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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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二十天的路程, 到了那兒估計該入冬了。
姜歸虞想甩開他，但他鉗得死緊，整個人動彈不得, 只能道：“你再這樣, 馬上他們都要知道咱們的私情了。”
他笑：“那便讓他們知道吧。”
雖說這兒除了他倆便沒別人了，但她依舊有所顧忌, 不願表現得太過親近。
轉念一想，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尚京了, 聽不到那些流言蜚語，便心定了些，掰他腕子的力道減輕, 說道：“我本來還打算跟那幾個公子相看相看, 有你在, 我都沒法子相看了。”
他不聲不響, 只用唇堵了她的嘴。
這張嘴說的話他都不愛聽, 堵了之後果然安靜很多。
姜歸虞一楞，旋即便深陷在沈水香的圍繞中，異樣的溫柔令人沈-淪。
當真恨極了他，招惹完了便將她打包扔回塞北，山高水遠, 下次再見便是一年之後, 怎能心硬至此？
是以，她狠狠咬了一記，聽見任孤羅嘶了聲, 才有些報仇的快慰。
片刻後互相松開, 但都默契地沒提以後。
提以後太過殘忍，他們能做的只是讓這一刻永存。
他說：“明年來找你, 可不能裝作不認識咱家。”
她大膽地問：“裝了會怎麽樣？”
“那便裝吧。”沒想到任孤羅竟在這時候揭穿她，“高低你愛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姜歸虞驀然一頓，卻沒反駁，喜眉笑顏：“就演，怎的了？你又咬不了我。”
他聽到了，還真咬上去了，溫熱碾磨，熱意如同浪湧，幾乎一瞬間就把她吞噬了。
“唔唔……放開我……”
恰巧一隊宮女經過，她們目睹這景象，個個目瞪口呆，與任孤羅對視上後，頓時嚇得頭都要從肩膀上飛出去了。領頭嬤嬤低聲呵斥幾句，她們便迅速低頭，無聲地從二人旁邊經過，巴不得直接隱形。
分開時，二人中間扯出一條長長的銀絲，她不知道剛剛有隊宮女過來，說道：“悠著點，當心被人看到啊。”
“好。”他彎眉，“沒人看到。”
她眼前只有那片烈焰般的緋-紅，至於這句話的真假，已無暇深思。
從宮裏出來後，馬車已在府門前候著了，大大小小的箱籠源源不斷地從府裏擡出來，裝到車隊上。
小桃插了幾株芍藥在瓶中，放在窗旁，幾株花在二十餘天的行程裏逐漸雕零，花朵蜷縮在一塊兒時，她們總算到了北地。
重回闊別已久的承榮王府，小桃隨後又換了新的花，紅艷艷的，脈絡分明的葉片正對床頭，每天晨起入目便是一眼翠綠，倒不知她從何處尋來這麽鮮妍的花。
消息傳得很慢，小桃每日來匯報一些消息，大多不痛不癢，日子也就這麽一點點過去。
遠處的山頭漸漸被雪覆蓋，姜歸虞坐在院裏的秋千上剝栗子，兩個侍女抱了袋新買的酥餅進來，向她請安，輕手輕腳地放去內室。
北地不如尚京熱鬧，只消呆上一天便能覺察出差距，她偶爾去集市上，熟悉的大娘紛紛向她請安，向她噓寒問暖，她頗不適應這種突來的好意，半晌才消化。
小桃扶著她回去，秋末最後一點殘花紛紛揚揚地雕落，冷得寒徹筋骨。
又將一年冬。
城頭夜風獵獵，小桃駐足說道：“最近尚京那兒貌似有些變故，陛下又不行了。”
“對上姜夕雲的推斷了，她說陛下本就時日無多，看似容光煥發，實則內裏虛虧，只是拖著罷了。”姜歸虞在城樓上遙望遠方，“掌印的情況呢？”
小桃咂了咂舌，奇怪她居然還惦記著他，這都一個多月了。
做下人的雖然不能置喙，但論私心，她想讓姜歸虞盡早跟他斷了，然後找個正經人家的正經公子，做別人明媒正娶的夫人，門當戶對，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畏手畏腳，無時無刻擔心被人發覺。
但她沒立場勸她，先前勸過幾次，都不起效果，能做的僅有支持了。
她遞上信紙：“奴婢沒收到與之相關的訊息，不過想來應是安全的，因為這次的信中，任掌印特地囑咐了您，讓您冬日多添衣，還三公主……姜明素出詔獄了，時下正在歇養，任掌印說他會多關照著些。”
明素因私栽毒草一事下了詔獄，陛下剛好在嚴查昔日疑癥起因，她撞在這風口上，直接被貶為庶人了。
姜歸虞隱有痛心，更多的還是可惜，可惜明素被仇恨蒙蔽雙眼，作踐了自己。
“陛下急轉直下，沒人懷疑過個中原因嗎？”小桃自言自語。
她眸光閃動，忽的想起夕雲在槿花川時宛若呢-喃的一句“奪位”，如今串聯起來，倒像是一場尚未成型的謀劃。
就因為不想牽連到她這樣的無關人士，所以他們才把她送出了尚京，讓她遠離他們的紛爭……她竟無話可說。
信紙隔了十幾天才到她手上，讀這些過時的訊息委實無趣。
整整齊齊的任孤羅的字跡，她看了又看，終是忍著沒把它揉成一團丟出去，而是疊好了交給小桃：“收起來吧。”
委實無趣，因為那些便把她趕了回來，她又不會添亂……
回來也好，這片闊別已久的故土，再不來恐怕便要覺得陌生了。
去年離開時，她孓然一身，倉皇地徘徊在宮裏的角落，命運起起落落，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濃雲陰霾籠罩下，北地大營冒出巨大的火光，姜歸虞在城樓上望得分明——起火了。
.
塞北霜寒，舉目望去唯見雪落如海。
今年發生了不少事，鴉夫人年前辭了太醫院的職務，回到北地侍奉在側，加上北地大營年前不知怎的被火燒了，裏裏外外都在連夜忙著重建修築，一派忙亂景象。
北地除了她當家，說得上話的還有驍騎將軍和王爺的許多舊部，她只需在旁學著做事，故而落在她肩頭上的擔子並不多。
這些舊部元老分外關照她，也有意培養，讓她事事都在旁看著，看多了便上手，大抵因為她騎射水平高，也略通一些兵法，所以對她而言不算很難。
孫將軍笑言：“好端端的郡主，怎的去了趟尚京就生分了？以前你也號得起百人，如今為何高聲一句便臉紅了？”
“你懂什麽？那邊規矩多，郡主這是習慣了。”鴉夫人道，“看看你們這些大老粗！一群男人混久了就是一股男人臭，滾遠點，別把咱們女人給臭死。”
幾個男人哈哈大笑：“郡主人美心善，才不會在乎呢。”
姜歸虞坐在主位上笑笑：“將軍們為家國奔波，難免辛苦，但要記得軍容軍貌嚴整，如此便可。”
寒暄一陣，便跟著一同學習起城防圖，鬥大的圖畫乍一眼看上去頗為陌生，她好半晌才讀懂。
這般覆雜的圖畫，比在尚京時看到的花鳥圖還難懂。
“哎呀……郡主去了趟尚京就這麽正經了，都不及以前了。”孫將軍問道，“以前記得郡主什麽都記得的，在王爺身邊跑東跑西可機靈啦，去了趟尚京，腦子都不靈光啦？”
鴉夫人一副怒容：“咋說話呢？”
“臣豈敢！只是好奇一番。”
她怔住，感覺自己好像真的不太靈光了。
在血雨腥風的皇宮裏，每天考慮的事情從陪著阿父巡視，變成了如何才能吃飽飯。
她自認自己本身就不是個多聰明的人，承榮王府極盡千嬌萬寵的小女兒無疑是雪原中最天真爛漫的小娘，她要星星月亮，疼愛她的家人會二話不說，統統給她摘下。
放在手心怕冷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被這樣養大的小娘，就算有爪牙，也沒別人殺出重圍的來得鋒利。
在宮中的血雨腥風裏逐漸失去原色。
腦內浮t現起在尚京時的種種。
衣衫襤褸地逃跑時候，跪下求他的時候，冊封那天被關在剖金堂的時候，還有槿花川瀑布下互訴衷腸的時候……
姜歸虞眉頭擰緊，怎麽想都覺得自己不像是腦袋不靈光的樣子。
“真的嗎？”她疑惑，“我確實很多都遺忘了……”
鴉夫人不忍她受委屈，哪怕是將軍也不行！
鴉夫人努力維護她：“忘了不要緊，從頭再學便是，重新學一番，記得還更紮實，您又不是要上陣當女將軍的，不用事事精記，將軍是在打趣您呢。”
“嘿嘿，是啊是啊，只要開開心心就好，不過王爺不在，郡主可得好好學，往後萬一有些變造，還得跟著聽您的意見呢。”孫老將軍拍拍她的肩膀，“來……繼續學。”
姜歸虞笑起來：“好。”
跟他們在一塊兒時，還頗有幾分家人的錯覺。
中午用過飯後她登上城樓，再度眺望，東北邊的北地大營已重建得初有輪廓，兵士往來穿梭，估摸著過了正月便能建好了。
今早用的手爐冷了，她準備去換一個，正好與孫老將軍打了個照面，老將軍出來抽鼻煙，深吸了一口外頭的冰冷空氣，蒼老的面頰紅撲撲的，一邊點燃煙鬥一邊說道：“這才幾個月啊，瞧著郡主又瘦了。”
“哪有。”姜歸虞低頭看看自己，“還是原來的模樣呀。”
孫老將軍連連搖頭：“非也，非也，去問問桃子吧，她肯定也這麽講。”
他叫小桃為桃子，又道：“郡主在尚京待了那麽久，可找到如意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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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的路程, 到了那兒估計該入冬了。
姜歸虞想甩開他，但他鉗得死緊，整個人動彈不得, 只能道：“你再這樣, 馬上他們都要知道咱們的私情了。”
他笑：“那便讓他們知道吧。”
雖說這兒除了他倆便沒別人了，但她依舊有所顧忌, 不願表現得太過親近。
轉念一想，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尚京了, 聽不到那些流言蜚語，便心定了些，掰他腕子的力道減輕, 說道：“我本來還打算跟那幾個公子相看相看, 有你在, 我都沒法子相看了。”
他不聲不響, 只用唇堵了她的嘴。
這張嘴說的話他都不愛聽, 堵了之後果然安靜很多。
姜歸虞一楞，旋即便深陷在沈水香的圍繞中，異樣的溫柔令人沈-淪。
當真恨極了他，招惹完了便將她打包扔回塞北，山高水遠, 下次再見便是一年之後, 怎能心硬至此？
是以，她狠狠咬了一記，聽見任孤羅嘶了聲, 才有些報仇的快慰。
片刻後互相松開, 但都默契地沒提以後。
提以後太過殘忍，他們能做的只是讓這一刻永存。
他說：“明年來找你, 可不能裝作不認識咱家。”
她大膽地問：“裝了會怎麽樣？”
“那便裝吧。”沒想到任孤羅竟在這時候揭穿她，“高低你愛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姜歸虞驀然一頓，卻沒反駁，喜眉笑顏：“就演，怎的了？你又咬不了我。”
他聽到了，還真咬上去了，溫熱碾磨，熱意如同浪湧，幾乎一瞬間就把她吞噬了。
“唔唔……放開我……”
恰巧一隊宮女經過，她們目睹這景象，個個目瞪口呆，與任孤羅對視上後，頓時嚇得頭都要從肩膀上飛出去了。領頭嬤嬤低聲呵斥幾句，她們便迅速低頭，無聲地從二人旁邊經過，巴不得直接隱形。
分開時，二人中間扯出一條長長的銀絲，她不知道剛剛有隊宮女過來，說道：“悠著點，當心被人看到啊。”
“好。”他彎眉，“沒人看到。”
她眼前只有那片烈焰般的緋-紅，至於這句話的真假，已無暇深思。
從宮裏出來後，馬車已在府門前候著了，大大小小的箱籠源源不斷地從府裏擡出來，裝到車隊上。
小桃插了幾株芍藥在瓶中，放在窗旁，幾株花在二十餘天的行程裏逐漸雕零，花朵蜷縮在一塊兒時，她們總算到了北地。
重回闊別已久的承榮王府，小桃隨後又換了新的花，紅艷艷的，脈絡分明的葉片正對床頭，每天晨起入目便是一眼翠綠，倒不知她從何處尋來這麽鮮妍的花。
消息傳得很慢，小桃每日來匯報一些消息，大多不痛不癢，日子也就這麽一點點過去。
遠處的山頭漸漸被雪覆蓋，姜歸虞坐在院裏的秋千上剝栗子，兩個侍女抱了袋新買的酥餅進來，向她請安，輕手輕腳地放去內室。
北地不如尚京熱鬧，只消呆上一天便能覺察出差距，她偶爾去集市上，熟悉的大娘紛紛向她請安，向她噓寒問暖，她頗不適應這種突來的好意，半晌才消化。
小桃扶著她回去，秋末最後一點殘花紛紛揚揚地雕落，冷得寒徹筋骨。
又將一年冬。
城頭夜風獵獵，小桃駐足說道：“最近尚京那兒貌似有些變故，陛下又不行了。”
“對上姜夕雲的推斷了，她說陛下本就時日無多，看似容光煥發，實則內裏虛虧，只是拖著罷了。”姜歸虞在城樓上遙望遠方，“掌印的情況呢？”
小桃咂了咂舌，奇怪她居然還惦記著他，這都一個多月了。
做下人的雖然不能置喙，但論私心，她想讓姜歸虞盡早跟他斷了，然後找個正經人家的正經公子，做別人明媒正娶的夫人，門當戶對，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畏手畏腳，無時無刻擔心被人發覺。
但她沒立場勸她，先前勸過幾次，都不起效果，能做的僅有支持了。
她遞上信紙：“奴婢沒收到與之相關的訊息，不過想來應是安全的，因為這次的信中，任掌印特地囑咐了您，讓您冬日多添衣，還三公主……姜明素出詔獄了，時下正在歇養，任掌印說他會多關照著些。”
明素因私栽毒草一事下了詔獄，陛下剛好在嚴查昔日疑癥起因，她撞在這風口上，直接被貶為庶人了。
姜歸虞隱有痛心，更多的還是可惜，可惜明素被仇恨蒙蔽雙眼，作踐了自己。
“陛下急轉直下，沒人懷疑過個中原因嗎？”小桃自言自語。
她眸光閃動，忽的想起夕雲在槿花川時宛若呢-喃的一句“奪位”，如今串聯起來，倒像是一場尚未成型的謀劃。
就因為不想牽連到她這樣的無關人士，所以他們才把她送出了尚京，讓她遠離他們的紛爭……她竟無話可說。
信紙隔了十幾天才到她手上，讀這些過時的訊息委實無趣。
整整齊齊的任孤羅的字跡，她看了又看，終是忍著沒把它揉成一團丟出去，而是疊好了交給小桃：“收起來吧。”
委實無趣，因為那些便把她趕了回來，她又不會添亂……
回來也好，這片闊別已久的故土，再不來恐怕便要覺得陌生了。
去年離開時，她孓然一身，倉皇地徘徊在宮裏的角落，命運起起落落，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濃雲陰霾籠罩下，北地大營冒出巨大的火光，姜歸虞在城樓上望得分明——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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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霜寒，舉目望去唯見雪落如海。
今年發生了不少事，鴉夫人年前辭了太醫院的職務，回到北地侍奉在側，加上北地大營年前不知怎的被火燒了，裏裏外外都在連夜忙著重建修築，一派忙亂景象。
北地除了她當家，說得上話的還有驍騎將軍和王爺的許多舊部，她只需在旁學著做事，故而落在她肩頭上的擔子並不多。
這些舊部元老分外關照她，也有意培養，讓她事事都在旁看著，看多了便上手，大抵因為她騎射水平高，也略通一些兵法，所以對她而言不算很難。
孫將軍笑言：“好端端的郡主，怎的去了趟尚京就生分了？以前你也號得起百人，如今為何高聲一句便臉紅了？”
“你懂什麽？那邊規矩多，郡主這是習慣了。”鴉夫人道，“看看你們這些大老粗！一群男人混久了就是一股男人臭，滾遠點，別把咱們女人給臭死。”
幾個男人哈哈大笑：“郡主人美心善，才不會在乎呢。”
姜歸虞坐在主位上笑笑：“將軍們為家國奔波，難免辛苦，但要記得軍容軍貌嚴整，如此便可。”
寒暄一陣，便跟著一同學習起城防圖，鬥大的圖畫乍一眼看上去頗為陌生，她好半晌才讀懂。
這般覆雜的圖畫，比在尚京時看到的花鳥圖還難懂。
“哎呀……郡主去了趟尚京就這麽正經了，都不及以前了。”孫將軍問道，“以前記得郡主什麽都記得的，在王爺身邊跑東跑西可機靈啦，去了趟尚京，腦子都不靈光啦？”
鴉夫人一副怒容：“咋說話呢？”
“臣豈敢！只是好奇一番。”
她怔住，感覺自己好像真的不太靈光了。
在血雨腥風的皇宮裏，每天考慮的事情從陪著阿父巡視，變成了如何才能吃飽飯。
她自認自己本身就不是個多聰明的人，承榮王府極盡千嬌萬寵的小女兒無疑是雪原中最天真爛漫的小娘，她要星星月亮，疼愛她的家人會二話不說，統統給她摘下。
放在手心怕冷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被這樣養大的小娘，就算有爪牙，也沒別人殺出重圍的來得鋒利。
在宮中的血雨腥風裏逐漸失去原色。
腦內浮t現起在尚京時的種種。
衣衫襤褸地逃跑時候，跪下求他的時候，冊封那天被關在剖金堂的時候，還有槿花川瀑布下互訴衷腸的時候……
姜歸虞眉頭擰緊，怎麽想都覺得自己不像是腦袋不靈光的樣子。
“真的嗎？”她疑惑，“我確實很多都遺忘了……”
鴉夫人不忍她受委屈，哪怕是將軍也不行！
鴉夫人努力維護她：“忘了不要緊，從頭再學便是，重新學一番，記得還更紮實，您又不是要上陣當女將軍的，不用事事精記，將軍是在打趣您呢。”
“嘿嘿，是啊是啊，只要開開心心就好，不過王爺不在，郡主可得好好學，往後萬一有些變造，還得跟著聽您的意見呢。”孫老將軍拍拍她的肩膀，“來……繼續學。”
姜歸虞笑起來：“好。”
跟他們在一塊兒時，還頗有幾分家人的錯覺。
中午用過飯後她登上城樓，再度眺望，東北邊的北地大營已重建得初有輪廓，兵士往來穿梭，估摸著過了正月便能建好了。
今早用的手爐冷了，她準備去換一個，正好與孫老將軍打了個照面，老將軍出來抽鼻煙，深吸了一口外頭的冰冷空氣，蒼老的面頰紅撲撲的，一邊點燃煙鬥一邊說道：“這才幾個月啊，瞧著郡主又瘦了。”
“哪有。”姜歸虞低頭看看自己，“還是原來的模樣呀。”
孫老將軍連連搖頭：“非也，非也，去問問桃子吧，她肯定也這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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