枯樹枝在一旁幹凈的積雪上畫著。雪和樹枝不比以往用的紙筆，蘇清淺故意畫了個歪扭的火柴人。
“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顧舟逸看了眼，確實像。他現在就靠著車，看著小姑娘玩鬧。
想起來去年的那場雪，比這時候還大些，他徒步走到租房，跟她表明了心意。
如今也過了一年了。
等玩累了，蘇清淺才想起正題。
“你怎麽，突然想帶我來這啊？看著跟世外桃源一樣。”
顧舟逸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巾，溫柔地擦幹凈她的手，邊回答著。
“這？一個免費的景區，因為太遠了，經濟不太景氣，就荒廢了。覺得你會喜歡，帶你來看看。”
其實，這裏也算是他的一個世外桃源。
那時家裏一堆事，心裏一直壓抑著，顧舟逸騎著自行車自己來到這散心。後來工作忙起來，來的次數也就少了。
蘇清淺小時候一直生活在南方，對於這種雪壓青松的景確實感覺很新鮮。
雪天路滑，顧舟逸扣著她的手，沿著石階一臺一臺往上走。幾步後，就見路邊建了個破舊的亭子。但其實連亭子都算不上，屋頂上還蓋著毛草，柱子也斑駁掉漆。
光線暗還有點看不出來，亭裏坐了位滿頭白發的老人，但很有精氣神。顧舟逸主動過去打了聲招呼。
“你是……舟逸？”老人戴著老花鏡仔細辨認著。
“是我。”
一來一回地對答，明顯是熟人的關系。
老人看到顧舟逸旁邊的女孩，和兩人相扣的手指，明白過來，“時間真快啊，想當年你還穿著校服，現在都要成家了吧。小姑娘長得也伶俐。”
蘇清淺被說得不好意思，也打了聲招呼。
“爺爺好。”
老人一聽就高興了，“好好好，你們也好好的啊。”
低著頭跟著顧舟逸往上走，蘇清淺還有點好奇，“你以前也來過這？爺爺對你印象那麽好。”
顧舟逸一聽，笑了，“只是以前過來的時候，順口幫了個忙。那第一次來的時候，這兒還挺多人，鄭叔是收門票費，有一對情侶想著逃票。我就給攔了下來。”
鄭叔老伴走得早，兒女也在外。也是在這吃住習慣了，挪不開身，一待就是十幾年了。
蘇清淺了然點頭，幫他掃著衣服上的雪。
“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高興？你應該比我見過不少雪了吧。”
顧舟逸牽著她的手放進大衣口袋，輕輕摩挲，“是啊。是見過很多。”
但對於你不是啊，傻姑娘。
每次初雪一來，也顧不得外邊有多冷，總要玩上才罷休。
顧舟逸也沒想過，明明是每年司空見慣的景了，自己居然也會期待下雪。光是這樣牽著她的手在雪地裏走，他就覺得很美好。
爬了好一會兒，蘇清淺指著一座寺廟，“我們去那看看吧。”
“好。”
殿裏，擺放著幾尊巨大的金身佛像，和寺廟本身一樣荒廢了。
“這是什麽？好像是許願帶。”
蘇清淺指著桌上的東西。因為被環境感染，聲音也不自覺變低。
“嗯。”顧舟逸偏頭示意旁邊的樹，綴滿了無數紅帶子。
“那我也寫一個吧。”蘇清淺在手背上試了一下旁邊的油性筆，還有墨。
能到這來的機會可不多，蘇清淺想了很久，彎著腰一筆一劃認真寫著。
寫完後扯著顧舟逸的衣服，指著比較高的一條紅帶子，“你幫我綁上去吧，就和那個差不多高吧。”
“好。”顧舟逸接過，還被提醒。
“你別偷偷看我寫的。”
蘇清淺站在下面，看著顧舟逸繞著樹枝綁著節。
她在上面寫的是：願我所愛，平安順遂。
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她都希望他們好好的。
“你不寫一個嗎？”蘇清淺歪著頭笑著看他，提議。
顧舟逸重新牽起她的手，力度不自覺加重了些。
“不用了。”
風將兩條挨得近的紅絲帶纏繞在一起，墜下的流蘇齊齊飄向上方。
顧舟逸想起八年前也在那張桌子寫下願望的自己。聽老人們說，這絲帶綁得越高，願望就越容易實現。
他信了，照著做。
現在，他確實不用再許願了，因為他的願望已經實現——
就站在他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到現在，真的可以說是完結了，但是他們的故事還會在另一個世界繼續。
完結一本書總覺得要說點什麽。開始的計劃這本書其實是二寶，但由於特殊原因成了處女作，按照原來的大綱，也設置了很多誤會啊困難啊，但還是心軟了，最後按小甜餅風格寫了下去。所以有些地方看著比較倉促，不夠成熟，是遺憾和缺陷，但我還是很喜歡他們，喜歡每一個可愛的他們。
也希望能看到這裏的朋友也感覺自己做了一個美夢。祝願每一個女生得償所願，平安喜樂，生活裏被無數浪漫包圍。如果沒有，就做自己的浪漫主義者。
下一個故事再見吧。
2024.3.6
時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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