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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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秦南山12月底要去北城出差, 聞依想著休息兩天，順便加上周末，帶豆豆和他一起去。
這天晚上討論這件事, 聞依靠在床頭說：“四五天行程也不累，你正好忙完陪我們玩周末, 而且那段時間天氣預報說會下雪, 豆豆出生這麽久都沒看過雪呢。”
秦南山沒應聲, 轉身去洗澡, 聞依以為不方便又或者他們系裏有其他安排, 想著要不還是算了，下次等他放寒暑假，時間多的是。
可沒想男人洗完出來站在床頭，皺起眉, 聲線裏含著抹若有若無的委屈：“一定要帶上豆豆嗎？”
聞依一楞，而後輕笑：“又不是沒過過二人世界, 你就這麽想撇下豆豆？”
這三年一直住東郊別墅這邊, 有爺爺奶奶照顧寶寶, 他們晚上能脫手, 周末不忙的話也偶爾會出去，兩個月一次的頻率，所以聞依對二人世界的執念沒那麽深。
秦南山上床, 抽掉她手裏手機放床頭, 盯著人，眼神漸漸不純潔，“你不想嗎？”
聞依撐在他胸口, 打斷他不純潔思想，“不想, 我想和豆豆一塊。”
男人握著她手，認真說：“就幾天，豆豆來回折騰，那邊也冷，小孩去玩不合適。”
聞依笑開，“那那邊的小孩是怎麽生活的？”
“他們體質好，豆豆適應不良會生病。”
“真能扯。”聞依說：“你周四周五有會議，沒有豆豆我自己一個人怎麽玩？”
他正經道：“你可以在酒店休息，也許到時候你都出不了門。”
“......”聞依大為無語，掙開他手，滑進被窩，“這樣我更不能和你單獨去，反正你別想，我不會丟下豆豆，她是我的飯搭子逛街搭子陪玩搭子，你......”
他也躺進被子，側抱著人，灼熱氣息呼在耳後，打斷：“我什麽？”
“你啥也不是。”
然後拉出越來越過分的手，並躲開親吻，“秦南山，我明天要開會，別亂來。”
他不聽，翻身壓過來，聞依推，眼神警告：“不行!”
“老婆。”尾音拉長，上揚，討好意味明顯。
“撒嬌也不行，下去。”
男人向來只有妥協，最終只偷了個香，返回原位，再強硬把人轉過來，相擁入眠。
......
第二天一早，小鬧鐘照例來叫醒，“爸爸媽媽起床啦！”
秦南山八點上班，已經提前醒，過來開門，小女孩跑進來，跑到床邊，親親還在睡的女人，“媽媽，早安。”
聞依九點才上班，早上可以多躺會，這會睜眼，摸向滿臉燦爛笑容的女兒，“豆豆早安。”
“媽媽你記得吃早餐噢，晚上見~”
“晚上見，豆豆。”
換好襯衫的男人站在衣帽間門口，邊扣著袖扣邊說：“豆豆，去拿書包。”
“嗯嗯，媽媽拜拜。”
“拜拜。”
充滿活力的小女孩跑出去，秦南山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套上裁剪合體的西服，聞依盯著看。
他走到床頭櫃，拿起桌面上手表戴，低頭瞥她，沒說話，臉色沈沈。
聞依心裏偷笑，唇角翹起弧度，等他戴好表轉身要走，她趕緊伸手拉，拉住他西褲，軟聲細語，“老公......”
秦南山停下，回頭。
聞依舔舔唇，“沒有吻別嗎？”
他很嚴肅：“沒有。”
又別扭又可愛，聞依扯扯褲子，拋送媚眼，“可我想要。”
秦南山無奈，昨晚不肯給，現在又想要，可一點辦法沒有，他這輩子都要被她拿捏。
他彎腰，捧起她臉，輕輕貼貼她唇瓣，想深入，女人推開，含笑說：“我沒刷牙呢。”
秦南山停頓不過兩秒，繼續覆身，“沒事，我刷了。”
清晨不帶情·欲的親吻令人心動，透過窗戶的光線在狹小空間跳躍，譜成美妙樂章。
在小女孩噠噠腳步聲靠近前停止，分開，聞依眉眼彎成明月：“拜拜，老公。”
秦南山指腹擦擦她唇角，嗓音輕柔：“晚上見。”
“晚上見。”
七點半，父女倆出門。
豆豆坐在她後排專屬座椅，嘰嘰喳喳和駕駛座男人說話：“爸爸，小如老師說今天要教我們跳舞噢。”
秦南山：“豆豆喜歡跳舞？”
“喜歡！跳舞的都是漂亮小仙女，豆豆喜歡小仙女！”
“那豆豆將來想做什麽？跳舞嗎？”
豆豆仰頭認真想了好一會，想到答案，“不要，豆豆想跟爸爸媽媽一樣，做很厲害的人。”
秦南山從後視鏡裏看小女孩，淡淡笑，“好，豆豆加油。”
“好！”
豆豆又說：“爸爸，園園生日你和媽媽能和我一起去嗎？”
“什麽時候？”
“聖誕節。”
秦南山：“可能不行，聖誕節爸爸要去出差。”
小女孩難過“啊”一聲，秦南山說出下半句：“到時候媽媽和豆豆也一起去。”
前一秒還垂頭喪氣的女孩即刻容光煥發，“真的嘛？”
“嗯，你媽想帶你去。”
這句話秦南山幾乎咬著牙說出口。
豆豆一路興奮，到達幼兒園門口，正巧碰上園園和她媽媽，豆豆牽著爸爸手，跟園園道歉：“園園對不起，我不能去參加你的生日會了。”
秦南山也解釋一句，園園媽媽說“沒事，下次再邀請豆豆來家裏玩。”
“嗯。”
豆豆松開人，去牽園園，“爸爸拜拜，園園媽媽拜拜。”
然後兩個小朋友手拉手一蹦一跳往園裏去，去到門口，乖巧和老師問好：“小如老師，靜靜老師早上好！”
身後男人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也許還在睡覺的聞依發去。
等了一會等到回覆：【辛苦啦老公，愛你，mua】
秦南山邊走邊回：【起了沒？】
接著收到一張刷牙自拍，照片裏女人眨著眼睛，表情可愛，和剛剛離開的女孩有六七分像。
立於車前的人點開，放大，看了會，點下保存。
秦南山擡頭看天。
萬裏無雲，天空藍得虛幻。
今天天氣很好。
......
豆豆自從知道聖誕節要出門玩後異常興奮，每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聞依特地給她買了個皮卡丘小皮箱，現在已經被填得慢慢，她的小烏龜，衣服鞋子，玩具，毛巾，牙刷通通整理好。
秦西說：“明天才走呢，豆豆你不刷牙啦？”
豆豆：“是新牙刷，奶奶給我買的。”
秦西：“那邊下雪了噢，你不怕冷嗎？”
豆豆一下驚喜，扭頭看聞依：“媽媽，真的下雪了嗎？”
“嗯，下了，今天剛下。”
豆豆直接在沙發上蹦起來，舉著雙手旋轉，“哇下雪，豆豆喜歡下雪。”
高興完又湊到聞依跟前，“媽媽，我想給爸爸打電話。”
聞依看一眼時間，九點，秦南山這個點應該不忙工作了，她撥通微信視頻，響過幾聲，接通。
豆豆小手捧過手機，靠著沙發背坐下，手機晃了晃後擺正，看清對面人，“爸爸！”
秦南山剛從飯桌上離開，看見女兒時一天疲憊卸下，“豆豆怎麽了？”
“我想你。”
秦南山這次出差出一個星期，周日晚上就走了，父女兩個已經兩天沒見。
“爸爸也想你。”
豆豆問：“爸爸想媽媽嗎？”
“想。”
“那姑姑呢？”
“也想，還有爺爺奶奶外婆，都想。”
一大一小對話幼稚，秦西搖頭，真是受不了。
她哥已經不是她哥，是豆豆爸爸，有女兒之後連性格都改變的豆豆爸爸。
豆豆很是貼心，“媽媽說爸爸你那邊下雪了，爸爸冷嗎？”
“不冷，不過你們過來記得穿厚些，豆豆你聽媽媽話，坐飛機的時候不要到處亂跑。”
“知道啦，豆豆很聽話的。”
“嗯，豆豆是乖寶寶。”
豆豆：“爸爸，我想看雪。”
秦南山這會兒在酒店餐廳走廊，聞言轉身去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手機攝像頭對著外面。
雪不是很大，稀稀拉拉，天又黑，其實看不到什麽，但是小女孩十分捧場，“哇塞，好漂亮！”
秦南山笑，“等豆豆來了爸爸帶你去堆雪人。”
“好耶，豆豆想堆雪人。”
“好了，手機給媽媽。”
聞依理理頭發才接過手機，等看清屏幕裏的人，輕咳一聲。
他們很少視頻，這會看著還挺不習慣，而且豆豆和秦西也都在，聞依僵硬說：“有事說。”
男人笑聲愉悅，透過聲筒揚出，“想我嗎？”
“不想。”
視頻通話結束。
秦南山無聲笑，摁滅手機回到包廂。
今天一起吃飯的都是項目裏的同事，還有陳老，場面輕松。
這會一見人進來，陳老問，“豆豆啊？”
“是。”
同事打趣：“咱們素來嚴厲的秦老師一碰上女兒就融化成一灘水，溫柔得不行，我看吶這女兒下凡來都是治爸爸的。”
和秦南山一個項目組，他們不會不知道他這個叫豆豆的女兒。
有女兒以來，除非有天大的急事，不然秦南山從不加班，也從不接應酬，就連程副那邊的邀約也敢推。
中午吃飯有時會和女兒打電話視頻，他們見過幾回，手機裏的女孩漂亮可愛，完全升級版秦南山，一口一聲甜甜糯糯的叔叔阿姨能把人叫心軟。
所以怪不得秦南山，他們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兒，也不願意待在學校加班。
同事說：“陳老您沒見過豆豆吧，非常可愛，跟秦老師長得像。”
“真人是沒見過，打過視頻。”陳老面向秦南山，責怪起來：“什麽時候把聞依豆豆帶來我們見見，你也太不上心，還是說把我們當外人？”
秦南山坐下，眼眸沾染清潤淺笑：“她們明天過來，等周四或者周五有空，咱們一起吃飯。”
桌子邊幾人對視，有人笑道：“怪不得這次出差秦老師這樣高興，原來老婆孩子陪著一起來呀。”
秦南山眼皮半闔，遮去眼裏笑意，擡起水杯抿一口，沒接這句話。
......
周三下午，母女倆趕飛機去北城。
北城溫度已經零下，申城還十幾度，聞依給豆豆裹得嚴嚴實實，手上拎著羽絨服，等飛機落地穿。
豆豆第一次坐飛機，進入候機廳後幾乎黏在落地窗前，大大的眼睛充滿好奇，每當有飛機落地起飛都會驚嘆，看了十幾分鐘也看不厭。
聞依給秦南山發消息，告訴他準備登機。
到北城時間是晚上七點，他剛好忙完工作，可以來接。
登機，起飛，好奇寶寶探索欲旺盛，問題不斷。
等到窗外雲海看膩，終於疲倦，在自己位置上坐著坐著睡過去，聞依給她蓋上羽絨服，頭調整到舒服位置。
兩個小時後抵達，小女孩醒過來，揉揉雙眼：“媽媽，我們到了？”
聞依：“到了，很快可以看見雪了。”
豆豆卻說：“耶，豆豆可以見到爸爸了。”
正收東西的聞依頓了頓，擡頭看她，嘴角含笑，“嗯，很快可以見到爸爸了。”
聞依給豆豆穿上衣服，再通過廊橋去拿行李，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
到接機口，豆豆一眼看見人群中顯眼的男人，推著皮卡丘行李箱奔跑過去。
秦南山接過她的箱子，抱起人，豆豆環著男人脖子，第一句話是：“爸爸我們快走，好冷呀。”
夫妻倆相視而笑，一起往外。
今晚沒安排活動，一家三口直接回酒店休息，吃飯。
秦南山升級了套房，兩個房間，豆豆一進屋就跑到窗邊看，遺憾說：“啊，沒下雪。”
昨天下的小雪已經融化，今天白天天氣陰沈，但雪沒下下來，小女孩眼裏都是失落，聞依安慰：“會下的，明天或者後天，豆豆還要和爸爸堆雪人呢。”
“嗯！”
放好行李，下樓吃飯。
今晚平安夜，明天聖誕，酒店餐廳氛圍滿滿，人格外多，很是熱鬧。
女孩在酒店大堂巨大的聖誕樹前停下，拉著聞依手要拍照，說要給園園安安發，分享她的快樂。
聞依拍了幾張，給兩個媽媽發過去，附加豆豆可愛的一句：“園園/安安，聖誕樹好漂亮！”
餐廳專門推出平安夜套餐，套餐裏還有兒童套餐，豆豆很喜歡各種可愛造型的食物，吃得肚子渾圓。
快九點才吃完上樓，聞依整理行李箱，豆豆貼心過來幫忙，然後從行李箱裏拿出一雙厚襪子，大聲說：“爸爸，這是媽媽給你帶的襪子，她說你帶的薄襪子穿得很冷的。”
又熟練拿出一個電動剃須刀，“爸爸，媽媽說你忘記帶刮胡子的了，給你帶過來。”
又又從角落裏找到根平板的筆，“還有這個爸爸你也忘記帶了，媽媽說你丟三落四的，像小孩子一樣，哈哈哈。”
聞依：“......”
這個小妮子記事記得倒是清楚。
秦南山出差後豆豆都跟她睡，昨晚收拾行李她就在一邊，聞依吩咐她去拿東西，小孩問題多，問她為什麽要帶，她就解釋了下，誰能想豆豆記這麽清楚，還說這樣大聲，倒給她弄不好意思了。
秦南山暧昧視線探來，聞依避開，吱唔說：“自己出差要帶什麽都不知道，可不是小孩嗎。”
他走近，蹲下，視線從聞依身上離開，拿起特意被女孩挑出的物品，輕聲問：“還有嗎？”
豆豆又從裏頭拿出瓶面霜，“還有這個，媽媽說這邊天氣幹燥，爸爸要擦臉！”
“......”這個聞依得為自己澄清了，“媽媽說的是，天氣幹燥，我們都要擦臉。”
“嘻嘻，反正爸爸也要擦。”
男人低眸笑，還想知道更多，直接抱起豆豆，“媽媽還說了什麽？”
聞依：“餵餵餵幹嘛呢。”
小間諜是吧！
豆豆歪著腦袋想，然後這個“間諜”當著她的面堂而皇之告密：“媽媽說爸爸不喜歡北方口味，也不喜歡吃麻醬，她擔心你吃不慣。”
“我沒這麽說。”
聞依哭笑不得，原話分明是“他不喜歡吃麻醬，真是不懂欣賞美食。”
“嘿嘿，媽媽還說，爸爸出差好辛苦，媽媽心疼爸爸，所以我們要自己去玩兩天，不能打擾爸爸。”
......心疼是她心理活動，她沒說出來啊......
男人眼尾深深笑意已經壓不住，“還有嗎？”
聞依忍不了了，指著小間諜，佯裝兇狠警告：“秦壹壹，媽媽是不是教過你，好孩子不能說謊。”
“媽媽，我沒有說謊。”
豆豆委屈，她真沒有說謊，媽媽就是這個意思呀。
秦南山望向無奈又害羞的女人，溫熱目光緩緩收回，接著問：“那爸爸離開這幾天，媽媽有沒有想爸爸？”
女孩聲音格外響亮，“有！媽媽昨晚做夢還叫‘老公’呢，媽媽超級想爸爸的！”
聞依：“......”
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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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山12月底要去北城出差, 聞依想著休息兩天，順便加上周末，帶豆豆和他一起去。
這天晚上討論這件事, 聞依靠在床頭說：“四五天行程也不累，你正好忙完陪我們玩周末, 而且那段時間天氣預報說會下雪, 豆豆出生這麽久都沒看過雪呢。”
秦南山沒應聲, 轉身去洗澡, 聞依以為不方便又或者他們系裏有其他安排, 想著要不還是算了，下次等他放寒暑假，時間多的是。
可沒想男人洗完出來站在床頭，皺起眉, 聲線裏含著抹若有若無的委屈：“一定要帶上豆豆嗎？”
聞依一楞，而後輕笑：“又不是沒過過二人世界, 你就這麽想撇下豆豆？”
這三年一直住東郊別墅這邊, 有爺爺奶奶照顧寶寶, 他們晚上能脫手, 周末不忙的話也偶爾會出去，兩個月一次的頻率，所以聞依對二人世界的執念沒那麽深。
秦南山上床, 抽掉她手裏手機放床頭, 盯著人，眼神漸漸不純潔，“你不想嗎？”
聞依撐在他胸口, 打斷他不純潔思想，“不想, 我想和豆豆一塊。”
男人握著她手，認真說：“就幾天，豆豆來回折騰，那邊也冷，小孩去玩不合適。”
聞依笑開，“那那邊的小孩是怎麽生活的？”
“他們體質好，豆豆適應不良會生病。”
“真能扯。”聞依說：“你周四周五有會議，沒有豆豆我自己一個人怎麽玩？”
他正經道：“你可以在酒店休息，也許到時候你都出不了門。”
“......”聞依大為無語，掙開他手，滑進被窩，“這樣我更不能和你單獨去，反正你別想，我不會丟下豆豆，她是我的飯搭子逛街搭子陪玩搭子，你......”
他也躺進被子，側抱著人，灼熱氣息呼在耳後，打斷：“我什麽？”
“你啥也不是。”
然後拉出越來越過分的手，並躲開親吻，“秦南山，我明天要開會，別亂來。”
他不聽，翻身壓過來，聞依推，眼神警告：“不行!”
“老婆。”尾音拉長，上揚，討好意味明顯。
“撒嬌也不行，下去。”
男人向來只有妥協，最終只偷了個香，返回原位，再強硬把人轉過來，相擁入眠。
......
第二天一早，小鬧鐘照例來叫醒，“爸爸媽媽起床啦！”
秦南山八點上班，已經提前醒，過來開門，小女孩跑進來，跑到床邊，親親還在睡的女人，“媽媽，早安。”
聞依九點才上班，早上可以多躺會，這會睜眼，摸向滿臉燦爛笑容的女兒，“豆豆早安。”
“媽媽你記得吃早餐噢，晚上見~”
“晚上見，豆豆。”
換好襯衫的男人站在衣帽間門口，邊扣著袖扣邊說：“豆豆，去拿書包。”
“嗯嗯，媽媽拜拜。”
“拜拜。”
充滿活力的小女孩跑出去，秦南山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套上裁剪合體的西服，聞依盯著看。
他走到床頭櫃，拿起桌面上手表戴，低頭瞥她，沒說話，臉色沈沈。
聞依心裏偷笑，唇角翹起弧度，等他戴好表轉身要走，她趕緊伸手拉，拉住他西褲，軟聲細語，“老公......”
秦南山停下，回頭。
聞依舔舔唇，“沒有吻別嗎？”
他很嚴肅：“沒有。”
又別扭又可愛，聞依扯扯褲子，拋送媚眼，“可我想要。”
秦南山無奈，昨晚不肯給，現在又想要，可一點辦法沒有，他這輩子都要被她拿捏。
他彎腰，捧起她臉，輕輕貼貼她唇瓣，想深入，女人推開，含笑說：“我沒刷牙呢。”
秦南山停頓不過兩秒，繼續覆身，“沒事，我刷了。”
清晨不帶情·欲的親吻令人心動，透過窗戶的光線在狹小空間跳躍，譜成美妙樂章。
在小女孩噠噠腳步聲靠近前停止，分開，聞依眉眼彎成明月：“拜拜，老公。”
秦南山指腹擦擦她唇角，嗓音輕柔：“晚上見。”
“晚上見。”
七點半，父女倆出門。
豆豆坐在她後排專屬座椅，嘰嘰喳喳和駕駛座男人說話：“爸爸，小如老師說今天要教我們跳舞噢。”
秦南山：“豆豆喜歡跳舞？”
“喜歡！跳舞的都是漂亮小仙女，豆豆喜歡小仙女！”
“那豆豆將來想做什麽？跳舞嗎？”
豆豆仰頭認真想了好一會，想到答案，“不要，豆豆想跟爸爸媽媽一樣，做很厲害的人。”
秦南山從後視鏡裏看小女孩，淡淡笑，“好，豆豆加油。”
“好！”
豆豆又說：“爸爸，園園生日你和媽媽能和我一起去嗎？”
“什麽時候？”
“聖誕節。”
秦南山：“可能不行，聖誕節爸爸要去出差。”
小女孩難過“啊”一聲，秦南山說出下半句：“到時候媽媽和豆豆也一起去。”
前一秒還垂頭喪氣的女孩即刻容光煥發，“真的嘛？”
“嗯，你媽想帶你去。”
這句話秦南山幾乎咬著牙說出口。
豆豆一路興奮，到達幼兒園門口，正巧碰上園園和她媽媽，豆豆牽著爸爸手，跟園園道歉：“園園對不起，我不能去參加你的生日會了。”
秦南山也解釋一句，園園媽媽說“沒事，下次再邀請豆豆來家裏玩。”
“嗯。”
豆豆松開人，去牽園園，“爸爸拜拜，園園媽媽拜拜。”
然後兩個小朋友手拉手一蹦一跳往園裏去，去到門口，乖巧和老師問好：“小如老師，靜靜老師早上好！”
身後男人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也許還在睡覺的聞依發去。
等了一會等到回覆：【辛苦啦老公，愛你，mua】
秦南山邊走邊回：【起了沒？】
接著收到一張刷牙自拍，照片裏女人眨著眼睛，表情可愛，和剛剛離開的女孩有六七分像。
立於車前的人點開，放大，看了會，點下保存。
秦南山擡頭看天。
萬裏無雲，天空藍得虛幻。
今天天氣很好。
......
豆豆自從知道聖誕節要出門玩後異常興奮，每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聞依特地給她買了個皮卡丘小皮箱，現在已經被填得慢慢，她的小烏龜，衣服鞋子，玩具，毛巾，牙刷通通整理好。
秦西說：“明天才走呢，豆豆你不刷牙啦？”
豆豆：“是新牙刷，奶奶給我買的。”
秦西：“那邊下雪了噢，你不怕冷嗎？”
豆豆一下驚喜，扭頭看聞依：“媽媽，真的下雪了嗎？”
“嗯，下了，今天剛下。”
豆豆直接在沙發上蹦起來，舉著雙手旋轉，“哇下雪，豆豆喜歡下雪。”
高興完又湊到聞依跟前，“媽媽，我想給爸爸打電話。”
聞依看一眼時間，九點，秦南山這個點應該不忙工作了，她撥通微信視頻，響過幾聲，接通。
豆豆小手捧過手機，靠著沙發背坐下，手機晃了晃後擺正，看清對面人，“爸爸！”
秦南山剛從飯桌上離開，看見女兒時一天疲憊卸下，“豆豆怎麽了？”
“我想你。”
秦南山這次出差出一個星期，周日晚上就走了，父女兩個已經兩天沒見。
“爸爸也想你。”
豆豆問：“爸爸想媽媽嗎？”
“想。”
“那姑姑呢？”
“也想，還有爺爺奶奶外婆，都想。”
一大一小對話幼稚，秦西搖頭，真是受不了。
她哥已經不是她哥，是豆豆爸爸，有女兒之後連性格都改變的豆豆爸爸。
豆豆很是貼心，“媽媽說爸爸你那邊下雪了，爸爸冷嗎？”
“不冷，不過你們過來記得穿厚些，豆豆你聽媽媽話，坐飛機的時候不要到處亂跑。”
“知道啦，豆豆很聽話的。”
“嗯，豆豆是乖寶寶。”
豆豆：“爸爸，我想看雪。”
秦南山這會兒在酒店餐廳走廊，聞言轉身去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手機攝像頭對著外面。
雪不是很大，稀稀拉拉，天又黑，其實看不到什麽，但是小女孩十分捧場，“哇塞，好漂亮！”
秦南山笑，“等豆豆來了爸爸帶你去堆雪人。”
“好耶，豆豆想堆雪人。”
“好了，手機給媽媽。”
聞依理理頭發才接過手機，等看清屏幕裏的人，輕咳一聲。
他們很少視頻，這會看著還挺不習慣，而且豆豆和秦西也都在，聞依僵硬說：“有事說。”
男人笑聲愉悅，透過聲筒揚出，“想我嗎？”
“不想。”
視頻通話結束。
秦南山無聲笑，摁滅手機回到包廂。
今天一起吃飯的都是項目裏的同事，還有陳老，場面輕松。
這會一見人進來，陳老問，“豆豆啊？”
“是。”
同事打趣：“咱們素來嚴厲的秦老師一碰上女兒就融化成一灘水，溫柔得不行，我看吶這女兒下凡來都是治爸爸的。”
和秦南山一個項目組，他們不會不知道他這個叫豆豆的女兒。
有女兒以來，除非有天大的急事，不然秦南山從不加班，也從不接應酬，就連程副那邊的邀約也敢推。
中午吃飯有時會和女兒打電話視頻，他們見過幾回，手機裏的女孩漂亮可愛，完全升級版秦南山，一口一聲甜甜糯糯的叔叔阿姨能把人叫心軟。
所以怪不得秦南山，他們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兒，也不願意待在學校加班。
同事說：“陳老您沒見過豆豆吧，非常可愛，跟秦老師長得像。”
“真人是沒見過，打過視頻。”陳老面向秦南山，責怪起來：“什麽時候把聞依豆豆帶來我們見見，你也太不上心，還是說把我們當外人？”
秦南山坐下，眼眸沾染清潤淺笑：“她們明天過來，等周四或者周五有空，咱們一起吃飯。”
桌子邊幾人對視，有人笑道：“怪不得這次出差秦老師這樣高興，原來老婆孩子陪著一起來呀。”
秦南山眼皮半闔，遮去眼裏笑意，擡起水杯抿一口，沒接這句話。
......
周三下午，母女倆趕飛機去北城。
北城溫度已經零下，申城還十幾度，聞依給豆豆裹得嚴嚴實實，手上拎著羽絨服，等飛機落地穿。
豆豆第一次坐飛機，進入候機廳後幾乎黏在落地窗前，大大的眼睛充滿好奇，每當有飛機落地起飛都會驚嘆，看了十幾分鐘也看不厭。
聞依給秦南山發消息，告訴他準備登機。
到北城時間是晚上七點，他剛好忙完工作，可以來接。
登機，起飛，好奇寶寶探索欲旺盛，問題不斷。
等到窗外雲海看膩，終於疲倦，在自己位置上坐著坐著睡過去，聞依給她蓋上羽絨服，頭調整到舒服位置。
兩個小時後抵達，小女孩醒過來，揉揉雙眼：“媽媽，我們到了？”
聞依：“到了，很快可以看見雪了。”
豆豆卻說：“耶，豆豆可以見到爸爸了。”
正收東西的聞依頓了頓，擡頭看她，嘴角含笑，“嗯，很快可以見到爸爸了。”
聞依給豆豆穿上衣服，再通過廊橋去拿行李，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
到接機口，豆豆一眼看見人群中顯眼的男人，推著皮卡丘行李箱奔跑過去。
秦南山接過她的箱子，抱起人，豆豆環著男人脖子，第一句話是：“爸爸我們快走，好冷呀。”
夫妻倆相視而笑，一起往外。
今晚沒安排活動，一家三口直接回酒店休息，吃飯。
秦南山升級了套房，兩個房間，豆豆一進屋就跑到窗邊看，遺憾說：“啊，沒下雪。”
昨天下的小雪已經融化，今天白天天氣陰沈，但雪沒下下來，小女孩眼裏都是失落，聞依安慰：“會下的，明天或者後天，豆豆還要和爸爸堆雪人呢。”
“嗯！”
放好行李，下樓吃飯。
今晚平安夜，明天聖誕，酒店餐廳氛圍滿滿，人格外多，很是熱鬧。
女孩在酒店大堂巨大的聖誕樹前停下，拉著聞依手要拍照，說要給園園安安發，分享她的快樂。
聞依拍了幾張，給兩個媽媽發過去，附加豆豆可愛的一句：“園園/安安，聖誕樹好漂亮！”
餐廳專門推出平安夜套餐，套餐裏還有兒童套餐，豆豆很喜歡各種可愛造型的食物，吃得肚子渾圓。
快九點才吃完上樓，聞依整理行李箱，豆豆貼心過來幫忙，然後從行李箱裏拿出一雙厚襪子，大聲說：“爸爸，這是媽媽給你帶的襪子，她說你帶的薄襪子穿得很冷的。”
又熟練拿出一個電動剃須刀，“爸爸，媽媽說你忘記帶刮胡子的了，給你帶過來。”
又又從角落裏找到根平板的筆，“還有這個爸爸你也忘記帶了，媽媽說你丟三落四的，像小孩子一樣，哈哈哈。”
聞依：“......”
這個小妮子記事記得倒是清楚。
秦南山出差後豆豆都跟她睡，昨晚收拾行李她就在一邊，聞依吩咐她去拿東西，小孩問題多，問她為什麽要帶，她就解釋了下，誰能想豆豆記這麽清楚，還說這樣大聲，倒給她弄不好意思了。
秦南山暧昧視線探來，聞依避開，吱唔說：“自己出差要帶什麽都不知道，可不是小孩嗎。”
他走近，蹲下，視線從聞依身上離開，拿起特意被女孩挑出的物品，輕聲問：“還有嗎？”
豆豆又從裏頭拿出瓶面霜，“還有這個，媽媽說這邊天氣幹燥，爸爸要擦臉！”
“......”這個聞依得為自己澄清了，“媽媽說的是，天氣幹燥，我們都要擦臉。”
“嘻嘻，反正爸爸也要擦。”
男人低眸笑，還想知道更多，直接抱起豆豆，“媽媽還說了什麽？”
聞依：“餵餵餵幹嘛呢。”
小間諜是吧！
豆豆歪著腦袋想，然後這個“間諜”當著她的面堂而皇之告密：“媽媽說爸爸不喜歡北方口味，也不喜歡吃麻醬，她擔心你吃不慣。”
“我沒這麽說。”
聞依哭笑不得，原話分明是“他不喜歡吃麻醬，真是不懂欣賞美食。”
“嘿嘿，媽媽還說，爸爸出差好辛苦，媽媽心疼爸爸，所以我們要自己去玩兩天，不能打擾爸爸。”
......心疼是她心理活動，她沒說出來啊......
男人眼尾深深笑意已經壓不住，“還有嗎？”
聞依忍不了了，指著小間諜，佯裝兇狠警告：“秦壹壹，媽媽是不是教過你，好孩子不能說謊。”
“媽媽，我沒有說謊。”
豆豆委屈，她真沒有說謊，媽媽就是這個意思呀。
秦南山望向無奈又害羞的女人，溫熱目光緩緩收回，接著問：“那爸爸離開這幾天，媽媽有沒有想爸爸？”
女孩聲音格外響亮，“有！媽媽昨晚做夢還叫‘老公’呢，媽媽超級想爸爸的！”
聞依：“......”
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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