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戲精成雙
關燈
小
中
大
第五十八章-戲精成雙
毫無懸念的, 李逸立刻派人召了季寧進宮。
季寧坐在輪椅上被人一路擡進宮，那副半身不遂，反應遲鈍的樣子著實令人揪心。
帝王正在氣頭上, 絲毫沒有客氣就是一陣責難。
季寧艱難地轉了轉頭, 嘆氣, “陛下不信我？”李元姬看那眼神，冤枉、隱忍、悲哀，真個是精彩絕倫。
帝王亦被他這個眼神鎮住了, 想起這麽多年來他對皇室財力上的支持，想起他如今的行動不便全因當年的奪嫡之爭, 還有他這麽多年無妻無子孤苦零丁孑然一身……口氣忍不住緩了一些, 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末了讓他自己解釋。
季寧就解釋了, 李元姬本來有些看好戲的成分，雖然知道他肯定圓得過去, 只沒想到他圓得如此行雲流水天衣無縫。“我在其中確實傳遞了一些消息, 但事情卻不是我做的。陛下有沒有想過, 這事情出了, 得利最大的人是誰？”
見帝王沈默不語, 他也沒有硬要什麽答案, 而是接下去說道，“若是只看表面的話可能很多人會認為這事情是帝後之間的博弈，但放到更高一個層面，其實之前大殿下正在山南西道收回兵權，聰明人都能猜到陛下可能想著手削除藩鎮了。那麽誰最不想削除藩鎮呢？自然是那些地方藩鎮。那麽如何才能阻止繼續削除藩鎮呢？”
“只要帝後反目。”李元姬看了季寧一眼, 這也是她本來就想好的說辭，雖然他們事先沒有過交流, 但最後竟然都想到一起去了。
“沒錯，只要帝後反目，皇後尚且還懷著身孕呢，就鬧出這麽一出，若是處理不好，勢必令北境心有疑慮。若是北境這最大的藩鎮不支持削藩，削藩焉能成功推行下去？這樣一來，地方藩鎮的困局不就迎刃而解了嗎？”季寧看著帝王，緩緩補刀，卻句句敲在了李逸心上。
是啊，中央想節制地方，地方難道會就那樣坐以待斃嗎？當然不會！這些問題李逸當然也是想得到的，只是放到自己身上就很容易當局者迷，更甚至理智明明清楚，情感上又無法全然接受。他已經坐到了帝位上，已經是整個大唐的執掌者，是天下的主人，為何還總是有那麽多不由心，不稱心!
“阿耶，這一切都是地方藩鎮在背後搗鬼，本來根本沒有什麽事的，連你也被他們設計了啊！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李元姬打蛇隨棍上。
“陛下，你仔細想想，王氏女產子之事本身極為隱秘，緣何突然間滿城風雨？不過是各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罷了。但是若讓王氏一家借機獨占鰲頭，又是其他家不願意看到的，故而才有了後面這一系列變故。地方藩鎮的心已經大了，大到不願見皇室強盛，甚至最好……”說著季寧故意停頓了下，見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了過來，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最好江山無繼，好讓他們群雄逐鹿，取而代之！”
“大膽！他們敢！”此話無疑觸及了帝王的逆鱗，李逸氣得拍案而起。
季寧被他這一吼嚇得捂住胸口，半天才緩過氣來，艱難道：“陛下若在，他們自然不敢起什麽心思，恕臣妄言，若陛下不在，倘若儲君年幼，屆時主弱臣強，陛下覺得他們有什麽不敢的嗎？”說著，不著痕跡地給李元姬使了個眼色。
李元姬自然心領神會，氣憤填膺地表態，“阿耶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會護住阿弟，絕不會讓這些狼子野心的家夥有機會染指咱們李家的江山！”
聞言，李逸再次正視面前的女兒，這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已經成年的子嗣，確實能力出眾，卻也同樣個性鮮明膽大妄為！她的行為已經觸及了一個帝王的底線，這次他本來已經決定要好好懲戒她一番的，只是季寧的話卻也提醒了他，做事不能只看眼前，更要看到長遠以及行動背後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
不論是皇後所生嫡子還是以後其他孩兒，都太小太小了。這時節，便是在皇室，一個孩兒想平安長到成年也是極為難得的一件事，更別說不僅要長成，還要各方面能力出眾，更進一步說，便是能力出眾，若是沒有很好的權力交接過渡，同樣也會面臨巨大的困境。
他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上了，在位亦已經十年，便是他身為帝王再想長命百歲也不得不面對自己不過是一具肉體凡胎的事實。他還有多少年可以等一個孩子長大，又有多少年可以將權力完全移交到那個孩子手上？也許他還能再等十年，但是二十年呢？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
這中間有太長的空缺期，亦存在太多的變數，最好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一個權力的中間過渡，支撐起中間這二十年！思及此，帝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註視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正色道，“你既這麽說，那我就給你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後續這件事你來處理，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能力，能擔得起護佑我李唐江山的重擔！”
李元姬當即單膝跪地，拱手鄭重承諾，絕對不辱使命。
末了，眾人散去，李元姬自告奮勇地承擔了送季寧出宮的工作，出了紫宸殿後，李元姬才算真正放松下來。
季寧倒是從頭到尾都一直淡定自若，見狀反而打趣了一句，“公主殿下倒是甩的一手好鍋，也不怕把別人砸死。”
李元姬聽他話中絲毫沒有怨懟，便心情非常好地回捧了一句，“我見大王接的一手好戲，便是天上下刀子想來也能應對自如的。”
季寧低笑一聲，遂不再言語，直到出了宮門才又淡淡說了一句，“殿下什麽時候空了記得請我喝酒，也讓我聽聽你關於將功折罪的高見，免得到時再有黑鍋從天而降，砸得我措手不及。”
聞言，李元姬亦笑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請你喝酒，走！”說著翻身上馬，一聲令下，就讓人把季寧的馬車直接拉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李元姬為數不多的愛好裏，喝酒大約是長久以來頻率最高的一項愛好了，她公主府裏的珍品佳釀自然是不會少的，而且她的酒量也是真的好。
在她自己的認知裏，除了楚庭淵與她旗鼓相當，旁的人大都是喝不過她的，今日與季寧放開了對飲才發現，這也是一個千杯不醉的主。
本著一起喝酒便是朋友的原則，李元姬非常好心情地跟他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她之前的打算當然不是到這裏就結束的，後邊的事情自然是一環扣一環的。王家母子的事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王氏一族自然是泥足深陷難以全身而退的，而這世上偏偏就是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河南道王家若是敗落，不說河南道內部的世家大族，便是左鄰右舍的河東道與淮南道都多的是人想要來跨界踩上一腳好借機瓜分地盤與資源。值此之際，她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當然，她不想當稻草，她只想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那個漁翁。河南道王家雖然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若是能吃下它，哪怕只是啃上幾口，也是莫大的收獲。
季寧點點頭，敬她一杯，“漁翁雖然獲利，卻終歸是個趁火打劫的角色，鷸蚌之流都不會感謝你。我若是你呢，就要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個黃雀，只有讓蟬足夠弱，螳螂以為勝券在握才會出手，若蟬求著你出手，你便不是趁火打劫而是救人於水火，如此，它才能真正為你所用。至少，在你足夠強的時候，它永遠不敢背叛你。”
聞言，李元姬眼睛一亮，心道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於是回敬一杯，“不醉不歸！”
於是，在得到帝王的暗中授權後，李元姬扣著王文頤不放，一邊往外傳王文頤在此次事件中的斑斑劣行，一邊讓朝中的人開始上躥下跳，制造一種王家捊了虎須要倒大黴的假象。王家想救這唯一的獨苗苗？想得美，那當然是咬死不放的。
然後，墻倒眾人推的戲碼就開始上演了。先是淮南道的衛氏連通河南道另一世家邱氏揭發王氏一族大量吞並土地，致使農民無地可耕，被迫為奴。帝王怒了，大加斥責！
接著河東道的趙氏一族終於按耐不住對這個宿敵出手了，他們直接爆料王家借助海邊灘塗曬鹽，並借助海上渠道販私鹽，然後又從南洋走私糧食，用於控制東北糧道，進而威脅河東道糧食供應問題，從而大大影響了東北邊防安全。這事爆出，帝王再次震怒，嚴令徹查！
但是派誰去查這個問題就很微妙了，你說吞並土地不是應該派戶部官員去查麽？他不，他派的是吏部官員下去查。完了你說販私鹽，壟斷糧道威脅邊防安全這種問題應該派刑部的人下去好好徹查吧？他不，他派了在兵部參政的秦國公主下去查。
王家急中生智，第一時間在絕境中發現了那最後一道光，反應過來帝王這是有心留他們一線生機啊！那還不趕緊行動起來好好表現保全小命嗎？於是第一時間抱住了秦國公主李元姬的大腿。
李元姬說，你們家給皇家頭上上顏色，膽子很大呀！王家趕緊把王麗娘這支的旁支上下綁了，大喊冤枉，都是這些家夥造的孽呀，我們不知情的呀，都是被他們給坑了給連累了，這造謠不敬最多就是砍主使者，不能誅連族親的呀！
李元姬說，可是你們家這王文頤風流成性、色膽包天，是不是做了什麽犯上不敬的事呀？王家趕緊哭訴說他是風流成性不成器呀，但是絕對不敢做什麽犯上不敬的事的！公主殿下明察秋毫為我們做主呀，實在不行就叫他呆在盛京，就呆在公主殿下眼皮底下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李元姬又說了，好吧，看在你們那麽有悔過之心的份上，我就給你們指條明路，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踩你們嗎？因為你們不會練兵，兵力太弱了！王家咬咬牙，豁出去道公主殿下你英明神武速度整頓了山南西道想來統兵能力是極好的，不如就來幫幫我們吧！李元姬笑了，既然你們誠心誠意地請求，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幫幫你們吧。
而後速度從山南西道調人前去河南道收編兵力，此後諸般種種，暫且不提。卻說被當刀子耍了一番的河東道趙氏與淮南道諸家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他們再生一計，送了一封密信給皇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毫無懸念的, 李逸立刻派人召了季寧進宮。
季寧坐在輪椅上被人一路擡進宮，那副半身不遂，反應遲鈍的樣子著實令人揪心。
帝王正在氣頭上, 絲毫沒有客氣就是一陣責難。
季寧艱難地轉了轉頭, 嘆氣, “陛下不信我？”李元姬看那眼神，冤枉、隱忍、悲哀，真個是精彩絕倫。
帝王亦被他這個眼神鎮住了, 想起這麽多年來他對皇室財力上的支持，想起他如今的行動不便全因當年的奪嫡之爭, 還有他這麽多年無妻無子孤苦零丁孑然一身……口氣忍不住緩了一些, 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末了讓他自己解釋。
季寧就解釋了, 李元姬本來有些看好戲的成分，雖然知道他肯定圓得過去, 只沒想到他圓得如此行雲流水天衣無縫。“我在其中確實傳遞了一些消息, 但事情卻不是我做的。陛下有沒有想過, 這事情出了, 得利最大的人是誰？”
見帝王沈默不語, 他也沒有硬要什麽答案, 而是接下去說道，“若是只看表面的話可能很多人會認為這事情是帝後之間的博弈，但放到更高一個層面，其實之前大殿下正在山南西道收回兵權，聰明人都能猜到陛下可能想著手削除藩鎮了。那麽誰最不想削除藩鎮呢？自然是那些地方藩鎮。那麽如何才能阻止繼續削除藩鎮呢？”
“只要帝後反目。”李元姬看了季寧一眼, 這也是她本來就想好的說辭，雖然他們事先沒有過交流, 但最後竟然都想到一起去了。
“沒錯，只要帝後反目，皇後尚且還懷著身孕呢，就鬧出這麽一出，若是處理不好，勢必令北境心有疑慮。若是北境這最大的藩鎮不支持削藩，削藩焉能成功推行下去？這樣一來，地方藩鎮的困局不就迎刃而解了嗎？”季寧看著帝王，緩緩補刀，卻句句敲在了李逸心上。
是啊，中央想節制地方，地方難道會就那樣坐以待斃嗎？當然不會！這些問題李逸當然也是想得到的，只是放到自己身上就很容易當局者迷，更甚至理智明明清楚，情感上又無法全然接受。他已經坐到了帝位上，已經是整個大唐的執掌者，是天下的主人，為何還總是有那麽多不由心，不稱心!
“阿耶，這一切都是地方藩鎮在背後搗鬼，本來根本沒有什麽事的，連你也被他們設計了啊！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李元姬打蛇隨棍上。
“陛下，你仔細想想，王氏女產子之事本身極為隱秘，緣何突然間滿城風雨？不過是各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罷了。但是若讓王氏一家借機獨占鰲頭，又是其他家不願意看到的，故而才有了後面這一系列變故。地方藩鎮的心已經大了，大到不願見皇室強盛，甚至最好……”說著季寧故意停頓了下，見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了過來，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最好江山無繼，好讓他們群雄逐鹿，取而代之！”
“大膽！他們敢！”此話無疑觸及了帝王的逆鱗，李逸氣得拍案而起。
季寧被他這一吼嚇得捂住胸口，半天才緩過氣來，艱難道：“陛下若在，他們自然不敢起什麽心思，恕臣妄言，若陛下不在，倘若儲君年幼，屆時主弱臣強，陛下覺得他們有什麽不敢的嗎？”說著，不著痕跡地給李元姬使了個眼色。
李元姬自然心領神會，氣憤填膺地表態，“阿耶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會護住阿弟，絕不會讓這些狼子野心的家夥有機會染指咱們李家的江山！”
聞言，李逸再次正視面前的女兒，這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已經成年的子嗣，確實能力出眾，卻也同樣個性鮮明膽大妄為！她的行為已經觸及了一個帝王的底線，這次他本來已經決定要好好懲戒她一番的，只是季寧的話卻也提醒了他，做事不能只看眼前，更要看到長遠以及行動背後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
不論是皇後所生嫡子還是以後其他孩兒，都太小太小了。這時節，便是在皇室，一個孩兒想平安長到成年也是極為難得的一件事，更別說不僅要長成，還要各方面能力出眾，更進一步說，便是能力出眾，若是沒有很好的權力交接過渡，同樣也會面臨巨大的困境。
他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上了，在位亦已經十年，便是他身為帝王再想長命百歲也不得不面對自己不過是一具肉體凡胎的事實。他還有多少年可以等一個孩子長大，又有多少年可以將權力完全移交到那個孩子手上？也許他還能再等十年，但是二十年呢？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
這中間有太長的空缺期，亦存在太多的變數，最好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一個權力的中間過渡，支撐起中間這二十年！思及此，帝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註視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正色道，“你既這麽說，那我就給你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後續這件事你來處理，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能力，能擔得起護佑我李唐江山的重擔！”
李元姬當即單膝跪地，拱手鄭重承諾，絕對不辱使命。
末了，眾人散去，李元姬自告奮勇地承擔了送季寧出宮的工作，出了紫宸殿後，李元姬才算真正放松下來。
季寧倒是從頭到尾都一直淡定自若，見狀反而打趣了一句，“公主殿下倒是甩的一手好鍋，也不怕把別人砸死。”
李元姬聽他話中絲毫沒有怨懟，便心情非常好地回捧了一句，“我見大王接的一手好戲，便是天上下刀子想來也能應對自如的。”
季寧低笑一聲，遂不再言語，直到出了宮門才又淡淡說了一句，“殿下什麽時候空了記得請我喝酒，也讓我聽聽你關於將功折罪的高見，免得到時再有黑鍋從天而降，砸得我措手不及。”
聞言，李元姬亦笑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請你喝酒，走！”說著翻身上馬，一聲令下，就讓人把季寧的馬車直接拉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李元姬為數不多的愛好裏，喝酒大約是長久以來頻率最高的一項愛好了，她公主府裏的珍品佳釀自然是不會少的，而且她的酒量也是真的好。
在她自己的認知裏，除了楚庭淵與她旗鼓相當，旁的人大都是喝不過她的，今日與季寧放開了對飲才發現，這也是一個千杯不醉的主。
本著一起喝酒便是朋友的原則，李元姬非常好心情地跟他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她之前的打算當然不是到這裏就結束的，後邊的事情自然是一環扣一環的。王家母子的事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王氏一族自然是泥足深陷難以全身而退的，而這世上偏偏就是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河南道王家若是敗落，不說河南道內部的世家大族，便是左鄰右舍的河東道與淮南道都多的是人想要來跨界踩上一腳好借機瓜分地盤與資源。值此之際，她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當然，她不想當稻草，她只想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那個漁翁。河南道王家雖然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若是能吃下它，哪怕只是啃上幾口，也是莫大的收獲。
季寧點點頭，敬她一杯，“漁翁雖然獲利，卻終歸是個趁火打劫的角色，鷸蚌之流都不會感謝你。我若是你呢，就要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個黃雀，只有讓蟬足夠弱，螳螂以為勝券在握才會出手，若蟬求著你出手，你便不是趁火打劫而是救人於水火，如此，它才能真正為你所用。至少，在你足夠強的時候，它永遠不敢背叛你。”
聞言，李元姬眼睛一亮，心道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於是回敬一杯，“不醉不歸！”
於是，在得到帝王的暗中授權後，李元姬扣著王文頤不放，一邊往外傳王文頤在此次事件中的斑斑劣行，一邊讓朝中的人開始上躥下跳，制造一種王家捊了虎須要倒大黴的假象。王家想救這唯一的獨苗苗？想得美，那當然是咬死不放的。
然後，墻倒眾人推的戲碼就開始上演了。先是淮南道的衛氏連通河南道另一世家邱氏揭發王氏一族大量吞並土地，致使農民無地可耕，被迫為奴。帝王怒了，大加斥責！
接著河東道的趙氏一族終於按耐不住對這個宿敵出手了，他們直接爆料王家借助海邊灘塗曬鹽，並借助海上渠道販私鹽，然後又從南洋走私糧食，用於控制東北糧道，進而威脅河東道糧食供應問題，從而大大影響了東北邊防安全。這事爆出，帝王再次震怒，嚴令徹查！
但是派誰去查這個問題就很微妙了，你說吞並土地不是應該派戶部官員去查麽？他不，他派的是吏部官員下去查。完了你說販私鹽，壟斷糧道威脅邊防安全這種問題應該派刑部的人下去好好徹查吧？他不，他派了在兵部參政的秦國公主下去查。
王家急中生智，第一時間在絕境中發現了那最後一道光，反應過來帝王這是有心留他們一線生機啊！那還不趕緊行動起來好好表現保全小命嗎？於是第一時間抱住了秦國公主李元姬的大腿。
李元姬說，你們家給皇家頭上上顏色，膽子很大呀！王家趕緊把王麗娘這支的旁支上下綁了，大喊冤枉，都是這些家夥造的孽呀，我們不知情的呀，都是被他們給坑了給連累了，這造謠不敬最多就是砍主使者，不能誅連族親的呀！
李元姬說，可是你們家這王文頤風流成性、色膽包天，是不是做了什麽犯上不敬的事呀？王家趕緊哭訴說他是風流成性不成器呀，但是絕對不敢做什麽犯上不敬的事的！公主殿下明察秋毫為我們做主呀，實在不行就叫他呆在盛京，就呆在公主殿下眼皮底下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李元姬又說了，好吧，看在你們那麽有悔過之心的份上，我就給你們指條明路，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踩你們嗎？因為你們不會練兵，兵力太弱了！王家咬咬牙，豁出去道公主殿下你英明神武速度整頓了山南西道想來統兵能力是極好的，不如就來幫幫我們吧！李元姬笑了，既然你們誠心誠意地請求，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幫幫你們吧。
而後速度從山南西道調人前去河南道收編兵力，此後諸般種種，暫且不提。卻說被當刀子耍了一番的河東道趙氏與淮南道諸家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他們再生一計，送了一封密信給皇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