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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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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春獵頭一日, 各方都在休整。

距離上一次來舜山獵場已有大半年時間,禮部雖提前排查打點過,可難保沒有疏忽,這頭一日就拿來大肆檢查了。

幾個皇子公主的帳子都有人來看過, 見到六公主和大公主住到一起, 也只是簡單登記了一下, 並未往外宣揚。

也不知時序是怎麽安排的, 到了當天晚上, 又有四個司禮監的太監找了過來,只說是受了大人吩咐, 接下來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時歸幾人身邊。

這幾個太監並非甲兵死士之流, 但手上也有幾分功夫, 應對三兩突發情況不成問題,實在棘手了,也能拖延時間,等真正的禦林軍或護衛趕來。

這番安排有周全之說,可也讓帳子裏的幾人驚疑不已。

時歸站在帳口探頭探腦, 片刻縮回去,又拉著周蘭湘和周蘭茵小聲絮叨:“這幾日我們就少出去,等阿爹忙完過來了,我找阿爹細問過情況, 再說我們怎麽做。”

周蘭茵點頭:“合該如此。”

等說過這事, 時歸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便又尋了個沒人的地方, 低聲將空青和竹月喊了出來。

她本想將兩人分出去一個,又得知大公主和六公主身邊都有人護著, 也是特意訓練出的暗衛,不比他們差多少。

時歸恍然:“那還好些。”

三個人都是膽小甚微的, 接下來兩日,除了皇帝傳召的一次家宴,甚至連自己的帳子都沒踏出一步。

直到賬外有人來報——

“敢問時姑娘可在?掌印大人過來了。”

就在話音剛落,便見眼前一道風閃過,再回頭,才發現時歸早早沖了出來,直生生撞到了時序懷裏。

“阿爹!”時歸扒著他的小臂就往上爬,又有時序拖了她一把,很快就順利靠到阿爹肩上。

幾日不見,思念的情緒也是呈倍數增長的。

何況時歸這陣子始終被各種各樣的麻煩事包圍著,加上獵場的氣氛始終不算好,她也有些緊張忐忑。

然這諸多情緒,在見到時序後,就全被安心撫平。

就好像……有了阿爹,她就什麽也不怕了。

不等時歸追問,時序先解釋道:“那日在街上遇見的幾人身份有些覆雜,司禮監也是追查了好幾日才瞧出端倪,又因他們身份敏感,不好打草驚蛇,這陣子就一直沒動手。”

“也是為此多耽擱了幾日,讓阿歸久等了。”

時歸搖搖頭,很有分寸地沒有打探阿爹的公務。

她知道這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又等不及到沒人處,只好緊緊貼著阿爹的耳朵,細細問道:“阿爹,你是知道獵場裏發生什麽了嗎,怎還特意給我們派公公們過來?”

“暫時還沒有什麽事。”時序說,“給你們派人是怕你們手下沒有能差使的,主要還是圖個方便。”

“另外就是春獵在即,我怕趕不回來,有他們幾人跟著,你們騎馬也安全些,雖有禦林軍護衛著,但身邊還是有人才好。”

他笑著撫平時歸皺起的眉頭,寬慰道:“別多想,這裏有那麽多禦林軍守著,不會有危險的。”

不管怎麽說,既知道事態尚平,時歸也算松了口氣。

說到她如今正陪大公主住著,時序也早得了消息,如今不過再多問一句:“我那邊也有空帳篷,阿歸若是覺得不方便,也可搬到我那邊去住。”

司禮監的帳篷離皇帳不遠,素日還要兼顧著接收朝中急奏的任務,故而那邊的守衛反比旁處都重些。

但時歸在仔細考量後,還是搖頭。

“不用了,我跟茵姐姐和湘湘住就好了,正好也怕赫連部落的人做出什麽,我們幾個待在一起,也能讓他們忌憚些。”

時序表情古怪了一瞬,只是考慮到小姑娘的承受能力,到底沒有多說什麽。

只在與時歸分開前,他多叮囑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麽,都無需害怕,阿爹在呢。”

時歸不知背後深意,只管笑吟吟地點著頭:“好!”

時序的到來,無疑是給幾個孩子吃了一劑定心丸。

大概是時序威名在外的緣故,便是周蘭茵和周蘭湘都覺得,有公公在,定沒有人敢搞小動作。

這般心裏輕松下來,她們也生出玩鬧的心思。

春獵前三日沒有大活動,一直到第四天,才有狩獵宴飲相撲等活動,又因今年添了與赫連部落的比武,就只餘下了狩獵一項,待三日圍狩之後,緊跟著就是武比了。

圍狩當日,日頭剛升,整個春獵營地就熱鬧起來。

獵場就在舜山上,預備著參加狩獵的王孫子弟早早準備好,只等王旗一拔,浩浩蕩蕩的春獵隊伍就往舜山上去了。

餘下的女眷則不緊不慢地綴在後面,又或者年紀尚小的男孩兒,騎著小馬,嘴上叫著沖沖沖,下人卻不敢真放開韁繩。

時歸她們也不是頭一次來舜山獵場了,大早就去禦馬監領了自己的馬兒,都是還不足半歲的小馬,身量不比成年馬匹,她們騎著正合適。

幾人瞧著左右景致與往年並無太大不同,便有些興致缺缺,商量過後,索性也不獨自行動了,而是與其餘妃嬪命婦一起,陪在皇後身邊聽訓。

也是行至半途,時歸她們才發現,隊伍最後還跟著一人,一身明艷的赤色騎裝,腰間別著長鞭,神色懨懨。

正是前不久才被放出來的赫連晴。

感受到長時間的打量,赫連晴回望過來。

只見她表情幾經變化,先是惱火,又是疑惑,最後化為一抹了然,與此同時,她驅馬往這邊走來。

時歸不禁攥緊了手中韁繩。

沒過多久,赫連晴就帶著婢女靠過來,她的目光只在時歸身上落了一瞬,便是恨得咬牙,明面上也不敢表露什麽。

她牢牢記著春獵前赫連勇對她的警告,生怕露出什麽不宜的情緒,很快轉動了視線,最終停在周蘭茵身上。

她篤定道:“你才是大公主。”

周蘭茵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騎裝,因沒想著下場,也沒帶弓箭等武器,便是頭發也只松松垮垮地盤在腦後,只頸上戴了一條瑪瑙頸鏈,溫婉恬然。

她與赫連晴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時歸還以為這位赫連部落的公主又要打量挑剔、大放厥詞,正想擋去周蘭茵面前,好將人打發了去。

誰知赫連晴只是淺淺看了幾眼,留下一句:“與我王兄倒也勉強般配。”說完,她又頭也不回地駕馬而去。

“?”餘下幾人都楞了。

怔楞過後,便是一陣難言的膈應感湧上心頭。

尤其是周蘭茵,氣得臉都紅了,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怒斥一聲:“真、真是……放肆!”

如今時歸和周蘭湘只覺得,那赫連公主還不如說些評頭論足的話,也總比這般胡言亂語、自以為是的好。

明明那日的接風宴上,皇後已當眾訓斥過她,而前朝皇帝也婉拒了赫連王子的求娶。

如何她還能說出般配不般配的話來?

只一瞬間,周蘭茵就跟吞了蒼蠅似的,嗓子裏嘔得厲害。

時歸和周蘭湘也是惱火,不禁道:“那赫連公主還真是糾纏不休,虧她還被關了幾日,竟還沒學會說人話。”

周蘭茵好半天才平覆了呼吸,盡量平緩道:“我們走吧,不要留在這了,我實是不想再看見她。”

哪怕只是提及“赫連”二字,都讓她難受至極。

時歸張了張口:“若離了人,會不會有些危險?”

“不會。”周蘭茵一心想著遠離赫連晴,根本不願多想,“有侍衛跟著,不會出事的。”

見她打定主意,時歸也不好再勸。

最終她們叫了隨行的內侍,給素姑姑遞了一句話,而後便悄悄脫離了隊伍,往與之相反的另一方向去了。

因赫連晴的打擾,幾人許久沒有說話。

直到她們深入小密林,只見兩邊的灌木上已結滿了野果,大大小小的青色果子中夾著熟透了的紅果,被綠葉映襯得格外誘人,三兩蝴蝶蜜蜂徘徊其間。

時歸的莊子裏也有種好些瓜果,但都是人工培育、精心打理的,美則美矣,倒也少了幾分野趣。

周蘭湘暗戳戳提道:“要不然,我們摘些果子吃?”

幾人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正有些幹渴。

等得了周蘭茵的應聲,幾人一齊下馬,靠近兩側灌木,專在大片的綠色中尋找那難得的一抹紅。

距離野果徹底成熟還有些時日,想找熟果也不是很容易。

時歸在邊緣找了許久,也只找到一顆紅潤些的果子,回頭一看,另外兩人收獲也是寥寥。

周蘭湘等不及,直接用袖口在果子上擦了擦,張口一咬,果然是滿口生津,她眼睛一亮:“好吃!”

受她的影響,時歸與周蘭茵也嘗了嘗。

時歸摘下的野果還帶點青,甜裏帶著點酸,倒也不難吃。

可惜周蘭茵的那顆就有些澀了,只吃了一口,就不得不丟棄,而她更是被勾起渴意,本沒什麽執念,如今也想嘗嘗了。

她往周圍環顧一番,終於在靠裏的地方找到一簇紅。

周蘭茵說:“我往裏面去找找,你們小心些。”

整個舜山獵場,在春獵前都是被檢查過的,像是比較兇險的大型猛獸,早早就被驅逐了去。

另有些娘子少爺們會涉足的地方,也有提前排查過,將有毒的蟲蛇走獸都捉了個幹凈,確保不叫貴人們受驚。

故而當周蘭茵往灌木深處去時,誰也沒當回事。

就是隨同保護的侍衛們,也只在灌木叢外就停下了腳步,無非是多註意些,也沒想著緊緊跟上去。

就在時歸找累了,想去喝口水時,卻聽她背後傳來一聲尖叫:“啊——”

是周蘭茵的聲音!

時歸動作快過大腦,猛然回頭,可身後的灌木裏哪還有周蘭茵的影子。

侍衛們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在聲音響起的瞬間,他們就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直奔周蘭茵消失的地方。

道路兩側的灌木不算太高,也就到成年男人腰間往上一點的位置,哪怕是時歸走進去了,還能把胸膛以上都露出來。

周蘭茵的消失只發生在剎那。

等侍衛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不知不覺中竟深入了那麽遠,而地上出現一塊木枝壓倒的地方,周圍另有兩桿被拽倒了的灌木,很像是人絆倒時留下的痕跡。

為首的侍衛眸光一凝,佩劍出鞘,正將藏在灌木裏的一條花紋蛇挑出來,鋒利的刀刃只瞬間就讓花紋蛇一分為二。

匆匆跟上的時歸和周蘭湘正看見這一幕,頓是失聲。

時歸啞聲問:“茵姐姐呢?”

侍衛微微垂首:“回姑娘,我等趕來時此地已沒有了大公主的身影,但從大公主發出聲音到現在只幾息,不該不見的。”

“可皇姐就是不見了!”周蘭湘回過神來,當即怒道,“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麽,還不快去找啊!”

就像侍衛所說,周蘭茵失蹤不過頃刻,無論事出何故,如何也不該走遠了去。

隨著侍衛們散開,時歸和周蘭湘也有些慌神。

時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轉身就往灌木外跑,同時大聲吩咐道:“空青竹月!”

無需多言,空青和竹月倏爾現身,緊跟著就往周圍尋去。

而時歸跑到灌木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跟來的兩個司禮監太監叫到跟前,急聲吩咐道:“快,快去找我爹!”

“就說我這邊出事了,讓我爹快快過來。”

司禮監太監深知輕重,又是將事故全程看在眼裏,當即分出一人去尋時序,餘下一人則堅持:“如今隨行侍衛皆去尋找大公主,小主子和六公主身邊也需人保護。”

只一個周蘭茵憑空消失就足夠讓人焦頭爛額了,倘若時歸或周蘭湘再有什麽閃失,太監只怕自己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好在時歸也沒有堅持,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怎的,順便抓住了周蘭湘的手,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茵姐姐……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才這麽短短時間……”

“對了!”時歸忽然想起,“不是說你們身邊也有暗衛在嗎,那茵姐姐身邊的暗衛呢?”

只在她話音剛落,只見兩個黑衣人從後面出現。

兩人雙膝跪地:“屬下二人乃大公主身邊暗衛。”

隨著兩人將半刻前的事緩緩道來——

他們確是跟在周蘭茵身邊的,然就在不久前,灌木叢中出現異動,為了保護主子安全,他們便分出一人去探查。

最先出去的那人發現了詭異身影,下意識想將對方捉拿,可等他好不容易追到,才發現追蹤的不過一個穿了人衣的狐貍,兩只狐貍被綁在一起,正能偽裝出小孩的身量。

待他發現不對趕回,才知另一人也被引走。

另一人則是發現了藏在灌木中的毒蛇,那毒蛇只出現了一瞬,就隱匿起來,且又是與灌木顏色相當的棕褐色,費了好些功夫才將其找到絞殺。

不過驅逐毒蛇,這種事在獵場再是尋常不過了。

誰又能想到,兩個暗衛是被蓄意引走,而就在他們離開的這片刻,事故就發生了。

兩人重重叩首:“屬下二人離開時間不超過半刻鐘,除非劫持了主子的人有飛天遁地之術,不然必逃不出此地去。”

“屬下自知失職,懇求救出主子後,再行處罰。”

時歸怔怔地看著他們,終是意識到:“這真的是意外嗎……”若深入灌木的人換做她,可還有此事故發生?

她沒有時間深究背後緣由,只能先把能派出的人手都派出去,當務之急,還是先尋到大公主才對。

周蘭湘身邊也有暗衛,更有四人之多。

可皇女身邊的暗衛只聽令於皇帝,皇帝的命令是保護公主,無皇帝調令,他們也不能擅離職守。

且有大公主的先例在前,誰也不能保證,六公主身邊就一定安全嗎?

自周蘭茵失蹤,時歸只覺時間過得實在緩慢。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等來阿爹及大兄。

時序面色慎重,趕來後顧不得安撫時歸情緒,先喚來留守的司禮監太監,將這邊的事詳細問了一遍。

前去追尋的侍衛正好回來,他卻直接略過他們,回神吩咐道:“時一帶人將此片灌木圍起來,在找到大公主前,不許任何人靠近,也不許任何人進出。”

“凡陌生面孔,即刻捉拿,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說完,他又親自去了周蘭茵消失的地方,將附近情況全部探查了一遍,待確定沒有痕跡後,才返回時歸身邊。

時歸拽住他的袖口,惶然道:“阿爹……”

時序吐出一口氣:“別怕,大公主不會有事的。”

時歸想起前兩日聽到的安撫,猶疑著問:“阿爹,是早知道會出事嗎?”

時序有一瞬間的驚訝,好像不明白她如何會有此問。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並不避諱左右人,開口解釋說:“我知最近可能會出事,但沒想到會與大公主相關。”

“阿歸還記得之前在京南撞見的幾個北地人嗎?”

等得了時歸點頭,時序繼續說:“他們是萬俟部落的人。”

“他們四處宣揚,說自己來自赫連部落,但經司禮監追蹤,截獲了他們發去萬俟部落的信件。”

“你們都知道,此番北地來朝,是赫連部落為主,其主要目的,也是想再娶大周公主,好得到大周皇室的支持。”

時歸和周蘭湘一同點頭,仍不明白這與周蘭茵有什麽關系。

而事實上,時序所預料到的事故,與大公主並無幹系。

“萬俟部落內部應是出了問題,那幾人來京,也是為了阻止赫連部落與大周聯姻,按著他們的計劃,他們是準備在陛下回朝時,以赫連部落族人的身份,對聖駕行刺。”

“借此栽贓赫連部落,也隔絕他們與大周聯姻的可能。”

“此事我已稟明陛下,以陛下之見,也是先按兵不動,任由萬俟部落的人動手,這樣才好對北地發難,同時赫連部落求娶公主的請求,也將不了了之。”

“陛下已做出安排,以應對回朝時的刺殺。”

“而這,才是我說的變故。”

時歸恍然大悟:“所以阿爹也不知道,茵姐姐為何會失蹤嗎?”

時序不禁苦笑:“我恐還沒有預知的本事。”

他之前的許多安排,也是為了預防來日萬俟部落行刺時混亂,避免時歸等人因亂受傷罷了。

而獵場裏裏外外都有禦林軍巡邏,更有兵部京畿營聯手防備,根本不可能混入不軌之人。

除非——

那行不軌的,就在獵場之中。

這個念頭同時浮現在時歸和時序腦海中,時歸抓住了一閃而過的靈感,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赫連王子!”

大公主在朝中存在感不強,又素來與人為善,總不能是得罪了人,再說便是真得罪了,對方也不至於這般報覆。

思來想去,也只有赫連王子有動手的動機。

諸多後果在時歸腦中閃過,直叫她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正當她搖搖欲墜之際,遠處忽然傳來呼聲:“抓住了!”

“啟稟大人,大公主找到了!”

東西兩邊同時來人,皆帶來好消息。

不等這邊的人有所動作,時一及其手下人已經將所有人都帶了過來。

周蘭茵被人攙扶著,身上披了一件褐色披風,她形容狼狽,手上膝上都有擦傷,右頰微腫,眼含恐色。

但等時歸和周蘭湘圍上去時,才發現她雖受了驚,但身上並無太多傷處,此時也只是憤恨地望著對面。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兩個北地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綁著,嘴裏塞了東西,雙手不自然地向後扭曲著。

而在他們兩人之後,則是同樣被綁起來的赫連王子。

時一回稟道:“回大人,大公主乃被這兩人所俘,如大人所料,他們一直藏在灌木中,只與搜尋的人周旋。”

“而赫連王子要硬闖進來,依大人吩咐,已即刻拿下。”

時序尚未開口,周蘭茵卻先有了動作。

她脫下披風,身體晃了一晃,又很快穩住身形。

她剛剛才受了迷藥,腦袋尚有些暈,但她還是一步步走到赫連勇跟前,反手一個巴掌抽過去。

周蘭茵雙目紅得幾近滴血:“我、要、你、死。”

她無法想象,若非司禮監的人及時趕到,若她當真被赫連勇帶出灌木,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麽下場。

她打完尤不解恨,直接將甲兵的佩劍抽出,奮力一揮,削斷赫連勇的一半頭發,正橫在他頸間。

“公主息怒——”時序不得不阻攔一句。

而周蘭茵將劍橫在赫連勇脖頸之後就沒了動作,只呼吸粗重,久久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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