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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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拒絕
姜瑄並沒有打算接掌這慶陽侯府的中饋。
這些年慶陽侯府的中饋由著隔房的孟氏打理, 不過也是表面收拾的好看，裏子裏不定是一副怎樣爛糟糟的局面呢。
她可不會去接這麽一個爛泥沼。
“我覺著王氏不錯，她也是個有心的，交給她其實倒是不錯的。”姜瑄唇角浮出一抹笑來。
王氏這個人, 她越看越有意思了。
是個聰明人, 也是個狠人。
對別人狠, 對她自己亦狠。
所以，她才敢聞著一點兒氣味, 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就敢和孟氏對著幹。
這種抓到一丁點機會就全力以赴的人, 姜瑄是喜歡的。
幸而，王氏這次運氣好, 碰著了她姜瑄。
這一場不見硝煙的後宅爭鬥，王氏終是贏了。
紅桔聽了姜瑄的話就擔心起來，一臉愁容的看著姜瑄, “姑娘，若是侯府中饋真的交到二奶奶的手裏，您又得受二奶奶的掣肘了……”
姜瑄不以為意。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碰慶陽侯府的爛泥沼的。
至於王氏能不能掌管慶陽侯府的中饋, 也要看她的手段，那也不是容易的，除非她願意幫王氏一把。
畢竟, 除了王氏以外, 不考慮她姜瑄的話，還是有人可以考慮的。
且看著吧。
不管紅桔怎麽擔心，日子也一天天的過下去。
幾日後，慶陽侯府裏的破事兒也告一段落了。
孟氏中饋的權利真的就這樣被奪了, 對外則是宣稱孟氏得了惡疾，管理不了侯府的中饋了。
這得病的理由還是孟氏娘家出面才爭取到的。
說起來, 孟氏臉上被陳媽媽抓撓的傷沒有及時處理消毒，沒幾天就紅腫流膿了，說是惡疾也沒有太大區別。
畢竟，哪怕後面好了，也會結疤。
怕是孟氏自己都沒明白，怎麽就因為一個陳媽媽就將她打入了萬劫不覆的地步。
一個毀了容顏的正室，別說管理侯府的中饋被奪了，就是二房管家的權利也沒有了。
而且日後也不能帶二房裏的女孩子們去參加京城各家舉行的賞花會，茶話會這些活動。
孟氏是真正的廢了。
得知了對孟氏的處置後，姜瑄臉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孟氏有此下場都是她自找的。
不作就不會死，古今都是如此。
而姜瑄這邊也派了春環暗中在侯府四處打聽，總算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韓殊果真查到了二房的貓膩，且不止一樁一件，甚至是能影響慶陽侯府根基的大事件。
不過也如姜瑄預料的那般，韓殊忍下了二房的所作所為，和二房做了交易，二房從此之後也就夾著尾巴做人了。
姜瑄得到了這些消息後，心中冷笑。
對韓殊此人更加不以為然了。
二房都動了他慶陽侯府的根基了，韓殊他還能忍下，若是換做是她這個女子也得幹脆利落的將二房的財產收歸公中，然後趕出慶陽侯府去。
否則留著二房明顯別有用心的人，繼續找機會挖大房的根基麽？
話又說回來了，這些都是韓殊自己的選擇，和她姜瑄無關就是了。
韓殊自從前次跟姜瑄交鋒後，被姜瑄將嫁妝單子扔臉之後，似乎是懲罰姜瑄，所以連著十幾天都沒再來姜瑄院子。
接著又是忙著處理二房的事情去了，前後加起來足有二十天沒有再進過姜瑄的院子了。
姜瑄樂的開心。
……
自侯府中饋從孟氏手裏收回第一日起，老夫人只好臨時抓了中饋。
很顯然，老夫人和韓殊都沒有想好侯府中饋到底由誰來接手t。
侯府裏眾人各懷心思，姜瑄只每日給老夫人請安之後就窩在自己院子裏教導每日必來的韓問薇。
隨著韓問薇越發進益之後，姜瑄倒是越發喜歡這小丫頭了。
說到底，韓問薇之前性子那樣和原主有些類似，都是無人教導或者有人刻意引導的原因。
姜瑄也是愛屋及烏，也就有了耐心好好引導她。
韓問薇如雖然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大小姐脾氣，和以前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別了。
又因姜瑄親自打發了一批韓問薇身邊不老實的丫鬟婆子，如今翠煙閣裏伺候的奴婢們也老實了。
姜瑄果然發現了安插在韓問薇身邊不老實的人大部分都是孟氏安插的眼線。
孟氏的心思也是惡毒。
她希望將大房的嫡長女給養廢，她們二房的嫡長女，也就是她的長女能壓過韓問薇，日後有個好姻緣。
這些事情，不用姜瑄多說，韓問薇恨得咬牙切齒，自己就去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怎麽行動了，姜瑄不得而知，也懶得去管。
這日，王氏身子好了些，遂由著兩個大丫鬟扶著來到姜瑄的院子裏。
姜瑄看王氏臉色要好了不少，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給姜瑄問了好後，姜瑄請王氏坐下，又讓人上茶上果子。
王氏就迫不及待的問她，“大嫂，您可聽說了？”
“什麽？”姜瑄看向她。
王氏臉上已經浮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了，看著姜瑄語氣歡快道：“二房的同大爺明日納妾大喜啊……大嫂一點兒都不知道麽？”
姜瑄楞了楞。
“納妾大喜？”
話音一落，她就反應過來了，韓同自從娶了孟氏後，因著孟氏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要能力又有能力，韓同和孟氏成親幾年一直都沒有納妾的。
後院最多只有幾個在孟氏不方便的時候頂上去的通房罷了。
“是啊！同大爺明兒納妾大喜。不知是惱了我們大房還是怎地，到現在還沒有給我們送喜帖子。”王氏唇角上揚著，心情十分好。
姜瑄已然明白了。
孟氏廢了，韓同就迫不及待的納妾了，這動作可真夠快的。
只不過是納妾，這算什麽大喜，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還用送喜帖麽？
姜瑄聽了王氏的說辭，又有些無語。
“說起來，咱們慶陽侯府裏的這位同大爺可是個癡情的人呢，成親七載都只守著孟氏，就是他房中的通房也時常是擺設。這也是他特別得孟家人特別高看一眼的原因……誰成想，孟氏一倒，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納妾了，說起來也真真教人心寒吶。”王氏繼續說道。
因為孟氏落敗，王氏就直接孟氏孟氏的叫了。
姜瑄聽她語氣裏可沒有寒心的意思，不由得輕笑。
“這個嘛，大堂弟媳早就該想到了，她本來就是高嫁，二房不管是公婆丈夫和妯娌小姑一開始都會捧著她，可一旦她犯了錯，她的下場就比那低嫁的女子更淒慘。所以，她之前就該步步謹慎，不做那不可挽回的錯事才是對的。如今這樣，她能怪誰？”
姜瑄端茶抿了一小口，頓了頓嘆了口氣。
她倒是同情孟氏生的那幾個孩子。
孟氏太過自負，以為她出生高，有幾分腦子就幫著二房做了那麽多的惡事，出事了二房那幾位爺一點兒事都沒有，都是她來背鍋，更苦的卻是她的孩子。
再看，韓同這麽快納妾，是在警告孟氏娘家人吧。
孟氏娘家人為了孟氏和她生的幾個孩子，也只能繼續支持二房，否則那個新納的妾室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孟家那邊呢，當然也不想看著孟氏被二房如此對待，可孟氏犯了大錯在先，已經是給孟家抹黑了，孟家自然不能強出頭的。
否則二房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孟家撕破臉，最倒黴的還是孟家。
王氏仔細揣摩了姜瑄的意思，硬是聽不出姜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她就沒有一點兒幸災樂禍？
王氏這些日子將孟氏事發的事情仔細的想了幾遍，越想越覺得孟氏突然事發不是偶然。
必定有高人暗中出手算計了孟氏一把……
畢竟孟氏可並不想姜瑄剛才說的那樣，平時做事高調不知謹慎。
相反，就她看來，孟氏十分的謹慎，做的事情尋常人輕易抓不到她的把柄的。
她這些年病了，一方面是真的身子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她刻意韜光養晦，暗中她一直讓人盯著孟氏呢，可也沒有抓到孟氏的小辮子。
王氏弄不清姜瑄對孟氏的看法，也就懶得想了。
她今日來給姜瑄請安也並非是來說孟氏的事情的，只是以這個為由頭找個話題開始罷了。
略一沈吟，王氏推心置腹對姜瑄說道：“大嫂，您別嫌弟媳多事，有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姜瑄擡起清亮的眸子，訝異的看了王氏一眼，隨即轉了轉手腕上的翠玉鐲，笑道:“二弟妹有什麽事兒但說無妨。”
王氏抿了抿唇，先是壓低聲音問道：“大嫂是不是還沒有和侯爺……圓房？”
姜瑄挑了挑眉，這本就是侯府眾人皆知的事情，王氏偏要問一句，好沒意思。
“二弟妹怎麽問起這個了？”姜瑄保持笑意，笑盈盈的看著王氏。
她落落大方的神情落在王氏的眼裏，倒是將王氏臊了個沒臉。
“哎，我就是替大嫂擔心，這府裏人多嘴雜，什麽事兒都有人傳。三人成虎，越傳就越難聽……大嫂明白我的意思吧？”王氏看著姜瑄，但見姜瑄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只好一咬牙，“大嫂，您還是想個法子和侯爺圓房了才好！”
姜瑄盈盈笑著搖搖頭，“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多謝二弟妹關心了。”末了又笑著補了一句，“二弟妹的身子也不大好，也要多想著好好調理一下。”
王氏聽了前一句，不知道姜瑄到底是什麽意思，心中早就打好的腹稿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再加上猛地又聽到了姜瑄這後面一句。
她臉色就是一僵。
但她也明白，這私密事兒當面說出來，換成是她臉上也會掛不住的，也算是姜瑄好涵養了，並沒有用厲害的話來擠兌她。
王氏這樣想著，心中舒坦了一些，面色真誠的看著姜瑄道：“大嫂，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她現在還有事情指著姜瑄，只想和姜瑄拉好關系，一點也不想得罪姜瑄。
“我知道，也是真心的多謝你。”姜瑄從善如流道。
王氏伸手端茶喝，啜飲了一小口後又將茶盞放下了。
隨即不再說姜瑄的私事。
只聽她轉移話題，道：“我聽說昨兒侯爺在老夫人房裏商量了大半夜才回書房，都是因為定不下來接掌侯府中饋的人選。”
王氏說完後看著姜瑄，見姜瑄面色平靜，不見一絲波動，她繼續道：“按照我的想法，這還要商量嗎？這侯府中饋本就該交給大嫂的，就看大嫂這麽短的時間將薇姐兒教導的這樣好，就知道了大嫂的能為和為人了。”
姜瑄知道，王氏今日說著好聽是給她這位大嫂請安，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這侯府中褲的權利來的。
這是來刺探她的態度罷了。
“說實在的，我在娘家就對什麽管家沒有耐心。不瞞二弟妹說，當初我娘家母親出家修佛去後，我父親將府中中饋交給我時，我也是交給姨娘打理的，只是大事上才報給我處置罷了。”姜瑄道。
她說這話就是明確的告訴王氏，她不想要侯府中饋權，讓她安心就是。
王氏聽明白了姜瑄的潛臺詞，臉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
姜瑄心中嘆氣，這中饋她不想要，也未必就輪得到她王氏啊。
老實說，因為和王氏聯手對付孟氏的革命情誼，加上王氏本身也不是那麽招人討厭的人，姜瑄其實對王氏感覺還好。
若是中饋落到她的手裏，只要她老老實實的替慶陽侯府打理中饋，而沒有什麽旁的心思，也未為不可。
怕只怕老夫人忌憚庶子，不可能將中饋交到王氏手裏。
刺探到了姜瑄對中饋的態度後，王氏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姜瑄的院子，看著她的背影，姜瑄都能感覺到她的好心情。
倒是黃嬤嬤見王氏離開後，走到姜瑄身邊勸道：“大奶奶，您才是侯爺的正經夫人，這中饋遲早也是要您掌管的，您可千萬要防著點兒二奶奶。”
見姜瑄不以為然，她急了，“老奴再多嘴一句，二奶奶雖身子骨不好，但卻是有幾分手t段的，您不得不防啊！”
姜瑄擡頭，定定看著黃嬤嬤，臉上神情冷漠：“這樣的話日後切莫在我面前提起。”
黃嬤嬤嚇了一大跳，喏喏了幾句後，見姜瑄沒有繼續和她說話的意思，只好訕訕的退下了。
楊奶娘見黃嬤嬤在自家姑娘面前鬧了個沒臉後，忍不住的上來勸姜瑄，“姑娘，老奴看黃嬤嬤說的也沒有錯，她這是為您想才說的，您……”
“奶娘，這個侯府裏，除了我們自己，誰的話都不能當真。”姜瑄嘆了口氣，“您要知道，這黃嬤嬤是侯府裏的人，是老夫人派到我院子裏來的，她說的話代表的是誰的意思，你就不明白？”
楊奶娘面色一凜。
“姑娘，老奴知道了！”楊奶娘低著頭，“老夫人不喜歡二奶奶，黃嬤嬤剛才就算沒聽到二奶奶和姑娘說了什麽，依然不想姑娘和二奶奶交好，故意那樣說的！”
姜瑄點點頭，楊奶娘心中有數就好。
“日後黃嬤嬤不管和奶娘說了什麽，你且先想想她代表的是誰就明白了。”姜瑄笑道。
楊奶娘點頭應是。
慶陽侯府裏安插在她身邊的這幾個伺候的真是防不勝防，卻也不能打發走，只好自己這邊的人小心謹慎些了。
旁的人都還好，那些從姜府帶來的不老實的她也都打發走了，紅喬也越來越進益了。
反而是年紀最大的楊奶娘，人已經老了，性格什麽的也難改，姜瑄少不得抓到機會就要提醒她些。
隔日。
老夫人一大早就派人傳話，讓姜瑄去她院子裏用早膳。
姜瑄知道這又是有事和她說了。
畢竟她來了侯府兩個月來，老夫人還從來沒有讓人傳她到松鶴堂用早膳的，這是第一次。
只是等她穿戴打扮好到了松鶴堂擺膳的小花廳後，卻見到了面色冷凝的韓殊。
她自己都沒有數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韓殊了。
給他福了一禮後，徑自坐下來等老夫人。
老夫人半天之後才在許嬤嬤的攙扶下過來了。
姜瑄站起來行禮問好。
按照禮儀，她要站起來伺候老夫人用膳的，最起碼做個樣子給她布布菜什麽的。
雖然早膳沒幾個菜，都是些小菜。
老夫人見她站起身後，老臉上就有了笑意，忙壓了壓手讓姜瑄坐下。
“今兒請你來用膳的，不是讓你伺候老婆子用膳的，你且坐著好好用膳就是。”老夫人話倒是說的也算漂亮。
姜瑄說了感謝的話，又從善如流的坐下了。
老夫人特意看了看姜瑄的臉，隨即將目光又移到了韓殊的臉上，越看越滿意的神色。
“殊兒，母親看你這個媳婦兒，真是越看越稀罕，配你正好，有夫妻相！”老夫人突然開口。
姜瑄差點噴了。
這老夫人這話說的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什麽她配韓殊正好？
不是她姜瑄自戀，他韓殊還真配不起她……
“母親，先用膳吧。”韓殊聽了老夫人的話後臉色不自在了。
姜瑄看不出來他是不耐煩還是什麽意思。
慶陽侯府雖然亂，卻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悄無聲的吃完了早膳後，老夫人又讓她和韓殊移到了抱廈去談事情。
老夫人等姜瑄和韓殊坐定，開口就道：“我尋思了幾日，還是覺得將中饋交給殊兒媳婦打理為好。”
說完後她也不管姜瑄，直接看向韓殊道：“殊兒，再怎麽說，你媳婦已經進了我韓家的門，往後是要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侯府中饋交給她手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姜瑄以為韓殊這樣討厭她，是不會同意的。
誰知道韓殊只是皺著眉，對老夫人說道:“既然母親決定了，那就依母親的意思罷。”
其實他一開始就考慮了姜瑄，只是那個時候母親沒有想好，他就一直沒有明說。
經過孟氏的事情後，韓殊是下了一番狠力氣查探的，倒是讓他發現了幾個小事情。
他推測，孟氏的事發姜瑄暗中肯定動了不少小手段。
只是這些手段對大房並沒有傷害，相反是好事，他心中對姜瑄的看法已經悄然改變了。
不說別的，慶陽侯府確實需要一個厲害的女主人著手整頓了。
這回下死裏查了一頓他才看清，二房狼子野心。
二房竟然想將侯府掏空，想用從侯府掏騰出去的銀子替韓同打點，再加上韓同岳家孟家的關系，指著韓同能青雲直上！
雖然他逼著二房回吐了不少產業出來，可到底大大的傷了元氣，日後慶陽侯府的日子只有更難捱的……
他想了幾個晚上，最終也只能將希望放在了姜瑄這個繼室身上。只因他想明白了。
除了她之外，更沒有合適的人選能力挽狂瀾將侯府拉回正道上來了。
只是他從心理又無法接受姜瑄成了他繼室的事實，才拖著等老夫人先開口。
老夫人見他同意了，終於松了口氣。
笑瞇瞇的看著姜瑄說道：“你看，侯爺還是中意你的，否則怎能答應將侯府的中饋交到你手上？”
老夫人太不會說話了，這話說的她就不高興了。
“老夫人，侯爺，真是對不住了。侯府的中饋我不會接手的。”姜瑄站起來，目光沈穩而堅定。
老夫人首先吃了一驚，“你不接手？”
“我不接手。”姜瑄斬釘截鐵。
韓殊瞇著眼盯著姜瑄的嬌艷的小臉，沒有心思欣賞她的美貌，冷著聲音怒道：“理由？”
姜瑄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揚了揚眉回答：“理由就是我在娘家從來沒有管過中饋之事。”
老夫人一噎。
在娘家從來沒有管過中饋之事還好意思拿出來大喇喇的說，真是……
“你也沒學過？”韓殊差點氣死了，這小女子就是有辦法來氣他。
為了侯府的將來，他忍！
姜瑄點點頭，“沒學過，我母親死的早，哪裏有人教？”姜瑄揚了揚眉。
韓殊拳頭握的咯吱響。
老夫人也傻掉了，還有人不要管家權的？
老夫人沈思了片刻後，才明白姜瑄是真的不想接手侯府中饋，並非是假意推辭。
她收拾了一下震驚的心情，勸道：“我見你行事極有規矩，薇姐兒也被你教導的越來越進益，這個中饋定也難不倒你的……”
姜瑄覺得這老夫人也真是有意思，若是她想要中饋權，怕老夫人還不會給她呢，她不要老夫人卻非要推給她。
而且韓殊也是。
這樣看，她更不能接手了。
怕是這侯府有很多窟窿要填，她才沒這麽傻呢。
韓殊深深吸了口氣後，終於再次冷靜了下來。
“你已然是我韓家婦，是我韓殊的夫人了，這中饋你不接手，誰還能有資格接手？”韓殊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和。
姜瑄心中冷笑，現在知道說這話了？
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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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瑄並沒有打算接掌這慶陽侯府的中饋。
這些年慶陽侯府的中饋由著隔房的孟氏打理, 不過也是表面收拾的好看，裏子裏不定是一副怎樣爛糟糟的局面呢。
她可不會去接這麽一個爛泥沼。
“我覺著王氏不錯，她也是個有心的，交給她其實倒是不錯的。”姜瑄唇角浮出一抹笑來。
王氏這個人, 她越看越有意思了。
是個聰明人, 也是個狠人。
對別人狠, 對她自己亦狠。
所以，她才敢聞著一點兒氣味, 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就敢和孟氏對著幹。
這種抓到一丁點機會就全力以赴的人, 姜瑄是喜歡的。
幸而，王氏這次運氣好, 碰著了她姜瑄。
這一場不見硝煙的後宅爭鬥，王氏終是贏了。
紅桔聽了姜瑄的話就擔心起來，一臉愁容的看著姜瑄, “姑娘，若是侯府中饋真的交到二奶奶的手裏，您又得受二奶奶的掣肘了……”
姜瑄不以為意。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碰慶陽侯府的爛泥沼的。
至於王氏能不能掌管慶陽侯府的中饋, 也要看她的手段，那也不是容易的，除非她願意幫王氏一把。
畢竟, 除了王氏以外, 不考慮她姜瑄的話，還是有人可以考慮的。
且看著吧。
不管紅桔怎麽擔心，日子也一天天的過下去。
幾日後，慶陽侯府裏的破事兒也告一段落了。
孟氏中饋的權利真的就這樣被奪了, 對外則是宣稱孟氏得了惡疾，管理不了侯府的中饋了。
這得病的理由還是孟氏娘家出面才爭取到的。
說起來, 孟氏臉上被陳媽媽抓撓的傷沒有及時處理消毒，沒幾天就紅腫流膿了，說是惡疾也沒有太大區別。
畢竟，哪怕後面好了，也會結疤。
怕是孟氏自己都沒明白，怎麽就因為一個陳媽媽就將她打入了萬劫不覆的地步。
一個毀了容顏的正室，別說管理侯府的中饋被奪了，就是二房管家的權利也沒有了。
而且日後也不能帶二房裏的女孩子們去參加京城各家舉行的賞花會，茶話會這些活動。
孟氏是真正的廢了。
得知了對孟氏的處置後，姜瑄臉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孟氏有此下場都是她自找的。
不作就不會死，古今都是如此。
而姜瑄這邊也派了春環暗中在侯府四處打聽，總算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韓殊果真查到了二房的貓膩，且不止一樁一件，甚至是能影響慶陽侯府根基的大事件。
不過也如姜瑄預料的那般，韓殊忍下了二房的所作所為，和二房做了交易，二房從此之後也就夾著尾巴做人了。
姜瑄得到了這些消息後，心中冷笑。
對韓殊此人更加不以為然了。
二房都動了他慶陽侯府的根基了，韓殊他還能忍下，若是換做是她這個女子也得幹脆利落的將二房的財產收歸公中，然後趕出慶陽侯府去。
否則留著二房明顯別有用心的人，繼續找機會挖大房的根基麽？
話又說回來了，這些都是韓殊自己的選擇，和她姜瑄無關就是了。
韓殊自從前次跟姜瑄交鋒後，被姜瑄將嫁妝單子扔臉之後，似乎是懲罰姜瑄，所以連著十幾天都沒再來姜瑄院子。
接著又是忙著處理二房的事情去了，前後加起來足有二十天沒有再進過姜瑄的院子了。
姜瑄樂的開心。
……
自侯府中饋從孟氏手裏收回第一日起，老夫人只好臨時抓了中饋。
很顯然，老夫人和韓殊都沒有想好侯府中饋到底由誰來接手t。
侯府裏眾人各懷心思，姜瑄只每日給老夫人請安之後就窩在自己院子裏教導每日必來的韓問薇。
隨著韓問薇越發進益之後，姜瑄倒是越發喜歡這小丫頭了。
說到底，韓問薇之前性子那樣和原主有些類似，都是無人教導或者有人刻意引導的原因。
姜瑄也是愛屋及烏，也就有了耐心好好引導她。
韓問薇如雖然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大小姐脾氣，和以前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別了。
又因姜瑄親自打發了一批韓問薇身邊不老實的丫鬟婆子，如今翠煙閣裏伺候的奴婢們也老實了。
姜瑄果然發現了安插在韓問薇身邊不老實的人大部分都是孟氏安插的眼線。
孟氏的心思也是惡毒。
她希望將大房的嫡長女給養廢，她們二房的嫡長女，也就是她的長女能壓過韓問薇，日後有個好姻緣。
這些事情，不用姜瑄多說，韓問薇恨得咬牙切齒，自己就去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怎麽行動了，姜瑄不得而知，也懶得去管。
這日，王氏身子好了些，遂由著兩個大丫鬟扶著來到姜瑄的院子裏。
姜瑄看王氏臉色要好了不少，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給姜瑄問了好後，姜瑄請王氏坐下，又讓人上茶上果子。
王氏就迫不及待的問她，“大嫂，您可聽說了？”
“什麽？”姜瑄看向她。
王氏臉上已經浮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了，看著姜瑄語氣歡快道：“二房的同大爺明日納妾大喜啊……大嫂一點兒都不知道麽？”
姜瑄楞了楞。
“納妾大喜？”
話音一落，她就反應過來了，韓同自從娶了孟氏後，因著孟氏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要能力又有能力，韓同和孟氏成親幾年一直都沒有納妾的。
後院最多只有幾個在孟氏不方便的時候頂上去的通房罷了。
“是啊！同大爺明兒納妾大喜。不知是惱了我們大房還是怎地，到現在還沒有給我們送喜帖子。”王氏唇角上揚著，心情十分好。
姜瑄已然明白了。
孟氏廢了，韓同就迫不及待的納妾了，這動作可真夠快的。
只不過是納妾，這算什麽大喜，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還用送喜帖麽？
姜瑄聽了王氏的說辭，又有些無語。
“說起來，咱們慶陽侯府裏的這位同大爺可是個癡情的人呢，成親七載都只守著孟氏，就是他房中的通房也時常是擺設。這也是他特別得孟家人特別高看一眼的原因……誰成想，孟氏一倒，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納妾了，說起來也真真教人心寒吶。”王氏繼續說道。
因為孟氏落敗，王氏就直接孟氏孟氏的叫了。
姜瑄聽她語氣裏可沒有寒心的意思，不由得輕笑。
“這個嘛，大堂弟媳早就該想到了，她本來就是高嫁，二房不管是公婆丈夫和妯娌小姑一開始都會捧著她，可一旦她犯了錯，她的下場就比那低嫁的女子更淒慘。所以，她之前就該步步謹慎，不做那不可挽回的錯事才是對的。如今這樣，她能怪誰？”
姜瑄端茶抿了一小口，頓了頓嘆了口氣。
她倒是同情孟氏生的那幾個孩子。
孟氏太過自負，以為她出生高，有幾分腦子就幫著二房做了那麽多的惡事，出事了二房那幾位爺一點兒事都沒有，都是她來背鍋，更苦的卻是她的孩子。
再看，韓同這麽快納妾，是在警告孟氏娘家人吧。
孟氏娘家人為了孟氏和她生的幾個孩子，也只能繼續支持二房，否則那個新納的妾室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孟家那邊呢，當然也不想看著孟氏被二房如此對待，可孟氏犯了大錯在先，已經是給孟家抹黑了，孟家自然不能強出頭的。
否則二房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孟家撕破臉，最倒黴的還是孟家。
王氏仔細揣摩了姜瑄的意思，硬是聽不出姜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她就沒有一點兒幸災樂禍？
王氏這些日子將孟氏事發的事情仔細的想了幾遍，越想越覺得孟氏突然事發不是偶然。
必定有高人暗中出手算計了孟氏一把……
畢竟孟氏可並不想姜瑄剛才說的那樣，平時做事高調不知謹慎。
相反，就她看來，孟氏十分的謹慎，做的事情尋常人輕易抓不到她的把柄的。
她這些年病了，一方面是真的身子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她刻意韜光養晦，暗中她一直讓人盯著孟氏呢，可也沒有抓到孟氏的小辮子。
王氏弄不清姜瑄對孟氏的看法，也就懶得想了。
她今日來給姜瑄請安也並非是來說孟氏的事情的，只是以這個為由頭找個話題開始罷了。
略一沈吟，王氏推心置腹對姜瑄說道：“大嫂，您別嫌弟媳多事，有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姜瑄擡起清亮的眸子，訝異的看了王氏一眼，隨即轉了轉手腕上的翠玉鐲，笑道:“二弟妹有什麽事兒但說無妨。”
王氏抿了抿唇，先是壓低聲音問道：“大嫂是不是還沒有和侯爺……圓房？”
姜瑄挑了挑眉，這本就是侯府眾人皆知的事情，王氏偏要問一句，好沒意思。
“二弟妹怎麽問起這個了？”姜瑄保持笑意，笑盈盈的看著王氏。
她落落大方的神情落在王氏的眼裏，倒是將王氏臊了個沒臉。
“哎，我就是替大嫂擔心，這府裏人多嘴雜，什麽事兒都有人傳。三人成虎，越傳就越難聽……大嫂明白我的意思吧？”王氏看著姜瑄，但見姜瑄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只好一咬牙，“大嫂，您還是想個法子和侯爺圓房了才好！”
姜瑄盈盈笑著搖搖頭，“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多謝二弟妹關心了。”末了又笑著補了一句，“二弟妹的身子也不大好，也要多想著好好調理一下。”
王氏聽了前一句，不知道姜瑄到底是什麽意思，心中早就打好的腹稿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再加上猛地又聽到了姜瑄這後面一句。
她臉色就是一僵。
但她也明白，這私密事兒當面說出來，換成是她臉上也會掛不住的，也算是姜瑄好涵養了，並沒有用厲害的話來擠兌她。
王氏這樣想著，心中舒坦了一些，面色真誠的看著姜瑄道：“大嫂，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她現在還有事情指著姜瑄，只想和姜瑄拉好關系，一點也不想得罪姜瑄。
“我知道，也是真心的多謝你。”姜瑄從善如流道。
王氏伸手端茶喝，啜飲了一小口後又將茶盞放下了。
隨即不再說姜瑄的私事。
只聽她轉移話題，道：“我聽說昨兒侯爺在老夫人房裏商量了大半夜才回書房，都是因為定不下來接掌侯府中饋的人選。”
王氏說完後看著姜瑄，見姜瑄面色平靜，不見一絲波動，她繼續道：“按照我的想法，這還要商量嗎？這侯府中饋本就該交給大嫂的，就看大嫂這麽短的時間將薇姐兒教導的這樣好，就知道了大嫂的能為和為人了。”
姜瑄知道，王氏今日說著好聽是給她這位大嫂請安，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這侯府中褲的權利來的。
這是來刺探她的態度罷了。
“說實在的，我在娘家就對什麽管家沒有耐心。不瞞二弟妹說，當初我娘家母親出家修佛去後，我父親將府中中饋交給我時，我也是交給姨娘打理的，只是大事上才報給我處置罷了。”姜瑄道。
她說這話就是明確的告訴王氏，她不想要侯府中饋權，讓她安心就是。
王氏聽明白了姜瑄的潛臺詞，臉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
姜瑄心中嘆氣，這中饋她不想要，也未必就輪得到她王氏啊。
老實說，因為和王氏聯手對付孟氏的革命情誼，加上王氏本身也不是那麽招人討厭的人，姜瑄其實對王氏感覺還好。
若是中饋落到她的手裏，只要她老老實實的替慶陽侯府打理中饋，而沒有什麽旁的心思，也未為不可。
怕只怕老夫人忌憚庶子，不可能將中饋交到王氏手裏。
刺探到了姜瑄對中饋的態度後，王氏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姜瑄的院子，看著她的背影，姜瑄都能感覺到她的好心情。
倒是黃嬤嬤見王氏離開後，走到姜瑄身邊勸道：“大奶奶，您才是侯爺的正經夫人，這中饋遲早也是要您掌管的，您可千萬要防著點兒二奶奶。”
見姜瑄不以為然，她急了，“老奴再多嘴一句，二奶奶雖身子骨不好，但卻是有幾分手t段的，您不得不防啊！”
姜瑄擡頭，定定看著黃嬤嬤，臉上神情冷漠：“這樣的話日後切莫在我面前提起。”
黃嬤嬤嚇了一大跳，喏喏了幾句後，見姜瑄沒有繼續和她說話的意思，只好訕訕的退下了。
楊奶娘見黃嬤嬤在自家姑娘面前鬧了個沒臉後，忍不住的上來勸姜瑄，“姑娘，老奴看黃嬤嬤說的也沒有錯，她這是為您想才說的，您……”
“奶娘，這個侯府裏，除了我們自己，誰的話都不能當真。”姜瑄嘆了口氣，“您要知道，這黃嬤嬤是侯府裏的人，是老夫人派到我院子裏來的，她說的話代表的是誰的意思，你就不明白？”
楊奶娘面色一凜。
“姑娘，老奴知道了！”楊奶娘低著頭，“老夫人不喜歡二奶奶，黃嬤嬤剛才就算沒聽到二奶奶和姑娘說了什麽，依然不想姑娘和二奶奶交好，故意那樣說的！”
姜瑄點點頭，楊奶娘心中有數就好。
“日後黃嬤嬤不管和奶娘說了什麽，你且先想想她代表的是誰就明白了。”姜瑄笑道。
楊奶娘點頭應是。
慶陽侯府裏安插在她身邊的這幾個伺候的真是防不勝防，卻也不能打發走，只好自己這邊的人小心謹慎些了。
旁的人都還好，那些從姜府帶來的不老實的她也都打發走了，紅喬也越來越進益了。
反而是年紀最大的楊奶娘，人已經老了，性格什麽的也難改，姜瑄少不得抓到機會就要提醒她些。
隔日。
老夫人一大早就派人傳話，讓姜瑄去她院子裏用早膳。
姜瑄知道這又是有事和她說了。
畢竟她來了侯府兩個月來，老夫人還從來沒有讓人傳她到松鶴堂用早膳的，這是第一次。
只是等她穿戴打扮好到了松鶴堂擺膳的小花廳後，卻見到了面色冷凝的韓殊。
她自己都沒有數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韓殊了。
給他福了一禮後，徑自坐下來等老夫人。
老夫人半天之後才在許嬤嬤的攙扶下過來了。
姜瑄站起來行禮問好。
按照禮儀，她要站起來伺候老夫人用膳的，最起碼做個樣子給她布布菜什麽的。
雖然早膳沒幾個菜，都是些小菜。
老夫人見她站起身後，老臉上就有了笑意，忙壓了壓手讓姜瑄坐下。
“今兒請你來用膳的，不是讓你伺候老婆子用膳的，你且坐著好好用膳就是。”老夫人話倒是說的也算漂亮。
姜瑄說了感謝的話，又從善如流的坐下了。
老夫人特意看了看姜瑄的臉，隨即將目光又移到了韓殊的臉上，越看越滿意的神色。
“殊兒，母親看你這個媳婦兒，真是越看越稀罕，配你正好，有夫妻相！”老夫人突然開口。
姜瑄差點噴了。
這老夫人這話說的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什麽她配韓殊正好？
不是她姜瑄自戀，他韓殊還真配不起她……
“母親，先用膳吧。”韓殊聽了老夫人的話後臉色不自在了。
姜瑄看不出來他是不耐煩還是什麽意思。
慶陽侯府雖然亂，卻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悄無聲的吃完了早膳後，老夫人又讓她和韓殊移到了抱廈去談事情。
老夫人等姜瑄和韓殊坐定，開口就道：“我尋思了幾日，還是覺得將中饋交給殊兒媳婦打理為好。”
說完後她也不管姜瑄，直接看向韓殊道：“殊兒，再怎麽說，你媳婦已經進了我韓家的門，往後是要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侯府中饋交給她手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姜瑄以為韓殊這樣討厭她，是不會同意的。
誰知道韓殊只是皺著眉，對老夫人說道:“既然母親決定了，那就依母親的意思罷。”
其實他一開始就考慮了姜瑄，只是那個時候母親沒有想好，他就一直沒有明說。
經過孟氏的事情後，韓殊是下了一番狠力氣查探的，倒是讓他發現了幾個小事情。
他推測，孟氏的事發姜瑄暗中肯定動了不少小手段。
只是這些手段對大房並沒有傷害，相反是好事，他心中對姜瑄的看法已經悄然改變了。
不說別的，慶陽侯府確實需要一個厲害的女主人著手整頓了。
這回下死裏查了一頓他才看清，二房狼子野心。
二房竟然想將侯府掏空，想用從侯府掏騰出去的銀子替韓同打點，再加上韓同岳家孟家的關系，指著韓同能青雲直上！
雖然他逼著二房回吐了不少產業出來，可到底大大的傷了元氣，日後慶陽侯府的日子只有更難捱的……
他想了幾個晚上，最終也只能將希望放在了姜瑄這個繼室身上。只因他想明白了。
除了她之外，更沒有合適的人選能力挽狂瀾將侯府拉回正道上來了。
只是他從心理又無法接受姜瑄成了他繼室的事實，才拖著等老夫人先開口。
老夫人見他同意了，終於松了口氣。
笑瞇瞇的看著姜瑄說道：“你看，侯爺還是中意你的，否則怎能答應將侯府的中饋交到你手上？”
老夫人太不會說話了，這話說的她就不高興了。
“老夫人，侯爺，真是對不住了。侯府的中饋我不會接手的。”姜瑄站起來，目光沈穩而堅定。
老夫人首先吃了一驚，“你不接手？”
“我不接手。”姜瑄斬釘截鐵。
韓殊瞇著眼盯著姜瑄的嬌艷的小臉，沒有心思欣賞她的美貌，冷著聲音怒道：“理由？”
姜瑄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揚了揚眉回答：“理由就是我在娘家從來沒有管過中饋之事。”
老夫人一噎。
在娘家從來沒有管過中饋之事還好意思拿出來大喇喇的說，真是……
“你也沒學過？”韓殊差點氣死了，這小女子就是有辦法來氣他。
為了侯府的將來，他忍！
姜瑄點點頭，“沒學過，我母親死的早，哪裏有人教？”姜瑄揚了揚眉。
韓殊拳頭握的咯吱響。
老夫人也傻掉了，還有人不要管家權的？
老夫人沈思了片刻後，才明白姜瑄是真的不想接手侯府中饋，並非是假意推辭。
她收拾了一下震驚的心情，勸道：“我見你行事極有規矩，薇姐兒也被你教導的越來越進益，這個中饋定也難不倒你的……”
姜瑄覺得這老夫人也真是有意思，若是她想要中饋權，怕老夫人還不會給她呢，她不要老夫人卻非要推給她。
而且韓殊也是。
這樣看，她更不能接手了。
怕是這侯府有很多窟窿要填，她才沒這麽傻呢。
韓殊深深吸了口氣後，終於再次冷靜了下來。
“你已然是我韓家婦，是我韓殊的夫人了，這中饋你不接手，誰還能有資格接手？”韓殊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和。
姜瑄心中冷笑，現在知道說這話了？
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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