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別越界

管教徐亞洲早上7點準時出現在了15號監房的門口，一眾涉毒類犯號松散站成了兩排，等待徐亞洲的檢閱，為首的是班長劉鐵男。

徐亞洲：“劉鐵男。”

劉鐵男：“嗯，到。”

徐亞洲：“怎麽有氣無力的，沒吃飯嗎？”

劉鐵男：“徐管教，確實沒吃飯啊，今兒個不是要體檢嗎。都還餓著呢。”

徐亞洲：“好啊你，長能耐了，學會和管教頂嘴了是吧。看來你是皮軟了，想關幾天禁閉，放松放松了。”話畢，徐亞洲就要去拎劉鐵男的耳朵。

劉鐵男：“別介啊，徐頭，我服了，服還不行嗎。”

徐亞洲：“那還不趕緊站好，還有你們幾個，都沒睡醒呢嗎？怎麽哈氣連天的。不就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嗎，一會都不想吃飯了嗎？聽我口令，稍息，立正！”

見班長都被訓了，剩下的人也就規矩了許多。

徐亞洲：“很好，現在你們十人要去體檢中心，刑期都還剩一個多月了，出獄之前需要做個全面身體檢查，這也是監獄方面對你們負責，知道嗎。所以，你們要遵守紀律，讓幹嘛就幹嘛，誰要是破壞了體檢的紀律出了問題，給咱們監區丟了臉面，我保證，他會在狹窄的黑暗中獨自度過最後的刑期，我會對他負責到底的！

聽我口令，混成一排，齊步走！”

十名涉毒類監犯，在管教徐亞洲的帶領下，走向了體檢中心。

“啊呀，嘿，哎呀，疼啊，疼！你扳我幹嘛啊。啊啊啊啊...”體檢室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罪犯陳生，正在裏面接受體檢，體檢室的標牌上面寫著五官形體，可誰曾料想一個普通的體檢，怎麽會弄得如此狼狽，這讓門外的九人頗為不解。不一會，見陳生從裏面走了出來，眾人正想著問問情況，到底為什麽如此喊叫啊，可一旁的徐管教卻阻止了眾人。

徐亞洲：“咳！下一個，高占輝，進去。你們幾個不準交頭接耳，陳生，趕緊去下一項。”

就這樣，十名監犯歇斯底裏般完成了這次奇妙的體檢。

回到了監房，眾人是再也憋不住了，紛紛交流起來。

陳生：“唉哥幾個，你們也都被整了嗎？”

漢良文：“你說呢，咱們都是一個流程，這體檢怎麽和之前不一樣啊，幹嘛要扳腿扳腳的，不過嘿，雖然疼，但是這弄完了，倒挺輕松哎。”

魯顯龍：“小漢啊，你是歲數小，身板兒好啊。咋還能輕松了呢，我這老腰都斷了，這幫人是不是把我們當賣藝的在訓練呢，可我們這身材能吃了那碗飯嗎，哎呦，哎呦，別動，我得躺會。”

高占輝：“哎老魯，我覺著不是當賣藝的，這是當運動員訓練呢，運動員不是整天都扳手扳腿的，還屈伸拉拽的，不過咱們在這牢房裏，這身板早就退化了，哪能這麽折騰。你們說，這算不算是動刑啊？”

葛浩：“動刑個屁，沒看上面寫著五官形體嗎。這就是一種關節和韌帶的常規檢查，像條漢子行不，瞅瞅丟人不。”

班長劉鐵男：“媽的，我倒是像條漢子了，可這幫畜生，你不叫喚，他們就更使勁，我這身老骨頭，都要弄散架了，真是人在囚籠，不得不低頭啊，要是在外面誰敢這樣，老子廢了他全家。”

王猛：“男哥，咱哥倆刑期差不多，聽兄弟一句勸，不值當的人，別較那個勁。咱們這行當，能忍則忍，能避則避，實在是避不過了，再舍命一搏，這就叫命。”

任關山：“猛哥，你這幾句話經典啊，我這三進宮的，要是能做到你說的那樣，也不至於這樣咯。”

王猛：“你個小賊販，算那根蔥。溜點冰，賣點粉，就以為自己是毒販了，我和男哥當年，天天都是刀口舔血，腦袋都是寄存在脖子上的。不過啊，蹲了這麽些年了，我也蹲夠了，毒癮也卸得差不多了，這回出去了啊，找個娘們，回家種地去！”

李敬海：“猛哥，別的我信。就你那句毒癮也卸得差不多了，打死我都不信。我這話撂這，等出去了，除非你碰不著，要是碰著了，你準還得接著吸。”

張龍越：“哎，海哥，你這話在理，要是這毒這麽好戒，那我也回家種地去！可惜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做鬼也風流啊！”

C市東城監獄體檢中心。

“風組長，這是您要的數據，十人的骨骼，肌肉，韌帶，臟器，基礎疾病等信息都在這裏了。”體檢醫生劉愛華說道。

風醫生：“好，太好了。這裏面誰是最差的？”

劉愛華：“那個叫魯顯龍的。”

風醫生：“最好的呢？”

劉愛華：“漢良文。”

風醫生：“好的，那我就先去忙了，劉醫生，再見了。”

劉愛華：“風組長再見。”

風醫生拿著十人的體檢報告離開了體檢中心。他將根據十人各自的身體特點進行私人訂制，去布置群體催眠術的舞臺。

C市公安局小會議室，林丙川、吳臻、羅曉晶、劉奮進。

林丙川：“吳隊長、小羅、小劉，你們這些天辛苦了。張淑霞一案，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也算及時給了社會一個交代。小羅啊，註意媒體方面的引導工作，對於這些社會熱點問題，一定要有始有終，有理有據，及時正確加以引導，這也是對你的一個鍛煉。”

羅曉晶：“保證完成任務！”

吳臻：“林局，那這個神秘人，是不是應該繼續追查下去？”

林丙川：“吳隊長啊，你是刑警出身，這個問題，其實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你們一大隊平時的要務，是處理大案要案，而這個神秘人，目前看來，並未違反刑法，那我們動用全市的資源，乃至外省友方單位的資源去查這樣一個人，合適嗎？”

“可是林局，這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我們昨天才查到，這個人居然蠱惑了第一醫院的主治醫師，這才讓女童於子涵從第一醫院轉到了林瑞心裏醫院。他還冒充別人身份，堂而皇之的混入第一看守所，對嫌疑人張淑霞實施了催眠，他給我們偵破案件，造成了極大困難。所以我建議，還是要繼續追查下去，即使不能讓他受到嚴厲的法律制裁，最起碼也不能讓這樣危險的人物繼續橫行下去。”

“如你所說，他蠱惑了第一醫院的主治醫師，將女童送去心理醫院，但是後來，不正是因為如此，女童才被治好了嗎？他混入看守所，催眠張淑霞，而後來，不也是被順利解決了嗎。而我們手中，卻沒有任何他催眠嫌疑人的實證。老吳啊，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判斷，而是作為刑警大隊的隊長，你肩上的擔子太重了啊。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權衡一下，做出讓位，這也是對我們工作的負責，也是對人民的負責啊。”

吳臻：“可是林局。”

林丙川大手一揮手，道：“哎，老吳，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上次在第一看守所的案情通報會上你說過，以神秘人目前的行為來說，到案後，最多也只能做到行政拘留的處罰，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比起那些重特大案件的殺人犯，是這個神秘人的社會危害性大，還是前者的危害性大？老吳啊，我們都是幹了半輩子刑警了，我還不懂你嗎，完美主義！可是站在我的位置上，我們要服務的是整個城市，如果沒有了大局觀，那如何對得起這身警服啊，你也不例外啊。不管如何，這個事情，不要再提了，除非又有新的重大變化。”

吳臻：“好吧，林局，您的意見我接受。”

林丙川：“嗯，這就對了。哦，還有件事，這次張淑霞一案的順利偵破，市局決定，給予羅曉晶同志和劉奮鬥同志記三等功一次。我已經報上去了，估計不久就會下來了。”

劉奮鬥：“林局，您這也太客氣了吧，我們就出了一點力，實際上都是吳隊長他點燈熬油一手辦成的，我們何德何能啊，這個功勞我們不能要。”

羅曉晶：“是啊林局，吳隊長才是偵破案件的關鍵啊，我們怎麽能和隊長搶功？”

林丙川看向吳臻道；“你看看，你這兩個小兵啊，一心想著你呢。你還是自己和他們解釋吧。啊。”

只見吳臻也露出笑容，看向羅曉晶和劉奮鬥道：“這是你們應得的榮譽，不要再推辭了。我這個級別，早就不需要這些了。”

吳臻話畢，見二人還想繼續說話，便又解釋道：“什麽級別，領什麽榮譽，這麽解釋你們能明白了吧。”

這下二人才罷口，互相四目而視，顯然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林丙川：“好吧，既然這樣，咱們就回各自的辦公室吧。”

四人相繼往門外走，不過就在即將分開的時候，林丙川突然拍了吳臻的肩膀道：“老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我再警告你一句，別越界，適合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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