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同心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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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同心之術
聞言, 季寧也沒有強行上前，只是蓋上盒蓋，低沈道：“她中毒時間已久, 再拖延下去可就回天乏力了。”
“我還是那句話, 你不說清楚, 我是不可能放任你隨意施為的！”奉劍寸步不讓。
“…………”長久的沈默之後，季寧終究先妥協了，“這是同心蠱。”
聞言, 奉劍心裏一緊。玄女與衛燎的事情，作為李元姬心腹的他自然是知曉內幕的, 對於在事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同心蠱也有所耳聞。“這另一只蠱……是要種在誰身上？”
“眼下的情況, 你有的選嗎？”語畢, 季寧推開奉劍, 徑直上前。
奉劍亦沒有再強行阻攔，卻在季寧要割開自己手臂的時候再次橫亙在了中間, “據我所知, 用同心蠱者必性命相連……你的身體……”頓了一下, 他還是說了下去, “我不能讓殿下有任何損失！”
此言一出, 季寧也停了下來。他雖然眼下性命無虞, 但身體有恙卻是不爭的事實，若是同心蠱在他身上出了什麽問題，以她眼下的身體情況，怕是……
他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李元姬，“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奉劍皺眉, “你有沒有辦法讓殿下醒來？此事還需殿下自行決斷。”
“可。”於是，季寧施針, 強行激發李元姬的潛能，令她蘇醒過來。
片刻後，李元姬幽幽轉醒，許是因為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即便是醒過來仍是昏昏沈沈，眼前發黑。昏迷過去那段時間，她像是又經歷了十幾年，整個人的意識與情緒都混亂了。只是她意志堅定，反應片刻後，隨著身上的疼痛和無力，她開始意識到些許不同，遂出聲詢問，“奉劍？”
“殿下，我在這。”奉劍即刻上前，扶住李元姬的手。
李元姬握住他的手，片刻聲音幹澀嘶啞道：“情況……如何？”
奉劍簡明扼要地把情況告知了李元姬，李元姬思索片刻，說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名字，“讓楚庭淵來。”
奉劍對這個決定簡直不敢置信，季寧卻上前攔住了他未出口的疑問，只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想做什麽，我來替你做。”
聽到季寧這話，李元姬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實話實說……他願則由他來，若不願便你來。”
如此，奉劍很快就請來了楚庭淵，季寧攬下了溝通一事。他自然不會明說同心蠱的功效，只謊稱此物可以借由他的氣血為她祛毒續命，且因她的病情沈重，後期對他身體的消耗亦是巨大的。只問他同不同意。
本以為這樣的說辭，楚庭淵必會有所遲疑，誰知他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時間本就急迫，既然當事人雙方都同意了，季寧也只能繼續下去。當同心蠱置入血脈的時候，楚庭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道也許這事並沒有季寧所說的這麽簡單。
無論是毒素的傳導還是氣血的輸送其實都不是隔空發生的，要麽通過身體接觸由同心蠱建立聯系，就像一根管子一樣在雙方之間輸送東西。要麽通過□□交換由一方蠱蟲主動吸納生存所需物質從而補給宿主。
故而看到同心蠱傳輸血液這一幕的在場四人，除了李元姬神志不清，季寧早有準備，奉劍和楚庭淵兩人都感到有些詭異不適。
尤其是楚庭淵，氣血流失以及共擔痛楚的感覺是非常明顯的。好在李元姬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眾人見此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第二天，楚庭淵又早早來到了李元姬的營帳，只是他一向健康的膚色竟難得得有些發白。相比之下，李元姬的情況就明顯好轉了。
沒等季寧說什麽，李元姬就先屏退了眾人，她靜靜地看了楚庭淵半晌，方才開口道：“我身體裏的毒性很強，你如今為我治療，不怕丟掉性命？”
“若真有性命之虞，我相信你定會提前告知我。”楚庭淵倒是想得很清楚，此種氣血續命之法看著也不像是非他不可的樣子，若是真會要人命，又何必找他？只不過有件事倒是要問問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昨晚開始，我隱隱能感受到一些不屬於我的情緒。”
他說的有些含蓄，但李元姬心裏卻很清楚是怎麽回事，因為在他感知到她的情緒的時候，她也同樣能感知到一些他的情緒。為此，她問過季寧，而季寧的回答是，這大概率不是同心蠱的作用，更有可能是那諸般願力經由同心蠱的作用帶來的某種變化。
既然提前知曉了，李元姬自然會註意收斂自己的情緒。擡眼看他，忽而又想起前世種種，不禁一陣恍惚。只不過她也深知眼前人非夢裏人，過去一切在眼下這個早已偏離了前世的世界自然也就不作數了。“盛京傳來秘報，陛下身體出現了問題，待我身體稍霽，便要動身返回盛京。你可願替我處理劍州後續事務？”
對於背後有楚氏一族支持的楚庭淵而言，這根本不是個請求，反而是個恩賜。處理了成都府的善後事宜，若他有點心思，這劍州後續聽誰的可就不好說了。楚庭淵如是想著，又不禁懷疑這是不是李元姬專門用來考驗他的。按下心頭紛擾，嘴上卻是毫不猶豫地應承道，“但憑殿下差遣。”
於是，楚庭淵這廂帶病進駐成都府，李元姬那邊就立刻大軍開拔，說是返回盛京，其實出發不過一日就馬上轉道直奔黔中道的陸氏一族所在地。
趁著外敵入侵，曹興集團小動作不斷，四方藩鎮各個暗地裏自立為王，蜀王不過是第一個跳出來的問路石罷了。他們趁火打劫想得那麽美，那麽她就來一招釜底抽薪！季寧已經安排好，好戲即將上演。
在他們行軍月餘，剛跟黔中道的軍隊交上手之際，盛京裏傳來的消息也雪花般傳得沸沸揚揚了——幼帝崩了！
人人皆知她秦王是幼帝的同胞親姐，更是代幼帝攝政理事，諸般榮耀權柄不說事實上是否悉數來於幼帝，至少明面上全是仰仗這個身份。要說她會害幼帝，天下人十個裏十個不信。
她既然遠在千裏，那害死幼帝的必定是京中那幫人！
曹興把她立作靶子，以她要削藩為由拉著四方藩鎮跟她對著幹，那麽她就以牙還牙，讓他也嘗嘗被當作眾矢之的的滋味。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李長風回歸蜀地繼承蜀王之位，杜曦如願以償，成為蜀王妃。楚庭淵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蜀地一手遮天，除非他永遠駐軍蜀地，以後哪裏都不要去。
而這廂流言早已傳得滿天飛：京中勢力眼見幼帝崩了，就立刻狗咬狗開始爭搶起皇位，最終不出所料還是曹興推舉安王之子李豫繼位。俗話說判斷誰是幕後黑手便看誰是最大的受益者。這件事裏最大的受益者無外乎就是曹興集團。
她與陸氏一族原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那邊天子既然換了人，削藩的矛盾自然也就不覆存在，陸氏一族想要的無非是對外覆仇。若他日她身登九五，也定會派大軍踏平四方。
當然，與陸氏一族談攏的基礎自然不能只是口頭說說，先憑硬實力打一場再說，勢均力敵才能談合作，力量不對等那叫有求於人。有大破劍州的勝利之師，又有季寧在旁坐鎮，陸氏一族本也不願和她徹底撕破臉皮，這仗打得毫無懸念。很快整個黔中道就盡入她手了。
雖新帝繼位，卻仍是承平元年。是夏，原本李元姬正待揮兵北上，卻於那日晚上再次夢回前世。正是這一年的秋季，北方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災，顆粒無收赤地千裏。隨後南方洪澇，也正是她噩夢的開始。
李元姬與夢中驚醒，立刻找來季寧說了此事。
聞言，季寧的表情格外嚴峻，“若真有如此大旱，關內道民亂尚是其次，西遼怕是會借機大舉進犯。”
“趁著還沒人知曉這事，趕緊調集糧食和軍隊。”兩人一拍即合，季寧那邊負責緊急調集物資，整頓軍隊，準備改道關內道。而李元姬則派人去蜀地傳召楚庭淵。
時間緊急，要調集如此多的物資，又不能橫征暴斂，光靠他們顯然是不夠的。而江南東道富庶，楚氏一族經營多年，一定能抽出足夠的物資。
一別月許，雖然知道對方之前又擺了他一道，但楚庭淵不知為何，卻比前幾次更為迫切地想見到她。為此他也十分懊惱自己竟如那懷春少女一般思念某個人。
“我欲北上鎮壓河東道叛亂，又得秘報西遼會趁我國內動蕩借機進犯。多事之秋，盛京卻不聽我調令。眼下大軍糧草不足，你們江南東道可能支援一二？”李元姬半真半假地說道。
“支援一二自然可以，只不知殿下想要多少糧草？”楚庭淵回答得倒也幹脆。
“10萬石。”
恁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楚庭淵也被她的獅子大開口驚得一楞，如此巨額，怕是一州所出也未必夠。不等他開口，又聽她說道：“你若做不了主，可書信楚州牧決斷。”
楚庭淵卻徑自垂眸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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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季寧也沒有強行上前，只是蓋上盒蓋，低沈道：“她中毒時間已久, 再拖延下去可就回天乏力了。”
“我還是那句話, 你不說清楚, 我是不可能放任你隨意施為的！”奉劍寸步不讓。
“…………”長久的沈默之後，季寧終究先妥協了，“這是同心蠱。”
聞言, 奉劍心裏一緊。玄女與衛燎的事情，作為李元姬心腹的他自然是知曉內幕的, 對於在事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同心蠱也有所耳聞。“這另一只蠱……是要種在誰身上？”
“眼下的情況, 你有的選嗎？”語畢, 季寧推開奉劍, 徑直上前。
奉劍亦沒有再強行阻攔，卻在季寧要割開自己手臂的時候再次橫亙在了中間, “據我所知, 用同心蠱者必性命相連……你的身體……”頓了一下, 他還是說了下去, “我不能讓殿下有任何損失！”
此言一出, 季寧也停了下來。他雖然眼下性命無虞, 但身體有恙卻是不爭的事實，若是同心蠱在他身上出了什麽問題，以她眼下的身體情況，怕是……
他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李元姬，“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奉劍皺眉, “你有沒有辦法讓殿下醒來？此事還需殿下自行決斷。”
“可。”於是，季寧施針, 強行激發李元姬的潛能，令她蘇醒過來。
片刻後，李元姬幽幽轉醒，許是因為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即便是醒過來仍是昏昏沈沈，眼前發黑。昏迷過去那段時間，她像是又經歷了十幾年，整個人的意識與情緒都混亂了。只是她意志堅定，反應片刻後，隨著身上的疼痛和無力，她開始意識到些許不同，遂出聲詢問，“奉劍？”
“殿下，我在這。”奉劍即刻上前，扶住李元姬的手。
李元姬握住他的手，片刻聲音幹澀嘶啞道：“情況……如何？”
奉劍簡明扼要地把情況告知了李元姬，李元姬思索片刻，說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名字，“讓楚庭淵來。”
奉劍對這個決定簡直不敢置信，季寧卻上前攔住了他未出口的疑問，只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想做什麽，我來替你做。”
聽到季寧這話，李元姬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實話實說……他願則由他來，若不願便你來。”
如此，奉劍很快就請來了楚庭淵，季寧攬下了溝通一事。他自然不會明說同心蠱的功效，只謊稱此物可以借由他的氣血為她祛毒續命，且因她的病情沈重，後期對他身體的消耗亦是巨大的。只問他同不同意。
本以為這樣的說辭，楚庭淵必會有所遲疑，誰知他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時間本就急迫，既然當事人雙方都同意了，季寧也只能繼續下去。當同心蠱置入血脈的時候，楚庭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道也許這事並沒有季寧所說的這麽簡單。
無論是毒素的傳導還是氣血的輸送其實都不是隔空發生的，要麽通過身體接觸由同心蠱建立聯系，就像一根管子一樣在雙方之間輸送東西。要麽通過□□交換由一方蠱蟲主動吸納生存所需物質從而補給宿主。
故而看到同心蠱傳輸血液這一幕的在場四人，除了李元姬神志不清，季寧早有準備，奉劍和楚庭淵兩人都感到有些詭異不適。
尤其是楚庭淵，氣血流失以及共擔痛楚的感覺是非常明顯的。好在李元姬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眾人見此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第二天，楚庭淵又早早來到了李元姬的營帳，只是他一向健康的膚色竟難得得有些發白。相比之下，李元姬的情況就明顯好轉了。
沒等季寧說什麽，李元姬就先屏退了眾人，她靜靜地看了楚庭淵半晌，方才開口道：“我身體裏的毒性很強，你如今為我治療，不怕丟掉性命？”
“若真有性命之虞，我相信你定會提前告知我。”楚庭淵倒是想得很清楚，此種氣血續命之法看著也不像是非他不可的樣子，若是真會要人命，又何必找他？只不過有件事倒是要問問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昨晚開始，我隱隱能感受到一些不屬於我的情緒。”
他說的有些含蓄，但李元姬心裏卻很清楚是怎麽回事，因為在他感知到她的情緒的時候，她也同樣能感知到一些他的情緒。為此，她問過季寧，而季寧的回答是，這大概率不是同心蠱的作用，更有可能是那諸般願力經由同心蠱的作用帶來的某種變化。
既然提前知曉了，李元姬自然會註意收斂自己的情緒。擡眼看他，忽而又想起前世種種，不禁一陣恍惚。只不過她也深知眼前人非夢裏人，過去一切在眼下這個早已偏離了前世的世界自然也就不作數了。“盛京傳來秘報，陛下身體出現了問題，待我身體稍霽，便要動身返回盛京。你可願替我處理劍州後續事務？”
對於背後有楚氏一族支持的楚庭淵而言，這根本不是個請求，反而是個恩賜。處理了成都府的善後事宜，若他有點心思，這劍州後續聽誰的可就不好說了。楚庭淵如是想著，又不禁懷疑這是不是李元姬專門用來考驗他的。按下心頭紛擾，嘴上卻是毫不猶豫地應承道，“但憑殿下差遣。”
於是，楚庭淵這廂帶病進駐成都府，李元姬那邊就立刻大軍開拔，說是返回盛京，其實出發不過一日就馬上轉道直奔黔中道的陸氏一族所在地。
趁著外敵入侵，曹興集團小動作不斷，四方藩鎮各個暗地裏自立為王，蜀王不過是第一個跳出來的問路石罷了。他們趁火打劫想得那麽美，那麽她就來一招釜底抽薪！季寧已經安排好，好戲即將上演。
在他們行軍月餘，剛跟黔中道的軍隊交上手之際，盛京裏傳來的消息也雪花般傳得沸沸揚揚了——幼帝崩了！
人人皆知她秦王是幼帝的同胞親姐，更是代幼帝攝政理事，諸般榮耀權柄不說事實上是否悉數來於幼帝，至少明面上全是仰仗這個身份。要說她會害幼帝，天下人十個裏十個不信。
她既然遠在千裏，那害死幼帝的必定是京中那幫人！
曹興把她立作靶子，以她要削藩為由拉著四方藩鎮跟她對著幹，那麽她就以牙還牙，讓他也嘗嘗被當作眾矢之的的滋味。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李長風回歸蜀地繼承蜀王之位，杜曦如願以償，成為蜀王妃。楚庭淵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蜀地一手遮天，除非他永遠駐軍蜀地，以後哪裏都不要去。
而這廂流言早已傳得滿天飛：京中勢力眼見幼帝崩了，就立刻狗咬狗開始爭搶起皇位，最終不出所料還是曹興推舉安王之子李豫繼位。俗話說判斷誰是幕後黑手便看誰是最大的受益者。這件事裏最大的受益者無外乎就是曹興集團。
她與陸氏一族原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那邊天子既然換了人，削藩的矛盾自然也就不覆存在，陸氏一族想要的無非是對外覆仇。若他日她身登九五，也定會派大軍踏平四方。
當然，與陸氏一族談攏的基礎自然不能只是口頭說說，先憑硬實力打一場再說，勢均力敵才能談合作，力量不對等那叫有求於人。有大破劍州的勝利之師，又有季寧在旁坐鎮，陸氏一族本也不願和她徹底撕破臉皮，這仗打得毫無懸念。很快整個黔中道就盡入她手了。
雖新帝繼位，卻仍是承平元年。是夏，原本李元姬正待揮兵北上，卻於那日晚上再次夢回前世。正是這一年的秋季，北方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災，顆粒無收赤地千裏。隨後南方洪澇，也正是她噩夢的開始。
李元姬與夢中驚醒，立刻找來季寧說了此事。
聞言，季寧的表情格外嚴峻，“若真有如此大旱，關內道民亂尚是其次，西遼怕是會借機大舉進犯。”
“趁著還沒人知曉這事，趕緊調集糧食和軍隊。”兩人一拍即合，季寧那邊負責緊急調集物資，整頓軍隊，準備改道關內道。而李元姬則派人去蜀地傳召楚庭淵。
時間緊急，要調集如此多的物資，又不能橫征暴斂，光靠他們顯然是不夠的。而江南東道富庶，楚氏一族經營多年，一定能抽出足夠的物資。
一別月許，雖然知道對方之前又擺了他一道，但楚庭淵不知為何，卻比前幾次更為迫切地想見到她。為此他也十分懊惱自己竟如那懷春少女一般思念某個人。
“我欲北上鎮壓河東道叛亂，又得秘報西遼會趁我國內動蕩借機進犯。多事之秋，盛京卻不聽我調令。眼下大軍糧草不足，你們江南東道可能支援一二？”李元姬半真半假地說道。
“支援一二自然可以，只不知殿下想要多少糧草？”楚庭淵回答得倒也幹脆。
“10萬石。”
恁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楚庭淵也被她的獅子大開口驚得一楞，如此巨額，怕是一州所出也未必夠。不等他開口，又聽她說道：“你若做不了主，可書信楚州牧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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