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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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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你想逼我, 非你無人能嫁,對嗎?”周蘭茵一語道破赫連勇所求,嘴角扯出一抹極是諷刺的笑。

“那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

最終, 赫連勇也只是被砍傷了手臂, 便被押了下去。

時一親自護送大公主回帳, 之後一段時間, 他及司禮監甲兵將代替宮中的侍衛, 暫守在她賬外。

而周蘭湘和時歸則被分開,一個被送去皇後娘娘身邊, 一個被時序抱走。

回去的路上, 時歸始終一言不發。

時序以為她是受了驚嚇, 少不得多寬慰兩句,然幾句說下來,卻發現懷裏的小人兒根本沒聽。

“阿歸?”他低聲喚道。

時歸充耳不聞,只是蔫蔫地趴在他肩頭,回首一看, 才發現她雙目放空,雖不似驚怕,但明顯心思也沒收回來。

看她沈思的模樣,時序默了默, 不再打擾。

片刻後, 時歸被安置在時序的帳篷裏, 外面除了空青和竹月守著,另外還有數十甲兵, 將整座帳子滴水不漏地包圍起來。

時序彎腰與時歸對視,交代道:“大公主之事, 我還需向陛下稟報,阿歸且在這邊等我,我盡快回來。”

“阿歸,可聽到了?”

時歸的目光在阿爹面上漸漸聚集,遲鈍地點了點頭。

時序便當她把話聽進去了,臨走時到底不放心,又給外面把守的人交代一句,不許任何人進入,也不許時歸出來。

殊不知,也多虧他多交代了一聲。

時歸看似是答應了,實則她耳邊一片嗡鳴,隱約知道阿爹在說話,可到底說了什麽,她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這陣嗡鳴在周蘭茵說出——

“你便是逼我嫁去北地又如何?既非我所願,我便是去了,也定將你北地攪得雞犬不寧。”

說話時,她面上流露的乃是難見的狠厲,因太過咬牙切齒,那一瞬間,幾乎沒有人將此話當作戲言。

而時歸更是被這話狠狠震到,嗡鳴乍起的同時,許多被掩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也緩緩浮現。

直到現在,她仍在回想。

回想一些,幾乎快要被她忘記的劇情。

——是了,劇情。

前幾年的生活實在太安逸,時歸所經歷過的最大的疑難,也不過是官學裏的功課稍難了些,又或者京南新宅的磚瓦樣式太多,讓她挑花了眼,糾結許久才定下。

若非此次變故,時歸都快忘了,她所在的世界,原只是一本書,而未來或會發生的好多事,是被稱作劇情的存在。

只因那本書的視角都在主角祁相夷身上,故事的開始發生在永和歷十三年,距今仍有七年之久。

那時候的司禮監掌印早是權傾朝野,就連太子也代父理政,逐漸掌控朝政大權。

而現在,時序雖也是大權在握,但在很多地方也有桎梏,而被稱作一代明君、與祁相夷聯手肅清朝堂的太子,也不過是個在官學和朝堂輾轉的少年人,偶爾也會為繁忙的課業煩惱。

若不是看過書中的劇情,誰又能將這樣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聯系到一起,知曉這不過是以前和以後的差別?

也正是這些差異,讓時歸麻痹許久。

直到今日,周蘭茵說,她會將北地攪得雞犬不寧。

那瞬時的震撼,撬動了時歸遺失的記憶。

在書中,確有北地起亂一事,起因雖也只是寥寥幾筆帶過,但亦是提過皇室公主的存在。

在祁相夷的視角中,那位公主嫁去北地十多年,備受北地子民尊重擁護,只不知為何,對方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弒夫殺子,引北狄蠻人入侵,在北地之境大開殺戒。

那位公主死於戰亂,北地的動蕩,大周也耗費了許多人力物力才得以平息,事後追責,引起一切的公主被抹去名姓,屍首被北地所厭棄,朝廷百官也不願接其入皇陵。

最後還是太子力排眾議,將其屍骨接回,送去皇家寺廟。

至於那位公主性情大變的緣由,祁相夷不知道,書中也沒有描寫,那位公主一出現,就是弒夫殺子的狠毒形象了。

可聯系著那位公主嫁入北地的時間,非周蘭茵莫屬。

想清楚這一切後,時歸眼尾赤紅,很難說清是什麽滋味。

她動了動指尖,放任身體倒進柔軟的被褥中,嗅著鼻翼間熟悉的皂角香,躁動的心終於緩和下來。

依今日情形,若非時序來得快,赫連勇的陰謀便要得逞了。

而赫連勇行事是莽撞決然了些,但不得不說,一旦成功,留給皇室、留給周蘭茵的選擇就太少太少。

除非皇室不顧臉面,肯將赫連部落的齷齪行徑公之於眾。

但就算公布又如何?

大周最多也就是處死赫連勇,難道還能為此興師動眾,向北地發兵?

還是周蘭茵能洗去身上的汙名,只當一切不曾發生過?

只怕到最後,她還是逃不過嫁去赫連部落的下場。

十年後,便真如書中所述了。

……

時歸翻了個身,將臉頰整個埋進被褥中,呼吸變得困難,可她心底全被慶幸所填滿。

幸好她們一直守在大公主身邊,才能在事發時及時反應。

也幸好阿爹趕來及時,將所有孽緣扼殺在搖籃中。

幸好幸好。

之前的時歸只把阿爹的結局放在心上,想著只要讓阿爹的名聲稍稍扭轉些,也就不怕最後下場慘淡了。

這獨一份的重視,反讓她忽略了其他人,直至這次的事故給她敲響警鐘,讓她不得不細細回顧起更多的劇情。

因故事線太過繁瑣,她索性起身,叫人準備了筆墨,匆忙伏到案首,將眼下能想起的全記在紙上。

與阿爹有關的、與太子有關的、與祁相夷有關的……

遺憾的是,那本書開始的時間太晚,許多人和事都只有結果,沒有經過和起因,更是礙於祁相夷視角的局限,很多為時歸所熟知的人,在書中都沒有名姓。

她只能憑借著蛛絲馬跡,將一些偶被提及的“配角”,與當下的人勉強聯系在一起。

像長公主府的養女,終其一生,都在為她的弟弟奉獻。

像定西大將軍的幼子,一生碌碌無為,泯然眾人矣。

像鎮國公府,後涉大案,全府被抄沒,一應女眷充入教坊。

還有幾位皇子皇女……

寫到最後,時歸手腕顫抖個不停,她的雙眼酸澀不已,一股難言的刺痛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但她還是努力堅持到最後一筆,落下最後一人的名字。

——時楊氏及其女。

時楊氏已故去,只餘一女,成為最初的變數。

啪嗒——

毛筆落在桌上,濺起的墨點正將最後一列字染黑。

時歸緩緩起身,後知後覺地發現因為伏案太久,半面身子都有些發僵,而她顧不得身體上的不適,只認真看著紙上的字跡,做著最後的檢查。

倘若有第二人進來,便會發現,紙上的文字非他們所熟知的任何一種字體,看似是缺筆少畫,但實際與當下的文字沒有半點相似,連形似也沒有。

只有時歸,這幾篇字都出自她之手。

也只有與大周官字截然不同的寫法,能帶給她些許安全感。

最後,她將這幾張紙折好,又叫人尋來一只木匣,將折好的紙放進去,小心落了鎖。

“空青。”她將木匣交出去,嚴肅道,“這只匣子,除我外不許任何人看,我爹也不行。”

空青垂首:“是。”

等做完這一切,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而說好早去早回的時序至今沒有音訊,時歸出去問了兩三遍,等到日頭完全從天際隱沒,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時序進來就是尋找女兒的蹤影,待看見時歸恢覆正常後,提了半晌的心也算落了下去。

時歸迎上來,忍不住問道:“阿爹,大公主的事……”

“陛下已全部知曉了。”時序知道她心急,當即和盤托出,“陛下震怒,當場提審了赫連勇。”

“因顧及大公主清名,陛下認為此事不宜張揚,只將赫連勇押送回京,暫收在司禮監內,待春獵結束後,再做打算,而大公主身邊的暗衛和侍衛也全部換了一波,之後幾日,許大公主留帳不出。”

“這畢竟是在獵場,無關人等太多,陛下也是怕把事情鬧大,最後不好收場,所以想著等回了宮再處理。”

“另外皇後娘娘也知曉了此事,將六公主留在了她那邊,又派了身邊的素姑姑去慰問了大公主,聽娘娘的意思,是有打算讓大公主也住到她旁邊去,也好多多照應些。”

這一番處置,其實沒有什麽真正落到實處的。

但時歸也能理解,如今卻不宜張揚。

她點了點頭:“那我等明日再去看望茵姐姐。”

時序未應,轉而問道:“可用過晚膳了?”

時歸搖頭,如實道:“我沒什麽胃口,就沒吃。”

“那現在用些?”

“等明日吧。”時歸情緒不高,央求道,“阿爹,我不太想動,等明早再吃也是一樣的。”

時序沒有再強求,而是牽她回了床上。

他到底是對女兒白日裏的反常有些在意,猶豫片刻後,還是問了出來:“阿歸剛回來時是在想什麽?”

話一出口,果不其然,時歸身體有些僵硬。

但在片刻的沈默後,她動了動身體,讓後背靠在床頭,覆輕聲問道:“阿爹,假如說——”

“我只是說一個假設,假設我沒有找到阿爹,阿爹也不曾知曉我的存在,那今天的事故發生時,還會如現在一般嗎?”

“阿歸是問……”時序有些沒聽明白。

時歸只好說得更詳細些,許是心急,雙手也跟著比畫起來:“就是、就是……阿爹還會來得正巧嗎,還能將茵姐姐救下來嗎?又或者,阿爹會不會早就預料到這事,不讓事故發生了?”

時序恍然,雖仍舊不明白她這樣一問的緣由,但還是在片刻思索後,給出認真的回答:“那大概還是會有些不同的。”

“哪裏不同!”時歸追問道。

“先說你所說得早有預料,阿歸忘了嗎?我之前就說過,我尚沒有預知的本事,倘沒有阿歸的存在,我不僅不知道大公主這邊的事,就連萬俟部落的人恐也發現不了,到時就不只是大公主遇險了,連聖駕回宮時也要鬧上一回。”

“再說來得巧一事,阿歸以為,若非是你找人傳話,我可會直接丟下手頭的事,問也不問就帶人找來?”

“換言之,我為何會對大公主的事這般看重呢?”

時歸心頭一顫:“……是因為,我嗎?”

一陣笑聲在耳邊響起,溫厚的掌心落在發頂,時序的聲音再次響起:“既是阿歸在意的人,若她出事,只怕阿歸會傷心難過許久,阿歸知道的,我最是看不得你難受。”

這個答案早就出現在時歸心中,如今親耳聽到了,她仍是震動不已,雙眸微垂,努力克制著心頭翻湧的情緒。

“所以,如果沒有我……阿爹或許就無法及時救下茵姐姐了,對嗎?”

“多半也會來吧,至於是否及時,那就說不準了。”

時序面上閃過一抹不在意,而他還有半句未說出的是——

若周蘭茵不是時歸的朋友,沒有皇帝的命令,他根本不會摻和這等閑事,哪怕是皇室的公主,遭難與否,也非他能控制的。

說到底啊,還是看命罷了。

時序在時歸頭頂按了按,繼而道:“不要多想了,現在的事實是,阿歸喊人喊得及時,大公主也被救下了。”

“大公主雖受了些驚嚇,但好歹沒真出事,而赫連部落有了這等行徑,那求娶之事,更是沒可能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事對大公主來說,也不盡是壞事,阿歸覺得呢?”

時歸表情怔然,思索片刻後,不得不承認阿爹說得對。

時序又陪她坐了一會,考慮到轉天還有事,就沒多留,而是去了旁邊的帳子裏休息。

這一晚,時歸睡得不太安穩。

轉天她在甲兵的陪同下去了周蘭茵帳中,彼時帳子裏只有她一人,正提筆寫著什麽,面容淡然,看著好像已經從昨日的驚險中走出來了。

“茵姐姐。”時歸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周蘭茵當即看了過來,面上閃過一抹笑,她放下筆,招手道:“阿歸來了,快進來。”

“茵姐姐。”時歸走過來,要稍稍擡著點頭,才能與對方對視,“你還好嗎?”

周蘭茵想了想:“大概還不錯。”

她帶時歸去床上坐著,主動攤開雙手,露出已被妥善處理過的擦傷:“昨日禦醫來過了,只有些許不嚴重的小傷,稍微養上三五日就能好利索了,阿歸也不要擔心。”

“那……”

“若你是問赫連勇的事,其實也還好。”

周蘭茵畢竟比時歸她們虛長幾歲,好些事看得比她們更明白些,像昨晚時序解釋的那些,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她以為時歸還在為昨日的事憂心,便與她解釋:“昨晚父皇和母後都派人來問過,也說了赫連勇的下場。”

“聽素姑姑的意思,父皇雖沒說怎麽處置對方,但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如今只差一個由頭,尚需定心等一等。”

由頭?

時歸心念一動,忽然想起謊稱赫連部落的萬俟人。

她猶豫了一下,沒將這事說出來,只是反握住周蘭茵的手,繼續關心道:“那就好,那茵姐姐可還受著驚?”

“昨天還是有些驚嚇的,不過過了一晚上,已經好很多了,我還沒有正式謝過你,若非你及時叫了人,還不知……”

周蘭茵又說:“還有掌印那邊,等回宮後,我定親自謝過公公,公公之恩情,於我實如再造。”

“茵姐姐言重了。”時歸說,“只要你沒事就好。”

可惜因為之前的事故,時歸她們無法再與大公主同住,而周蘭湘更是被皇後拘在身邊兩三日,直到快要回宮了,才算將人放出來,這才與時歸和周蘭茵碰面。

三日圍獵後,大周與赫連部落的比試如期舉行。

對於赫連王子的缺席,眾人表現不一。

赫連部落的人明顯是知道原因的,全程未曾提及赫連王子半句,就是被敵視北地的人諷刺到頭上,也始終不敢回應半句。

而皇帝心裏憋著一口氣,武比時派出的全是好手,更有幾人乃是司禮監死士出身,此番假冒禦林軍中的無名兵卒,借以將北地的武士羞辱到底。

整整二十二場比試,涉及拳腳、馬術、射箭等數十項,北地無一勝場,而周圍來自大周官員的唏噓,更是讓他們士氣盡失。

比試結束,皇帝睥睨場下,輕蔑道:“這便是北地的本事了?就這般能耐,赫連部落還妄圖求娶朕的公主?”

日前的接風宴上,皇帝對赫連王子的求娶還只是婉拒。

而今日言語,那就是直接把對方的臉面踩在腳下,一點情面也不留地拒絕了。

隨行的朝臣對皇帝的冷硬態度感到不解,而赫連部落的使臣卻只知叩首稱是,全然沒了剛來朝時的自命不凡。

比試結束,再有三五日就要回朝了。

因知曉萬俟部落的人還在謀劃著刺殺栽贓,皇帝又想順勢為之,安全起見,時序只能多做些保障。

而最容易生亂的赫連部落也被先後控制起來,沒了這些危險因素,時歸等人的行動也少了許多限制。

這不,才解禁沒兩個時辰,時歸和周蘭湘就不約而同地去了大公主帳子裏,幾個腦袋湊在一起,不知低聲商量著什麽。

這日幾人正湊在一起說話,誰知賬外突然傳來喧鬧聲。

“外面何人喧嘩?”周蘭茵問了一句。

“公主不好了!”一道有些陌生的人闖進來,撲通一聲跪到周蘭茵腳邊,抱著她的腿,聲音顫抖,半天才將話說清楚。

周蘭茵認出這是她母妃身邊的嬤嬤,當即心頭一跳。

而下一刻就聽對方哭道:“公主不好了!娘娘聽聞公主遭歹人陷害,恐要嫁入北地,一時心悸難忍,馬上就要不行了!”

此話一出,屋裏幾人都站了起來。

周蘭茵更是恍如雷擊,身子一晃,反手抓在嬤嬤肩膀上:“你說什麽,你說母妃怎麽了?”

嬤嬤被口水嗆到:“求公主盡快回宮咳咳……求公主咳咳咳——再見娘娘最後一面……”

“這不可能!”周蘭茵臉色唰一下子就白了,她一把將人推開,擡腳就往賬外跑去。

餘下時歸和周蘭湘震驚不已。

片刻後兩人回神,時歸一邊叫空青快快追上去,一邊與順嬪身邊的嬤嬤詢問:“什麽叫聽聞公主遭歹人陷害?聽誰說的,聽到了什麽?為何說茵姐姐要嫁去北地了?”

那嬤嬤得了一連串問題,也有片刻反應不過來。

便是反應過來了,久居深宮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就是……宮裏都在傳,大公主遭歹人陷害,與赫連部落的王子有了夫妻之實,肯定要嫁去北地了。”

“這話傳了好幾日了,只奴婢們記著大公主的叮囑,一直不敢讓娘娘聽見,誰知今早娘娘出門透風時,不小心聽了一耳朵,就、就——”

“放屁!”周蘭湘被氣得渾身發抖,破口大罵道,“這是哪個混賬在嚼舌根呢,皇姐跟赫連王子根本什麽關系也沒有,這是誰散布出的流言?編排公主、撥弄是非!若順嬪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傳話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時歸止住了她的勃怒,急色道:“先不要管這些了,我們先去找茵姐姐。”

“對、對……先去找皇姐!”

既是要提早回宮,那周蘭茵只能去找皇帝或皇後。

皇帝這個時辰多半是在跟朝臣商議政事,反是皇後那邊好靠近一些,於是時歸她們就先去了皇後帳中。

果然等她們趕到時,周蘭茵正失魂落魄地跪在皇後前方。

皇後對她帶來的消息也是震驚不已,已叫人去告知皇帝,而她也趕緊將周蘭茵扶了起來,悉聲道:“別急別急,宮裏還有那麽多禦醫在,順嬪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事就不等陛下了,本宮直接拿主意,這就安排你回宮。”

只短短片刻,周蘭茵的嗓子就啞了:“多謝母後。”

“那我們……”周蘭湘在旁著急插嘴。

然而這本就是提前回宮,好些事情都沒準備,只是安排大公主一人回去也就罷了,再多添人,護衛不便是其一,皇後也不好越過皇帝直接安排,眼下也只能忽略了周蘭湘的話。

從皇後下令到車馬準備好,前後只用了半個時辰。

周蘭茵實在沒有多說的心情,朝皇後磕了個頭,就匆匆上了回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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