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橫刀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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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橫刀奪愛
李逸著實有些驚訝於皇後的好說話, 原本以為她既有所動作必定早有打算，想說動她定要費一番口舌。
但是一想到她時常不按常理出牌，他還是決心把這事攤開來說清楚。“皇後, 我聽聞你日間召見了慶國公夫人徐氏與禮部侍郎夫人柳氏, 不知是有何事？”
聞言, 皇後頓時柳眉倒豎，“怎麽，我堂堂皇後, 召兩個內命婦進宮說說話還不行了？”見皇帝臉色尷尬，下一刻她又突然變了臉色, 和顏悅色道, “還不是為了阿蠻的婚事嘛！”
皇帝心道果然如此, “若是連子清, 品貌俱佳，阿蠻若喜歡, 我也不說二話。若是瑾瑜這孩子, 雖說是阿蠻表兄從小一起長大, 但實在不成器, 皇後你還是要慎重啊！”
皇後靠近皇帝, 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靠到他的肩上，柔聲道，“逸郎啊，冥冥中我總有種感應，很快, 我們就會再有一個孩子了。但是女子生產一腳生死，我若是有個好歹, 阿蠻作為長姐也算是這個孩兒的依靠，她既有心拉攏曹家，便隨她去吧！她再怎麽樣總是不會害自己人的啊！”
李逸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軟，“別說傻話了悅娘，你怎麽會有事！你我一定會長長久久白頭偕老的。說到底我也不是不相信阿蠻，只是地方藩鎮勢大，總難免心也跟著大起來，阿蠻一個女郎，怕是彈壓不住。”
若是他有兒子，當然希望長女能夠從旁輔助，思及此，他突然靈光一閃。皇後現下是沒有兒子，但是他不一定沒有啊！那王氏女郎現下已經有了五個月身孕，到時若是個兒子……所以，如果要拉攏藩鎮，王家顯然比曹家更合適！
“婚姻對女兒家來說終歸是終身大事，我們為人父母的，總不好厚此薄彼，讓她這樣犧牲了自個兒的婚姻。瑾瑜這孩子人是不錯的，但與阿蠻真的是不相配，要我說地方藩鎮裏王家的王文頤倒是不錯，聽說他也有心追求阿蠻，不如考慮一二。”
皇後暗中翻了個白眼，這王文頤雖然能力比曹瑾瑜要好一些，但在京裏的名聲又好到哪裏去？“不是我說啊，這王家陰盛陽衰，男丁雕零，眼見得就要日暮西山了，我們是要找一門可靠的姻親互相守望，不是去扶貧呀陛下！”
李逸咳了一聲，“這是自然……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氏在河南道經營多年，樹大根深，本家嫡支雖然人丁單薄了點，但是整個家族還是人才輩出的。”那王氏女若真生了兒子，抱到皇後跟前養著，於國他李氏江山也算後繼有人，於家他也算對得起患難與共的發妻。放眼歷代皇室，如他這般有情有義的帝王也實屬罕見了。
“怎麽，陛下對這王氏如此另眼相看呢？”皇後挑眉，反問道。
“那倒沒有，皇後既然已經發話下去，不妨先看看他們的反應，若對方自己不願意，我們堂堂皇家也沒必要去勉強。”
“那是自然。”
另一邊，遠在江南東道的楚氏夫婦早幾日也陷入了爭吵。
“這麽多年，我林氏傾舉族之力襄助你們楚氏，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嫁入你們楚家十數年，上侍公婆終老，下養兒女成人，勤勤懇懇從無怨言。”林氏以袖掩面，哭得好不委屈，“可我膝下終究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呀，我也不指望更多，只盼她能嫁個好人家，一輩子有所倚靠，這樣也錯了嗎？”
楚嚴有些煩躁，為了不委屈了原配所生的兩個兒子，他故意沒讓林氏再有所生育，這一點上著實對她不起，平日裏對她也是諸多忍讓的，但這次的事顯然不再是家事如此簡單了。
“我自然也希望麗奴能嫁的好。但撇開門第之見不談，一來慶國公府畢竟是外戚之家，我們在地方本就應該有所避嫌。”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氏打斷了，“避什麽嫌？這麽多年我們家畏首畏尾避嫌的還不夠多嗎？穿不敢穿，用不敢用，再避嫌下去我怕是進了棺材也別想享上什麽富貴！他們那些京城爵位人家一個個眼高於頂，究竟驕傲個什麽勁兒？要我說論財力論兵力，他們有哪一丁半點比得上我們？我們楚家嫡女有什麽配不上他們的？”
林氏畢竟是深閨婦人，眼界有限，楚嚴並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糾纏，只道，“且不說那些，就說曹家這位嫡出三郎，我聽說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實非良配！”
“浪子回頭金不換，我著人打聽過了，曹家三郎雖然愛玩愛鬧，但人品相貌皆是好的。最重要的是麗奴喜歡，有道是有錢難買心頭好，這門親事，無論如何都是要爭取的！”林氏根本聽不進楚嚴的規勸。
“婦人之見，我不與你胡攪蠻纏。”楚嚴眼見根本說不動她，懶得跟她再多做糾纏，利落起身，拂袖而去。
林氏收起眼淚，暗恨不已。十幾年的夫妻，他一直念著原配的種種好處也就算了，心裏偏心原配的兒子她也忍了，但是麗奴無論如何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啊！竟絲毫不為她打算！
於是暗下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忍下去。父親說的對，他們林氏若再這樣一味只知忍讓全然聽憑楚氏指使怕是到頭來全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楚嚴這老匹夫不肯點頭，他們就自己想辦法！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楚字，到時若木已成舟，便是他不願意也不得不低頭！
那廂曹榮回了房，衛氏便與他講了林氏來人的事。
曹榮聽聞後既有些興奮，又有些猶疑，“說的既是楚氏女為何是林氏來提？”
“大約是楚氏不方便出面？”林氏也有些猶疑，“但他們說此次是林氏的當家人親自來了盛京，若是真有意向，他到時會親自出面。”
“這林氏家主林敬宗我也是有所耳聞，確實是個經商大才，楚氏能有今天，少不了他的功勞，若是他親自來，此事恐怕假不了。”曹榮這才略放下了些心。
衛氏在乎的又是另一方面，“林家來人說了，楚氏女除了楚家陪嫁，林氏願以家族三分之一家產陪嫁她。”而且事成之後林氏對她乃至衛氏一族也會重謝。
“此話當真？”聞言，曹榮也忍住不住雙目放光。論富庶淮南道自然遠勝江南東道，但淮南道是藏富於世家，便是出了廣陵郡刺史的衛氏在淮南道也只能號稱著姓大族，若不是借著他們曹氏一族的力量根本無法號令整個淮南道。而江南東道之富幾乎盡皆掌握在楚氏與林氏一族的手中，再加上廣州港得天獨厚的海商生意，楚氏一族才能在短短十幾年間迅速崛起。
眾所皆知，養兵最是費錢，為了在淮南道養出一支雄兵，幾乎掏幹了他們曹家和衛家。這幾年表面上維持著公爵人家的風光，實則捉襟見肘，還要多方掩飾不叫外人知曉，實在苦不堪言。若是能借楚氏之利，一舉拿下淮南道，想想那眾多世家的財富，仿佛一眾肥羊在圈咩咩待宰。
“他們是嫁女兒，還敢有假？”衛氏想的又與曹榮不同。雖然曹榮是嫡子，但慶國公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而且庶子們個個比他聰明優秀，要不是公公嚴守妻妾嫡庶之分，這慶國公府世子之位指不定是誰的。到了她這裏，雖然她娘家得力，但多年來也只生了三郎一個兒子，偏偏跟他父親一樣，也是個不成材的，若是她不早做籌謀，往後且有的愁。
本來以他兒子的名聲，她已經放棄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了，要麽在京中降低門第找，要麽就往地方上找。這次這送上門的楚氏女雖然生母出身鄙賤，但楚氏確實有些實力，且陪嫁如此豐厚，再加上有個得力的大兄，兒子娶了她算下來也不算吃虧。
就這樣各懷心思，直到晚間睡下曹榮才想起來將之前與父母的談話跟妻子說一說，剛提了一嘴，衛氏差點跳將起來。
“你怎就如此糊塗，若是能尚公主，還娶什麽楚氏女呀！”她的兒若是能尚了那位殿下，還愁什麽前程？此後三代怕是都不用愁啦！
“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父親大人說了，這事沒有那麽簡單的，這時攪合進去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曹榮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說完這句就不願再多說什麽，任憑衛氏在旁邊輾轉反側照樣睡得不動如山。
等到衛氏回過味來頓時懊悔得捶胸頓足。這傻缺曹榮，怎麽不早點跟她說這個事？她要是早一步知道，哪裏還會提什麽楚氏女呀！要趕緊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辦法阻撓一二……
於是曹瑾瑜大晚上的被他老娘挖起來並告知，他祖父和父親準備讓他娶楚氏女。
曹瑾瑜睡得正香，被吵醒了本就有些不高興，聞言後亦頗不以為然。“楚氏女我也見過，長得不錯啊！反正娶誰不是娶，有什麽關系？”雖然大舅子們討厭了點，但他祖父不知道比他們聰明多少，他乖乖躺著聽安排不好嗎？幹嘛還要費腦子。
“你這個豬腦子啊！你知道皇後今天找你祖母幹嘛嗎？是想叫你尚公主呀！是那位金尊玉貴的大殿下呀我的兒！”衛氏看到他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真是恨不得趴到他耳邊大喊。
聽了這話，曹瑾瑜的睡意頓時不翼而飛，嚇得趕緊坐起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會吧？”
“怎麽，你不願意？”
見自家老娘滿臉寫著你敢說是我就捶死你的樣子，曹瑾瑜急中生智，“沒有沒有，只是這事大殿下自己知道嗎？還有，昭明大兄可是一直喜歡大殿下的，我這樣橫刀奪愛真的沒問題？”
“事關前程，誰還顧得上旁人！”衛氏揪住兒子的衣襟，一字一頓道，“你，明天一早就給我進宮，若大殿下知道此事，你就直接給我應下來！”生米煮成了熟飯，她看哪個還能找借口壞事！
曹瑾瑜被晃得頭暈眼花，只得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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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著實有些驚訝於皇後的好說話, 原本以為她既有所動作必定早有打算，想說動她定要費一番口舌。
但是一想到她時常不按常理出牌，他還是決心把這事攤開來說清楚。“皇後, 我聽聞你日間召見了慶國公夫人徐氏與禮部侍郎夫人柳氏, 不知是有何事？”
聞言, 皇後頓時柳眉倒豎，“怎麽，我堂堂皇後, 召兩個內命婦進宮說說話還不行了？”見皇帝臉色尷尬，下一刻她又突然變了臉色, 和顏悅色道, “還不是為了阿蠻的婚事嘛！”
皇帝心道果然如此, “若是連子清, 品貌俱佳，阿蠻若喜歡, 我也不說二話。若是瑾瑜這孩子, 雖說是阿蠻表兄從小一起長大, 但實在不成器, 皇後你還是要慎重啊！”
皇後靠近皇帝, 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靠到他的肩上，柔聲道，“逸郎啊，冥冥中我總有種感應，很快, 我們就會再有一個孩子了。但是女子生產一腳生死，我若是有個好歹, 阿蠻作為長姐也算是這個孩兒的依靠，她既有心拉攏曹家，便隨她去吧！她再怎麽樣總是不會害自己人的啊！”
李逸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軟，“別說傻話了悅娘，你怎麽會有事！你我一定會長長久久白頭偕老的。說到底我也不是不相信阿蠻，只是地方藩鎮勢大，總難免心也跟著大起來，阿蠻一個女郎，怕是彈壓不住。”
若是他有兒子，當然希望長女能夠從旁輔助，思及此，他突然靈光一閃。皇後現下是沒有兒子，但是他不一定沒有啊！那王氏女郎現下已經有了五個月身孕，到時若是個兒子……所以，如果要拉攏藩鎮，王家顯然比曹家更合適！
“婚姻對女兒家來說終歸是終身大事，我們為人父母的，總不好厚此薄彼，讓她這樣犧牲了自個兒的婚姻。瑾瑜這孩子人是不錯的，但與阿蠻真的是不相配，要我說地方藩鎮裏王家的王文頤倒是不錯，聽說他也有心追求阿蠻，不如考慮一二。”
皇後暗中翻了個白眼，這王文頤雖然能力比曹瑾瑜要好一些，但在京裏的名聲又好到哪裏去？“不是我說啊，這王家陰盛陽衰，男丁雕零，眼見得就要日暮西山了，我們是要找一門可靠的姻親互相守望，不是去扶貧呀陛下！”
李逸咳了一聲，“這是自然……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氏在河南道經營多年，樹大根深，本家嫡支雖然人丁單薄了點，但是整個家族還是人才輩出的。”那王氏女若真生了兒子，抱到皇後跟前養著，於國他李氏江山也算後繼有人，於家他也算對得起患難與共的發妻。放眼歷代皇室，如他這般有情有義的帝王也實屬罕見了。
“怎麽，陛下對這王氏如此另眼相看呢？”皇後挑眉，反問道。
“那倒沒有，皇後既然已經發話下去，不妨先看看他們的反應，若對方自己不願意，我們堂堂皇家也沒必要去勉強。”
“那是自然。”
另一邊，遠在江南東道的楚氏夫婦早幾日也陷入了爭吵。
“這麽多年，我林氏傾舉族之力襄助你們楚氏，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嫁入你們楚家十數年，上侍公婆終老，下養兒女成人，勤勤懇懇從無怨言。”林氏以袖掩面，哭得好不委屈，“可我膝下終究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呀，我也不指望更多，只盼她能嫁個好人家，一輩子有所倚靠，這樣也錯了嗎？”
楚嚴有些煩躁，為了不委屈了原配所生的兩個兒子，他故意沒讓林氏再有所生育，這一點上著實對她不起，平日裏對她也是諸多忍讓的，但這次的事顯然不再是家事如此簡單了。
“我自然也希望麗奴能嫁的好。但撇開門第之見不談，一來慶國公府畢竟是外戚之家，我們在地方本就應該有所避嫌。”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氏打斷了，“避什麽嫌？這麽多年我們家畏首畏尾避嫌的還不夠多嗎？穿不敢穿，用不敢用，再避嫌下去我怕是進了棺材也別想享上什麽富貴！他們那些京城爵位人家一個個眼高於頂，究竟驕傲個什麽勁兒？要我說論財力論兵力，他們有哪一丁半點比得上我們？我們楚家嫡女有什麽配不上他們的？”
林氏畢竟是深閨婦人，眼界有限，楚嚴並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糾纏，只道，“且不說那些，就說曹家這位嫡出三郎，我聽說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實非良配！”
“浪子回頭金不換，我著人打聽過了，曹家三郎雖然愛玩愛鬧，但人品相貌皆是好的。最重要的是麗奴喜歡，有道是有錢難買心頭好，這門親事，無論如何都是要爭取的！”林氏根本聽不進楚嚴的規勸。
“婦人之見，我不與你胡攪蠻纏。”楚嚴眼見根本說不動她，懶得跟她再多做糾纏，利落起身，拂袖而去。
林氏收起眼淚，暗恨不已。十幾年的夫妻，他一直念著原配的種種好處也就算了，心裏偏心原配的兒子她也忍了，但是麗奴無論如何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啊！竟絲毫不為她打算！
於是暗下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忍下去。父親說的對，他們林氏若再這樣一味只知忍讓全然聽憑楚氏指使怕是到頭來全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楚嚴這老匹夫不肯點頭，他們就自己想辦法！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楚字，到時若木已成舟，便是他不願意也不得不低頭！
那廂曹榮回了房，衛氏便與他講了林氏來人的事。
曹榮聽聞後既有些興奮，又有些猶疑，“說的既是楚氏女為何是林氏來提？”
“大約是楚氏不方便出面？”林氏也有些猶疑，“但他們說此次是林氏的當家人親自來了盛京，若是真有意向，他到時會親自出面。”
“這林氏家主林敬宗我也是有所耳聞，確實是個經商大才，楚氏能有今天，少不了他的功勞，若是他親自來，此事恐怕假不了。”曹榮這才略放下了些心。
衛氏在乎的又是另一方面，“林家來人說了，楚氏女除了楚家陪嫁，林氏願以家族三分之一家產陪嫁她。”而且事成之後林氏對她乃至衛氏一族也會重謝。
“此話當真？”聞言，曹榮也忍住不住雙目放光。論富庶淮南道自然遠勝江南東道，但淮南道是藏富於世家，便是出了廣陵郡刺史的衛氏在淮南道也只能號稱著姓大族，若不是借著他們曹氏一族的力量根本無法號令整個淮南道。而江南東道之富幾乎盡皆掌握在楚氏與林氏一族的手中，再加上廣州港得天獨厚的海商生意，楚氏一族才能在短短十幾年間迅速崛起。
眾所皆知，養兵最是費錢，為了在淮南道養出一支雄兵，幾乎掏幹了他們曹家和衛家。這幾年表面上維持著公爵人家的風光，實則捉襟見肘，還要多方掩飾不叫外人知曉，實在苦不堪言。若是能借楚氏之利，一舉拿下淮南道，想想那眾多世家的財富，仿佛一眾肥羊在圈咩咩待宰。
“他們是嫁女兒，還敢有假？”衛氏想的又與曹榮不同。雖然曹榮是嫡子，但慶國公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而且庶子們個個比他聰明優秀，要不是公公嚴守妻妾嫡庶之分，這慶國公府世子之位指不定是誰的。到了她這裏，雖然她娘家得力，但多年來也只生了三郎一個兒子，偏偏跟他父親一樣，也是個不成材的，若是她不早做籌謀，往後且有的愁。
本來以他兒子的名聲，她已經放棄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了，要麽在京中降低門第找，要麽就往地方上找。這次這送上門的楚氏女雖然生母出身鄙賤，但楚氏確實有些實力，且陪嫁如此豐厚，再加上有個得力的大兄，兒子娶了她算下來也不算吃虧。
就這樣各懷心思，直到晚間睡下曹榮才想起來將之前與父母的談話跟妻子說一說，剛提了一嘴，衛氏差點跳將起來。
“你怎就如此糊塗，若是能尚公主，還娶什麽楚氏女呀！”她的兒若是能尚了那位殿下，還愁什麽前程？此後三代怕是都不用愁啦！
“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父親大人說了，這事沒有那麽簡單的，這時攪合進去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曹榮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說完這句就不願再多說什麽，任憑衛氏在旁邊輾轉反側照樣睡得不動如山。
等到衛氏回過味來頓時懊悔得捶胸頓足。這傻缺曹榮，怎麽不早點跟她說這個事？她要是早一步知道，哪裏還會提什麽楚氏女呀！要趕緊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辦法阻撓一二……
於是曹瑾瑜大晚上的被他老娘挖起來並告知，他祖父和父親準備讓他娶楚氏女。
曹瑾瑜睡得正香，被吵醒了本就有些不高興，聞言後亦頗不以為然。“楚氏女我也見過，長得不錯啊！反正娶誰不是娶，有什麽關系？”雖然大舅子們討厭了點，但他祖父不知道比他們聰明多少，他乖乖躺著聽安排不好嗎？幹嘛還要費腦子。
“你這個豬腦子啊！你知道皇後今天找你祖母幹嘛嗎？是想叫你尚公主呀！是那位金尊玉貴的大殿下呀我的兒！”衛氏看到他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真是恨不得趴到他耳邊大喊。
聽了這話，曹瑾瑜的睡意頓時不翼而飛，嚇得趕緊坐起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會吧？”
“怎麽，你不願意？”
見自家老娘滿臉寫著你敢說是我就捶死你的樣子，曹瑾瑜急中生智，“沒有沒有，只是這事大殿下自己知道嗎？還有，昭明大兄可是一直喜歡大殿下的，我這樣橫刀奪愛真的沒問題？”
“事關前程，誰還顧得上旁人！”衛氏揪住兒子的衣襟，一字一頓道，“你，明天一早就給我進宮，若大殿下知道此事，你就直接給我應下來！”生米煮成了熟飯，她看哪個還能找借口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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