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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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後面發生了什麽, 江玉珠不知情，她是被梁杭抱回梁府的。
一直焦急等著的阿箬見到江玉珠衣裙上的血時，立刻就心疼的落淚了，再擡眼看梁杭, 便見青年的情緒也不大好, 沈聲吩咐她備熱水與傷藥。
“小姐，這是怎麽了, 怎能這樣不疼惜自己, 若是老爺夫人見了，定心痛死了。”阿箬提起江父江母。
江玉珠聽了, 微低下頭，不可避免的想起他們落魄的背影，好不容易緩和些的情緒又有些崩潰, 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你先出去吧，我來幫她上藥。”梁杭示意阿箬。
等屋門關上，梁杭兌了一盆溫水，打濕一塊幹凈的帕子，坐到玉珠身邊, 將她的裙擺撩起, 有些被血黏連在傷口的衣料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露出少女白皙的雙腿。
江玉珠被銳石弄傷的膝蓋被白瓷般的肌膚襯顯得更加可怖，梁杭微蹙起眉, 溫聲：“傷口有碎石, 要清洗下, 會有點疼。”
“嗯。”少女悶聲。
梁杭將她掌心和膝蓋上的傷口清洗幹凈，又塗上傷藥包紮好, 也沒聽到江玉珠一聲喊疼。
他抿唇看著低著腦袋的江玉珠，少女小小一個，抱著膝坐在床頭，發絲因為方才那場混亂變得亂亂糟糟，臉蛋旁還有些臟灰，看著好不可憐。
青年嘆口氣，換了幹凈的水來，想替她擦一擦臉。
江玉珠卻怎麽也不肯擡臉，梁杭便探出手鉗制住她下巴，微微使勁迫她擡頭，果然見她滿臉淚痕，眼睛通紅，緊緊咬著下唇，早已流血也不管。
“玉珠。”梁杭聲音艱澀，他的指尖撫上少女的唇，輕輕摩挲，神色覆雜的望著她。
他的指尖劃過她臉頰的臟汙，像是為這世間最寶貴的明珠拭去塵埃般的小心翼翼與珍視。
少女睫毛微顫，琉璃般清透的眼似望著他，又好似只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出著神。
她聽到他喊她的名字，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小聲又委屈：“我沒有家了……”
江府被封，江父江母被流放，她也無家可歸了。
她的聲音如珠玉如綿針，敲刺的梁杭心裏細密的疼，從來戰無不勝的少年將軍在她面前丟盔棄甲，卸下偽裝，心軟的不行。
梁杭低垂著眼，撫她瑩潤的肩頭，啞聲：“玉珠，玉珠。”
“莫哭，我替你討公道。”
江玉珠迷茫的看他。
青年捧起她的臉，認真道：“皇上派我去西地平亂，我預備明日啟程，駕馬走官道的話，可以追上江家一行，屆時我會找人照顧她們，一路上看顧江父江母到西地。”
江玉珠的神色亮了起來：“你是說，明日你就能見到爹娘？”
梁杭見她期待的樣子，也不由得微微笑了下。
“是。”他肯定道。
青年想了下，又將宮裏傳的口喻告訴她，隱晦的給她簡單的講了下其中利害。
江玉珠聽的認真，突然扯住他衣角，賣乖道：“夫君…”我也想去，我想去照顧爹娘，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少女在心裏打著腹稿，央求的看著梁杭、但話還沒說完，只起了個頭，青年便摸摸她腦袋：“我會帶你一同前往，見你爹娘。只是去西地一路艱險，你乖乖的，我才能放心。”
江玉珠沒想到這般容易，只開了個口，這人便幫他把剩下的話說了，一想到明日就能見到爹娘，她恨不能現在後面便長出對翅膀來，心情也雀躍起來。
於是梁杭懷裏便被少女撲了個滿懷，江玉珠抱緊他，腦袋蹭他下巴，一疊聲的說謝謝，夫君你真好，甜言蜜語不要錢的倒出來，說兩句，還往他臉上吧唧親一下，時不時還給他錘兩下肩。
“玉珠。”
梁小將軍哪見過這陣勢，一時間頭暈目眩，心也迷迷的，被玉珠誇的暈頭轉向又臉熱，摟著她的手逐漸收緊，微低下頭想去吻她的唇瓣討些甜意。
哪知被江玉珠一把推開，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親，瞧著堅決的很。梁杭懵一瞬，硬生生從她這動作中看出兩分無情，眉尾壓下來，看著有些委屈不解。
江玉珠不管他，猛搖搖頭。
“這兒被咬破了，正疼的厲害呢！”她指指自己咬破的下嘴唇。
然後也不管梁杭的反應，興沖沖的下床去，一瘸一拐的開門去叫阿箬，收拾起行李來。
徒留梁杭一人悵然若失空了的懷抱。
小沒良心的。
他叮囑兩句要帶的東西，便離開去梁老太君與家中長輩那裏交代事情了。
次日一早，幾房都來相送，許是梁杭提前說過，因而只寥寥幾人，二房和梁杭的母親都替梁杭做了合身的衣裳，尤其是梁杭的母親和梁老太君，憂心忡忡，拉著梁杭說了好久的私話，囑咐他一定要平安歸來。
梁杭耐心的一一應了，才飛身上馬啟程。
出了城門，往官道幾裏路，梁杭才側首看了眼身側女扮男裝的江玉珠，駕馬往她身旁靠近些：“此行一路，需得趕日程。隨行雖然只帶了兩隊親衛，但後面大軍數萬緊跟著啟程，人多眼雜，馬車突兀，若讓你綴在後面，我放心不下，只能騎馬。”
江玉珠點點頭。
“我知道的，平亂本就艱苦，我跟上已是通融，能不拖你們後腿最好，才不要坐什麽馬車添麻煩呢。”
“更何況，我也想快些趕上爹娘她們。”
梁杭見她神色堅毅，也就不再多說。
江玉珠做了喬裝，臉蛋抹黑了些，她無關本就明艷英氣，做男裝扮相也不突兀，晨間，阿箬替她打扮好，還驚到小姐這般更像個俊俏公子。
等在一旁的梁杭聞言打量了下，神色莫名，只說膚色太白了些，江玉珠自己照鏡，也深以為然，鼓搗了一番，將膚色變黑，眉加粗，看上去扮成衛兵也能蒙混過關才滿意。
一行人皆駕馬，腳程自然很快，快到晌午時分，就行了數十裏路，前方便有一個驛站，副將和梁杭商量一番，決定停下來整頓吃飯。
驛站裏都是些趕路的過路人，行色匆匆風塵仆仆，吃起飯來也囫圇吞棗，隨便找了處地就坐下來，因此，一女子身著襦裙，長發飄飄，面容精致的端坐在那兒，只一個背影，老遠便引起了士兵的註意力。
這些隨性的將士都是精銳，平日裏都是在京郊訓練，難得見了這樣的美人，又混不吝的話說慣了，一時間都盯著那女子，等著看看她正臉。
梁杭皺眉，只覺得平日裏他們怎麽說都不在意，今日聽著這些將士不著調的話，卻有些擔心叫玉珠聽去學壞了。
她年紀小，還沒定性，對什麽事都好奇，素日裏聽個說書也要學些市井的口癖掛在嘴邊說，曾讓梁杭好一番苦惱，屢教不改。
青年轉頭去看一直跟在身側的“小士兵”，果然見她落下些距離，探著耳朵，一臉興致的聽後面那些人胡說八道，看這模樣，似是也想湊上去聊兩句。
梁杭正欲喚她回來，突然聽到一道女子柔聲：“梁將軍！”
一直等在驛站的秦淑憐聽到一隊馬蹄聲，便立時回了頭，果然見到梁杭，他著一身銀色盔甲，高坐馬上，颯爽風姿。
她這一聲喚，引的眾人看過去，見她容貌亦是不俗，只可惜一雙眼緊盯著梁杭，將士們面面相覷。
得，又是一個愛慕他們將軍的女子。這是怎麽的，不遠千裏趕來訴衷情嗎？
眾人一攤手，沒了色心，倒開始八卦起來。
江玉珠一看是秦淑憐，想起她故意讓自己誤會梁杭與她早有婚約在先那事便有些不高興了，更別提後面她還在梁老太君面前給她上眼藥呢。
她正要去拽住梁杭，不許他理她時，就見梁杭頓了下，翻身下馬，走向秦淑憐。秦淑憐朝他笑了下，低聲說了什麽，又往人少的邊緣走，梁杭也緊隨其後。
江玉珠怔了下，連忙跟下去，想要偷聽兩人在說什麽。
可實在太遠，她只能看見兩人的表情動作，再依稀通過唇形來猜測他們在說些什麽。
秦淑憐一直在說，梁杭不住的點頭，漸漸的神色柔和許多，說了聲多謝。對面的女子臉紅起來，眼底的愛慕幾乎藏不住，左右看看，飛快的往梁杭手裏塞了個香囊。
青年垂眸看了眼，指尖輕捏了下香囊裏是何物，便收了起來。
“梁將軍，那我走了，望將軍一路珍重，京城再見。”
兩人往回走，江玉珠聽著秦淑憐說完這句話，似羞澀的又最後看了眼梁杭，才上了一旁一輛華貴的馬車離去。
馬車緩緩駛離，驛站裏有幾個喬裝的人也不著痕跡的起身準備離開。
梁杭看在眼裏，心知這是京城裏的人探子，這種事情既然杜絕不了，他便假作不知，懶得理會，沒有刻意去觀察驛站裏哪些人在盯著他，如常的招呼將士們抓緊整頓。
他摩挲著手中的香囊，出神間也沒有註意到江玉珠酸澀的眼神，咬著唇盯著他手裏的香囊。
少女悶悶不樂的看了他好久，才蹲在一旁拿了幹糧小口小口的吃。
她正吃著，青年走過來坐在她身旁，遞了水過來。
“是不是吃不慣？別吃這個了，喝些水。”這幹糧很硬又幹巴，江玉珠唇又傷著，小口小口咬的很仔細。
梁杭從懷裏拿出一小包糕點，飛快的往江玉珠懷裏一塞。
見周圍沒人註意，又催她：“悄悄的快些吃掉。”
讓別的將士看到怕是要和他鬧的，畢竟玉珠的身份不好公開，眾人只以為是個新來的年紀小的士兵，往西地去歷練一番。
梁杭這樣悄悄給江玉珠加餐，容易惹人誤會。
江玉珠一點也不想搭理他，還坐遠了些，又將糕點丟還給他。
梁杭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喜歡嗎？這是今晨走前，你侍女說你愛吃這糕點，我便帶了些。”
他說著，又打量玉珠神色，小心翼翼的把糕點遞回去。
江玉珠還是沒理他，但那幹糧實在難以下咽，少女猶豫下，自覺很沒骨氣的收下糕點，打開吃了。她一邊忿忿不平的給自己找補，這是阿箬的一番心意，自己可不能辜負。
才不是承了這個花心冰塊大蘿蔔的情。
梁杭見她吃了，便沒再多想，將她吃了三分之一的幹糧拿來，自己幾口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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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發生了什麽, 江玉珠不知情，她是被梁杭抱回梁府的。
一直焦急等著的阿箬見到江玉珠衣裙上的血時，立刻就心疼的落淚了，再擡眼看梁杭, 便見青年的情緒也不大好, 沈聲吩咐她備熱水與傷藥。
“小姐，這是怎麽了, 怎能這樣不疼惜自己, 若是老爺夫人見了，定心痛死了。”阿箬提起江父江母。
江玉珠聽了, 微低下頭，不可避免的想起他們落魄的背影，好不容易緩和些的情緒又有些崩潰, 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你先出去吧，我來幫她上藥。”梁杭示意阿箬。
等屋門關上，梁杭兌了一盆溫水，打濕一塊幹凈的帕子，坐到玉珠身邊, 將她的裙擺撩起, 有些被血黏連在傷口的衣料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露出少女白皙的雙腿。
江玉珠被銳石弄傷的膝蓋被白瓷般的肌膚襯顯得更加可怖，梁杭微蹙起眉, 溫聲：“傷口有碎石, 要清洗下, 會有點疼。”
“嗯。”少女悶聲。
梁杭將她掌心和膝蓋上的傷口清洗幹凈，又塗上傷藥包紮好, 也沒聽到江玉珠一聲喊疼。
他抿唇看著低著腦袋的江玉珠，少女小小一個，抱著膝坐在床頭，發絲因為方才那場混亂變得亂亂糟糟，臉蛋旁還有些臟灰，看著好不可憐。
青年嘆口氣，換了幹凈的水來，想替她擦一擦臉。
江玉珠卻怎麽也不肯擡臉，梁杭便探出手鉗制住她下巴，微微使勁迫她擡頭，果然見她滿臉淚痕，眼睛通紅，緊緊咬著下唇，早已流血也不管。
“玉珠。”梁杭聲音艱澀，他的指尖撫上少女的唇，輕輕摩挲，神色覆雜的望著她。
他的指尖劃過她臉頰的臟汙，像是為這世間最寶貴的明珠拭去塵埃般的小心翼翼與珍視。
少女睫毛微顫，琉璃般清透的眼似望著他，又好似只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出著神。
她聽到他喊她的名字，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小聲又委屈：“我沒有家了……”
江府被封，江父江母被流放，她也無家可歸了。
她的聲音如珠玉如綿針，敲刺的梁杭心裏細密的疼，從來戰無不勝的少年將軍在她面前丟盔棄甲，卸下偽裝，心軟的不行。
梁杭低垂著眼，撫她瑩潤的肩頭，啞聲：“玉珠，玉珠。”
“莫哭，我替你討公道。”
江玉珠迷茫的看他。
青年捧起她的臉，認真道：“皇上派我去西地平亂，我預備明日啟程，駕馬走官道的話，可以追上江家一行，屆時我會找人照顧她們，一路上看顧江父江母到西地。”
江玉珠的神色亮了起來：“你是說，明日你就能見到爹娘？”
梁杭見她期待的樣子，也不由得微微笑了下。
“是。”他肯定道。
青年想了下，又將宮裏傳的口喻告訴她，隱晦的給她簡單的講了下其中利害。
江玉珠聽的認真，突然扯住他衣角，賣乖道：“夫君…”我也想去，我想去照顧爹娘，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少女在心裏打著腹稿，央求的看著梁杭、但話還沒說完，只起了個頭，青年便摸摸她腦袋：“我會帶你一同前往，見你爹娘。只是去西地一路艱險，你乖乖的，我才能放心。”
江玉珠沒想到這般容易，只開了個口，這人便幫他把剩下的話說了，一想到明日就能見到爹娘，她恨不能現在後面便長出對翅膀來，心情也雀躍起來。
於是梁杭懷裏便被少女撲了個滿懷，江玉珠抱緊他，腦袋蹭他下巴，一疊聲的說謝謝，夫君你真好，甜言蜜語不要錢的倒出來，說兩句，還往他臉上吧唧親一下，時不時還給他錘兩下肩。
“玉珠。”
梁小將軍哪見過這陣勢，一時間頭暈目眩，心也迷迷的，被玉珠誇的暈頭轉向又臉熱，摟著她的手逐漸收緊，微低下頭想去吻她的唇瓣討些甜意。
哪知被江玉珠一把推開，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親，瞧著堅決的很。梁杭懵一瞬，硬生生從她這動作中看出兩分無情，眉尾壓下來，看著有些委屈不解。
江玉珠不管他，猛搖搖頭。
“這兒被咬破了，正疼的厲害呢！”她指指自己咬破的下嘴唇。
然後也不管梁杭的反應，興沖沖的下床去，一瘸一拐的開門去叫阿箬，收拾起行李來。
徒留梁杭一人悵然若失空了的懷抱。
小沒良心的。
他叮囑兩句要帶的東西，便離開去梁老太君與家中長輩那裏交代事情了。
次日一早，幾房都來相送，許是梁杭提前說過，因而只寥寥幾人，二房和梁杭的母親都替梁杭做了合身的衣裳，尤其是梁杭的母親和梁老太君，憂心忡忡，拉著梁杭說了好久的私話，囑咐他一定要平安歸來。
梁杭耐心的一一應了，才飛身上馬啟程。
出了城門，往官道幾裏路，梁杭才側首看了眼身側女扮男裝的江玉珠，駕馬往她身旁靠近些：“此行一路，需得趕日程。隨行雖然只帶了兩隊親衛，但後面大軍數萬緊跟著啟程，人多眼雜，馬車突兀，若讓你綴在後面，我放心不下，只能騎馬。”
江玉珠點點頭。
“我知道的，平亂本就艱苦，我跟上已是通融，能不拖你們後腿最好，才不要坐什麽馬車添麻煩呢。”
“更何況，我也想快些趕上爹娘她們。”
梁杭見她神色堅毅，也就不再多說。
江玉珠做了喬裝，臉蛋抹黑了些，她無關本就明艷英氣，做男裝扮相也不突兀，晨間，阿箬替她打扮好，還驚到小姐這般更像個俊俏公子。
等在一旁的梁杭聞言打量了下，神色莫名，只說膚色太白了些，江玉珠自己照鏡，也深以為然，鼓搗了一番，將膚色變黑，眉加粗，看上去扮成衛兵也能蒙混過關才滿意。
一行人皆駕馬，腳程自然很快，快到晌午時分，就行了數十裏路，前方便有一個驛站，副將和梁杭商量一番，決定停下來整頓吃飯。
驛站裏都是些趕路的過路人，行色匆匆風塵仆仆，吃起飯來也囫圇吞棗，隨便找了處地就坐下來，因此，一女子身著襦裙，長發飄飄，面容精致的端坐在那兒，只一個背影，老遠便引起了士兵的註意力。
這些隨性的將士都是精銳，平日裏都是在京郊訓練，難得見了這樣的美人，又混不吝的話說慣了，一時間都盯著那女子，等著看看她正臉。
梁杭皺眉，只覺得平日裏他們怎麽說都不在意，今日聽著這些將士不著調的話，卻有些擔心叫玉珠聽去學壞了。
她年紀小，還沒定性，對什麽事都好奇，素日裏聽個說書也要學些市井的口癖掛在嘴邊說，曾讓梁杭好一番苦惱，屢教不改。
青年轉頭去看一直跟在身側的“小士兵”，果然見她落下些距離，探著耳朵，一臉興致的聽後面那些人胡說八道，看這模樣，似是也想湊上去聊兩句。
梁杭正欲喚她回來，突然聽到一道女子柔聲：“梁將軍！”
一直等在驛站的秦淑憐聽到一隊馬蹄聲，便立時回了頭，果然見到梁杭，他著一身銀色盔甲，高坐馬上，颯爽風姿。
她這一聲喚，引的眾人看過去，見她容貌亦是不俗，只可惜一雙眼緊盯著梁杭，將士們面面相覷。
得，又是一個愛慕他們將軍的女子。這是怎麽的，不遠千裏趕來訴衷情嗎？
眾人一攤手，沒了色心，倒開始八卦起來。
江玉珠一看是秦淑憐，想起她故意讓自己誤會梁杭與她早有婚約在先那事便有些不高興了，更別提後面她還在梁老太君面前給她上眼藥呢。
她正要去拽住梁杭，不許他理她時，就見梁杭頓了下，翻身下馬，走向秦淑憐。秦淑憐朝他笑了下，低聲說了什麽，又往人少的邊緣走，梁杭也緊隨其後。
江玉珠怔了下，連忙跟下去，想要偷聽兩人在說什麽。
可實在太遠，她只能看見兩人的表情動作，再依稀通過唇形來猜測他們在說些什麽。
秦淑憐一直在說，梁杭不住的點頭，漸漸的神色柔和許多，說了聲多謝。對面的女子臉紅起來，眼底的愛慕幾乎藏不住，左右看看，飛快的往梁杭手裏塞了個香囊。
青年垂眸看了眼，指尖輕捏了下香囊裏是何物，便收了起來。
“梁將軍，那我走了，望將軍一路珍重，京城再見。”
兩人往回走，江玉珠聽著秦淑憐說完這句話，似羞澀的又最後看了眼梁杭，才上了一旁一輛華貴的馬車離去。
馬車緩緩駛離，驛站裏有幾個喬裝的人也不著痕跡的起身準備離開。
梁杭看在眼裏，心知這是京城裏的人探子，這種事情既然杜絕不了，他便假作不知，懶得理會，沒有刻意去觀察驛站裏哪些人在盯著他，如常的招呼將士們抓緊整頓。
他摩挲著手中的香囊，出神間也沒有註意到江玉珠酸澀的眼神，咬著唇盯著他手裏的香囊。
少女悶悶不樂的看了他好久，才蹲在一旁拿了幹糧小口小口的吃。
她正吃著，青年走過來坐在她身旁，遞了水過來。
“是不是吃不慣？別吃這個了，喝些水。”這幹糧很硬又幹巴，江玉珠唇又傷著，小口小口咬的很仔細。
梁杭從懷裏拿出一小包糕點，飛快的往江玉珠懷裏一塞。
見周圍沒人註意，又催她：“悄悄的快些吃掉。”
讓別的將士看到怕是要和他鬧的，畢竟玉珠的身份不好公開，眾人只以為是個新來的年紀小的士兵，往西地去歷練一番。
梁杭這樣悄悄給江玉珠加餐，容易惹人誤會。
江玉珠一點也不想搭理他，還坐遠了些，又將糕點丟還給他。
梁杭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喜歡嗎？這是今晨走前，你侍女說你愛吃這糕點，我便帶了些。”
他說著，又打量玉珠神色，小心翼翼的把糕點遞回去。
江玉珠還是沒理他，但那幹糧實在難以下咽，少女猶豫下，自覺很沒骨氣的收下糕點，打開吃了。她一邊忿忿不平的給自己找補，這是阿箬的一番心意，自己可不能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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