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故事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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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故事大會
聽了這話全場最生氣的是誰？當然是號稱皇室專屬內務總管部門的內侍監了。他們可是得了聖人親口吩咐的, 聖人明確表示讓認下來的血脈，現在親娘跳出來說是別人的？
作為官場老油條的禮部官員再次穩住全場，他扶住明顯處於暴走邊緣的內侍監難兄難弟, “大監們, 冷靜啊！先審清楚真偽再說。”當初禦史當庭諫言傳言離譜用心險惡, 聖人不僅沒順應反而讓人查，這態度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這燙手山芋今落到了他們手裏，就算不能撈到功勞也不能引火燒身不是。
大監們深吸一口氣, 行，你來說, 不行交給我們來做！
禮部官員咳了一聲, “王氏女, 飯可以亂吃, 話不能亂講的，你……”這個要怎麽問呢？問她有沒有跟今上有一腿？當然不行！“你可知盛京最近傳言你所生之子為當今聖上流落在外的血脈？”
王氏女低眉順眼, “民婦自從被主家搶來盛京, 一直被囚於內宅, 所見何人, 所做何事皆是主家安排, 盛京有何傳言, 民婦著實不知啊！”
聞言，禮部官員臉色一變，若這王氏女真個不知道聖人身份，純粹是被安排的，這可就難辦了, 他們又不能讓聖人親來給她辨認，便是看個畫像亦是不敬, 這要怎麽搞？只能硬著頭皮問，“見過何人你不知，那見過幾人你總知吧？”
王氏女倒也不遮遮掩掩，“除了主家大郎君，民婦還見過另一位郎君……”說著還把那人的形貌描述了一番。
禮部官員與內侍監大監們對視一眼，心道，這就對了，這描述不就正對上了聖上嘛！禮部官員咳了一聲，繼續循循善誘，“既有另一人，你如何確認你所生之子是哪個的？”
被問到這個問題，王氏女突然低下頭，輕輕抽泣起來，“其實民婦也不能確認，只因每次那位郎君來過後，主家郎君都要來一回的，民婦想著可能是主家郎君孩子的可能性更大吧？”
聞言，內侍監諸人氣得一蹦三尺高，“大膽王家，妄圖混淆天家血脈，其心當誅！”
禮部官員聽了這話也是瞠目結舌，接受不能，雖然他們很想為大唐尋個皇子回來，但如此不純不潔的血脈，他們便是再立功心切也答應不了啊！這要是從他們這松了口，往後史書裏不是要遺臭萬年？於是再不攔著內侍監諸人，任由他們風風火火地著人上王家捉拿了王文頤一行。
禮部官員好歹還有些理智，知道特意著人護好那個嬰兒，免得被王家那些妄徒給連累死了，這孩子萬一真是天家血脈，便是不能認祖歸宗，長在外頭也必定比旁人金貴。
說起那個嬰兒，禮部官員與內侍監諸位大監就有些犯嘀咕了。那王氏女郎大約是自打生下來就沒見過那孩子，不知道孩子長啥樣所以才說不準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是他們見了孩子的就……怎麽說呢？就這孩子雖然不過三四個月，卻長得十分精致好看，除了有點像母親外，眉眼間竟看著有些像今上！難怪，難怪連今上自己都那麽堅信呢……但是如今都把王文頤一行抓來了，聲響就鬧得不小了，覆水難收啊，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審下去了。
轉到王家這邊，本來以為天賜良機，潑天富貴要來了，誰知老天來了一場大驚喜！王文頤一行人被提進皇城內侍監大殿審問的時候整個都是懵逼的。
內侍監的大監們大約真的是恨極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板子再說，王文頤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罪？一旁的族親和家奴們更是連連求饒。
還是禮部的官員有理智，沒打幾下就阻止了他們繼續用刑。這案子可不是他們內部審審就完事的，如果真的定性成混淆天家血脈的話可就要移交大理寺了。這王文頤可不是毫無背景的家夥，到了大理寺那就要講國法的。按照大唐律，除非謀反大不敬這樣的罪名，旁的最多也就是打板子、貶斥或者流放罷了，他們在這濫用私刑被大理寺扒出來，到時候被禦史臺參一本豈不是得不償失？
王文頤僥幸逃過一劫，有機會開口了，自然是大喊冤枉，與王氏女有染什麽的那是堅決不認的！並且羅列王氏女的親族、周遭伺候的侍女等一幹證人，證明絕對沒有此等事情發生。他們堂堂河南道王氏大族，主家旁支多少人？要說站隊儲君這樣的事舉族上下能夠同意還說的過去，鳩占鵲巢這樣的事就算他敢做，他的家族上下那麽多人呢，也不能同意啊！
禮部與內侍監的人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麽回事，心裏自然就開始犯嘀咕，於是轉過來就問那王氏女了。
王氏女就哭啊，說我一屆孤女，無依無靠人微言輕，以前他們讓怎樣就怎樣，如今自然也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我也證明不了啥，就是我是被他們搶來的，為此我父母都被他們逼死了此為事實，另外我懷孕生子這事乃是他們刻意安排也是事實，最後他們安排用來生子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呢，這大概也足以證明他們的處心積慮了吧？再說了，我若真能確定這孩子是天家血脈，我與孩子豈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為何要在這種問題上說謊？實在是不能確定，萬一不是豈不是將自己與孩子推入萬劫不覆的深淵了嗎？
這聽審的人一聽就又有些搖擺不定了，這最後一個道理著實打動了他們。你說誰不想母憑子貴一步登天呢？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孩子吧？看來這事的真相有點懸！
但對他們來說，事情的結果要麽是要麽非，絕不存在中間結果的。
若判了是，那麽只需要把這王氏女郎滅了口，事情也就能順理成章了，利處是順應了今上最初的意願，算是立了一功，弊端則是萬一這事再有那個什麽未婚夫這樣的意外跑出來橫生枝節，他們很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那若判了非，那麽只需要說這王文頤色膽包天玷汙過這王氏女郎，血脈有可能不純，不能判定也說的通。利處是這事到時只要跟今上一稟報，最後拍板就不用他們了，如此既不得罪人也沒有什麽後患，弊端則是有可能違逆了今上想認回孩子的初衷。
但總體衡量下利弊就可以判斷，自然還是後者更穩妥。於是他們把案卷供詞一整理就馬不停蹄地跑去紫宸殿找他們的陛下回話去了。
可想而知，李逸聽了這番話當即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點沒氣得暈過去。平日裏儒雅端方的君子做派全部都丟到九重天外去了，拍著桌子直罵娘，揚言要把王文頤千刀萬剮，把王家從上到下全部拉出來打板子！但冷靜下來後也明白那終歸都是不理智的，且不談王家會不會如此坐以待斃，便是以大唐律來定也不能真做到那等地步。
李逸心裏憋屈之外又想起那個孩子，著實像他，雖然他母親懷他時不潔，但那孩子是他的血脈的可能性仍然很大。以皇後的性格，除非她死了，要不然他這輩子想納妃生子是絕對不可能的。而皇後此胎若不是個皇子，那麽這孩子就極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兒子了，還是要想辦法先保住才行。
思及此，他背地裏暗示內侍監讓他們想辦法把這事先拖著，最好能一直拖到皇後生產為止。至於怎麽做，反正你們自己想辦法。
內侍監那是一籌莫展，這外頭多少人都等著一個結果呢，叫他們怎麽拖？關鍵時候禮部官員作為官家專用寫手又站出來穩住全場了。大監們，別急呀，這事嘛說難也不難，不就是編故事嘛！
我們就這麽編，話說這王文頤就是個色胚惡霸，看中了王氏女郎的美貌，甚至不顧同宗同姓妄圖行那惡事。王女郎雖然被灌醉了卻仍然不從，趁機打破了王文頤的頭逃了出來，卻又一路被王氏家奴追捕。幸而被一好心人相救，王女郎見那好心人相貌堂堂君子端方於是芳心暗許，想要通過私定終身來逃過王家的追捕。這王女郎設計與好心人春宵一渡，本以為可以逃出生天卻不防又被王家抓了回去，從此與好心人失散。
酒醒後不僅不記得那好心人長什麽樣姓甚名誰，甚至還珠胎暗結，直到生出來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直到孩子漸漸張開，王家發現這孩子竟有些長得像當今聖上，不知是誰胡亂猜想的，人多口雜就給傳了出去，這才鬧得盛京沸沸揚揚。這王女郎既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長什麽樣，孩子到底是誰的還有誰知道呢？是吧？
內侍監大監瞠目結舌，這樣，這樣也行的嗎？那王女郎喝醉了不記得了，聖上難道也不記得了？
禮部官員答得理直氣壯的，聖上日理萬機，貴人事忙，平日裏見過多少人，救過多少人？不過露水姻緣而已，哪裏能記得住？再說了，外頭那些人就是要個理由，他們還能逮著聖上問那到底是不是？謠言終歸不過是謠言，大家就不必當真了。禦史臺那邊聖上應該會想辦法壓下去的，朝中沒人跳，事情自然也就平息下去了。
話說這內侍監雖是皇家走狗，這皇家可不是皇帝一人的家不是？皇後的消息也靈通著呢，那邊剛開講故事，李元姬就又給它無中生有弄出來一個奶娘。說是得了王氏女的求救信，請她想辦法將她從王文頤這□□的爪下救出來。於是事情再生變故，王文頤逃不過一個□□的詛咒，那孩子也逃不過一個不潔的出身。你不是要給他一個撲朔迷離的出身嗎？那不妨更多點顏色。她倒要看看就這樣的出身，是不是還有人願意捧臭腳！
這事她其實早想好了，王氏女未必全然可信，若是配合那就給她的孩子留條出路，只要不姓李，自然能長命百歲。若是王氏女出爾反爾，那麽就讓他認祖歸宗，進了這大明宮，是死是活還不是她阿娘說了算，反正只要不是不明不白拖著就行！
皇帝自然氣得倒仰，原本就因為李元姬在宮裏刑訊魏能，窺探他的隱私一事極為震怒，還沒時間找她算賬呢，她竟然又來一出。簡直是膽大妄為到了極致！她以為她是嫡出公主，自己唯一的子嗣，自己就不會把她怎樣了嗎？
李元姬既然敢做自然是早有對策的，上來也不狡辯，趕緊上前，抱住父親的大腿就一陣哭訴！“阿耶，我一直以為你和阿娘是這世上難得的神仙眷侶，初聽到那孩子的消息我震驚得簡直無以覆加。刑訊魏能確實是我做的，我那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心就想找到那對母子把他們給殺了。誰知那王氏女竟說那孩子是王文頤的！相比起憤怒我自然更加不允許有人混淆天家血脈，但是我在朝中哪裏有什麽根基？我只是跟漢中王訴苦了一番，其他的什麽都沒做。阿耶你要是不信，把漢中王叫來，你問他，搞不好都是他指使的，反正都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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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全場最生氣的是誰？當然是號稱皇室專屬內務總管部門的內侍監了。他們可是得了聖人親口吩咐的, 聖人明確表示讓認下來的血脈，現在親娘跳出來說是別人的？
作為官場老油條的禮部官員再次穩住全場，他扶住明顯處於暴走邊緣的內侍監難兄難弟, “大監們, 冷靜啊！先審清楚真偽再說。”當初禦史當庭諫言傳言離譜用心險惡, 聖人不僅沒順應反而讓人查，這態度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這燙手山芋今落到了他們手裏，就算不能撈到功勞也不能引火燒身不是。
大監們深吸一口氣, 行，你來說, 不行交給我們來做！
禮部官員咳了一聲, “王氏女, 飯可以亂吃, 話不能亂講的，你……”這個要怎麽問呢？問她有沒有跟今上有一腿？當然不行！“你可知盛京最近傳言你所生之子為當今聖上流落在外的血脈？”
王氏女低眉順眼, “民婦自從被主家搶來盛京, 一直被囚於內宅, 所見何人, 所做何事皆是主家安排, 盛京有何傳言, 民婦著實不知啊！”
聞言，禮部官員臉色一變，若這王氏女真個不知道聖人身份，純粹是被安排的，這可就難辦了, 他們又不能讓聖人親來給她辨認，便是看個畫像亦是不敬, 這要怎麽搞？只能硬著頭皮問，“見過何人你不知，那見過幾人你總知吧？”
王氏女倒也不遮遮掩掩，“除了主家大郎君，民婦還見過另一位郎君……”說著還把那人的形貌描述了一番。
禮部官員與內侍監大監們對視一眼，心道，這就對了，這描述不就正對上了聖上嘛！禮部官員咳了一聲，繼續循循善誘，“既有另一人，你如何確認你所生之子是哪個的？”
被問到這個問題，王氏女突然低下頭，輕輕抽泣起來，“其實民婦也不能確認，只因每次那位郎君來過後，主家郎君都要來一回的，民婦想著可能是主家郎君孩子的可能性更大吧？”
聞言，內侍監諸人氣得一蹦三尺高，“大膽王家，妄圖混淆天家血脈，其心當誅！”
禮部官員聽了這話也是瞠目結舌，接受不能，雖然他們很想為大唐尋個皇子回來，但如此不純不潔的血脈，他們便是再立功心切也答應不了啊！這要是從他們這松了口，往後史書裏不是要遺臭萬年？於是再不攔著內侍監諸人，任由他們風風火火地著人上王家捉拿了王文頤一行。
禮部官員好歹還有些理智，知道特意著人護好那個嬰兒，免得被王家那些妄徒給連累死了，這孩子萬一真是天家血脈，便是不能認祖歸宗，長在外頭也必定比旁人金貴。
說起那個嬰兒，禮部官員與內侍監諸位大監就有些犯嘀咕了。那王氏女郎大約是自打生下來就沒見過那孩子，不知道孩子長啥樣所以才說不準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是他們見了孩子的就……怎麽說呢？就這孩子雖然不過三四個月，卻長得十分精致好看，除了有點像母親外，眉眼間竟看著有些像今上！難怪，難怪連今上自己都那麽堅信呢……但是如今都把王文頤一行抓來了，聲響就鬧得不小了，覆水難收啊，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審下去了。
轉到王家這邊，本來以為天賜良機，潑天富貴要來了，誰知老天來了一場大驚喜！王文頤一行人被提進皇城內侍監大殿審問的時候整個都是懵逼的。
內侍監的大監們大約真的是恨極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板子再說，王文頤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罪？一旁的族親和家奴們更是連連求饒。
還是禮部的官員有理智，沒打幾下就阻止了他們繼續用刑。這案子可不是他們內部審審就完事的，如果真的定性成混淆天家血脈的話可就要移交大理寺了。這王文頤可不是毫無背景的家夥，到了大理寺那就要講國法的。按照大唐律，除非謀反大不敬這樣的罪名，旁的最多也就是打板子、貶斥或者流放罷了，他們在這濫用私刑被大理寺扒出來，到時候被禦史臺參一本豈不是得不償失？
王文頤僥幸逃過一劫，有機會開口了，自然是大喊冤枉，與王氏女有染什麽的那是堅決不認的！並且羅列王氏女的親族、周遭伺候的侍女等一幹證人，證明絕對沒有此等事情發生。他們堂堂河南道王氏大族，主家旁支多少人？要說站隊儲君這樣的事舉族上下能夠同意還說的過去，鳩占鵲巢這樣的事就算他敢做，他的家族上下那麽多人呢，也不能同意啊！
禮部與內侍監的人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麽回事，心裏自然就開始犯嘀咕，於是轉過來就問那王氏女了。
王氏女就哭啊，說我一屆孤女，無依無靠人微言輕，以前他們讓怎樣就怎樣，如今自然也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我也證明不了啥，就是我是被他們搶來的，為此我父母都被他們逼死了此為事實，另外我懷孕生子這事乃是他們刻意安排也是事實，最後他們安排用來生子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呢，這大概也足以證明他們的處心積慮了吧？再說了，我若真能確定這孩子是天家血脈，我與孩子豈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為何要在這種問題上說謊？實在是不能確定，萬一不是豈不是將自己與孩子推入萬劫不覆的深淵了嗎？
這聽審的人一聽就又有些搖擺不定了，這最後一個道理著實打動了他們。你說誰不想母憑子貴一步登天呢？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孩子吧？看來這事的真相有點懸！
但對他們來說，事情的結果要麽是要麽非，絕不存在中間結果的。
若判了是，那麽只需要把這王氏女郎滅了口，事情也就能順理成章了，利處是順應了今上最初的意願，算是立了一功，弊端則是萬一這事再有那個什麽未婚夫這樣的意外跑出來橫生枝節，他們很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那若判了非，那麽只需要說這王文頤色膽包天玷汙過這王氏女郎，血脈有可能不純，不能判定也說的通。利處是這事到時只要跟今上一稟報，最後拍板就不用他們了，如此既不得罪人也沒有什麽後患，弊端則是有可能違逆了今上想認回孩子的初衷。
但總體衡量下利弊就可以判斷，自然還是後者更穩妥。於是他們把案卷供詞一整理就馬不停蹄地跑去紫宸殿找他們的陛下回話去了。
可想而知，李逸聽了這番話當即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點沒氣得暈過去。平日裏儒雅端方的君子做派全部都丟到九重天外去了，拍著桌子直罵娘，揚言要把王文頤千刀萬剮，把王家從上到下全部拉出來打板子！但冷靜下來後也明白那終歸都是不理智的，且不談王家會不會如此坐以待斃，便是以大唐律來定也不能真做到那等地步。
李逸心裏憋屈之外又想起那個孩子，著實像他，雖然他母親懷他時不潔，但那孩子是他的血脈的可能性仍然很大。以皇後的性格，除非她死了，要不然他這輩子想納妃生子是絕對不可能的。而皇後此胎若不是個皇子，那麽這孩子就極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兒子了，還是要想辦法先保住才行。
思及此，他背地裏暗示內侍監讓他們想辦法把這事先拖著，最好能一直拖到皇後生產為止。至於怎麽做，反正你們自己想辦法。
內侍監那是一籌莫展，這外頭多少人都等著一個結果呢，叫他們怎麽拖？關鍵時候禮部官員作為官家專用寫手又站出來穩住全場了。大監們，別急呀，這事嘛說難也不難，不就是編故事嘛！
我們就這麽編，話說這王文頤就是個色胚惡霸，看中了王氏女郎的美貌，甚至不顧同宗同姓妄圖行那惡事。王女郎雖然被灌醉了卻仍然不從，趁機打破了王文頤的頭逃了出來，卻又一路被王氏家奴追捕。幸而被一好心人相救，王女郎見那好心人相貌堂堂君子端方於是芳心暗許，想要通過私定終身來逃過王家的追捕。這王女郎設計與好心人春宵一渡，本以為可以逃出生天卻不防又被王家抓了回去，從此與好心人失散。
酒醒後不僅不記得那好心人長什麽樣姓甚名誰，甚至還珠胎暗結，直到生出來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直到孩子漸漸張開，王家發現這孩子竟有些長得像當今聖上，不知是誰胡亂猜想的，人多口雜就給傳了出去，這才鬧得盛京沸沸揚揚。這王女郎既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長什麽樣，孩子到底是誰的還有誰知道呢？是吧？
內侍監大監瞠目結舌，這樣，這樣也行的嗎？那王女郎喝醉了不記得了，聖上難道也不記得了？
禮部官員答得理直氣壯的，聖上日理萬機，貴人事忙，平日裏見過多少人，救過多少人？不過露水姻緣而已，哪裏能記得住？再說了，外頭那些人就是要個理由，他們還能逮著聖上問那到底是不是？謠言終歸不過是謠言，大家就不必當真了。禦史臺那邊聖上應該會想辦法壓下去的，朝中沒人跳，事情自然也就平息下去了。
話說這內侍監雖是皇家走狗，這皇家可不是皇帝一人的家不是？皇後的消息也靈通著呢，那邊剛開講故事，李元姬就又給它無中生有弄出來一個奶娘。說是得了王氏女的求救信，請她想辦法將她從王文頤這□□的爪下救出來。於是事情再生變故，王文頤逃不過一個□□的詛咒，那孩子也逃不過一個不潔的出身。你不是要給他一個撲朔迷離的出身嗎？那不妨更多點顏色。她倒要看看就這樣的出身，是不是還有人願意捧臭腳！
這事她其實早想好了，王氏女未必全然可信，若是配合那就給她的孩子留條出路，只要不姓李，自然能長命百歲。若是王氏女出爾反爾，那麽就讓他認祖歸宗，進了這大明宮，是死是活還不是她阿娘說了算，反正只要不是不明不白拖著就行！
皇帝自然氣得倒仰，原本就因為李元姬在宮裏刑訊魏能，窺探他的隱私一事極為震怒，還沒時間找她算賬呢，她竟然又來一出。簡直是膽大妄為到了極致！她以為她是嫡出公主，自己唯一的子嗣，自己就不會把她怎樣了嗎？
李元姬既然敢做自然是早有對策的，上來也不狡辯，趕緊上前，抱住父親的大腿就一陣哭訴！“阿耶，我一直以為你和阿娘是這世上難得的神仙眷侶，初聽到那孩子的消息我震驚得簡直無以覆加。刑訊魏能確實是我做的，我那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心就想找到那對母子把他們給殺了。誰知那王氏女竟說那孩子是王文頤的！相比起憤怒我自然更加不允許有人混淆天家血脈，但是我在朝中哪裏有什麽根基？我只是跟漢中王訴苦了一番，其他的什麽都沒做。阿耶你要是不信，把漢中王叫來，你問他，搞不好都是他指使的，反正都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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