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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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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醉酒的薛岫也不是好惹的◎

李昂啞口無言, 他陰沈著臉。

旁的人小聲交談著。

“我原以為蕭錦和江姑娘之間有故事,他兩之前的事也鬧得滿城風雨,連著蕭錦都差點被蕭太尉趕出家門, 婚事都差點黃了, 當初的我還以為他變心想要去江家提親。”

“你想的未免也太遠了, 江姑娘再不濟那也是三皇子未過門的未婚妻,哪是蕭錦能沾染的,我一早就知道那些事都是無稽之談, 誰家扯上這事那都是倒黴透頂。”

“你聰明, 你先前也不是有所懷疑,怎麽到今日, 便說一早就清楚。”

“李太子上門說此事, 失了顏面啊,不管是否真假,流傳出去於他面上無光, 想不通啊。”

“腦子裏缺根筋吧。”

……

江心柔上前幾步, 柔聲道:“此番我和太子前來,沒有惡意,是想……”

薛岫看著江心柔頭頂上的氣運值減少,他出聲打斷道:“李太子若是真心前來祝賀,還不看座。”

薛岫的話音剛落,蕭錦偏過頭看著他, 隔著紅布瞧不清薛岫的神情, 但一向信任薛岫的他沒有多問,擺擺手, 立即有人端著座椅出現, 擺放在末首。

李昂冷哼一聲, 他甚是不滿意,還要說什麽的時候。

薛岫警告著:“李太子,此地乃雲國,既然李太子在別人的地盤上,還請李太子遵守別人的規矩,這裏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好啊,薛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般與我說話,不過是個小小世家子弟,也敢得罪我。”

李昂氣急,連帶著自稱都變成“我”,可見心中的不平靜,從他踏進雲國的那一刻,碰上薛岫,他從未順心如意過。

“那又如何,不過是梁國的太子,也敢來雲國叫囂,當我們雲國沒有人,你今日既敢汙蔑蕭太尉之孫,想必你也未把雲國放在眼裏,即非友邦,那我們為何要對你講禮。”

薛岫淡漠說完,眼神如同利箭直直射向李昂,擊得李昂落後幾步,紅著眼眶狠狠盯著薛岫平淡的面容,藏在衣袖裏的手死死的握住。

“薛岫,你聽到什麽動靜了嗎?”

“什麽?”

蕭錦擺出招風耳的手勢,像是在細細聆聽著,他緩緩道:“我聽到門口的大黃在犬吠。”

“惡犬嚎叫,堵住它的嘴便是。”

“那有點太殘忍了,砍掉爪子拔掉牙齒,約莫也不會在吵到別人了吧。”

竟然,竟然敢當著他的面罵他,這個仇他一定要報,等回梁國,等他登基,他定要揮師南下,攻破雲國,砍下兩人的四肢,頭顱懸掛城墻暴曬。

李昂冷哼,他丟下一句:“我們走。”

衣袖一甩,便拉扯著江心柔離開,在那一刻也不能忍受,心底記恨薛岫和蕭錦。

李昂走後,蕭錦也扯下紅布,眨眨眼緩解一二後,拍拍薛岫的肩膀,在他身旁小聲說著:“謝了,兄弟。”

“無事,”薛岫輕聲回著,默默走回人群中,王玉澤湊上來,把他拉倒一邊,遠離人群道:“要不要動手,見到他們心煩,想送他們上路。”

薛岫眼瞼微擡,左右看了一眼,“左右都是人,你也敢說此事,聯姻在即,不得有誤,來日方長。”

“光憑太子不行,雖是明君,但不是開疆拓土的雄主,你我生於這個時代,若不鬧場大的,輔佐真正的雄主,名留青史,我可不想史書潦草幾筆寫著雲國王家第兩百三十五代家主,名王玉澤。”

“……”

薛岫道:“那我倒是比你好上一點。”

“嗯?”

“弘觀年間,薛家子薛岫被禁春闈。”

王玉澤低沈的笑了兩聲,“看你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挺令人發笑的。”

“是嗎。”薛岫平淡,乜斜遠處一眼,見夏無咎走到他的身邊,沒有說別的,王玉澤也帶著笑意看過去。

“夏公子,在下王玉澤,久仰夏家人的大名。”

夏無咎拱手見禮,掃過王玉澤周身,略微滿意的點點頭道:“你的頭骨雖不及薛岫,但也很不錯。”

王玉澤笑容未變,偏過頭問薛岫道:“他一直這樣?”

“有問題嗎?”薛岫淡淡都:“他見到我後,直接說你的頭骨甚美,還想要我的頭骨。”

“……”王玉澤憋著火,他聲音溫和道:“那,這是覺得我頭骨長得都沒有你的好。”

“你連這都要比,幼稚。”

夏無咎看看薛岫又看看王玉澤,安慰道:“王公子,雖說你的頭骨沒有薛岫的完美,但也比絕大多數人長得甚是圓潤,只是臉頰微窄,略有一點美中不足。”

“多謝夏公子好意。”王玉澤噙笑道:“夏公子來北方可還習慣,走在路上有沒有被人套麻袋打一頓。”

“北方雖彪悍,沒有南方溫柔小意,但在治安上,亦是不差,我出門還未遇到過,倒是南黎,來北方的路途上,差點遇到人欺騙,也許是因為他是南疆人,太過好騙。”

“你說誰好騙呢?”南黎叉著腰站在夏無咎的背後,不爽的瞪著夏無咎的背影,默默取出蠱蟲,想要下到夏無咎的身上。

夏無咎聽到後,他略微擡起頭,望著上面的房梁道:“哎呀,上面好像有蜘蛛。”

薛岫壓下唇角的弧度,他道:“夏無咎,閉上你的嘴,莫要得罪人了,否則,我真護不了你。”

夏無咎幽幽道:“是護不了還是不想護……”

“自然是護不了啊,就憑夏公子這張嘴,得罪整個北方世家亦有可能,他薛岫,雙拳難敵無數手,哪能護得住。”

夏無咎“啊”的一聲,他裝傻充楞,慢悠悠說著:“可我聽聞,你們都被他揍過,全上都打不過他,傳言果真是假的,沒有可信的。”

夏無咎震掉衣服上的蠱蟲,懵懂無辜的眼神看著王玉澤帶笑的面容,看著他瞇成狐貍模樣的眼睛道:“王公子生得一雙極好的眼睛,宛如紅狐。”

“是嗎?”

王玉澤唇縫裏透露出來的字眼陰森森的,他不善的看著夏無咎,心裏頭想著對付夏無咎的數十種法子。

“是的,看著就很精明。”

又誇又損,臨了還補上一句:“不像薛岫冷冷的,不似凡人,同玉佛般無情。”

這是在說他是俗人,薛岫是天上仙?

這嘴該縫上,免得竟說些他不愛聽的,若南方的人都是夏無咎,那還不如跟薛岫打交道。

薛岫雙手攏入袖中道:“我竟不知,我在你眼中是這般,你們兩位聊,南黎,我們走。”

南黎“哦”的一聲,走到薛岫的旁邊,拉著他的衣袖,隨著他的腳步向外頭走去。

“事情還未說完呢,你到想跑了,”王玉澤幽幽說著,跟上薛岫的步伐,走在他的另一邊。

薛岫微停,“我們兩人合該不熟,你需離我遠些。”

“遮遮掩掩有何用,光明正大走一起也不會認為我們兩人交好,也是,我們兩人就從未交好,你上次還潑了我一臉熱茶,我還未還回來。”

路過他二人的官員一聽,面面相覷,滿臉都有些興味,想聽。

他們居然不知道這兩人是何時鬥上的,薛公子居然潑過王公子一臉茶,真是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兩人果然如傳言中不合,已然不是口頭爭鋒,都動起手了,那他們兩方陣營的官員是否也要動手啊,他早就看他的對頭不順眼了。

等到席位安排的時候,看到坐在一桌的王玉澤和薛岫,眾人神色詭異。

默默喝酒吃飯,餘光留意著那桌的動靜。

“薛岫,我敬你一杯。”

“王三,薛岫他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日可是蕭錦大喜的日子,哪有不喝酒的,你說是嗎,薛岫。”

同桌的一臉又來了,這兩人又對上了,他們該不該拉架。

薛岫默默舉杯,當著眾人的面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一飲而盡,瓷白的皮膚慢慢的爬上緋色,沖淡了絲清冷。

王玉澤笑了,他亦是一飲而盡,默默的坐下,靜候著薛岫的變化,等著他耍酒瘋,在一眾世家子弟的面前丟盡臉面。

“薛三,你沒事吧?”

“無事,”薛岫清冽的聲音微低,略帶著絲絲的沙啞,他眼前有些朦朧,但亦保持著清明。

“那就好那就好。”

別人都吃喝玩樂起來,與旁邊的人劃拳鬥酒,唯有薛岫,面容冷冷,眼神有絲絲的迷離,亦端正扳直的坐在那,沒有晃動。

他緩緩的拿起筷子,夾住他想吃的菜,姿態雍容典雅,緩緩的送入嘴中。

王玉澤緊緊盯著薛岫的動作,見他板正的坐在那,以為他沒有醉,直到薛岫拿起筷子,夾著他跟前的那碗菜,沒有片刻的晃動,但夾而過三,可見是醉了。

聽聞他用膳吃的皆是清淡的,王玉澤默默用公筷夾了點辣的,端到薛岫的面前。

薛岫看著放在跟前的碗,又偏移過眼,繼續夾著先前的菜。

王玉澤瞇眼,在薛岫的耳邊喊了一聲,“薛岫。”

聲音微大,薛岫默默擡起左手遮住左耳。

王玉澤笑道:“我在你右邊喊的,你遮左耳作甚?”

“吵。”

“你吃碗裏的,我不吵你。”

“不吃。”

“為何?”

“嗆鼻,辣的,拿走。”

“那不行,你不吃,我就在你旁邊煩你。”

薛岫嘆氣,他放下筷子,他回眸道:“你同我來。”

他起身,身軀沒有晃動,除卻臉上的緋紅外,瞧著不像是醉的人。

他走到蕭家的後院,一處池塘的旁邊,裏頭養了很多的紅鯉魚。

王玉澤問:“你帶我來此處作甚?”

“……”

薛岫沒有說話,而是緩緩蹲下身,他指著裏面的紅鯉魚道:“你瞧,裏面有真龍。”

“不過是幾條鯉魚罷了,哪來的真龍,你真的醉了。”

薛岫抿唇,認真又執著說著:“你瞧,裏面有真龍。”

王玉澤輕笑一聲,他還是頭次見薛岫醉酒後的模樣,他蹲在薛岫的旁邊,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醉後倒是有幾分傻裏傻氣的。”

薛岫狹長的眼微瞇,他重覆道:“你瞧,裏面有真龍。”

王玉澤收回手,真的順了薛岫的視線向池塘裏看過去,轉頭的那一瞬間,身體被推動,他還未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落進水中。

聚在一起的紅鯉四散開來,眨眼間沒了蹤影,王玉澤冒出頭,抹掉臉上的水,傻眼的看著石階上的薛岫。

薛岫冷聲:“傻子。”

“騙你的,裏面沒有真龍。”

“薛岫!!!”王玉澤大喊一聲,他向前游著,要上岸的時候。

薛岫坐在臺階上,死死占據著上岸的地方,攤開腿,他抿著唇道:“叫大哥。”

“滾。”

“……”

薛岫不讓,王玉澤咬牙,環顧著四周,找不到好上去的地方,他抿著唇憋著氣泡在水裏,他就是泡在水裏泡廢了,他也不會喊薛岫一聲大哥。

唯有身邊水流緩緩流過的聲音,鯉魚在水中擺尾游曳的聲音,青蔥的綠葉被風吹落掉入水中。

“薛岫~”遠處傳來蕭錦的呼喊聲,還有急急忙忙趕過來的腳步聲。

王玉澤一咬牙,他默默的縮進水中,為了他的面子著想,整個人淹沒進水裏憋著氣,他也不想被蕭錦看到他丟人的模樣。

“薛岫,你怎麽跑到這來了,你可有看見王玉澤?”蕭錦三兩步走到薛岫的身邊,伸手想要把薛岫拉起來。

薛岫沒有動,他靜靜的看著水面,然後他說:“水裏。”

“嗯?”蕭錦疑惑:“水裏?”

他伸頭看向水面,水是青色的,流淌的水面閃著光,他並不能看清水裏有東西,只有幾條紅鯉聚在水面上。

他懂了

“你是想要紅鯉?”

薛岫擡眸看著蕭錦,他狐疑掃了他幾眼,又不理會他。

“你要是想要,我派人抓幾條送到你的府上,你府裏養得可比我這處的金貴多了。”

“不,水裏,我把人騙進了水裏。”

“誰?”

蕭錦問完,垂眸看到薛岫臉上的緋紅,撓了撓頭,也知薛岫醉了,他問不出來東西。

“無事,我們先走,水裏的人一時半會死不了,等會打撈上來即可。”

既然沒有看見人,蕭錦又看向水裏,或許那人並不想他知道是誰,他腦子也沒有很笨,轉眼間,就猜測出被薛岫騙進水的是何人。

略微有些無奈,他彎腰想把薛岫拉起來,薛岫冷冷的看著他,不為所動。

蕭錦走到薛岫的身後,從腋下環抱著他,想把他拉起來,至少先離開這,讓水裏的人出來,可別真出了事。

“放手,我不走。”

“今日我成婚,怎麽著你也要出去和我喝一杯。”

薛岫眼瞼上擡,略微仰頭,想要看清楚抱著他的是何人,他沒有看清,抿著唇道:“放手,我自己走。”

“真的?”

“嗯。”

有了薛岫的答覆,蕭錦緩緩松開手,薛岫整理有些淩亂的衣物,撫平衣物上的褶皺後,他站起身,盯著水面,見水裏的人還不出來,也不喊他大哥。

略微蹙眉,站著不動。

蕭錦催促道:“薛岫,快走啊,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呢。”

薛岫回眸眼神淡漠疏離,他略想想後,緩緩擡腳步伐沈穩的向前走著。

蕭錦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喟嘆著:喝醉了步伐也不見淩亂,克制到骨子裏頭。

而水中的王玉澤,等著人走後,揮退對他好奇的紅鯉,默默上岸,擰著衣服上的水漬,狐貍一般的面容懊惱著,他未想到醉酒後的薛岫也不容小覷,悶聲讓他吃大虧,瞧著有幾分好逗弄,看輕他的人只會被他收拾的慘淡。

王玉澤嘆息一聲,感嘆道:“既生他,何生我。”

難不成世間萬物終究要講究平衡,才會一物降一物,王玉澤想不透。

他撩撥開垂至身前的濕發,甩到身後。

薛岫被蕭錦帶回席位後,端著酒盅和蕭錦碰杯,又喝下一杯,身軀晃動,頭都微微後仰,又被他穩住。

憑著感覺坐下,靜靜的不言不語,如同廟上的泥塑,眼睫微眨,眼眸映著光,瞳孔似琉璃般通透,微風吹動著他的秀發,劃過臉頰,有幾分癢意。

薛岫擡手,撩動著秀發,想要控制住,腰間佩戴的玉佩輕晃,穗隨風輕擺著。

看到這一幕的榮安,眼神帶著癡迷,只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略微撥動著耳邊的秀發,身子挺拔,瓷白的皮膚上有著淺淺的緋紅,通透的眼眸淡漠疏離,淺淺的向她這邊掃過一眼。

榮安忍不住上前幾步,被面紗遮住的臉燙得似乎要把她融化了,緩緩向薛岫的方向走去。

還未開口,就感受到一股熱.流從鼻尖流下來,榮安她伸手一抹,白皙的指尖上沾染著血色。

她驚呆的隔著面紗捂著自己的臉,全身都紅透,她視線極快的掠過薛岫的面容,跺跺腳想要離去,但她好不容易找到和薛岫接觸的機會。

想了想,一手捂著鼻,一手掏出香囊,快步走到薛岫的面前道:“薛哥哥,這是我親手做的香囊。”

薛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從她的手頭上接過香囊,舉在眼前微瞇著眼看著,輕聲道:“唔,有點醜。”

榮安石化,腦子裏不停回響薛岫好聽的嗓音,說著有點醜……

有點醜!!!!

她七竅都能冒煙,想要奪回來的時候,還未觸碰到薛岫的指尖,薛岫冷聲道:“你想做什麽?奪我的東西?”

“那是我做的?”

“哦,你方才不是送我了。”

“是……”

“既然已送人,哪有收回去的,雖然醜,但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會好好保留的。”

薛岫極為認真說著,榮安臉上羞澀,她咬咬嘴唇道:“那薛哥哥喜歡我嗎?”

她看出來薛哥哥有幾分醉了,她想趁薛哥哥醉了的時候,能聽到他一句喜歡。

薛岫沈默,榮安以為自己都不會聽到回答的時候,薛岫道:“我想了想,我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你要是喜歡我,勸你放棄。”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但還是有點小失望,榮安氣憤說著:“薛哥哥,你太令人失望了,都不知道說一句喜歡我,既然不喜歡,把我的香囊還給我,這是我要送給喜歡我的人的。”

薛岫聽完後,他拿起香囊,遞過去道:“還你,願你找到真心待你的。”

榮安氣憤的跺腳:“薛岫你個大笨蛋。”

撩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跑,至於香囊,她本就是要送給薛岫的。

薛岫收回香囊,捏在手心裏,繼續當塊木頭。

直到宴席散去,他回到家中後,靠在床榻邊,瞬間跌在被子上,沈沈睡過去。

宿醉後醒來,頭微微有些沈痛,薛岫揉著兩邊,慢慢回想昨日發生的事,目光落在桌上的香囊,他沈默片刻後,默默找個匣子裝進去,扔到壁櫥內。

既然已答應榮安好好保存,他不能食言。

用完膳後,他前去當值。

“薛大人,你來得正好,再過幾日,梁國太子送來的聘禮一到,我們這邊亦要準備妥當,好送江姑娘出嫁。”

“嗯。”

“薛大人可是昨日去參與宴席酒還未醒,可要先歇息一二。”

“不用,”薛岫擺擺手,他穿著紫色的官袍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道:“給我看看。”

薛岫接過那人手中的紙,看著上面記載的東西,他沈吟片刻道:“後否不知該按何規格辦事。”

“是啊,像兩國聯姻這般大事,最低也是要封賞為郡主,也好配對方太子身份,可到如今,陛下也未封賞江姑娘郡主之位,現在她還是臣女,這規格著實難到我,只好拜托薛大人去陛下面前提醒一二,也好定個位分。”

“從未有過臣子之女封為郡主,”更何況還是那精怪,雖只是虛銜,但封為郡主後,一般人也奈何不了她。

“那封為縣主?”

“鄉君,郡主、縣主皆為宗室子女,縣主也要有郡王,亦有些宗室子女連縣主的位分都無,封賞臣子之女太過。”

“可她畢竟是要與梁國太子聯姻的人,鄉君有點太低,怕是以為我們瞧不上他梁國。”

“低嗎?”

“低啊,”這還用說,都已經鄉君了。

“此事於我而言太過難辦,既然陛下尚未想起,那便以鄉君的規格辦事,以臣子之女的身份享受鄉君規則,亦是高看。”

大行琢磨片刻,他委婉說著:“大人,要不我們以縣主的規格,至於封賞縣主這事,我們就當什麽也不知道,等陛下想起來的時候,我們亦有措辭推脫。”

薛岫沒有說話,淺淺笑了下,他低頭處理案桌上的公文,而大行盯著薛岫看了會後,有所明悟,默默退下。

幾日後,一切都準備妥當,梁國聘禮送達,而江心柔亦用縣主的規格出嫁。

看到這一幕的梁國太子雖有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在他心中,能快點把江姐姐娶回去才是第一要緊事,至於什麽封賞,於他而言,不是重要的。

當知道江心柔要出嫁後,被幽禁的三皇子揮掉茶盞,眼中布滿紅血絲,不滿的看向外頭,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決不能看著心柔嫁給梁國太子,他要去搶親。

而在太子府內的太子知道後,心情極為不平靜,他拿著劍站在窗邊,靜靜看著天空上的白雲,聽著鼓聲,心中鈍痛。

他雖只見那姑娘短短數日,但他已經被她癡迷住,卻未曾想到,再次知曉她消息時,竟是在她出嫁的那一日。

他心痛難捱,恨不得沖出去帶著她離開,和她一起遠走高飛。

想到此,太子拿著劍沖出府外,上馬。

“殿下,你這是要去做什麽?”

“我要去劫親。”說得擲地有聲。

他要帶著她遠離這處囚籠,他揮動著韁繩,要離開時,被宦官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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