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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陷入寂靜, 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似乎更甚,多一秒,緊繃壓抑的氛圍就多一分, 程寧都不敢去看程祈年的表情。

“我想過。”程祈年淡淡開口,“猜到過你說喜歡我是騙我的, 大概是想裝可憐騙同情, 讓我放棄幫你找男朋友或者將你送到國外的想法。”

“對不起哥, 真的對不起。”程寧這句話是真心的。

“也好。”

程寧忍不住向他看去,程祈年的表情依舊沒多少變化,在聽到她承認騙他之後,波瀾不驚到讓人覺得再可怕的事情都左右不了他的情緒。

“也好?也好什麽?”程寧問。

程祈年對上她看過來的雙眼,春日陽光明媚, 他的臉上依舊含著淺淺的笑意,一雙眸子卻在明媚的日光中晦暗不明, 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你出現在程家就是以我妹妹的身份,一直覺得被自己的妹妹喜歡是一件麻煩事,現在不用再想辦法去解決這種麻煩了。”

“我騙了你, 你……不生氣嗎?”

“有什麽好生氣的,家人之間有些矛盾不是很正常嗎?”

“……”

程寧本以為讓程祈年知道她在騙他, 他會生氣, 她甚至還擔心他會怎麽修理她,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程祈年沒有生氣,如此輕易就原諒了她。可為什麽內心反而如此沈重,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程寧一直在程家呆到了下午, 可是她全程都心不在焉,目光總是時不時往程祈年身上打量, 在他身上真的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樣子。他的言談舉止也是格外自然。很明顯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或許以後他就不用再顧忌她喜歡他的事情而格外關照她,怕她受傷,或許她對他異樣的心思也可以慢慢淡下去。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不是嗎,可為什麽卻高興不起來。

程寧留在程家吃晚飯,程祈年在吃晚飯前就先離開了,他接到電話,說是有事需要他去公司處理。

林一敏銳察覺到,自從老板上車之後車上的氛圍就多了幾分凝重。雖然老板什麽都沒說,態度也沒什麽異常。

林一也不敢說話,專心開車。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沈默著的程祈年突然冷笑了一聲,林一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就聽到他像是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什麽。

是什麽呢,好像是一句“果然還是揍得太輕了。”

“怎麽了程總?”林一小心翼翼問道。

程祈年目光轉向車外,卻又若無其事,輕飄飄丟來一句,“沒什麽。”

江家人是吃過燒烤就走了,程寧留在程家吃完晚飯也準備回去,楊婉卻將她拉到沙發上,又把程淮康和程錦棠叫過來。

程寧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楊婉一開口就是道:“寧寧啊,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一趟民政部門把收養關系恢覆一下吧?”

這段時間楊婉也打電話提過,不過程寧一直推脫,她也想過今天來程家大概率逃不過。

“爸爸媽媽,很抱歉。”程寧低頭道。

“抱歉?”程淮康開口,“抱歉什麽?是不願意恢覆收養關系嗎?”

“我覺得這樣很好,我現在的生活也很輕松,如果做回程家的女兒,我的壓力會很大。”

“有什麽壓力?我和你爸爸又不會把你怎麽樣。你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那你就繼續現在的生活就行,我們甚至都不強迫你住這邊,我們只是不想失去你這個女兒。”

“沒關系,即便沒有那張收養關系我也還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有需要我能幫的就幫,你們養我一場,你們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兩人表情都不太好。

“寧寧,你還在怪我們是嗎?”楊婉問道。

“說不清楚,我只是覺得現在一切都剛好。小時候你們決定收養我,長大了也是你們決定解除收養關系,可是現在我也想自己做做決定。”

程寧一說這話夫妻二人也就無話可說了,確實是他們要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也確實是他們要跟她恢覆收養關系,說到底還是傷了人的心。

程寧告辭離開,他們也沒再挽留,楊婉有些難過。程寧離開這段時間她試圖修覆關系,可是現在她才發現有些裂痕再修補也無濟於事。

程淮康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再怎麽樣也是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要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她不願意恢覆收養關系,程淮康自然也難過,可是在難過之外他又有些許擔憂。程寧不願意恢覆收養關系是真的單純因為心裏的隔閡嗎?會不會還有別的原因?

程寧的“山神蘇醒”被送到了慧士得拍賣行安城辦事處進行拍賣。程寧算不上名家,目前只能算有些名氣的網紅畫家,她畫的定價是10萬一平尺,山神蘇醒合27.5平尺,成交價能在250萬到300萬。

信息時代,拍賣場也興起了實時直播拍賣,許多大買家都不用親自到場,只需要通過直播了解進展,再跟助理連線進行遠程跟價就行。

程寧也用手機觀看整個拍賣過程。175萬起拍,每五萬一個階梯競價。一開始競價的人挺多的,到了兩百萬的時候人就少了,到了四百萬時競拍場上就只剩下了兩人。

兩人都戴著口罩,但程寧經常跟他們接觸,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分別是肖瑜和林一,肖瑜是江賀的助理,林一是程祈年的助理。

林一在其中一直起到擡價的作用,畢竟程寧的畫廊也是程祈年投資的,程寧的作品能拍出好的價格,程祈年自然也有收益。

林一一直用耳麥跟程祈年溝通,肖瑜也從耳麥中實時聽從江賀的吩咐。競拍到五百萬的時候程寧覺得差不多了,這個價格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幅畫本身的價值。

林一也不確定,從耳麥中詢問,如果對方不繼續跟的話,他們擡這麽高的價格也沒有意義。

耳機那頭卻傳來程祈年斬釘截鐵的聲音,“繼續。”

沒辦法,林一繼續擡價,沒想到對方也是個犟種,一直跟價,看樣子對這幅畫勢在必得。

競拍到一千萬的時候連大場面見慣了的林一都開始冒汗,程寧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競拍場上的緊張感。

她甚至都想打電話告訴程祈年,差不多了,一千萬了,這可是大名家才會拍出的價格。以一千萬的價格成交,程寧都能上新聞了。

不過想著上次在程家,程祈年知道她騙她的事情,雖然程祈年說不怪她,但隔閡肯定是有的,她猶豫著,這個電話到底是沒打出去。

競拍場上如火如荼,雖然只剩了兩人,但是兩方都在暗自較勁,身處競拍場的兩位助理一個個都汗流浹背了,背後的江賀和程祈年卻依然極有耐心競著價。

最後到兩千萬時,程祈年並沒有再繼續跟,而江賀便以兩千萬拿下了這副山神蘇醒。

程寧全程看得膽戰心驚的,塵埃落定之後她松了一口氣,她的畫拍出了天價程寧卻沒有太開心,反而有些不安。兩千萬一幅畫,這是那種頂級的畫家才能拍出的價格。程寧現在雖有些名氣,但她有自知之明,她還達不到頂級畫家的水平。

這個價格相對她的實力明顯虛高,她都能想到新聞爆出之後有多少質疑聲了。

果然第二天,新晉印象派畫家程寧新作拍出兩千萬天價的新聞就登上了熱搜,程寧算不上多出名,所以熱搜也沒有在高位,但依舊引起了不少討論。

而這一次作為買家的江賀也沒有如往常一樣低調隱藏身份,新聞出現的第一時間,幾乎所有看過新聞的人都知道拍下這副畫的人就是江賀。

然後關於程寧程錦棠江賀之間曾經有過的緋聞再次被人扒出來。在程寧遭到質疑的同時也有不少關於“江賀是不是為愛一擲千金”這種猜測。

雖然質疑的聲音多,相對應的討論量也多,再有一些被人津津樂道的桃色新聞加持,程寧的名氣又漲了一些,粉絲也漲了不少。她甚至還接到了幾個節目的邀約,不過程寧都拒絕了,她覺得這個時候就應該低調一點,別那麽招搖。自己被擡到了她目前的實力還夠不到的位置,她心裏並不踏實,也沒有自信去從容應對眼前的繁華。這個時候虛懷若谷,潛心創作才是最好的。

不過程寧沒想到的是,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江賀卻破天荒地接受了采訪。而且還是一家娛樂新聞的采訪。

在長和集團的新車發布會上,有位娛樂記者詢問了關於最近網上對他為愛一擲千金的猜測,一般這種跟產品不相幹的問題江賀都不會回答,更何況還是這種八卦,這一次他卻攔下了那要將記者請出去的工作人員。

對著鏡頭,他大方表示,“程小姐是我比較欣賞的一位畫家,她有才華且努力,這副山神蘇醒我也很喜歡,能買下自己喜歡的東西,我覺得花多少錢都值得。”

“之前有爆料說您和程家兩位小姐的糾葛,你從未對此做過回應,要不要今天借此機會做一下回應呢?”記者並沒有見好就收,又繼續拋出了一個八卦。

對於她的刨根問底江賀也沒有生氣,他沈默片刻之後說道:“程錦棠小姐,我和她在孩童時期就已經相識,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她失蹤多年再回來我也很開心,我未來也會像哥哥一樣照拂她。至於程寧小姐,她是我的初戀。”

江賀身邊還有幾位工作人員,聽到江賀這話幾人都難掩震驚,甚至還有人在他耳邊小聲提醒,不過江賀並沒有補救的意思。記者也沒想到江賀會在公開場合承認自己的戀情,一時欣喜過望,竟忘了要乘勝追擊繼續捕捉八卦,在她走神時江賀已被人護送著離開了。

關於江賀的采訪程寧也看了,震驚是有的,畢竟江賀一直為人低調,連接受采訪的機會都少,更別說是接受不入流的娛樂記者采訪。

她跟江賀在一起那麽多年,江賀從未在外人面前提到過她,甚至別人嘲諷她是江賀的床伴,即便江賀聽到了也不辯解,更別說是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對外公布了。

可是現在,他不僅承認了他們的關系,還將她說成是他的初戀。

感動是一點都沒有,程寧反而覺得好笑。

也是因為江賀的采訪,程寧的關註度又高了一些,雖然其中也有一些謾罵的聲音,但不管是讚賞還是謾罵,熱度同樣落到了她身上。

不久之後程寧接到拍賣行打來的電話,本來作品拍賣成功之後就要立刻送到買家手上的,但是江賀那邊提出要畫家親自送過來,所以打電話來跟程寧商議。

程寧答應了,人家花了那麽多錢買走她的畫,她親自送去又怎麽了?他不僅是江賀他也是她的財神。

畫被裱進框中打包好,程寧將後排的座位放下才能把畫放進去。她親自開車將畫送到蘭璽寶玉。

江賀提前跟保安交待過,程寧輕易就進了小區,程寧的車子一路開到地下停車場,剛下車就看到了站在電梯不遠處的江賀。

“你怎麽在這兒?”程寧問他。

“等你。”

“何德何能啊,勞煩江總親自等我。”

程寧下了車,戴上手套,將畫從後車座搬下來,搬得有些吃力。江賀走上前接過她手上的畫。

“我來吧。”

“怎麽能勞煩江總呢。”

“客氣一下是好的,客氣過頭就太刻意了。”

“……”

江賀提著畫向電梯走去,走到電梯口,又回頭看著正在猶豫的程寧說道:“怎麽?送畫服務就只負責送到電梯口就算了?”

程寧想了想,跟著他上了電梯。

一梯一戶,電梯到達樓層,程寧正要搬畫,江賀已經先一步將畫搬了進去,將畫靠墻放下,接過幫傭端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又將另一杯遞給程寧。

“不用了,這畫掛哪裏?”

“先放著吧,一會兒再弄。”

“那行,安全送到,要是沒什麽問題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江總還有什麽問題,請吩咐。”

“你跟我來。”

江賀丟下這句話,轉身去了房間,程寧一臉疑惑走了過去,不過她很警惕,就站在門口,沒有完全進房間。

這地方程寧來過多次,對每個房間都挺熟悉,此刻站在房間門口,對面那貼滿了照片的墻壁卻讓她感覺陌生。

都是她跟江賀的合照,有大有小,最醒目的是一張她偷拍的她和他躺在一起的照片。那時候他還睡著,□□著半邊身體露出來,程寧靠在他懷中,對著鏡頭壞笑著偷拍下這張照片。她曾把這張照片發給江賀逗他,他卻直接打電話過來讓她刪掉,且不準她再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拍下他的照片。

原來這張照片他還保留著啊,還是說刪掉了又費盡心思找回來?

江賀跟她在一起時並不喜歡和她拍照,兩人難得的合照都是她強迫著他拍下來的,他們哪裏來能貼滿一正面墻的合照?程寧很快就發現這些合照中有些是從照片上剪裁下來的。兩家經常一起相聚,倒是拍過不少照片,也真是難為他了,特意將兩人從大合照中剪下來湊成合照貼滿整面墻。

“你說過,要將一整面墻都貼上我們的合照,這樣一睡醒就能看到我們在一起。”

她確實說過這話,但是江賀並沒有同意。

“喜歡嗎?”江賀又問她。

“要聽實話嗎?”

“你說我就聽著。”

“其實沒有太大的感覺,甚至看到自己的照片被貼到墻上心裏有點毛毛的。”

江賀靜靜看著她沒說話,程寧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她有些意外,竟然是程祈年打來的。

自從那次在程家把話說開了之後程祈年就沒再聯系過她,就連她畫拍賣的事情程祈年也是讓林一和小可對接。

不像是刻意躲著她,反而給她一種他確實很忙的樣子。

這次程祈年會主動聯系程寧,是因為林一在拿報告時隨口說了一句,“聽小可說,江賀那邊點名要程小姐親自送畫過去。”

程祈年從文件中擡頭,問道:“什麽時候?”

“就今天,小可覺得這事兒有必要說一聲就告訴我了。”

程祈年讓林一出去之後也在猶豫要不要給程寧打個電話,經過一番斟酌後,這個電話還是打了過去。

“你在哪裏?”接起電話程祈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來給江賀送畫了。”

“送到了嗎?”

“送到了。”

“送到了就早點回去。”

“我知道。”

“有什麽事情及時打電話。”

“好。”

電話那頭陷入沈默,程寧看了一眼他還沒掛斷,她問到:“還有什麽事?”

“沒事。”

說完這才掛斷電話。程寧收起手機,沖江賀道:“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程寧轉身要走,手臂卻被人拽住,下一刻他一用力,隨即一只手臂橫過來摟住她的腰,程寧便被他抱在懷中。

江賀胸口貼著她的後背,手臂箍得有些緊,生怕松開一些她就會掙開。他微微俯身,下巴摩挲著她的側臉,嘴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陪我一會兒好嗎?”

原來江賀也會不顧所以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初戀,原來江賀會為了滿足她的心願將他們的合照貼滿整面墻,原來江賀也會溫柔纏人。

和那面貼滿照片的墻一樣,現在的江賀也讓她感到陌生。

她曾經期待著卻不可得的東西,他現在全給了她。

程寧也不想浪費力氣掙紮,她腦子很清醒也足夠冷靜。

“江先生,我說過的,我賣畫不賣身。”

“我不要你做什麽,就陪我一會兒。”

“江賀,你真沒必要這樣。”

“沒有什麽必不必要,我做什麽也只是因為我想做什麽。”

“你的畫我已經送到了,我覺得我對客戶還是比較真誠的。剩下的江先生也不要再強人所難。”

江賀依舊沒有將她松開,他甚至突然俯身直接將她抱起,此刻兩人就在床邊,江賀抱起她,就著一前一後的姿勢坐在床上。他的臉貼上來,卻不是要在她耳邊說話,而是突然將唇落在她的脖頸上。

程寧渾身一僵,忙道:“江賀,你這是要幹什麽?你不是真的要對我用強吧?”

江賀停下動作,他的唇卻並未拉遠,呼吸顯得有些重,一下一下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脖頸上。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嗎?我們的第一次,是你對我用強。”

“你說笑了吧,你個大男人,你要是不願意我能強迫你?”

“我是殘疾人。”

“……”

江賀對自己殘疾的事情一向忌諱,此刻卻無所顧忌說出來,竟拿自己的殘疾為自己狡辯。

“那江先生這個殘疾人還挺厲害的,你看你現在鉗制著我我連動都動不了。”

“程寧,跟我做一次。”

他突然低聲說了一句,聲音低啞,帶著暧昧。

程寧驚得瞪大了眼,她沒想到江賀竟然這麽直接,她下意識脫口問道:“江賀你是瘋了嗎?”

大概是為了證明他是來真的,江賀的吻又開始落在她脖子上,沿著脖子往上,纏綿著,速度卻不慢,程寧反應很快,在他的唇要落到她唇上時,她急忙避開。不想江賀卻突然扣住她的脖子,對著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程寧這會兒也被嚇到了,開始劇烈反抗,江賀試著頂了幾次試圖將她的牙齒頂開,她一直死咬著不放,江賀也沒再勉強松開了她。

程寧滿臉怒火瞪著他,說道:“看不出來啊江賀,原來你喜歡玩強取豪奪這一套啊?”

“再跟我試一次怎麽樣?”

他的語氣已有些許變調,一向深沈的目光中也多了異樣的迷離感。程寧心中不安,江賀別是要來真的吧?

“我說江先生,你若是有這方面的需要多得是女人願意陪你,何必在這兒跟我耗著,吃力不討好呢?”

“現在都願意讓別的女人陪我了嗎?”江賀語氣凝重了幾分,“你以前連我跟別人的女人多說一句話都不樂意的。”

“我們早沒關系了,你的自由我管不著。而且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我心裏裝著喜歡的人再跟你發生關系你不介意?”

果然這句話對他來說還是挺有殺傷力的,江賀沈默下來。像他自尊心這麽強的人,程寧對他說這話,跟直接侮辱他也差不多了。

可沒想到,隨即他就說道:“沒事,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懷孕。”

“……”

他將唇貼在她的耳邊,變調的嗓音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以前不是嚷嚷著想懷孕嗎?”

“……”

以前是真的很喜歡他,說這些話一是因為情趣,二是因為她確實也挺想有個孩子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想法就很強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想把自己曾經想要又缺失的愛都給她,想看看用愛澆灌出的孩子是什麽樣的。

可是現在聽到他說這話,程寧卻覺得惡心。

“一次不行就多做幾次,總能讓你懷孕的,把你弄懷孕,讓你生下我的孩子,你心裏喜歡誰都已經不重要了。”

“……”

程寧真的無法想象江賀會說出這種話,眼前的人是她認識的江賀不假,只不過對著她的面色不再是記憶中的冰冷,那一雙眼中也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求和欲望。

江賀是那種高冷而克制的男人,他有著這個圈子的男人都會有的內斂和矜持,程寧經常用話撩撥他,他聽到後都會沈著臉讓她閉嘴,而現在他竟然主動對她說這些混話。

“我不要!”程寧拒絕,“我不想和你發生關系,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強迫我,我就報警。”

“報警?”江賀眉頭微蹙,目光深深鎖住她的眼睛,可他卻突然點了一下頭,“也不錯,報警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麽。我還沒有坐過牢,聽說牢飯不好吃,正好可以嘗嘗有多不好吃。”

程寧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不知是不是看到了程寧眼中的恐慌,江賀終於停下了這些癲狂的話。

江賀松了一下手,程寧急忙從他懷中逃開,又後退幾步。

“你看看你躲我的樣子,你有這麽害怕我嗎?”江賀問道。

“我覺得你應該清醒一點。江賀,你有你的抱負,你有太多值得你做的事情,你不該拘泥於兒女私情,更不該受制於偶然的情緒。想要站得更高,做事就應該更謹慎,千裏之堤也可潰於蟻穴。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應該知道不要因小失大。”

“開始跟我講道理了嗎?”

江賀站起身向她走來,程寧急忙後退,江賀見狀腳步頓住,他突然自嘲笑了一下。

“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明知我不會對你用強。”

她相信以前的江賀確實是沒興趣對人用強,他的驕傲和尊嚴也不允許,但是今天過後她產生了懷疑。

“我先走了。”

程寧並不想多做糾纏,而這一次江賀沒有再攔住她。

房間安靜下來,空空蕩蕩的,江賀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站了許久才回頭看了一眼墻壁。墻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像一雙雙眼睛,他們審視著他,嘲弄著他。

原來是這種感覺。

原來程寧以前體驗到的是這種感覺。

這種付出心血卻不被珍惜,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原來當初的程寧也像此刻的他那般難受。

程寧從電梯下來,正準備上車,驟然聽到有人叫她。

“程寧。”

停車場大而空曠,聲音在四周回響,略顯沈悶的聲音驟然撞擊在她心頭。

程寧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車旁站了個人,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矜貴而耀眼,即便在昏暗的底下停車場也無法遮蓋他的光芒。

程祈年緩緩走過來,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程寧頭發有些亂,衣服也被揉皺,更明顯的是嘴上的口紅暈開了一圈,不用猜都知道剛剛經歷了什麽。

程祈年眉頭微擰,面容看似平靜,問出的話卻有些冷,“江賀對你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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