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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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兩人說著, 蔣軒便想拉著江玉珠往自己那桌去，梁杭餘光看見，眉目不自覺沈了沈，指尖敲了敲桌案。
“這裏。”
江玉珠聽見他聲音, 很自然的就坐過來。蔣軒左右看看, 見梁杭冷著臉，也不敢湊上來搭話了。
江府一行人梁杭另派了人安排, 他帶著一隊親衛, 接連幾日趕路，終於到了西地的津義城。
甫一到城門, 便有當地的城主賈顯民前來相迎。
“梁將軍，我與你父一別數年，今日又迎你來救我津義城於水火之中啊！”賈城主不過四十年紀, 但滿面滄桑，見了梁杭便忍不住熱淚盈眶，上前握住他的手。
梁杭聽他話間提及父親，神色也不免動容，攔住了賈顯民欲要行禮的動作。
他少年時跟隨父親，在津義城待過數月, 彼時還未得允準上戰場。當年也是這樣的黃沙漫天, 流寇混入城內，四處搶掠。先帝昏庸只顧享樂，津義城連發數封求救信, 也沒有得到回應, 城中百姓絕望之際, 原本鎮守在邊關的梁子倉帶兵趕到，不僅將城中流寇趕走, 更乘勝追擊，追出百餘裏，直擊匈奴陣營，打了個大勝仗，嚇得流寇幾年不敢來犯。
梁子倉便是梁杭的父親，也是那一場戰事，梁杭第一次親上戰場。但因梁子倉未得許可，便擅離，先帝本就忌憚梁家，更借此事震怒，將梁子倉一貶再貶，又在其受傷之際，強硬的派他上陣，傷勢更重，不過幾年，便頑疾顯化而去。
賈顯民與梁子倉是舊時，結拜為兄弟，更是梁杭的世叔。
兩人閑敘幾句，梁杭便正色問道：“如今津義城情況如何？”
“不甚樂觀，安國是小國，他們的兵力不足為懼，但其背後有大國相助，兵器充足，馬匹也矯健，昨日攻城，氣勢愈加洶湧。”賈城主一邊吩咐隨從安頓好梁杭的隨行，一邊將他往城主府引去協商對策。
張隨侍將江玉珠一行帶到將軍府。
“這是昔年梁大將的住所，城主吩咐我們重新布置清掃過，幾位便住在此吧。”
蔣軒出列謝過，又問：“知道了，守城何處，我們弟兄現在就可前往幫忙，大軍不日便會趕到。”
張隨侍年紀不小，經歷過數回戰亂，也經歷過昔年那場苦等不到支援的戰鬥，這次聽聞將有數萬大軍趕到，便覺津義城有救，一邊不住的感激，一邊主動為他們引路。
江玉珠混在其中，還做著士兵的打扮，一時間留下也不是，想了想便跟著隊伍一同前往了。
一路過去，只見城中街道沒有一個攤販，行人寥寥，便是見了，也都是腳步匆匆，低垂著頭不敢四處亂看，偶爾有人瞥見引路的張隨侍，確認那一行人都是自己人，才開口打聲招呼。
張隨侍應一聲，一邊低聲和眾人解釋。
“那幫流寇身手矯健，便是從城門功不進來，也會有三兩的人從各處混進來。城中人手不夠，不可能將城門各處看守的水洩不通，他們一旦混進來，便到處搶劫食物，若有反抗，動輒還會遭到毒打。他們天生人高馬大，而城中百姓皆是普通人，更是反抗不過，等到守衛趕來，大多時候那些流寇都跑了，所以百姓們變得風吹草動便受驚，索性都躲在家裏不出來。”
一人好奇問：“那若要采買東西呢？只躲在家裏嗎？我看這街上一家商販也沒有。”
張隨侍努努嘴，示意大家往右側看。方才和張隨侍打招呼那人，許是因為不遠處便有守衛，行動間便不再小心翼翼的，三短一長的敲了敲一戶的窗，靜等了一會兒，裏面人才緩緩打開窗戶，丟出一小袋米，又將窗沿上的兩串銅板拿走便迅速的關上了窗戶。
蔣軒道：“這樣那些商販倒是安全不少。百姓也不怕沒有糧食。倒是聰明。”
“聰明是聰明，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張隨侍勉強笑了笑。
江玉珠看出他笑中的勉強，奇怪道：“為什麽？”
她看上去年紀太小，混在一群高大的士兵中像個孩子。
張隨侍見她不懂，便耐心解釋：“城裏混亂如此，早就已經有不少的百姓連夜逃離，眾人避之不及，更別提商販了，根本不會來津義城走商。城中的糧食小販那都是戰前的囤積，但過去這麽久，早就所存不多，只出不進，沒多久便會耗空，便是城內所剩的糧食，也是賣的越發貴了。往日裏那一斤米哪裏就需要兩吊錢呢，這還算城中比較良心的小販了。別處的價格尋常人家根本承擔不起。”
“原來是這樣。”江玉珠垂下眼，神色思索。
等到了城門處，便見到一些躺在擔架上的士兵，身上受了傷，幾個太夫在人群中穿梭上藥，但受傷的士兵太多，醫徒卻不夠，便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一些等了許久的士兵不由疼的嗷嗷叫。
江玉珠見了，立刻便上前幫忙，她從前經常給江府上的老神醫打下手，只是包紮傷口這樣的活計還難不倒她。她一加入，那邊的大夫見了便知她是有些基礎的，頓時高興起來，叮囑了一些註意事項，又連番感謝。
隊伍中還有幾個和玉珠一樣懂些醫術的也留下幫忙，剩下的人上了城墻去幫忙守門。
一直到傍晚時分，梁杭與賈城主商議好後期戰事的安排，連帶著城主府的幕僚們一起將津義城周圍的地形看了一遍，找出幾個適合伏擊和保守的地形，派了幾個小隊前去查驗。
梁杭的意思，是趁這幾日，便糾集城中人手，由他帶隊，攻出城去。這幾日津義城只守不攻，敵兵久攻不下，又遲遲下不了決心派大軍，是以攻城之舉日日來，但總是如走個過場一般，攻城的敵兵不免有些松懈。若是突出此舉，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擊潰敵兵後，可趁勝追擊，借助幾處天時地利的地形，再攻退數裏，也可以拖延幾日等待大軍到來的時候。
賈城主聽了，有些憂慮：“只是城內人手終究太少，若是對方不退，反追兵而來，我們定撐不到大軍到的那日啊。”
“不，我明白梁將軍的意思。此之謂虛張聲勢，敵兵充足，糧草也不缺，他們只會謹而慎之，從這幾日攻城的架勢就能看出，敵兵背後定有別的人沒下指示，並不急於一時攻破津義城。若我們這時追擊，恐怕對方只會懷疑我們有所埋伏或幫手，往後退數十裏也不無可能啊。”
說話的人面白無須，一身的書卷氣。眼睛急轉，語速越來越快，似是想通其中關竅，愈發激動。他是城主府中的幕僚，張維歡，說話間緊緊的看著梁杭，見對方微微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便更讚成梁杭的計策。
另一人想了許久，見賈城主仍遲疑，思索片刻：“依我之見，也是聽梁將軍的。城主有所不知，城裏的糧食已經支撐不了幾日。若是再固守幾日，恐怕士兵們已經吃不飽，更沒力氣打仗。若那時還等不來大軍，恐怕將極為被動啊。”
“是啊，與其被動等城亡，不如聽梁將軍的，主動出擊，更何況，聽聞梁將軍天生神力，在戰場上更是英勇無比，以一當百都不為過。我想梁將軍既出此計，定是考量許多，有一定的把握才會開口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都達成一致。
梁杭不辯，靜靜的聽，一邊細細的端詳那張羊皮地圖，最後道：“好，那便這樣說定了。觀天象，明日下午恐有大風黃沙，便定於寅時攻出城門，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賈城主與眾人商議好，吩咐下去，又反覆演練，才散去。
梁杭回將軍府尋不見江玉珠的人，問過張隨侍後，便趕到城門處，一眼便看見了在人群中穿梭著幫忙的小姑娘，她不嫌臟累，幾個醫者安排的活都做的認認真真，給士兵們包紮的動作也耐心仔細，走的太匆忙了，被石子絆到，皺著臉氣呼呼的將其踢到遠遠的，嫌棄的小表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在京城那日傷了她的石頭，這樣報覆。
青年莞爾，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了許久，直到註意到她臉上的喬裝快被汗珠打濕，露出原本的膚色時，才去喊了她，將她帶走。
一路上都沒有人，江玉珠便放松下來，興致勃勃的給他掰著手指算：“我今日下午到現在幫了三十四個將士綁紮傷口呢！他們都說我包紮的好，傷口都沒那麽疼。”
她很是炫耀了一番，梁杭耐心的聽，適時的讚嘆幾句。
等到了將軍府，少女沐浴過後，才懶洋洋的躺在大床上，開始喊疼。
“我的手好酸啊。”江玉珠擡了擡手，感覺灌了鉛一般。梁杭坐過來，替她按了按，低聲：“你平日少搬重物，今日突然幫著擡了那麽久擔床，自然酸痛。”
少女見他坐過來，便靠近，躺在他大腿上，仰著臉只能看見他的下巴，鼻尖，還有順勢低垂下來的眼。青年沐浴後，身上只餘皂角的清香，江玉珠小小聲的說：“我也想幫忙呀。見到城裏將士那樣，我還慶幸我曾學過包紮，不然這會兒幫不上什麽忙，定要懊惱死了。”
“對了，我今日聽張隨侍說，城裏的糧食快要不夠了，我記得阿爹說過，他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鎮有個糧倉生意，裏面囤積了很多糧食，不知道能不能拿來幫津義城的百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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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
江玉珠聽見他聲音, 很自然的就坐過來。蔣軒左右看看, 見梁杭冷著臉，也不敢湊上來搭話了。
江府一行人梁杭另派了人安排, 他帶著一隊親衛, 接連幾日趕路，終於到了西地的津義城。
甫一到城門, 便有當地的城主賈顯民前來相迎。
“梁將軍，我與你父一別數年，今日又迎你來救我津義城於水火之中啊！”賈城主不過四十年紀, 但滿面滄桑，見了梁杭便忍不住熱淚盈眶，上前握住他的手。
梁杭聽他話間提及父親，神色也不免動容，攔住了賈顯民欲要行禮的動作。
他少年時跟隨父親，在津義城待過數月, 彼時還未得允準上戰場。當年也是這樣的黃沙漫天, 流寇混入城內，四處搶掠。先帝昏庸只顧享樂，津義城連發數封求救信, 也沒有得到回應, 城中百姓絕望之際, 原本鎮守在邊關的梁子倉帶兵趕到，不僅將城中流寇趕走, 更乘勝追擊，追出百餘裏，直擊匈奴陣營，打了個大勝仗，嚇得流寇幾年不敢來犯。
梁子倉便是梁杭的父親，也是那一場戰事，梁杭第一次親上戰場。但因梁子倉未得許可，便擅離，先帝本就忌憚梁家，更借此事震怒，將梁子倉一貶再貶，又在其受傷之際，強硬的派他上陣，傷勢更重，不過幾年，便頑疾顯化而去。
賈顯民與梁子倉是舊時，結拜為兄弟，更是梁杭的世叔。
兩人閑敘幾句，梁杭便正色問道：“如今津義城情況如何？”
“不甚樂觀，安國是小國，他們的兵力不足為懼，但其背後有大國相助，兵器充足，馬匹也矯健，昨日攻城，氣勢愈加洶湧。”賈城主一邊吩咐隨從安頓好梁杭的隨行，一邊將他往城主府引去協商對策。
張隨侍將江玉珠一行帶到將軍府。
“這是昔年梁大將的住所，城主吩咐我們重新布置清掃過，幾位便住在此吧。”
蔣軒出列謝過，又問：“知道了，守城何處，我們弟兄現在就可前往幫忙，大軍不日便會趕到。”
張隨侍年紀不小，經歷過數回戰亂，也經歷過昔年那場苦等不到支援的戰鬥，這次聽聞將有數萬大軍趕到，便覺津義城有救，一邊不住的感激，一邊主動為他們引路。
江玉珠混在其中，還做著士兵的打扮，一時間留下也不是，想了想便跟著隊伍一同前往了。
一路過去，只見城中街道沒有一個攤販，行人寥寥，便是見了，也都是腳步匆匆，低垂著頭不敢四處亂看，偶爾有人瞥見引路的張隨侍，確認那一行人都是自己人，才開口打聲招呼。
張隨侍應一聲，一邊低聲和眾人解釋。
“那幫流寇身手矯健，便是從城門功不進來，也會有三兩的人從各處混進來。城中人手不夠，不可能將城門各處看守的水洩不通，他們一旦混進來，便到處搶劫食物，若有反抗，動輒還會遭到毒打。他們天生人高馬大，而城中百姓皆是普通人，更是反抗不過，等到守衛趕來，大多時候那些流寇都跑了，所以百姓們變得風吹草動便受驚，索性都躲在家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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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隨侍努努嘴，示意大家往右側看。方才和張隨侍打招呼那人，許是因為不遠處便有守衛，行動間便不再小心翼翼的，三短一長的敲了敲一戶的窗，靜等了一會兒，裏面人才緩緩打開窗戶，丟出一小袋米，又將窗沿上的兩串銅板拿走便迅速的關上了窗戶。
蔣軒道：“這樣那些商販倒是安全不少。百姓也不怕沒有糧食。倒是聰明。”
“聰明是聰明，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張隨侍勉強笑了笑。
江玉珠看出他笑中的勉強，奇怪道：“為什麽？”
她看上去年紀太小，混在一群高大的士兵中像個孩子。
張隨侍見她不懂，便耐心解釋：“城裏混亂如此，早就已經有不少的百姓連夜逃離，眾人避之不及，更別提商販了，根本不會來津義城走商。城中的糧食小販那都是戰前的囤積，但過去這麽久，早就所存不多，只出不進，沒多久便會耗空，便是城內所剩的糧食，也是賣的越發貴了。往日裏那一斤米哪裏就需要兩吊錢呢，這還算城中比較良心的小販了。別處的價格尋常人家根本承擔不起。”
“原來是這樣。”江玉珠垂下眼，神色思索。
等到了城門處，便見到一些躺在擔架上的士兵，身上受了傷，幾個太夫在人群中穿梭上藥，但受傷的士兵太多，醫徒卻不夠，便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一些等了許久的士兵不由疼的嗷嗷叫。
江玉珠見了，立刻便上前幫忙，她從前經常給江府上的老神醫打下手，只是包紮傷口這樣的活計還難不倒她。她一加入，那邊的大夫見了便知她是有些基礎的，頓時高興起來，叮囑了一些註意事項，又連番感謝。
隊伍中還有幾個和玉珠一樣懂些醫術的也留下幫忙，剩下的人上了城墻去幫忙守門。
一直到傍晚時分，梁杭與賈城主商議好後期戰事的安排，連帶著城主府的幕僚們一起將津義城周圍的地形看了一遍，找出幾個適合伏擊和保守的地形，派了幾個小隊前去查驗。
梁杭的意思，是趁這幾日，便糾集城中人手，由他帶隊，攻出城去。這幾日津義城只守不攻，敵兵久攻不下，又遲遲下不了決心派大軍，是以攻城之舉日日來，但總是如走個過場一般，攻城的敵兵不免有些松懈。若是突出此舉，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擊潰敵兵後，可趁勝追擊，借助幾處天時地利的地形，再攻退數裏，也可以拖延幾日等待大軍到來的時候。
賈城主聽了，有些憂慮：“只是城內人手終究太少，若是對方不退，反追兵而來，我們定撐不到大軍到的那日啊。”
“不，我明白梁將軍的意思。此之謂虛張聲勢，敵兵充足，糧草也不缺，他們只會謹而慎之，從這幾日攻城的架勢就能看出，敵兵背後定有別的人沒下指示，並不急於一時攻破津義城。若我們這時追擊，恐怕對方只會懷疑我們有所埋伏或幫手，往後退數十裏也不無可能啊。”
說話的人面白無須，一身的書卷氣。眼睛急轉，語速越來越快，似是想通其中關竅，愈發激動。他是城主府中的幕僚，張維歡，說話間緊緊的看著梁杭，見對方微微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便更讚成梁杭的計策。
另一人想了許久，見賈城主仍遲疑，思索片刻：“依我之見，也是聽梁將軍的。城主有所不知，城裏的糧食已經支撐不了幾日。若是再固守幾日，恐怕士兵們已經吃不飽，更沒力氣打仗。若那時還等不來大軍，恐怕將極為被動啊。”
“是啊，與其被動等城亡，不如聽梁將軍的，主動出擊，更何況，聽聞梁將軍天生神力，在戰場上更是英勇無比，以一當百都不為過。我想梁將軍既出此計，定是考量許多，有一定的把握才會開口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都達成一致。
梁杭不辯，靜靜的聽，一邊細細的端詳那張羊皮地圖，最後道：“好，那便這樣說定了。觀天象，明日下午恐有大風黃沙，便定於寅時攻出城門，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賈城主與眾人商議好，吩咐下去，又反覆演練，才散去。
梁杭回將軍府尋不見江玉珠的人，問過張隨侍後，便趕到城門處，一眼便看見了在人群中穿梭著幫忙的小姑娘，她不嫌臟累，幾個醫者安排的活都做的認認真真，給士兵們包紮的動作也耐心仔細，走的太匆忙了，被石子絆到，皺著臉氣呼呼的將其踢到遠遠的，嫌棄的小表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在京城那日傷了她的石頭，這樣報覆。
青年莞爾，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了許久，直到註意到她臉上的喬裝快被汗珠打濕，露出原本的膚色時，才去喊了她，將她帶走。
一路上都沒有人，江玉珠便放松下來，興致勃勃的給他掰著手指算：“我今日下午到現在幫了三十四個將士綁紮傷口呢！他們都說我包紮的好，傷口都沒那麽疼。”
她很是炫耀了一番，梁杭耐心的聽，適時的讚嘆幾句。
等到了將軍府，少女沐浴過後，才懶洋洋的躺在大床上，開始喊疼。
“我的手好酸啊。”江玉珠擡了擡手，感覺灌了鉛一般。梁杭坐過來，替她按了按，低聲：“你平日少搬重物，今日突然幫著擡了那麽久擔床，自然酸痛。”
少女見他坐過來，便靠近，躺在他大腿上，仰著臉只能看見他的下巴，鼻尖，還有順勢低垂下來的眼。青年沐浴後，身上只餘皂角的清香，江玉珠小小聲的說：“我也想幫忙呀。見到城裏將士那樣，我還慶幸我曾學過包紮，不然這會兒幫不上什麽忙，定要懊惱死了。”
“對了，我今日聽張隨侍說，城裏的糧食快要不夠了，我記得阿爹說過，他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鎮有個糧倉生意，裏面囤積了很多糧食，不知道能不能拿來幫津義城的百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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