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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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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Chapter 72

肯裏還有點脾氣:“他的手機為什麽錄了你的臉?你倆搞地下情呢, 瞞得有點過頭了吧。”

看著屏幕底部小橫條上寫著的向上輕掃以打開的字樣,周暮的手指懸在空中停留了許久,最終按下了手機側面的鎖屏鍵, 隨即將手機丟到一旁的桌上。

沒有得到回應的肯裏似乎不打算就這麽算了,拉著周暮繼續講:“我是你的經紀人, 你不能什麽事都瞞著我,你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了,萬一被拍了解釋不清楚。”

周暮懶得跟肯裏掰扯,休息時間差不多要結束了,她站起了身, 餘光瞟到不遠處走來的傅朝野,撂下一句:“八年前錄的。”

八年前錄的,分手了也沒刪掉, 換了多少部手機都還保留著。

肯裏張了張嘴,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剛好這時傅朝野走了過來,看見手機被丟在一旁的桌上,周暮已經回去拍攝,情緒都寫在臉上。

傅朝野語氣一般:“你惹她了?”

肯裏倒抽一口氣:“哪能啊,是你,跟我可沒關系。”

聞言,傅朝野眉心蹙了起來, 視線再次挪向不遠處聚光燈下的周暮,她已經進入拍攝狀態。

傅朝野不明白肯裏這話裏的意思,回想起兩人前段時間的相處過程,似乎並沒有什麽大矛盾。

見肯裏已經坐下耍起了手機, 傅朝野問:“我怎麽了?”

肯裏不可能說的,雖然傅朝野是自己的老板, 但周暮可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藝人,哪怕回國後周暮的所有活都是傅朝野談下來的,這都另說,反正肯裏得站在周暮這邊。

他敷衍了一句:“這你得問她,你倆的私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嘴。”

聽了肯裏的話,傅朝野開始自我懷疑。先前周暮遇到什麽事不開心甩臉子了,傅朝野都是知道的,這次完全懵的。

但他並沒有因為私事去打擾周暮的工作,等拍攝結束了,周暮換好私服從更衣室出來,看到休息區坐著的兩人,她叫了聲:“肯裏,撤。”

“好嘞。” 肯裏剛站起伸了個懶腰,傅朝野將車鑰匙丟了過來,鑰匙險些摔地上,好在肯裏反應足夠快。

看著車鑰匙,肯裏有些懵,不等他問什麽,傅朝野已經擡腿走向周暮,撂下一句:“你自個開車回奧北,我們不順路。”

先前來攝影棚是肯裏去半山別墅接的兩人,現在給了輛別的車讓肯裏自己開回去。不讓他送了,什麽意思太明顯不過,肯裏懂得很。

他甩了甩車鑰匙,加大音量喊道:“好嘞,你倆路上註意安全,早些休息。”

聽到肯裏的話,周暮有些不明所以,剛想問什麽,傅朝野不給她這個機會,擋住了她的視線,微垂著眸:“他跟我們不順路,各走各的。”

周暮擡眸對上傅朝野的視線,不過兩秒就挪開了,轉身朝著攝影棚外走去。

從電梯裏出來,兩人前後腳上的車,坐到車裏,周暮邊系著安全帶,邊問:“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回奧北。”

這是什麽話,真成囚.禁啦。

傅朝野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語調冰冷道:“沈宴溫什麽時候搬走?”

周暮知道傅朝野最介意的就是這個,但她並沒有和沈宴溫聯系,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奧北住,肯裏也很少提及有關他的事情。

就有一次,肯裏提醒周暮得防著點沈宴溫,說他有事沒事就給周搖打電話,兩人聊得特別好,別到時候得不到耍些陰招。

周暮雖然不喜歡沈宴溫,傷人的話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拒絕得都煩了,但以周暮對沈宴溫的了解,他不會做這些事情,或許想過,但他做不出,他過不了心裏那關。

如今傅朝野問起,周暮直說:“我不清楚。”

傅朝野並不想跟周暮聊這個,如果沈宴溫覺得奧北的房子住著舒服,那就送給他了,只要他別再出現就行。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沈默了一段路程,在這個過程中傅朝野時不時就瞟周暮一眼,起初周暮還沒察覺,到後來可能有些太過明顯了。

她語氣不耐:“有事?”

傅朝野都不拐彎抹角,直接問:“我哪得罪你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周暮沒聽明白,轉眸看向他。

傅朝野直視前方:“去個洗手間回來就不搭理人了?”問完這個問題,他看了周暮一眼,剛巧跟她對上了視線,又很快挪開。

周暮原本都不打算提這事了,既然他問了,那就直說了:“為什麽不把我的面部識別刪掉?”

就這事?

傅朝野忽地笑了聲,語氣閑散又意有所指:“刪了還得重錄,麻煩。”

周暮沒話說,不說了,扭頭看向車窗外。

這晚過後周暮主動聯系了沈宴溫,問他搬家的事情,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到了別的。

周暮看著沈宴溫發來的消息:

你有想過把你媽媽接回國生活嗎?我看阿姨狀態不錯,你現在也回國發展了,讓媽媽一個人待在國外似乎不太好。

周暮眉心不自覺蹙了起來,打字回覆:你什麽意思?

沈宴溫的消息很快發了過來: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阿姨一個人怪孤單的,想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照顧阿姨,畢竟你現在忙著工作,沒太多時間可以陪伴她。

周暮眸光微冷,回過去幾個字:用不著你操心。

沈宴溫似乎還不打算放棄,又發來一條:不接回國也沒事,我回美國工作,繼續照顧阿姨。

周暮罵了句:“艹,聽不懂人話。”她不打算回了,煩得很,手機丟到另一側的沙發上。

剛巧傅朝野端著果盤走了過來,見周暮臉色沈得厲害,蹙起的眉心隱約透著幾分煩擾。

他將果盤放到茶幾上,瞟到rose跳上了沙發,慢慢悠悠走到周暮身旁,蹭了蹭她的手背,隨後趴了下來。

周暮象征性的摸了它幾下,隨後再次拿起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傅朝野沒過多詢問,問多了她會嫌煩。

直到幾天後,傅朝野收到肯裏發來的消息。

這會兒他正坐在辦公室跟煙火公司的人溝通,瞟到手機上方顯示有人發消息,他起初並沒有點進聊天框,耐不住肯裏一直發,連發了好幾條,而最主要的一點是,聊天內容中出現了沈宴溫的名字。

電話那頭,煙火公司的老板還在說著話,傅朝野沒認真聽,已經點進聊天框。

肯裏:野哥,沈宴溫現在不止賴在奧北不走,還威脅起周暮了。周暮的母親不是在美國的療養院住著嘛,沈宴溫打算把周暮的母親接走,他來照顧。

周暮肯定不同意啊,沈宴溫就給周暮聽她母親的語音,意思是當事人都同意了,沒必要再拒絕,我聽說等周暮過完生日,沈宴溫就打算回美國了。

這事周暮是派給我來辦的,但我說句實話,不好辦,她又不樂意麻煩你,我也是沒辦法才來找您的。

看完這幾條消息,電話那頭響起煙花公司老板的說話聲:“傅總,您還在聽嗎?您覺得我說的這個方案怎麽樣?絕對是全中國獨一份,保證您的女朋友滿意。”

傅朝野壓根兒沒聽人說了些什麽,眸中隱隱浮動出幾分陰戾。他點進另一人的聊天框,邊編輯消息,邊回煙花公司老板的話:“晚點給你答覆。”

電話掛斷後沒多久,聊天框對面的人回信了:您放心,今天就給辦下來。

看到對面回了消息,傅朝野給顧冘川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傅朝野就聽到那頭烏夢的說話聲,好像在吐槽著什麽,顧冘川安撫著她的情緒:“別鬧了,晚點我讓老陳送上來。”

傅朝野原本都打算掛電話了,只認自己沒找對時間,顧冘川將電話拿近,貼到耳側:“怎麽了啊野哥。”

傅朝野也不拐彎抹角,直說:“借你幾個人。”

傅朝野不碰這檔子都多少年了,之前手底下那些人大部分都跟了顧冘川,現在傅朝野突然要借人,想必是有不知好歹的觸碰底線了。

顧冘川二話沒說:“行,你要不想出面我去走一趟。”

烏夢的聲音再次傳出:“你又要去打架?都多大歲數了還跟人家胡鬧呢?是不是傅朝野叫的你?”

傅朝野不清楚顧冘川和烏夢現在是什麽關系,沒聽他提過覆合的事,想必還在鬧著。

顧冘川剛伸手附上烏夢的後背,烏夢起身不待這兒了,顧冘川只能快速結束通話去哄人。

傅朝野將手機丟桌上,剛好這時嚴捷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辦公室,閑得跟什麽似的,在沙發上坐下,倒了杯茶喝。

見狀,傅朝野直接派了個任務:“沈宴溫賴著不肯搬走,我找顧冘川借了幾個人,他現在得哄烏夢,沒時間,你去奧北一趟。”

這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有一事嚴捷不太明白:“你咋不去?你去了效果不更好嗎?他見了你能慫成什麽樣啊,高中那會兒不就是嘛,自以為是的家夥。”

嚴捷說的是沈宴溫自以為是的找上傅朝野的那件事。

傅朝野自己不去單純是有事要忙,明天就是跨年夜了,多的是事情要處理,沒必要為了這麽個慫包浪費時間。

他也懶得廢話,就一句:“你不去我找池影。”

池影就是上次在酒店外抓住偷拍者的黑衣男人,跟著傅朝野有幾年了。

嚴捷擺擺手:“哎嘛,用不著,影哥忙著呢,我能解決,就一個書呆子而已,輕輕松松。”

傅朝野不跟他繼續廢話,已經起身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嚴捷茶都來不及喝,麻溜跟上他:“野哥你幹嘛去啊?最近咋這麽忙?是在給暮姐制造什麽驚喜嗎?這可是你陪她過的第二個生日誒。”

認識九年多,分開就有八年。兩人只一起過過一個生日,上一個生日是十七歲,這次是二十六歲。

傅朝野沒說話,眸中情緒有些覆雜。

嚴捷還算有眼力見,不問了。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五分鐘前蘇婉發來的消息,他後背瞬間感到一陣寒意,手指快速敲擊屏幕,回對面的消息。

電梯停在地下一層,傅朝野先一步走出電梯,嚴捷還站在電梯裏,手指沒停,瘋狂打字。

傅朝野沒管他坐上了車。邊系著安全帶,他撥通了周暮的電話。

嘟嘟幾聲後對面接了,語氣極為冷淡:“怎麽了?”

傅朝野單手把著方向盤,將車開出停車場:“什麽時候收工?”

電話那頭,有工作人員搬運設備的聲響,以及對話聲。

等這波人走遠了,周暮才回:“已經收工了,我在等肯裏來接,你有事?”

“我去接你。”

聞言,周暮語氣不耐:“肯裏都快到了。”

“那讓他回去。”

周暮嘀咕了句什麽,是臟話,傅朝野聽到了一點點,但沒完全聽清。他也不介意,只說:“有事要說。”

“電話裏不能說?而且晚上不是會見面嗎?”周暮嫌傅朝野跟自己跟太緊了。

傅朝野知道,但他就樂意跟著,周暮是自己手底下的藝人,探個班,上下班接送,陪著跑通告怎麽了?他開公司不就是為了幹這些事嗎,要不然他想不到還有什麽更有意義的事情非得讓他去做。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無形中透著股壓迫感:“接你回家說。”

周暮都看到肯裏的車開過來了,她才不管那麽多起身往那邊走,並對電話那頭的傅朝野說:“別墅見,不樂意就別見了。”

拿她沒辦法,又威脅起來了。

傅朝野只能嗯了聲,掉轉方向往半山別墅開。

一個小時後,肯裏把周暮送到了別墅,周暮還邀請肯裏上樓坐坐,肯裏臉上寫滿了不要,拒絕的話張嘴就來:“我可不要,我又不傻,你想害我可以直說。”

周暮都懶得搭理,推開車門下了車。

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剛擡腿走出電梯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傅朝野,以及趴在他身側睡大覺的rose。

聽見動靜,傅朝野掀起眼皮看了過來,周暮踱步到吧臺,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冰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

隨後問:“你有什麽事要說?”

傅朝野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為什麽不找我幫忙?”

周暮起初沒太聽明白,將這句話在腦子裏重新過了一遍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事,眉心不自覺蹙起,語氣一般:“肯裏告訴你了?”

傅朝野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許久,他問:“周暮,我倆還有可能嗎?”

他不是很愛強迫人來著嗎?為什麽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是因為心裏沒底了嗎?

兩人的距離有些遠,加上室內燈光昏暗,周暮看不太清傅朝野的臉,只感覺到他整個人都有些陰沈。

恍惚間就想到了八年前的那個雨夜,傅朝野眼眶泛起紅,說著:你確定,確定要錯過我嗎。

周暮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她承認,當初想回國是因為傅朝野,可是心上的那個結依舊存在,壞人依舊不願放過自己,繼續窺探,未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抓住自己進行威脅。

周暮心裏也沒底,她只是想擺脫掉這些惡心的人和事,她只是想愛的人現在和未來身邊都只有自己罷了,不用進行所謂的聯姻,也不用因為家庭的原因而放棄某些東西。

在周暮心裏,一直以來都覺得,傅朝野是天之驕子,自己只不過是朵帶刺的野玫瑰。他們本不該認識,他們本不可能扯上關系,因為父母輩的淵源而認識,在一起,也會因為父母輩的淵源結束,最終分開。

不知沈默了多久,周暮終於開口,她喊他的名字,問他:“你恨我嗎?”

幾乎沒有思考,傅朝野回答道:“從沒恨過。”

為什麽會恨?當然不會。

周暮又有什麽錯呢,就哪怕是她設計接近,不打一聲招呼的同意出國,說著狠心的話,告訴他說再也不回來了,他們已經結束了。

那都不是她的錯,她沒有錯,從始至終都沒有。

傅朝野只怪自己當年沒有能力,沒能保護好周暮和她的母親,現在不一樣了,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們。

也就在這時,一條消息彈出,是嚴捷發來的:野哥,事情解決了,沈宴溫的東西全部搬出來了,我現在送他去出租房。

與此同時另一個聯系人也發來了一條消息:傅老板您好,周搖女士的轉院手續已經辦好。

傅朝野擡眸對上周暮的視線:“還記得分開前我跟你說的話嗎?不管你在任何地方,我都會護你周全。”

周暮嗯了聲:“記得。”

“現在我加一句,不管我們倆還有沒有可能,你只管往前走,我來兜底。”

是保護傘,亦是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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