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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一口答應下來, 臨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這讓皇帝放心之餘，心底又有些惴惴不安, 接二連三的嘆氣。
“陛下若是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姜文全低聲道。
皇帝卻拉住他：“文全, 別忙了, 你坐下來跟朕說說話。”
姜文全便在皇帝跟前坐下來, 只是皇帝是大椅子, 他只有一個小凳子, 也不敢全坐著, 只敢坐一半。
明眼人都知道這麽坐著是很累的。
皇帝卻習以為常, 許久才問：“你可曾怪過朕？”
姜文全低眉順眼：“當年姜家滿門抄斬，陛下當時也不過是個皇子, 能救下奴才的性命已是冒險，奴才怎麽會心生怨恨。”
他說的情真意切。
皇帝笑了笑：“一晃眼都這麽多年過去了, 朕老了，你也老了。”
“朕這一輩子只對不住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慎兒。”
姜文全依舊溫聲細語：“陛下也是沒有辦法, 世子是那樣的出身, 陛下已經用盡了辦法, 只是沒想到祿親王竟有狼子野心。”
提起祿親王，便想到王皇後, 皇帝的臉頰都在抽搐。
“都怪那個賤人可恨至極, 若不是她, 朕膝下怎麽會如此單薄，就連慎兒出生時也著了道。”
此時皇帝倒是不提自己殺戮過重, 連原配都斬殺在半路，以至於渾身鮮血上位。
太醫也曾說過，後宮子嗣零落，是因為皇帝自己的身體早年受損。
正因為如此，皇帝才會對生育了唯一健康子嗣的王皇後格外寬容。
皇帝越想越恨，恨不得將人挖出來重新鞭屍：“朕這些年真是被屎糊了眼，竟然相信她大度善良，是朕害了老二，也害了慎兒。”
“朕當年更不該留下梁祿的性命，一時心軟才有今日之亂，朕要拿他的頭顱祭天，以告慰列祖列宗。”
姜文全輕輕拍著皇帝後背：“陛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又何必再提。”
皇帝劇烈咳嗽過後，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是啊，都過去了。”
驀的，他忽然問：“你看慎兒是真心答應的嗎？”
姜文全只說：“奴才與世子並無私交，摸不透他的心思，不過世子素來是想做什麽，就說什麽，臉上心裏都不藏事兒的人。”
聽了這話，皇帝便安心許多：“也是，他自小性子便是如此。”
臨了又嘆氣：“可惜到底出身不好，否則以他的才能，倒是比老二中用許多。”
梁慎是他與祿親王妃通奸所生，若是扶持他為太子的話，將來史書會如何記載，皇帝越老越是珍惜名聲。
所以他寧願相處有悖倫理的“李代桃僵”，也不肯將梁慎的身份公之於眾。
皇帝嘆了口氣：“他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就好，這樣一來，也算兩全其美。”
姜文全慢慢扶著他的後背，讓皇帝能夠呼吸順暢一些，只是嘴角滿是諷刺。
幾十年來，皇帝的性格都沒變過，素來都是既要臉面，也要實在，只要他心底滿意，自然只能委屈別人。
霍元霖這一天晚上睡得不太踏實，夢裏頭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事，野史正史來回顛倒的打轉，直接亂成一團。
他被冷帕子激靈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少爺，你這是怎麽了，瞧著臉色不大好。”湯圓很是擔心，今日就是殿試放榜，高中之後就得游街。
霍元霖揉了揉太陽穴：“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是什麽夢讓少爺這般頭疼。”湯圓笑著問。
霍元霖笑起來：“反正很亂，一會兒夢到大哥當了大官，一會兒又夢到全家流放，甚至還夢到……”
霍元霖頓了頓，他夢見梁慎在宮裏頭大開殺戒了。
湯圓忙道：“呸呸呸，夢都是相反的，大人現在已經是大官了，當官當的好好的怎麽可能壞事兒。”
“少爺，大清早的可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霍元霖摸了摸鼻子：“你問我才說的，而且這個夢亂的很，肯定是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我才會夢到。”
“確實是不可能，我在夢裏頭都知道自己在做夢。”
湯圓點頭道：“少爺多吃點，待會兒高中狀元就得打馬游街啦，夫人們早早定了位置，說要帶上我們一道兒去看呢。”
霍元霖也被逗笑了：“萬一我沒中豈不是讓你們失望。”
湯圓立刻道：“怎麽可能沒中，少爺您是會元，高中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霍元霖這才爬起來穿衣裳，哪知道剛披上一件外頭就傳來聲音。
湯圓罵道：“哪個這麽不懂規矩。”
哪知道回頭一看，嚇得直接跪下來：“奴婢不知道是世子您，請世子恕罪。”
霍元霖轉頭一看也是驚訝，來人是梁慎。
“你怎麽來了，天還沒亮就來嚇唬我丫鬟。”
說著朝湯圓使了個眼色：“這邊我自己來，去多準備點吃的。”
湯圓忙不疊出去了。
梁慎轉了一圈，淡淡道：“你屋裏就這一個丫鬟，這也太簡陋了些。”
“是是是，我這簡陋，委屈您老了。”
說話間霍元霖已經穿上了衣裳，拿過蠟燭一照，頓時皺眉：“世子這是一夜未睡嗎？怎麽眼睛都是紅的。”
梁慎臉色淡淡的：“送母妃回去後就進了宮，才剛出來。”
霍元霖擰起眉頭來：“那你還不趕緊回去休息，別仗著年輕就不當一回事兒，等年紀大了就知道厲害了。”
說完索性翻開自己的被窩：“不嫌棄的話在這兒睡一會兒。”
梁慎確實是不嫌棄，直接往裏頭一趟：“你陪我躺一會兒。”
霍元霖無奈：“世子爺是不是忘了，今日殿試發榜，我得去宮門口候著了。”
梁慎挑眉：“時辰還早，躺一會兒也不遲。”
霍元霖覺得他神情不太對，看似平靜，渾身卻像是醞釀著風暴。
他沒躺下，但還是在床邊坐下來幫他按了按：“世子是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梁慎沒回答，只是閉上了眼睛。
霍元霖也沒再問，畢竟就祿親王府那個深淵，還有皇帝這麽個老子，父母輩那亂七八糟的事情聽著都糟心。
以前他覺得梁慎性格偏激不穩定，動不動就跟火山爆發似的，也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兒。
現在回頭去看，霍元霖覺得自己太不應該。
梁慎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還能長成現在的這幅樣子實在是太難得了。
換成他的話，早就開始報覆世界了。
過了一會兒，梁慎依舊沒睡著，反倒是睜開眼睛問：“霖兒，你想當狀元嗎？”
霍元霖笑起來：“想啊，能當狀元總歸是好的。”
“那你肯定就是狀元。”梁慎這麽說。
霍元霖忍不住說：“那就多謝世子吉言，等我當了狀元就給你發喜錢。”
梁慎卻又說：“可你為什麽要當狀元，我記得你曾說過夢想是周游世界，現在你不想去了嗎？”
霍元霖嘆了口氣：“自然是想的，問題是現在到處都這麽亂，北邊打完仗南邊又開始打，大哥一個人在京城也太辛苦了。”
想到霍元嘉的話，霍元霖笑著說：“世子，等你們的計劃成功，到時候我就能安安心心的到處玩了。”
梁慎挑了挑眉，笑了一聲：“好，我努力點，讓你能早些走。”
霍元霖便說：“還是小心為上，雖然我沒當官，但也知道步步為營才是上策，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梁慎按住他的手：“那是你，我不會。”
霍元霖無奈：“世子，我真的得出門了，不然待會兒遲了壞了規矩，到手的狀元可就跑了。”
“我看你也不大在意。”梁慎心底也覺得奇怪，明明霍元霖有時候很市儈，看到金銀財寶都挪不開眼睛。
可有時候卻又很豁然，似乎功名利祿都是浮雲。
梁慎翻身起來：“走吧，我送你去。”
霍元霖傻眼了：“不是說一夜未睡嗎，你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嗎？”
又說：“我又不是小孩能自己去，再說了，大哥肯定在外頭等著呢。”
梁慎卻堅持道：“順路，送完你我直接進宮。”
霍元霖鬧不清這家夥的腦回路，大清早天還黑著就翻墻進來，結果到他這兒說了幾句話又要走。
越發覺得梁慎不對勁，霍元霖拽住他：“什麽事情這麽著急，今天發榜，聖人也沒時間見你，倒不如睡飽了再說。”
梁慎卻說：“今天是殿試，也會冊封太子，這般重要的場面我怎能缺席。”
霍元霖心底一驚，卻已經被他推著出門。
外頭的霍元嘉看見他們倆一起出來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瞪了眼下人，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人進來通報。
梁慎好聲好氣的說：“我翻墻進來的，別怪他們。”
霍元嘉更是無語，對這位世子的任意妄為有了新的認識。
梁慎一路都很平靜，入宮之前還拍了拍霍元霖的肩頭：“我等著你的喜錢。”
人一走，霍元嘉就拉著弟弟問：“到底怎麽回事兒，世子怎麽來了，來了又為什麽要走？”
“我也不知道，世子什麽都沒說。”
霍元霖猶豫了一下，又強調：“世子有些不對勁。”
“我看他每天都很不對勁。”霍元嘉嘆氣，他現在是怕了姓梁的人，一個個都不正常。
霍元霖皺了皺眉，又說：“這次特別不對勁，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以前他心底藏著什麽事情，我一問多少會說一些，可今天我問了好幾次，他都沒說。”
這話讓霍元嘉也擰了眉頭：“也許是宮裏頭的煩心事。”
兄弟倆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畢竟宮裏頭的糟心事太多，壓根都沒法跟人說。
霍元嘉只道：“罷了，今日雖是發榜，但陛下有意趁機冊立太子，到時候還有的鬧。”
一聽這話，霍元霖心底不妙的預感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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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一口答應下來, 臨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這讓皇帝放心之餘，心底又有些惴惴不安, 接二連三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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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全便在皇帝跟前坐下來, 只是皇帝是大椅子, 他只有一個小凳子, 也不敢全坐著, 只敢坐一半。
明眼人都知道這麽坐著是很累的。
皇帝卻習以為常, 許久才問：“你可曾怪過朕？”
姜文全低眉順眼：“當年姜家滿門抄斬，陛下當時也不過是個皇子, 能救下奴才的性命已是冒險，奴才怎麽會心生怨恨。”
他說的情真意切。
皇帝笑了笑：“一晃眼都這麽多年過去了, 朕老了，你也老了。”
“朕這一輩子只對不住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慎兒。”
姜文全依舊溫聲細語：“陛下也是沒有辦法, 世子是那樣的出身, 陛下已經用盡了辦法, 只是沒想到祿親王竟有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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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那個賤人可恨至極, 若不是她, 朕膝下怎麽會如此單薄，就連慎兒出生時也著了道。”
此時皇帝倒是不提自己殺戮過重, 連原配都斬殺在半路，以至於渾身鮮血上位。
太醫也曾說過，後宮子嗣零落，是因為皇帝自己的身體早年受損。
正因為如此，皇帝才會對生育了唯一健康子嗣的王皇後格外寬容。
皇帝越想越恨，恨不得將人挖出來重新鞭屍：“朕這些年真是被屎糊了眼，竟然相信她大度善良，是朕害了老二，也害了慎兒。”
“朕當年更不該留下梁祿的性命，一時心軟才有今日之亂，朕要拿他的頭顱祭天，以告慰列祖列宗。”
姜文全輕輕拍著皇帝後背：“陛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又何必再提。”
皇帝劇烈咳嗽過後，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是啊，都過去了。”
驀的，他忽然問：“你看慎兒是真心答應的嗎？”
姜文全只說：“奴才與世子並無私交，摸不透他的心思，不過世子素來是想做什麽，就說什麽，臉上心裏都不藏事兒的人。”
聽了這話，皇帝便安心許多：“也是，他自小性子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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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是他與祿親王妃通奸所生，若是扶持他為太子的話，將來史書會如何記載，皇帝越老越是珍惜名聲。
所以他寧願相處有悖倫理的“李代桃僵”，也不肯將梁慎的身份公之於眾。
皇帝嘆了口氣：“他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就好，這樣一來，也算兩全其美。”
姜文全慢慢扶著他的後背，讓皇帝能夠呼吸順暢一些，只是嘴角滿是諷刺。
幾十年來，皇帝的性格都沒變過，素來都是既要臉面，也要實在，只要他心底滿意，自然只能委屈別人。
霍元霖這一天晚上睡得不太踏實，夢裏頭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事，野史正史來回顛倒的打轉，直接亂成一團。
他被冷帕子激靈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少爺，你這是怎麽了，瞧著臉色不大好。”湯圓很是擔心，今日就是殿試放榜，高中之後就得游街。
霍元霖揉了揉太陽穴：“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是什麽夢讓少爺這般頭疼。”湯圓笑著問。
霍元霖笑起來：“反正很亂，一會兒夢到大哥當了大官，一會兒又夢到全家流放，甚至還夢到……”
霍元霖頓了頓，他夢見梁慎在宮裏頭大開殺戒了。
湯圓忙道：“呸呸呸，夢都是相反的，大人現在已經是大官了，當官當的好好的怎麽可能壞事兒。”
“少爺，大清早的可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霍元霖摸了摸鼻子：“你問我才說的，而且這個夢亂的很，肯定是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我才會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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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圓點頭道：“少爺多吃點，待會兒高中狀元就得打馬游街啦，夫人們早早定了位置，說要帶上我們一道兒去看呢。”
霍元霖也被逗笑了：“萬一我沒中豈不是讓你們失望。”
湯圓立刻道：“怎麽可能沒中，少爺您是會元，高中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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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霖轉頭一看也是驚訝，來人是梁慎。
“你怎麽來了，天還沒亮就來嚇唬我丫鬟。”
說著朝湯圓使了個眼色：“這邊我自己來，去多準備點吃的。”
湯圓忙不疊出去了。
梁慎轉了一圈，淡淡道：“你屋裏就這一個丫鬟，這也太簡陋了些。”
“是是是，我這簡陋，委屈您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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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霖擰起眉頭來：“那你還不趕緊回去休息，別仗著年輕就不當一回事兒，等年紀大了就知道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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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確實是不嫌棄，直接往裏頭一趟：“你陪我躺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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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挑眉：“時辰還早，躺一會兒也不遲。”
霍元霖覺得他神情不太對，看似平靜，渾身卻像是醞釀著風暴。
他沒躺下，但還是在床邊坐下來幫他按了按：“世子是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梁慎沒回答，只是閉上了眼睛。
霍元霖也沒再問，畢竟就祿親王府那個深淵，還有皇帝這麽個老子，父母輩那亂七八糟的事情聽著都糟心。
以前他覺得梁慎性格偏激不穩定，動不動就跟火山爆發似的，也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兒。
現在回頭去看，霍元霖覺得自己太不應該。
梁慎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還能長成現在的這幅樣子實在是太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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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梁慎依舊沒睡著，反倒是睜開眼睛問：“霖兒，你想當狀元嗎？”
霍元霖笑起來：“想啊，能當狀元總歸是好的。”
“那你肯定就是狀元。”梁慎這麽說。
霍元霖忍不住說：“那就多謝世子吉言，等我當了狀元就給你發喜錢。”
梁慎卻又說：“可你為什麽要當狀元，我記得你曾說過夢想是周游世界，現在你不想去了嗎？”
霍元霖嘆了口氣：“自然是想的，問題是現在到處都這麽亂，北邊打完仗南邊又開始打，大哥一個人在京城也太辛苦了。”
想到霍元嘉的話，霍元霖笑著說：“世子，等你們的計劃成功，到時候我就能安安心心的到處玩了。”
梁慎挑了挑眉，笑了一聲：“好，我努力點，讓你能早些走。”
霍元霖便說：“還是小心為上，雖然我沒當官，但也知道步步為營才是上策，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梁慎按住他的手：“那是你，我不會。”
霍元霖無奈：“世子，我真的得出門了，不然待會兒遲了壞了規矩，到手的狀元可就跑了。”
“我看你也不大在意。”梁慎心底也覺得奇怪，明明霍元霖有時候很市儈，看到金銀財寶都挪不開眼睛。
可有時候卻又很豁然，似乎功名利祿都是浮雲。
梁慎翻身起來：“走吧，我送你去。”
霍元霖傻眼了：“不是說一夜未睡嗎，你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嗎？”
又說：“我又不是小孩能自己去，再說了，大哥肯定在外頭等著呢。”
梁慎卻堅持道：“順路，送完你我直接進宮。”
霍元霖鬧不清這家夥的腦回路，大清早天還黑著就翻墻進來，結果到他這兒說了幾句話又要走。
越發覺得梁慎不對勁，霍元霖拽住他：“什麽事情這麽著急，今天發榜，聖人也沒時間見你，倒不如睡飽了再說。”
梁慎卻說：“今天是殿試，也會冊封太子，這般重要的場面我怎能缺席。”
霍元霖心底一驚，卻已經被他推著出門。
外頭的霍元嘉看見他們倆一起出來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瞪了眼下人，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人進來通報。
梁慎好聲好氣的說：“我翻墻進來的，別怪他們。”
霍元嘉更是無語，對這位世子的任意妄為有了新的認識。
梁慎一路都很平靜，入宮之前還拍了拍霍元霖的肩頭：“我等著你的喜錢。”
人一走，霍元嘉就拉著弟弟問：“到底怎麽回事兒，世子怎麽來了，來了又為什麽要走？”
“我也不知道，世子什麽都沒說。”
霍元霖猶豫了一下，又強調：“世子有些不對勁。”
“我看他每天都很不對勁。”霍元嘉嘆氣，他現在是怕了姓梁的人，一個個都不正常。
霍元霖皺了皺眉，又說：“這次特別不對勁，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以前他心底藏著什麽事情，我一問多少會說一些，可今天我問了好幾次，他都沒說。”
這話讓霍元嘉也擰了眉頭：“也許是宮裏頭的煩心事。”
兄弟倆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畢竟宮裏頭的糟心事太多，壓根都沒法跟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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