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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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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身世

外面快鬧翻天了, 秋東家裏也不清閑。

他嘴上說要讓兒子見識一下社會險惡,實際上一直讓人小心盯著書房的動靜。

“已經兩日了,還沒出來?”

秋東覺得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應該這麽低才對, 馮少平的騷操作多惡心人呀,他都挺過來了。想了下還是讓人準備了飯食, 打算親自去書房瞅瞅。

此時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被他爹念叨的顧長安,成大字型躺在地上, 冰涼的地板遠沒有他這顆受驚的心涼,渾身邋遢, 正盯著房梁懷疑人生。

打兩日前從他爹的一本藏書中無意間發現了一封書信後, 顧長安整個人都開始恍惚了。那書信內容雖簡單,但透露的信息實在太多,讓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他爹顧秋東,顧伯爺,竟然是魏國埋在大周的一枚探子!

每年不知借著身份便利給魏國傳遞了多少信息。

往深了琢磨,他爺爺的身世就真幹凈無瑕嗎?

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想,他們家雖位列伯爵, 卻一家子埋頭種菜,無心朝事, 就連兩代伯爺娶的媳婦兒也是無依無靠的孤苦女子, 整個伯府人口簡單的令人發指, 低調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若沒有馮家退親一事, 他們家還得繼續在京城低調至少兩代人。

怪不得他爹最近在家裏針砭皇家之事時總有種十分違和的不敬, 還慫恿他一起, 原來根子在這兒呢。

一個堪稱與國同休的伯府,是魏國埋在周朝最大的探子, 想想就頭皮發麻!

顧長安一會兒覺得三觀受到巨大沖擊,比上次親眼所見未婚妻馮少平是那種惡毒之人受到的沖擊大百倍千倍不止,整個人十分恍惚。

一會兒又覺得最近他爹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被迫參與朝事,真不會被人懷疑嗎?一旦懷疑,別說掉腦袋,怕是家裏的螞蟻窩都得被朝廷翻一遍吧?起步三千六百刀的淩遲還差不多。

手不受控制的摸摸脖子,溫熱的,還好端端長著呢。

如此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他卻絲毫沒覺著腹中饑餓,滿腦子都是如何幫他爹繼續將這個秘密隱瞞下去,以及萬一被大周這邊發現了他爹的探子身份後,究竟該如何脫身?

可思來想去,又將所有的想法逐一否定,頭發掉了大把,眼睛熬得通紅,始終沒有萬全之策。

顧長安心裏深深的嘆口氣,為何這一年什麽倒黴事都讓他給趕上了呢。

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被人砍掉的感覺,他才過了兩日光景便覺度日如年,爹他老人家這麽些年究竟是如何扛過來的?

看他老人家整日進進出出,樂呵呵閑雲野鶴,好似沒有丁點心事的樣子,就連他這親兒子都沒看出他老人家有何不妥,何況旁人!

顧長安煩躁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想翻起身,結果兩日水米未進,四肢無力,又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哎,我不如我爹多矣!

顧長安沒頭沒尾在心裏感慨。

秋東拎著食盒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那據說大受打擊接受不了現實的大兒子正在地上打滾兒,一滾又一滾,著實辣眼睛。

“喲,這是玩兒什麽呢?”

繞過打滾玩兒的好兒子,將食盒放在桌上,秋東出聲調侃。

顧長安見他爹這幅任何事都了然於胸的樣子,忽然就明白了件事,索性也不急著起來了,渾身無力的趴在地上道:

“是您特意安排我知道的?”

“反應過來了?”

沒看到您之前,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那是多重要的消息哪,孩兒以為您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哪兒有主動往外漏的?

秋東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麽,嫌棄的將人從地上拽起來,吩咐在外面守著的老管家:

“福伯,喚人進來伺候少爺梳洗。”

好好一孩子,人都發酸了。

再不洗洗,這孩子就不能要了。

書房這地方福伯哪裏會讓旁人輕易進來?他親自端了熱水香胰子和帕子,去後面的隔間盯著少爺,收拾的幹幹凈凈,等人恢覆成往日那個美少年才滿意的端著水盆離開。

秋東見兒子除了雙眼布滿紅血絲,多了幾分憔悴外,其他還行,便招呼他:

“先吃,想知道什麽咱們邊吃邊聊。”

顧長安想知道的多了,但這不是事關重大,與一家人的腦袋息息相關,他不確定家中是否安全,不好開口嘛。

索性啥話也不說了,端起碗埋頭就吃。

秋東見他狼吞虎咽的樣兒,先給盛了碗甜湯過去,叫喝一口緩緩,這才安撫他:

“放心,若是在家裏都不能安心說話,那這周朝便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顧長安眼皮子一跳,心說聽這口氣,府裏竟是盡在我爹掌握中?那我爹可不是單打獨鬥的探子這麽簡單,手底下少說也有幾個嘍啰供他使喚。

嗯,看我爹對管家福伯的信任態度,福伯定然是知情人之一,嘖嘖,瞧不出來啊,老人家平日裏一副眼花耳聾彎腰駝背慢悠悠的做派,誰承想竟還能幹的動這種活兒呢!

嘴巴裏塞滿了食物,亂七八糟想了一堆,就聽森*晚*整*理他爹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

“算起來,你祖父是魏國顧太後的第二子,如今的魏國孝恭帝是你祖父的同胞兄長,日後見了,機靈點記得喚他老人家一聲伯祖父。”

顧長安一口飯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兒把自個兒給噎死。

咳了個驚天動地。

秋東頗有些嫌棄的避開,到底念著對方是親兒子,給倒了盞茶叫他先壓一壓。

顧長安見他爹面上一派淡定,絲毫不覺得他說這話有多石破天驚似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可他祖父,顧鐵柱,一個老實巴交的獵戶,後來的莊稼漢,魏國皇室宗親,顧太後嫡嫡親的兒子,孝恭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周朝做探子,身上還背著個幾乎與國同休的伯爵。

甚至在周朝紮根,不僅生下他爹顧秋東,成功讓他爹繼承了伯位,他爹還生下他和妹妹,大有在這兒養老的意思。

這玩意兒不值得驚訝一下嗎?

那魏國顧太後今年可都七十有二了,年輕時死了丈夫,扶持未成年的兒子上位,兒子親政後立馬回後宮一心養花逗鳥,再不理朝政,可魏國上下哪件大事沒有她老人家的影子?

那可是一位活著就已經是傳奇的人物。

再說孝恭帝,作為祖父的親兄長,只比祖父大一歲,今年該是五十有六了。據坊間傳言,那位至今一頓飯能吃半只羊腿,搭弓射箭勇猛無比,關鍵人還眼不花耳不聾,每日處理朝政至少五個時辰。

不管坊間傳言的真假吧,反正周朝普遍對那邊皇室的認知,就是非常彪悍的一家子。

如今,他顧長安的祖父,親爹,都成了那彪悍的一家子的成員。

嗯?想想,好像也沒有哪裏不對,甚至畫風還有一絲和諧呢?

不不不!顧長安連連搖頭,將腦子裏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去,不確定的問:

“您一直都瞞的挺好,為何要突然告知我?”

秋東用看傻瓜的眼神憐憫的看了一眼這傻孩子,心說他腦子挺好使,原身過目不忘腦子也不差,就是原身那爹,也是智勇雙全,演技能拿小金人的水準,怎麽到了他兒子這兒,智商就好似不太夠了呢?

莫非,隨了他娘了?

哎,原身當年選媳婦兒還是太草率了些,害苦我兒啊!

這般一想,對孩子又多了幾分寬容,溫和道:

“自然是咱們該準備回家了。”

可不就得對家裏的事情提前了解一下嘛!

該說的說完了,看孩子接受的挺好,秋東這當爹放下心來,安撫性的拍拍傻孩子肩膀:

“先別告訴你妹妹,她性子單純,比你還不如,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問福伯。”

囑咐完就施施然走了。

徒留顧長安和福伯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虛弱的吐出一句:

“您瞞的我好苦啊!”

可人活在這世上,有幾個不苦的呢?

宮裏收到消息,說是三皇子找到了,身上大小傷口五十七處,致命傷三處,人正昏迷不醒,好幾次高熱差點兒沒挺過來,如今被大夫吊著最後一口氣,安置在丘城不敢挪動,請求宮裏速遣太醫前去診治。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三皇子人雖然找到了,但恐怕也活不了幾天了,到底要如何,還得皇帝這做老子的定個章程。

賢妃聽聞消息,當場就不行了,雙腿發軟,雙眼發暈,宮人一陣手忙腳亂後,才聽她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我兒的命好苦啊!”

她更想說的是,她自此與太子和皇後不死不休,但四周人多眼雜,多年來藏在骨子裏的本能讓她將這話壓在舌下。

“去,給宮外送消息,讓大嫂進宮一趟,本宮有要事與她商議!”

而太子聽到這個消息,那真是既喜且憂,憂的是老三竟然活著回來了,喜的是老三可能活不長了!

心裏對著滿天神佛祈禱,希望老三在睡夢中去了的好。

老三沒了,剩下的那些兄弟都不成氣候,即便他暫時處於下風,其他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面上還要露出一副“為兄弟傷情擔憂”的樣子,只有在皇後宮裏,才能稍稍表露一二他的真實情緒:

“太醫裏有我的人,要不直接……”

太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皇後嚴厲的警告:

“說到底,你能不能坐上那個位子,最終的決定權在你父皇手裏,若你父皇堅持,老三蹦跶的再高都沒用,若你父皇心裏松動了,即便老三沒了,他也能再擡出老五老六繼續和你爭鬥。

此次事件已經惹得你父皇很不快了,這段時間你安心辦差,將功補過,討得你父皇歡心才是緊要,老三那裏正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呢,切不可輕易插手!”

這也是實話,太子有些憤懣道:

“那就如此忍著什麽都不做嗎?萬一老三活著回京,父皇的心思偏向他怎麽辦?”

皇後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本來好好的一盤棋,不知被哪個殺千刀的橫插一杠,攪和的太子落到如今尷尬處境。

事後娘家兄長更是千裏迢迢讓人送信來,說的好不嚴肅,質問太子心裏還有沒有家國大義?今日能不顧三皇子部下死活,他日是不是他這個做舅舅的不順著太子,遲早也要成太子的刀下亡魂?

皇後雖然覺得兄長小題大做,三皇子是競爭對手,和自家人能一樣嗎?但好歹有了幾分收斂。

將仔細斟酌過後的想法說與太子聽:

“讓底下的人給陛下上折子,如今之計,盡人事聽天命,按照民間的說法,該給老三沖個喜。”

太子一時沒搞清楚母後的意思。

皇後只得將話說完整了:

“順道兒給你把親事辦了。”

太子嘩一聲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後:

“兒子堂堂儲君,婚事何等重要,給老三納小妾沖喜時順便辦了?”

她很鎮定的反問太子:

“你的婚事遲遲不決,我好幾次在你父皇跟前提起都被岔了過去,這什麽意思還不明顯嗎?加上近日你身上發生的事,你覺得若不這樣,還有更好的法子,盡可以說出來!”

讓三皇子在此事上壓太子一頭,解了三皇子黨心口的惡氣,他們才能在陛下跟前給太子說情,求陛下允了這門婚事。否則發生了這那件事,皇後連提都不敢與陛下提的。

繼續拖下去,太子都快成滿朝最大的光棍兒了,似太子這般大的,別人家孩子都會叫爹了!

而且,這事還得有前提條件,她以前選的那些姑娘哪個不是家世樣貌性情皆上等,可陛下只瞧了一眼便說不合適,讓她再細細挑,不著急。可還要如何挑,陛下卻沒有個明確答案。

以往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答案,這幾日算是慢慢回過味來了:

“就從家世不顯的人家裏選,家世太好的姑娘約莫陛下也不會讚成的。”

如此雙管齊下,太子才有可能順利成婚。

這裏頭的道理太子不是不明白,但因為想明白了,才更覺憋屈。

“就馮家那大姑娘吧,名聲有瑕,家世不顯,人不算聰慧,勝在一心待你,出不了大岔子。這樣的人選陛下和其他皇子那邊才不會反對。”

當然最關鍵的是馮少平能預知未來的能力,這點兩人心知肚明。有了這個優勢,別管馮少平是高官顯貴家的女兒還是街頭討飯的乞兒,他們都能想出一百種合理的法子,將人收為己用。

此一時彼一時,眼下不得已而為之,他日究竟是何光景誰又說得清呢。

“那就依母後所言。”

依皇後所言的結果,就是沒幾日功夫,宮裏先傳出給三皇子沖喜的消息後,又傳出太子妃人選定了馮少平,擇日完婚。

氣氛瞬間就詭異起來了。

想不明白給太子定這麽個太子妃的用意何在?

陛下對太子的厭棄已經如此不遮掩了嗎?

一時間人心浮動。

連成日為了功課抓耳撓腮上躥下跳的顧長念,在一鋤頭下去刨出兩土豆後,也很納悶兒的跟她爹嘀咕:

“就馮少平如今那名聲,貪財又狠毒,旁人都躲著走呢,太子還堅持娶她,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說著就呸了一聲,惡狠狠道:

“他們倒是真愛了,嫁給太子也省的禍害旁人,也算絕配。可憐少魚姐姐名聲被她帶累的,沒人敢上她家說親就罷了,至今都不敢出門,也不知何時才能熬出頭。”

很多人當初就悄悄嘀咕,說太子和馮家不地道,坑了顧家。不敢說裏頭有太子的事,就只能把罪過全往馮少平身上推。

可如今再看,這兩人倒也情比金堅,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事情就是這樣,時過境遷,上下嘴皮子一碰,說什麽的都有。

秋東跟在後頭撿土豆,哼笑出聲:

“你還知道真愛呢?”

你要開了這一竅,你爹我也不至於成日為了你的婚事憂心的少吃兩口飯。

咱雖說不是皇帝家的閨女不愁嫁吧,但你爺爺好歹是魏國的福康王,你伯父是魏國皇帝,你太奶奶是魏國顧太後,你爹我正在給魏國建功立業。可都這樣了,你的婚事還愁的你爹我吃不下睡不香!

你要真懂什麽是真愛我倒是省心了呢。

顧長念手裏的鋤頭都快被她掄出殘影了,不高興的反駁:

“爹您少瞧不起人了,我以前天天偷溜出去聽說書人講才子佳人,酒樓裏聽的人可多了。人家兩為了能在一起,拋家舍業,不顧一切私奔,父母丟給兄弟贍養不算,還要連累家裏姊妹的名聲。當壚賣酒啊什麽的,都是真愛。

反正我瞧著怪傻的,要是擱在咱家裏,您錦衣玉食的養了我十幾年,誰要叫我為了個男人穿粗布麻衣,吃糠咽菜,下廚燒飯,織布挑水,不要奴仆,不要金銀,甚至成為低等的商戶沿街叫賣,我定要叫他知道姑奶奶鐵拳的厲害!”

秋東還沒說話呢,旁邊刨土豆刨的氣喘籲籲的顧長安扶著鋤頭先讚了一聲:

“好!”

見兩人都看他,他還很鄭重的握拳頭表示:

“那種純屬腦殼兒有泡,哥寧可養著你一輩子,都不能叫你幹出那種傻事!”

這話把顧長念給說樂了,她可不就想一輩子待在家裏,哪兒都不去嘛,當即道:

“那咱們可說好了,哥你不許反悔!哥你累了吧,我不累,放著我來!”

傻的呀,秋東都沒眼看了,自個兒聽聽,你說的那玩意兒能叫真愛嗎?那叫落地窮酸讀書人對富家小姐的意、、淫。跟後世無腦爽文一個水平,覺得怎麽爽就怎麽來。

還跟人家當壚賣酒對比,那是一回事嗎?人卓文君是二婚又不是傻子,最起碼司馬相如是真的很有才。

再次在心裏埋怨原身娶媳婦兒水平不行,影響孩子們智商。

反正是砸自個兒手裏了,秋東心情不太美妙,吩咐管家:

“備車,上外頭轉轉去。”

顧長安眼睛嗖一下轉過來,探照燈似的,用“爹,你是不是要出門搞事”的眼神瞅他,夾雜著點小激動小興奮。

秋東沒忍住,還是決定臨時給他多加一篇功課:

“書房靠窗第二格第一本,我新編的幾何新解,上頭的題做不完不許吃飯。”

就這點心眼子,在這個家裏除了安安生生種地也做不了別的。

不是擅長算學嗎?那就學吧,掌握一門技術,怎麽著都餓不死。

這世上有的人多才多藝,有的人在一個領域鉆研到頂峰。可有的人就是得上天寵愛,既多才多藝又在某個領域有獨到見解。

好比眼前的妙法禪師,出身顯赫,文武雙全,與佛有緣,出家後領悟佛法,開壇講經,濟世救人,簡直是多領域人才。

秋東坐在禪師旁邊的蒲團上,手裏木魚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很突兀的插、、進禪師充滿韻律的木魚聲中。

妙法禪師無奈的放下木槌,睜開眼念了聲佛,用很無奈的眼神看秋東:

“施主所為何來?”

秋東轉了個方向,盤膝而坐,一只手撐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問禪師:

“您還能穩得住呢?”

世人大多只知道這位禪師出生顯赫,卻很少有人知道這位與宮裏的賢妃娘娘是表兄妹,當年兩家長輩還默認了兩人將來的婚事。

結果一個進宮做了娘娘,一個成了救苦救難的和尚。

秋東說:“那位可是真的命懸一線了,您真不打算出手?”

妙法那雙向來盛滿了慈悲的雙眼瞬間放出冷冽的利箭,好似瞬間能將人穿透。

眨眼間就屍骨無存。

要是普通人肯定早被他嚇的抖如篩糠了,可秋東跟沒事人一樣,再問了一句:

“您不管的話,我可要用我自己的法子了,提前跟你打聲招呼,意外傷亡的話勿要見怪。”

好半晌,妙法嘴裏緩緩吐出一句:

“你想做什麽?”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不用費心解釋,一點就透,秋東一只手撐在下巴上,另一只手搭在膝蓋上,食指緩緩在膝蓋上敲擊。

一下,兩下。

他問:“皇後和太子堅持娶馮家大姑娘,此事蹊蹺?”

要這時候說真愛,可真把人大牙給笑掉了。

妙法的神色已經恢覆正常,即便是眼角的細紋上也寫著慈悲,聲音和他的人一樣,讓人聽了親切又溫暖:

“確實蹊蹺。”

想了下妙法還是送了秋東一條消息以顯誠意:

“我曾遠遠觀過此女面向,著實怪異。似生非生,似亡非亡。”

那不就是活死人?

秋東眼睛輕輕瞇起,總覺得一瞬間想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他輕輕問蹲在妙法鋥光瓦亮的腦門兒上看重生小說的996:

“你也這麽覺得,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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