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二合一

關燈
二合一

多方籌備下, 回宮的聖駕終在兩日後啟程。

順嬪也不知情況如何,始終也沒有人再來稟報情況。

時序約莫知道些許內情,可他忙得站不住腳,與時歸最多也就是打個照面, 再叮囑一句:“莫亂跑。”而後便匆匆離去。

這叫時歸徹底沒了能打聽的人, 只能等回京後再說。

按照皇帝的打算, 回京途中尚有一場“刺殺”要上演。

哪怕是宮中出了意外, 皇帝也沒打算改變計劃, 反而是將原有三日的準備時間又縮短了一半,叫唯一知情的司禮監時間愈發緊迫起來, 其間不惜得罪權貴, 也要力保一切順利。

司禮監人手有限, 便是傾監而出,也沒法兒將所有人保護周全,那就只能分出個輕重,再將一些人適當安排在一起。

就比如帝後同駕,皇子皇女們也被分在臨近的馬車裏。

分到時歸和周蘭湘時, 正巧太子從旁經過,便提了一句:“叫她們來孤這邊吧,正好孤也有段日子沒過問她們功課了。”

時序微微一怔,而後拱手道:“多謝殿下。”

周璟承頷首回禮, 隨口回道:“公公言重了。”

既然周璟承接下了照顧時歸和周蘭湘的任務, 也算解決了時序一心頭大事, 他只管將兩個小的往太子車上一塞,這回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來不及說, 就繼續去忙旁的了。

餘下時歸和周蘭湘大眼瞪小眼,在空蕩蕩的馬車上等了足半個時辰, 才等到太子上來。

等待的時候,兩人先是擔心提早回宮的周蘭茵及順嬪。

而後就不免擔心起自己來。

周蘭湘怯怯道:“你說……皇兄應該就是隨口一說吧,不會真的過問我們功課吧?”

“皇兄都多久沒管過我們了,再說我們在學堂也沒搗亂,皇兄總不能是一時興起,突然惦記起我們來。”

顯然,她對太子補習的那段日子,至今存有陰影。

時歸雖不似她這般害怕,可也有些緊張,這種緊張是面對夫子隨堂考校時都不曾有的,也不知為何,獨對太子一人。

明明太子也不是太過嚴苛的人,便是指責訓斥時,也多是笑吟吟的,可就是無端讓人提心。

時歸搖搖頭:“可能就是跟我爹隨口一說。”

正說著,車簾被掀起,一襲沙青色圓領廣袖長袍的周璟承踏上馬車,瞧了車上兩人一眼,轉身坐到她們對面來。

他放下手中的物什,問道:“講什麽呢?”

周蘭湘:“……講、講皇兄怎麽還沒上來。”

周璟承只當沒有發現她們的局促,還耐心解釋一句:“車駕即將啟程,孤也是才從父皇那邊回來,這就準備出發了。”

“這陣子事態頻發,你們也身涉其中,可有受驚?”

他沒仔細提,但時歸和周蘭湘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

周蘭湘難得乖巧:“還好。”

“時歸呢?”

“啊?啊……我也還好。”時歸重覆道。

周璟承無聲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們自便。

而他則端坐在座位上,按了按眉心,覆將雙手放在膝蓋上,闔目養神片刻。

他雖表示了時歸和周蘭湘可以隨意,但看他閉目,兩人也不敢出聲,只又往一起縮了縮,好像湊得近一些了,就能讓馬車裏的氣氛緩和些。

既是沈默,思維就難免發散些許。

時歸無意識地撓著自己掌心,因馬車的空間就這麽大,再怎麽移動目光,也總會掃見對面的人。

因太子公務繁忙,時歸也是有陣子沒見他了。

這時與他同乘,她一邊為接下來的功課詢問而緊張,一邊又忍不住悄悄打量對方幾眼。

見他面容俊朗,全無疲態,更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說起能讓時歸敬佩的,太子怎麽也要占一個,無關日後,光是當下,太子之勤勉,實是常人難較。

過去兩年裏,時歸經常想不明白,怎有人勤政刻苦至此,理政的同時,念書習武樣樣不落,每天只睡兩三個時辰,若哪日能睡三個半,用不著東宮的人去請,禦醫就自己上門了。

不像她,月假時總能一覺睡到晌午,仍覺不夠。

也不知太子是怎麽做到的,日覆一日的少眠,精氣神還是那麽旺盛,好像不知疲憊、不需休息。

時歸之前聽人私語,說什麽太子好則好矣,卻跟沒有人氣兒似的,規規矩矩、板板正正,也不知即位後,是仁君還是暴君。

前者在書中已得到了印證,暴君的描述,就有些過了。

這話初聽時,好像是有那麽點道理。

但作為得過太子親授的學生,時歸少不了代其反駁兩句。

幾年相處下來,時歸也是發現了——

太子可並不似他表現的那般風光霽月、完美無缺,正相反,他還有些逗弄人的惡趣味,也不知是素日裏壓抑久了還是怎的,在一些極熟悉的人面前,偶爾也會露出與他年紀相符的舉動。

到了這兩年,太子實在疲乏了,也會給自己放假,但也基本是休息在自己的寢宮裏,故而外臣也不知曉。

實打實的結實相處起來,他在時歸眼裏已不只是書裏的明君,而是逐漸立體,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許是她打量對方的時間過長了些,周璟承忽然睜眼:“看孤作甚?”

“啊!”時歸被嚇了一跳,差點兒在馬車上跳起來。

回神後她難掩窘迫,捂臉道:“沒、沒什麽……”

周璟承輕笑一聲:“莫不是等不及孤過問你們的功課了?”

時歸:“……”

剛還說太子有些惡趣味,這便應驗在自己身上了。

周璟承只當看不見對面兩人的痛苦,老神在在說:“既如此,孤總不好辜負了你們的期望,那就現在開始吧。”

“孤知道中班已沒有月底小考,學與不學全看自己,但你們日後總是要去上班的,基礎定要打好。”

“孤也不知道你們課程可還跟得上,便挑些中班的功課,簡單考校一番罷了。”

周蘭湘忍不住告饒:“皇兄——”

“嗯?”周璟承側目,“不管怎麽說,孤也教過你們一陣子吧?俗話說,一日為師……”

不等他說完,對面的時歸和周蘭湘已經有了條件反射,當即全都站了起來。

也多虧太子的馬車做得高大,才能讓她們兩人站直身體,又是敷衍拜了拜:“是,夫子。”

見狀,周璟承嗤笑一聲,終覺出兩分趣味來。

馬車尚未啟程,也不怕車馬晃動摔了人,他就沒叫兩人坐下,而是直接問起來。

周璟承本就沒存什麽好心思,專挑些孤僻的問,偏偏又都是書本上的,也不能指摘他超綱。

也就是時歸閑來無事會翻看書本,她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雖沒將知識放到心上,可應付一二簡單的背誦還是無礙的。

就是苦了周蘭湘,她本就一題也答不上來,又被時歸襯托一番,眼睜睜看著皇兄的面色一點點沈了下來。

周璟承故作生氣:“湘兒,這便是你念的書嗎?”

周蘭湘能耐下性子聽夫子講課就很不錯了,課後溫習也只是溫習夫子講過的內容,根本不知書上到底有什麽。

她聽時歸都能答出,連自己都有些懷疑——

莫不是她上課真沒認真聽?

周蘭湘喪氣地垂下頭,低落道:“皇兄,我錯了。”

“那就罰你將中班的書本各抄十遍,這月月底交我。”周璟承屈指點了點自己的膝蓋,對沒捉到時歸的把柄有些遺憾。

“好了,就要啟程了,都坐好吧。”

時歸和周蘭湘坐下來,一個垂頭喪氣,一個劫後餘生。

直到周蘭湘擡頭,正看見周璟承乍然放松下的神情,她福至心靈:“皇兄,你就是故意找理由罰我的吧!”

周璟承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慎露了些意外。

周蘭湘頓時大喊:“果然就是!皇兄你怎麽能這樣——”

“我就說,我明明那樣認真地聽課,如何會一題也答不上來,分明是你問得太偏了,哪裏是我的問題!”

周璟承不肯承認:“那為何時歸能答上來?”

“時歸她聰明啊!”周蘭湘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既然是皇兄你使壞,那我也不認,我才不要抄書……”

時歸看他們兩人鬥嘴,小心往邊上挪了挪,又忍不住偷笑。

可誰知下一刻,周璟承驀然看過來:“笑什麽。”

時歸:“……啊?”

“太、太子哥哥——”時歸傻眼了。

不等周璟承應聲,周蘭湘貼過來,看似是與她竊竊私語,可聲音並未放低,毫不避諱被對面的人聽去。

“皇兄也太惡劣了,時歸你不要理他!”周蘭湘憤憤道,“我就知道,他只要一說問詢功課,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就是沖著你我來的,就是想罰我們!”

時歸心有讚同,又不敢真的表現出來,只能小幅度點著頭,偷看周璟承一眼,再小聲附和:“……嗯嗯。”

沒過多久,回宮的車隊動了起來。

周蘭湘雖知後面會生亂,但因有皇兄陪著,又對司禮監的公公們很是信重,根本沒有緊張之情,便拉著時歸說些小話,又記恨著周璟承的捉弄,故意不去看他。

倒是時歸有些擔心,為了轉移註意力,小心看向太子:“太子哥哥,你知道順嬪娘娘如何了嗎?”

有關周蘭茵和順嬪,周蘭湘也顧不上鬧脾氣了。

然周璟承沈默了一瞬後,選擇了搖頭:“等回去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讓時歸一顆心都沈到谷底,無聲張了張嘴巴,眼中露出一抹無措。

周璟承避開她的視線,不肯再回答任何與大公主有關的事。

隨著馬車駛入京城,周璟承幾次喚來隨行的侍衛。

按照侍衛所說,聖駕經過的地方都提前做了清場,沿街百姓商販都被勸返,店鋪也關了門,哪怕之後鬧起來,也不用擔心波及無辜百姓。

而帝後的聖駕中並沒有皇帝皇後二人,裏面的人乃是暗衛所扮,真正的帝後早被換去了中間的馬車裏。

此番回宮除禦林軍護衛外,皇帝還從京畿大營調了三百人,這三百人負責保護後面的車隊,尤是女眷幼童,盡量免其受驚。

而作為事件的主要人物的司禮監眾人,看似是與聖駕同行,實際一些身手好的甲兵全隱到了後面的隊伍中,一面護衛著帝後安危,一面看好皇嗣及宗室們。

馬車緩緩駕入玄武大街,時歸所在的馬車上已沒有了談話的聲音,她與周蘭湘皆是屏氣凝神,只有太子尚放松著。

很快,伴隨著一聲怒吼,外面忽而喧雜起來。

刺客們是直奔前頭的聖駕去的,以至於哪怕太子的車駕也比較靠前,但除了有些許顛簸晃動,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時歸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只因負責此事的是阿爹和兄長們,心裏擔心他們手上,手心裏不覺出了一層薄汗。

就在她憂心不已時,周璟承再次開口:“公公準備充足,司禮監甲兵又是身經百戰,無須擔心。”

話是如此,時歸也只是松開了掌心。

隨著外面響起時序的通報:“啟稟陛下,刺客已盡數捉拿!”

這場早在預料中的刺殺,只在一炷香內就落下帷幕。

刺客的來歷那是早就知曉的,但時序還是按照皇帝的吩咐演了一場,命人當街審問,直到刺客吐出赫連部落幾字。

於是,便是街道早被清空,赫連部落行刺的消息,還是通過各種途徑散布了出去,只用了不到半日,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

時歸並不知宮外的情況,她是直接進了宮裏的。

才一下車,她就等不及去順嬪宮裏打探情況。

周璟承已歇息了一路,對她們的去處也無阻攔,只簡單叮囑了兩句,轉身就朝著議政殿去了。

如無意外,這個時間的議政殿肯定熱鬧。

時歸身邊跟了司禮監的太監,看樣子是不打算離開的,而時歸從他口中得知阿爹短時間內脫不開身,倒也不覺意外。

她與周蘭湘換了宮裏的轎子,直奔順嬪的寢殿去。

兩刻鐘後,轎子停在順嬪寢殿外。

順嬪住在怡華殿,因後宮妃嬪有限,她又常年抱恙,殿內只她一人獨住,宮女嬤嬤們不少,唯今日的殿外有些空蕩。

時歸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說不清那味道到底是怎樣的,好像在湯藥中加了煙灰,又好像摻雜了什麽奇怪的香料。

她與周蘭湘一路走進去,始終不曾見宮人迎接。

到了這時候,周蘭湘也意識到些許不對:“這宮裏的人呢?”

時歸搖了搖頭,根本不敢將心裏的猜測講出。

越往裏面,那股奇怪的香氣就越濃郁,而時歸和周蘭湘的腳步也變得輕微起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就這樣一直走到內殿,她們終於見到了人。

只見整個怡華殿的宮人都跪在門口,宮裝外面罩了一層白紗,頭戴白絹,身邊的腳步也未能讓他們擡頭。

時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心頭慌亂,擡腳就要往殿裏去,可就在她的手即將碰上內寢的房門時,卻見房門從內打開了。

周蘭茵走了出來。

“茵姐姐……”時歸鼻尖酸澀,一眨眼,眼前就朦朧了一片。

只見周蘭茵換上了縞服,去掉一切首飾,表情已是麻木。

“你們來了。”周蘭茵一開口,聲音喑啞不堪,只堪堪能聽見聲響,她的目光空洞,跨過門檻,反手將房門帶上,而後淡淡說了一句,“我沒能見到母妃最後一面。”

時歸徹底失聲。

周蘭茵往外走著,有條不紊地說道:“我回來時,母妃已咽氣了,父皇有令,秘不發喪,等他指令。”

時歸和周蘭湘只是失神地跟在她身後,明明積了滿肚子的疑問,可這時卻是一個也問不出來了。

周蘭茵有些懊惱:“若我再快上一個時辰,至少也能再跟母妃說說話,可就差了那麽一個時辰。”

“若知今日,兩年前我就該議親的,隨便誰做駙馬都好,總比現在為人覬覦,反連累了母妃的好。”

她今年剛及笄,怎麽也算不上大。

但好些百姓家的女孩兒,及笄前兩三年就可以相看了,有的夫家不想多等這一兩年,十三四就成親的,也不是沒有。

只是皇家富貴,並不缺教養公主的這點兒銀子。

好多公主都是等到十七八才開始挑選駙馬,又或者如長公主那般,年過二十才成親建府的,在宮裏也不在少數。

周蘭茵對找駙馬的事沒什麽意向,而順嬪也不曾催促,她就更不放在心上,甚至還有多等幾年的想法。

誰也沒料到,北地會生事。

聽她這樣說,時歸不禁上前兩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周蘭茵停住腳步,有些呆滯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都怪我,我可真該死。”

“不、不是的,茵姐姐,你別這樣說……”時歸心裏著急,嘴上卻不知如何說是好,“這不是你的錯,這跟你沒關系。”

周蘭茵笑著搖了搖頭,將食指抵在她嘴角,止住她餘下的言語,啟唇道:“阿歸,我沒有娘親了。”

她的語調平穩如常,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可不知怎的,這話一出口,她眼裏的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如何也止不住了。

——沒有娘親了。

早在許多年前,時歸就體悟過這種痛徹心扉的難過。

沒有什麽言語能將這份痛苦抵消。

她默默上前一步,將腦袋靠在周蘭茵的肩頭,抽了抽鼻子,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就在她們一步遠處,周蘭湘低下頭,抹去眼角的一點水漬。

當天晚上,宮裏的喪鐘敲響。

——今有赫連部落為臣不忠、狼子野心,先對皇室不敬,後行刺殺之大逆之舉,逆臣盡被捉拿,當處極刑。

——順嬪聽聞帝駕遭難,心神皆驚,薨於永和六年。

宮裏宮外都在討論赫連部落行刺之事,而順嬪之死只被順口提及,轉眼就被人們遺忘在角落。

皇帝念順嬪誕下皇長女,於皇室有功,多年來又安分守己,封為順妃。

順妃的葬禮是在怡華殿舉辦的,皇子皇女們都有前來祭奠,帝後亦親至,又溫聲寬慰了傷心過度的大公主。

因只是妃嬪過世,京城禁娛三月,除大公主服三年喪期外,其餘皇嗣也只需服喪三月,停朝三日矣。

時歸陪著周蘭茵過了整個葬禮,直到七日後順妃棺柩送往皇陵,她才被時序接回去。

回家路上,時歸一直趴在阿爹肩頭,全程沒有言語。

就這樣快進家門時,她才問了一句:“阿爹,赫連部落的人,都是如何處置的呢?”

“赫連勇指使歹人行刺,驚擾聖駕,又連累順妃病病,處淩遲極刑,三日後行刑,行刺歹人斬首示眾。”

“赫連部落餘人心有不軌,格殺勿論,以儆效尤。”

此外還有對北地的處置,赫連部落雖只是北地十八部之一,但畢竟是北地的部族,他們犯錯,理當波及全族。

只是對於北地的處理還在爭論中,朝臣意見不一,皇帝也不好直接下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是有心借此敲打的。

順妃真正的死因無法公之於眾,但如今也能借著赫連部落行刺的由頭,給她的去世一個合理的理由。

時歸又問:“那茵姐姐呢?”

時序說:“大公主服喪,三年內不得議親,但——”

時歸心口一緊,擡頭追問道:“但是什麽?”

時序閉了閉眼,不忍道:“派去北地的死士傳訊回來,萬俟部落的公主於兩年前染病去世,萬俟部落亦出現了爭權奪位之事。”

“北地人心浮動,有多個部落意圖求娶大周公主,據死士來報,已有數個部落派出使臣,不日就將抵達京城。”

“這些部落都是抱著與皇室聯姻、以獲皇室支持的心思,而大周適齡的公主只大公主一人。”

“可茵姐姐還在服喪呢!”時歸急道,“陛下不是下旨說了嗎,說大公主喪親憂傷,許其到皇陵陪順妃娘娘最後一程的!”

時序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聲道:“陛下並不打算嫁女,已有心在宗室尋找適齡的女孩兒了。”

時歸被這個消息寬慰了許多,可她並沒有註意到——

時序在說完這句話後,嘴唇又是動了動,眼中閃過一抹憐憫,也不知是對大公主的,還是對懷裏的女兒的。

時歸低聲呢喃著:“茵姐姐已經很難過了,千萬、千萬不要再讓她嫁去北地了。”

按照書裏的說法,赫連勇就是大公主原定的夫婿,他既已伏誅,劇情理應改變了才對。

想到這裏,時歸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寬心下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