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各自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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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各自布局
李元姬的及笄禮大約是自今上登基以來, 除了帝後加冕禮之外最盛大也最隆重的一次儀式了。
李逸欽點太師傅傑希的夫人盧氏為掌冠者，皇後盛邀櫟陽長公主為讚者，其女玉壺郡主為執冠者, 內侍監首席親自提奏。
之前甚至傳出皇後要求如皇子冠禮一般開宗祭天, 行禮於皇城含元殿, 因實在太過逾禮而並未成行，但帝王最終亦力排眾議，行禮於大明宮含元殿。
一眾品級足夠的內命婦盡皆到場祝賀, 三服三讚三冠，帝後雙雙在座, 勉禮與德, 願壽與昌, 禦口親封“秦國公主”, 食邑三千戶，有唐以來前所未有！
在這位公主身上, 以往的禮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吊打了, 到了這個份上, 大家已經見怪不怪。
這次及笄為了爭取到更多資源, 加上前後籌備行禮李元姬著實忙了好一陣子, 待到禮畢她才真正得以喘口氣。
她坐在早已建成的公主府富麗堂皇的大堂裏, 閉目沈思。這時下人來報，說奉劍大監歸來，正在外等候公主召見。
李元姬大喜，立即於偏殿召見。
“可有尋到人？”李元姬雙目灼灼，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前不久, 她突然夢到她在山南西道遭遇刺殺，而後又是衛燎兵變, 若不是季寧和一個名叫陸吉的兵士舍命相護，她可能就命喪山南西道了。
陸吉其人雖然出身貧賤，但英勇無畏，戰力極強，算得上一員猛將。之所以派人去尋他，一方面是想尋一員猛將，更重要的還是想印證一下所謂預知是否真實。之前幾次都是身邊之人，有些事雖然未蔔先知，但跟這樣一個全不相幹仿佛無中生有一般的人還是不同的。
奉劍很快進來，行禮後直言此行成果，“按照殿下指示山南西道轄下訊城確有此人。只是此人並不叫陸吉，而是叫陸榮升，此時也並不在隆郡尉旗下，故而我此行頗費了些周折。”說著，奉劍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著實想不明白，“殿下所示，我自當全力以赴，只是我有一疑惑。”
“說。”
“此人反應迅速，戰力不弱，我觀其根骨，確實也是個可造之材。但父母親族貧賤無恥，一身拖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實為心狠手辣之輩，不是可倚重之人。殿下若要用人，我們自己訓導之人不是更好嗎？”
李元姬並沒有就這個問題解釋的意思，“此事我自有考量，你訓導幾日，待我空了，帶來見我。”
及笄禮過後沒幾日，李逸就找了李元姬再提駙馬之事。按照他的意思，最佳人選自然非杜晨莫屬，李元姬既沒拒絕也沒有同意，只說需要再考慮一二。
那廂皇後也沒閑著，找了櫟陽長公主進宮促膝長談，轉頭又接連宣了慶國公夫人徐氏與禮部侍郎夫人柳氏進宮。
雖然說了什麽不得而知，但見她們個個面色凝重，顯然說的事情不簡單。
櫟陽長公主回家後連晚飯都吃不下就趕緊找來杜晨談事情。
櫟陽長公主一見到兒子，積累在心中的憤恨、委屈以及惶恐瞬間決堤，未語淚先流。“我兒，你阿妹命好苦啊！黎氏平日裏做得再好，不是自己的女兒怎麽會真心疼惜！”
杜晨連忙安慰她，“阿娘先別哭，什麽事你慢慢說。”
“皇後今日宣我進宮說有意將你阿妹下嫁給吳郡那暴發戶似的楚氏子。”說起這個櫟陽長公主哭得更兇了，“你知道你阿妹一門心思全在李颯身上的，雖然我也不看好他們，但單論人品出身再怎麽樣也比那楚氏子好啊！”看看那李庭漪進京後都是什麽暴發戶做派，無怪乎旁人鄙夷，商人鄙陋習性豈是那麽好改的？
“楚氏子？是楚庭淵還是楚庭波？”杜晨人在皇家書院，又交游廣闊，對於其中人情往來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楚庭波喜歡杜曦的事又怎麽瞞得過他。坊間絲毫沒有這方面的風聲也跟他出手刻意壓制有關系。
“自然是楚庭淵，嫡長子我且看不上，哪個有臉敢跟我提次子？便是皇後開口，我也當場便要翻臉的！”說到這裏櫟陽長公主更是悲從中來，“你那死鬼父親早早去了，杜氏一族又不爭氣，我雖為長公主，靠著帝恩勉強為你們兄妹爭下了爵位已是極限。我的兒，若是你早早有了差事……”
看到面前芝蘭玉樹般的兒子，櫟陽長公主突得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的兒也不過剛剛及冠，便是有了差事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有太大的權勢，便是有權勢又如何能與經營多年的家族相抗？都怪她不應該硬撐，若當年早早答應了陸川，有他和黔中道做依靠，現在誰也別想輕易指派她的孩兒！思及此，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了，“都怪阿娘！是阿娘沒用，是阿娘沒用啊！”邊說邊忍不住捶胸頓足。
杜晨趕緊上前，跪到母親面前，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阿娘先別急，皇後不可能無端提出想將阿曦下嫁楚庭淵的，她還說了什麽？”
此話一出，櫟陽長公主頓時哭聲一頓，而後便是更加悲憤欲絕好一頓哭，半晌才回答了這個問題。“兒啊，皇後說她需要地方藩鎮的支持，楚氏一族便是她屬意的人選，若能助她一臂之力……便答應讓你尚公主！”
說到這裏她心中的痛已經無以言表，十多年的相處，常在宮中走動的她自詡足夠了解皇家三口的心思。李元姬野心甚大，絕不會只甘心做一個區區公主，她又有皇後靠山，無論以後誰做了太子，便是不能公主監國也定然可以助駙馬位極人臣！只有阿晨好了，她們母女後半生才能有所依靠，杜氏一族也才能重振希望。她努力說服自己不是她不疼女兒，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杜晨聞言雖然心中巨震，心跳加快，但仍理智地分析道，“婚姻乃結兩姓之好？皇後便是有意賜婚也要楚氏以及楚庭淵自己願意才行。阿娘大可不用那麽著急。”在他看來，楚庭淵明顯無意於阿曦，再加上其弟楚庭波亦夾在其中，若不是有所圖謀，大可不用摻雜進朝局中來。
“所以這事我也還沒跟阿曦講，只是與你先商量一二。”
“明天我進宮去見阿蠻，此事且等我回來再說。”
“好好好，我和你阿妹可全指望你了。”櫟陽長公主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這才安下心來。
另一邊徐氏回去後也是跟慶國公曹興並世子曹榮在一處商議。
“聽皇後話裏的意思，這是想讓我們三郎尚公主？”徐氏將進宮後的所見所聞跟兩人覆述了一遍，而後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慶國公曹興。
曹興摸了摸胡子，看向兒子，“大郎怎麽看？”
“稟父親母親，兒認為皇後雖然沒有直接言明，但確有這個意圖，只是這背後的用心怕是不簡單。”曹榮沈吟道。
曹興點點頭，“自然，黎氏貴為中宮，爪牙遍布全國，十幾年來雖無有什麽大動作，但從不做無用功，每次但凡有動作必定掀起腥風血雨。三郎雖然是我嫡子嫡孫，但他什麽德性滿京城都知道，大公主即便不是名門閨秀作風也確實文武全才品貌不凡，如何看的上他？”
聞言，徐氏頓時憂心不已，“她們不會想設計我家三郎吧？那這婚事我們可不能輕易答應啊！”
曹榮看得又更多一些，“三郎不過是個名頭，她們要設計也指定是奔著我們慶國公府，甚至是阿耶即將到手的淮南道節度使的位置去的。”
曹興總結道，“不錯，皇後一直無所出，國無儲君，朝局不穩。今上萬壽將至，屆時朝中肯定會再提納妃一事，皇後此時出手很可能旨在布局儲君之爭，局勢未明，我們不宜此時摻雜進去。”
聽了這話，曹榮卻眼睛一亮，“阿耶，皇後雖然無所出，但在今上面前乃至在朝中的影響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儲君之爭我們若是趁早站到她這邊不是更好？”
聞言，曹興心中暗暗搖頭，他這嫡子雖得他多年教導卻終究是不成材，這慶國公府若是沒了他，可能用不了幾年就要被人吃幹抹凈了。“如今朝中自然沒有人可以和皇後爭，但這國畢竟是陛下的國，今上不可能甘心血脈斷絕，若帝後相爭，這局勢且有的看。”
有些話他此時也不想盡數跟自己這傻兒子言明。在他看來，他巴不得帝後相爭，最好兩敗俱傷，最後他才好扶持他看中的安王世子李豫上位。屆時既有從龍之功，又是幼主臨朝，方是他曹氏大興之時！退一步講，只要他們勢力夠強，不管誰鬥贏了，他再靠過去，也能保他慶國公府兩代無憂。
“局勢這些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只是皇後若是派人尋我，我該如何答覆呢？”徐氏有些頭疼，“怎麽樣也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這個且容我思量一二。”對此，曹興亦沒想出什麽好的應對之策。
這廂他們正瞌睡呢，那廂就有人送枕頭來了。曹榮回了房，妻子衛氏便悄悄告訴他，江南東道那個林氏派人與她家接洽，竟是有意與她家三郎結親！
他們一個個在這裏打著盤算，身為皇帝的李逸自然也不可能一無所知。在他聽聞皇後召見了慶國公夫人時便生了警覺，暗中一查，自然發現端倪。他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找到皇後開門見山，“我欲令阿晨做阿蠻駙馬，皇後意下如何？”
“我覺得挺好啊！”皇後笑吟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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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姬的及笄禮大約是自今上登基以來, 除了帝後加冕禮之外最盛大也最隆重的一次儀式了。
李逸欽點太師傅傑希的夫人盧氏為掌冠者，皇後盛邀櫟陽長公主為讚者，其女玉壺郡主為執冠者, 內侍監首席親自提奏。
之前甚至傳出皇後要求如皇子冠禮一般開宗祭天, 行禮於皇城含元殿, 因實在太過逾禮而並未成行，但帝王最終亦力排眾議，行禮於大明宮含元殿。
一眾品級足夠的內命婦盡皆到場祝賀, 三服三讚三冠，帝後雙雙在座, 勉禮與德, 願壽與昌, 禦口親封“秦國公主”, 食邑三千戶，有唐以來前所未有！
在這位公主身上, 以往的禮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吊打了, 到了這個份上, 大家已經見怪不怪。
這次及笄為了爭取到更多資源, 加上前後籌備行禮李元姬著實忙了好一陣子, 待到禮畢她才真正得以喘口氣。
她坐在早已建成的公主府富麗堂皇的大堂裏, 閉目沈思。這時下人來報，說奉劍大監歸來，正在外等候公主召見。
李元姬大喜，立即於偏殿召見。
“可有尋到人？”李元姬雙目灼灼，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前不久, 她突然夢到她在山南西道遭遇刺殺，而後又是衛燎兵變, 若不是季寧和一個名叫陸吉的兵士舍命相護，她可能就命喪山南西道了。
陸吉其人雖然出身貧賤，但英勇無畏，戰力極強，算得上一員猛將。之所以派人去尋他，一方面是想尋一員猛將，更重要的還是想印證一下所謂預知是否真實。之前幾次都是身邊之人，有些事雖然未蔔先知，但跟這樣一個全不相幹仿佛無中生有一般的人還是不同的。
奉劍很快進來，行禮後直言此行成果，“按照殿下指示山南西道轄下訊城確有此人。只是此人並不叫陸吉，而是叫陸榮升，此時也並不在隆郡尉旗下，故而我此行頗費了些周折。”說著，奉劍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著實想不明白，“殿下所示，我自當全力以赴，只是我有一疑惑。”
“說。”
“此人反應迅速，戰力不弱，我觀其根骨，確實也是個可造之材。但父母親族貧賤無恥，一身拖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實為心狠手辣之輩，不是可倚重之人。殿下若要用人，我們自己訓導之人不是更好嗎？”
李元姬並沒有就這個問題解釋的意思，“此事我自有考量，你訓導幾日，待我空了，帶來見我。”
及笄禮過後沒幾日，李逸就找了李元姬再提駙馬之事。按照他的意思，最佳人選自然非杜晨莫屬，李元姬既沒拒絕也沒有同意，只說需要再考慮一二。
那廂皇後也沒閑著，找了櫟陽長公主進宮促膝長談，轉頭又接連宣了慶國公夫人徐氏與禮部侍郎夫人柳氏進宮。
雖然說了什麽不得而知，但見她們個個面色凝重，顯然說的事情不簡單。
櫟陽長公主回家後連晚飯都吃不下就趕緊找來杜晨談事情。
櫟陽長公主一見到兒子，積累在心中的憤恨、委屈以及惶恐瞬間決堤，未語淚先流。“我兒，你阿妹命好苦啊！黎氏平日裏做得再好，不是自己的女兒怎麽會真心疼惜！”
杜晨連忙安慰她，“阿娘先別哭，什麽事你慢慢說。”
“皇後今日宣我進宮說有意將你阿妹下嫁給吳郡那暴發戶似的楚氏子。”說起這個櫟陽長公主哭得更兇了，“你知道你阿妹一門心思全在李颯身上的，雖然我也不看好他們，但單論人品出身再怎麽樣也比那楚氏子好啊！”看看那李庭漪進京後都是什麽暴發戶做派，無怪乎旁人鄙夷，商人鄙陋習性豈是那麽好改的？
“楚氏子？是楚庭淵還是楚庭波？”杜晨人在皇家書院，又交游廣闊，對於其中人情往來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楚庭波喜歡杜曦的事又怎麽瞞得過他。坊間絲毫沒有這方面的風聲也跟他出手刻意壓制有關系。
“自然是楚庭淵，嫡長子我且看不上，哪個有臉敢跟我提次子？便是皇後開口，我也當場便要翻臉的！”說到這裏櫟陽長公主更是悲從中來，“你那死鬼父親早早去了，杜氏一族又不爭氣，我雖為長公主，靠著帝恩勉強為你們兄妹爭下了爵位已是極限。我的兒，若是你早早有了差事……”
看到面前芝蘭玉樹般的兒子，櫟陽長公主突得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的兒也不過剛剛及冠，便是有了差事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有太大的權勢，便是有權勢又如何能與經營多年的家族相抗？都怪她不應該硬撐，若當年早早答應了陸川，有他和黔中道做依靠，現在誰也別想輕易指派她的孩兒！思及此，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了，“都怪阿娘！是阿娘沒用，是阿娘沒用啊！”邊說邊忍不住捶胸頓足。
杜晨趕緊上前，跪到母親面前，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阿娘先別急，皇後不可能無端提出想將阿曦下嫁楚庭淵的，她還說了什麽？”
此話一出，櫟陽長公主頓時哭聲一頓，而後便是更加悲憤欲絕好一頓哭，半晌才回答了這個問題。“兒啊，皇後說她需要地方藩鎮的支持，楚氏一族便是她屬意的人選，若能助她一臂之力……便答應讓你尚公主！”
說到這裏她心中的痛已經無以言表，十多年的相處，常在宮中走動的她自詡足夠了解皇家三口的心思。李元姬野心甚大，絕不會只甘心做一個區區公主，她又有皇後靠山，無論以後誰做了太子，便是不能公主監國也定然可以助駙馬位極人臣！只有阿晨好了，她們母女後半生才能有所依靠，杜氏一族也才能重振希望。她努力說服自己不是她不疼女兒，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杜晨聞言雖然心中巨震，心跳加快，但仍理智地分析道，“婚姻乃結兩姓之好？皇後便是有意賜婚也要楚氏以及楚庭淵自己願意才行。阿娘大可不用那麽著急。”在他看來，楚庭淵明顯無意於阿曦，再加上其弟楚庭波亦夾在其中，若不是有所圖謀，大可不用摻雜進朝局中來。
“所以這事我也還沒跟阿曦講，只是與你先商量一二。”
“明天我進宮去見阿蠻，此事且等我回來再說。”
“好好好，我和你阿妹可全指望你了。”櫟陽長公主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這才安下心來。
另一邊徐氏回去後也是跟慶國公曹興並世子曹榮在一處商議。
“聽皇後話裏的意思，這是想讓我們三郎尚公主？”徐氏將進宮後的所見所聞跟兩人覆述了一遍，而後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慶國公曹興。
曹興摸了摸胡子，看向兒子，“大郎怎麽看？”
“稟父親母親，兒認為皇後雖然沒有直接言明，但確有這個意圖，只是這背後的用心怕是不簡單。”曹榮沈吟道。
曹興點點頭，“自然，黎氏貴為中宮，爪牙遍布全國，十幾年來雖無有什麽大動作，但從不做無用功，每次但凡有動作必定掀起腥風血雨。三郎雖然是我嫡子嫡孫，但他什麽德性滿京城都知道，大公主即便不是名門閨秀作風也確實文武全才品貌不凡，如何看的上他？”
聞言，徐氏頓時憂心不已，“她們不會想設計我家三郎吧？那這婚事我們可不能輕易答應啊！”
曹榮看得又更多一些，“三郎不過是個名頭，她們要設計也指定是奔著我們慶國公府，甚至是阿耶即將到手的淮南道節度使的位置去的。”
曹興總結道，“不錯，皇後一直無所出，國無儲君，朝局不穩。今上萬壽將至，屆時朝中肯定會再提納妃一事，皇後此時出手很可能旨在布局儲君之爭，局勢未明，我們不宜此時摻雜進去。”
聽了這話，曹榮卻眼睛一亮，“阿耶，皇後雖然無所出，但在今上面前乃至在朝中的影響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儲君之爭我們若是趁早站到她這邊不是更好？”
聞言，曹興心中暗暗搖頭，他這嫡子雖得他多年教導卻終究是不成材，這慶國公府若是沒了他，可能用不了幾年就要被人吃幹抹凈了。“如今朝中自然沒有人可以和皇後爭，但這國畢竟是陛下的國，今上不可能甘心血脈斷絕，若帝後相爭，這局勢且有的看。”
有些話他此時也不想盡數跟自己這傻兒子言明。在他看來，他巴不得帝後相爭，最好兩敗俱傷，最後他才好扶持他看中的安王世子李豫上位。屆時既有從龍之功，又是幼主臨朝，方是他曹氏大興之時！退一步講，只要他們勢力夠強，不管誰鬥贏了，他再靠過去，也能保他慶國公府兩代無憂。
“局勢這些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只是皇後若是派人尋我，我該如何答覆呢？”徐氏有些頭疼，“怎麽樣也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這個且容我思量一二。”對此，曹興亦沒想出什麽好的應對之策。
這廂他們正瞌睡呢，那廂就有人送枕頭來了。曹榮回了房，妻子衛氏便悄悄告訴他，江南東道那個林氏派人與她家接洽，竟是有意與她家三郎結親！
他們一個個在這裏打著盤算，身為皇帝的李逸自然也不可能一無所知。在他聽聞皇後召見了慶國公夫人時便生了警覺，暗中一查，自然發現端倪。他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找到皇後開門見山，“我欲令阿晨做阿蠻駙馬，皇後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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