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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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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轉日上學時, 時序第一回表現出明顯的迫切,只將時歸放在官學門口,不及她告別,就被人攆著一般落荒而去。

餘下時歸不高興地撇撇嘴, 剛想埋怨兩句, 可一想起昨日練了兩三個時辰的成果, 又將不滿吞回肚裏, 蔫蔫地垂下腦袋。

進到學堂後, 周蘭湘等皇子公主們又是早早等在裏面,身後的宮人還不曾退下。

見到時歸進來, 周蘭湘當即從座位上躥起來, 反手從桌兜裏摸了什麽, 三兩步跳到時歸面前:“喏,送給你!”

時歸垂眸一看,竟是一枚足有巴掌大的紅血石,被修理成圓潤的橢圓狀,正面用金砂篆刻出“福壽安康”, 背面雖未修飾,但得益於玉石的好材質,在太陽底下能清晰看出血紅的紋路,自帶美感。

“這是……”時歸沒敢伸手。

“這是我從母後那裏討來的, 可好看了, 我現在要把它送給你, 時歸,我的新朋友!”周蘭湘朗聲道。

學堂裏除了時歸和周蘭湘外, 其餘學生也來得差不多了,這裏多是勳貴子弟, 自小見過無數好東西,他們只需淺淺掃上一眼,就能看出這枚紅血石可是難得的寶貝。

就這麽說吧,倘將其送到京城最有名的珍寶閣,少說能換千兩紋銀。

時歸對這些寶貝的敏感度不高,但她卻知道,能到皇後手中的,定然沒有凡品。

“我不要。”時歸搖頭,“這東西太珍貴了,公主還是仔細收好。”

“你怎麽——”能不要呢?

周蘭湘有很多朋友,或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玩伴,或是入了蒙學結識的同窗,有主動與她交好的,也有她自己湊過去的。

但不論是誰,她對朋友表達友好的方式僅有一種——

送東西。

送禦膳房新出的小食點心,送父兄們送她的小玩意兒,送錦衣閣新出的漂亮衣裳……周蘭湘想的很簡單,我喜歡她/他,那就把我喜歡的東西送給她/他。

剛巧,時歸是她所有朋友裏最喜歡的。

她昨日回宮後,在自己的寢殿裏翻找許久,找來找去都是些不入眼的,無論是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還是價值連城的金釵,一想到這是要送給她最最最最好的朋友的,她總覺得還不夠。

正當她一籌莫展時,就聽皇後身邊的素姑姑來說,皇後殿下新得了一枚紅血石,想著六公主或許會喜歡,請她過去看一看。

果不其然,在瞧見玉石的第一眼,周蘭湘就覺驚艷極了,無論是顏色還是珍稀程度——

正適合送給她的新朋友!

六公主喜歡送人東西,這在宮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但一直以來,她送東西也是有先後的,像那些讓她自己喜歡的,至少也要等把玩夠了才會往外給。

如今看她對這枚紅血石這樣稀罕,皇後自然不會想到,這樣一枚難得的寶石,轉天就會被她帶去學堂裏。

暗地裏,不知多少人眼紅的不行。

時歸按住周蘭湘的手,制止了她往自己懷裏硬塞的動作,好聲好氣道:“公主你聽我說——”

“我知道公主好意,只是這東西太珍貴了,我素日裏又不怎麽收藏玉石,只怕拿回家沒幾天就忘了,倒辜負了公主的情誼。”

“不如這樣吧。”

時歸眼前一亮,蹬蹬蹬跑到自己的座位上,飛快從書袋裏拿出一張不曾用過的宣紙,也不知她做了什麽,在旁人的眼中,她不過一陣手指翻飛,再一看,那張平平無奇的宣紙已經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花朵。

時歸跑回去,將花朵舉到周蘭湘眼前:“我喜歡這樣的紙花,就是折起來沒什麽耐心,公主願意為我折一束花嗎?”

“這一支就送給公主吧。”

這話當然是假的。

說起耐心,時歸或許難以接受日覆一日地重覆,但簡單幾日的動作還是沒問題的。

而紙花一言,也不過是她拒絕六公主禮物的托詞,既不會應下那樣貴重的禮品,也不會擱置了對方的好意。

許是她折紙花的過程太神奇了,周蘭湘頓時被吸引過去,小心接過花朵,前前後後看了許多遍,卻仍未能看出其中的訣竅。

“你喜歡花呀,那好吧……”周蘭湘忘了手上的紅血石,隨手放在身邊的矮桌上,跟在她身後的宮人及時收起來,妥善裝進一只黃木匣子裏,又在時歸的示意下默默退下。

“那我給你折花。”周蘭湘點點頭,琢磨著,“我宮裏還有一盆水晶蘭,到時候一起送給你。”

時歸不曾多想,聽她總是消了送玉石的念頭,連連點頭:“好呀。”

唯在他們不遠處旁聽了一切的四皇子倒吸一口涼氣——

水晶蘭?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大理進獻的數十年來惟一一珠水晶蘭花吧?

這邊周蘭湘把玩著紙花,時歸忽然想起:“對了,六公主你知道學堂的小考嗎?”

“小考?”周蘭湘看過來,先是皺了皺眉,“你不要總叫我六公主啦。”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跟母後一樣叫我湘兒,或者你想叫什麽都好。”

“啊……”時歸只猶豫了一瞬,爽快答應,“那我以後叫你湘湘可好?”

“當然可以!”

“那小考……”

“唔——”周蘭湘的目光瞬間游移,“小考啊,不就是過幾天的小考,這個月應是姬教習監考,姬教習很嚴格的,一旦被他發現有人交頭接耳,那是會被叫家中長輩的!”

時歸被她說得也緊張起來:“那小考難嗎?萬一我考的不好,會不會很嚴重?”

“哎呀再不好肯定也沒有……”

“教習來了!”

隨著同窗的一聲驚呼,周蘭湘的後半句話也被蓋過去。

依著昨日的情形看,便是要上課了,周蘭湘也是不願跟時歸分開的。

可今日一聽教習將至,她竟先一步返回座位上,等把紙花塞進桌兜裏,才想起跟時歸擺手:“時歸你快坐好!”

不知是不是時歸的錯覺,她總覺得,自說起月底小考,周蘭湘的面色就有些不大正常。

但不等她多問,授課的教習就進來了,課後她們又趕著去吃飯午休,自忘了大早的小問題。

今日晌午與時歸和周蘭湘一起吃飯的,還多了上回等在一旁的三個小姑娘。

三人裏有一對雙生姐妹,是鎮國公家的小孫女,出自二房,早幾年跟著父親分了出來,其父現在大理寺任職。

姐妹倆一個叫許錦歡,一個叫許錦愉。

兩人模樣上並沒什麽相似之處,姐姐矮一些,妹妹瘦一點,一個愛穿粉,一個喜著銀,若不是她們親口說,任誰也猜不出她們竟是雙生姐妹。

另外一個是被溫儀長公主養在膝下的義女,溫儀長公主與當今聖上乃是親兄妹,與駙馬成親十年未曾生養,後從駙馬本家抱養了一個女童,也就是現在的李見微。

因著不熟的緣故,幾人便是同桌吃飯也沒什麽交流,更多還是三三兩兩地私語。

周蘭湘有一點喜新厭舊,剛交到了新朋友,自然只顧著跟時歸說話了,中途李見微幾次想開口,全部被中途打斷,最終只能吶吶地垂下頭,捏著竹筷,看不清面上神色。

許錦歡和許錦愉索性沒有跟她們摻和,姐妹兩個挨在一起,頭靠著頭,不知在說什麽,目光時不時在時歸身上飄過,不知是羞澀還是怎的,又很快掠過去,欲蓋彌彰地往旁邊望去,半天才見轉回來。

時歸只顧著聽周蘭湘嘰嘰喳喳,直到收拾餐盤時,才想起對另外三人歉意地笑笑。

下午的課程繼續,臨下學時,教習提了月底小考的事,下學後不等幾人再說上兩句,各家的家丁下人就迎上來了。

時序送時歸來時躲得飛快,該接孩子回家了,倒沒再接著躲避。

馬車上,時序主動道了歉:“是我不好,是我對阿歸少了些耐心,阿歸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我的氣。”

“阿爹跟你保證,接下來定不會這樣了,從今天起一直到蒙學小考結束,阿爹每天都陪你練字溫書,這樣可好?”

也不怪時序頭疼。

他在讀書一途上本就是有天賦的,許多東西都是一點便透,他雖能理解有人不擅念書,可他卻不能理解——

怎有人寫字就這麽老!大!難!

一頁紙上不過三五十字,時歸練了一晚上,進展牢牢卡在零上,除了橫豎撇捺稍微平整了些,比劃一旦組合到一起,那就又亂套了,百八十字裏也不定有個完整的。

時序試過把著她的手寫,可一旦他的手離開,一切又恢覆了原狀。

周而覆始,整整三個時辰。

……不提也罷。

一天過去,時歸早沒了對阿爹的怨氣,反身撲到阿爹懷裏,軟聲道:“我沒有生阿爹的氣吶,我知道不是阿爹的錯。”

“那我再努力些,阿爹也再幫幫我,等結束了這次的小考,我們就能去莊子裏玩了,吃好吃的果子,還能找四兄摸魚爬樹——”

既時歸不氣餒,時序斷沒有退縮的。

唯一叫人發愁的,有時努力了,也不一定會有回報。

小考那日,馬車上的氛圍凝重極了。

無論時歸還是時序,面上都不怎麽輕松,下車時時序本想鼓勵兩句,然把手落到時歸肩上後,又驀然沒了言語。

最後他只幹巴巴說了一句:“等下學我再來接你。”

“嗯。”時歸點頭。

蒙學的小考只有半天,下午是教習們隨堂閱卷的時間。

夫子們在堂前批閱,學生們就坐在下面靜等,雖沒有規定他們保持肅靜,可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成績了,任誰也高興不起來,連說話聲都罕有聽聞。

周蘭湘難得沒了精氣神,從飯堂回來就一直趴在桌上。

也虧得時歸知道自己答題的成色,不想過早體會痛苦,飯堂的來去路上只字不提。

然再怎麽不願面對,試卷總有批閱完的時候,趕在下學前,夫子們結束了最後一份試卷的批閱,在旁整理的姬夫子也徹底黑了臉色,一臉不善地瞪著堂下學生們。

“時歸!周蘭湘!”

“你們兩個上前來!”

時歸渾身一個激靈,第一反應就是往周蘭湘那邊望去,不偏不倚,正與她驚訝的目光對上,仿佛在問——

你怎麽也被夫子叫上前了?

時歸還是第一次參加小考,對夫子們的習慣不了解,可對於在蒙學待了大半年的周蘭湘來說,此情此景每次小考後都會發生,唯一的差異,大概就是以往只她一人被喊。

這當然不是什麽對好學生的嘉獎。

正相反,乃是對差生的當堂批評。

兩人磨磨蹭蹭地走上前來,剛在姬教習面前站定,就被塞了一懷的試卷,垂眸一看,一份上寫著“差”,一份上寫著“大差特差”,鮮紅的朱批簡直要刺瞎人眼。

“!”在瞧見時歸試卷上的批紅後,周蘭湘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比我還差?”周蘭湘失聲道。

在她的試卷上,雖也布滿了差字,但比起時歸卷面上的“大差特差”,一下子就有了高下,仿佛她也不是差勁到不行了。

這個認知叫周蘭湘一陣恍惚。

而時歸羞憤地將試卷捂進懷裏:“我——”

“你什麽?”姬教習威嚴的聲音響起,“時歸,你是不是該給夫子們一個解釋?看看你寫的答案,這便是張夫子給你補習這麽久的結果嗎?”

正是因為知道時歸這段時日有多刻苦,姬教習才越是失望。

他想不通,這孩子在課後補習時,表現得明明很是聰慧,怎一小考就不行了呢?

這次的題目裏有好多都是對文章的檢查,只要課後多誦讀幾遍,不說全部答對,總也能寫個七七八八。

可時歸呢?

姬教習越想越氣,恨不得把時歸的試卷搶過來,攤在她眼前問——

你瞅瞅,你寫的那叫字嗎!

僅存的理智叫他放棄了這個不理智的想法,尚顧全了時歸的一點顏面。

姬夫子憤憤道:“老夫之前還覺得,六公主念書就夠不上心了,回回小考都是倒數第一,連個中等都不曾得過。”

“如今時歸你來了,可是叫六公主有了進步,這下班倒數第一的寶座,終於能傳承下去了,也換個人來坐。”

“時歸啊時歸,你叫老夫說你什麽好!”

細數這半年裏,時歸何曾挨過這樣嚴厲的數落,再是知道姬教習嚴師心腸,也難免被罵得面紅耳赤,險些落下淚來。

看著她那低落的樣子,周蘭湘初時的慶幸散去,剛要不忍地開口。

哪知——

“六公主,你以為你真的進步了嗎?”

周蘭湘:“……”行吧。

作為下班蟬聯十月倒一的人,周蘭湘對夫子的訓斥已輕車熟路,她甚至知道什麽時候該露出悔悟的表情,什麽時候該痛心不已,那表情簡直豐富極了。

好不容易等姬教習教訓完了,周蘭湘擡手按在時歸背上,壓著她一齊鞠躬:“謝夫子教誨,我們都知錯了。”

“啊?”時歸楞了下,擡頭撞見姬教習嚴厲的目光,猛然回神,“是、是……夫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認真學習,爭取早日取得好成績。”

“罷了罷了,希望你們是真心認識到錯誤了吧。”姬教習心累地揮了揮手。

除卻時歸和周蘭湘這兩個倒一倒二,餘下的學生再怎麽不好,也在夫子們的接受範圍裏,只管將試卷分發下去,再一齊敲打一番,無非還是老生常談。

終到了下學時間,教習們率先離去。

明日起就是月假了,足足三日,這也讓學生們在學堂裏多逗留了片刻。

不過轉眼多功夫,時歸桌前就圍了一圈人,擡頭一看,正是周蘭湘她們幾個。

周蘭湘對自己的水平一清二楚,她只是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試卷,能叫夫子們怒而批下“大差特差”這樣的字眼。

她不好將這份好奇表現得太清楚,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試卷放在桌上。

可巧,許錦歡和許錦愉也把試卷放下來,又說了一句:“見微,你這次又是優等吧,能叫我們看看你的作答嗎?”

姐妹兩個在下班水平只算中等,不出彩,卻也遠到不了被夫子當眾訓斥的地步。

李見微則是幾人裏難得的好學生,從入學起,回回小考都是優等,年末大考時更是會被張貼答卷的特優生。

李見微沒有說話,只是沈默著將她的試卷擺在桌上,正對著時歸,鮮艷的“優”字,讓她不覺想起自己的“大差特差”。

時歸:“……”誰能救救她!

她恨不得趕緊逃離這個地方,偏幾個人都將試卷拿出來了,連同樣被訓斥的周蘭湘也不例外,只剩她藏著掖著,總不大對勁。

時歸小臉皺成一團,在許家兩姐妹的驚嘆聲中,悄悄把自己的試卷放在桌角。

她本想著,大家都去看李見微的了,興許就會忽視她去,也不至於太丟臉。

萬不想周蘭湘就等著她了。

時歸的手指才松開,下一秒,眼前的試卷就不見了,轉而出現在周蘭湘手上。

“啊……”周蘭湘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那“大差特差”的批註從何而來了。

能說時歸上課不認真嗎?

好像也不是……

她只是巧妙地將每個字都寫錯,或是缺筆少畫,或是歪七扭八,細細一看,與正確答案也差不了多少。

可對於快速批閱的夫子們來說,遠遠看著就像一團蚯蚓盤在一起,一字也認不出。

“怎麽了?”李見微看過來,一眼就看見了時歸的試卷,“呀,這都寫的什麽……”

說著,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時歸臉上才消下去的熱度再次攀升。

“什麽什麽呀!”周蘭湘福至心靈,一把將試卷團起來,“都什麽時候了,你們怎還不回家!快走快走,我跟時歸也要走了!”

她一馬當先,快速將時歸桌上的東西塞進書袋裏,也不等旁人反應,拽上她就往外跑,一直到出了學堂,腳步才見緩下來。

“呼——呼——”時歸喘息不已。

這時,周蘭湘轉過身,目光有點覆雜,但還是安慰道:“時歸,你別氣餒。”

“我剛才看見你的作答了,你只是字寫得不好看,跟我不一樣,我是真的不會。”

“我之前見過公公的奏章,公公寫的字可好了,你是公公的女兒,想必也差不到哪兒去,下次小考你肯定能進步,不會是最後了。”

時歸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周蘭湘說的公公正是時序。

她有點動容。

卻不想周蘭湘正經不出半刻,下一句就是:“不過這一次,你先排在我後面啦!”

“我終於有一回不是最最後了,等我回去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後!”

時歸瞪大了眼睛:“什……”

“哈哈哈!”周蘭湘大笑著,看見素姑姑正往這邊走,沖時歸做了個鬼臉,“時歸,多謝你啦!”

“餵——”時歸被氣笑了。

周蘭湘才不管她的想法,蹦蹦跳跳地跑到素姑姑旁邊,跟時歸一揮手,轉頭就跟素姑姑炫耀:“姑姑你猜,我這回小考成績排第幾呢?是第十八!”

下班原有二十二人,隨著田中吉等三人被勸返,還剩十九人。

素姑姑脫口而出:“竟還有排在殿下後面的?”

不遠處的時歸:“……”

有了周蘭湘的打岔,等時歸見到阿爹時,雖有些羞赧,但情緒也不再過分低落。

畢竟是陪她練了好幾個晚上的字,時序對於她這次小考的成績早有心理準備。

時歸悄悄說:“我是大差特差哦……之前只有差,我還是第一個比差更差的。”

時序掩面而笑。

小考既然結束,時序也該兌現他的諾言了。

在把時歸送回家後,時序沒有進門,而是說:“我現在要入宮一趟,處理些緊要事務,再跟陛下告個假。”

“阿歸且先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去莊子。”

“好!”時歸高興答應。

本以為時序晚上就會回來的,可時歸在小閣樓等了許久,也只等到來傳話的內侍,說是掌印公務沒處理完,要等明早才歸。

時歸長長嘆息一聲,不知第多少次感嘆:“阿爹真的好忙啊……”

轉眼到了第二天,時序如約而至。

然當時歸穿戴整齊出來,只見堂廳裏不光時序在,另有以太子為首的,大小五位皇嗣。

周蘭湘在中間沖她揮手眨眼,而周璟承則微微頷首:“聽聞公公要去京郊小歇,因六妹吵著同往,父皇便叫孤帶上一眾兄妹,也到京郊放松幾日。”

七位皇嗣裏,除了最小的七皇子不在,大公主因染了風寒不便外出,剩下的都在這裏了。

時歸:“哦……”她難道還能說不行嗎。

但一想到她與阿爹兄長的游玩途中,無端加進來這麽些人,她到底是開心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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