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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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女學
族長聽到離的話, 大驚，立即跪了下來求饒道：“將軍饒命，我們真的不知道小九會做這種事情呀。雖然他之前對我提及此事，但是我……我以為他只是說說……”
“直到後來他人不見了, 很多青壯也不見了, 我才知道事情不對。但是那已經是兩日後的事情了, 後來我們又發現了小九的屍體, 便以為沒有帶頭之人, 就無事了……”
“撒謊！”離立即拆穿他的掩飾之詞。
“發現人不見了, 為何不立即報於郡吏。可是抱著僥幸, 覺得他們能‘請’回公主為你們求雨？上梁不正……難怪那個趙小九會生出這種愚蠢歹毒的心思。”
“大人……將軍饒命，饒命呀……知錯了, 我們知錯了！”族長聽了臉色再次變了，這次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狡辯之詞, 只會磕頭了。
“好了，蒙小將軍。他的罪日後再罰, 現在我問你, 陽郡糧食豐產的奏章，年前已經呈給我父王, 父王看了還大讚不已。
你卻說你們村子去年滴雨未下, 糧食歉收。所以, 到底是郡丞的奏本撒了謊, 還是你又撒了謊？”
“殿下，我真的沒撒謊。”族長苦著臉道，“我們村子雖然受到陽郡管轄, 但是卻在城郊的上陽山中, 四面環山。
雖然去年滴雨未下, 但是因為水車，可以從流經山谷中的一條小河取水，倒也比往年的少不了太多。”
蘇葉看過地圖，知道從榆郡流下來的一條小河，正好流過陽郡的城外，名叫洋河。想必就是這條洋河從這上陽山村的村子裏經過。
可正如這位老族長說的那樣，就算如此，若是根據地勢建幾座水車，澆地也應該不成問題。於是她道：“正是如此。怎麽，今年的水車不好用了嗎？”
“水車自然還是好用的。”老族長連忙道，“可從去年秋收以後那條小河的河水突然開始發臭。
我們查了原因，原來是榆郡在河上建了幾座奇奇怪怪的大房子。
而水就是從這座大房子裏出來後，就變臭了。而且，這種臭味太難聞了，我們實在是怕用了這種水反而把莊稼都毒死了。我聽說哈，也只是聽說，聽說那幾座大房子是用來繅絲的！”
用水車繅紗？的確，河邊的確可以建造繅絲廠。在十七十八世紀，西方的紡織廠就是建在河邊的。但是，這樣的做法也的確會帶來嚴重的汙染。
只是，榆郡竟然能做出機械繅絲這種先進的工業行為了嗎？
“後來呢？你們沒再去找他們嗎？”蘇葉不動聲色的問道。
族長搖了搖頭：“我們當然找了，但是溝通無果，畢竟那房子是建在人家的地面上。我們這才想著求雨，好自給自足，不再依靠他人。
其實我們也奇怪，去年的時候，明明好幾次烏雲都已經出現在我們村子上方了。仿佛伸手就能夠到，還黑壓壓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是風一刮就把烏雲刮走了，大雨也下到了山外。我們都以為是我們的村子被老天爺拋棄了！”
族長說著，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又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拋棄？”就在這時，卻聽離冷道，“心術不正之人，老天又怎麽庇護。這個時候，你們難道不應該好好想想，是不是做了什麽缺德事觸怒上天，才會降下天罰的嗎？”
離的話讓老族長的臉色又變了，繼續磕頭道：“小將軍息怒，公主殿下息怒。我們知錯，知錯了，我們這就回去好好想辦法，再也不想歪門邪道的事情了。”
雖然蘇葉說暫時放過他們，但是離又怎麽這麽放心讓他離開，於是在狠狠訓斥了他一番後。便讓郡守派來接洽的官吏將他押了回去。
而扶蘇也讓人將自己的令牌給陽郡的郡守送了過去。他同離想的一樣，就是讓郡守將這上雲山村再看管一段時間，也省的這些人在他們出巡的時候再出什麽歪心思。
至此，陽郡的事情便告一段落，蘇葉便按照原計劃前往榆郡。至於那份從單琮家地窖發現的名單，蘇葉則讓人抄錄了一份，快馬加鞭送去了西北前線，交給蒙大將軍。
想讓他提前查訪下這些名單上的人，看看是不是都在前線幫忙打造制作器械。
而這次前往榆郡，除了視察女學，她還多了一件事，就是看看榆郡的這個建在河流上的大房子是什麽樣子，是不是裏面放著後來的紡紗車。
只是他們剛剛出了陽郡的城門，卻聽系統聲再次響了起來：
【觸發任務51：請先前往榆郡。獎勵：6.5*2級+650*2積分（PS：任務失敗扣除倍數等級，拒絕任務不扣除年齡等級）】
蘇葉翻了個白眼，對系統的偷懶嗤之以鼻。
很好，除了標號和郡名不一樣，其他的完全一樣。所以，看來這榆郡也在搞事情呀。
榆郡本來就在蘇葉的計劃中，所以這個觸發任務也並不讓她為難，她當即同扶蘇和離快馬加鞭，往榆郡的方向行去。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他們上午出發，傍晚的時候就到達了榆郡。
同陽郡相比，榆郡的城門就顯得有些繁忙了，進進出出的竟然有不少外地的商販。這些商販有的甚至還操著一口南方的口音，一看就是遠道而來。
看到這些商販，離皺了皺眉：“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外地商販，這個榆郡是不是真有問題。”
自從陽郡出了事，上雲山村的族長又對他說了那番話後，他就特別的警惕，生怕在榆郡再出現問題，故而也比剛出鹹陽城的時候小心了幾分。
只是不管有沒有問題，蘇葉都得進去，於是道：“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進城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他們只能先住進客棧，明日再去探訪女學。
當然了，他們住的客棧仍舊是隱衛經營的天和客棧，住的仍舊是天字一號房，客棧裏最好的房間。
本來蘇葉今日累了大半天，以為今夜會一夜好眠。卻不想睡到半夜的時候，蘇葉卻被大堂中傳來一陣陣哭嚎聲吵醒了。宏摟淑圓
剛穿好衣服想要過去查看，她的房門卻被敲響了，門外竟是離，他臉色凝重的看著蘇葉：“有個婦人的孩子丟了。”
“孩子丟了？怎麽丟的？”蘇葉一楞，“是住店客人的孩子？”
天和客棧是榆郡數一數二的大客棧，同陽郡的永和客棧一樣，安保極佳，若是在這裏丟了孩子，那賊人的膽子和手段絕不是普通人能及的。
“不是客人的，是對面面攤的女兒，才十歲。她爹娘做生意的時候，經常喜歡在天和客棧門口的臺階上玩。
這次是面攤打烊了，夫婦兩個找不到女兒才著了急，想看看是不是女兒被人帶進客棧了……”
天和樓裏住的都是來往的客商，若是真有人將這孩子帶走了，這夫婦兩個怕是也不好尋了，所以在他們的女兒丟失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客人退房就是最關鍵的。
“他家女兒是什麽時候丟的？”走到回廊上，向下看了眼那對夫婦，尤其是那個癱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女人，蘇葉皺眉道，“若是剛丟的話還好說，若是……”
“午後他們的女兒就不見了，他們只以為孩子是去鄰居家玩了。結果剛剛收了攤才知道，午後的時候，鄰家的孩子就自己回家了，就剩她女兒一個人在廊下玩兒。
這期間還有人見過她，但是後來，這個女孩兒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就在這時，扶蘇也走了過來，說出了他打聽出來的事情經過。原來他早就聽到了樓下的哭聲，出去探聽前因後果了。
“這麽說，午後這孩子就不見了。結果這對夫婦現在才來尋？”蘇葉一聽，知道尋回女孩兒只怕是無望了。
哪怕是在現代，孩子丟了，最初的幾小時也是最重要的。一旦錯過，哪怕是在遍布攝像頭的現代城市，孩子尋回的希望也很渺茫。就不要說在這兩千多年前的秦朝了。
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這個孩子基本上已經不可能再找到了。
就在這時，卻聽樓下有圍觀的客人說道：
“這一家人，只顧著做生意賺錢，其餘什麽都不顧了。不知道最近咱們榆郡總丟小孩兒嗎。還敢讓孩子一個人在廊下玩兒。這孩子怕是回不來了。”
此人說完，卻聽另一名客商問道：“這位仁兄，看來對這榆郡的事情很熟悉呀。”
“我從去年秋天就來咱們榆郡買賣布匹了，當然知道的多一些。年前的時候，我還帶夫人和孩子來過呢，這一陣子，是不敢嘍。”
“沒錯沒錯！”就在這時，另一個稍顯粗獷的聲音響起，“這位郎君說的是，最近這榆郡是有些邪門。不過也不能怪這面攤老板。我今年剛來了幾天，就聽說丟了兩個孩子了。
這兩個孩子都在十歲以下，而且之前也丟過。據說這些丟掉的孩子不但有孤兒和平常人家的孩子，還有富貴人家的孩子，甚至就連外地客商的孩子也有人偷。
之前那幾個孩子可沒聽說看管不利。不但如此，據說他們就在旁人眼皮底下，結果轉個頭的功夫，孩子就沒了。對了，今年丟的那倆孩子可是禹英書院的學生，已經在書院一年了。”
“這我倒沒聽說過，有這麽邪門？禹英書院？可是那個很出名的女學？”
“對對，就是那個女學。反正就是這麽邪門，聽說榆郡的郡守大人都要急死了。本來去年榆郡造了紗機，正是棉農和布商最開心的時候，我還想打聽下紗機的價格帶回去一臺呢。
這下好了，人心惶惶的。現在丟孩子，誰知道過幾天會發生什麽事。不管能不能買到，我都不等了，明日就回去。什麽時候等郡守抓住偷孩子的人，我什麽時候再來。”
樓下的一番交談，聽得蘇葉暗暗皺眉，而此時，樓下面攤夫婦已經被客棧老板請去了後面，顯然是不想打擾客棧其他客人的休息。
面攤夫婦離開後，圍觀的人們也一個個回去了，蘇葉對旁邊的離道：“你去幫忙問問，這對夫婦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喏。”離立即應道。
第二日一早，蘇葉吃過早飯，便去了禹英書院，就是那個她讓墨鉤弋幫她建起來的女學，她此次就是為它而來的。而女學的山長也出身墨家，大家喚她文箏夫人。
在鹹陽的時候，文箏夫人就幫助張蒼張大人管理過隱宮的學塾，可以說經驗豐富。否則的話，墨鉤弋也不會讓她擔起榆郡女學的山長重任。
只是有的時候，在有些利益面前，人是會變的。
“你……是陽郡趙令史推薦來的學生？”看著蘇葉遞上來的推薦信，文箏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道。
“是的文箏夫人。”此時的蘇葉一身單薄的青衣，手肘中挎著一個書籃，不慌不忙的回道，“趙令史是我舅父，我叫蘇葉。”
“這上面說你來自琢縣，那裏離榆郡很遠呀，你小小年紀的，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不想家嗎？”
“榆郡的女學名聲在外，學生心向往之，便央求父母將我送了來，並讓舅舅為我寫了推薦信。”
“你遠在琢縣，消息倒是靈通。”文箏夫人收起推薦信，低聲道，“你剛來，就去地字班吧，等日後看你的文采能力，再幫你調整班級。”
“謝夫人！”
蘇葉正要告辭，卻見一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兒闖進了文箏夫人的雅室，然後一臉焦急地問：
“文箏夫人，你到底派人去尋尹紅和紫琴了嗎？她們都不見好幾日了，您到底知不知道她們去哪兒了？”
見她就這麽闖了進來，文箏夫人沈了臉道：“放肆，先生就是這麽教導你禮議的嗎？還不去訓誡室領罰！”
“罰我自然會去領，但是夫人，尹紅和紫琴才九歲，去年才來的咱們書院。她們不見了，我們書院不能不管呀。最近城中這麽多丟孩子的，若是她們也……”
“閉嘴！她們丟了，學院自然會派人去找，至於找人的進度，也沒必要向你一個小小的學子稟報。
不要以為你同你父親造出了紗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管起不該管的事情了。在這裏，你仍舊是學生，就要做好學生的本分！”
不等女孩說完，文箏夫人便厲聲喝道。
“我沒有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是，文箏夫人，尹紅和紫琴她們……”
“夠了！”這次，文箏夫人幹脆打斷了女孩的話，命令道，“這是新來的蘇葉，剛被分到了地級班，你帶她去課室，就住你們的房間。尹紅和紫琴的事情，書院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住我們的房間？”女孩聽了一楞，“你的意思是，尹紅和紫琴回不來了？”
“說了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怎麽還啰啰嗦嗦。你父親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嗎？”
聽到她提起自己的父親，女孩不敢再說什麽了，只得道：“是，夫人！”
說罷，她看向蘇葉：“蘇師妹，請隨我來！”
“好的師姐。”蘇葉笑瞇瞇地對她點了點頭，跟她立即離開了文箏夫人的雅室，來到了外面的回廊上。
而這時，她才發現，門口的回廊上還有幾名女孩子正在翹首以待，似乎是在等她旁邊的女孩。
果然，她們一出來，其她女孩兒們便呼啦啦圍了上來，將兩人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說道：
“青青，怎麽樣，山長怎麽說？”
“歐師姐，紅紅和小紫她們有消息了嗎？到底找沒有？”
“師姐師姐，聽說紅紅的寢位要讓其她人搬進來了，她……她是不是不回來了……這……這就是要搬到咱們寢室的人？”
最後這個聲音是帶著哭腔的，顯然相對於山長的漠然而言，這些女孩們都很擔心尹紅和紫琴的下落和安危。
而這個時候，卻聽一個輕輕的聲音說道：“請問，尹紅和紫琴這兩個女孩，就是外面傳說中的，禹英書院被拐走的孩子嗎？”
這個聲音讓其他聲音立即靜了下來，她們看向發出聲音的人，正是站在學姊歐青青身邊，剛剛進入女學的蘇葉……
……
“紅紅和小紫是歐師姐從街上撿來的，推薦人就是歐師姐的父親歐信子。當時山長老大不願意，嫌棄她們是孤兒。
但是因為歐信子伯伯是出了名的墨家大工匠，山長也得罪不起。歐伯伯又說了半天好話，便只能同意了。”人級班的趙盈盈滿臉擔心的說道。
“結果現在，歐伯伯剛走，她們就出事了。”
蘇葉聽了眨了眨眼，驚訝地道：“我在琢縣就聽說了，咱們學院，不論貴賤。只要是想上女學的都可以參加考試入學，由墨家的大家親自監考。只要通過，就能費用全免呀。
歐信子可是有名的墨家大工匠，連他的推薦，山長也不想錄取嗎？”
而且這個歐信子，剛巧也在那份名單上。
“是呀，話是這麽說，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好多孩子都是貧寒人家的孩子，墨家的大師們也考驗過她們的資質，這才寫了舉薦信，讓其入學。我們就是這麽進來的。”
天級班的靈雲很有些不忿，“哪知道後來就變了。山長說，是公主決定的。覺得貴族子女和貧民子女應該一視同仁。”
蘇葉眨了眨眼，她記得自己沒說過這句話呀。而且榆郡的女學，就是為了貧民和墨家的女子開設的，為的就是給這些女子的聰明才智找到發揮的環境。
正如隱宮的學塾，不就是為了教導隱宮的六國流民和子弟能夠愛大秦為大秦效力嗎？
榆郡只是她的實驗，畢竟免食宿這種事對貧民女子更有吸引力。至於貴族女子，她當然也要開設新的學院，但那就是另外一種招生和教導方式了。
她正想著的功夫，卻聽地級班的敏敏小聲道：
“貴族女孩來其實也沒什麽。可後來貴女越來越多了，不但有咱們大秦的，甚至還有六國其他貴族女子。而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也越來越少了。
後來，很多墨家大工匠的舉薦也都沒用了，咱們書院也就慢慢變了味。現在，只有家裏有權有勢的女孩才能入學。聽說入學的時候，還要再交一大筆束脩，才能成為女學弟子呢。”
說到這裏，敏敏看了看蘇葉：“蘇葉，你家給你交了多少束脩？你不會也是貴族家的女兒吧。”
“我？”蘇葉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是琢縣來的，我舅舅是陽郡的趙令史，是他給我寫的舉薦信。只是，我家可不是有錢有勢的貴族。”
“你不是貴族，但是你是官家小姐呀。所以山長才會收了你吧！”靈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不會把我們的話告訴山長吧。你想告就告吧，我才不怕。”
蘇葉連忙擺手道：“我怎麽會告訴山長，我家也沒錢的。我舅舅就給了我舉薦信，其餘的什麽都沒給我。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來了。”鴻露書源
“好了，誰來咱們女學都一樣，只要大家好好的，做該做的事。定然會像咱們的父輩一樣，為大秦一統六合做貢獻。
靈雲，蘇葉剛來，你不許欺負蘇葉。她若是真的像那些貴女一般，就不會同咱們一起了，早就去住更好的宿舍了。”
靈雲想了想，覺得也是。後來的貴族女子來了後，都是兩人一間，即便是這樣，她們還嫌這嫌那的，恨不得一人分一個院子住。
反而是她們這些先來的學生，從一開始的三人間，到後來的四人間，然後是五人六人的向上加，據說現在還有八人間的宿舍了。
於是她一臉歉意地說道：“蘇葉對不起，我也是太生氣了。我不是覺得官家和貴族的女子不好，我只是太氣憤了。”
“嗯嗯，要我我也氣。而且我也不是為著享福來的，我聽說在這裏，女子可以學習很多新鮮的課程，不用向其他女子那樣只學繡花女紅。你們不知道，從小我就討厭這些。”
“我們也是呢！”
蘇葉的話，立即引起了這些工科女孩的共鳴。
看到這些女孩子們亮晶晶地眼睛，蘇葉突然間有了一種找到隊伍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更晚了，每周一的萬更後遺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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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聽到離的話, 大驚，立即跪了下來求饒道：“將軍饒命，我們真的不知道小九會做這種事情呀。雖然他之前對我提及此事，但是我……我以為他只是說說……”
“直到後來他人不見了, 很多青壯也不見了, 我才知道事情不對。但是那已經是兩日後的事情了, 後來我們又發現了小九的屍體, 便以為沒有帶頭之人, 就無事了……”
“撒謊！”離立即拆穿他的掩飾之詞。
“發現人不見了, 為何不立即報於郡吏。可是抱著僥幸, 覺得他們能‘請’回公主為你們求雨？上梁不正……難怪那個趙小九會生出這種愚蠢歹毒的心思。”
“大人……將軍饒命，饒命呀……知錯了, 我們知錯了！”族長聽了臉色再次變了，這次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狡辯之詞, 只會磕頭了。
“好了，蒙小將軍。他的罪日後再罰, 現在我問你, 陽郡糧食豐產的奏章，年前已經呈給我父王, 父王看了還大讚不已。
你卻說你們村子去年滴雨未下, 糧食歉收。所以, 到底是郡丞的奏本撒了謊, 還是你又撒了謊？”
“殿下，我真的沒撒謊。”族長苦著臉道，“我們村子雖然受到陽郡管轄, 但是卻在城郊的上陽山中, 四面環山。
雖然去年滴雨未下, 但是因為水車，可以從流經山谷中的一條小河取水，倒也比往年的少不了太多。”
蘇葉看過地圖，知道從榆郡流下來的一條小河，正好流過陽郡的城外，名叫洋河。想必就是這條洋河從這上陽山村的村子裏經過。
可正如這位老族長說的那樣，就算如此，若是根據地勢建幾座水車，澆地也應該不成問題。於是她道：“正是如此。怎麽，今年的水車不好用了嗎？”
“水車自然還是好用的。”老族長連忙道，“可從去年秋收以後那條小河的河水突然開始發臭。
我們查了原因，原來是榆郡在河上建了幾座奇奇怪怪的大房子。
而水就是從這座大房子裏出來後，就變臭了。而且，這種臭味太難聞了，我們實在是怕用了這種水反而把莊稼都毒死了。我聽說哈，也只是聽說，聽說那幾座大房子是用來繅絲的！”
用水車繅紗？的確，河邊的確可以建造繅絲廠。在十七十八世紀，西方的紡織廠就是建在河邊的。但是，這樣的做法也的確會帶來嚴重的汙染。
只是，榆郡竟然能做出機械繅絲這種先進的工業行為了嗎？
“後來呢？你們沒再去找他們嗎？”蘇葉不動聲色的問道。
族長搖了搖頭：“我們當然找了，但是溝通無果，畢竟那房子是建在人家的地面上。我們這才想著求雨，好自給自足，不再依靠他人。
其實我們也奇怪，去年的時候，明明好幾次烏雲都已經出現在我們村子上方了。仿佛伸手就能夠到，還黑壓壓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是風一刮就把烏雲刮走了，大雨也下到了山外。我們都以為是我們的村子被老天爺拋棄了！”
族長說著，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又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拋棄？”就在這時，卻聽離冷道，“心術不正之人，老天又怎麽庇護。這個時候，你們難道不應該好好想想，是不是做了什麽缺德事觸怒上天，才會降下天罰的嗎？”
離的話讓老族長的臉色又變了，繼續磕頭道：“小將軍息怒，公主殿下息怒。我們知錯，知錯了，我們這就回去好好想辦法，再也不想歪門邪道的事情了。”
雖然蘇葉說暫時放過他們，但是離又怎麽這麽放心讓他離開，於是在狠狠訓斥了他一番後。便讓郡守派來接洽的官吏將他押了回去。
而扶蘇也讓人將自己的令牌給陽郡的郡守送了過去。他同離想的一樣，就是讓郡守將這上雲山村再看管一段時間，也省的這些人在他們出巡的時候再出什麽歪心思。
至此，陽郡的事情便告一段落，蘇葉便按照原計劃前往榆郡。至於那份從單琮家地窖發現的名單，蘇葉則讓人抄錄了一份，快馬加鞭送去了西北前線，交給蒙大將軍。
想讓他提前查訪下這些名單上的人，看看是不是都在前線幫忙打造制作器械。
而這次前往榆郡，除了視察女學，她還多了一件事，就是看看榆郡的這個建在河流上的大房子是什麽樣子，是不是裏面放著後來的紡紗車。
只是他們剛剛出了陽郡的城門，卻聽系統聲再次響了起來：
【觸發任務51：請先前往榆郡。獎勵：6.5*2級+650*2積分（PS：任務失敗扣除倍數等級，拒絕任務不扣除年齡等級）】
蘇葉翻了個白眼，對系統的偷懶嗤之以鼻。
很好，除了標號和郡名不一樣，其他的完全一樣。所以，看來這榆郡也在搞事情呀。
榆郡本來就在蘇葉的計劃中，所以這個觸發任務也並不讓她為難，她當即同扶蘇和離快馬加鞭，往榆郡的方向行去。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他們上午出發，傍晚的時候就到達了榆郡。
同陽郡相比，榆郡的城門就顯得有些繁忙了，進進出出的竟然有不少外地的商販。這些商販有的甚至還操著一口南方的口音，一看就是遠道而來。
看到這些商販，離皺了皺眉：“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外地商販，這個榆郡是不是真有問題。”
自從陽郡出了事，上雲山村的族長又對他說了那番話後，他就特別的警惕，生怕在榆郡再出現問題，故而也比剛出鹹陽城的時候小心了幾分。
只是不管有沒有問題，蘇葉都得進去，於是道：“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進城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他們只能先住進客棧，明日再去探訪女學。
當然了，他們住的客棧仍舊是隱衛經營的天和客棧，住的仍舊是天字一號房，客棧裏最好的房間。
本來蘇葉今日累了大半天，以為今夜會一夜好眠。卻不想睡到半夜的時候，蘇葉卻被大堂中傳來一陣陣哭嚎聲吵醒了。宏摟淑圓
剛穿好衣服想要過去查看，她的房門卻被敲響了，門外竟是離，他臉色凝重的看著蘇葉：“有個婦人的孩子丟了。”
“孩子丟了？怎麽丟的？”蘇葉一楞，“是住店客人的孩子？”
天和客棧是榆郡數一數二的大客棧，同陽郡的永和客棧一樣，安保極佳，若是在這裏丟了孩子，那賊人的膽子和手段絕不是普通人能及的。
“不是客人的，是對面面攤的女兒，才十歲。她爹娘做生意的時候，經常喜歡在天和客棧門口的臺階上玩。
這次是面攤打烊了，夫婦兩個找不到女兒才著了急，想看看是不是女兒被人帶進客棧了……”
天和樓裏住的都是來往的客商，若是真有人將這孩子帶走了，這夫婦兩個怕是也不好尋了，所以在他們的女兒丟失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客人退房就是最關鍵的。
“他家女兒是什麽時候丟的？”走到回廊上，向下看了眼那對夫婦，尤其是那個癱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女人，蘇葉皺眉道，“若是剛丟的話還好說，若是……”
“午後他們的女兒就不見了，他們只以為孩子是去鄰居家玩了。結果剛剛收了攤才知道，午後的時候，鄰家的孩子就自己回家了，就剩她女兒一個人在廊下玩兒。
這期間還有人見過她，但是後來，這個女孩兒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就在這時，扶蘇也走了過來，說出了他打聽出來的事情經過。原來他早就聽到了樓下的哭聲，出去探聽前因後果了。
“這麽說，午後這孩子就不見了。結果這對夫婦現在才來尋？”蘇葉一聽，知道尋回女孩兒只怕是無望了。
哪怕是在現代，孩子丟了，最初的幾小時也是最重要的。一旦錯過，哪怕是在遍布攝像頭的現代城市，孩子尋回的希望也很渺茫。就不要說在這兩千多年前的秦朝了。
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這個孩子基本上已經不可能再找到了。
就在這時，卻聽樓下有圍觀的客人說道：
“這一家人，只顧著做生意賺錢，其餘什麽都不顧了。不知道最近咱們榆郡總丟小孩兒嗎。還敢讓孩子一個人在廊下玩兒。這孩子怕是回不來了。”
此人說完，卻聽另一名客商問道：“這位仁兄，看來對這榆郡的事情很熟悉呀。”
“我從去年秋天就來咱們榆郡買賣布匹了，當然知道的多一些。年前的時候，我還帶夫人和孩子來過呢，這一陣子，是不敢嘍。”
“沒錯沒錯！”就在這時，另一個稍顯粗獷的聲音響起，“這位郎君說的是，最近這榆郡是有些邪門。不過也不能怪這面攤老板。我今年剛來了幾天，就聽說丟了兩個孩子了。
這兩個孩子都在十歲以下，而且之前也丟過。據說這些丟掉的孩子不但有孤兒和平常人家的孩子，還有富貴人家的孩子，甚至就連外地客商的孩子也有人偷。
之前那幾個孩子可沒聽說看管不利。不但如此，據說他們就在旁人眼皮底下，結果轉個頭的功夫，孩子就沒了。對了，今年丟的那倆孩子可是禹英書院的學生，已經在書院一年了。”
“這我倒沒聽說過，有這麽邪門？禹英書院？可是那個很出名的女學？”
“對對，就是那個女學。反正就是這麽邪門，聽說榆郡的郡守大人都要急死了。本來去年榆郡造了紗機，正是棉農和布商最開心的時候，我還想打聽下紗機的價格帶回去一臺呢。
這下好了，人心惶惶的。現在丟孩子，誰知道過幾天會發生什麽事。不管能不能買到，我都不等了，明日就回去。什麽時候等郡守抓住偷孩子的人，我什麽時候再來。”
樓下的一番交談，聽得蘇葉暗暗皺眉，而此時，樓下面攤夫婦已經被客棧老板請去了後面，顯然是不想打擾客棧其他客人的休息。
面攤夫婦離開後，圍觀的人們也一個個回去了，蘇葉對旁邊的離道：“你去幫忙問問，這對夫婦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喏。”離立即應道。
第二日一早，蘇葉吃過早飯，便去了禹英書院，就是那個她讓墨鉤弋幫她建起來的女學，她此次就是為它而來的。而女學的山長也出身墨家，大家喚她文箏夫人。
在鹹陽的時候，文箏夫人就幫助張蒼張大人管理過隱宮的學塾，可以說經驗豐富。否則的話，墨鉤弋也不會讓她擔起榆郡女學的山長重任。
只是有的時候，在有些利益面前，人是會變的。
“你……是陽郡趙令史推薦來的學生？”看著蘇葉遞上來的推薦信，文箏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道。
“是的文箏夫人。”此時的蘇葉一身單薄的青衣，手肘中挎著一個書籃，不慌不忙的回道，“趙令史是我舅父，我叫蘇葉。”
“這上面說你來自琢縣，那裏離榆郡很遠呀，你小小年紀的，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不想家嗎？”
“榆郡的女學名聲在外，學生心向往之，便央求父母將我送了來，並讓舅舅為我寫了推薦信。”
“你遠在琢縣，消息倒是靈通。”文箏夫人收起推薦信，低聲道，“你剛來，就去地字班吧，等日後看你的文采能力，再幫你調整班級。”
“謝夫人！”
蘇葉正要告辭，卻見一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兒闖進了文箏夫人的雅室，然後一臉焦急地問：
“文箏夫人，你到底派人去尋尹紅和紫琴了嗎？她們都不見好幾日了，您到底知不知道她們去哪兒了？”
見她就這麽闖了進來，文箏夫人沈了臉道：“放肆，先生就是這麽教導你禮議的嗎？還不去訓誡室領罰！”
“罰我自然會去領，但是夫人，尹紅和紫琴才九歲，去年才來的咱們書院。她們不見了，我們書院不能不管呀。最近城中這麽多丟孩子的，若是她們也……”
“閉嘴！她們丟了，學院自然會派人去找，至於找人的進度，也沒必要向你一個小小的學子稟報。
不要以為你同你父親造出了紗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管起不該管的事情了。在這裏，你仍舊是學生，就要做好學生的本分！”
不等女孩說完，文箏夫人便厲聲喝道。
“我沒有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是，文箏夫人，尹紅和紫琴她們……”
“夠了！”這次，文箏夫人幹脆打斷了女孩的話，命令道，“這是新來的蘇葉，剛被分到了地級班，你帶她去課室，就住你們的房間。尹紅和紫琴的事情，書院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住我們的房間？”女孩聽了一楞，“你的意思是，尹紅和紫琴回不來了？”
“說了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怎麽還啰啰嗦嗦。你父親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嗎？”
聽到她提起自己的父親，女孩不敢再說什麽了，只得道：“是，夫人！”
說罷，她看向蘇葉：“蘇師妹，請隨我來！”
“好的師姐。”蘇葉笑瞇瞇地對她點了點頭，跟她立即離開了文箏夫人的雅室，來到了外面的回廊上。
而這時，她才發現，門口的回廊上還有幾名女孩子正在翹首以待，似乎是在等她旁邊的女孩。
果然，她們一出來，其她女孩兒們便呼啦啦圍了上來，將兩人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說道：
“青青，怎麽樣，山長怎麽說？”
“歐師姐，紅紅和小紫她們有消息了嗎？到底找沒有？”
“師姐師姐，聽說紅紅的寢位要讓其她人搬進來了，她……她是不是不回來了……這……這就是要搬到咱們寢室的人？”
最後這個聲音是帶著哭腔的，顯然相對於山長的漠然而言，這些女孩們都很擔心尹紅和紫琴的下落和安危。
而這個時候，卻聽一個輕輕的聲音說道：“請問，尹紅和紫琴這兩個女孩，就是外面傳說中的，禹英書院被拐走的孩子嗎？”
這個聲音讓其他聲音立即靜了下來，她們看向發出聲音的人，正是站在學姊歐青青身邊，剛剛進入女學的蘇葉……
……
“紅紅和小紫是歐師姐從街上撿來的，推薦人就是歐師姐的父親歐信子。當時山長老大不願意，嫌棄她們是孤兒。
但是因為歐信子伯伯是出了名的墨家大工匠，山長也得罪不起。歐伯伯又說了半天好話，便只能同意了。”人級班的趙盈盈滿臉擔心的說道。
“結果現在，歐伯伯剛走，她們就出事了。”
蘇葉聽了眨了眨眼，驚訝地道：“我在琢縣就聽說了，咱們學院，不論貴賤。只要是想上女學的都可以參加考試入學，由墨家的大家親自監考。只要通過，就能費用全免呀。
歐信子可是有名的墨家大工匠，連他的推薦，山長也不想錄取嗎？”
而且這個歐信子，剛巧也在那份名單上。
“是呀，話是這麽說，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好多孩子都是貧寒人家的孩子，墨家的大師們也考驗過她們的資質，這才寫了舉薦信，讓其入學。我們就是這麽進來的。”
天級班的靈雲很有些不忿，“哪知道後來就變了。山長說，是公主決定的。覺得貴族子女和貧民子女應該一視同仁。”
蘇葉眨了眨眼，她記得自己沒說過這句話呀。而且榆郡的女學，就是為了貧民和墨家的女子開設的，為的就是給這些女子的聰明才智找到發揮的環境。
正如隱宮的學塾，不就是為了教導隱宮的六國流民和子弟能夠愛大秦為大秦效力嗎？
榆郡只是她的實驗，畢竟免食宿這種事對貧民女子更有吸引力。至於貴族女子，她當然也要開設新的學院，但那就是另外一種招生和教導方式了。
她正想著的功夫，卻聽地級班的敏敏小聲道：
“貴族女孩來其實也沒什麽。可後來貴女越來越多了，不但有咱們大秦的，甚至還有六國其他貴族女子。而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也越來越少了。
後來，很多墨家大工匠的舉薦也都沒用了，咱們書院也就慢慢變了味。現在，只有家裏有權有勢的女孩才能入學。聽說入學的時候，還要再交一大筆束脩，才能成為女學弟子呢。”
說到這裏，敏敏看了看蘇葉：“蘇葉，你家給你交了多少束脩？你不會也是貴族家的女兒吧。”
“我？”蘇葉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是琢縣來的，我舅舅是陽郡的趙令史，是他給我寫的舉薦信。只是，我家可不是有錢有勢的貴族。”
“你不是貴族，但是你是官家小姐呀。所以山長才會收了你吧！”靈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不會把我們的話告訴山長吧。你想告就告吧，我才不怕。”
蘇葉連忙擺手道：“我怎麽會告訴山長，我家也沒錢的。我舅舅就給了我舉薦信，其餘的什麽都沒給我。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來了。”鴻露書源
“好了，誰來咱們女學都一樣，只要大家好好的，做該做的事。定然會像咱們的父輩一樣，為大秦一統六合做貢獻。
靈雲，蘇葉剛來，你不許欺負蘇葉。她若是真的像那些貴女一般，就不會同咱們一起了，早就去住更好的宿舍了。”
靈雲想了想，覺得也是。後來的貴族女子來了後，都是兩人一間，即便是這樣，她們還嫌這嫌那的，恨不得一人分一個院子住。
反而是她們這些先來的學生，從一開始的三人間，到後來的四人間，然後是五人六人的向上加，據說現在還有八人間的宿舍了。
於是她一臉歉意地說道：“蘇葉對不起，我也是太生氣了。我不是覺得官家和貴族的女子不好，我只是太氣憤了。”
“嗯嗯，要我我也氣。而且我也不是為著享福來的，我聽說在這裏，女子可以學習很多新鮮的課程，不用向其他女子那樣只學繡花女紅。你們不知道，從小我就討厭這些。”
“我們也是呢！”
蘇葉的話，立即引起了這些工科女孩的共鳴。
看到這些女孩子們亮晶晶地眼睛，蘇葉突然間有了一種找到隊伍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更晚了，每周一的萬更後遺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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