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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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Chapter 12
兩人斷聯的這段時間，周暮依舊每天都去圖書館，唯一不同的是從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還有就是每天下午沈宴溫和談鈺蕓都會去小班制的補習班上課，周暮則繼續待在圖書館自學。
日子照舊過著，周暮也因此有了更多獨屬於自己的時間，偶爾會偷懶下午回家待著，或者去店裏幫周搖做點事，搬搬貨什麽的，看到有野男人來找周搖也會幫忙罵走。
直到立秋這天。
燕京的立秋時節，天氣開始逐漸轉涼。
據氣象臺預報，今天上午會有陣雨，中午前後降雨逐漸結束。
中午，周暮在家炒的蛋炒飯吃。今天上午她沒有去圖書館，睡到了十點多才起。吃過午飯，洗完碗筷後，周暮出門去店裏找周搖。
剛到店就有送貨的上門，周暮幫師傅搬了一箱貨到後邊倉庫，出來就見收銀臺前站著個人，穿著灰色運動褲和黑色棒球服，烏黑的頭發像是剛洗過，蓬松幹凈。
他垂眸，指尖輕輕敲擊玻璃櫃，跟周搖說：“這個，再拿個火機。”說完這話，他像是知道周暮正看著這邊，轉眸對上她的視線。
下一秒，周暮看到他眉梢輕挑，唇角勾起一抹笑。
周搖將煙和火機推到傅朝野面前：“一共五十。”
傅朝野掃碼付錢，將煙和火機揣進兜裏，轉身離開店。
周暮還站在原地，看著他下了店門口的臺階，朝左邊走去。
門口的送貨師傅朝店裏喊了聲：“這兒還有一箱，不沈。”
周暮擡腿走到門口，搬起地上的箱子，朝著倉庫走。
等貨全放進倉庫，周暮走到收銀臺前：“媽媽，我先出去一趟，馬上就回。”
這會兒送貨的師傅正跟周搖聊著天，壓根沒聽清周暮說了啥，只點頭應了聲，沒管她。
周暮出了店，朝著小區的方向走，剛拐進胡同裏，手腕被人抓住，緊接著下一秒，她就被拽到了角落，抵在墻上。
周暮下意識掙脫，嘗試數次無果，她臉都脹得通紅，瞪著傅朝野：“你幹嘛？”
傅朝野沒打算松手，低垂著眼看她：“明天晚上吃飯，我過來接你。”
周暮心裏清楚，這次是傅朝野主動來找的自己，該低頭就得低頭。
她嗯了聲，又嘗試抽走手腕，依舊沒能成功，索性不動了隨便他抓著。
反倒問他：“你今天過來就為了說這事？”她說這話時語調微微上揚。
傅朝野聽得出這裏頭的意思，回她：“不然？”
周暮接著問：“不能發消息嗎？”
傅朝野把問題拋了回去：“我有你好友？”
“沒有嗎？”周暮正思考著。
傅朝野說：“沒有。”
聞言，周暮另一只手從兜裏摸出手機，點進微信，又點進與嚴捷的聊天框，添加對方推薦的個人名片。
好友驗證消息發送成功後，她說：“現在有了。”
傅朝野沒話說，松了她的手腕。
兩人都認識多久了啊，現在才把微信加上。
傅朝野沒打算久待，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直接轉身走人。
回到店裏，此時送貨師傅已經離開，周搖有功夫管周暮了，問她：“出去幹什麽了？”
周暮脫口而出：“回了趟家，給人拍題。”
周搖沒懷疑，周暮成績好，經常幫同學解答疑惑，便點了點頭，繼續嗑著瓜子，看狗血連續劇。
周暮正要去倉庫拿些貨，周搖喊住了她：“剛剛來的那小夥子你認識嗎？”
耳邊嗡嗡聲響起——
周暮轉過身，十分淡定的問：“不認識，怎麽了？”
周搖搖搖頭，吐掉嘴裏的瓜子殼：“看著不像什麽好孩子，進來買個煙看你好幾眼，你可千萬別被他的外表所欺騙，別跟他扯上關系了，走路上能躲就躲。”
周暮以為呢，就這。
她點點頭，說了聲好：“知道了。”
一下午周暮都待在店裏，她沒看手機，不知道傅朝野通過好友驗證沒。
等到了晚飯點，周暮先回家把飯煮了，只等周搖回來炒菜就能吃飯。
剛到家，周暮瞟到掛在墻上的日歷，今天是立秋，那明天就是傅朝野的生日。也難怪他今天要來店裏，之前兩人都說好了，能不來就別來。
隨著叮咚一聲響，微信收到消息。
周暮邊去廚房淘米，邊拿出手機看，是傅朝野發來的：下午五點，最近的公交站臺。
周暮打開水龍頭接水，順手回了個OK。
將鍋放進電飯煲裏，按了開始煮飯的按鍵後，她又發了一條：幫我把化妝品帶上，還有衣服褲子，你隨便拿一套就行。
翌日一早，周暮起床洗漱完，吃了周搖出門前做的早餐，回到臥室開始學習，一直學到下午四點半。中午周搖沒回來，周暮就沒吃東西，此時胃已經餓得有些痛，她隨手拿了桌上的棒棒糖吃。
傅朝野打來電話時，周暮剛把外面陽臺上晾的衣服收進櫃子裏。
接了電話，傅朝野略帶磁性的聲音傳出：“我到了。”
周暮看了眼時鐘，隨後道：“我還沒出門，你等會兒吧。”
電話被掛斷，周暮拿上手機鑰匙就出門了。今晚周搖要和朋友出去吃飯，不會那麽早回。
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臺，傅朝野的車就停在路邊。
他今天開的不是跑車，是輛不那麽張揚的黑色越野車。
等公交站臺的人陸陸續續上了車，周暮才往那邊走。
拉開後座的車門，她彎腰鉆進車裏。隨著嘭的一聲響，車門被關上，周暮通過後視鏡看到傅朝野的眼睛。
他的眼睫很長，左眼下方有顆不太清晰的淚痣。往下，他單手把著方向盤，手指修長纖細，骨節分明。
“東西擱後頭，自己找，有兩袋。”
周暮收回視線，瞟到座椅上的袋子，說了聲好。
車開上路，周暮從袋子裏拿出化妝品，快速化了個妝。等定妝噴霧成膜後，她將另一個紙袋的東西倒出來，看了眼，眉不自覺蹙了起來。
“長褲很熱的。”
傅朝野正目視前方開著車，他語調隨意：“隨手拿的，沒看。”
周暮白了他一眼，下一秒傅朝野轉了下後視鏡，告訴她：“還有十分鐘左右。”
周暮知道他的意思，拉上後座兩側的窗簾，隨後將身上的衣服脫去，換上傅朝野帶來的。是一件黑色蕾絲吊帶背心，褲子是泥土藍直筒低腰修身牛仔褲。
首飾被裝在盒子裏，放在副駕駛位上。
周暮換好衣服，拿了首飾盒，佩戴耳環和項鏈。
剛戴好，車停靠在飯店門口。
傅朝野沒轉頭，解了安全帶。
周暮拿起手邊的包包，開了車門：“可以走了。”
下車後，兩人一同往飯店裏走。到包廂時裏頭已經坐滿了人，都是來給傅朝野慶生的。瞧見傅朝野身旁的周暮，也是很客氣的叫了聲暮姐。
周暮聽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現在連叫野哥媳婦的都有。
傅朝野帶著周暮坐到主位上，旁邊嚴捷打趣的問：“你倆又好上了？”
這都什麽話，什麽好不好的。
周暮沒搭理，傅朝野只掃過去一眼，嚴捷閉上嘴，跟其他兄弟聊起天。
不久後服務員進包間上菜，周暮看了眼桌上的空酒杯，問傅朝野：“你把酒藏起來了？”
傅朝野瞥過來一眼，語調閑散：“找到了就能喝。”
真欠。
周暮不再看傅朝野。
等服務員上完菜，把紅酒醒好。
倒入杯中，周暮抿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這時，嚴捷站起身，舉起酒杯高喊：“來，咱們一起舉杯，祝野哥生日快樂！”
大家夥兒都站了起來，將酒杯舉起：“野哥，生日快樂！”
這餐飯前前後後吃了得有三個小時，周暮喝了不少酒，但沒醉，她酒量好，天生的。
吃完飯後大家夥兒一起轉場去了淺酌，等到了店門口周暮才知道，今天淺酌開業。
傅朝野沒說過，前段時間兩人鬧了，不聯系了，昨天才聯系上，說不說都一樣，周暮不在意這些。
此時淺酌門口的這一整條街上人滿為患，很多過來跟傅朝野打招呼的富家公子千金周暮都沒見過，但他們卻都認識周暮，還喊她一聲暮姐，周暮並不意外。
跟著傅朝野進了店，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卡座裏。
嚴捷過來身邊，跟傅朝野和周暮說：“我找了個樂隊，之前在網上看過他們的視頻，我還挺喜歡的，特別是那個打架子鼓的女生，特帶感。”
傅朝野對這些不感興趣，嚴捷想找誰都行。
等了幾分鐘，樂隊的人從休息室出來，一個接著一個地走上舞臺。
他們總共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就是嚴捷說的特帶感的打架子鼓的，男的一個是樂隊主唱，玩貝斯的，一個是鍵盤手。
聚光燈打在他們身上，隨著伴奏聲響起，鼓棒敲擊強音鑔——
“I wanna be your slave
I wanna be your master
I wanna make your heart beat
Run like rollercoasters……”
燈光絢麗照耀，音樂聲震耳欲聾，舞臺上的歌手和樂隊成員燃情演繹，現場氣氛極佳，歡呼聲和歌聲交織在一起，將整個場子點燃，沸騰。
周暮就知道，他們幾個人怎麽可能開個安安靜靜只唱抒情歌的清吧，第一天開業整得比隔壁酒吧還鬧騰。
一轉頭，傅朝野神色懶散的靠著沙發，翹著的腿跟著音樂節奏晃著。
待演奏結束，三人下場換了另一支樂隊上。
嚴捷趕忙叫住他們，讓他們過來坐坐。三人走到卡座，不約而同的瞟了眼傅朝野，以及他身邊的周暮。
坐下後，嚴捷誇讚道：“真燃啊我去，這比那些酒吧DJ牛逼太多了。”
樂隊主唱笑著：“其實我們樂隊還有個玩電吉他的。”
嚴捷啊了聲，有些遺憾：“怎麽沒一塊兒來啊？”
主唱無奈嘆氣：“它啊，調子可能比較高吧。”
聞言，嚴捷激動起來：“怎麽滴，還看不上這兒？”
主唱擺擺手，也挺為難的：“誰知道呢。”
聊了幾句後樂隊的三人就先離開了。
周暮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下。
旁邊嚴捷提醒了句：“還是別喝太多了，酒氣很難散的。”
他們都知道，周暮離開了他們的圈子是需要繼續扮演乖乖女的。也認識這麽久了，算得上是朋友，適當的提醒一句，關心關心挺有必要的。
周暮卻沒搭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傅朝野不管，她樂意喝就喝。
直到第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周暮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醉眸微醺，迷離的眼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一旁的傅朝野正和三五好友玩著酒桌游戲，衣角突然被拽了下，他回過頭就見周暮歪著腦袋靠在沙發上，臉色紅潤，嘴裏說著什麽，沒聽清。
他靠過去一點，耳朵湊到周暮嘴邊：“幾點了？”
她聲難得的軟，卻也不忘在說完這話後把傅朝野推開。
卡座裏的幾個朋友不約而同的看過來，又互遞眼神。
傅朝野沒看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溫聲道：“走，回家。”
周暮緩了幾秒才起身，拿起身側的包包，跟上傅朝野出了淺酌。
剛出店，傅朝野停住腳步，問身後慢慢悠悠走路的周暮：“站得穩嗎？”
晚風輕輕吹，溫涼參半，周暮清醒了些。
她嗯了聲：“站得穩。”
傅朝野剛想擡手攔車，周暮阻止道：“我想散散步。”
傅朝野沒意見，陪她走。
人行道上浮動著葉的影，樹隙投下淡黃光點。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酒精味，周暮搖搖晃晃地走著，傅朝野走在她身側，兩人就半臂的距離，時不時會出現手臂碰撞。
他們沒說話，聽著馬路上車輛的鳴笛聲，以及過路人的談笑聲。
不知走了多久，周暮突然停住腳步。
傅朝野往前走了幾步也停了下來，回過身，與周暮似醉非醉的視線碰上。
周暮已經伸出手：“傅朝野，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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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舊過著，周暮也因此有了更多獨屬於自己的時間，偶爾會偷懶下午回家待著，或者去店裏幫周搖做點事，搬搬貨什麽的，看到有野男人來找周搖也會幫忙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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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店就有送貨的上門，周暮幫師傅搬了一箱貨到後邊倉庫，出來就見收銀臺前站著個人，穿著灰色運動褲和黑色棒球服，烏黑的頭發像是剛洗過，蓬松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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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周暮看到他眉梢輕挑，唇角勾起一抹笑。
周搖將煙和火機推到傅朝野面前：“一共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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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還站在原地，看著他下了店門口的臺階，朝左邊走去。
門口的送貨師傅朝店裏喊了聲：“這兒還有一箱，不沈。”
周暮擡腿走到門口，搬起地上的箱子，朝著倉庫走。
等貨全放進倉庫，周暮走到收銀臺前：“媽媽，我先出去一趟，馬上就回。”
這會兒送貨的師傅正跟周搖聊著天，壓根沒聽清周暮說了啥，只點頭應了聲，沒管她。
周暮出了店，朝著小區的方向走，剛拐進胡同裏，手腕被人抓住，緊接著下一秒，她就被拽到了角落，抵在墻上。
周暮下意識掙脫，嘗試數次無果，她臉都脹得通紅，瞪著傅朝野：“你幹嘛？”
傅朝野沒打算松手，低垂著眼看她：“明天晚上吃飯，我過來接你。”
周暮心裏清楚，這次是傅朝野主動來找的自己，該低頭就得低頭。
她嗯了聲，又嘗試抽走手腕，依舊沒能成功，索性不動了隨便他抓著。
反倒問他：“你今天過來就為了說這事？”她說這話時語調微微上揚。
傅朝野聽得出這裏頭的意思，回她：“不然？”
周暮接著問：“不能發消息嗎？”
傅朝野把問題拋了回去：“我有你好友？”
“沒有嗎？”周暮正思考著。
傅朝野說：“沒有。”
聞言，周暮另一只手從兜裏摸出手機，點進微信，又點進與嚴捷的聊天框，添加對方推薦的個人名片。
好友驗證消息發送成功後，她說：“現在有了。”
傅朝野沒話說，松了她的手腕。
兩人都認識多久了啊，現在才把微信加上。
傅朝野沒打算久待，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直接轉身走人。
回到店裏，此時送貨師傅已經離開，周搖有功夫管周暮了，問她：“出去幹什麽了？”
周暮脫口而出：“回了趟家，給人拍題。”
周搖沒懷疑，周暮成績好，經常幫同學解答疑惑，便點了點頭，繼續嗑著瓜子，看狗血連續劇。
周暮正要去倉庫拿些貨，周搖喊住了她：“剛剛來的那小夥子你認識嗎？”
耳邊嗡嗡聲響起——
周暮轉過身，十分淡定的問：“不認識，怎麽了？”
周搖搖搖頭，吐掉嘴裏的瓜子殼：“看著不像什麽好孩子，進來買個煙看你好幾眼，你可千萬別被他的外表所欺騙，別跟他扯上關系了，走路上能躲就躲。”
周暮以為呢，就這。
她點點頭，說了聲好：“知道了。”
一下午周暮都待在店裏，她沒看手機，不知道傅朝野通過好友驗證沒。
等到了晚飯點，周暮先回家把飯煮了，只等周搖回來炒菜就能吃飯。
剛到家，周暮瞟到掛在墻上的日歷，今天是立秋，那明天就是傅朝野的生日。也難怪他今天要來店裏，之前兩人都說好了，能不來就別來。
隨著叮咚一聲響，微信收到消息。
周暮邊去廚房淘米，邊拿出手機看，是傅朝野發來的：下午五點，最近的公交站臺。
周暮打開水龍頭接水，順手回了個OK。
將鍋放進電飯煲裏，按了開始煮飯的按鍵後，她又發了一條：幫我把化妝品帶上，還有衣服褲子，你隨便拿一套就行。
翌日一早，周暮起床洗漱完，吃了周搖出門前做的早餐，回到臥室開始學習，一直學到下午四點半。中午周搖沒回來，周暮就沒吃東西，此時胃已經餓得有些痛，她隨手拿了桌上的棒棒糖吃。
傅朝野打來電話時，周暮剛把外面陽臺上晾的衣服收進櫃子裏。
接了電話，傅朝野略帶磁性的聲音傳出：“我到了。”
周暮看了眼時鐘，隨後道：“我還沒出門，你等會兒吧。”
電話被掛斷，周暮拿上手機鑰匙就出門了。今晚周搖要和朋友出去吃飯，不會那麽早回。
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臺，傅朝野的車就停在路邊。
他今天開的不是跑車，是輛不那麽張揚的黑色越野車。
等公交站臺的人陸陸續續上了車，周暮才往那邊走。
拉開後座的車門，她彎腰鉆進車裏。隨著嘭的一聲響，車門被關上，周暮通過後視鏡看到傅朝野的眼睛。
他的眼睫很長，左眼下方有顆不太清晰的淚痣。往下，他單手把著方向盤，手指修長纖細，骨節分明。
“東西擱後頭，自己找，有兩袋。”
周暮收回視線，瞟到座椅上的袋子，說了聲好。
車開上路，周暮從袋子裏拿出化妝品，快速化了個妝。等定妝噴霧成膜後，她將另一個紙袋的東西倒出來，看了眼，眉不自覺蹙了起來。
“長褲很熱的。”
傅朝野正目視前方開著車，他語調隨意：“隨手拿的，沒看。”
周暮白了他一眼，下一秒傅朝野轉了下後視鏡，告訴她：“還有十分鐘左右。”
周暮知道他的意思，拉上後座兩側的窗簾，隨後將身上的衣服脫去，換上傅朝野帶來的。是一件黑色蕾絲吊帶背心，褲子是泥土藍直筒低腰修身牛仔褲。
首飾被裝在盒子裏，放在副駕駛位上。
周暮換好衣服，拿了首飾盒，佩戴耳環和項鏈。
剛戴好，車停靠在飯店門口。
傅朝野沒轉頭，解了安全帶。
周暮拿起手邊的包包，開了車門：“可以走了。”
下車後，兩人一同往飯店裏走。到包廂時裏頭已經坐滿了人，都是來給傅朝野慶生的。瞧見傅朝野身旁的周暮，也是很客氣的叫了聲暮姐。
周暮聽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現在連叫野哥媳婦的都有。
傅朝野帶著周暮坐到主位上，旁邊嚴捷打趣的問：“你倆又好上了？”
這都什麽話，什麽好不好的。
周暮沒搭理，傅朝野只掃過去一眼，嚴捷閉上嘴，跟其他兄弟聊起天。
不久後服務員進包間上菜，周暮看了眼桌上的空酒杯，問傅朝野：“你把酒藏起來了？”
傅朝野瞥過來一眼，語調閑散：“找到了就能喝。”
真欠。
周暮不再看傅朝野。
等服務員上完菜，把紅酒醒好。
倒入杯中，周暮抿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這時，嚴捷站起身，舉起酒杯高喊：“來，咱們一起舉杯，祝野哥生日快樂！”
大家夥兒都站了起來，將酒杯舉起：“野哥，生日快樂！”
這餐飯前前後後吃了得有三個小時，周暮喝了不少酒，但沒醉，她酒量好，天生的。
吃完飯後大家夥兒一起轉場去了淺酌，等到了店門口周暮才知道，今天淺酌開業。
傅朝野沒說過，前段時間兩人鬧了，不聯系了，昨天才聯系上，說不說都一樣，周暮不在意這些。
此時淺酌門口的這一整條街上人滿為患，很多過來跟傅朝野打招呼的富家公子千金周暮都沒見過，但他們卻都認識周暮，還喊她一聲暮姐，周暮並不意外。
跟著傅朝野進了店，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卡座裏。
嚴捷過來身邊，跟傅朝野和周暮說：“我找了個樂隊，之前在網上看過他們的視頻，我還挺喜歡的，特別是那個打架子鼓的女生，特帶感。”
傅朝野對這些不感興趣，嚴捷想找誰都行。
等了幾分鐘，樂隊的人從休息室出來，一個接著一個地走上舞臺。
他們總共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就是嚴捷說的特帶感的打架子鼓的，男的一個是樂隊主唱，玩貝斯的，一個是鍵盤手。
聚光燈打在他們身上，隨著伴奏聲響起，鼓棒敲擊強音鑔——
“I wanna be your sl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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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絢麗照耀，音樂聲震耳欲聾，舞臺上的歌手和樂隊成員燃情演繹，現場氣氛極佳，歡呼聲和歌聲交織在一起，將整個場子點燃，沸騰。
周暮就知道，他們幾個人怎麽可能開個安安靜靜只唱抒情歌的清吧，第一天開業整得比隔壁酒吧還鬧騰。
一轉頭，傅朝野神色懶散的靠著沙發，翹著的腿跟著音樂節奏晃著。
待演奏結束，三人下場換了另一支樂隊上。
嚴捷趕忙叫住他們，讓他們過來坐坐。三人走到卡座，不約而同的瞟了眼傅朝野，以及他身邊的周暮。
坐下後，嚴捷誇讚道：“真燃啊我去，這比那些酒吧DJ牛逼太多了。”
樂隊主唱笑著：“其實我們樂隊還有個玩電吉他的。”
嚴捷啊了聲，有些遺憾：“怎麽沒一塊兒來啊？”
主唱無奈嘆氣：“它啊，調子可能比較高吧。”
聞言，嚴捷激動起來：“怎麽滴，還看不上這兒？”
主唱擺擺手，也挺為難的：“誰知道呢。”
聊了幾句後樂隊的三人就先離開了。
周暮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下。
旁邊嚴捷提醒了句：“還是別喝太多了，酒氣很難散的。”
他們都知道，周暮離開了他們的圈子是需要繼續扮演乖乖女的。也認識這麽久了，算得上是朋友，適當的提醒一句，關心關心挺有必要的。
周暮卻沒搭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傅朝野不管，她樂意喝就喝。
直到第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周暮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醉眸微醺，迷離的眼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一旁的傅朝野正和三五好友玩著酒桌游戲，衣角突然被拽了下，他回過頭就見周暮歪著腦袋靠在沙發上，臉色紅潤，嘴裏說著什麽，沒聽清。
他靠過去一點，耳朵湊到周暮嘴邊：“幾點了？”
她聲難得的軟，卻也不忘在說完這話後把傅朝野推開。
卡座裏的幾個朋友不約而同的看過來，又互遞眼神。
傅朝野沒看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溫聲道：“走，回家。”
周暮緩了幾秒才起身，拿起身側的包包，跟上傅朝野出了淺酌。
剛出店，傅朝野停住腳步，問身後慢慢悠悠走路的周暮：“站得穩嗎？”
晚風輕輕吹，溫涼參半，周暮清醒了些。
她嗯了聲：“站得穩。”
傅朝野剛想擡手攔車，周暮阻止道：“我想散散步。”
傅朝野沒意見，陪她走。
人行道上浮動著葉的影，樹隙投下淡黃光點。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酒精味，周暮搖搖晃晃地走著，傅朝野走在她身側，兩人就半臂的距離，時不時會出現手臂碰撞。
他們沒說話，聽著馬路上車輛的鳴笛聲，以及過路人的談笑聲。
不知走了多久，周暮突然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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