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是失而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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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這是失而覆得
綠燈亮起，車輛緩緩往前行駛著，狹窄的車廂裏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周景霽的話砸進何之霧心裏。
她停下劃拉手機的動作，轉頭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裏是微不可見的笑意。
“搞這麼文藝幹什麼？”何之霧說，“要不《黑白》的編劇你來？”
又在開玩笑。
還真是不解風情的女人。
但周景霽卻緩緩的笑了，“所以現在跨年變得有意思了。”
“......哦。”
何之霧嘴角噙著笑，又重新打開手機，把剛剛打牌掙得二十萬轉了十萬給溫萌。
備註：江遲上供。
那頭消息回得倒不是很慢，應該是晚自習下課了。
收到消息的溫萌並不意外，顯然已經知道今天晚上她和周景霽聯手誆騙那幾個富二代的事。
但讓何之霧意外的卻是：江遲居然會主動報備這件事。
這人真的收心了麼？
還在發呆，身邊的周景霽突然喊了她一聲。
“幹什麼？”何之霧問他，“叫我。”
“要不要吃冰糖葫蘆？”
“？”
周景霽擡了擡下巴，示意何之霧往窗外看。
窗外不遠處，有個老太太正扛著糖葫蘆坐在路邊，旁邊擱了個牌子，寫了冰糖胡盧幾個字。
字寫得千奇百怪一塌糊塗，但是牌子上面的二維碼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又好笑又心酸。
何之霧嗯了一聲，又想到高中那會兒，有一段時間她特別迷戀冰糖葫蘆，各種口味的都嚐試過。
山楂、草莓、蘋果、葡萄，甚至還有辣椒。
但最後，她最喜歡的還是山楂的。
周景霽緩緩把車停了下來，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他開口，“你別下來。”
因為外面的風刮得非常大，吹得人骨頭疼。
何之霧嗯了一聲，把她這邊的車窗降了下來，就看見周景霽走到了那個老人身邊，慢慢說了句，“全要了。”
那老人緩緩擡起頭，有些欣喜若狂地喊著，“老板你全都要了嗎？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
“嗯。”周景霽說，“全要。”
老人咧開嘴笑個不停，“放心，我們這個糖葫蘆衛生又幹凈，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我老伴走得早，但她做糖葫蘆的本事我也跟著學了些，味道很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何之霧竟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在周景霽即將掏出手機掃碼付錢的時候，何之霧叫住他，從包裏拿出剛剛牌桌上留的現金。
這個舉動落入周景霽眼中，他幾乎是立馬就懂了何之霧是什麼意思。
剛剛江遲發癲給了何之霧一千塊錢現金，這下倒是派上了用場。
何之霧輕輕把一千塊錢放到老人手裏，輕聲開口，“給。”
明顯給的太多，那老人的神情頃刻之間就慌張局促起來，“老板，你們給的太多了，這些糖葫蘆要不了這麼多錢的！”
還沒等何之霧回答，周景霽已經替她開了口，“拿著吧，我太太的心意。”
“......”
秀恩愛不分場合是吧？
那老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那一千塊錢，“謝謝好心人！這位太太長得真漂亮！老板長得也很帥！”
樸實卻又真誠的誇讚。
老人把糖葫蘆一串一串地拿下來放進車廂，在周景霽和何之霧坐上車時，老人還在沖他們揮手。
那塊寫著冰糖胡盧的牌子也逐漸消失在視線當中。
車廂裏暖氣開得很足，何之霧拿過一根糖葫蘆，但卻沒有拆包裝紙，只是望著那根糖葫蘆發呆。
氛圍變得沈默。
周景霽看出她的不對，但卻沒有直接問她，只是把車開得慢了一些，又從車載音樂裏挑了一首她喜歡的歌。
聲音不大，但何之霧能聽見。
鼻子逐漸發酸，何之霧把頭轉向窗外，望著車窗上周景霽的側臉，她喊他的名字，“周景霽。”
“我在。”
只兩個字，卻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何之霧眼睛仍舊望著車窗，“這種糖葫蘆我以前也經常吃。”
“我知道。”
“他也經常給我買這種糖葫蘆，還記得小學那會兒，我們一塊去A大轉悠的時候，我非得要吃這玩意兒。路邊有一家便利店，他就停車讓我媽陪我一起去買。”
周景霽的腦海裏突然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A大旁邊的便利店？
“但便利店裏根本就沒有糖葫蘆，我媽為了哄我就允許我吃了薯片，但我不高興，抱著那堆薯片在後頭慢悠悠地跟著。”
記憶被喚起，周景霽終於想了起來。
小學跟著他哥和嫂子一塊兒去A大的時候，在便利店外頭，他不就遇到過一個抱著薯片還說要和他一起玩兒的女孩？
居然是何之霧。
“然後薯片掉在地上，你讓一個小男孩幫你撿了起來？”
周景霽淡淡的嗓音響在車廂裏。
這句話把何之霧從自己的情緒當中拉了回來，她轉頭，幾乎是有些錯愕地問他，“你是那個男生？”
車輛經過街道拐角，駛入主路。
周景霽嗯了一聲，“是我。”
話音裏都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連周景霽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和何之霧原來早就認識了。
所以這叫什麼？
命中註定？
紅燈亮起，周景霽停下車轉頭看著何之霧，“性格一點沒變。”
“你也沒差。”何之霧拆開包裝紙，拿著糖葫蘆咬了一口，“冷得要死。”
她實在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保持同一個表情十幾年如一日的？
明顯的調侃，但周景霽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拉過她另一只手，掌心溫熱的感覺傳來。
“冷麼？”
何之霧咽下那顆糖葫蘆，也沒把手抽回來，但嘴巴上仍舊很嫌棄，“你怎麼這麼膩歪啊？”
“失而覆得。”
這幾個字讓何之霧的心臟短暫地停了一下，冰糖葫蘆清甜的味道在口腔裏彌漫開來，酸酸甜甜的感覺跟記憶中的味道似乎沒什麼差別。
何之霧哦了一聲。
正要提醒周景霽快要變燈，擱在膝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視線移過去，在看清楚來電號碼時，何之霧的呼吸一滯。
熟悉的電話鈴聲此刻就像是尖銳的鳴笛一樣，吵鬧又刺耳，叫得人耳膜都開始疼了起來。
見何之霧一直不接電話，周景霽這才出聲提醒，“之之，電話。”
她把手從周景霽的手裏抽回來，接了電話。
熟悉但卻不想聽到的聲音響起來。
“何小姐，請您馬上到醫院來一趟，你母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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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亮起，車輛緩緩往前行駛著，狹窄的車廂裏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周景霽的話砸進何之霧心裏。
她停下劃拉手機的動作，轉頭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裏是微不可見的笑意。
“搞這麼文藝幹什麼？”何之霧說，“要不《黑白》的編劇你來？”
又在開玩笑。
還真是不解風情的女人。
但周景霽卻緩緩的笑了，“所以現在跨年變得有意思了。”
“......哦。”
何之霧嘴角噙著笑，又重新打開手機，把剛剛打牌掙得二十萬轉了十萬給溫萌。
備註：江遲上供。
那頭消息回得倒不是很慢，應該是晚自習下課了。
收到消息的溫萌並不意外，顯然已經知道今天晚上她和周景霽聯手誆騙那幾個富二代的事。
但讓何之霧意外的卻是：江遲居然會主動報備這件事。
這人真的收心了麼？
還在發呆，身邊的周景霽突然喊了她一聲。
“幹什麼？”何之霧問他，“叫我。”
“要不要吃冰糖葫蘆？”
“？”
周景霽擡了擡下巴，示意何之霧往窗外看。
窗外不遠處，有個老太太正扛著糖葫蘆坐在路邊，旁邊擱了個牌子，寫了冰糖胡盧幾個字。
字寫得千奇百怪一塌糊塗，但是牌子上面的二維碼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又好笑又心酸。
何之霧嗯了一聲，又想到高中那會兒，有一段時間她特別迷戀冰糖葫蘆，各種口味的都嚐試過。
山楂、草莓、蘋果、葡萄，甚至還有辣椒。
但最後，她最喜歡的還是山楂的。
周景霽緩緩把車停了下來，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他開口，“你別下來。”
因為外面的風刮得非常大，吹得人骨頭疼。
何之霧嗯了一聲，把她這邊的車窗降了下來，就看見周景霽走到了那個老人身邊，慢慢說了句，“全要了。”
那老人緩緩擡起頭，有些欣喜若狂地喊著，“老板你全都要了嗎？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
“嗯。”周景霽說，“全要。”
老人咧開嘴笑個不停，“放心，我們這個糖葫蘆衛生又幹凈，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我老伴走得早，但她做糖葫蘆的本事我也跟著學了些，味道很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何之霧竟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在周景霽即將掏出手機掃碼付錢的時候，何之霧叫住他，從包裏拿出剛剛牌桌上留的現金。
這個舉動落入周景霽眼中，他幾乎是立馬就懂了何之霧是什麼意思。
剛剛江遲發癲給了何之霧一千塊錢現金，這下倒是派上了用場。
何之霧輕輕把一千塊錢放到老人手裏，輕聲開口，“給。”
明顯給的太多，那老人的神情頃刻之間就慌張局促起來，“老板，你們給的太多了，這些糖葫蘆要不了這麼多錢的！”
還沒等何之霧回答，周景霽已經替她開了口，“拿著吧，我太太的心意。”
“......”
秀恩愛不分場合是吧？
那老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那一千塊錢，“謝謝好心人！這位太太長得真漂亮！老板長得也很帥！”
樸實卻又真誠的誇讚。
老人把糖葫蘆一串一串地拿下來放進車廂，在周景霽和何之霧坐上車時，老人還在沖他們揮手。
那塊寫著冰糖胡盧的牌子也逐漸消失在視線當中。
車廂裏暖氣開得很足，何之霧拿過一根糖葫蘆，但卻沒有拆包裝紙，只是望著那根糖葫蘆發呆。
氛圍變得沈默。
周景霽看出她的不對，但卻沒有直接問她，只是把車開得慢了一些，又從車載音樂裏挑了一首她喜歡的歌。
聲音不大，但何之霧能聽見。
鼻子逐漸發酸，何之霧把頭轉向窗外，望著車窗上周景霽的側臉，她喊他的名字，“周景霽。”
“我在。”
只兩個字，卻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何之霧眼睛仍舊望著車窗，“這種糖葫蘆我以前也經常吃。”
“我知道。”
“他也經常給我買這種糖葫蘆，還記得小學那會兒，我們一塊去A大轉悠的時候，我非得要吃這玩意兒。路邊有一家便利店，他就停車讓我媽陪我一起去買。”
周景霽的腦海裏突然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A大旁邊的便利店？
“但便利店裏根本就沒有糖葫蘆，我媽為了哄我就允許我吃了薯片，但我不高興，抱著那堆薯片在後頭慢悠悠地跟著。”
記憶被喚起，周景霽終於想了起來。
小學跟著他哥和嫂子一塊兒去A大的時候，在便利店外頭，他不就遇到過一個抱著薯片還說要和他一起玩兒的女孩？
居然是何之霧。
“然後薯片掉在地上，你讓一個小男孩幫你撿了起來？”
周景霽淡淡的嗓音響在車廂裏。
這句話把何之霧從自己的情緒當中拉了回來，她轉頭，幾乎是有些錯愕地問他，“你是那個男生？”
車輛經過街道拐角，駛入主路。
周景霽嗯了一聲，“是我。”
話音裏都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連周景霽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和何之霧原來早就認識了。
所以這叫什麼？
命中註定？
紅燈亮起，周景霽停下車轉頭看著何之霧，“性格一點沒變。”
“你也沒差。”何之霧拆開包裝紙，拿著糖葫蘆咬了一口，“冷得要死。”
她實在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保持同一個表情十幾年如一日的？
明顯的調侃，但周景霽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拉過她另一只手，掌心溫熱的感覺傳來。
“冷麼？”
何之霧咽下那顆糖葫蘆，也沒把手抽回來，但嘴巴上仍舊很嫌棄，“你怎麼這麼膩歪啊？”
“失而覆得。”
這幾個字讓何之霧的心臟短暫地停了一下，冰糖葫蘆清甜的味道在口腔裏彌漫開來，酸酸甜甜的感覺跟記憶中的味道似乎沒什麼差別。
何之霧哦了一聲。
正要提醒周景霽快要變燈，擱在膝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視線移過去，在看清楚來電號碼時，何之霧的呼吸一滯。
熟悉的電話鈴聲此刻就像是尖銳的鳴笛一樣，吵鬧又刺耳，叫得人耳膜都開始疼了起來。
見何之霧一直不接電話，周景霽這才出聲提醒，“之之，電話。”
她把手從周景霽的手裏抽回來，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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