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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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孩子醒得早, 小點的時候是哭著讓人去抱，會走路說話了就主動來找。
這天早上豆豆自己穿好衣服鞋子去找爸爸媽媽，到門口, 踮起腳拉門把手，門沒開。
豆豆心裏想, 可能爸爸媽媽的屋子門壞了, 於是拍門, 大喊：“爸爸！媽媽！起床啦！”
等了會, 爸爸來開門, 豆豆仰著頭，雙眼水靈：“爸爸，我剛剛開不了門，壞了。”
秦南山笑, 蹲下抱起人，“嗯, 爸爸晚點修好。”
“媽媽呢？”豆豆探頭往裏看, 但爸爸把門帶上了, 她只能看見黑乎乎的床上一個身影。
“媽媽還在睡, 我們先去吃早餐。”
豆豆哈哈笑，“媽媽是大懶蟲，羞羞。”
秦南山覺得有必要維護聞依在女兒心裏的形象, 解釋：“媽媽只是昨晚工作太累, 需要休息。”
小不點果然一下心疼起來，“啊，那媽媽好好睡覺覺, 我們不能打擾她。”
秦南山親親她粉嘟嘟小臉頰，“是的, 豆豆真乖。”
下樓，豆豆立即跑去和窩在客廳沙發的夏天玩。
夏天有兩個豆豆那麽大，她最愛躺在夏天身邊，毛絨絨的非常舒服。
早上七八點，陽光溫和，豆豆頭輕輕枕著夏天，雙腳像個小大人一樣翹起來，愜意曬著太陽。
嘴裏同時喃喃跟夏天說話，“夏天寶寶，你能不能像小烏龜一樣陪我去上學呀，幼兒園裏好多小朋友，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夏天汪汪兩聲回應，豆豆驚喜坐起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夏天又吠了吠，可飯桌那邊爸爸喊：“豆豆來吃早飯，吃完去溜夏天。”
“好耶。”豆豆摸摸夏天，“我先吃飯飯。”
八點，父女倆牽著夏天出門。
夏天不好動，但豆豆好動，小女孩像脫韁的野馬，跑來跑去。
早上這個點別墅區遛彎晨練的爺爺奶奶很多，秦家在這邊住的時間久，大人們幾乎都認識秦家這個小女孩，一碰見就得逗逗她玩，豆豆也格外討長輩喜歡，不說個幾分鐘不能離開。
好一會，大忙人豆豆終於得了空，過來牽爸爸手，小小手掌包住他食指，仰頭軟軟問起正事：“爸爸，我能讓夏天陪我一起去上學嗎？”
秦南山回答：“不行，幼兒園不能帶寵物去，而且夏天年紀太大，不能陪豆豆玩很久。”
“好吧。”豆豆其實也沒有很想帶夏天去啦，不行就不行吧，她又有了新問題：“是夏天大還是爸爸大？”
“如果在狗狗的世界裏，夏天比爸爸大。”
“哇~夏天好棒！”
大狗狗仿佛聽見它的朋友誇它，特意停下來和她一起慢慢走，豆豆摸他腦袋，“夏天比豆豆還要大呢，是豆豆哥哥！”
說著話，樓阿姨和四歲的孫子豪豪路過，男孩熱情喊人：“豆豆妹妹！”
豆豆嘟嘟嘴，沒應，她不喜歡這個哥哥，他每次去她家都要捏她臉，好痛！
爸爸和樓奶奶說話，豪豪走到她前面，又想捏她，豆豆板起臉直接拒絕：“豪豪哥哥，你不能捏我！”
“為什麽？”
“我爸爸說了，豆豆的身體誰也不能碰，而且我很痛，所以你不能再捏我。”
“好吧。”豪豪沒放在心上，蹲下去想要和夏天玩，夏天扭頭看一眼自己還“生氣”的好朋友，選擇不搭理他，轉過身子，擋在豆豆前面。
豪豪這下有點不開心了，拍夏天屁股，“夏天！”
小男孩手重，沒有準備的夏天一激靈，立即朝他吠，豆豆也以為他在打夏天，趕緊伸出小短手護住夏天，又軟又氣勢十足地開口：“豪豪哥哥，你幹嘛呀。”
兩個大人停下對話，秦南山拉繩子，夏天停止汪汪，走到豆豆旁邊。
樓阿姨問：“怎麽了？”
小男孩小女孩還有一只狗“兇狠”對峙著，誰也不讓誰，最後是豪豪哼一聲，跑開，樓阿姨去追。
等人走遠，豆豆蹲下來安撫：“夏天不怕，豆豆保護你！”
夏天嗷嗚一聲，蹭她小手。
秦南山知道發生什麽，但他沒插手小孩之間的事，此刻低頭看，心中拂過柔軟，一小孩一狗，相處融洽，它們是彼此成長路上的親密伴侶。
又想起什麽，嘴角弧度慢慢放平。
走一圈到小區門口，秦南山單手抱起小女孩，往外面去，豆豆疑惑：“爸爸，我們不回家嗎？”
“去給媽媽買小籠包，等會豆豆把媽媽叫醒，我們晚點去喬恩阿姨家。”
“好~”
到家，豆豆提著小籠包，一步一步上樓，再踮腳去開門，開門時小女孩小小震驚，爸爸媽媽的房門又好了！
她推開門，房間裏很黑，媽媽還在睡。
豆豆悄咪咪，先把小籠包放床頭櫃上，再偷偷爬上床。
她要給媽媽一個驚喜！
豆豆掀開被子進去，被子下小小身子一點點蠕動，挪到媽媽眼前，然後大聲喊：“媽媽！”
聞依早醒，但小女孩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她配合她游戲，眼下裝作被嚇到，反應強烈，“呀，是豆豆，嚇死媽媽了。”
豆豆咯咯笑，聞依把女兒抱進懷裏，給她理好額頭前淩亂發絲，“豆豆怎麽進來啦？爸爸呢？”
“爸爸在樓下，我來叫媽媽起床，媽媽你快起來，我們等會還要去找航航弟弟玩呢。”
“馬上起。”聞依望向床頭櫃飯盒，她已經聞出來是小籠包，但仍是問：“那是什麽？”
“小籠包！我和爸爸去給媽媽買的小籠包。”
“哇~謝謝豆豆寶寶。”
“嘻嘻，媽媽你快吃，等會涼啦。”
“嗯，豆豆幫媽媽開個燈。”
豆豆伸手開燈，回頭看，媽媽已經坐起來，微微仰著頭，用手指理順頭發，紮起。
頭頂暖暖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像是會發光的仙女，是爸爸之前講故事講過的漂亮仙女，她們還會魔法！
小小豆豆呆住，發出驚嘆：“媽媽你好漂亮。”
紮好頭發的聞依莞爾，摸摸她臉，“謝謝豆豆，豆豆也漂亮。”
“嗯！媽媽和豆豆都漂亮！”
聞依看一眼宣英還沒來得及編的發，突發奇想：“豆豆，今天媽媽給你紮頭發，好不好？”
“好！”
吃完早餐，宣英把編發工具找出來給她，聞依乍舌，五顏六色的橡皮圈，各式各樣的夾子，發箍，滿滿一個收納盒。
宣英有些不相信她手藝，“依依，你會嗎？”
......不會，但可以學，編個發而已能有多難，這項媽媽必備技能她不會說不過去。
十分鐘後，已經看過三四遍視頻，並且對著視頻也編不起來的女人欲哭無淚，這項技能好難，她學不會。
豆豆看著自己頭上一團亂的頭發，小心說：“媽媽，要不還是奶奶來吧......”
“......”聞依不放棄，虛心求教，“媽，您過來教教我。”
宣英臉上含著笑，過來把豆豆軟軟發絲整理好，再分開兩半，“你跟著我。”
豆豆頭發中等長度，不算多也不少，且頭型圓潤飽滿，怎麽紮都好看，這會兒聞依選的發型是紮兩條小辮子，然後低紮兩個小啾啾，再夾上好看的蝴蝶結。
現在滑鐵盧是如何編辮子，辮子扭來扭去的聞依兩只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
宣英手把手教，她走一步自己走一步，三四回後聞依終於摸到點門道。
編好，跟另一邊宣英的還是有差距，松松垮垮歪歪扭扭，聞依拆掉，重新編。
第二次有了進步，聞依依然拆掉，第三次終於大功告成，十分完美，聞依把小辮子捆成團，再挑好蝴蝶結夾子夾上，夾子有兩條小絲帶，輕盈靈動。
聞依走到正面去看，豆豆小人完全像那電視劇裏面的可愛小靈童，精致漂亮天真無邪，她誇：“豆豆真好看。”
豆豆笑得眼睛都沒了，“謝謝媽媽。”
換好衣服，一家三口出發喬恩家，豆豆問抱著自己的男人，“爸爸，我好看嗎？”
“好看。”
“媽媽幫我編的小辮子噢。”
“嗯，我知道。”母女倆在客廳折騰了快一個小時，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去到喬恩家，小女孩又問：“喬恩阿姨，我好看嗎？”
喬恩摸摸她臉，猛親一口，“豆豆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寶寶。”
漂亮寶寶高興極了，“我媽媽幫我編的辮子噢。”
聞依什麽人喬恩不可能不知道，這會一聽，沖換鞋進屋的女人揚起眉，“不錯呀聞總。”
聞依直言：“編了一個小時。”
“哈哈哈哈哈。”喬恩對小女孩說：“你媽真愛你。”
兩歲多的航航小跑過來，開心擁抱豆豆，軟嘰嘰叫人：“豆豆姐姐。”
豆豆喜歡航航，航航長得跟瓷娃娃似的，又乖又有禮貌，她喜歡！
航航牽著豆豆往裏走，興奮跟她說：“豆豆姐姐，我媽媽最近給我買了好多奧特曼，我給你看。”
豆豆不喜歡奧特曼，但是航航喜歡，所以她也喜歡。
兩個孩子進到客廳專門搭的小圍欄，航航拿出他珍藏的二十來個奧特曼，一一擺好，然後跟豆豆介紹，“這個是賽羅，這是賽文，這是泰羅......”
豆豆一個不知道，她覺得奧特曼們長得都一樣，不過豆豆沒打斷小男孩，安靜聽他講，然後拿起一個最大的，“這個呢？”
航航模仿奧特曼做了個手掌切割的動作，熱情介紹：“這個是迪迦奧特曼，我最喜歡的奧特曼，他很厲害的......”
兩歲多的航航滔滔不絕，小女孩歪著腦袋聽，沙發上兩個媽媽看著，嘴角不約而同藏著笑。
喬恩搖頭：“是不是每個小男孩都會愛上奧特曼，航航一去超市見到奧特曼就走不動道，現在家裏大大小小二十幾個，玩具盒都裝不下了，豆豆不喜歡吧？”
聞依搖頭，喬恩問：“豆豆喜歡什麽？”
聞依回想著，豆豆喜歡什麽......嗯......她喜歡玩樂高積木，喜歡看視頻，科普教學類的視頻，喜歡思考問題，常常能問出一些她回答不了的問題。
至於奧特曼迪士尼公主這些，以前也給她買過，但是現在都放櫃子裏積了灰。
她之前問秦南山他小時候喜歡什麽，秦南山說他喜歡一個人待著，長大點了才去做題。
聞依無言，好吧，起碼現在豆豆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她語言天賦高，一歲前就能學著大人說出準確的詞和短句，現在呢成為社交小能手，特別喜歡跟人交流。
所以豆豆身上沒有單純的哪一種特質，她的的確確是她和秦南山的結合體。
聞依簡單回答喬恩，“她喜歡玩積木。”
喬恩反應出乎意料，連連擺手：“我可不希望航航喜歡玩積木樂高這些，會收拾死人的！”
聞依笑：“豆豆都是自己收拾，從來不用家裏人幫忙。”
“......”喬恩睨她，“你今天是來勾引我生女兒的嗎？”
“生唄，想生生。”
喬恩哼，“我才不生，一個就累得慌了。”
這邊玩游戲的玩游戲，說話的說話，廚房裏男人該幹活幹活。
陳嘉瑞不太會做飯，只能給秦南山打下手。
他從櫥櫃裏找到削皮的刀，遞過去，順口問：“是不是準備升教授了？”
秦南山：“沒有，還差一點，你呢？”
“我差得遠了，我們這個行業你又不是不知道，擠破頭都進不去。”陳嘉瑞說：“結了婚有了小孩以後工作生活重心偏離，哪還有時間做研究？我就想著熬過這兩年等航航大一些再往上走。”
確實是，醫生比他們更加忙碌，用於科研的時間少，而且醫院裏人才濟濟，每年職稱名額就那麽多，都得按資排輩輪著來，優秀插隊的自然有，少之又少罷了。
至於家庭，每個人選擇不一樣，有舍有得，如果目標太高，自然會因現狀低落愁悶。
他做事喜歡一步一步來，在自己的規劃內不出差錯地完成。
聞依和寶寶這個意外已經納入他的人生軌跡，此後每一步規劃都有她們，所以他現在的人生一直在走著上坡路，沒有停滯不前。
秦南山沒發表意見，削好蓮藕給他洗。
陳嘉瑞說著說著自己先幸福笑，“不過航航乖，每天下班回家一見到人所有疲憊都散去，感覺做什麽都值得。”
“是。”
豆豆那一聲“爸爸”是所有動力源泉。
他喜歡早上母女倆睡不醒賴床時相同的哼哼唧唧，他喜歡看聞依認真又耐心地教豆豆道理、經驗，他喜歡下班回家豆豆朝他奔來的那一刻，他喜歡晚上睡前哄大小兩個寶寶睡覺的溫情時光。
平淡生活的每一分一秒都充滿期待，人生也第一次有了妄念，妄想人生再長一些，能陪伴她們更久。
陳嘉瑞推推楞神的人，“老秦，你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男人微笑，“滿意。”
也只有滿意這個選項。
......
在喬恩家吃過午飯，兩個小孩又玩了一個下午，五點多，啟程回家。
玩累的小女孩已經睡著，到家也沒醒。
舒舒服服睡到八點，豆豆揉著眼睛到臥室找人。
聞依沒睡，看見女兒放下手裏平板，“豆豆醒啦？餓不餓？”
豆豆肚子立即咕嚕叫，“餓......”
“去書房找爸爸，讓爸爸給你煮面條。”
“嗯。”
小女孩屁顛屁顛離開，半個多小時後上來，聞依給她洗澡，洗完澡，她不肯走了。
“媽媽，你們今晚還要工作嗎？”
秦南山正好進來，聞依掀眸望去，目光相接，秦南山輕輕搖頭，聞依眼裏笑意不止，對豆豆說：“不工作，忙完了。”
“那我想和媽媽你睡。”
“好。”
秦南山無奈輕嘆一聲，去衣帽間。
他沒想做什麽，只是今晚又不能抱著人了。
看來得好好教育教育豆豆，三歲了，不能老粘著爸爸媽媽。
這邊床上小女孩忽然掀開被子，盯著聞依肚子看，然後伸手摸，再睜著水靈靈大眼問：“媽媽，這裏面有小寶寶嗎？”
聞依懵了懵，“沒有......”
“那媽媽可以給豆豆生一個弟弟妹妹嗎？哥哥也行。”
“......”不太行。
聞依思考一會，沒騙她：“爸爸媽媽這輩子有豆豆就可以了，所以豆豆不會有弟弟妹妹。但是豆豆有航航弟弟呀，航航弟弟不好嗎？”
豆豆難過說：“可是航航弟弟是喬恩阿姨的寶寶，媽媽，可以讓航航弟弟來我們家嗎？我們是好朋友，我喜歡他，我想和航航弟弟睡覺。”
聞依倒吸一口涼氣，秦南山也聽見，倚在衣帽間看著母女倆，唇角上揚。
真是世紀大難題，所以聞依選擇逃避，指指後面男人，“你問爸爸。”
豆豆回頭，語氣充滿天真：“爸爸，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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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醒得早, 小點的時候是哭著讓人去抱，會走路說話了就主動來找。
這天早上豆豆自己穿好衣服鞋子去找爸爸媽媽，到門口, 踮起腳拉門把手，門沒開。
豆豆心裏想, 可能爸爸媽媽的屋子門壞了, 於是拍門, 大喊：“爸爸！媽媽！起床啦！”
等了會, 爸爸來開門, 豆豆仰著頭，雙眼水靈：“爸爸，我剛剛開不了門，壞了。”
秦南山笑, 蹲下抱起人，“嗯, 爸爸晚點修好。”
“媽媽呢？”豆豆探頭往裏看, 但爸爸把門帶上了, 她只能看見黑乎乎的床上一個身影。
“媽媽還在睡, 我們先去吃早餐。”
豆豆哈哈笑，“媽媽是大懶蟲，羞羞。”
秦南山覺得有必要維護聞依在女兒心裏的形象, 解釋：“媽媽只是昨晚工作太累, 需要休息。”
小不點果然一下心疼起來，“啊，那媽媽好好睡覺覺, 我們不能打擾她。”
秦南山親親她粉嘟嘟小臉頰，“是的, 豆豆真乖。”
下樓，豆豆立即跑去和窩在客廳沙發的夏天玩。
夏天有兩個豆豆那麽大，她最愛躺在夏天身邊，毛絨絨的非常舒服。
早上七八點，陽光溫和，豆豆頭輕輕枕著夏天，雙腳像個小大人一樣翹起來，愜意曬著太陽。
嘴裏同時喃喃跟夏天說話，“夏天寶寶，你能不能像小烏龜一樣陪我去上學呀，幼兒園裏好多小朋友，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夏天汪汪兩聲回應，豆豆驚喜坐起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夏天又吠了吠，可飯桌那邊爸爸喊：“豆豆來吃早飯，吃完去溜夏天。”
“好耶。”豆豆摸摸夏天，“我先吃飯飯。”
八點，父女倆牽著夏天出門。
夏天不好動，但豆豆好動，小女孩像脫韁的野馬，跑來跑去。
早上這個點別墅區遛彎晨練的爺爺奶奶很多，秦家在這邊住的時間久，大人們幾乎都認識秦家這個小女孩，一碰見就得逗逗她玩，豆豆也格外討長輩喜歡，不說個幾分鐘不能離開。
好一會，大忙人豆豆終於得了空，過來牽爸爸手，小小手掌包住他食指，仰頭軟軟問起正事：“爸爸，我能讓夏天陪我一起去上學嗎？”
秦南山回答：“不行，幼兒園不能帶寵物去，而且夏天年紀太大，不能陪豆豆玩很久。”
“好吧。”豆豆其實也沒有很想帶夏天去啦，不行就不行吧，她又有了新問題：“是夏天大還是爸爸大？”
“如果在狗狗的世界裏，夏天比爸爸大。”
“哇~夏天好棒！”
大狗狗仿佛聽見它的朋友誇它，特意停下來和她一起慢慢走，豆豆摸他腦袋，“夏天比豆豆還要大呢，是豆豆哥哥！”
說著話，樓阿姨和四歲的孫子豪豪路過，男孩熱情喊人：“豆豆妹妹！”
豆豆嘟嘟嘴，沒應，她不喜歡這個哥哥，他每次去她家都要捏她臉，好痛！
爸爸和樓奶奶說話，豪豪走到她前面，又想捏她，豆豆板起臉直接拒絕：“豪豪哥哥，你不能捏我！”
“為什麽？”
“我爸爸說了，豆豆的身體誰也不能碰，而且我很痛，所以你不能再捏我。”
“好吧。”豪豪沒放在心上，蹲下去想要和夏天玩，夏天扭頭看一眼自己還“生氣”的好朋友，選擇不搭理他，轉過身子，擋在豆豆前面。
豪豪這下有點不開心了，拍夏天屁股，“夏天！”
小男孩手重，沒有準備的夏天一激靈，立即朝他吠，豆豆也以為他在打夏天，趕緊伸出小短手護住夏天，又軟又氣勢十足地開口：“豪豪哥哥，你幹嘛呀。”
兩個大人停下對話，秦南山拉繩子，夏天停止汪汪，走到豆豆旁邊。
樓阿姨問：“怎麽了？”
小男孩小女孩還有一只狗“兇狠”對峙著，誰也不讓誰，最後是豪豪哼一聲，跑開，樓阿姨去追。
等人走遠，豆豆蹲下來安撫：“夏天不怕，豆豆保護你！”
夏天嗷嗚一聲，蹭她小手。
秦南山知道發生什麽，但他沒插手小孩之間的事，此刻低頭看，心中拂過柔軟，一小孩一狗，相處融洽，它們是彼此成長路上的親密伴侶。
又想起什麽，嘴角弧度慢慢放平。
走一圈到小區門口，秦南山單手抱起小女孩，往外面去，豆豆疑惑：“爸爸，我們不回家嗎？”
“去給媽媽買小籠包，等會豆豆把媽媽叫醒，我們晚點去喬恩阿姨家。”
“好~”
到家，豆豆提著小籠包，一步一步上樓，再踮腳去開門，開門時小女孩小小震驚，爸爸媽媽的房門又好了！
她推開門，房間裏很黑，媽媽還在睡。
豆豆悄咪咪，先把小籠包放床頭櫃上，再偷偷爬上床。
她要給媽媽一個驚喜！
豆豆掀開被子進去，被子下小小身子一點點蠕動，挪到媽媽眼前，然後大聲喊：“媽媽！”
聞依早醒，但小女孩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她配合她游戲，眼下裝作被嚇到，反應強烈，“呀，是豆豆，嚇死媽媽了。”
豆豆咯咯笑，聞依把女兒抱進懷裏，給她理好額頭前淩亂發絲，“豆豆怎麽進來啦？爸爸呢？”
“爸爸在樓下，我來叫媽媽起床，媽媽你快起來，我們等會還要去找航航弟弟玩呢。”
“馬上起。”聞依望向床頭櫃飯盒，她已經聞出來是小籠包，但仍是問：“那是什麽？”
“小籠包！我和爸爸去給媽媽買的小籠包。”
“哇~謝謝豆豆寶寶。”
“嘻嘻，媽媽你快吃，等會涼啦。”
“嗯，豆豆幫媽媽開個燈。”
豆豆伸手開燈，回頭看，媽媽已經坐起來，微微仰著頭，用手指理順頭發，紮起。
頭頂暖暖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像是會發光的仙女，是爸爸之前講故事講過的漂亮仙女，她們還會魔法！
小小豆豆呆住，發出驚嘆：“媽媽你好漂亮。”
紮好頭發的聞依莞爾，摸摸她臉，“謝謝豆豆，豆豆也漂亮。”
“嗯！媽媽和豆豆都漂亮！”
聞依看一眼宣英還沒來得及編的發，突發奇想：“豆豆，今天媽媽給你紮頭發，好不好？”
“好！”
吃完早餐，宣英把編發工具找出來給她，聞依乍舌，五顏六色的橡皮圈，各式各樣的夾子，發箍，滿滿一個收納盒。
宣英有些不相信她手藝，“依依，你會嗎？”
......不會，但可以學，編個發而已能有多難，這項媽媽必備技能她不會說不過去。
十分鐘後，已經看過三四遍視頻，並且對著視頻也編不起來的女人欲哭無淚，這項技能好難，她學不會。
豆豆看著自己頭上一團亂的頭發，小心說：“媽媽，要不還是奶奶來吧......”
“......”聞依不放棄，虛心求教，“媽，您過來教教我。”
宣英臉上含著笑，過來把豆豆軟軟發絲整理好，再分開兩半，“你跟著我。”
豆豆頭發中等長度，不算多也不少，且頭型圓潤飽滿，怎麽紮都好看，這會兒聞依選的發型是紮兩條小辮子，然後低紮兩個小啾啾，再夾上好看的蝴蝶結。
現在滑鐵盧是如何編辮子，辮子扭來扭去的聞依兩只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
宣英手把手教，她走一步自己走一步，三四回後聞依終於摸到點門道。
編好，跟另一邊宣英的還是有差距，松松垮垮歪歪扭扭，聞依拆掉，重新編。
第二次有了進步，聞依依然拆掉，第三次終於大功告成，十分完美，聞依把小辮子捆成團，再挑好蝴蝶結夾子夾上，夾子有兩條小絲帶，輕盈靈動。
聞依走到正面去看，豆豆小人完全像那電視劇裏面的可愛小靈童，精致漂亮天真無邪，她誇：“豆豆真好看。”
豆豆笑得眼睛都沒了，“謝謝媽媽。”
換好衣服，一家三口出發喬恩家，豆豆問抱著自己的男人，“爸爸，我好看嗎？”
“好看。”
“媽媽幫我編的小辮子噢。”
“嗯，我知道。”母女倆在客廳折騰了快一個小時，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去到喬恩家，小女孩又問：“喬恩阿姨，我好看嗎？”
喬恩摸摸她臉，猛親一口，“豆豆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寶寶。”
漂亮寶寶高興極了，“我媽媽幫我編的辮子噢。”
聞依什麽人喬恩不可能不知道，這會一聽，沖換鞋進屋的女人揚起眉，“不錯呀聞總。”
聞依直言：“編了一個小時。”
“哈哈哈哈哈。”喬恩對小女孩說：“你媽真愛你。”
兩歲多的航航小跑過來，開心擁抱豆豆，軟嘰嘰叫人：“豆豆姐姐。”
豆豆喜歡航航，航航長得跟瓷娃娃似的，又乖又有禮貌，她喜歡！
航航牽著豆豆往裏走，興奮跟她說：“豆豆姐姐，我媽媽最近給我買了好多奧特曼，我給你看。”
豆豆不喜歡奧特曼，但是航航喜歡，所以她也喜歡。
兩個孩子進到客廳專門搭的小圍欄，航航拿出他珍藏的二十來個奧特曼，一一擺好，然後跟豆豆介紹，“這個是賽羅，這是賽文，這是泰羅......”
豆豆一個不知道，她覺得奧特曼們長得都一樣，不過豆豆沒打斷小男孩，安靜聽他講，然後拿起一個最大的，“這個呢？”
航航模仿奧特曼做了個手掌切割的動作，熱情介紹：“這個是迪迦奧特曼，我最喜歡的奧特曼，他很厲害的......”
兩歲多的航航滔滔不絕，小女孩歪著腦袋聽，沙發上兩個媽媽看著，嘴角不約而同藏著笑。
喬恩搖頭：“是不是每個小男孩都會愛上奧特曼，航航一去超市見到奧特曼就走不動道，現在家裏大大小小二十幾個，玩具盒都裝不下了，豆豆不喜歡吧？”
聞依搖頭，喬恩問：“豆豆喜歡什麽？”
聞依回想著，豆豆喜歡什麽......嗯......她喜歡玩樂高積木，喜歡看視頻，科普教學類的視頻，喜歡思考問題，常常能問出一些她回答不了的問題。
至於奧特曼迪士尼公主這些，以前也給她買過，但是現在都放櫃子裏積了灰。
她之前問秦南山他小時候喜歡什麽，秦南山說他喜歡一個人待著，長大點了才去做題。
聞依無言，好吧，起碼現在豆豆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她語言天賦高，一歲前就能學著大人說出準確的詞和短句，現在呢成為社交小能手，特別喜歡跟人交流。
所以豆豆身上沒有單純的哪一種特質，她的的確確是她和秦南山的結合體。
聞依簡單回答喬恩，“她喜歡玩積木。”
喬恩反應出乎意料，連連擺手：“我可不希望航航喜歡玩積木樂高這些，會收拾死人的！”
聞依笑：“豆豆都是自己收拾，從來不用家裏人幫忙。”
“......”喬恩睨她，“你今天是來勾引我生女兒的嗎？”
“生唄，想生生。”
喬恩哼，“我才不生，一個就累得慌了。”
這邊玩游戲的玩游戲，說話的說話，廚房裏男人該幹活幹活。
陳嘉瑞不太會做飯，只能給秦南山打下手。
他從櫥櫃裏找到削皮的刀，遞過去，順口問：“是不是準備升教授了？”
秦南山：“沒有，還差一點，你呢？”
“我差得遠了，我們這個行業你又不是不知道，擠破頭都進不去。”陳嘉瑞說：“結了婚有了小孩以後工作生活重心偏離，哪還有時間做研究？我就想著熬過這兩年等航航大一些再往上走。”
確實是，醫生比他們更加忙碌，用於科研的時間少，而且醫院裏人才濟濟，每年職稱名額就那麽多，都得按資排輩輪著來，優秀插隊的自然有，少之又少罷了。
至於家庭，每個人選擇不一樣，有舍有得，如果目標太高，自然會因現狀低落愁悶。
他做事喜歡一步一步來，在自己的規劃內不出差錯地完成。
聞依和寶寶這個意外已經納入他的人生軌跡，此後每一步規劃都有她們，所以他現在的人生一直在走著上坡路，沒有停滯不前。
秦南山沒發表意見，削好蓮藕給他洗。
陳嘉瑞說著說著自己先幸福笑，“不過航航乖，每天下班回家一見到人所有疲憊都散去，感覺做什麽都值得。”
“是。”
豆豆那一聲“爸爸”是所有動力源泉。
他喜歡早上母女倆睡不醒賴床時相同的哼哼唧唧，他喜歡看聞依認真又耐心地教豆豆道理、經驗，他喜歡下班回家豆豆朝他奔來的那一刻，他喜歡晚上睡前哄大小兩個寶寶睡覺的溫情時光。
平淡生活的每一分一秒都充滿期待，人生也第一次有了妄念，妄想人生再長一些，能陪伴她們更久。
陳嘉瑞推推楞神的人，“老秦，你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男人微笑，“滿意。”
也只有滿意這個選項。
......
在喬恩家吃過午飯，兩個小孩又玩了一個下午，五點多，啟程回家。
玩累的小女孩已經睡著，到家也沒醒。
舒舒服服睡到八點，豆豆揉著眼睛到臥室找人。
聞依沒睡，看見女兒放下手裏平板，“豆豆醒啦？餓不餓？”
豆豆肚子立即咕嚕叫，“餓......”
“去書房找爸爸，讓爸爸給你煮面條。”
“嗯。”
小女孩屁顛屁顛離開，半個多小時後上來，聞依給她洗澡，洗完澡，她不肯走了。
“媽媽，你們今晚還要工作嗎？”
秦南山正好進來，聞依掀眸望去，目光相接，秦南山輕輕搖頭，聞依眼裏笑意不止，對豆豆說：“不工作，忙完了。”
“那我想和媽媽你睡。”
“好。”
秦南山無奈輕嘆一聲，去衣帽間。
他沒想做什麽，只是今晚又不能抱著人了。
看來得好好教育教育豆豆，三歲了，不能老粘著爸爸媽媽。
這邊床上小女孩忽然掀開被子，盯著聞依肚子看，然後伸手摸，再睜著水靈靈大眼問：“媽媽，這裏面有小寶寶嗎？”
聞依懵了懵，“沒有......”
“那媽媽可以給豆豆生一個弟弟妹妹嗎？哥哥也行。”
“......”不太行。
聞依思考一會，沒騙她：“爸爸媽媽這輩子有豆豆就可以了，所以豆豆不會有弟弟妹妹。但是豆豆有航航弟弟呀，航航弟弟不好嗎？”
豆豆難過說：“可是航航弟弟是喬恩阿姨的寶寶，媽媽，可以讓航航弟弟來我們家嗎？我們是好朋友，我喜歡他，我想和航航弟弟睡覺。”
聞依倒吸一口涼氣，秦南山也聽見，倚在衣帽間看著母女倆，唇角上揚。
真是世紀大難題，所以聞依選擇逃避，指指後面男人，“你問爸爸。”
豆豆回頭，語氣充滿天真：“爸爸，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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