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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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兩人一出悅仙樓, 祁安還待說些送江玉珠回府的話時，江玉珠一擡眼便看見人群中等著她的梁杭，她楞了下，沒有主動走過去, 只是盯著他看。
即便是梁杭走近來了, 江玉珠也沒什麽反應，一旁的祁安都覺得古怪了, 左右看看兩人。
他小聲嘀咕：“這是怎麽了？都不說話。”祁安看了眼梁杭略有些冷然的神色, 疑心他是誤會。少年自認為自己雖對江玉珠有好感，但也清楚江玉珠與梁杭兩人兩情相悅, 並不希望江玉珠被誤會。
祁安想了想：“我在雀南街碰到江姐姐，見她好像心情不好，又沒用午膳, 便主動邀她來悅仙樓的。”
雀南街的盡頭，便是秦丞相的府邸。
梁杭斂眸，轉而看向他：“多謝。我先帶玉珠回府了。”
等祁安走了，梁杭想去拉江玉珠的手，卻被她突兀的避開。
青年怔住，見江玉珠自見到他以後便不太好看的臉色, 心中酸澀, 但卻沒再勉強。
江玉珠自顧自的往回府的路走，梁杭便提著那些首飾盒子跟在身後，看她連背影都透著些抗拒。
回到府上, 少女便吩咐阿箬準備紙筆顏料, 關上房門說要作畫。
梁杭想跟進去和她說說話, 卻碰了一鼻子的灰。
連阿箬也看出不對勁兒了：“少將軍，你是不是惹夫人生氣了？”任誰也能看出江玉珠只是不願意搭理梁杭, 其它時候都是如常的。
梁杭苦笑，沒有多說什麽。他在心裏仔細想著這幾日是不是哪裏惹得她不高興，卻理不出一絲的頭緒。
該怎麽哄姑娘，又實在是很難。
青年轉而走至木窗下，屋內的少女將宣紙鋪展開來，低著頭認真的描繪窗外景色，偶一擡頭，看見方才還空無一物的窗臺上，依次擺放著幾件流光溢彩的首飾，正中則是一只溫潤的白玉鐲。
可憐梁杭靠坐在窗臺下的墻沿，蠻以為能讓江玉珠開心一些，卻沒想到正戳中她的痛處。
江玉珠冷冷的看著窗臺上那些首飾，的確很漂亮，但每看一眼，都會讓她想到那個小匣子厚厚一沓的信件，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還有……她不死心，今日午時偷偷跟去了秦丞相府外，卻正看見了秦淑憐笑意吟吟的出來相送梁杭。
說什麽商議緊要的事情，說什麽只有學生去拜訪老師的禮數，撐著傷體也要去見，全都是騙她的。
江玉珠越看窗臺上的東西越氣的手都在發顫，她豁然起身，行至窗邊，梁杭聽見動靜，立即起身，卻正看見少女漠然的將那些首飾一掃而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青年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只玉鐲，喊住她：“玉珠。”
“你在生我的氣，可我不知道為什麽……”
他失神的看著地上的那些發簪步搖，忍不住問她。
江玉珠頓了下，嬌艷的唇瓣咬的不見血色後，才冷聲道：“我不喜歡這些，你拿去送給旁人吧。”
此話一出，梁杭的眉立時蹙緊，他單手被撐著窗臺翻進屋內，將江玉珠拉回自己的懷抱，氣道：“你怎麽樣生我的氣都可以，但是這樣的話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懷裏的少女極力也掙紮不開，仍是倔強的和他拉開些距離。
“為什麽不能說？我偏要說，你送姓張的姓王的姓李的隨便送誰都好。就是別送給我，我無福消受。”
這話說的過分至沒有餘地，梁杭沈默許久，喉間幹澀的說不出話。
良久，才艱澀道：“你要我送給誰呢？你想我送給誰呢？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再買你喜歡的，但是除了你，我不會送別人這樣的物件。”
江玉珠一怔，但想到那些信件和那一幕，都是她親眼見到，眼見為實的證據，便咬了咬舌尖，在心裏罵著，江玉珠，你清醒一點，你只退讓一點點，便得一退再退了，你要怎麽接受他與秦淑憐的事情，是納妾，還是坐享齊人之福，亦或是將對方扶做正妻，偶爾舍一些時間陪自己？
這樣的感情，她寧可不要。
想到這裏，江玉珠的心便冷透了，她猛地一推梁杭，往後退幾步。
梁杭對她沒有提防，再加上被她所說的話分了心神，被大力推的向後一倒，腰上的傷重重地磕在了窗臺的棱角處，還未愈合好的傷口頓時被撕裂開，鮮紅的血液透過衣料滲出來，也染在了木窗上。
江玉珠氣在頭上，提筆便在宣紙寫出幾行字，遞給他。
少女這才註意到，梁杭腰上的傷被她方才一推弄得滲出血，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江玉珠也騙不了自己立刻就割舍掉和梁杭的感情，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和內疚被梁杭捕捉到。
青年隱帶期翼的目光看向她，卻見江玉珠抿緊唇，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傷口，還是將話說出了口：“我們和離吧，今後你娶我嫁，互不相幹。”
“這麽輕易的就說和離，那我們之前又算什麽呢”
梁杭被江玉珠的反覆無常也傷了神，忍不住語氣帶刺，更多是氣，氣她不珍惜兩人的感情，氣她隨口就說讓自己送旁人首飾，更傷神於她竟真的能說出你娶我嫁，互不相幹的話來。
他的神傷不是作偽，她看到的信件也不是作偽。
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她很迷惘，也很難鼓足勇氣，她害怕自己得到一個不想聽到的回答。
良久，少女沈默一會兒，輕聲道：“這不是你一開始就希望的嗎？津義城一戰歸來，便同我和離，放我自行嫁娶。”她說的是兩人互通心意之前的事，卻好像想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否定她們的所有，回到原點。
青年捂著腰上的箭傷，傷口又裂開滲出血跡，他卻渾然不覺，只笑著應：“好。”
他一聲好字，卻讓江玉珠揪起了心，她看著梁杭接過那紙和離書，而自己卻沒有勇氣留在原地看他簽下他的名字。江玉珠松了手，落荒而逃。
只留梁杭一人，他盯著那紙和離書看了一會兒，倏地哂笑，將薄薄的宣紙揉碎，隨手丟開，雪白的宣紙被梁杭的血色浸透，江玉珠剛剛寫上去的字跡也模糊的辨認不清了。
等醫師替梁杭重新包紮過傷口，已近晚膳時分。
他喚了阿箬去請江玉珠出來用膳，小姑娘下午逃跑後便一直躲在屋裏不見人。
江玉珠聽了阿箬的話，遲疑的問道：“梁杭讓你來的？”
阿箬不明就裏，點點頭。
“是啊，少將軍還說，晚膳是從悅仙樓請的廚子做的呢，夫人應當會喜歡，小姐快來用膳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江玉珠氣鼓鼓的，不知道梁杭這是什麽意思，明明下午兩人不是鬧翻了嗎，為什麽這會又來喊她。
她自認為不能露怯，便大方的應了坐下。
梁杭神色平靜，替她夾菜：“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挺好吃的。”
青年很淡的笑了下：“喜歡就好。”
江玉珠被他異樣的表現弄的一頭霧水，用過晚膳又消過食後，沐浴出來，看見也沐浴過後的梁杭，正坐在床邊等她。
“你做什麽？”
少女警惕的看著他。
“既然已經同意和離了，還是分床睡得好。”江玉珠氣惱著看他，譴責的目光望著他。
梁杭不接這話，只是輕聲道：“我腰上的傷很疼。”
江玉珠便楞住，有些內疚，那傷是她推得，覆又嚴重起來，白日她悄悄去問了醫師，醫師只說，這樣反覆對腰肌損傷極大，換藥需得更勤些，不然很可能會留下隱患。
不論怎麽說，這是她的錯，何況，那傷，是梁杭為了護國護民才受的傷。
“那我替你換藥吧。”江玉珠不情不願道，總覺得中了梁杭的計策。青年眼含笑意，溫聲說好。
江玉珠仔細的替他換好藥，近距離看了，才更覺得揪心，因為剛好傷的最重的地方磕在窗臺棱角，看上去血肉模糊。
她一邊替他包紮好，一邊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又擰著一口氣不願意開口說話。
梁杭看出來她心裏內疚，便寬慰道：“只是看著難看了些，並不太疼。”
他這話一說，江玉珠的情緒便有些崩不住了，眼淚如珍珠般的串串掉落，嗆他：“不用你說謊安慰我。疼就是疼，是我做錯了，當時不該推你的！”
小姑娘哭的白皙的鼻尖都透紅，梁杭眼神柔和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頂。
“沒事了，左不過多養兩日。”
他這樣替她考慮，說的話也總是為了讓她心裏好受些，江玉珠便更加傷心，心想為什麽梁杭不能一直都如此待她呢？為什麽，不能一直一直只喜歡她一人呢？
她有氣又舍不得再說什麽，抱著梁杭的肩哭的厲害，眼淚落在他頸窩，一滴一滴，滴在梁杭的心上。
青年眸色漸深，只覺得江玉珠似乎心裏壓了許多的事一般，才會這樣情緒無常。
他由她抱著哭了一會兒，還待問些什麽時，江玉珠便埋在他頸窩裏，悶聲開口：“大騙子，你說好的和離書怎麽還沒給我，簽個字的功夫而已，要那麽久嗎。”
梁杭一僵，隨口就扯道：“和離書還要梁府的印章蓋了才能生效。”
他閉口不談，那張薄紙早被他揉碎扔了，連字跡也模糊難辨。
江玉珠抿唇，直接揭穿他：“梁府的印章不就在你自己那裏嗎？”
“唔……”梁杭被她直白的指出噎住，撒謊被當場拆穿，一時間再想不出來旁的拖延理由，便只做沒聽見，道：“既然換好藥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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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出悅仙樓, 祁安還待說些送江玉珠回府的話時，江玉珠一擡眼便看見人群中等著她的梁杭，她楞了下，沒有主動走過去, 只是盯著他看。
即便是梁杭走近來了, 江玉珠也沒什麽反應，一旁的祁安都覺得古怪了, 左右看看兩人。
他小聲嘀咕：“這是怎麽了？都不說話。”祁安看了眼梁杭略有些冷然的神色, 疑心他是誤會。少年自認為自己雖對江玉珠有好感，但也清楚江玉珠與梁杭兩人兩情相悅, 並不希望江玉珠被誤會。
祁安想了想：“我在雀南街碰到江姐姐，見她好像心情不好，又沒用午膳, 便主動邀她來悅仙樓的。”
雀南街的盡頭，便是秦丞相的府邸。
梁杭斂眸，轉而看向他：“多謝。我先帶玉珠回府了。”
等祁安走了，梁杭想去拉江玉珠的手，卻被她突兀的避開。
青年怔住，見江玉珠自見到他以後便不太好看的臉色, 心中酸澀, 但卻沒再勉強。
江玉珠自顧自的往回府的路走，梁杭便提著那些首飾盒子跟在身後，看她連背影都透著些抗拒。
回到府上, 少女便吩咐阿箬準備紙筆顏料, 關上房門說要作畫。
梁杭想跟進去和她說說話, 卻碰了一鼻子的灰。
連阿箬也看出不對勁兒了：“少將軍，你是不是惹夫人生氣了？”任誰也能看出江玉珠只是不願意搭理梁杭, 其它時候都是如常的。
梁杭苦笑，沒有多說什麽。他在心裏仔細想著這幾日是不是哪裏惹得她不高興，卻理不出一絲的頭緒。
該怎麽哄姑娘，又實在是很難。
青年轉而走至木窗下，屋內的少女將宣紙鋪展開來，低著頭認真的描繪窗外景色，偶一擡頭，看見方才還空無一物的窗臺上，依次擺放著幾件流光溢彩的首飾，正中則是一只溫潤的白玉鐲。
可憐梁杭靠坐在窗臺下的墻沿，蠻以為能讓江玉珠開心一些，卻沒想到正戳中她的痛處。
江玉珠冷冷的看著窗臺上那些首飾，的確很漂亮，但每看一眼，都會讓她想到那個小匣子厚厚一沓的信件，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還有……她不死心，今日午時偷偷跟去了秦丞相府外，卻正看見了秦淑憐笑意吟吟的出來相送梁杭。
說什麽商議緊要的事情，說什麽只有學生去拜訪老師的禮數，撐著傷體也要去見，全都是騙她的。
江玉珠越看窗臺上的東西越氣的手都在發顫，她豁然起身，行至窗邊，梁杭聽見動靜，立即起身，卻正看見少女漠然的將那些首飾一掃而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青年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只玉鐲，喊住她：“玉珠。”
“你在生我的氣，可我不知道為什麽……”
他失神的看著地上的那些發簪步搖，忍不住問她。
江玉珠頓了下，嬌艷的唇瓣咬的不見血色後，才冷聲道：“我不喜歡這些，你拿去送給旁人吧。”
此話一出，梁杭的眉立時蹙緊，他單手被撐著窗臺翻進屋內，將江玉珠拉回自己的懷抱，氣道：“你怎麽樣生我的氣都可以，但是這樣的話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懷裏的少女極力也掙紮不開，仍是倔強的和他拉開些距離。
“為什麽不能說？我偏要說，你送姓張的姓王的姓李的隨便送誰都好。就是別送給我，我無福消受。”
這話說的過分至沒有餘地，梁杭沈默許久，喉間幹澀的說不出話。
良久，才艱澀道：“你要我送給誰呢？你想我送給誰呢？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再買你喜歡的，但是除了你，我不會送別人這樣的物件。”
江玉珠一怔，但想到那些信件和那一幕，都是她親眼見到，眼見為實的證據，便咬了咬舌尖，在心裏罵著，江玉珠，你清醒一點，你只退讓一點點，便得一退再退了，你要怎麽接受他與秦淑憐的事情，是納妾，還是坐享齊人之福，亦或是將對方扶做正妻，偶爾舍一些時間陪自己？
這樣的感情，她寧可不要。
想到這裏，江玉珠的心便冷透了，她猛地一推梁杭，往後退幾步。
梁杭對她沒有提防，再加上被她所說的話分了心神，被大力推的向後一倒，腰上的傷重重地磕在了窗臺的棱角處，還未愈合好的傷口頓時被撕裂開，鮮紅的血液透過衣料滲出來，也染在了木窗上。
江玉珠氣在頭上，提筆便在宣紙寫出幾行字，遞給他。
少女這才註意到，梁杭腰上的傷被她方才一推弄得滲出血，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江玉珠也騙不了自己立刻就割舍掉和梁杭的感情，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和內疚被梁杭捕捉到。
青年隱帶期翼的目光看向她，卻見江玉珠抿緊唇，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傷口，還是將話說出了口：“我們和離吧，今後你娶我嫁，互不相幹。”
“這麽輕易的就說和離，那我們之前又算什麽呢”
梁杭被江玉珠的反覆無常也傷了神，忍不住語氣帶刺，更多是氣，氣她不珍惜兩人的感情，氣她隨口就說讓自己送旁人首飾，更傷神於她竟真的能說出你娶我嫁，互不相幹的話來。
他的神傷不是作偽，她看到的信件也不是作偽。
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她很迷惘，也很難鼓足勇氣，她害怕自己得到一個不想聽到的回答。
良久，少女沈默一會兒，輕聲道：“這不是你一開始就希望的嗎？津義城一戰歸來，便同我和離，放我自行嫁娶。”她說的是兩人互通心意之前的事，卻好像想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否定她們的所有，回到原點。
青年捂著腰上的箭傷，傷口又裂開滲出血跡，他卻渾然不覺，只笑著應：“好。”
他一聲好字，卻讓江玉珠揪起了心，她看著梁杭接過那紙和離書，而自己卻沒有勇氣留在原地看他簽下他的名字。江玉珠松了手，落荒而逃。
只留梁杭一人，他盯著那紙和離書看了一會兒，倏地哂笑，將薄薄的宣紙揉碎，隨手丟開，雪白的宣紙被梁杭的血色浸透，江玉珠剛剛寫上去的字跡也模糊的辨認不清了。
等醫師替梁杭重新包紮過傷口，已近晚膳時分。
他喚了阿箬去請江玉珠出來用膳，小姑娘下午逃跑後便一直躲在屋裏不見人。
江玉珠聽了阿箬的話，遲疑的問道：“梁杭讓你來的？”
阿箬不明就裏，點點頭。
“是啊，少將軍還說，晚膳是從悅仙樓請的廚子做的呢，夫人應當會喜歡，小姐快來用膳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江玉珠氣鼓鼓的，不知道梁杭這是什麽意思，明明下午兩人不是鬧翻了嗎，為什麽這會又來喊她。
她自認為不能露怯，便大方的應了坐下。
梁杭神色平靜，替她夾菜：“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挺好吃的。”
青年很淡的笑了下：“喜歡就好。”
江玉珠被他異樣的表現弄的一頭霧水，用過晚膳又消過食後，沐浴出來，看見也沐浴過後的梁杭，正坐在床邊等她。
“你做什麽？”
少女警惕的看著他。
“既然已經同意和離了，還是分床睡得好。”江玉珠氣惱著看他，譴責的目光望著他。
梁杭不接這話，只是輕聲道：“我腰上的傷很疼。”
江玉珠便楞住，有些內疚，那傷是她推得，覆又嚴重起來，白日她悄悄去問了醫師，醫師只說，這樣反覆對腰肌損傷極大，換藥需得更勤些，不然很可能會留下隱患。
不論怎麽說，這是她的錯，何況，那傷，是梁杭為了護國護民才受的傷。
“那我替你換藥吧。”江玉珠不情不願道，總覺得中了梁杭的計策。青年眼含笑意，溫聲說好。
江玉珠仔細的替他換好藥，近距離看了，才更覺得揪心，因為剛好傷的最重的地方磕在窗臺棱角，看上去血肉模糊。
她一邊替他包紮好，一邊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又擰著一口氣不願意開口說話。
梁杭看出來她心裏內疚，便寬慰道：“只是看著難看了些，並不太疼。”
他這話一說，江玉珠的情緒便有些崩不住了，眼淚如珍珠般的串串掉落，嗆他：“不用你說謊安慰我。疼就是疼，是我做錯了，當時不該推你的！”
小姑娘哭的白皙的鼻尖都透紅，梁杭眼神柔和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頂。
“沒事了，左不過多養兩日。”
他這樣替她考慮，說的話也總是為了讓她心裏好受些，江玉珠便更加傷心，心想為什麽梁杭不能一直都如此待她呢？為什麽，不能一直一直只喜歡她一人呢？
她有氣又舍不得再說什麽，抱著梁杭的肩哭的厲害，眼淚落在他頸窩，一滴一滴，滴在梁杭的心上。
青年眸色漸深，只覺得江玉珠似乎心裏壓了許多的事一般，才會這樣情緒無常。
他由她抱著哭了一會兒，還待問些什麽時，江玉珠便埋在他頸窩裏，悶聲開口：“大騙子，你說好的和離書怎麽還沒給我，簽個字的功夫而已，要那麽久嗎。”
梁杭一僵，隨口就扯道：“和離書還要梁府的印章蓋了才能生效。”
他閉口不談，那張薄紙早被他揉碎扔了，連字跡也模糊難辨。
江玉珠抿唇，直接揭穿他：“梁府的印章不就在你自己那裏嗎？”
“唔……”梁杭被她直白的指出噎住，撒謊被當場拆穿，一時間再想不出來旁的拖延理由，便只做沒聽見，道：“既然換好藥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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