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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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峰回路轉
皇後苦笑一聲, “我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的孩兒們該如何自處呢？別說有唐以來，便是放眼歷史上又有哪個皇後是自請離去的？踐踏帝王與皇家的顏面, 必定有人要付出代價。”
季寧失望地站起身, 退後幾步, “你還是執迷不悟……”
那廂李元姬趕回來的時候盛京的流言表面上已經被壓了下去，但背地裏說些什麽難聽的誰又管的著呢？
她自然也派了人去搜人，但諾大的盛京, 再加上周邊五陵地區，毫無線索找出這麽一個人, 無異於大海撈針。
這時, 有個人找上她了, 是趙慎。
“大殿下, 你知道一個人最了解的是誰嗎？是你的敵人，尤其是長期共存的敵人, 對彼此的情況尤為關註了解。”趙慎也不故作神秘, 直入正題, “這王氏女的行蹤旁人不知道, 我們卻是知道的。”
“不用在我這裏廢話, 就說你們什麽條件。”
趙慎被噎了一下, 卻也沒有再故作姿態，“殿下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殿下既在兵部，邊境若有爭端，是戰是和想必殿下還是說的上話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李元姬打斷了，只見她笑了一聲, “消息確實是你靈通呀，高啟賢之事一直沒吵出個結果來, 聽你這口氣，謁秣這次是不準備裝孫子了？看來連你們也和不了稀泥了。”
聞言，趙慎以為有戲，“與公，若能避免戰事也是免百姓與水火。與私，殿下若得了王氏女消息，也能占住先機，妥善處理後事。”
啪啪啪，李元姬拍手，“說的好！”下一息卻突然變臉，“你是不是還想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可惜你想錯了，從前我不吃你的利誘，如今我也不吃要挾！送客！”
她當然想知道王氏女的行蹤，卻也沒無能到需要犧牲政治立場。王氏既然敢火中取栗，那麽她就讓他們嘗嘗何謂釜底抽薪。
她回宮的第二天晚上就秘密令人將因為不當值正好在房裏休息的魏能綁了來。這諾大的宮廷空空蕩蕩，想找個偏僻空置的殿宇審問他實是再容易不過。
魏能被扯下蒙眼布看清眼前人的時候，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主使之人若是皇後他今日小命休矣，若是旁的人便是這位大殿下，多少也要顧忌帝心聖意吧？對帝王寵幸的內侍濫用私刑套取帝王隱私，一旦暴露也決計討不了好。
思及此，他心中稍定，嘴上勒著的布條被取下後，他立即開口道，“不知咱家是哪裏得罪了大殿下，竟叫殿下將我綁來此處？”
李元姬冷笑了一下，“你很快就會想明白的。”說著一揮手，立刻有兩名身強體壯的內侍上來，一個端上來一盆水，一個制住他一把把他的頭往盆裏壓，窒息的痛苦席卷全身，但魏能咬牙堅持著絲毫沒有松口。“殿下饒命，奴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何事啊！”
李元姬從來不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更何況現在本就時間緊急，“本來還想留你一命，既然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說著給奉劍使了個眼色。
奉劍出手自然極為狠辣，哪個關節最疼折哪個關節，從肢體末端往上一個關節一個關節碾碎過去。李元姬一直讓人將他嘴巴塞住，人疼暈過去了也沒有要聽他說話的意思，直接讓人冷水潑醒繼續用刑，直到第二次暈過去又弄醒過來後，她才令人松開他的嘴巴。
“怎麽樣？想明白了嗎？”李元姬撚了撚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問道。
此時的魏能早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幾近崩潰，只知道艱難地喘氣。
李元姬側頭看向他，“我今天既然敢動手，那就不會只動你一人，你養在外宅的駢頭，宮裏宮外認的幹兒幹女，你若不說實話，我就讓他們一個個把你受的苦全受一遍。我便是把你們全殺了，我也仍然是今上唯一的女兒，大唐最尊貴的公主。而你們，再是忠心，死了也不過是帝王眼裏的過眼雲煙昨日黃花。今日你若招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亦不牽連你的家人，若是不招……哼，奉劍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給你三息時間考慮，機會只有這一次，一……二……三，說！”
魏能艱難地擡起頭，氣若游絲地說了一個地名，李元姬點頭，奉劍瞬間折斷他的脖子，留下幾人善後，其餘人如風般迅速出了宮。
當她們趕到目的地時，沒費多少功夫就幹掉了守護宅子的護衛，果然有一個容貌秀美的女郎住在其中，但是卻沒有找到嬰兒的身影。李元姬轉向那名女郎，目露殺意，但是那名女郎卻異常沈靜地遞了一個錦囊上來。
她覺得這錦囊的樣子十分眼熟，打開來才發現竟是季寧的筆跡，上面寫著，“堵不如疏”
見此，李元姬既驚且怒，季寧這廝分明一清二楚早有安排卻一直任由事態發展，袖手旁觀！她一把撕碎紙條，轉向那名王氏女，“孩子在何處？”
“一生下來，就被王氏主家抱走了，如此奇貨可居，他們怎麽會隨便放手。”王女郎冷笑著回道。
在李元姬看來，她的阿耶不可能有多看重這名女郎，至多不過是想要那個男孩兒罷了。如此，將這名王女郎轉移出來，大約是為了讓上門抓人的人認為人已經轉移走了，從而轉移視線……所以那個孩子還真有可能還在王氏一族手中。
她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王女郎，越發覺得此人神色和反應十分反常。正常的反應哪怕不是恐懼無措，也不應該是這樣冷嘲熱諷，仿佛那王氏不是她的親族，而是她的仇人一般。“你是王氏女郎？”
聞言，那女郎突然笑了，“曾經我家破人亡之際，被人所救，我不知道我的恩公是誰，但是他贈了這個錦囊給我，並告訴我想要報仇就要忍辱負重，等一個契機……我想我已經知道契機是什麽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既然沒有馬上殺掉我，那麽你或許可以聽聽我的故事。”
故事其實並不覆雜，也非常俗套，簡而言之就是這王女郎因為容貌被旁支主家選中上供給本家名義是去做妾的。她父母不同意，但是人微言輕根本阻擋不了，唯一的兄弟一氣之下跟主家家奴打起來，結果不慎被打成重傷，回去沒多久就不治死了。她母親絕望之下亦上吊自殺，父親破釜沈舟地到主家討說法，結果也就此人間蒸發了。當然這一切剛開始她都是不知道的，被旁支主家的族親送進本家在盛京郊外的莊園時她其實是極為茫然和恐懼的。
當被迫和其他幾名女郎一同學習勾引男人和服侍男人的技巧時她亦是拒絕的，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聽到旁支的叔母說起她家的慘劇，絕望之下她投了河，結果卻沒死成，而是被幾名神秘人救了起來。神秘人詳細跟她說明了家人的冤屈，並告訴她王氏一族樹大根深，憑她自己根本無法撼動，若想覆仇便要想方設法地活下去，並等待一個契機。她問他們契機是什麽，對方說契機就是不想要她生下孩子的人！
所以，當她知道自己懷上了當今天子的孩子時，她就已經知道她覆仇的機會來了。
但是苦等的契機卻一直沒來，當她生下兒子的時候，真的非常恐懼會被去母留子，如果真是那樣，世間還有誰能為她的家人平覆冤屈？好在上天眷顧，今上派人將她挪出了王家，再然後，她等來了這個契機。
李元姬聽了她的故事卻並沒有全然相信，她原本只是打算一舉幹掉這對母子以絕後患，可惜孩子不在這裏，光是殺掉這王女郎並不能影響局面，只要那孩子還在，不，只要那孩子一直安全地呆在暗中，就會成為一個不定時的隱患。
思及此，她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堵不如疏，堵不如疏！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沒過幾日，就有禦史當庭上奏，說近來盛京傳言王家一名女郎懷了皇家血脈，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如此混淆天家血脈的做法其心可誅！
當即，天子臉色就開始不好看起來，庭下眾臣更是議論紛紛。王家在朝中的勢力與姻親這時候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站出來攤牌了，若是混淆天家血脈自然其心可誅，若是真的滄海遺珠，陛下膝下正空虛，多一名皇子不也是一大喜事嗎？
帝王被當庭逼得沒了退路，只能下令內侍監連同禮部一同負責此事。
結果就在當天，就有人告到京兆府說有人強搶自己的未婚妻，京兆府一審，竟然爆出他的未婚妻竟是當下最勁爆案件裏的女主角，這下整個盛京輿論再次被八卦引爆。
內侍監立馬出來把人抓了，嚴刑逼供下馬上招供說自己曾與這位王女郎有婚約，結果王女郎被王氏一族逼著上京為妾，連父母兄弟都給逼死了，這事情在家鄉也不是秘聞，一查便可知真偽。自己與那王女郎本就兩情相悅，本來兩家都要定下來了，誰知被這飛來橫禍給棒打了鴛鴦，他請求京兆府為他做主，把那仗勢欺人的王家繩之以法，把他那可憐的在王家為妾的未婚妻放歸自由。
京兆尹聽了這事，心想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那還了得？我要管了不等於給天子找不痛快嗎？趕緊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負責鑒定的兩個部門。這一接手，不光內侍監蒙逼了，連禮部也蒙逼了，兄弟，你哪個窮鄉僻壤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都不聽新聞的嗎？你的未婚妻不是給王家做妾，是給當今天子做妾好嗎？
禮部不愧是官場老手了，最先反應過來，人說了，這小子說的是真是假跟本案也沒有什麽關系，他們只是負責鑒定王女郎生的孩子是不是天家血脈而已，要抓大放小，緊緊圍繞重點辦事。本來按照流程，他們肯定要先跟王家溝通，查驗那個孩子，走一走滴血認親的流程，事情也就結了。尤其是內侍監，基本就是已經得了天子的暗中授意，盯著禮部就是防止出什麽意外的。
誰知竟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若那王女郎真是被搶去王家為妾的，這孩子……還真是有點說不清楚呢，萬一他們走個流程拍板了孩子是天家血脈，回頭爆出問題，那他們一個兩個豈不是要死的很慘？於是，趕緊傳召王氏女郎，孩子是誰的，問娘不就清楚了嗎？
然後王氏女郎來了，開口就是，“民婦不敢欺瞞，這孩子是我與主家大郎的孩子！”
此話一出，全場都炸了！這王家難道想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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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寧失望地站起身, 退後幾步, “你還是執迷不悟……”
那廂李元姬趕回來的時候盛京的流言表面上已經被壓了下去，但背地裏說些什麽難聽的誰又管的著呢？
她自然也派了人去搜人，但諾大的盛京, 再加上周邊五陵地區，毫無線索找出這麽一個人, 無異於大海撈針。
這時, 有個人找上她了, 是趙慎。
“大殿下, 你知道一個人最了解的是誰嗎？是你的敵人，尤其是長期共存的敵人, 對彼此的情況尤為關註了解。”趙慎也不故作神秘, 直入正題, “這王氏女的行蹤旁人不知道, 我們卻是知道的。”
“不用在我這裏廢話, 就說你們什麽條件。”
趙慎被噎了一下, 卻也沒有再故作姿態，“殿下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殿下既在兵部，邊境若有爭端，是戰是和想必殿下還是說的上話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李元姬打斷了，只見她笑了一聲, “消息確實是你靈通呀，高啟賢之事一直沒吵出個結果來, 聽你這口氣，謁秣這次是不準備裝孫子了？看來連你們也和不了稀泥了。”
聞言，趙慎以為有戲，“與公，若能避免戰事也是免百姓與水火。與私，殿下若得了王氏女消息，也能占住先機，妥善處理後事。”
啪啪啪，李元姬拍手，“說的好！”下一息卻突然變臉，“你是不是還想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可惜你想錯了，從前我不吃你的利誘，如今我也不吃要挾！送客！”
她當然想知道王氏女的行蹤，卻也沒無能到需要犧牲政治立場。王氏既然敢火中取栗，那麽她就讓他們嘗嘗何謂釜底抽薪。
她回宮的第二天晚上就秘密令人將因為不當值正好在房裏休息的魏能綁了來。這諾大的宮廷空空蕩蕩，想找個偏僻空置的殿宇審問他實是再容易不過。
魏能被扯下蒙眼布看清眼前人的時候，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主使之人若是皇後他今日小命休矣，若是旁的人便是這位大殿下，多少也要顧忌帝心聖意吧？對帝王寵幸的內侍濫用私刑套取帝王隱私，一旦暴露也決計討不了好。
思及此，他心中稍定，嘴上勒著的布條被取下後，他立即開口道，“不知咱家是哪裏得罪了大殿下，竟叫殿下將我綁來此處？”
李元姬冷笑了一下，“你很快就會想明白的。”說著一揮手，立刻有兩名身強體壯的內侍上來，一個端上來一盆水，一個制住他一把把他的頭往盆裏壓，窒息的痛苦席卷全身，但魏能咬牙堅持著絲毫沒有松口。“殿下饒命，奴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何事啊！”
李元姬從來不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更何況現在本就時間緊急，“本來還想留你一命，既然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說著給奉劍使了個眼色。
奉劍出手自然極為狠辣，哪個關節最疼折哪個關節，從肢體末端往上一個關節一個關節碾碎過去。李元姬一直讓人將他嘴巴塞住，人疼暈過去了也沒有要聽他說話的意思，直接讓人冷水潑醒繼續用刑，直到第二次暈過去又弄醒過來後，她才令人松開他的嘴巴。
“怎麽樣？想明白了嗎？”李元姬撚了撚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問道。
此時的魏能早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幾近崩潰，只知道艱難地喘氣。
李元姬側頭看向他，“我今天既然敢動手，那就不會只動你一人，你養在外宅的駢頭，宮裏宮外認的幹兒幹女，你若不說實話，我就讓他們一個個把你受的苦全受一遍。我便是把你們全殺了，我也仍然是今上唯一的女兒，大唐最尊貴的公主。而你們，再是忠心，死了也不過是帝王眼裏的過眼雲煙昨日黃花。今日你若招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亦不牽連你的家人，若是不招……哼，奉劍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給你三息時間考慮，機會只有這一次，一……二……三，說！”
魏能艱難地擡起頭，氣若游絲地說了一個地名，李元姬點頭，奉劍瞬間折斷他的脖子，留下幾人善後，其餘人如風般迅速出了宮。
當她們趕到目的地時，沒費多少功夫就幹掉了守護宅子的護衛，果然有一個容貌秀美的女郎住在其中，但是卻沒有找到嬰兒的身影。李元姬轉向那名女郎，目露殺意，但是那名女郎卻異常沈靜地遞了一個錦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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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李元姬既驚且怒，季寧這廝分明一清二楚早有安排卻一直任由事態發展，袖手旁觀！她一把撕碎紙條，轉向那名王氏女，“孩子在何處？”
“一生下來，就被王氏主家抱走了，如此奇貨可居，他們怎麽會隨便放手。”王女郎冷笑著回道。
在李元姬看來，她的阿耶不可能有多看重這名女郎，至多不過是想要那個男孩兒罷了。如此，將這名王女郎轉移出來，大約是為了讓上門抓人的人認為人已經轉移走了，從而轉移視線……所以那個孩子還真有可能還在王氏一族手中。
她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王女郎，越發覺得此人神色和反應十分反常。正常的反應哪怕不是恐懼無措，也不應該是這樣冷嘲熱諷，仿佛那王氏不是她的親族，而是她的仇人一般。“你是王氏女郎？”
聞言，那女郎突然笑了，“曾經我家破人亡之際，被人所救，我不知道我的恩公是誰，但是他贈了這個錦囊給我，並告訴我想要報仇就要忍辱負重，等一個契機……我想我已經知道契機是什麽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既然沒有馬上殺掉我，那麽你或許可以聽聽我的故事。”
故事其實並不覆雜，也非常俗套，簡而言之就是這王女郎因為容貌被旁支主家選中上供給本家名義是去做妾的。她父母不同意，但是人微言輕根本阻擋不了，唯一的兄弟一氣之下跟主家家奴打起來，結果不慎被打成重傷，回去沒多久就不治死了。她母親絕望之下亦上吊自殺，父親破釜沈舟地到主家討說法，結果也就此人間蒸發了。當然這一切剛開始她都是不知道的，被旁支主家的族親送進本家在盛京郊外的莊園時她其實是極為茫然和恐懼的。
當被迫和其他幾名女郎一同學習勾引男人和服侍男人的技巧時她亦是拒絕的，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聽到旁支的叔母說起她家的慘劇，絕望之下她投了河，結果卻沒死成，而是被幾名神秘人救了起來。神秘人詳細跟她說明了家人的冤屈，並告訴她王氏一族樹大根深，憑她自己根本無法撼動，若想覆仇便要想方設法地活下去，並等待一個契機。她問他們契機是什麽，對方說契機就是不想要她生下孩子的人！
所以，當她知道自己懷上了當今天子的孩子時，她就已經知道她覆仇的機會來了。
但是苦等的契機卻一直沒來，當她生下兒子的時候，真的非常恐懼會被去母留子，如果真是那樣，世間還有誰能為她的家人平覆冤屈？好在上天眷顧，今上派人將她挪出了王家，再然後，她等來了這個契機。
李元姬聽了她的故事卻並沒有全然相信，她原本只是打算一舉幹掉這對母子以絕後患，可惜孩子不在這裏，光是殺掉這王女郎並不能影響局面，只要那孩子還在，不，只要那孩子一直安全地呆在暗中，就會成為一個不定時的隱患。
思及此，她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堵不如疏，堵不如疏！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沒過幾日，就有禦史當庭上奏，說近來盛京傳言王家一名女郎懷了皇家血脈，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如此混淆天家血脈的做法其心可誅！
當即，天子臉色就開始不好看起來，庭下眾臣更是議論紛紛。王家在朝中的勢力與姻親這時候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站出來攤牌了，若是混淆天家血脈自然其心可誅，若是真的滄海遺珠，陛下膝下正空虛，多一名皇子不也是一大喜事嗎？
帝王被當庭逼得沒了退路，只能下令內侍監連同禮部一同負責此事。
結果就在當天，就有人告到京兆府說有人強搶自己的未婚妻，京兆府一審，竟然爆出他的未婚妻竟是當下最勁爆案件裏的女主角，這下整個盛京輿論再次被八卦引爆。
內侍監立馬出來把人抓了，嚴刑逼供下馬上招供說自己曾與這位王女郎有婚約，結果王女郎被王氏一族逼著上京為妾，連父母兄弟都給逼死了，這事情在家鄉也不是秘聞，一查便可知真偽。自己與那王女郎本就兩情相悅，本來兩家都要定下來了，誰知被這飛來橫禍給棒打了鴛鴦，他請求京兆府為他做主，把那仗勢欺人的王家繩之以法，把他那可憐的在王家為妾的未婚妻放歸自由。
京兆尹聽了這事，心想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那還了得？我要管了不等於給天子找不痛快嗎？趕緊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負責鑒定的兩個部門。這一接手，不光內侍監蒙逼了，連禮部也蒙逼了，兄弟，你哪個窮鄉僻壤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都不聽新聞的嗎？你的未婚妻不是給王家做妾，是給當今天子做妾好嗎？
禮部不愧是官場老手了，最先反應過來，人說了，這小子說的是真是假跟本案也沒有什麽關系，他們只是負責鑒定王女郎生的孩子是不是天家血脈而已，要抓大放小，緊緊圍繞重點辦事。本來按照流程，他們肯定要先跟王家溝通，查驗那個孩子，走一走滴血認親的流程，事情也就結了。尤其是內侍監，基本就是已經得了天子的暗中授意，盯著禮部就是防止出什麽意外的。
誰知竟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若那王女郎真是被搶去王家為妾的，這孩子……還真是有點說不清楚呢，萬一他們走個流程拍板了孩子是天家血脈，回頭爆出問題，那他們一個兩個豈不是要死的很慘？於是，趕緊傳召王氏女郎，孩子是誰的，問娘不就清楚了嗎？
然後王氏女郎來了，開口就是，“民婦不敢欺瞞，這孩子是我與主家大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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