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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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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

蘇育這個人是很神奇的。

他身邊從小沒多少的親人, 從他生下來起,計清雲就已經和計家鬧翻,問題是蘇鵬正也不見得多喜歡這個妻子。

也就是說, 蘇育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只有計清雲一個。

要說計清雲能護住他, 一個親人也就罷了, 可計清雲柔軟的像一團棉花, 一丁點的攻擊性都沒有, 蘇家把她挪到偏院裏, 她也沒什麽反應,蘇鵬正出軌另娶, 她也不會大哭大鬧。

就算是蘇育受了傷,挨了什麽欺負, 計清雲除了抱著他哭一場, 剩下的也做不了什麽。

別人攻擊計清雲, 計清雲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別人遞到蘇育身上的傷害, 於計清雲猶如剜心之痛, 可是她不會責怪別人,全部內化成了自我攻擊——她厭惡她自己。

她能給蘇育很多很多愛, 卻給不了蘇育保護。

蘇育從小建立的價值觀裏,就是只能靠自己。

如果不想被欺負,那就強硬起來;不想看見媽媽的眼淚,那就不能受傷, 受傷了也不能說;沒人能保護他,可是他有需要保護的人。

蘇育這樣平安長大, 到了十幾歲,母親離世, 他的觀念不曾改變。

但謝柏冬輕輕走到他身邊,替他遮了一把傘。

蘇育心悸不已,又十分茫然。

*

“你還在翻蘇育的資料?”

謝柏冬坐在白恒一面前,喝了一口咖啡。

隨後,他苦得眉頭緊皺,不明白蘇育是怎麽喝下去這種東西的。

白恒一擡眸,瞥了他一眼,“你以前除非太累太困,輕易不點咖啡,今天看你精神奕奕,怎麽想起來點這個?”

謝柏冬不好說是因為蘇育,含糊道:“就是忽然想喝了。”

白恒一的眼神又縮回去,繼續翻看資料。

那一夜的事情,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翻過不提,他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心知肚明對方有隱瞞的事情。

但既然已經選擇隱瞞,就表示不想說,那就不問。

謝柏冬試探道:“這幾頁資料你都快翻起皮了,看出來什麽沒有?”

白恒一合上,聳肩道:“什麽都看不出來,尤其是我爸否認蘇育是他的私生子之後——我看這幾頁資料,看得眼睛都起繭了。”

謝柏冬皺眉,“白叔叔否認了?”

白恒一“嗯”了一聲。

他把前情後果跟謝柏冬說了一遍。

這下,兩個人同時沈默了。

白恒一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

“仔細想想,自從你回國,你和蘇育待在一起的時間比和我都長,那一晚上你們兩個姿態親密……”白恒一道,“他是不是知道什麽?謝柏冬,你能跟我如實說嗎?”

謝柏冬放在手中的杯子,“這就是你今天叫我過來的目的?”

白恒一道:“我很少拿感情綁架你,但是這件事,看在我們多年兄弟,你……”

白恒一的話沒說完,手機響了。

他心裏暗罵一聲,不耐煩地把手機拿起來,看見沒有備註,接著掛斷。

結果對方鍥而不舍,又打了過來。

這種一個號碼連著打的電話,通常都是有急事,白恒一接聽後,還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大變。

白恒一道:“我爸出事了。”

*

白峻嶺打理他的花花草草的時候,起身起猛了,身體晃了兩下就倒了下去。

白家直接炸了鍋,來不及給白恒一打電話,就把白峻嶺送進醫院急救,搶救完了才想起來告訴白恒一。

所以白恒一才臉色大變。

等白峻嶺再次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白恒一守在他的身邊,謝柏冬則在不遠處的單人桌上。

白峻嶺起身,“這是……”

白恒一驚醒,連忙摁住他,“爸,你先別動,亂動有危險,我摁鈴把醫生叫來。”

相較於白恒一著急的態度,白峻嶺對於自己的身體,倒是淡然很多,讓躺著就躺著,“我這是怎麽了?”

白恒一蹙眉,閃過幾絲痛楚和不忍。

“我不是什麽風浪都經不起的小孩,盡管跟我說就是,就算你瞞著不跟我說,我事後也會跟醫生打聽。”

白恒一道:“醫生說,你腦子裏好像……長了個腫瘤。”

白峻嶺聞言,沈默了片刻,像是在消化這個消息。

這種氛圍,謝柏冬這個外人在這裏顯然不合適,他起身道:“我去看看醫生怎麽還不過來。”

病房門關上,謝柏冬松了口氣。

他對白峻嶺是有感情的,只不過因為蘇育的緣故,如今他對白峻嶺的觀感很覆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長輩。

告訴醫生白峻嶺醒了這個消息後,謝柏冬就下了樓。

他想去公園安靜片刻,衡量一下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蘇育。

結果,沒等他思考出個結果,他就在醫院裏看見了蘇育。

蘇育起先並沒有看見他,而是在和人打電話,謝柏冬湊近時,正好聽見他跟人要具體的地址。

謝柏冬點了一下他的肩膀。

蘇育一驚,下意識將謝柏冬的手反擰,隨後看清是誰後,立刻松了手。

“你走路怎麽沒聲音?”

謝柏冬揉了揉手,還挺疼,“明明是你打電話太專註。”

蘇育打量他。

謝柏冬道:“怎麽,是不是想問我怎麽在這裏?”

“本來是想問,”蘇育道,“但想想你和住院人的關系,你在這裏不奇怪。”

謝柏冬道:“我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吧?”

蘇育一頓。

謝柏冬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育避開了他的視線。

“白叔暈倒的事情,還沒對外公開,目前能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除了白家的傭人,就是我和白恒一,”謝柏冬道,“你在白家按插了人?”

蘇育道:“是又怎麽樣?”

謝柏冬沒想到他能這麽理直氣壯。

這時,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淩厲,拽著蘇育往拐角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躲。

蘇育被他擋在了墻角。

幾個穿著不凡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表情十分緊張嚴肅。

蘇育了然,“白家的旁系。”

他很明顯對白家非常了解,幾乎到了什麽都知道的地步,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柏冬,“看來不止是我,還有其他人盯著白峻嶺,白峻嶺的財產可是一塊大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就算是只和白家沾一點血緣關系,他們都會湊上去。”

謝柏冬卻不理會他這些冷嘲熱諷。

他怔怔地盯著蘇育的臉,竟然是不合時宜看得出了神。

之前也不是沒有靠這麽近,只是頭一次,光線這麽亮的情況下,他和蘇育湊到一起,能仔仔細細看蘇育的五官。

美人也分好幾種,一種初看驚艷,越看越不耐看,另一種初看一般,越看越驚艷;而蘇育的臉,不管是第一次見還是無數次見,都有令人心醉神迷的本事。

謝柏冬的視線定在蘇育的嘴唇上。

……這裏,他前不久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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