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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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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孟庭義很快從範宏的口裏得到了t這些消息, 看著範宏祈盼的目光,孟庭義一笑:“由她去吧,不然這口惡氣不出, 她說不定會憋壞身體。”

範宏無語, 他妻子還指望老太爺勸勸大小姐呢,看來是沒指望了。

範嬤嬤得了信兒,想著老太爺說的有道理,把自家大小姐憋出個好歹來得不償失,橫豎小姐也不靠名聲吃飯。

因著孟蝶早先的吩咐,範嬤嬤在賭坊和青樓裏有不少人脈, 這會兒這些人接銀子有多爽快, 辦事就有多迅速。

師耀本就是個貪歡好色之徒,自從被孟蝶罵為佞幸一流, 他借著憤怒憂愁的緣由,最近這些日子幾乎是日日流連在京城的青樓楚館中。與妓女們尋歡作樂之餘,罵孟蝶也就成了他每日必有的活動項目。

妓女們對於他的咒罵都會附和兩聲,但誰都不會跟著傳。倒不是她們多麽有職業操守, 也不是心裏向著孟蝶,實在是這種事兒在青樓裏太常見了。

酒是慫人膽,喝了幾杯酒再有美人兒嬌言軟語的恭維幾句, 找不到北的大有人在, 除了造反的話不敢說,其餘方面大放厥詞的比比皆是。妓女們聽過就忘,懶得去傳這些話, 又沒銀子拿。

然而當她們得到青樓裏龜公管事等暗示後, 那就不一樣了,不就是傳個罵人話嗎, 這有什麽難的,她們還會添油加醋呢。

不過幾日功夫,罵孟蝶的流言蜚語以各個青樓楚館為中心,最終呈龍卷風的姿態橫掃京城每一片土地、每一個角落,別說京城裏面的麻雀老鼠,就是螞蟻都能排個罵孟蝶的隊形出來。

孟蝶得了範嬤嬤帶回來成功的消息頓時笑得眉眼彎彎,明日正好是休沐日,她就明日登門好了。當即提筆寫了拜帖命人送到侍郎府。又命從莊子特意趕回來的露微去侯夫人和寧夫人那邊告假,她明日要出門。

侯夫人和寧夫人自然也聽到了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對於孟蝶告假準備登門質問一事完全持支持的態度,尤其是寧夫人,還提醒孟蝶登門的時候擺縣主的儀仗。哪怕是二品夫人那也是沒有儀仗隊的,但是縣主屬於超品的爵位,有專屬的儀仗。

孟蝶穿上屬於的縣主的官袍,頭上戴了符合身份的幾樣飾品,難得的坐上轎子擺好儀仗,銅鑼開道直奔刑部右侍郎的府邸。

刑部右侍郎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員,宅子自然也在代表貴氣的東城區,距離勇毅侯府並不算太遠。

幾乎沒用多久時間,孟蝶就感覺到轎子停了下來。孟蝶一挑眉,怎麽好像不大對?

露微隱含怒火的聲音正巧從轎簾外面傳來:“二奶奶,他們家沒有開正中的大門,門口也無人迎接。”

孟蝶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這個師煥禮內心絕對是十分瞧不起女性的,用夢中世界的話來形容就是個厭女癥晚期。自己下拜帖,他應該是忘了自己這個縣主的身份,只記得自己依靠男人得的正二品夫人誥命。

孟蝶嘴角上翹,這可真是太好了:“吩咐下去,直接把他們家正門給我拆了,但凡有敢阻攔的,打死勿論。”

手下人得了吩咐迅速一擁而上。

侍郎府守門的小廝一見孟蝶的儀仗,激靈的立刻撒腳如飛往裏面送信兒,反應慢的一見這麽多人一齊圍過來,嚇得一動不動,不敢有半分阻攔。

今兒跟來的人除了專屬儀仗隊裏的,其餘都是王莊頭在莊子裏面精挑細選的,這些人幹活兒那叫一個麻利痛快,三下五除二就將大門拆下。

咣當——兩聲巨響。師煥禮夫妻從影壁轉出來,正好看見他們家的兩扇大門重重砸在地上,帶起了一溜兒的煙塵。

師煥禮瞪圓了眼睛,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多高:“你們……”

露微搶先一步:“師侍郎應該慶幸你家的大門兒是鐵的,否則我們縣主必要砸了你家的大門。”

縣主兩個字仿佛緊箍咒套在了師煥禮的脖子上,剩餘的話全部哽在喉嚨中,憋得他滿臉通紅,眼前金星亂冒,冷汗爬滿了後背。

孟蝶下了拜帖,這事兒他妻子沒有隱瞞他,但他根本沒重視。除了他打心眼裏平等的瞧不起每一個女人外,心中對孟蝶還多了一層厭惡,他就沒見過這麽不安份不老實又歹毒的女人。

開口就斷他人前程,怪道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兒子反罵她幾句怎麽了?她敢來侍郎府,自己定要給她個下馬威,讓她知道知道貞靜二字到底怎麽寫!

結果他的下馬威沒給到孟蝶,他家的兩扇大門先被孟蝶拆了。

孟蝶的轎子從正門擡入,過了影壁一直到正堂門口才緩緩落轎,露微掀開轎簾,孟蝶搭著她的手慢悠悠走出轎子直直進了正堂,坐在了正堂首位上。露微事先還墊了個墊子。

師煥禮眉心突突的跳,幾乎要壓不住胸口的怒氣。

孟蝶坐穩之後輕蔑的掃了他一眼,率先開口:“怎麽,師侍郎是對陛下封我為超品的縣主一事不滿,還是認為我大易朝的縣主不配走師侍郎家的正門?”

師煥禮神色忽青忽白,變了數次,最終他深吸一口躬身施禮:“下官惶恐,實在是下官近日忽感風寒精神不濟,這才怠慢了縣主,還望縣主恕罪。”

看著師煥禮憋屈的樣子,孟蝶十分滿意:“哦~!原來是忽感風寒精神不濟啊!看來師侍郎的身體不大好。這怠慢了我也就罷了,若是辦差中因為精神不濟出了紕漏,豈不是上對不起陛下器重,下對不起百姓信任。要我看,師侍郎不如上書致仕,也能留個最後的體面。”

師煥禮的胸脯狠狠起伏兩下。師煥禮妻子安氏插言:“是我不好,沒有盡到妻子照顧丈夫的責任。前幾日晚上降溫未曾想著為夫君添換衣物,這才導致風寒。大夫說好好休息一兩日,吃兩副藥定可痊愈。”

孟蝶嗤笑一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做事向來都是從小做大,師侍郎又非三歲孩童,天冷連一件衣物都不知道添換,這般真的能為陛下辦好差使,真的能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安氏一噎,整個人是肉眼可見的驚慌。

師煥禮的面皮抽動了幾下:“此事確實是下官自大,以為秋風無礙,不想竟感染了風寒。”

孟蝶冷冷的掃了一眼師煥禮和安氏,句句帶刺:“今日我來可沒興趣聽你怎麽感染風寒的。師侍郎人老心不老的認為自己身體健壯,那也是師侍郎自己的事兒。露微,叫他們把人帶上來。”

“是。”

兩名小廝很快押著兩名穿著短打的男子進入正堂,這兩個人一進堂中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句話不敢說。

孟蝶冷笑一聲:“說啊,不是都挺能說的嗎?這會兒怎麽不說了?難道還要讓我來替你們說?”

兩名男子齊齊哆嗦了一下,把頭垂得更低了。

孟蝶掃了師煥禮一眼,發現他倒是沈得住氣,孟蝶也不管師煥禮插不插言,再次冷笑:“你們兩個最好想清楚了,今兒要是不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以後就再也不必開口說話了。”

跪地的兩人再次齊齊哆嗦了一下,穿青色的男子終於結結巴巴的開了口:“不、不過是個沖喜的,未曾結發,還、還真當自己是誥命夫人呢。”

大概是另一個人開了頭兒,穿褐色的也開了口:“孟蝶這個潑婦就應該拔了她的舌頭。”

“孟蝶自己年老色衰嫉妒美貌女子,對那傳說中美貌的妾室敵意都那麽大。”

“孟蝶嫉妒美貌女子,劃花了好些女子的臉,十足的妒婦。”

“將白糖運往前線,看來她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可惜就算她倒貼也沒用,李二郎回來第一件事定會休了這又潑又妒的毒婦。”

“男尊女卑,孟蝶這個卑賤的女人,下賤下賤。”

“孟庭義自詡清正,還不是賣女求榮的貨,攀附唐家。”

……

孟蝶垂眸餘光掃向師煥禮,果然見他偷偷的打量自己,頓時神態越發從容,嘴角勾起點點笑意。

“我、我就聽到這麽多。我說完了。”

“我也說完了,我也就聽到這麽多。”

孟蝶掀起眼皮盯著師煥禮:“師侍郎對這些話有何見解?”

師煥禮:“誹謗辱罵朝廷命官朝廷命婦,根據我大易朝律令第一百三十一條,當行十至三十次掌摑之刑。”

孟蝶唇角的笑意擴大:“這就是刑部右侍郎給我的答案?師侍郎平日裏也是這般審案的?只看結t果不問緣由?”

師煥禮:“令祖先為大理寺卿,如今又為刑部尚書,這刑法一道府上堪稱是家學淵源,下官不敢在縣主面前班門弄斧。”

孟蝶:“家學淵源倒也沒錯兒。只不過我終究是個婦道人家,平日裏深居簡出,好多事情都未曾親眼見過親耳聽過,紙上得來終覺淺。眼下就還望師侍郎為我解惑。”

看著師煥禮明顯被噎住的表情,孟蝶越發高興,想聽她的謙虛之詞壓自家一頭,呸!做夢!

言語上沒占到便宜,師煥禮立刻轉頭看著兩名男子:“你們因何辱罵誹謗孟尚書與孟縣主。”

孟蝶嗤笑一聲。師煥禮恍若未覺。

青衣男子:“我,我是聽人說的。”

師煥禮:“一個人每天會聽到無數言語,你們為何單單記住了這幾句,你們可是對孟尚書和孟縣主不滿?”

“沒有,沒有。”褐色衣服的男子猛的插言:“我們說這些話,有人給我們錢。”

師煥禮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他隱晦的瞪了一眼褐色衣服的男子。然而這名男子從進大堂開始就低著頭,壓根兒沒看到師煥禮的眼色。

師煥禮深吸一口氣,聲音陰惻惻的:“誰給你們錢吶?”

青衣男子:“是、是師耀師小郎君。”

“胡說。”安氏先怒了:“我兒才多大,不過是個孩子,哪裏就懂得這些,你們不要胡亂……”

孟蝶冷冷的掃了一眼安氏,安氏悻悻然閉嘴。

師煥禮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手:“你們說是師耀讓你們說的?你們在哪裏認識的他,他又是在何種情況下給你們錢讓你們說的?”

青衣男子:“我在百音閣上工,師小郎君是那裏的常客,他最近似乎心情不好,喝了酒就會破口大罵,我們跟著附和跟著罵就會給賞錢。”

褐衣男子跟著說:“我在紅艷樓上工,師小郎君也是那裏的常客。最近一直罵孟蝶,只要我們跟著罵,罵得越難聽他給的賞錢越多。”

安氏剛要開口。

青衣男子又說:“不止這兩處,整條花街柳巷都知道這件事,師小郎君出手大方,大家都跟著罵過。”

安氏身形搖搖欲墜。

師煥禮一閉眼,重新睜開眼睛,沖著門外站著的小廝喊:“去把這個逆子給我捆來。”

“不必了。”孟蝶阻攔:“誠如令閫所言,令郎年紀不大,不過是個孩子罷了,我還能與一個孩子計較不成?都說仆隨主人行,子肖其父,子不教父之過,今日我只問你師侍郎,你是怎麽教孩子的,你們師家是個什麽樣的家風。”

師煥禮:“縣主息怒。逆子酒後無狀冒犯了縣主,還望縣主恕罪,此事下官定然秉公處理,對他嚴加管教。”

孟蝶:“酒後無狀?什麽叫酒後無狀?他酒後無狀怎麽沒說提刀殺了你這個親爹,他酒後無狀怎麽沒說造反?師侍郎平日裏辦案也是這般辦的?喝了酒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那是不是我喝了酒就可以將這侍郎府平了,把你按在茅坑裏吃屎我也沒錯兒?還酒後無狀,我呸!不過就是喝了點馬尿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了,又不敢承擔相應的責任,拿喝酒來做托詞罷了。”

“更何況,他才多大?一個還沒成親的小孩子罷了,哪裏就懂得這些話了,沒有長輩教他,他就能說出這些來?師侍郎,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不成?”

師煥禮:“下官絕沒有教過他說這些話。縣主,不妨拿了這逆子來,仔細問問他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渾話。”

孟蝶冷笑:“師侍郎這是想跟我玩兒當面教子那一套?這會兒想起來教孩子了?做給誰看呢!往日裏怎麽不教?由著他小小年紀就流連煙花柳巷,也不怕染了一身臟病回來,又或是已經染了,只是秘而不宣。”

安氏急道:“縣主慎言。”

“慎言?”孟蝶冷凝著安氏:“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教我!讓我慎言,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安氏嚇得噗通一聲跪下:“臣婦無狀,縣主恕罪。犬子去煙花柳巷只、只是……”

孟蝶:“只是什麽?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兒。”

師煥禮第二次躬身施禮:“縣主息怒,此事確實是我兒不對,下官保證,絕對會給縣主一個交代,一個滿意的交代。”

孟蝶:“交代,滿意的交代?師侍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你在人前裝得人五人六我就不知道你家數典忘祖,而你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還想取信於我?”

師煥禮勃然變色:“縣主,犬子口出惡言有錯在先,縣主罵他打他我都認,縣主罵我教子不嚴我也認,可數典忘祖,還請縣主不要含血噴人。”

“含血噴人?”孟蝶一聲冷笑:“你師家的祖宗在前朝家貧無以為繼,全靠娘子手巧繡工了得,不但讓全家過上了吃飽穿暖的日子,還能供著夫君念書識字,這才有師丞相連中三元的佳話,妻子林氏得封一品誥命夫人。師丞相愛重妻子,一生未曾納妾,夫妻二人恩愛和睦,琴瑟和鳴,傳為佳話,至今依舊廣為流傳。這件事總不是我編瞎話吧?”

“你那好兒子說了什麽你都忘了不成?這會兒你又開始裝傻充楞。我將制出的白糖運往邊關給夫君使用便是倒貼,你家先祖刺繡賺錢供丈夫讀書又是什麽?難道不是倒貼?你們家不數典忘祖?”

師煥禮一噎,無言反駁。

孟蝶盯著師煥禮:“那樣好的丞相和夫人,怎麽就有了你們這樣的不肖子孫。數典忘祖,糟蹋別人家的女孩子,背德之事做盡,給祖宗蒙羞。”

師煥禮瞳孔緊縮。

孟蝶:“罵我是應該拔了舌頭的潑婦,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心虛了吧,你們家爺們兒各個都養外室,各個都有庶長子,擔心媳婦的娘家登門詢問就先給定個罪,只要上門那便是潑婦是無理取鬧,當拔了舌頭。我當初是戳到你們痛腳了啊!”

“師侍郎放心,師家這樣的家風我必然敲鑼打鼓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你們師家究竟是怎麽樣的人家!”

宦海沈浮二十年,師煥禮終於失了冷靜:“孟縣主休要胡言,我家男丁哪個養了外室?又哪個有了庶長子?證據呢?”

“呦!”孟蝶滿面嘲諷:“開始講證據了?說我嫉妒貌美女子,說我殘害貌美女子的證據呢?你們師家可以信口開河,我又憑什麽不能隨意猜測。”

師煥禮腦瓜子嗡嗡的:“我兒縱然沒拿到證據也不算信口開河,只是按照常理來推論罷了,歷來女子善妒,嫉妒美貌女子而殘害她們的事兒比比皆是。”

孟蝶冷笑連連:“我見猶憐這句話最開始可是女人讚嘆女人的,女人從來都是欣賞女人,傅粉何郎才是你們男人的典故。師侍郎不知我就給你解釋解釋,曹丕嫉妒何宴皮膚白皙,又不想相信真有這般白皙之人,認定人家擦了粉,故意做作的請人家吃熱湯面,想趁對方擦汗之際戳破對方,不想何宴當真是天資白美。從古至今典故在此,可見你們男人自古便是小肚雞腸,善妒又惡毒。”

師煥禮拔高了聲音:“男尊女卑,男人生而高貴,你別以一當百……”

孟蝶伸手指著師煥禮:“你一個從女人胯/下鉆出來的玩意兒你高貴個什麽。”

“……你……”師煥禮一口氣沒捯上來翻了白眼,身體直挺挺倒下。

“老爺!”安氏連忙將人抱住:“快來人吶,快來人吶……”

孟蝶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師煥禮身邊。

守在門外的家丁呼啦一下圍過來,捶背的捶背,掐人中的掐人中。不大會兒功夫師煥禮咳出一口濃痰,緩緩睜開眼皮。

孟蝶居高臨下的晲著師煥禮,滿面笑容:“我就說師侍郎身體不好,還是早日告老還鄉吧,不然哪天在任上歸了西,耽誤了差使可怎麽好。”

好不容易醒轉的師煥禮頓時兩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老爺老爺……”

孟蝶將手搭在露微的胳膊上:“露微,我們走。”

安氏不敢攔著,只能任憑孟蝶大出了正堂,坐上轎子大搖大擺出了師家的大門。

剛回到自己的屋子,湖綠就立刻有眼色的守在門外,範嬤嬤和露微齊動手幫她拆首飾,範嬤嬤忍不住問:“怎麽樣?”

孟蝶一邊退鐲子戒指一邊道:“那個師煥禮不t愧是能爬上侍郎高位的人,除了一開始瞧不起我沒開大門迎接被我抓了把柄,進了大廳之後能屈能伸,說話滴水不漏的,來回與我掰扯,好一會兒我都沒討到什麽便宜。”

範嬤嬤急了:“那……”

孟蝶展顏:“我雞蛋裏頭挑骨頭咄咄逼人又一點一點給他下套,先說他數典忘祖讓他著急,再含糊其辭的說他糟蹋女子,戳中他最心虛的部分,最後說他家風不好還要給他家宣揚宣揚。他這才亂了方寸,露出他本來的面目,說出了心中所想。”

範嬤嬤長出一口氣:“怪道他能將這變/態的嗜好隱瞞十幾年,城府可真深。”

孟蝶長嘆一聲:“他是正經的兩榜進士,我記得還是二甲傳臚呢,今年才四十出頭,雖說也仗了些祖輩的榮光,能做到正三品實權侍郎還是需要他有些自己本事的。”

露微:“可惜聰明才智全用在歪門邪道上了。”

孟蝶頷首,轉頭問範嬤嬤:“都安排好了嗎?”

範嬤嬤連連點頭:“二奶奶今早出門之後,範宏立刻回府裏給老太爺送了信兒,老太爺說都安排好了,他還擔心刑部裏面有師煥禮的人,特意從九門提督符大人那裏借調了一些兵士,少部分好手專門盯著師煥禮以及他身邊人的動向,尤其是那個大總管,還有大部分則是將整個京城的官牙私牙都監視起來。”

“京城裏窮苦人家紮推的地區則是九門提督親自派人盯著,一旦發現有扔女童的,立刻就會送到咱們莊子那裏。”

“我又暗中請那幾位長期聯絡的線人,給了他們每人三百兩銀子,請他們也多安排些人盯著京城的貧民窟,周邊的幾個縣也都包括在內。”

孟蝶臉上終於帶了笑意:“好。今兒我去他們家鬧了一通,想必明兒就能傳開,他丟了如此大的臉,師煥禮定然覺得晦氣,他肯定是要除晦的!”

範嬤嬤臉上閃過一抹扭曲。

孟蝶:?

範嬤嬤面上露出明顯的糾結,緊接著就是猙獰:“二奶奶剛到師家所在的那條街,就有無數人家的小廝出來張望,二奶奶拆了師家的大門,師家的左鄰右舍竟然允許孩子和那些小廝搭梯子偷聽!現在滿京城早就傳開了,這、這都是什麽事兒啊!這些人!”

孟蝶和露微哈哈大笑,孟蝶:“嬤嬤都知道了,怎麽我一回來還問一嘴?”

範嬤嬤:“傳的開的,一是師煥禮撅了過去,一是二奶奶最後罵的他那句。前面怎麽回事,我不清楚。”

孟蝶再次大笑出聲,連日來的憋悶一掃而空。她現在就等著師煥禮自投羅網了。

比師煥禮自投羅網更快的是孟蝶的名聲,如果說她當初去陳家撒潑讓她成為滿京城皆知的潑婦,這一次去師家撒潑,尤其是拆人家大門以及說的兩個典故和罵的最後一句話,迅速在京城傳播開來。

並且以比八百裏加急還快的速度傳遍了大易朝的大街小巷,幾乎人人都知道我見猶憐和傅粉何郎的典故,還有最炸裂的最後一句,不少男人覺得顏面無光,對孟蝶咬牙切齒。

孟蝶的潑婦之名響徹了整個大易朝。

對於這些,孟蝶現在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過是一笑而過,並不在乎,她現在全副心神都在等消息,她倒要看看師煥禮下一步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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