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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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
短短半天, 白峻嶺的床頭櫃上已經擺滿了來探病的果盤鮮花。
打發走最後一個人，白峻嶺揉了揉太陽穴，對著白恒一道：“你先封鎖消息, 順道告知所有人, 我拒絕探視。”
如今醫院裏只有白恒一, 助理都不在。
白恒一道：“好。”
他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白峻嶺長久地沈默著, 獨處的時候, 才有時間來消化情緒——沒人能在得病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是他身為白家的家主, 只有這種時候才有資格憔悴。
他想了很多。
暫時還不知道他腦子裏的瘤子致不致命，但醫生說位置有點危險, 哪怕是良性，也會很棘手。
白峻嶺就按最壞的打算。
不過, 按照最壞的打算, 白峻嶺除了傷春悲秋, 也沒其他的事情可做了——遺囑早就設立完成, 公司他早早交給白恒一打理, 如今白恒一做事井井有條，他完全不必擔心。
事業上沒什麽可擔憂的, 剩下的就是感情。
但同他有糾葛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如果他也死了，無非是下去同他們見面。
如果見面的話……
他能見到她嗎？
這時, 白峻嶺的面前，終於浮現出來一張女人的臉。
白峻嶺的唇形動了動, 輕輕喚：“清雲。”
是一張非常秀麗、非常漂亮的臉，她總喜歡塗著飽和度很高的口紅, 穿著非常時髦，喜歡出席各種場合，身形很小，像一只夜鶯穿梭在人群中，但凡她出現，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被她吸引。
她的外表是張揚的，但白峻嶺了解她，她的性格溫柔的像水，善良到不會和傭人大聲講話，從來不會隨意發脾氣。
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清晰的恍如昨日。
白峻嶺是很少將兩人的回憶拿出來翻看的，他很少想起她，如今得了病，倒是能拿出來好好整理。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但也不算多，差不多兩年。
那時候他們被稱為金童玉女，得到的是所有人的祝福，計家如日中天，他的事業也有了氣色，成了圈內新貴——他們看起來有非常美好的未來。
白峻嶺想著和計清雲在一起的那兩年，逐漸入了迷。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
*
“你來都來了，確定不進去？”
謝柏冬再三確認。
蘇育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猶猶豫豫的根本不像他自己。謝柏冬是無法理解他的行為的——明明很在意，甚至找人監控白峻嶺的行蹤，但有了靠近的機會時，蘇育只會在遠處站著。
想起來白恒一在咖啡廳跟他說的那些內容，謝柏冬的心情很覆雜。
白峻嶺的態度很明顯，他並不覺得蘇育是他的兒子，而蘇育似乎認定了白峻嶺是他的父親，把白峻嶺當仇人看。
謝柏冬對他們雙方都持保留態度。
畢竟目前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證明蘇育是白峻嶺的兒子，或者蘇育不是白峻嶺的兒子，單憑他們的說辭就下診斷，未免有些武斷。
但蘇育的模樣，謝柏冬又是心疼的。
謝柏冬心想，感情就是這樣，存在偏愛一說，就像他如今偏愛蘇育，心中的天秤自然而然向蘇育傾斜。
而蘇育認定了白峻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身為白峻嶺的孩子，卻只能在病房外等，而白峻嶺的另一個孩子卻可以在病房裏守著，在蘇育的心裏，何嘗不是看著親生父親的天秤一次次向弟弟傾斜。
謝柏冬道：“剛剛白恒一跟我說，白叔馬上就要封鎖消息，拒絕探視了，你今天不進去，未來連我都進不去的時候，你也沒可能進了。”
蘇育一頓。
他的耐心像是被耗盡了，語氣不自覺有點沖，“誰說我一定要進去的？”
謝柏冬一楞，隨後道：“可是你都來了……”
蘇育道：“我只是過來看看他死沒死。”
這話帶了些狠毒。
白峻嶺好歹是謝柏冬的長輩，謝柏冬不自覺皺眉，一時間不知回什麽。
這時他開口，無論說什麽，總有一種要和蘇育吵起來的預感。
謝柏冬軟了語氣，“可是你站這麽久，總該累了，要不要出去喝咖啡？”
蘇育察覺到自己對謝柏冬的情緒不受控，心中猛地一驚。
發脾氣這種事，永遠是對著最親近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偶爾他對著計煥，也都知道收斂，為什麽會對謝柏冬這麽放松？
謝柏冬還帶著期待看他。
蘇育情不自禁冷硬道：“不去。”
謝柏冬眼中的期待落空，嘆了口氣。
他打量蘇育盯著病房的眼神，確實不像是兒子看爸爸，而是看仇人，他眼中是有恨意的。
謝柏冬不知道蘇育對白峻嶺的恨意從何而來。
如果說，是因為憎恨白峻嶺把他和母親扔在蘇家的話，那……
謝柏冬問：“蘇育，你有沒有問過你母親，她當初和白叔是怎麽分開的？”
“沒有，”蘇育淡淡道，“不感興趣。”
謝柏冬一噎，“我只說我了解的，當年你母親嫁進蘇家時，已經和白……白峻嶺分開了一年，之後才有了你。”
蘇育問：“你什麽意思？直說吧。”
謝柏冬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你根本不是白峻嶺的孩子？”
所以也根本不必像現在這樣折磨自己，守在他的病房外面不敢進去，又期待得到白峻嶺的消息。
蘇育聽完後，沈默了片刻。
他道：“所以呢？”
謝柏冬直勾勾盯著他看，眼中的感情很澄澈。
其實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希望蘇育離開。
蘇育冷笑，“我發現，你可能對我有誤會。”
謝柏冬道：“什麽？”
“我站在這裏，不是出於一個孩子對父親的渴望，也沒有進行什麽心理戰，”蘇育的語氣平淡、坦誠，“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死沒死，或者說，想了解他病情嚴不嚴重，還能活多長時間，如果他的時日不多，我準備用在他身上的手段……”
蘇育停住。
他想了想，“要麽提前，要麽落空，前者我會有暴露的代價，可能會被白家人報覆，但我心裏會很暢快；後者我什麽後果都不會有，但是我心裏會很不痛快——我今天站在醫院以後，一直糾結的是這個。”
謝柏冬楞住了。
他的反應在蘇育的意料之中，蘇育扯出一抹笑，湊到他面前，輕聲問：“嚇到了？你那小天使似的腦子裏，沒想到我會這樣？”
蘇育掐住了謝柏冬的下巴，沈聲道：“可我就是這樣的人，冷血，睚眥必報。”
謝柏冬卻猛地握住了他的手。
蘇育抽了抽，沒抽動。
他發現，謝柏冬的臉居然紅了，喉結上下滑動，眼神也在游移，他不自在地垂眸，小聲道：“你為什麽會那麽恨他？”
蘇育覺得不可思議，打量他片刻，“你臉紅了？”
這種時候，臉紅？
不該是被嚇到了嗎？
蘇育恍然發現，他對謝柏冬的了解也不夠深。
謝柏冬道：“你很久沒有主動對我動手動腳了。”
蘇育：“……”
他掙開了謝柏冬的手，緩緩道：“我一直覺得我是瘋子。”
謝柏冬不明所以地盯著他看。
蘇育道：“你也不正常。”
在他發表完這麽多驚人的想法後，謝柏冬居然不是覺得他可怖，心思還能往其他方向歪。
謝柏冬問：“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就是蜜罐子裏泡大的？”
蘇育不語。
謝柏冬道：“與其說我是蜜罐子裏泡大的，不如說我是淤泥裏泡大的——但我也沒你想的那麽高尚，非要說瘋子，我見過你比瘋的。”
謝柏冬一頓，“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是怎麽長大的？”
蘇育道：“還能是怎麽長大的？”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身邊肯定花團錦簇，在他嬰兒時期，裹住他的布都是名牌，哭了有專人來哄，病了有私人醫生來看，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有大堆的傭人守著。
這些，蘇育都在蘇子晗的身上看過，都看厭了。
謝柏冬道：“我小時候只有我媽媽看著我，因為我爸為了一個項目，跑去了一個沒有信號，不能聯絡的地方，當時我們住在謝家的大宅子裏，還沒分家，為了不被人詬病，我媽沒有請月嫂，一個人帶三個孩子。”
蘇育擡眸，確實沒想到他們家的境況居然這樣。
有些話卡在喉嚨裏，他沒說出來。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媽自討苦吃，”謝柏冬道，“但她不是有錢人思維，很多事情喜歡親力親為，她不認為錢能解決一切。”
謝柏冬道：“她堅持了一年，我爸回來後，就好多了，但是後來他們發現——我不會說話。”
蘇育：“什麽？”
“我直到六歲才會開口說話，”謝柏冬眼帶笑意，“在此之前，我當了很久的小啞巴，我爺爺一直不喜歡我媽，知道我不會說話時，更加討厭我。”
明明謝柏冬說的，都是一些蘇育司空見慣了事情，但發生在謝柏冬的身上，總覺得有些違和。
他潛意識裏，總覺得謝柏冬不該遭受這些，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的，比任何人都純粹。
但仔細一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
有人又有錢的地方，不僅會有矛盾，還會有明爭暗鬥。
謝柏冬是想告訴他，其實他也沒那麽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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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天, 白峻嶺的床頭櫃上已經擺滿了來探病的果盤鮮花。
打發走最後一個人，白峻嶺揉了揉太陽穴，對著白恒一道：“你先封鎖消息, 順道告知所有人, 我拒絕探視。”
如今醫院裏只有白恒一, 助理都不在。
白恒一道：“好。”
他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白峻嶺長久地沈默著, 獨處的時候, 才有時間來消化情緒——沒人能在得病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是他身為白家的家主, 只有這種時候才有資格憔悴。
他想了很多。
暫時還不知道他腦子裏的瘤子致不致命，但醫生說位置有點危險, 哪怕是良性，也會很棘手。
白峻嶺就按最壞的打算。
不過, 按照最壞的打算, 白峻嶺除了傷春悲秋, 也沒其他的事情可做了——遺囑早就設立完成, 公司他早早交給白恒一打理, 如今白恒一做事井井有條，他完全不必擔心。
事業上沒什麽可擔憂的, 剩下的就是感情。
但同他有糾葛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如果他也死了，無非是下去同他們見面。
如果見面的話……
他能見到她嗎？
這時, 白峻嶺的面前，終於浮現出來一張女人的臉。
白峻嶺的唇形動了動, 輕輕喚：“清雲。”
是一張非常秀麗、非常漂亮的臉，她總喜歡塗著飽和度很高的口紅, 穿著非常時髦，喜歡出席各種場合，身形很小，像一只夜鶯穿梭在人群中，但凡她出現，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被她吸引。
她的外表是張揚的，但白峻嶺了解她，她的性格溫柔的像水，善良到不會和傭人大聲講話，從來不會隨意發脾氣。
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清晰的恍如昨日。
白峻嶺是很少將兩人的回憶拿出來翻看的，他很少想起她，如今得了病，倒是能拿出來好好整理。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但也不算多，差不多兩年。
那時候他們被稱為金童玉女，得到的是所有人的祝福，計家如日中天，他的事業也有了氣色，成了圈內新貴——他們看起來有非常美好的未來。
白峻嶺想著和計清雲在一起的那兩年，逐漸入了迷。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
*
“你來都來了，確定不進去？”
謝柏冬再三確認。
蘇育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猶猶豫豫的根本不像他自己。謝柏冬是無法理解他的行為的——明明很在意，甚至找人監控白峻嶺的行蹤，但有了靠近的機會時，蘇育只會在遠處站著。
想起來白恒一在咖啡廳跟他說的那些內容，謝柏冬的心情很覆雜。
白峻嶺的態度很明顯，他並不覺得蘇育是他的兒子，而蘇育似乎認定了白峻嶺是他的父親，把白峻嶺當仇人看。
謝柏冬對他們雙方都持保留態度。
畢竟目前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證明蘇育是白峻嶺的兒子，或者蘇育不是白峻嶺的兒子，單憑他們的說辭就下診斷，未免有些武斷。
但蘇育的模樣，謝柏冬又是心疼的。
謝柏冬心想，感情就是這樣，存在偏愛一說，就像他如今偏愛蘇育，心中的天秤自然而然向蘇育傾斜。
而蘇育認定了白峻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身為白峻嶺的孩子，卻只能在病房外等，而白峻嶺的另一個孩子卻可以在病房裏守著，在蘇育的心裏，何嘗不是看著親生父親的天秤一次次向弟弟傾斜。
謝柏冬道：“剛剛白恒一跟我說，白叔馬上就要封鎖消息，拒絕探視了，你今天不進去，未來連我都進不去的時候，你也沒可能進了。”
蘇育一頓。
他的耐心像是被耗盡了，語氣不自覺有點沖，“誰說我一定要進去的？”
謝柏冬一楞，隨後道：“可是你都來了……”
蘇育道：“我只是過來看看他死沒死。”
這話帶了些狠毒。
白峻嶺好歹是謝柏冬的長輩，謝柏冬不自覺皺眉，一時間不知回什麽。
這時他開口，無論說什麽，總有一種要和蘇育吵起來的預感。
謝柏冬軟了語氣，“可是你站這麽久，總該累了，要不要出去喝咖啡？”
蘇育察覺到自己對謝柏冬的情緒不受控，心中猛地一驚。
發脾氣這種事，永遠是對著最親近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偶爾他對著計煥，也都知道收斂，為什麽會對謝柏冬這麽放松？
謝柏冬還帶著期待看他。
蘇育情不自禁冷硬道：“不去。”
謝柏冬眼中的期待落空，嘆了口氣。
他打量蘇育盯著病房的眼神，確實不像是兒子看爸爸，而是看仇人，他眼中是有恨意的。
謝柏冬不知道蘇育對白峻嶺的恨意從何而來。
如果說，是因為憎恨白峻嶺把他和母親扔在蘇家的話，那……
謝柏冬問：“蘇育，你有沒有問過你母親，她當初和白叔是怎麽分開的？”
“沒有，”蘇育淡淡道，“不感興趣。”
謝柏冬一噎，“我只說我了解的，當年你母親嫁進蘇家時，已經和白……白峻嶺分開了一年，之後才有了你。”
蘇育問：“你什麽意思？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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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根本不必像現在這樣折磨自己，守在他的病房外面不敢進去，又期待得到白峻嶺的消息。
蘇育聽完後，沈默了片刻。
他道：“所以呢？”
謝柏冬直勾勾盯著他看，眼中的感情很澄澈。
其實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希望蘇育離開。
蘇育冷笑，“我發現，你可能對我有誤會。”
謝柏冬道：“什麽？”
“我站在這裏，不是出於一個孩子對父親的渴望，也沒有進行什麽心理戰，”蘇育的語氣平淡、坦誠，“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死沒死，或者說，想了解他病情嚴不嚴重，還能活多長時間，如果他的時日不多，我準備用在他身上的手段……”
蘇育停住。
他想了想，“要麽提前，要麽落空，前者我會有暴露的代價，可能會被白家人報覆，但我心裏會很暢快；後者我什麽後果都不會有，但是我心裏會很不痛快——我今天站在醫院以後，一直糾結的是這個。”
謝柏冬楞住了。
他的反應在蘇育的意料之中，蘇育扯出一抹笑，湊到他面前，輕聲問：“嚇到了？你那小天使似的腦子裏，沒想到我會這樣？”
蘇育掐住了謝柏冬的下巴，沈聲道：“可我就是這樣的人，冷血，睚眥必報。”
謝柏冬卻猛地握住了他的手。
蘇育抽了抽，沒抽動。
他發現，謝柏冬的臉居然紅了，喉結上下滑動，眼神也在游移，他不自在地垂眸，小聲道：“你為什麽會那麽恨他？”
蘇育覺得不可思議，打量他片刻，“你臉紅了？”
這種時候，臉紅？
不該是被嚇到了嗎？
蘇育恍然發現，他對謝柏冬的了解也不夠深。
謝柏冬道：“你很久沒有主動對我動手動腳了。”
蘇育：“……”
他掙開了謝柏冬的手，緩緩道：“我一直覺得我是瘋子。”
謝柏冬不明所以地盯著他看。
蘇育道：“你也不正常。”
在他發表完這麽多驚人的想法後，謝柏冬居然不是覺得他可怖，心思還能往其他方向歪。
謝柏冬問：“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就是蜜罐子裏泡大的？”
蘇育不語。
謝柏冬道：“與其說我是蜜罐子裏泡大的，不如說我是淤泥裏泡大的——但我也沒你想的那麽高尚，非要說瘋子，我見過你比瘋的。”
謝柏冬一頓，“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是怎麽長大的？”
蘇育道：“還能是怎麽長大的？”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身邊肯定花團錦簇，在他嬰兒時期，裹住他的布都是名牌，哭了有專人來哄，病了有私人醫生來看，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有大堆的傭人守著。
這些，蘇育都在蘇子晗的身上看過，都看厭了。
謝柏冬道：“我小時候只有我媽媽看著我，因為我爸為了一個項目，跑去了一個沒有信號，不能聯絡的地方，當時我們住在謝家的大宅子裏，還沒分家，為了不被人詬病，我媽沒有請月嫂，一個人帶三個孩子。”
蘇育擡眸，確實沒想到他們家的境況居然這樣。
有些話卡在喉嚨裏，他沒說出來。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媽自討苦吃，”謝柏冬道，“但她不是有錢人思維，很多事情喜歡親力親為，她不認為錢能解決一切。”
謝柏冬道：“她堅持了一年，我爸回來後，就好多了，但是後來他們發現——我不會說話。”
蘇育：“什麽？”
“我直到六歲才會開口說話，”謝柏冬眼帶笑意，“在此之前，我當了很久的小啞巴，我爺爺一直不喜歡我媽，知道我不會說話時，更加討厭我。”
明明謝柏冬說的，都是一些蘇育司空見慣了事情，但發生在謝柏冬的身上，總覺得有些違和。
他潛意識裏，總覺得謝柏冬不該遭受這些，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的，比任何人都純粹。
但仔細一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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