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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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七）
“這位病患, 還請將鬥笠取下，我可以先為你診治。”
是嫂子開的門。曹操將鬥笠拉得更低些。
“咳咳。華神醫不在嗎？”
“阿敷他啊，暫時有事。你如果不放心我替你診治的話，可以進來等等。”
曹操遲疑片刻, 還是走了進去。
原本擔心嫂子太熱情招待, 他會被認出來。結果進了院子發現, 裏面都是候診的病患，嫂子忙得根本顧不上他。
他松了口氣。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現在他也只是華佗夫婦萬千患者中普通的一個了。
過了很久, 嫂子端了杯熱水給他。
“你還在等呢？”
“不用管我。”話雖如此, 看來嫂子對他還是不一般，這麽忙都能記起他的存在。果然, 再怎麽喬裝，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我看你剛才咳嗽得厲害，擔心是急癥。不過現在聽你聲音, 已沒什麽大礙。阿敷他今天可能要很晚，你明日再來吧。”
曹操：？？？
***
藥王谷，《傷寒論》六經辨證的教學正在緊鑼密鼓進行中。
作為中醫四大經典之一, 秦荊荊手裏那本《傷寒論》都已經翻爛了，讀過無數遍，倒背如流, 可還是沒法完全領悟。
歷代醫家對《傷寒論》都有不同的見解, 可謂是百家爭鳴，爭論不休。然而醫聖當初寫下這些條文的最初用意，卻是無從考證了。
每每想到這些，秦荊荊都嘆氣, 恨自己不能早生個1800年。
比如最具爭議之一的第29條：服桂枝湯，或下之, 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湯去桂，加茯苓白術湯主之。
意思是，服了桂枝湯，或使用了瀉下法後，病人仍頭痛，項部拘急，發熱，無汗，胃脘部脹滿微痛，小便不通暢的，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主治。
歷代醫家對於使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頗有爭議，如成無己認為不應該去掉桂枝；吳謙等認為書簡記錄錯了，應該是去掉芍藥；柯琴、陳修園則主張按照原文應該去掉桂枝。
到底是怎樣的？秦荊荊本科《傷寒論》老師和研究生導師的意見都不一致。
“仲景老師，您認為，這條應該怎樣理解呢？”
仲景這才得知後世對他的《傷寒論》存在著爭議。
在他所在的時代，雖然已經有紙張的存在，但還沒有推廣使用，《傷寒論》他是在竹簡上書寫完成的，文字都很簡略。
小徒弟問的這一條，就是一例典型的誤治病例，經過他的醫治，將病患治好，他給記錄了下來。
“病人原本有頭項強痛，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的癥狀，醫者看到頭項強痛，翕翕發熱，誤以為太陽中風證，讓患者服用了桂枝湯，看到心下滿，微痛，誤以為是陽明腑實證，使用下法。都是誤治。”
他解釋自己寫下這句條文的用意，“患者沒有惡風或者惡寒的癥狀，只有發熱，說明患者不是表證，而是裏熱證t。真正的病機是水停胃脘，郁而化熱，經脈不利，需要利小便，加白術、茯苓。桂枝雖可通陽利水，但會助熱，並且將津液輸送到衛分，在患者無汗的情況下，加重經絡中的水濕之邪，加劇頭項強痛。因此需要去掉桂枝。”
“這樣就順很多啊。”秦荊荊點頭：仲景老師對《傷寒論》理解得一針見血，好透徹。
仲景很滿意。小徒弟一點就透，是個有悟性的。
至於他是否會因為後世的爭議，而修改現有的傷寒論條文。
他認真地思索了一番。
不，不用改。
不僅僅因為竹簡貴重，文字必須要簡練。
他所寫的，都只是他的個人經驗而已，並非圭臬。不論後世如何解讀他的條文，只要對治病救人有所裨益，那便是他的幸事，不必要求所有人都按照統一的標準來。
而且通過與小徒弟的交流，他剛剛那瞬間領悟到，醫術的境界，正在於“辯”與“變”。
希望小徒弟，也能早日領悟到這一點。
***
經方大賽覆賽如期舉行。與筆試十進一的初賽賽制不同，這次的賽制，是筆試與臨床實戰相結合，率先通過筆試的二十五名選手，將直接進入決賽，前往B市中醫院，現場隨機為三名患者診察開方，並由經方大家組成的評審團進行打分。評審團給出分數將會根據患者回訪的治療效果進行調整，最終決出大賽的優勝者。
筆試剛剛開始。這幾日秦荊荊一直在藥王谷中跟著仲景老師學習，再加上之前跟著程老跟診的經歷，讓她對六經辨證、經方的領悟進一步加深。
原本以為覆賽筆試一定會考有關六經辨證的題目，沒想到，題目比她設想得要簡單。她一路答題十分順利，眼看著再答對五道題就可以通過筆試了。身邊一個又一個人通過了筆試，起身離開。
這麽快！
她不敢數已經有多少人離開，如果人數過了二十五，那麽她就將徹底失去參加下一階段臨床實戰的機會。
集中精神，別想那麽多，盡己所能，快速作答！
當屏幕上“通過”兩個字出現時，她松了口氣——衣服都已經被汗浸濕透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刻她才深深體會到，師兄師姐們為什麽會說“純純被虐，那幫人太變態”。
在考場門口，她接過寫有“13”的號碼牌，這說明，在她之前已經有十二個人通過了筆試。
在大賽主委會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她來到了B市中醫院，換上熟悉的白大褂，進入了被設為考場的內科普通診室。
當她看見診室裏坐著的五位經方專家竟有程老時，不禁驚訝地睜大眼睛。
“老師？”
程老沖她微微點頭，神色柔和，看上去似乎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
她不知道的是，通過初賽的牛青空師兄，此刻已經覆賽出局。她成了這次經方大賽程氏師門進入決賽圈的獨苗。
不過程老只是單純對小徒弟出人意料的表現感到滿意，並沒有對最後的結果有什麽預判。畢竟在他看來，小徒弟剛入門不久，第一次參加臥虎藏龍的經方大賽，能夠進入決賽圈，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想起剛剛第一名選手進來前，袁老和薛老的對話。
“待會兒如果是我們自己的徒弟進來，為了避嫌，是不是不該參加打分啊？”
“的確。不過主委會沒有這項要求。”
“那是因為我們五個能夠進入決賽的學生數量不同，有多有少，全都避嫌不打分的話，也不公平。”
在座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國醫大師，對話點到為止，十分體面。但一句“有多有少”，誰的學生多，誰的學生少，幾位都心知肚明。
五十名覆賽選手中，董茉莉董老師門有七個人，袁老有五個，薛老也五個，另一位鄭老也有四個。唯獨程老，只有兩個弟子進入了覆賽，聽說其中還有個剛入門不久的年輕新人，都不一定能進入決賽。
對此，程老起初並不以為意，但笑置之。
第一名通過覆賽進入決賽診室的是蘭天舒，五位國醫大師無人感到意外。不過另外四位包括程老在內都是愛才的，心底都有些羨慕董老就是了。
第二名是袁老的弟子，陶子俊，也是個青年俊彥，去年的第三名，今年再次來參賽，就是為了挑戰蘭天舒。
第三名是薛老的弟子，魏宏。魏宏年紀比蘭天舒、陶子俊都要長一些，今年第一次參加經方大賽，一路表現得沈著冷靜，深藏不露。據他同門透露，魏宏雖名聲不顯，但因為醫術高超，門診號也是一號難求，同為這次大賽前三名的種子選手。
第四名是鄭老的弟子……
秦荊荊之前的十二名選手中，其他四老的弟子占了九位，唯有程老，一個弟子都沒來，程老的神色越來越嚴肅。
她一進來，旁邊就有工作人員介紹，這是程老的弟子，暫時排名十三。
其他四老都偷偷往程老這邊看。
終於來了一個。程老兩名進入覆賽的學生，一男一女，女選手的話，那就是那位剛剛入門不久的新人小徒弟吧。唉，可惜，這小女娃能通過覆賽已經不容易了，決賽想拿名次那是絕對不可能。
程老此刻的心情如何，四老都有些好奇。
只見程老神色一緩，沖秦荊荊微微點頭。
工作人員去安排第一名患者進來。
***
離B市中醫院不遠的大賽休息處，各個師門的選手們正齊聚於此，討論比賽最終的結果。
“肯定是蘭神第一。第二第三就不好說了。第二我看好袁老的學生陶醫生。去年的季軍。”
“我覺得魏醫生比陶醫生穩。”
“魏醫生是哪位？”
“薛老的學生魏宏啊。他四十不到，已經是三甲中醫院的科主任了。”
“你們不知道吧，陶子俊的曾祖和蘭神的曾祖是師兄弟，但是醫術和名聲都比蘭可卿蘭老稍遜一些。陶家一直想在這一代贏回來。”
“哇，有好戲看了！”
“董老、袁老、薛老都是後繼有人，厲害。誒，程晉州程老的弟子呢？”
“最近好幾屆經方大賽，程老的弟子都沒有拿到名次的。是不是沒收到好苗子？”
“程老大弟子不是挺厲害？”
“你說邱院長，他早就自立門戶了吧。聽說程氏師門如今內鬥很嚴重，難怪這些年都沒教出什麽真正的人才。”
“可惜了。”
……
寧璣和姚芳師姐、牛青空師兄就坐在眾人當中，聽到別人這麽議論自己的師門，心中憤憤，然而人家說的偏又是實情，無法反駁，唯有當做沒聽見，安靜等待比賽的結果。
荊荊，你一定要加油啊！
寧璣雙手合十，默默為自己的偶像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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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遲疑片刻, 還是走了進去。
原本擔心嫂子太熱情招待, 他會被認出來。結果進了院子發現, 裏面都是候診的病患，嫂子忙得根本顧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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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等呢？”
“不用管我。”話雖如此, 看來嫂子對他還是不一般，這麽忙都能記起他的存在。果然, 再怎麽喬裝，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我看你剛才咳嗽得厲害，擔心是急癥。不過現在聽你聲音, 已沒什麽大礙。阿敷他今天可能要很晚，你明日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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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王谷，《傷寒論》六經辨證的教學正在緊鑼密鼓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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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醫家對《傷寒論》都有不同的見解, 可謂是百家爭鳴，爭論不休。然而醫聖當初寫下這些條文的最初用意，卻是無從考證了。
每每想到這些，秦荊荊都嘆氣, 恨自己不能早生個1800年。
比如最具爭議之一的第29條：服桂枝湯，或下之, 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湯去桂，加茯苓白術湯主之。
意思是，服了桂枝湯，或使用了瀉下法後，病人仍頭痛，項部拘急，發熱，無汗，胃脘部脹滿微痛，小便不通暢的，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主治。
歷代醫家對於使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頗有爭議，如成無己認為不應該去掉桂枝；吳謙等認為書簡記錄錯了，應該是去掉芍藥；柯琴、陳修園則主張按照原文應該去掉桂枝。
到底是怎樣的？秦荊荊本科《傷寒論》老師和研究生導師的意見都不一致。
“仲景老師，您認為，這條應該怎樣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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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所在的時代，雖然已經有紙張的存在，但還沒有推廣使用，《傷寒論》他是在竹簡上書寫完成的，文字都很簡略。
小徒弟問的這一條，就是一例典型的誤治病例，經過他的醫治，將病患治好，他給記錄了下來。
“病人原本有頭項強痛，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的癥狀，醫者看到頭項強痛，翕翕發熱，誤以為太陽中風證，讓患者服用了桂枝湯，看到心下滿，微痛，誤以為是陽明腑實證，使用下法。都是誤治。”
他解釋自己寫下這句條文的用意，“患者沒有惡風或者惡寒的癥狀，只有發熱，說明患者不是表證，而是裏熱證t。真正的病機是水停胃脘，郁而化熱，經脈不利，需要利小便，加白術、茯苓。桂枝雖可通陽利水，但會助熱，並且將津液輸送到衛分，在患者無汗的情況下，加重經絡中的水濕之邪，加劇頭項強痛。因此需要去掉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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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通過與小徒弟的交流，他剛剛那瞬間領悟到，醫術的境界，正在於“辯”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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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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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試剛剛開始。這幾日秦荊荊一直在藥王谷中跟著仲景老師學習，再加上之前跟著程老跟診的經歷，讓她對六經辨證、經方的領悟進一步加深。
原本以為覆賽筆試一定會考有關六經辨證的題目，沒想到，題目比她設想得要簡單。她一路答題十分順利，眼看著再答對五道題就可以通過筆試了。身邊一個又一個人通過了筆試，起身離開。
這麽快！
她不敢數已經有多少人離開，如果人數過了二十五，那麽她就將徹底失去參加下一階段臨床實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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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屏幕上“通過”兩個字出現時，她松了口氣——衣服都已經被汗浸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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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才深深體會到，師兄師姐們為什麽會說“純純被虐，那幫人太變態”。
在考場門口，她接過寫有“13”的號碼牌，這說明，在她之前已經有十二個人通過了筆試。
在大賽主委會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她來到了B市中醫院，換上熟悉的白大褂，進入了被設為考場的內科普通診室。
當她看見診室裏坐著的五位經方專家竟有程老時，不禁驚訝地睜大眼睛。
“老師？”
程老沖她微微點頭，神色柔和，看上去似乎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
她不知道的是，通過初賽的牛青空師兄，此刻已經覆賽出局。她成了這次經方大賽程氏師門進入決賽圈的獨苗。
不過程老只是單純對小徒弟出人意料的表現感到滿意，並沒有對最後的結果有什麽預判。畢竟在他看來，小徒弟剛入門不久，第一次參加臥虎藏龍的經方大賽，能夠進入決賽圈，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想起剛剛第一名選手進來前，袁老和薛老的對話。
“待會兒如果是我們自己的徒弟進來，為了避嫌，是不是不該參加打分啊？”
“的確。不過主委會沒有這項要求。”
“那是因為我們五個能夠進入決賽的學生數量不同，有多有少，全都避嫌不打分的話，也不公平。”
在座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國醫大師，對話點到為止，十分體面。但一句“有多有少”，誰的學生多，誰的學生少，幾位都心知肚明。
五十名覆賽選手中，董茉莉董老師門有七個人，袁老有五個，薛老也五個，另一位鄭老也有四個。唯獨程老，只有兩個弟子進入了覆賽，聽說其中還有個剛入門不久的年輕新人，都不一定能進入決賽。
對此，程老起初並不以為意，但笑置之。
第一名通過覆賽進入決賽診室的是蘭天舒，五位國醫大師無人感到意外。不過另外四位包括程老在內都是愛才的，心底都有些羨慕董老就是了。
第二名是袁老的弟子，陶子俊，也是個青年俊彥，去年的第三名，今年再次來參賽，就是為了挑戰蘭天舒。
第三名是薛老的弟子，魏宏。魏宏年紀比蘭天舒、陶子俊都要長一些，今年第一次參加經方大賽，一路表現得沈著冷靜，深藏不露。據他同門透露，魏宏雖名聲不顯，但因為醫術高超，門診號也是一號難求，同為這次大賽前三名的種子選手。
第四名是鄭老的弟子……
秦荊荊之前的十二名選手中，其他四老的弟子占了九位，唯有程老，一個弟子都沒來，程老的神色越來越嚴肅。
她一進來，旁邊就有工作人員介紹，這是程老的弟子，暫時排名十三。
其他四老都偷偷往程老這邊看。
終於來了一個。程老兩名進入覆賽的學生，一男一女，女選手的話，那就是那位剛剛入門不久的新人小徒弟吧。唉，可惜，這小女娃能通過覆賽已經不容易了，決賽想拿名次那是絕對不可能。
程老此刻的心情如何，四老都有些好奇。
只見程老神色一緩，沖秦荊荊微微點頭。
工作人員去安排第一名患者進來。
***
離B市中醫院不遠的大賽休息處，各個師門的選手們正齊聚於此，討論比賽最終的結果。
“肯定是蘭神第一。第二第三就不好說了。第二我看好袁老的學生陶醫生。去年的季軍。”
“我覺得魏醫生比陶醫生穩。”
“魏醫生是哪位？”
“薛老的學生魏宏啊。他四十不到，已經是三甲中醫院的科主任了。”
“你們不知道吧，陶子俊的曾祖和蘭神的曾祖是師兄弟，但是醫術和名聲都比蘭可卿蘭老稍遜一些。陶家一直想在這一代贏回來。”
“哇，有好戲看了！”
“董老、袁老、薛老都是後繼有人，厲害。誒，程晉州程老的弟子呢？”
“最近好幾屆經方大賽，程老的弟子都沒有拿到名次的。是不是沒收到好苗子？”
“程老大弟子不是挺厲害？”
“你說邱院長，他早就自立門戶了吧。聽說程氏師門如今內鬥很嚴重，難怪這些年都沒教出什麽真正的人才。”
“可惜了。”
……
寧璣和姚芳師姐、牛青空師兄就坐在眾人當中，聽到別人這麽議論自己的師門，心中憤憤，然而人家說的偏又是實情，無法反駁，唯有當做沒聽見，安靜等待比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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