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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這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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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這張嘴

“小王爺!”

霍元霖大叫一聲, 雙眼含淚:“你,你怎麽能這樣。”

梁慎還沒說話,霍元霖傷心難過的捂住臉:“我視你為人生明燈, 命中知己,你卻瞧不起我, 罷了罷了, 原本我這樣的小人物也攀不上小王爺的高枝兒, 都是我自作多情, 今日我不過碰巧救了你, 確實也不值一提。”

“小王爺你索性殺了我吧, 用不著拿我哥哥出氣。”霍元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梁慎眼瞧著他從神氣活現,變得蔫頭耷腦, 一時竟有些內疚。

他咳嗽一聲:“我說什麽了,從進門到現在就聽你叭叭叭個不停, 麻雀都沒你吵鬧。”

霍元霖擡頭看他,卻再一次被掐住臉頰,梁慎還壞心眼的往兩邊扯了扯。

“你不是說我生來尊貴,小王的性命怎麽能是不值一提。”

梁慎不知想到什麽, 心情大好起來:“想讓我幫你隱瞞太子一事倒也不是不行, 不過從今往後, 你得給我當伴讀。”

神來一筆,讓霍元霖傻眼。

剛才不是還喊打喊殺的, 怎麽一轉眼還要當伴讀。

梁慎見他不答應, 又沈下臉:“怎麽, 給小王當伴讀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

霍元霖當然不敢說是,便只說:“只怕我笨手笨腳, 到時候小王爺一發火就把我哢嚓了。”

還做出個卡脖子的手勢。

梁慎更覺得這孩子有趣,說話有趣,做事有趣,更難得是不怕他。

別以為他不知道,霍元霖自打被逮著過來,一路上就想著怎麽糊弄他。

梁慎故意道:“那你可得小心一些,哢嚓你一個人不要緊,帶累了霍禦史可就不好了。”

霍元霖不知道他打著什麽主意,一時說不出話來,心想先躲過眼前這一劫再說。

梁慎不知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伸手拍著他的肩頭:“此事我會稟告父王,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想必父王不會反對。”

“霍元霖,你就等著當我的伴讀吧。”

霍元霖品嘗著覆雜的滋味,還得感謝梁慎的看重。

梁慎見他小臉都苦成了一團,頓時笑得更加開懷:“既然霍大人來接你了,那你就先回家去,省得別人還以為小王在欺負你。”

“來人,送霍小公子出去。”

霍元霖滿腹嘀咕的被送出去,伴隨他出去的還有梁小王爺大手一揮的賞賜,整整一箱子的金銀珠寶。

侍衛跟看怪物似的看著霍元霖,一副很想打開他腦袋看看是個什麽妖精,居然哄得小王爺這麽開心。

到了門口,侍衛還客客氣氣的開口:“霍小公子,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侍衛大哥客氣了,我什麽都不懂,還得請您多多指點。”霍元霖回答。

侍衛卻說:“在下吳峰,霍小公子稱呼我吳侍衛即可,實不相瞞,雖然在下已伺候小王爺三年,但依舊摸不準小王爺脾性,這點遠不如小公子。”

霍元嘉嘴角一抽,暗道大哥您這意思就是沒我會拍馬屁唄。

吳峰還要多說幾句,但兩人已到了門口。

“霖兒。”霍元嘉等得焦急,看見人便上下檢查,“你沒事吧?”

霍元霖輕咳一聲:“大哥,我在岸上救的人,怎麽會有事。”

又讓出後頭的箱子來:“小王爺很是感激,送了我一箱子金銀珠寶作為謝禮。”

霍元嘉眼神一閃,客氣道:“小王爺客氣了。”

吳峰拱手:“霍大人,小的就先送到這裏,霍小公子慢走,往後我們有的是再會的機會。”

霍元嘉眉頭微皺,客客氣氣的告別了王府侍衛,一上車卻拽住弟弟:“方才他那話是什麽意思?”

霍元霖尷尬一笑。

霍元嘉嘆了口氣:“祿親王世子最是喜怒不定,他說了什麽?”

甚至還怕弟弟受了委屈,將他拉到懷中安慰:“霖兒放心,世子雖愛胡鬧,上頭還有祿親王,大哥不會讓你有事。”

霍元霖抓了抓耳朵:“大哥,你誤會了,小王爺沒為難我,他想讓我給他當伴讀。”

“什麽!”

霍元嘉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梁小王爺是祿親王唯一嫡子,身份貴重,自然是早早的入了太學,如今太子與二皇子都已入朝,太學裏都是宗室,他便是那個地位最高的。

聽聞這位小王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太學裏上不敬尊長,下不愛堂弟,橫行無忌。

早前祿親王想板正世子脾性,曾下過狠手,最後卻在皇帝的幹預下不了了之。

梁小王爺曾有過三任伴讀,每一任都幹不滿一個月,就被這小王爺責罰丟出去。

這些人也都是官宦子弟,被如此欺辱,即使有祿親王的面子在,現在也沒有人上趕著給這位當伴讀了。

霍元嘉自然也舍不得自家乖巧懂事的弟弟去給人伏低做小:“霖兒,此事不妥,明日我會求見祿親王,婉拒伴讀一事。”

霍元霖也不想去給梁慎當伴讀,那就是個炸藥包,指不定啥時候就炸了。

“我是不是又給大哥添麻煩了?”直到此刻,霍元霖才有些後悔。

霍元嘉卻笑道:“你有救人之能,不管這個人是誰都該出手相救,何錯之有。”

“其實當伴讀也沒什麽,等小王爺膩了就會把我打發走,也就是一兩個月的功夫。”再好聽的馬屁,聽一兩個月也夠了吧,霍元霖這麽想。

霍元嘉看了他一眼:“不過倒也奇怪,聽說小王爺最不喜歡有人跟著,常常把身邊人都打發走,這次居然主動提出要你當伴讀。”

他驀的想到不好的事情,傳聞梁慎愛美色,屋裏頭伺候的都要模樣俊美清秀的。

再看自家弟弟,雖然還年幼了幾歲,可模樣是真真好,世家子弟沒幾個能比的。

霍元嘉眉頭擰得更緊:“這件事交給我,不必擔心。”

霍元霖反過來安慰道:“我不擔心,伴讀也不是什麽苦差事,我想入太學還沒門路呢,這不是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霍元嘉欲言又止,又不想提那齷齪事臟了弟弟的耳朵。

他下定決心明日一早便找祿親王求情,想必祿親王也不想兒子再多一樁荒唐事。

偏偏他擔心的難以下咽,棒槌弟弟還有心情打開箱子去看:“哇塞,小王爺脾氣是大了點,大方是真大方。”

“大哥你看,下頭一層都是金元寶,原來祿親王府這麽有錢嗎?”

霍元嘉看了一眼,也為梁慎的大方吃驚,下一刻卻更加擔心:“他一條性命難道不值這麽多?”

“倒也是,要不是小爺我心善,他可要跟世界說再見了。”霍元霖這銀子拿的不燙手。

霍元嘉欲言又止,一直等到家門口,他到底也沒能說出口。

霍元霖跳下馬車,美滋滋的讓人將箱子進門,直接送到他老娘屋裏。

“這,這是打哪兒來的?”劉氏也被這一箱子的東西驚呆了。

劉氏出身商戶,當年嫁妝不少,家底可比當年的霍家強多了,但這樣的好東西她只從兒媳婦的嫁妝裏見過。

霍元霖笑道:“都是兒子我孝敬你的,您盡管敞開了花用。”

劉氏不喜反怒,扯著他的耳朵問:“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咱家就算不寬裕,也沒的花用不明不白的東西。”

“是祿親王府給的,來路清白的很。”霍元霖救下自己的耳朵。

劉氏還要再問,就瞧見大兒子跟著進來,解釋道:“霖兒機緣巧合救了小王爺,這是小王爺給的謝禮。”

劉氏一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霍元霖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並且表示:“娘你下手也太快了,你看我耳朵肯定被揪紅了,我可是你親兒子,你下手太狠了。”

劉氏心疼的給他揉了揉:“都怪娘不好,是娘誤會你了。”

臨了又高興起來:“我兒子可真有本事,先頭救了二皇子,現在又救了小王爺,再這樣下去何愁沒有好前程。”

霍元霖心想,等哪天你兒子我去周游大梁,親娘怕是要失望了。

劉氏沒聽見孩子心聲,笑著說:“既然是小王爺給你的賞賜,娘先幫你收著,等你長大結婚生子,多的是花錢的時候。”

霍元霖忙道:“娘,我還小呢,不用考慮的那麽長遠。”

“那不行,你都十一歲了,再過兩年也該操辦起來了。”劉氏反駁道。

霍元霖頭皮一緊,暗道他可不能早婚早育,到時候老婆孩子一籮筐他還怎麽瀟灑走天下。

“你都拿去用,就當兒子孝敬你的,娘要是不願意花我可要傷心難過了,怎麽大哥孝敬的你就要,我孝敬的你就不要,你就是偏心眼。”

劉氏一時哭笑不得:“我兒子的這張嘴哎,天底下都沒有能說過你的人。”

鬧騰了一會兒,劉氏到底是收下了,至於用不用她自有主意。

正歡喜著,門房來通報祿親王府來人了。

霍元嘉眉頭一皺,出去便瞧見一張熟面孔,皇帝身邊的錢公公,上次前來霍家傳召的就是他。

許蕓芳正在大廳候著,見他神色不對低聲問道:“夫君,瞧錢公公的樣子不像是壞事,你怎麽了?”

霍元嘉只是搖了搖頭,暗道不好,果然錢公公開口了。

“霍小公子,霍大人,咱家先道喜了。”

錢公公笑意盈盈的:“方才小世子進宮面聖,陛下才知道小公子居然又救了皇室子一命,想來小公子必定是命中帶著福氣,專門旺大梁皇室的。”

“傳陛下口諭,賞小公子貢緞十匹,黃金百兩,特封為祿親王世子伴讀,享皇子伴讀待遇,特賜鄉試可不返原籍,就地應考。”

劉氏已經滿心歡喜起來,沒瞧見兩個兒子對視一眼的苦澀。

錢公公還沒完:“霍大人教弟有方,升遷為右副都禦史,此後更當自勉,奉公守法,為國效忠。”

霍元霖瞪大眼睛,梁慎進宮一趟居然還能為大哥討來升職加薪,這可是意外之喜。

霍元嘉卻沒那麽高興,他年前才升遷過一次,現在又是連跳兩級,實在是有些驚心動魄。

錢公公有意示好,笑著說:“頭一次見到世子這麽誇一個人,聖人也高興的很,霍大人,小公子,快接旨吧。”

“謝主隆恩。”霍元霖高高興興的跟著行禮。

霍元嘉的心情卻很沈重,梁慎動作太快,他們前腳到家,後腳聖旨就下來了,如今別說是找祿親王,就算找皇帝也沒用。

金口玉言,這伴讀二弟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可惜除他之外霍家人卻都歡歡喜喜的,送走了錢公公,又是賞賜,又是升官發財,劉氏恨不得打開門放鞭炮喜慶一番。

霍元霖瞎高興了一陣兒,瞧見大哥擰著眉頭的模樣又安慰:“大哥,其實這是好事兒,以後我應考都不用回青州了,你看著省了多少事。”

“我怕你去了受委屈。”霍元嘉嘆氣道。

霍元霖卻說:“大哥你想,我好歹是小世子的救命恩人,他總不能對我喊打喊殺吧,大不了就是不喜歡我,踢我回家,回家就回家唄,反正我不怕丟人。”

霍元嘉一想也是。

好歹是有聖旨在,梁小王爺總不會太過分。

雖說不好張揚,劉氏還是拉著兒媳婦置辦了滿滿當當一桌子,甚至還上了水酒。

霍老太太身體好了一些,也跟著吃了一盞水酒,看著熱鬧的場景不免感嘆:“多好的事兒,回頭派人給你們爹送個信,讓他也高興高興。”

劉氏臉色微變,沒說話。

霍元嘉笑著說:“孫兒方才已經派人送過信了。”

老太太這才放心,又開始抱怨兒子:“整日裏不幹好事,好好的說要去京郊廟裏頭清修,我看他還沒老就開始糊塗了。”

“父親應有自己的打算,左右清修也不是壞事兒,祖母就別惦記了。”霍元霖說著,可著勁為老太太夾菜。

老太太見孩子孝順,又把擔心兒子的那點心思拋到了一邊。

和和樂樂的吃完了一頓飯,劉氏才猛地想起:“糟了,明日霖兒就得去太學,這東西還沒準備呢。”

許蕓芳笑道:“母親放心,剛才我就吩咐下去了,二弟先用著看,若有不合適的再換。”

一聽這話,劉氏頓時放心:“你辦事哪有不妥當的,嘉兒能娶到你實在是求不來的福分。”

說完又瞪著兒子:“蕓芳操持著整個家也辛苦,你也別老是忙著公務,有時間就多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再這樣忙下去安安都要不認你了。”

正靠在小叔懷裏說悄悄話的安安擡頭,一臉茫然。

霍元嘉哈哈一笑,索性將孩子扛在脖子上:“好,聽娘的話。夫人,咱們回去安置吧。”

許蕓芳臉一紅,輕輕擰了他一下就跟著走了。

好遠還能聽見小安安興奮的呼喊聲,劉氏無奈搖頭:“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不穩重。”

“娘別羨慕,來,兒子陪您回去。”霍元霖笑嘻嘻的挽住親娘,比了個請的手勢。

劉氏啐了他一口,笑罵道:“走了一個不穩重的,剩下的這個更滑頭。”

“只要娘喜歡,讓我跳舞都沒事兒。”霍元霖笑道。

劉氏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手:“你啊,以後可不能只顧著玩,好不容易入了太學,以後也得好好讀書,別辜負了這番運氣。”

霍元霖只得應下。

等到夜深人靜,霍元霖卻高興起來,大哥又升官了,那距離他位列三公豈不是就差幾步路,到時候有大哥在,他就能安安心心周游世界了。

這一天晚上,霍元霖睡覺都美滋滋的。

另一頭,霍元嘉卻揮不去心底的擔心。

許蕓芳安頓好孩子回來,便瞧見夫君緊擰眉頭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夫君這是怎麽了?”

霍元嘉擡頭:“安安睡下了嗎?”

“剛才玩瘋了,一沾枕頭就睡得打起了小呼嚕。”許蕓芳取笑道,在霍元嘉的身邊坐下來,“夫君可是擔心梁小王爺的脾性?”霍元嘉摟住妻子:“空穴不來風,這位小王爺出了名的陰晴不定,霸道暴戾,我怕霖兒去了吃虧。”

許蕓芳見他滿臉擔憂,咬了咬唇瓣:“我只在幾次大宴上遠遠的見過小王爺,並不知道他具體性情,要不妾身回家打聽打聽,不過母親也許知道。”

霍元嘉心動了一瞬,但還是搖頭:“罷了,聖旨都下了,現在打聽也遲了。”

許蕓芳抿了抿嘴角,擡頭看他:“夫君可有在責怪爹娘見死不救?”

霍元嘉一頓。

許蕓芳含著淚:“夫君出事後,我也曾回去求過爹爹,但爹爹說事關重大,他實在不敢插手,只能幫忙打聽些消息。”

“幸好後來夫君沒事,否則妾身跟孩子怎麽辦,一想到那時的絕望,妾身到現在都覺得害怕。”

許蕓芳不敢說,當時娘家甚至送了信回來讓她自請和離。

霍元嘉安慰的撫摸著她的後背:“蕓芳,其實我並未責怪過岳丈大人。”

“在朝為官原本就危險,尤其是牽扯到儲君之爭,岳父大人明哲保身才是對的,否則當時牽扯進來,只會讓事態愈發嚴重。”

霍元嘉是真心這麽想,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過許家,雖是姻親,但他早看透岳父和大舅子的人品性格,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難,霍元嘉也不想苛求。

“不過我知道,即使我真的出事,岳父大人也會想盡辦法保住你跟孩子的性命,這就夠了。”

許蕓芳渾身一顫,差點以為夫君猜到了和離的事情。

霍元嘉並未察覺妻子的異樣,繼續安慰道:“所以我從未責怪過他,更不會因為此事遷怒於你,說到底是我自己行事不謹,給家裏惹來災禍。”

親吻著妻子的額頭,霍元嘉道:“你替我生育子嗣,料理家事,還要照顧祖母、母親,甚至連二弟都要你來操心,這些年辛苦了。”

許蕓芳眼眶一紅,不知是感動還是委屈,最後只靠在他懷中:“我喜歡這樣的日子,只要夫君在我身邊,蕓芳就什麽都不怕。”

屋裏頭一夜溫存。

第二天,霍元嘉依舊是早早的起來,卻並未直接點卯,而是將弟弟挖了起來。

霍元霖睡得正香,一塊冷帕子直接壓在了臉上,冰的他一個哆嗦。

“大哥,這才什麽時辰,太學也沒這麽早吧?”霍元霖迷迷糊糊的抱怨,差點沒把腦袋載進臉盆裏。

霍元嘉沒好氣的給他呼嚕了幾把臉,等他清醒一些才說:“你是伴讀,得先去祿親王府請安,然後跟小王爺一起去太學。”

霍元霖一個激靈:“什麽,還要這麽麻煩,我不能直接去太學嗎?”

“規矩如此。”霍元嘉也舍不得弟弟,但沒辦法。

霍元霖只得硬撐著爬起來:“我到底是伴讀還是書童,這規矩不好得改改。”

“別瞎說。”皇帝定下來的規矩,除了皇家誰能改動。

一番折騰,霍元霖只來得及塞了幾口就匆匆忙忙的上了車,一看,他哥也在。

“大哥,你不用去都察院嗎,怎麽跟我一道兒走了?”霍元霖驚訝的問。

霍元嘉早有打算:“我先送你過去,順便跟你說說太學的情況。”

霍元霖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來。

“小王爺你接觸過,應該隱約知道他的性子,多哄著他一些,但也別跟著一起闖禍,否則他不會有事,你一定有事。”

這是最重要的,霍元嘉恨不得塞進弟弟耳朵。

霍元霖點了點頭:“我刻在心裏了。”

瞧他這樣霍元嘉更不放心了,只能繼續往下說:“如今太學多是勳貴子弟,小王爺身份貴重,應該無人敢冒犯。”

“太學之中立有五經博士,教授儒家經典,另外還有祭酒、司業正副長官,除此之外還有監丞、學正等學官。”

霍元嘉說著,見弟弟一頭霧水的架勢,捏了捏眉心:“其他人多不用註意,只尊師重道即可,但太學祭酒龐正,為人端直,最看不慣小王爺行徑,你小心一些。”

霍元霖聽懂了,就是人家看小王爺不順眼,但拿小王爺沒辦法,保不準就要拿他這個伴讀出氣。

這麽一想,霍元霖頓時覺得伴讀是個風險活兒。

霍元嘉千般萬分不放心,也只能把人送到了祿親王府。

霍元霖揮別大哥,進門一問才知道,梁小王爺還在睡,壓根沒起來。

他只能在外頭等著,這小王爺睡懶覺的勁兒可比他厲害,楞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梁慎溜溜達達出來的時候,太陽都能照屁股了。

他瞧見霍元霖還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霍元霖無辜的看著他:“不是小王爺您讓我來當伴讀的嗎?”

“伴讀?哦對,從今往後你就是我伴讀了。”

梁慎哈哈一笑,倒是來了幾分興致:“既然你都來了,走,咱們去太學讀書。”

他今日睡得不錯,心情也很好,馬車上還問吃過沒,楞是給霍元霖塞了兩個小餡餅。

“吃呀,楞著做什麽?”

霍元霖憤憤的咬了一口,味道還挺不錯:“好吃,還有嗎,兩個我吃不飽。”

旁邊的內侍嚇得冷汗直流,幸好梁慎見他吃的痛快還挺高興:“多的是,你盡管吃。”

於是兩人吃了一路。

等下車霍元霖都打了個飽嗝,下一刻傻眼了,充分體驗到這位小王爺的隨心所欲,睡到日上三竿不說,這明擺著是要遲到,居然還光明正大的走大門。

都不帶看一眼聞訊急匆匆趕來的博士!

他要是先生,也會被這不孝子弟氣瘋。

梁慎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瞧他這幅模樣還問:“你苦著臉做什麽,笑起來,小王不喜歡別人愁眉苦臉。”

霍元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小王爺,待會兒先生要是罰我,你會保護我吧?”

梁慎嗤笑:“原來是擔心這個,放心,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霍元霖的心沒能放下多久,因為他們一進門,便直接撞上了霍元嘉重點提過的祭酒龐正!

一看怒發沖冠的龐大人,霍元霖便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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