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被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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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被毀容了
孟氏被老夫人連珠炮似得反問了幾句, 才真切的感受到事情真的鬧大發了。
但她怎麽也不能承認她做下的那些事情呀。
也是孟氏能抗了，她眼珠子一轉，臉色一垮。
姜瑄就見她慚愧的對老夫人說道：“大伯母，您罰侄媳婦吧！侄媳婦辦事不利……本來看著陳媽媽好歹是薇姐兒奶娘, 也不忍親自去盯著她受罰, 這交給了下面的人, 誰知道這陳媽媽實在奸滑，定是買通了某些人裝死逃過了一劫！”
孟氏知道她自己這番話若是真正精明的人聽了當然就能聽出貓膩來, 但她自認為糊弄老夫人是完全夠的。
只要老夫人先入為主信了她, 後面的事情都可以徐徐圖之了。
況且她已經看到了和陳媽媽一起進來的是姜瑄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紅桔。
雖然不知道這陳媽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到時候她完全可以將陳媽媽的事情推到姜瑄頭上。
這時候陳媽媽猙獰的沖孟氏叫喊起來：“你放屁！你……”
老夫人嫌她粗俗, 讓人將陳媽媽的嘴巴塞了。
姜瑄有些無語，老夫人讓人塞了陳媽媽的嘴，虧得她做得出來。
孟氏見老夫人此舉, 得意的握了握拳頭，不等任何人反應，徑直走到紅桔面前。
“你不是大嫂的貼身大丫鬟嗎？怎麽不在大嫂身邊伺候, 倒是和陳媽媽這個奸猾的賤奴走在一起了？”孟氏冷冷的直視著紅桔，雙目裏都是冷冽的寒意。
孟氏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這是找到轉移話題的筏子了, 而且還將陳媽媽這件事直接往姜瑄頭上引。
“回孟大奶奶的話！”紅桔見眾人的眼光都在她臉上, 唇角冷勾了勾。
接著擡頭起來，不慌不忙的看著孟氏，道：“今兒是十五，我家大奶奶讓奴婢去城外的土地廟上香, 誰知道奴婢辦事不利，問錯了路, 就被人指到一處破廟裏。在那破廟裏見到有匪人要殺陳媽媽滅口，幸好我家大奶奶擔心奴婢，派了幾個從姜府帶來的會拳腳功夫的護衛跟著奴婢，才將陳媽媽給救了。”
孟氏一噎，隨即勾起唇角冷笑，“這也太巧了吧？”接著轉頭看向姜瑄，“大嫂，怎麽偏偏今兒你就派了紅桔這丫頭去城外的土地廟上香呢？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事情要派紅桔丫頭去辦吧？”
姜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紅桔回完話後，也懂規矩的垂下了眼眸，但聽到孟氏如此說，再次擡頭看著孟氏道：“請孟大奶奶允許奴婢再說幾句。”
孟氏轉身冷道：“我這是在問你主子呢，你一個丫頭插什麽話？”
紅桔垂頭應了一個是。
王氏見此就冷笑道：“孟大奶奶好大的威風！大嫂的丫鬟十分的知禮，還請你允許她再說幾句。你倒是好，直接說要問大嫂話，你也不想想，你什麽身份，大嫂什麽身份？”
王氏的話深深的刺痛了孟氏的心，她嫁的男人不是個侯爺，所以她處處要低人一等，連在一個繼室的面前也要低一頭！
她正要回嘴，姜瑄才開口了，“我們的孟大奶奶自然當她是侯府的當家大奶奶了，所以對我如此頤指氣使的。”
孟氏一時不慎，她一個隔房的侄媳婦，卻要找侯府的侯爺新娶的繼室夫人問話，實在是將姜瑄不放在眼裏了。
王氏就是抓著她的這個錯漏出言諷刺孟氏。
姜瑄也是跟著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接著姜瑄話音一轉，“不過，你想知道我為何派紅桔去土地廟上香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已經去了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到了一個地方就要敬一方神靈，我到了京城，自然要敬京城的神靈的。”
這個時候的人們認為，管理一方的神靈自然就是土地了。
姜瑄此舉很有道理。
孟氏卻道：“大嫂身邊的人要出侯府，都不來報我，這又是如何？”
“你說我為何沒有讓人報給你，難道我一個侯府的大奶奶身邊的人要出府給神靈上香還要報給你一個隔房的弟媳婦？”姜瑄這回冷笑回嗆。
王氏咳嗽了幾聲後，接著道：“想必是我們的孟大奶奶出生高貴，瞧不起我們這些小官家出生的妯娌了，將我們這些妯娌等她孟家的丫鬟管著呢。連大嫂的丫鬟出門辦個事兒都要報給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家同大爺才是侯爺呢！”
王氏此話一出，老夫人老眼裏終於浮出了冷冽的殺氣，她陰狠狠的掃向孟氏。
孟氏此時氣的睚眥欲裂，並沒有註意到老夫人的表情。
孟氏則在想，她一向沒有將王氏這個病秧子看在眼裏，也因為自從王氏身子不好了後，王氏就息了和她爭搶的意思，變得一蹶不振起來，只是沒想到因為姜瑄進門了，王氏又抖擻起來了。
這妯娌兩人聯手對付她一人，還真是難辦……
孟氏心裏暗恨，打算徹底料理了陳媽媽這賤奴的事情後，再騰出手將姜瑄和王氏一起徹底打壓，讓她們妯娌兩人再也爬不起身來。
“好了好了，今兒是說陳媽媽的事情，你們妯娌幾個烏雞眼似得做什麽？”老夫人不耐煩的冷喝。
但因為王氏剛才那番話，老夫人對孟氏徹底起了防備心了。
故，她冷冷的看著陳媽媽質問，“聽說你有重大的事情要稟告，什麽事趕緊的說！”
見老夫人要讓陳媽媽說話了，孟氏心中就是一緊。
此刻有婆子上前將塞在陳媽媽嘴巴裏的破布給拿掉了。
陳媽媽立刻身子一震。
與此同時，孟氏也是身子一震。
“老夫人，請聽侄媳婦一言，侄媳婦認為陳媽媽的事情一定另有貓膩，還請老夫人能讓侄媳婦派人去查探一番！”孟氏這個時候才想到了陳媽媽進了這屋子看她的眼神就是恨意刻骨的，自然不想讓陳媽媽開口。
老夫人垂了垂眼眸，面無表情的看著孟氏，“同兒媳婦，之前讓你辦陳媽媽的事情被你辦成這樣……你還是歇歇吧。”
孟氏面色一白。
老夫人這句話就是當眾打她的臉呀！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陳媽媽就氣的跳了起來，她一下子躥到了孟氏的身邊，在眾人驚呼聲中，用她那黑了的指甲一下子就抓在了孟氏還算嬌嫩的臉上。
“啊！”孟氏哪裏知道陳媽媽會暴起傷人t，她的臉被陳媽媽結結實實的撓了一把，鉆心的刺痛讓她忍不住的大聲尖叫起來。
老夫人駭的忙喊來幾個婆子將陳媽媽給拉了開來。
“你真是好惡毒啊！虧你還是個當家奶奶……”陳媽媽一臉瘋狂的指著孟氏，若不是被幾個婆子攔腰抱著，還要上去撕扯孟氏。
而孟氏的臉上已經有了四道血淋淋的血痕了，可見陳媽媽剛才那一下子多用力。
也可見陳媽媽多恨孟氏。
孟氏摸了自己的臉一把，摸到一手血的時候，雙眼一番差點暈了過去，她被毀容了……被毀容了！
她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
“打死她！打死這個賤奴！她毀了我的臉……”孟氏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了，不管不顧的嘶吼著，哭泣著。
老夫人看著她那辦張血淋淋的臉不忍的瞥過頭去。
王氏則冷冷的勾了勾唇，眼裏浮出一抹幸災樂禍。
姜瑄看著老夫人根本不管，只好吩咐道：“去請大夫過來給孟大奶奶看看！”
接著又吩咐老夫人身邊的芙蓉，“芙蓉你去快去請二夫人過來。”
孟氏在老夫人房裏受了傷毀了臉，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得讓二房的人過來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才行。
也得讓二房的人心服口服。
聽了她的吩咐後，老夫人院子裏伺候的人似乎有了主心骨，去請大夫的請大夫，去請二夫人的去請二夫人去了。
許嬤嬤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有大奶奶在。
她從老夫人身邊走過來，將情緒激動的孟氏扶到了椅子上坐下了，安撫道：“孟大奶奶放心罷，我們大奶奶已經讓人去請大夫去了……”
孟氏現在對侯府大房的人都恨上了，想也不想就怒道：“請大夫能有什麽用？我的這張臉被毀了！”
許嬤嬤被孟氏這麽不給面兒的一頓噴，也氣的臉色發白，但還是忍著道：“只是輕傷，一定能養好的……”
“若是養不好呢？”孟氏看仇人似得看著許嬤嬤，許嬤嬤一陣尷尬，她一個做奴婢的還能說什麽？
陳媽媽這個時候卻哈哈大笑起來：“報應啊，報應！你這個惡毒的婦人，你這張臉休想能好了！就你這樣不將人命當命的惡毒婦人，就該被婆家厭棄，被丈夫嫌棄……哈哈哈……”
“撕了她的嘴，你們給我撕了她的嘴！”孟氏眼冒殺氣，指著她帶來的幾個丫鬟婆子厲喝：“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去給我撕了她的嘴！”
“哈哈哈……你這毒婦到現在還想弄死我滅口呢？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死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陳媽媽臉色已經猙獰到扭曲了，看起來極可怕。
孟氏真的快要氣暈過去了。
這個時候二房的夫人急匆匆的過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大幫丫鬟婆子，這個出行的陣仗比老夫人出行都還大多了。
平時她卻不會這樣，這分明是有備而來的。
老夫人看著臉色再次難看起來了。
二夫人也不給老夫人行禮，也不看姜瑄和王氏一眼，直奔孟氏身邊，見到她半邊臉都被深紅的血色汙了，嚇的心肝也怦怦直跳。
接著就誇張的一把將孟氏抱緊，心肝兒肉的叫喚起來，她口裏源源不斷的說著指桑罵槐的話。
無非是指責大房欺人太甚。
明著暗著說老夫人夥同兩個兒媳婦欺負孟氏，還讓孟氏毀了容顏。
又說她不能給孟氏娘家交代，這件事她們二房管不了了，讓侯爺親自去和孟氏娘家人交代去。
老夫人聽了二夫人的種種言論卻不能反駁，氣的差點撅了過去。
姜瑄此舉是要打壓孟氏的，自然不會讓二房借著孟氏在老夫人房裏被毀了容就被二房扳回去了。
“既然二嬸娘說這樣的話，不若老夫人現在派人將大堂弟媳娘家老夫人或者嫂子弟媳請到府裏來。我們誰也不知道陳媽媽為何要攻擊大堂弟媳，幹脆讓大家都聚在一起，聽一下陳媽媽為何有這樣喪心病狂的行為。”姜瑄沈著的說道。
二夫人聽了眼眸一凝，雙目裏有如實質一般的冷光直射向姜瑄的面門，“大奶奶，如陳媽媽這樣的賤奴你還留著，還沒有拉出去亂棍打死，你這是誠心的是吧？難道是你故意要害同兒媳婦？”
姜瑄聽了她的話皺了皺眉頭，“陳媽媽口口聲聲說孟大奶奶要殺她滅口，若是她告官的話，那主審案子的官老爺也不會一來就要將她亂棍打死吧？”
二夫人冷笑，“難道這意思是，大奶奶你是那官老爺，要好好的判一判這背主又弒主的賤奴了？”頓了頓，“你莫要忘了，這賤婢是侯府的奴才，是簽了賣身契的，根本不需要過官府，她做了這麽多的惡事，打死她都是輕的！”
“你們二房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一個個比一個惡毒……說什麽我是背主弒主，你們二房的人才是真正的惡人……別以為你們二房人手裏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財產是哪裏來的……”
“撕了她的嘴！撕了她的嘴……”孟氏又尖叫起來。
她之所以最急，那是因為陳媽媽真的不管不顧的說出了二房藏了那麽久的秘密，而且她現在管著侯府中饋，那就直接指向了她了。
其實二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了。
“大嫂，您就由著一個這樣惡毒的賤奴在這裏胡說八道？”二夫人知道姜瑄不好糊弄，直接看向了老夫人，這是想向老夫人施壓了。
老夫人聽了陳媽媽的話後，本來就對這些年二房的不滿也徹底激發了出來。
“剛殊兒媳婦說的對，還是請同兒媳婦的娘家人過府一趟吧。”老夫人面色冷峻的沖著二夫人道。
二夫人一楞。
“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隨即她就意識到不妙了。
老夫人面色冷冷的回答：“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該說個明白，查個明白了。”
孟氏聽了老夫人的話立刻道：“大伯母啊，您這是寧願相信陳媽媽這個賤奴，也不願意相信侄媳婦，也不相信我們二房了嗎？”
孟氏是真的慌了。
“是不是她？是不是因為大嫂嫁進了侯府，老夫人您……您這是想讓大嫂接管侯府的中饋？”孟氏雙眸沈痛的盯著老夫人，“您老人家若是真的這個心思，那直接和侄媳婦說一聲就是了，何必要用這個法子來害的侄媳婦毀了半邊臉，這讓侄媳婦日後如何出去見人呀……”
孟氏還沒有說完就傷心傷肝的哭起來，似乎老夫人或者侯府大房一家人怎麽欺負她一般。
“大堂弟媳婦別哭了，這眼淚是鹹的，滾進了傷口裏，你的臉怕是真的治不好了。”姜瑄眉色冷淡的看著孟氏，孟氏這明顯將屎盆子往大房頭上扣行為她倒是無所謂，只是孟氏哭的她實在心煩。
孟氏一聽淚水滾進傷口裏更難恢覆的話，立刻就停止了哭聲。
姜瑄見她不哭了，就看向了陳媽媽，“你口口聲聲說孟大奶奶要殺你滅口，你可有證據？你剛才還說二房人藏了見不得光的財產又是怎麽回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亂說是要付出代價的。”
“大奶奶！孟氏想殺我，紅桔姑娘就能作證！”陳媽媽滿臉恨意的說道。
姜瑄點了點頭，看向了紅桔。
二夫人就冷笑起來，“這偏偏讓紅桔姑娘見到了，真是好巧呢！只是誰信啊？”
姜瑄再次點點頭，“二嬸娘說的也是，這件事不管紅桔看到了什麽都是做不得數的。”
“大奶奶！”陳媽媽急了。
姜瑄看著她輕聲道：“那你就告訴我們，為何孟大奶奶要殺你滅口吧，總歸是有原因的。再說，府裏都傳你被孟大奶奶命人給打死了，怎麽又活了呢？這一樁樁的事情，你得和老夫人以及二夫人，還有我們大家說個清楚明白！”
“我說！我說！”陳媽媽點頭如搗蒜，沒等二夫人和孟氏開口，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一樁樁事情交代清楚了。
期間孟氏和二夫人撒潑打鬧，十幾次想要打斷陳媽媽說話，都被姜瑄聯手王氏給打斷了。
確實如姜瑄預料的那般，韓問薇母親留給她的產業被虧空和孟氏有關，孟氏利用了陳媽媽。
她也沒有明著做什麽，只是暗示陳媽媽在對賬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媽媽意識到了孟氏的意思後，那一年就故意照做了，然後那一年年關孟氏就讓人送給陳媽媽家一百兩銀子。
陳媽媽嘗到了甜頭後，每年如此。
這就是韓問薇產業虧空的由來。
老夫人在聽到韓問薇手裏的產業虧空是和孟氏有關，t甚至就是二房的手筆當下臉色已經鐵青了。
誰知陳媽媽還將其他幾件侯府產業虧空的猜測都算在了二房的頭上，雖然陳媽媽拿不出來證據，但姜瑄見孟氏和二夫人的臉色也能知道八九不離十了。
若是韓殊真的聰明，雷厲風行的下手去查，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的。
所以，孟氏和二夫人臉色才會如此難看。
當然，孟氏和二夫人肯定不承認的，依然對著陳媽媽喊打喊殺。
陳媽媽看著她們婆媳兩人冷笑不已，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她什麽都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字罷了。
但她絕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老夫人！您不是好奇奴婢為何被打死了又活了嗎？其實根本不是奴婢有那個本事買通了行刑的人，而是那行刑的人本來就是孟大奶奶的人！她和奴婢保證，只要奴婢不亂說話，她一定會讓奴婢不傷一根毫毛的出了京城遠走他鄉的！”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陳媽媽冷笑，“你還和奴婢說，讓奴婢出了京城後，在陸縣落腳，那裏有你一處陪嫁的莊子，然後你會想辦法將我一家老小都調到你那處陪嫁的莊子裏去！你還承諾，要貼補我兩百兩銀子呢……”
老夫人聽到這裏勃然大怒起來。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瞪著孟氏：“同兒媳婦，你還有什麽說的？我記得你的陪嫁裏確實有陸縣一處莊子！你的陪嫁只有主子們和你親近的人知道，陳媽媽一直是伺候著薇姐兒的，怎麽會知道？”
孟氏和二夫人都是一驚。
不等孟氏說話，二夫人就道：“大嫂！同兒媳婦陪嫁莊子的事情這個怪我嘴長，是我說出去的，被這個賤奴利用了隨口說出來也是有的。”
老夫人就不說話了。
王氏卻接過口來，“二嬸娘，那陳媽媽在京城郊外被人截殺這又怎麽說呢？”
“呵呵……這個我怎麽會知道？”二夫人想也不想的反問回去，接著又朝姜瑄瞥了過去，“怕是這件事要問大奶奶了！”
姜瑄平淡的搖頭，“我就更不知了。不過想要搞清楚陳媽媽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請了侯爺和同大爺以及侯府的諸位爺親自探查不就是了？大小都是當官的，總不能一個後宅之事也查不清楚。”
姜瑄的話音剛落，王氏就輕拍了一下茶幾，連連點頭：“大嫂這個主意好，橫豎兩方說的都有道理，誰也不能說服誰，不若告訴侯爺，請侯爺協同府裏的諸位爺一起查探，也好服重眾。”
老夫人聽了也覺得是個好主意。
“那就這樣定了。”老夫人拍板，看著許嬤嬤道：“侯爺今日正好是沐休日，你親自去請侯爺過來說話。”接著又吩咐其他人去請侯府裏的諸位爺們去了。
孟氏和二夫人見老夫人這回辦事如此幹脆利落，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她們，婆媳兩人身子都癱軟了。
更不說那難看的臉色了。
此時，有人稟報說大夫請來了。
老夫人就讓芙蓉扶著孟氏去她的內室讓大夫為孟氏處理臉上的外傷。
孟氏知道此時已經無力回天，恨恨的跺了一下腳，也只能選擇先保住她的一副好容顏了。
姜瑄見事情差不多了，就站起來和老夫人告辭。
等會韓殊和府裏的幾位男主子都要過來，她懶得繼續待在這裏。
就算離開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因她料定，若是她離開，王氏就不會離開，王氏會不放心，會怕孟氏婆媳又將事情給翻轉過來了。
果然，姜瑄要走，王氏選擇留了下來。
回到院子裏後，紅桔有些擔心的壓低聲音問姜瑄，“姑娘，若是侯爺真的要查起來，您不怕侯爺查到陳媽媽是被我們的人截住的麽？還有我們設計的嚇陳媽媽的事情……”
姜瑄唇角譏諷一勾。
“放心吧，韓殊是不會查這件事的。孟氏和陳媽媽的事情是侯府的大醜事，被鬧出去了，看言官們不參死慶陽侯府。”
查肯定是要查的，不過也是要查韓問薇產業被虧空的問題，以及侯府幾處被虧空的問題，然後韓殊很大可能會私下和二房達成和解。
二房怕是要割肉以及孟氏交出侯府中饋的權利了。
紅桔臉色一變，“那我們弄得這些……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姜瑄笑了，“怎麽算是白忙一場？經此一事，孟氏還能繼續掌管侯府中饋嗎？若真是那樣，韓殊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蠢蛋，那咱們自然要另想法子了。”
“侯爺那個人……奴婢看他是很在乎侯府的……應該不會那麽蠢。”紅桔想了想又道。
姜瑄無所謂的笑了笑。
“姑娘，您說若是侯爺將中饋的權利從孟大奶奶手裏奪了下來，那他會讓誰接管侯府的中饋？”紅桔有些期待的看著姜瑄，“您說侯爺會不會將中饋的權利教到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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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被老夫人連珠炮似得反問了幾句, 才真切的感受到事情真的鬧大發了。
但她怎麽也不能承認她做下的那些事情呀。
也是孟氏能抗了，她眼珠子一轉，臉色一垮。
姜瑄就見她慚愧的對老夫人說道：“大伯母，您罰侄媳婦吧！侄媳婦辦事不利……本來看著陳媽媽好歹是薇姐兒奶娘, 也不忍親自去盯著她受罰, 這交給了下面的人, 誰知道這陳媽媽實在奸滑，定是買通了某些人裝死逃過了一劫！”
孟氏知道她自己這番話若是真正精明的人聽了當然就能聽出貓膩來, 但她自認為糊弄老夫人是完全夠的。
只要老夫人先入為主信了她, 後面的事情都可以徐徐圖之了。
況且她已經看到了和陳媽媽一起進來的是姜瑄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紅桔。
雖然不知道這陳媽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到時候她完全可以將陳媽媽的事情推到姜瑄頭上。
這時候陳媽媽猙獰的沖孟氏叫喊起來：“你放屁！你……”
老夫人嫌她粗俗, 讓人將陳媽媽的嘴巴塞了。
姜瑄有些無語，老夫人讓人塞了陳媽媽的嘴，虧得她做得出來。
孟氏見老夫人此舉, 得意的握了握拳頭，不等任何人反應，徑直走到紅桔面前。
“你不是大嫂的貼身大丫鬟嗎？怎麽不在大嫂身邊伺候, 倒是和陳媽媽這個奸猾的賤奴走在一起了？”孟氏冷冷的直視著紅桔，雙目裏都是冷冽的寒意。
孟氏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這是找到轉移話題的筏子了, 而且還將陳媽媽這件事直接往姜瑄頭上引。
“回孟大奶奶的話！”紅桔見眾人的眼光都在她臉上, 唇角冷勾了勾。
接著擡頭起來，不慌不忙的看著孟氏，道：“今兒是十五，我家大奶奶讓奴婢去城外的土地廟上香, 誰知道奴婢辦事不利，問錯了路, 就被人指到一處破廟裏。在那破廟裏見到有匪人要殺陳媽媽滅口，幸好我家大奶奶擔心奴婢，派了幾個從姜府帶來的會拳腳功夫的護衛跟著奴婢，才將陳媽媽給救了。”
孟氏一噎，隨即勾起唇角冷笑，“這也太巧了吧？”接著轉頭看向姜瑄，“大嫂，怎麽偏偏今兒你就派了紅桔這丫頭去城外的土地廟上香呢？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事情要派紅桔丫頭去辦吧？”
姜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紅桔回完話後，也懂規矩的垂下了眼眸，但聽到孟氏如此說，再次擡頭看著孟氏道：“請孟大奶奶允許奴婢再說幾句。”
孟氏轉身冷道：“我這是在問你主子呢，你一個丫頭插什麽話？”
紅桔垂頭應了一個是。
王氏見此就冷笑道：“孟大奶奶好大的威風！大嫂的丫鬟十分的知禮，還請你允許她再說幾句。你倒是好，直接說要問大嫂話，你也不想想，你什麽身份，大嫂什麽身份？”
王氏的話深深的刺痛了孟氏的心，她嫁的男人不是個侯爺，所以她處處要低人一等，連在一個繼室的面前也要低一頭！
她正要回嘴，姜瑄才開口了，“我們的孟大奶奶自然當她是侯府的當家大奶奶了，所以對我如此頤指氣使的。”
孟氏一時不慎，她一個隔房的侄媳婦，卻要找侯府的侯爺新娶的繼室夫人問話，實在是將姜瑄不放在眼裏了。
王氏就是抓著她的這個錯漏出言諷刺孟氏。
姜瑄也是跟著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接著姜瑄話音一轉，“不過，你想知道我為何派紅桔去土地廟上香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已經去了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到了一個地方就要敬一方神靈，我到了京城，自然要敬京城的神靈的。”
這個時候的人們認為，管理一方的神靈自然就是土地了。
姜瑄此舉很有道理。
孟氏卻道：“大嫂身邊的人要出侯府，都不來報我，這又是如何？”
“你說我為何沒有讓人報給你，難道我一個侯府的大奶奶身邊的人要出府給神靈上香還要報給你一個隔房的弟媳婦？”姜瑄這回冷笑回嗆。
王氏咳嗽了幾聲後，接著道：“想必是我們的孟大奶奶出生高貴，瞧不起我們這些小官家出生的妯娌了，將我們這些妯娌等她孟家的丫鬟管著呢。連大嫂的丫鬟出門辦個事兒都要報給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家同大爺才是侯爺呢！”
王氏此話一出，老夫人老眼裏終於浮出了冷冽的殺氣，她陰狠狠的掃向孟氏。
孟氏此時氣的睚眥欲裂，並沒有註意到老夫人的表情。
孟氏則在想，她一向沒有將王氏這個病秧子看在眼裏，也因為自從王氏身子不好了後，王氏就息了和她爭搶的意思，變得一蹶不振起來，只是沒想到因為姜瑄進門了，王氏又抖擻起來了。
這妯娌兩人聯手對付她一人，還真是難辦……
孟氏心裏暗恨，打算徹底料理了陳媽媽這賤奴的事情後，再騰出手將姜瑄和王氏一起徹底打壓，讓她們妯娌兩人再也爬不起身來。
“好了好了，今兒是說陳媽媽的事情，你們妯娌幾個烏雞眼似得做什麽？”老夫人不耐煩的冷喝。
但因為王氏剛才那番話，老夫人對孟氏徹底起了防備心了。
故，她冷冷的看著陳媽媽質問，“聽說你有重大的事情要稟告，什麽事趕緊的說！”
見老夫人要讓陳媽媽說話了，孟氏心中就是一緊。
此刻有婆子上前將塞在陳媽媽嘴巴裏的破布給拿掉了。
陳媽媽立刻身子一震。
與此同時，孟氏也是身子一震。
“老夫人，請聽侄媳婦一言，侄媳婦認為陳媽媽的事情一定另有貓膩，還請老夫人能讓侄媳婦派人去查探一番！”孟氏這個時候才想到了陳媽媽進了這屋子看她的眼神就是恨意刻骨的，自然不想讓陳媽媽開口。
老夫人垂了垂眼眸，面無表情的看著孟氏，“同兒媳婦，之前讓你辦陳媽媽的事情被你辦成這樣……你還是歇歇吧。”
孟氏面色一白。
老夫人這句話就是當眾打她的臉呀！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陳媽媽就氣的跳了起來，她一下子躥到了孟氏的身邊，在眾人驚呼聲中，用她那黑了的指甲一下子就抓在了孟氏還算嬌嫩的臉上。
“啊！”孟氏哪裏知道陳媽媽會暴起傷人t，她的臉被陳媽媽結結實實的撓了一把，鉆心的刺痛讓她忍不住的大聲尖叫起來。
老夫人駭的忙喊來幾個婆子將陳媽媽給拉了開來。
“你真是好惡毒啊！虧你還是個當家奶奶……”陳媽媽一臉瘋狂的指著孟氏，若不是被幾個婆子攔腰抱著，還要上去撕扯孟氏。
而孟氏的臉上已經有了四道血淋淋的血痕了，可見陳媽媽剛才那一下子多用力。
也可見陳媽媽多恨孟氏。
孟氏摸了自己的臉一把，摸到一手血的時候，雙眼一番差點暈了過去，她被毀容了……被毀容了！
她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
“打死她！打死這個賤奴！她毀了我的臉……”孟氏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了，不管不顧的嘶吼著，哭泣著。
老夫人看著她那辦張血淋淋的臉不忍的瞥過頭去。
王氏則冷冷的勾了勾唇，眼裏浮出一抹幸災樂禍。
姜瑄看著老夫人根本不管，只好吩咐道：“去請大夫過來給孟大奶奶看看！”
接著又吩咐老夫人身邊的芙蓉，“芙蓉你去快去請二夫人過來。”
孟氏在老夫人房裏受了傷毀了臉，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得讓二房的人過來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才行。
也得讓二房的人心服口服。
聽了她的吩咐後，老夫人院子裏伺候的人似乎有了主心骨，去請大夫的請大夫，去請二夫人的去請二夫人去了。
許嬤嬤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有大奶奶在。
她從老夫人身邊走過來，將情緒激動的孟氏扶到了椅子上坐下了，安撫道：“孟大奶奶放心罷，我們大奶奶已經讓人去請大夫去了……”
孟氏現在對侯府大房的人都恨上了，想也不想就怒道：“請大夫能有什麽用？我的這張臉被毀了！”
許嬤嬤被孟氏這麽不給面兒的一頓噴，也氣的臉色發白，但還是忍著道：“只是輕傷，一定能養好的……”
“若是養不好呢？”孟氏看仇人似得看著許嬤嬤，許嬤嬤一陣尷尬，她一個做奴婢的還能說什麽？
陳媽媽這個時候卻哈哈大笑起來：“報應啊，報應！你這個惡毒的婦人，你這張臉休想能好了！就你這樣不將人命當命的惡毒婦人，就該被婆家厭棄，被丈夫嫌棄……哈哈哈……”
“撕了她的嘴，你們給我撕了她的嘴！”孟氏眼冒殺氣，指著她帶來的幾個丫鬟婆子厲喝：“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去給我撕了她的嘴！”
“哈哈哈……你這毒婦到現在還想弄死我滅口呢？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死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陳媽媽臉色已經猙獰到扭曲了，看起來極可怕。
孟氏真的快要氣暈過去了。
這個時候二房的夫人急匆匆的過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大幫丫鬟婆子，這個出行的陣仗比老夫人出行都還大多了。
平時她卻不會這樣，這分明是有備而來的。
老夫人看著臉色再次難看起來了。
二夫人也不給老夫人行禮，也不看姜瑄和王氏一眼，直奔孟氏身邊，見到她半邊臉都被深紅的血色汙了，嚇的心肝也怦怦直跳。
接著就誇張的一把將孟氏抱緊，心肝兒肉的叫喚起來，她口裏源源不斷的說著指桑罵槐的話。
無非是指責大房欺人太甚。
明著暗著說老夫人夥同兩個兒媳婦欺負孟氏，還讓孟氏毀了容顏。
又說她不能給孟氏娘家交代，這件事她們二房管不了了，讓侯爺親自去和孟氏娘家人交代去。
老夫人聽了二夫人的種種言論卻不能反駁，氣的差點撅了過去。
姜瑄此舉是要打壓孟氏的，自然不會讓二房借著孟氏在老夫人房裏被毀了容就被二房扳回去了。
“既然二嬸娘說這樣的話，不若老夫人現在派人將大堂弟媳娘家老夫人或者嫂子弟媳請到府裏來。我們誰也不知道陳媽媽為何要攻擊大堂弟媳，幹脆讓大家都聚在一起，聽一下陳媽媽為何有這樣喪心病狂的行為。”姜瑄沈著的說道。
二夫人聽了眼眸一凝，雙目裏有如實質一般的冷光直射向姜瑄的面門，“大奶奶，如陳媽媽這樣的賤奴你還留著，還沒有拉出去亂棍打死，你這是誠心的是吧？難道是你故意要害同兒媳婦？”
姜瑄聽了她的話皺了皺眉頭，“陳媽媽口口聲聲說孟大奶奶要殺她滅口，若是她告官的話，那主審案子的官老爺也不會一來就要將她亂棍打死吧？”
二夫人冷笑，“難道這意思是，大奶奶你是那官老爺，要好好的判一判這背主又弒主的賤奴了？”頓了頓，“你莫要忘了，這賤婢是侯府的奴才，是簽了賣身契的，根本不需要過官府，她做了這麽多的惡事，打死她都是輕的！”
“你們二房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一個個比一個惡毒……說什麽我是背主弒主，你們二房的人才是真正的惡人……別以為你們二房人手裏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財產是哪裏來的……”
“撕了她的嘴！撕了她的嘴……”孟氏又尖叫起來。
她之所以最急，那是因為陳媽媽真的不管不顧的說出了二房藏了那麽久的秘密，而且她現在管著侯府中饋，那就直接指向了她了。
其實二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了。
“大嫂，您就由著一個這樣惡毒的賤奴在這裏胡說八道？”二夫人知道姜瑄不好糊弄，直接看向了老夫人，這是想向老夫人施壓了。
老夫人聽了陳媽媽的話後，本來就對這些年二房的不滿也徹底激發了出來。
“剛殊兒媳婦說的對，還是請同兒媳婦的娘家人過府一趟吧。”老夫人面色冷峻的沖著二夫人道。
二夫人一楞。
“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隨即她就意識到不妙了。
老夫人面色冷冷的回答：“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該說個明白，查個明白了。”
孟氏聽了老夫人的話立刻道：“大伯母啊，您這是寧願相信陳媽媽這個賤奴，也不願意相信侄媳婦，也不相信我們二房了嗎？”
孟氏是真的慌了。
“是不是她？是不是因為大嫂嫁進了侯府，老夫人您……您這是想讓大嫂接管侯府的中饋？”孟氏雙眸沈痛的盯著老夫人，“您老人家若是真的這個心思，那直接和侄媳婦說一聲就是了，何必要用這個法子來害的侄媳婦毀了半邊臉，這讓侄媳婦日後如何出去見人呀……”
孟氏還沒有說完就傷心傷肝的哭起來，似乎老夫人或者侯府大房一家人怎麽欺負她一般。
“大堂弟媳婦別哭了，這眼淚是鹹的，滾進了傷口裏，你的臉怕是真的治不好了。”姜瑄眉色冷淡的看著孟氏，孟氏這明顯將屎盆子往大房頭上扣行為她倒是無所謂，只是孟氏哭的她實在心煩。
孟氏一聽淚水滾進傷口裏更難恢覆的話，立刻就停止了哭聲。
姜瑄見她不哭了，就看向了陳媽媽，“你口口聲聲說孟大奶奶要殺你滅口，你可有證據？你剛才還說二房人藏了見不得光的財產又是怎麽回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亂說是要付出代價的。”
“大奶奶！孟氏想殺我，紅桔姑娘就能作證！”陳媽媽滿臉恨意的說道。
姜瑄點了點頭，看向了紅桔。
二夫人就冷笑起來，“這偏偏讓紅桔姑娘見到了，真是好巧呢！只是誰信啊？”
姜瑄再次點點頭，“二嬸娘說的也是，這件事不管紅桔看到了什麽都是做不得數的。”
“大奶奶！”陳媽媽急了。
姜瑄看著她輕聲道：“那你就告訴我們，為何孟大奶奶要殺你滅口吧，總歸是有原因的。再說，府裏都傳你被孟大奶奶命人給打死了，怎麽又活了呢？這一樁樁的事情，你得和老夫人以及二夫人，還有我們大家說個清楚明白！”
“我說！我說！”陳媽媽點頭如搗蒜，沒等二夫人和孟氏開口，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一樁樁事情交代清楚了。
期間孟氏和二夫人撒潑打鬧，十幾次想要打斷陳媽媽說話，都被姜瑄聯手王氏給打斷了。
確實如姜瑄預料的那般，韓問薇母親留給她的產業被虧空和孟氏有關，孟氏利用了陳媽媽。
她也沒有明著做什麽，只是暗示陳媽媽在對賬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媽媽意識到了孟氏的意思後，那一年就故意照做了，然後那一年年關孟氏就讓人送給陳媽媽家一百兩銀子。
陳媽媽嘗到了甜頭後，每年如此。
這就是韓問薇產業虧空的由來。
老夫人在聽到韓問薇手裏的產業虧空是和孟氏有關，t甚至就是二房的手筆當下臉色已經鐵青了。
誰知陳媽媽還將其他幾件侯府產業虧空的猜測都算在了二房的頭上，雖然陳媽媽拿不出來證據，但姜瑄見孟氏和二夫人的臉色也能知道八九不離十了。
若是韓殊真的聰明，雷厲風行的下手去查，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的。
所以，孟氏和二夫人臉色才會如此難看。
當然，孟氏和二夫人肯定不承認的，依然對著陳媽媽喊打喊殺。
陳媽媽看著她們婆媳兩人冷笑不已，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她什麽都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字罷了。
但她絕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老夫人！您不是好奇奴婢為何被打死了又活了嗎？其實根本不是奴婢有那個本事買通了行刑的人，而是那行刑的人本來就是孟大奶奶的人！她和奴婢保證，只要奴婢不亂說話，她一定會讓奴婢不傷一根毫毛的出了京城遠走他鄉的！”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陳媽媽冷笑，“你還和奴婢說，讓奴婢出了京城後，在陸縣落腳，那裏有你一處陪嫁的莊子，然後你會想辦法將我一家老小都調到你那處陪嫁的莊子裏去！你還承諾，要貼補我兩百兩銀子呢……”
老夫人聽到這裏勃然大怒起來。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瞪著孟氏：“同兒媳婦，你還有什麽說的？我記得你的陪嫁裏確實有陸縣一處莊子！你的陪嫁只有主子們和你親近的人知道，陳媽媽一直是伺候著薇姐兒的，怎麽會知道？”
孟氏和二夫人都是一驚。
不等孟氏說話，二夫人就道：“大嫂！同兒媳婦陪嫁莊子的事情這個怪我嘴長，是我說出去的，被這個賤奴利用了隨口說出來也是有的。”
老夫人就不說話了。
王氏卻接過口來，“二嬸娘，那陳媽媽在京城郊外被人截殺這又怎麽說呢？”
“呵呵……這個我怎麽會知道？”二夫人想也不想的反問回去，接著又朝姜瑄瞥了過去，“怕是這件事要問大奶奶了！”
姜瑄平淡的搖頭，“我就更不知了。不過想要搞清楚陳媽媽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請了侯爺和同大爺以及侯府的諸位爺親自探查不就是了？大小都是當官的，總不能一個後宅之事也查不清楚。”
姜瑄的話音剛落，王氏就輕拍了一下茶幾，連連點頭：“大嫂這個主意好，橫豎兩方說的都有道理，誰也不能說服誰，不若告訴侯爺，請侯爺協同府裏的諸位爺一起查探，也好服重眾。”
老夫人聽了也覺得是個好主意。
“那就這樣定了。”老夫人拍板，看著許嬤嬤道：“侯爺今日正好是沐休日，你親自去請侯爺過來說話。”接著又吩咐其他人去請侯府裏的諸位爺們去了。
孟氏和二夫人見老夫人這回辦事如此幹脆利落，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她們，婆媳兩人身子都癱軟了。
更不說那難看的臉色了。
此時，有人稟報說大夫請來了。
老夫人就讓芙蓉扶著孟氏去她的內室讓大夫為孟氏處理臉上的外傷。
孟氏知道此時已經無力回天，恨恨的跺了一下腳，也只能選擇先保住她的一副好容顏了。
姜瑄見事情差不多了，就站起來和老夫人告辭。
等會韓殊和府裏的幾位男主子都要過來，她懶得繼續待在這裏。
就算離開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因她料定，若是她離開，王氏就不會離開，王氏會不放心，會怕孟氏婆媳又將事情給翻轉過來了。
果然，姜瑄要走，王氏選擇留了下來。
回到院子裏後，紅桔有些擔心的壓低聲音問姜瑄，“姑娘，若是侯爺真的要查起來，您不怕侯爺查到陳媽媽是被我們的人截住的麽？還有我們設計的嚇陳媽媽的事情……”
姜瑄唇角譏諷一勾。
“放心吧，韓殊是不會查這件事的。孟氏和陳媽媽的事情是侯府的大醜事，被鬧出去了，看言官們不參死慶陽侯府。”
查肯定是要查的，不過也是要查韓問薇產業被虧空的問題，以及侯府幾處被虧空的問題，然後韓殊很大可能會私下和二房達成和解。
二房怕是要割肉以及孟氏交出侯府中饋的權利了。
紅桔臉色一變，“那我們弄得這些……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姜瑄笑了，“怎麽算是白忙一場？經此一事，孟氏還能繼續掌管侯府中饋嗎？若真是那樣，韓殊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蠢蛋，那咱們自然要另想法子了。”
“侯爺那個人……奴婢看他是很在乎侯府的……應該不會那麽蠢。”紅桔想了想又道。
姜瑄無所謂的笑了笑。
“姑娘，您說若是侯爺將中饋的權利從孟大奶奶手裏奪了下來，那他會讓誰接管侯府的中饋？”紅桔有些期待的看著姜瑄，“您說侯爺會不會將中饋的權利教到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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