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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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有些晃蕩, 崔嬿扶著馬車內壁往裏面走，馬車內空間有限，她彎著腰, 衣襟前片走漏了少許風光。
“阿嬿，你……”
耳畔邊蕭無恙聲音支支吾吾，見她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垂首往下看去, 下一瞬面色滾燙, 極不自然地將胸口捂住, 遮擋嚴實。
脖子下方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跡，昭示著昨夜她經歷了什麽, 就這般大敞著展現在蕭無恙眼前。
將手擋在胸前，崔嬿坐在了一旁。
看見謝離正準備上來, 伸出腳踩了他一下, 腳上力道不小, 見他看過來，隨即輕咳了一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指尖不自覺在脖子上滑過，觸摸上肌膚, 雖說不痛不癢, 但實在是太過明顯，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消下去。
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直到蕭無恙再次開口, 打斷了她的臆想：“你與謝離？已經……”
也許是從未想過他們會發t展這麽迅速, 又或許是實在擔心崔嬿年紀還小, 被謝離哄騙了去，總之蕭無恙實在心中有些不忍。
就像自幼相識的小姐妹聊些閨閣之事一般, 崔嬿往她那邊貼近了一些。
註意到裴屹舟時不時瞟過來的眼神，還不忘將他隔絕開，崔嬿輕聲細語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們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還是因為當時在東宮。”
東宮？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都不曾發覺？
腦海中細細回想著他們一起在東宮的日子，自然沒有忘記她生辰宴上出的岔子。
那日她與裴屹舟和蕭子羨在東宮聊了整夜，自晚宴之後確實就未曾見過這兩人，莫不是？
“是生辰宴那日？”蕭無恙輕聲問她。
看見崔嬿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心中又感到蹊蹺，那夜禁衛軍去探查過，崔嬿的房中無人，謝離那邊也有裴屹舟去看了，也說沒看見人。
眾目睽睽之下，禁衛軍自然不會編個謊言胡謅，也就是說，裴屹舟撒了謊？
這般想著，眼神下意識的就去看一旁帶著面紗，面容上還抹了些脂粉的裴屹舟，本來是有些生氣，卻在看見他的打扮後忍俊不禁。
早在她看過來的第一眼，裴屹舟就註意到了，瞧著她面色有些嚴肅，他還以為是他又做錯了什麽，結果還沒出口問詢，眨眼間就看見她面上揚著笑。
腦海裏一頭霧水，裴屹舟總是感覺猜不到她在想什麽，常常是他還在反應上一句話時，蕭無恙就已經跳到了下一句話。
一連幾日交談都是如此，因此每每到最後，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崔嬿也註意到了小倌打扮的裴屹舟，心中憋著笑，湊到她耳邊道：“怎麽樣，對我的安排還滿意嗎？”
簡直胡來。
蕭無恙在心裏嗔怪，沒有說出聲。
方才他們出城時，那幾位隨行的侍衛無一不是膛目結舌，只怕這會已經將太子殿下好龍陽傳遍了。
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看法，反正這西秦日後也不會交到她手上，她也不樂意一直拘於這太子身份之下，隨他們說去吧。
“阿嬿行事大膽，還真不是尋常女子敢想的。”
聽著她們唧唧歪歪好半天，謝離將腦袋湊過來，也想參與進來，被崔嬿一掌拍開。
她斜瞥了一眼，眼眉看著裴屹舟輕輕往上挑，道：“你湊什麽熱鬧？女孩子講話，靠邊去，沒瞧見人家正襟危坐，不該聽的別聽！”
這話也不知哪裏惹到了謝離，後牙槽都快咬碎了，神色正經道：“他能跟我一樣嗎？我可是有名分的。”
說完還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裴屹舟，只不過沒有得到回應。
崔嬿神色無奈，沈默了片刻，吐出了兩個字：“幼稚。”
人都到齊之後，隊伍就啟程往江州去了，此地距離江州還有些距離，只怕是明日午時才能到。
昨夜下了一場雨，地面上還有些濕氣，馬車軲轆混著泥土，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泥濘的車轍。
半空中懸浮著大片烏雲，整片天色都昏昏沈沈，仿佛下一瞬就會突然飄起雨，若不是時間匆忙，他們定然不會選擇今日出行。
雨天不僅看不清路面，而且遇到不好走的泥路，馬車軲轆都會整個陷進去，倒時更是件麻煩事，遇上大雨，未知的危險也多了。
剛過八月半，外面的風有些寒涼，直直往馬車內灌，聽見蕭無恙咳了幾聲，崔嬿忙起身將身後的帷幔紮緊，不等她交代，另一邊裴屹舟就學著她同樣動作。
沒了呼嘯而過的風聲，房車裏面霎時安靜許多。
三輛馬車依次往前走，崔嬿她們打頭陣，怕跟不上隊伍，不敢相距太遠。
約莫到了午時，天色越來越陰沈，擔心馬上要下雨，崔嬿同幾人一商量，將馬車停了下來去找蕭子羨。
“怎麽停了？”蕭子羨從後面一輛馬車探出身子，目光不解。
不是說著急趕路嗎？這才走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停了？
崔嬿走到他車窗旁邊停下腳步，解釋道：“我看這天色，擔心不久會下雨，這一條路都不太好走，依山傍水，路又及其狹窄，若是半路遇上暴雨，情況一定糟糕極了。”
雖說這一帶地勢不平整，但卻是南下的必經之路，實在繞不開。
仍記得當初在冀州時，也是一日陰天，大伯接到消息，說是有一路運送貨物的人馬，在此道上出了意外。
慶幸的是那隊人馬在這條路上來往多次，有些經驗。只是受了點輕傷，唯一可惜的便是運送的貨物被毀了個精光。
雖說冀州這一塊崔嬿稍稍熟悉一點，但他們這回都是第一次來，若真遇上什麽意外，她可沒有把握保證眾人全身而退。
想起之前在東宮商議此事時，蕭子羨說過他曾來過這，這才想著來問一問他。
看著周圍荒山野嶺的，怎麽看也不算是個安全的地方，崔嬿直截了當地問道：“目前行程應當過了小半，你可還記得距離此地最近的歇腳處？”
蕭子羨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地饒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見他沒說出什麽有用的，還害得崔嬿在冷風中等了好一陣，謝離語氣不善：“你不是來過嗎？”
他確實是來過，但是父皇給他配備的都是萬裏挑一的千裏馬，出行之時也是看了天象，一路無阻，都是大晴天。
這會問他，他確實無話可說。
見他不吭聲了，回憶著聖上對蕭子羨的種種行為，崔嬿大概也能想到以他的性子，雖說是想要蕭子羨多歷練，但也絕不會拿他的生命玩笑。
見沒有什麽結果，崔嬿只好再次回到馬車上，憂心忡忡，右眼皮跳動不止，心下越發不安。
剛在馬車上坐穩，隱隱約約聽見外邊有哨聲，像是在模仿雀鳴，語調奇怪卻又有點熟悉。
“怎麽把他給忘了。”謝離笑著道。
松開紮緊的帷幔，謝離看向一旁，交代兩邊的侍衛去一旁休息片刻，順便去餵餵馬，等一盞茶的時間再走。
見他刻意將周邊的人支開，仔細回想著他口中的話，崔嬿總算是回憶起在哪聽見過這聲響。
幼時在京城，隔著一道院墻，崔嬿總是能聽見這哨聲，最開始她還真以為是鳥叫，還心道這鳥叫得怪難聽的。
直至後來每每聽見這道聲音，下一瞬謝離就會出現在面前，她才意識到不同尋常，有一日便直接將他抓了個現行。
“出來吧。”謝離對著一旁的空氣喚了一聲。
一旁的林子樹影晃動，風沙漫天。
話音剛落下，仲宇就不知從哪突然冒了出來。
“再往前走個幾裏路，有一處客棧，那老板正是擔心來往的人遇上天氣不好，特地選擇開在那。”
說完他停頓了一瞬，皺著眉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補充道：“不過眼下看這情況，怕是走到一半就會下起雨。”
聽仲宇說完，謝離讓他繼續在暗中跟隨，有事便用此法喚他。
心頭那股莫名的不安愈演愈烈，崔嬿面色不太好看，道：“那我們即刻動身，加快些腳程，到了那再看情況決定留不留宿。”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聽出了她情緒不安，謝離撫上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咱們這麽多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股不安出自哪裏，具體她也說不上來，手上不自覺收緊了些，指尖有些泛白。
空氣沈悶，馬車內也沒人說話，蕭無恙早早就睡了過去。
唯恐她一個不留神，牽扯到傷口，裴屹舟不敢分心看顧著她。
而崔嬿心中始終記掛著事，睡也睡不安穩，最後還是謝離將她攬在懷中，有了依靠這才瞇了一會。
昏暗的天空一道白光閃過，似乎能將天撕成兩半。
一道驚雷緊隨其後，驚動了謝離懷中的姑娘。
崔嬿身軀猛地一顫，驚聲喚道：“謝離！”
看見白光閃耀的那一刻，謝離就捂上了她的耳朵，但總歸是不能將聲音全都規避了去。
一面輕聲哄著，一面垂下首，輕輕拍著她的背。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面容，有些心疼。
他的阿嬿總是操心這麽多，連覺都睡不安穩。
雨勢兇猛，不給人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殿下，這雨太大了，前面t又是一段泥路，怕是不好走啊。”
馬車停下，前面的侍衛冒雨前來，拿不定主意。
崔嬿神色緊張，看了一眼車窗外，有座高山矗立在一旁。
雨水打在窗邊，濺到她的面上，她眨了眨眼，將帷幔遮嚴實，聲音沈重：“這條路連著山，比起泥路，這裏更是停留不得，這一趟必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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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下方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跡，昭示著昨夜她經歷了什麽, 就這般大敞著展現在蕭無恙眼前。
將手擋在胸前，崔嬿坐在了一旁。
看見謝離正準備上來, 伸出腳踩了他一下, 腳上力道不小, 見他看過來，隨即輕咳了一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指尖不自覺在脖子上滑過，觸摸上肌膚, 雖說不痛不癢, 但實在是太過明顯，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消下去。
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直到蕭無恙再次開口, 打斷了她的臆想：“你與謝離？已經……”
也許是從未想過他們會發t展這麽迅速, 又或許是實在擔心崔嬿年紀還小, 被謝離哄騙了去，總之蕭無恙實在心中有些不忍。
就像自幼相識的小姐妹聊些閨閣之事一般, 崔嬿往她那邊貼近了一些。
註意到裴屹舟時不時瞟過來的眼神，還不忘將他隔絕開，崔嬿輕聲細語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們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還是因為當時在東宮。”
東宮？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都不曾發覺？
腦海中細細回想著他們一起在東宮的日子，自然沒有忘記她生辰宴上出的岔子。
那日她與裴屹舟和蕭子羨在東宮聊了整夜，自晚宴之後確實就未曾見過這兩人，莫不是？
“是生辰宴那日？”蕭無恙輕聲問她。
看見崔嬿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心中又感到蹊蹺，那夜禁衛軍去探查過，崔嬿的房中無人，謝離那邊也有裴屹舟去看了，也說沒看見人。
眾目睽睽之下，禁衛軍自然不會編個謊言胡謅，也就是說，裴屹舟撒了謊？
這般想著，眼神下意識的就去看一旁帶著面紗，面容上還抹了些脂粉的裴屹舟，本來是有些生氣，卻在看見他的打扮後忍俊不禁。
早在她看過來的第一眼，裴屹舟就註意到了，瞧著她面色有些嚴肅，他還以為是他又做錯了什麽，結果還沒出口問詢，眨眼間就看見她面上揚著笑。
腦海裏一頭霧水，裴屹舟總是感覺猜不到她在想什麽，常常是他還在反應上一句話時，蕭無恙就已經跳到了下一句話。
一連幾日交談都是如此，因此每每到最後，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崔嬿也註意到了小倌打扮的裴屹舟，心中憋著笑，湊到她耳邊道：“怎麽樣，對我的安排還滿意嗎？”
簡直胡來。
蕭無恙在心裏嗔怪，沒有說出聲。
方才他們出城時，那幾位隨行的侍衛無一不是膛目結舌，只怕這會已經將太子殿下好龍陽傳遍了。
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看法，反正這西秦日後也不會交到她手上，她也不樂意一直拘於這太子身份之下，隨他們說去吧。
“阿嬿行事大膽，還真不是尋常女子敢想的。”
聽著她們唧唧歪歪好半天，謝離將腦袋湊過來，也想參與進來，被崔嬿一掌拍開。
她斜瞥了一眼，眼眉看著裴屹舟輕輕往上挑，道：“你湊什麽熱鬧？女孩子講話，靠邊去，沒瞧見人家正襟危坐，不該聽的別聽！”
這話也不知哪裏惹到了謝離，後牙槽都快咬碎了，神色正經道：“他能跟我一樣嗎？我可是有名分的。”
說完還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裴屹舟，只不過沒有得到回應。
崔嬿神色無奈，沈默了片刻，吐出了兩個字：“幼稚。”
人都到齊之後，隊伍就啟程往江州去了，此地距離江州還有些距離，只怕是明日午時才能到。
昨夜下了一場雨，地面上還有些濕氣，馬車軲轆混著泥土，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泥濘的車轍。
半空中懸浮著大片烏雲，整片天色都昏昏沈沈，仿佛下一瞬就會突然飄起雨，若不是時間匆忙，他們定然不會選擇今日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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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呼嘯而過的風聲，房車裏面霎時安靜許多。
三輛馬車依次往前走，崔嬿她們打頭陣，怕跟不上隊伍，不敢相距太遠。
約莫到了午時，天色越來越陰沈，擔心馬上要下雨，崔嬿同幾人一商量，將馬車停了下來去找蕭子羨。
“怎麽停了？”蕭子羨從後面一輛馬車探出身子，目光不解。
不是說著急趕路嗎？這才走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停了？
崔嬿走到他車窗旁邊停下腳步，解釋道：“我看這天色，擔心不久會下雨，這一條路都不太好走，依山傍水，路又及其狹窄，若是半路遇上暴雨，情況一定糟糕極了。”
雖說這一帶地勢不平整，但卻是南下的必經之路，實在繞不開。
仍記得當初在冀州時，也是一日陰天，大伯接到消息，說是有一路運送貨物的人馬，在此道上出了意外。
慶幸的是那隊人馬在這條路上來往多次，有些經驗。只是受了點輕傷，唯一可惜的便是運送的貨物被毀了個精光。
雖說冀州這一塊崔嬿稍稍熟悉一點，但他們這回都是第一次來，若真遇上什麽意外，她可沒有把握保證眾人全身而退。
想起之前在東宮商議此事時，蕭子羨說過他曾來過這，這才想著來問一問他。
看著周圍荒山野嶺的，怎麽看也不算是個安全的地方，崔嬿直截了當地問道：“目前行程應當過了小半，你可還記得距離此地最近的歇腳處？”
蕭子羨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地饒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見他沒說出什麽有用的，還害得崔嬿在冷風中等了好一陣，謝離語氣不善：“你不是來過嗎？”
他確實是來過，但是父皇給他配備的都是萬裏挑一的千裏馬，出行之時也是看了天象，一路無阻，都是大晴天。
這會問他，他確實無話可說。
見他不吭聲了，回憶著聖上對蕭子羨的種種行為，崔嬿大概也能想到以他的性子，雖說是想要蕭子羨多歷練，但也絕不會拿他的生命玩笑。
見沒有什麽結果，崔嬿只好再次回到馬車上，憂心忡忡，右眼皮跳動不止，心下越發不安。
剛在馬車上坐穩，隱隱約約聽見外邊有哨聲，像是在模仿雀鳴，語調奇怪卻又有點熟悉。
“怎麽把他給忘了。”謝離笑著道。
松開紮緊的帷幔，謝離看向一旁，交代兩邊的侍衛去一旁休息片刻，順便去餵餵馬，等一盞茶的時間再走。
見他刻意將周邊的人支開，仔細回想著他口中的話，崔嬿總算是回憶起在哪聽見過這聲響。
幼時在京城，隔著一道院墻，崔嬿總是能聽見這哨聲，最開始她還真以為是鳥叫，還心道這鳥叫得怪難聽的。
直至後來每每聽見這道聲音，下一瞬謝離就會出現在面前，她才意識到不同尋常，有一日便直接將他抓了個現行。
“出來吧。”謝離對著一旁的空氣喚了一聲。
一旁的林子樹影晃動，風沙漫天。
話音剛落下，仲宇就不知從哪突然冒了出來。
“再往前走個幾裏路，有一處客棧，那老板正是擔心來往的人遇上天氣不好，特地選擇開在那。”
說完他停頓了一瞬，皺著眉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補充道：“不過眼下看這情況，怕是走到一半就會下起雨。”
聽仲宇說完，謝離讓他繼續在暗中跟隨，有事便用此法喚他。
心頭那股莫名的不安愈演愈烈，崔嬿面色不太好看，道：“那我們即刻動身，加快些腳程，到了那再看情況決定留不留宿。”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聽出了她情緒不安，謝離撫上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咱們這麽多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股不安出自哪裏，具體她也說不上來，手上不自覺收緊了些，指尖有些泛白。
空氣沈悶，馬車內也沒人說話，蕭無恙早早就睡了過去。
唯恐她一個不留神，牽扯到傷口，裴屹舟不敢分心看顧著她。
而崔嬿心中始終記掛著事，睡也睡不安穩，最後還是謝離將她攬在懷中，有了依靠這才瞇了一會。
昏暗的天空一道白光閃過，似乎能將天撕成兩半。
一道驚雷緊隨其後，驚動了謝離懷中的姑娘。
崔嬿身軀猛地一顫，驚聲喚道：“謝離！”
看見白光閃耀的那一刻，謝離就捂上了她的耳朵，但總歸是不能將聲音全都規避了去。
一面輕聲哄著，一面垂下首，輕輕拍著她的背。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面容，有些心疼。
他的阿嬿總是操心這麽多，連覺都睡不安穩。
雨勢兇猛，不給人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殿下，這雨太大了，前面t又是一段泥路，怕是不好走啊。”
馬車停下，前面的侍衛冒雨前來，拿不定主意。
崔嬿神色緊張，看了一眼車窗外，有座高山矗立在一旁。
雨水打在窗邊，濺到她的面上，她眨了眨眼，將帷幔遮嚴實，聲音沈重：“這條路連著山，比起泥路，這裏更是停留不得，這一趟必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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